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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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圓房
葉挽的手很涼, 輕輕搭在他的腕上，傳來一股清涼如水的舒適感。分明沒有喝醉，卻覺得意識有一些飄渺, 仿佛置身於虛幻的雲端。
她從自己腰間取下一條如薄霧般輕柔的系帶，那系帶上帶著她的體溫和香氣，她小心翼翼地綁在了陸九宴的眼睛上。
眼前的朦朧感讓陸九宴有些錯楞, 他下意識擡起手想摘掉，卻被葉挽溫柔地擋住。
她貼近他的耳根，溫熱的氣息拂過, 細聲問道：“霧裏看花那本……看過吧？”
葉挽帶來的那一箱子禁書……
陸九宴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那不應該是你戴嗎？”
葉挽道：“這次你戴, 下次我戴, 好不好？”
調.情的香薰如縷縷輕煙，彌漫在房間內的各個角落, 馥郁的香氣仿佛具有蠱惑人心的魔力。
葉挽那過目不忘的本事終於派上用場，她如願以償地，將那些書中香艷的姿勢一一用到了陸九宴身上, 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無盡的柔情與誘惑。
在激烈的拉扯中，眼前的系帶悄然滑落。
微弱的爐光下，他晃見眼前充斥著情.欲、些微猩紅的雙瞳，那目光猶如燃燒的火焰，將他一整個倒映在眸中, 他心中咻地一動，情不自禁地呢喃出聲。
“青姝……”
.
他和葉挽到底算什麽關系？他是不是為了陸家, 出賣了自己？
這個問題從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欞時, 就一直盤踞在陸九宴的腦海中, 如揮之不去的陰霾。
昨夜的滋味固然美妙，可是激情過後的餘涼卻更令人心悸。
他一面欣喜於那如夢似幻的纏綿, 又一面難過於這未知的迷茫。
葉挽不和離，不休夫，卻也從未提過將他們的關系公之於眾。
她這樣的天之驕子，真的會對自己這般庸俗的男人交付真心嗎？
陸九宴無精打采地趴在書案上一陣哀嚎，迷迷糊糊地又回想起昨夜，葉挽那嫻熟的手法和技術。對比之下，自己跟個初出茅廬的楞頭青似的，青澀而笨拙。
難道天才真的可以只看一遍書，就能完全吸收書上的精髓？
他不知道，葉挽看了不止一遍。
.
滄州是葉挽的地盤，楚鳳容的蹤跡在第二天上午就已經被州府掌握。
除了她的行蹤和隱藏的身份，葉挽還知道了她來此的目的。
以招婿之法拉攏陸家，用聯姻之事牽制滄州，試圖將滄州的權利和財富完完全全變成勤王的私庫。
這與葉挽最初的猜想別無二致。
京都來的貴客，帶來了一樁極具誘惑的大生意，這使得滄州城的商戶擠破腦袋都想見上這些貴客一面。
談成這筆大賣賣，意味著自家的商行和皇都接壤，皇都的權勢和財力，是普通人這輩子都無法觸及的。
楚玄溫作為明面上的主事人，一一會見了值得拉攏的商戶。陸家和宋家商號是其中大勢，接見這兩家時，還特意邀人請來葉挽坐鎮。
自那日別離後，陸九宴忙著商會的事去了，葉挽又一向公務繁忙，若不是這次有皇商的邀約，恐怕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上一面。
陸九宴憂郁地喝了一口酒，莫名覺得自己於葉挽而言，是可有可無的。
宴席上，楚鳳容出現了。
這倒是比葉挽預料的時間要早。
楚鳳容舉著酒杯，穩步踱到葉挽身邊，“葉州主，久仰。”
