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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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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11

前腳跟阿姐發了脾氣, 後腳又吼了好心來勸說的許淵。

無地自容扭頭逃跑的喬微蹲在亭子裏,煩躁地搓了搓臉頰,糾結了半天果斷選擇暫時放棄思考。

喬微不想呆在這兒, 她不讓金栗金盞跟著,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蕩。

熙熙攘攘的人群互相推擠著,街道上的煙火氣短暫令她將煩惱拋去腦後。

她側眸時註意到了瞧瞧跟在後面鬼鬼祟祟的金栗金盞, 沒說什麽, 全當沒看見她們,自顧自地走著。

不論是喬詩霜還是許淵她們說的喬微都明白, 這兒不是什麽民主社會, 封建帝權下不得不低頭。可喬微就是氣不過,甚至厭惡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不顧他人生命的家夥。

一切的一切令人從心底生厭。

哪怕是在百姓心中正義象征的大理寺, 也不過是那人手底下可操控的傀儡。

既然如此還有什麽正義可言,受到傷害的無辜人去找誰討要公道說理?

舌尖嘗到了絲血腥味,喬微才察覺將下唇咬出了血,再看周圍景色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潔皂舍所在的巷子。

籠罩在陰影之下的喬微眉眼拉攏,怎麽也邁步出步伐。

忽地巷子內傳來歡聲笑語,喬微驟然擡起頭看去, 皂舍門口跑出來兩個嬉笑打鬧的小豆丁, 互相灑著水咯咯直笑。

陽光下笑容燦爛的孩童和周遭燒焦的墻壁形成鮮明對比, 喬微一時間出了神。

“姐姐來了!!!”小豆丁喊了聲, 皂舍內冒出了好幾個腦袋。

“你們......”喬微震驚地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酸澀再次湧上心頭。

紅凡柔從後頭出來,袖子卷到了大臂, 手裏還拿著鐵鍬,“大家夥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身上的傷沒什麽大礙,就合計著來把皂舍打掃一下。”

大理寺拉起的封條早被扔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去了。

“是啊!這裏可是咱們吃飯的家夥,可不能讓它那麽受委屈。”

“其實燒的也沒什麽,我看磚頭還能用,重新抹層膩子就行。”

“我明天去山上砍竹子回來重新做架子。”

“......”

七嘴八舌之下把重新翻修潔皂舍安排的明明白白,大家夥笑呵呵,充滿了幹勁,半點不見頹唐之態。

潔皂舍地上的灰塵已經被掃了出去,朽掉的柱子全被拆了下來,等待新的材料替換,一切顯得生機勃勃。

“您在這兒做一會吧,只有小馬紮了。”紅凡柔尋了個陰涼處放下馬紮,擦了擦額角汗水,感慨道,“大家夥幹勁十足呢。”

“我跟著大家一起幫忙。”喬微一動身,偷偷藏著的金栗金盞立馬出現,幫著小姐一起幹活。

對上喬微探究的目光不自然挪開視線,互相打著馬虎眼地催促對方快些幹活,半句不提為什麽會突然出現。

頂著熱烈的陽光下勞作,稍微動動就渾身大汗淋漓,晶瑩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至下巴處滴落,喬微自我懲罰似的咬牙搬運著東西。

日落山頭,大家夥蹲在院子裏海口的碗大口喝著清涼井水,回味甘甜之下喬微扣著碗邊沈思。

金栗金盞幹活不含糊,累的幹脆攤在地上的草席,蒲扇悠的快出殘影。

“二小姐,您也躺過來吧。”金栗讓開些位置,見喬微搖頭,坐起身舉著蒲扇替她扇風,“按照目前的進度,皂舍很快就能休整好重新開業了。”

“重新開業嗎?”喬微仰頭看向遠處殘陽,耳畔是工人和小豆丁們的閑聊嬉笑。

她緩慢地眨動眼睛,含著眼淚的眸子盛著跳動的火焰,“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一切想明白後喬微忽然釋然了。

身在這個時代只能順應而為。

她不愁吃喝,可以有骨氣的抗議帝王的暴力行為,可無權無勢的皂舍工人不行,她們需要這份工作活下去。

說是屈服,倒不如說喬微想通了,哪怕是被迫交出香皂的配方,她也要占據主導位置。

“回家!”喬微大腿一拍,打起了精神。

金栗金盞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欣喜。

三人往巷子門口一站,面對空蕩蕩的道路面面相覷。

走來的喬微不用說了,肯定沒坐馬車。

偷偷跟著來的金栗金盞更不會駕著體積龐大的馬車跟蹤二小姐,勞動了一下午,一時間回去成了個問題。

“二小姐,不然我跑回去叫馬車來。”金盞撓了撓頭。

“算了,我們一起走回去吧。”喬微有些好笑,這般窘迫的事也能讓她遇上。

金栗金盞見小姐心情好,不自覺跟著笑了起來,就算是跟著小姐走回去,她們也是開心的。

話音落下,馬蹄響起,一輛馬車穩穩停在她們跟前,簾子掀開露出喬詩霜半張面孔,“上車。”

喬微微微睜大眼睛,提著裙擺踩著腳凳鉆了進去。

金栗金盞往綠鄂兩邊一坐,相視一笑。

車輪轉動,喬微坐穩了身形,漆黑的眼珠滴溜溜轉悠地打量著閉目養神的喬詩霜,簡單的心理建設後極輕地扯了下她袖子。

喬詩霜睜開了眼睛,看著她沒說話。

開個頭,接下來就沒那麽難了。

“阿姐,我不該跟你生氣,明明你好心好意的幫助我,到頭來還要受我的氣。”說著喬微泛起一絲難過,吸了吸鼻子,“你說的對,沒人能違抗聖上的旨意,哪怕我頭鐵繼續開潔皂舍,她也能用各種辦法讓我辦不下去。”

片刻後,喬微小聲道,“我對抗不了皇權。”

喬詩霜有氣,卻不是因為喬微而生,是對自己無能為力保護重要人的氣惱。

眼看著妹妹的心血被燒毀,被搶奪走,她卻什麽也做不了,還要反過來勸說對方交出東西。

這般滋味真不好受。

“是阿姐沒能護住你,明明知道你受了委屈,卻還連同她們一起欺負你。”喬詩霜攬過喬微肩膀,仰著腦袋不讓喬微發現泛紅了眼尾,“阿姐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我相信阿姐。”喬微破涕而笑,安心地靠在姐姐肩膀處。

回到喬府時太陽已然落山,燭火下夜色靜悄悄,喬詩霜撥開黏在喬微臉側發絲,“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帶你入宮。”

喬微目送著阿姐離開,卻沒回靜心院,而是來到了水榭居。小偷似的門口徘徊了好久,始終跨不出步子進去。

糾結地抓耳撓腮,腦袋抵著墻壁罰站。

“二小姐?”

炸毛貓一樣喬微一激靈,發現喊她的是樂安後松了口氣,清了清嗓子裝作不在意問,“你家三公子呢?”

“您找三公子有事啊,剛剛三公子去習正君院子了。”樂安顯然不知道她和三公子之間發生了什麽,對喬微和和氣氣。

知道許淵不在後喬微生出點慶幸,說是來道歉,其實喬微還沒準備好如何面對許淵。

許淵不同於喬詩霜,兩人間毫無關系羈絆可言。

他出於好心的t來告知,卻被喬微帶著私人情緒平白無故吼了一通,喬微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愧疚。

再給她點時間好好想想,想想該如何做出彌補。

喬微準備要走,樂安眼睛一亮,喊道,“三公子您回來啦,剛好二小姐找您呢。”