葉挽舉杯微微頷首，“郡主別來無恙。”
楚鳳容並不意外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相反的，若是她裝作不知道，那才奇怪。那說明，她對父親不夠忠誠。
楚鳳容道：“聽說昨日舍弟已經找過州主，你……也答應了婚事。當真？”
宴會上觥籌交錯，可她還是清楚地聽到了葉挽的回答，“為勤王分憂，在所不辭。”
楚鳳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葉州主果然是個識趣的。既如此，我的婚事也好辦吧？”
她看了看臺下正與他人商談的陸九宴，目光意有所指。
葉挽：“陸家本就是州府的助力，既能助州府，便能助勤王。只是，郡主何苦非要搭上自己的幸福，與一個不愛的人成婚。”
楚鳳容笑了一下，語氣淡淡：“幸福？我出生在皇家，就沒有奢望過這個東西。口頭承諾我不信，陸家，我是一定要的，只有身家性命與我綁在一起，我才相信他的忠心。”
“如此，便依郡主所言。”
楚鳳容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道：“我與陸家不如葉州主熟，勞煩州主替我去說這個媒。”
葉挽皺眉：“我？”
楚鳳容：“聽說陸家現在的家主與州主有些前塵舊怨，不管我那便宜夫君心裏裝著誰，只要人在我身邊就行。我請州主去說這門婚事，也是想讓他死死心。”
葉挽命人私下請陸九宴離席。
帶陸九宴進入廂房後的府衛關上門，守在了門外。
葉挽坐在屋內桌邊，靜靜t地看著他走近，便開口道：“九宴，我同你商量一件事。”
陸九宴見她有些嚴肅，不禁正色起來，“何事？”
葉挽：“此事解釋起來有些覆雜，現在我就問你，陸家想不想接下皇商這單生意？”
這不是廢話嗎，全滄州城的商戶誰不想拿下這筆大單？陸九宴忽地心中一跳，難道葉挽要特意給他走後門，拿下這筆單子？
他如實道：“自然是想。”
“那就和郡主成親。”
“啊？”
葉挽道：“楚鳳容是勤王長女，皇上親封的澤蘭郡主，也是此次來滄的皇商主事人。”
陸九宴聽著她平鋪直敘的說完，眼中滿是疑惑，“為什麽讓我和她成親？”
“假成親。”葉挽道，“這只是緩兵之計。他們此次來滄，是為拉攏滄州和陸家，為勤王謀反鋪路。”
“謀，謀反？！”他脫口而出，隨後在葉挽凝重地目光下捂住了嘴。
葉挽：“九宴，具體的細節我以後再告訴你，陸家已經無法全身而退，如今之計，唯有假意投誠。”
她看著陸九宴的眼睛，“你可願信我？”
陸九宴一瞬間想起了很多事，當葉挽口中吐出那幾個字時，一切的疑惑似乎有了指向。他一時半會還不能完全消化這巨大的信息量，但在葉挽堅定的目光下，仍舊點了點頭。
.
“這就談妥了？”
楚鳳容親眼看見陸九宴走進了葉挽的房間，一刻鐘的時間，兩人就一前一後出來了，隨後，葉挽便告訴她，陸家同意了。
不過葉挽只說了這句話便不再開口，楚鳳容心忖，她得去會會她的便宜夫君了。
陸九宴早有準備，在她走近時，端起酒杯向她行了一禮。
楚鳳容帶著玩味的眼神打量他，“想不到陸家主還真是州府一條忠心的狗。”
陸九宴的手一抖，似是沒想到堂堂郡主出言如此粗鄙。
楚鳳容挑挑眉，笑著道：“葉挽讓你娶，你便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我可以接受一個身子不清白的夫君，也不介意婚後你與葉挽繼續不清不楚的關系，但你的心必須效忠於我。”
陸九宴眸色幽暗，低下頭無地笑了一聲。
楚鳳容斜睨著他，道：“我們的婚姻都只是籌碼。你與葉挽的婚事無人知曉，以後也別惦記了。不過，我們的婚事，我會昭告全城的。先在滄州城舉辦婚禮，然後，你便隨我回京。”