驀然喬微僵硬了身子一動不動,清晰的感知到身後一陣清風徐來,夾雜著許淵身上獨有的清幽香氣。

分辨不出具體是什麽味道,但很好聞。

脖子如生銹的齒輪,嘎吱嘎吱老舊卡頓地轉了過去,對上許淵疏離淡漠的琥珀色眼眸,喬微心涼了一大截。

喬微率先開口,飄忽著眼睛不敢看他,“我是因為白天的事來跟你道歉,我知道輕飄飄的一句道歉沒辦法抵消你受到的傷害,你需要怎麽樣賠禮道歉,只要我能做到,盡管說。”

許淵瞥了眼好奇心濃重的樂安,“換個地方說。”

水榭居不遠處有座八角亭,周遭布景跟個小花園一樣,喬微竟沒發現喬府有這處景色。

周圍無了閑雜人等,喬微臉皮厚了不少,最起碼敢看著許淵的眼睛說話了。

認真且咬字清晰的再次道歉,“你好心好意來提醒我,我不應該那麽對你,這次是我情緒太過於激動。還有上一次我暈倒後是你扶住了我,我也還沒跟你道謝呢。”

八角亭的四周掛著小燈,暖黃色的光暈散開,照亮面若桃花的少女。

許淵不自然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距離,好在佩戴著面紗,才不至於被發現紅透了的耳垂。

看向誰都疏離冷淡的眸子蒙上了一層薄薄水霧,快速眨動著妄圖驅趕走惹人討厭的情緒,“沒事,我沒怪你。”

“真的?”喬微往前探身,試圖確認對方是否在撒謊,卻意外的發現了一件令人稀奇的事,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你哭了?”

說完後知後覺不妙,捂著嘴巴不說話了。

少年秀氣的眉頭皺起,別開臉不讓喬微看,“難道受了委屈,連哭都不行嗎?”

“當然可以,但......”

漸漸沒了聲,許淵好奇地瞅了過去,只見喬微埋著腦袋自顧自抹著眼淚,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哭什麽?”

喬微哭起來眼尾鼻尖紅紅的,像是剛過了水的新鮮水蜜桃,揉著眼睛肩膀一顫一顫,反駁道,“我淚點淺,見不得人哭。”

“你......別哭了。”許淵嫌棄地拉下喬微手腕,捏著帕子替她擦拭眼尾,“手臟的厲害,再揉眼睛馬上眼睛要壞了。”

兩人相視,不知道是誰先笑出了聲,而後停不下來了。

小小的八角亭內承載著稚嫩青澀年紀的別扭,也承載了最為單純的喜怒哀樂。

許淵學著喬微的姿態坐在了亭子的扶手上,緊張地雙手緊緊握在身側,腳下便是亭邊池塘,“真不會掉下去嗎?”

“池子水只到我小腿這兒,掉下去也不怕。”喬微更為大膽,展開雙臂感受夜風吹拂,瞇著眼睛愜意舒坦。

許淵盯著她看了一會,放松身體松開了手,學著喬微的樣子,感受風從耳畔拂過,從指尖流走。

胸腔忽然湧上無窮盡的松快,許淵貪婪大口呼吸著從未感受過的新鮮氧氣。

就在這一刻,他想告訴喬微很多關於自己的事,告訴她這是自己第一次收到真誠的道歉,告訴她這是第一次沒規矩地坐在欄桿上,告訴她這是第一次覺得呼吸是件很美好的事。

許淵眉眼彎彎,語氣是自己都未察覺的松快,“把賺錢的香皂秘方交給陛下後,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我是要交給陛下,但是有條件的。”喬微翹起唇角,“小村的百姓全靠著潔皂舍吃飯,陛下只要給小村百姓一條吃飯的路,我就把配方給她。”

許淵楞了下,沒想到喬微所謂的條件竟然是這個,不理解道,“你在為她們做打算?”

“我倒是無所謂,沒了潔皂舍我還是喬府的二小姐,最起碼吃喝不用愁,但小村的百姓不行,她們好不容易過上溫飽的生活,不能因為我的一意孤行,而斷了她人活路。”喬微看向遠處燈火。

“其實我也是今天下午才想明白的。聖上能拿走的只有香皂的配方,而更多的賺錢方法在這兒。”喬微俏皮又帶著些小得意地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這是她拿不走的。”

忽地有什麽東西輕輕啄了下心尖,癢癢的不疼,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再想仔細琢磨時只能聽見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聲,許淵無措於身體的奇怪反應,眼睛卻不敢移開女孩身上片刻。

那晚吹了多久的晚風喬微記不清了,她只知道和許淵並肩而坐,哪怕誰都不說話也很自在。

但風吹多的後果是第二天起來腦袋昏昏沈沈,喬微對著銅鏡打了好幾個噴嚏,嚇的金栗金盞煮了碗黑乎乎的中藥給她灌下去才放人。

上馬車前還好好的,屁股一粘上馬車鼻子瞬間不通氣了,喬微使勁嗅了半天,連喬詩霜都看不下去,摸了摸她額頭。

“沒發熱。”

喬微揉了揉鼻子,聲音悶悶的,“應該是昨晚吹了風,等下午就好了。”

若無聖上特允或是特殊情況,外臣需在宮門口下車步行至宮殿處。

喬詩霜對前朝宮殿布局了如指掌,不需要引路的太監帶領,小太監就攏著袖子縮起脖子跟著。

“阿姐,待會你進去嗎?”喬微緊緊跟在喬詩霜身邊,忽閃忽閃的眼睛裏充斥著不安。

實在是上一次見聖上留下的印象不好,外加上通過潔皂舍的事模糊的意識到聖上是個怎樣處事態度的統治者,喬微不膽寒是假的。

“陛下只見你,我不能擅自覲見。”喬詩霜微微搖頭,停在了紫宸殿長長階梯之下,牽住了喬微的手,“放心吧,我在這裏等著裏。”

喬微一步三回頭,感受阿姐註視的目光,忐忑不安的心漸漸落到實處。

迎她進去的太監是上次見過站在聖上身邊的,想來就是大總管了,胖乎乎的笑起來很親切,喬微卻不敢放松警惕。

受驚兔子動作不敢大一下,看都沒看清位置上到底坐沒坐著人,撲通就跪了下來,腦袋抵著地板,“草民喬微參見陛下。”

寂靜的殿內傳來一聲輕笑,再次見到喬家的二小姐倒是有了些趣味,聖上推開桌案上的公文,“稀罕了,這次沒跪空。”

大太監捧場地捂著嘴笑,本就小的眼睛笑起來更是成了一條縫。

喬微琢磨了會兒,不打算說話。

“喬詩霜說你要來見朕,有什麽事非要當著朕的面說啊?”從上而下傳來的聲音壓在脊梁骨上,喬微沒能想人能胡攪蠻纏到這般地步。

貝齒咬住舌尖,避免火氣上頭說出些大逆不道的殺頭話。

喬微依照著打好的腹稿,話音清晰道,“陛下,草民創辦的皂舍著火,燒毀了許多東西。我的錢全都用來賠付損失,實在沒辦法繼續經營皂舍。特意讓阿姐帶著我入宮面聖是經過了內心掙紮,思來想去還是把香皂的配方交給陛下才能放心、安心。”

聖上沒讓喬微起身,她就一直跪著,撐在地上的手微微蜷縮起,喉間哽咽了下。

想起了皂舍工人在廢墟中的笑容,想起了昨夜晚風下並肩的談心,想起了等待在殿外的阿姐......

喬微深深呼出一口氣,“只是草民還有一件事想請求陛下允許,在皂舍的工人對香皂的配比存儲有著豐富經驗,還請陛下不要辭退她們,都是些拼命想要活下來的人。”

良久不曾聽聞聲音,喬微垂著腦袋用衣擺兜著掉下來的淚珠,滿是委屈卻大氣不敢出。

“朕答應你。”

喬微撐著地爬起來,頭都不願擡一下,後退著出了紫宸殿。

殿內再次恢覆寂靜,聖上靠著扶手,隨意拿起本奏章翻看,無一例外上奏的都是有關潔皂舍著火一事。

聖上笑了,扔下奏章,“小小年紀,鬧的滿城風雨,朕是小看她了。”

“喬家的二小姐那可憐模樣老奴瞧著都心疼,話說的漂亮,但那眼淚就沒停下來過。”大太監許久未見如此直白好懂的人,不免感慨。

“她這是氣朕呢,只是朕沒料到,哪怕被欺負成這樣,還想著皂舍裏的工人。”聖上起身,綢制的衣裳親膚柔軟,順著滑落到肩頭,揮了揮手,“關於皂舍的折子給t朕拿走,看的眼睛都花了。”

出了紫宸殿正巧撞見撥雲見日景觀,喬微仰著腦袋拼命想把眼淚倒流回眼眶,哭哭啼啼怕讓阿姐擔心了。

“喬微!”

急促的呼喊她。

喬微下意識的看去,在石梯下等著她的阿姐三個臺階並一個地跨步爬上來,氣喘籲籲出現在眼前,擔憂地看著滿臉淚痕的人,“發生什麽事了?”

委屈眼淚獨自吞了一半,再過片刻喬微就能裝作若無其事輕松的跟阿姐回家,順便路上再講些笑話讓阿姐放心。

可計劃沒有變化快,看到熟悉在乎自己的人,委屈放大了數十倍,毫無預兆地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

對交出香皂配方一事喬微已經想開,最起碼她認為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但就是忍不住難過,需要正兒八經宣洩一場來徹底告別。

“別哭!是,是陛下說了什麽嗎?”喬詩霜手忙腳亂,一時間不知道先給妹妹擦眼淚好,還是先帶著她出宮才對,著急的說話打磕巴。

喬微哭聲哽咽,搖著腦袋氣息不穩,試探地使勁嗅了嗅,露出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奇怪表情,“阿姐,鼻子通氣了。”

自建國以來,還從未有好端端的人是哭著從紫宸殿走出朱雀門,喬微算得上是獨一份。

抽抽嗒嗒跟在阿姐身後,走多久小淚珠就流了多久,看的送她們出宮的小太監一楞一楞,還從未見過如此愛哭的人。

馬車離開皇宮後喬微情緒才逐漸平覆,靠在車廂壁眨巴著濕漉漉睫毛,後知後覺丟人了,紅著臉不說話。

“進去後聖上都同你說了什麽?”喬詩霜問道。

喬微想了想,陛下似乎沒跟她說些什麽,撿著最重要的道,“陛下同意了我的請求!”

霧蒙蒙的眼睛亮了起來,喬微迫不及待道,“阿姐,我想去小村一趟,把事情告訴大家,可以嗎?”

“我陪著你一起去。”喬詩霜。

馬車七拐八拐才抵達目的地,喬詩霜從未發現長樂竟有如此偏僻蕭條之處,蕭條到以為是城外哪個不起眼的小村落。

村頭玩耍的孩童對馬車已然熟悉,不切懦好奇打量著馬車裏坐著的是誰。側窗簾子掀開露出喬微笑盈盈的面孔時,小豆丁們嘰嘰喳喳湧了上來。

喬微熟練地跟她們打招呼,叫不上名字,卻能清楚的記得給每一個小豆丁取的外號。

小豆芽擠開其他人美滋滋牽住了喬微的手,皂舍著火時她奮勇去匯報的事跡,成功讓她成為了小孩中老大的存在。

喬微問,“紅凡柔在家嗎?”

小豆芽用力點頭,瞧瞧看了眼喬微身邊的喬詩霜,晃悠著手回,“大家都在紅姐姐家裏商量事。”

喬微楞了下,“你知道她們在討論什麽嗎?”

問題對小孩來說有點難回答,小豆芽絞盡腦汁想了又想,大概說道,“我只聽到大家想湊巴湊巴把重建皂舍的東西湊出來。”

喬微揉了下小豆芽頭發,快速眨動著眼睛。

一側肩膀一重,轉頭對上喬詩霜柔和關心的眼神,喬微傲嬌道,“我可沒那麽容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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