這個女人知道的東西比他想象的要多。陸九宴一面想著葉挽的話，暗暗告訴自己顧全大局，一面又忍不住被楚鳳容的話影響。
無人知曉……
昭告全城。
成婚是大事，陸九宴將此事告訴了陸棠氏。
陸棠氏聽後除了有些意外陸九宴居然答應了，別的倒沒表現出太大的驚訝。
陸棠氏道：“宴兒，你當真願意去京都當駙馬？”
如此一來，雖有權勢，能護住萬貫家財，可畢竟是入贅的。更何況，宴兒一心只有葉挽，恐怕娶郡主也是不情不願的，當是另有隱情。
陸九宴答非所問：“娘似乎不意外，是州主要我答應這門親事。”
陸棠氏道：“我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個多大的局，我們陸家早已卷入其中。你的婚姻從一開始，無論是與州主，還是與郡主，都只是一個砝碼，當初能保陸家昌盛，現在，能保你平安，足矣。”
她說著說著，忽然苦笑起來，“難怪，難怪州主不肯將你們成婚的事公之於眾，想不到那時起，她就已經想得這麽長遠。”
“娘，這都是權宜之計。”
他見陸棠氏越想越不妙，便將事情的隱情一並說了。陸棠氏聽後卻沒有多大反應，只是撫摸著陸九宴的頭，輕聲道：“傻孩子，被人賣了還幫她數錢呢。”
陸九宴道：“我相信她。”
陸棠氏無奈搖頭。
這傻兒子在經商之事上還算有些天賦，算盤打得也小有所成，怎麽一遇到葉挽的事就跟個小傻子一樣。唉，只求葉州主大發慈悲，別到頭來把她這傻兒子騙得連褲衩都不剩。
陸九宴這幾日冥思苦想，梳理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的前因後果。
陸家被迫入局，只因錢多，卻沒有權勢鞏固，簡直就是權貴眼中一塊砧板上的肥肉。
可是滄州也卷入了勤王謀反的紛爭裏。
是陸家先入局，還是滄州先入了局？
柳府宴死的那些人，他們的家產……去哪裏了？
陸九宴猛地想起，自柳府案後，那些曾經嶄露頭角的富商大戶，都漸漸地寂寂無聞了。
有人轉移了他們的財產，可要招兵買馬，籌謀造反，還遠遠不夠。
夜鳩是他們的人，不殺自己不是因為他是州主的郎君，而是因為，他姓陸。
陸家是滄州最大的商號，殺了他，飲鴆止渴，留下他，才有源源不斷的收入。
夜鳩……所以她為什麽要殺了父親？
難道只是為了在他掌握家主權利時，成為這個郡主的駙馬，讓勤王能夠全力掌控陸家的財富？
.
葉明巍知道此事後，垂眸默了片刻。
“阿挽此舉，可謂大義。”
“我倒是不擔心你，只是澤蘭郡主那般城府，恐怕九宴招架不住。”
葉挽嗯了一聲，算是承認，澤蘭郡主的確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葉明巍：“你怎麽跟他說的？他竟然答應了這門婚事。”
“因為這是假的。”
“可是成親拜堂是真的，還有洞房……假的你想怎麽糊弄過去？”葉明巍皺眉道，“我看這個澤蘭郡主不是拘泥名譽的人，她若是得不到實實在在的人，恐怕不會輕信陸家。”
正說著，書房外傳來通報，楚鳳容來了。
葉挽接見了楚鳳容，兩人客套幾句，楚鳳容開門見山：“葉州主，我此次前來，是想邀你做我和陸家主的證婚人。”
葉挽一楞，沈著道：“郡主知道我和九宴成過親吧？”
“就是知道，才請你來。”楚鳳容道，“兩日後，我和陸家主先在滄州舉辦婚禮，昭告全城，等他徹底成為我楚家的男人後，我便會帶他回京都，向父親交代。”
“我與九宴成親時都不曾宴請全城，你如今竟要我為你們證婚？”
楚鳳容道：“那是你的事。我楚鳳容的風格就是，是我的，我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再說了，請你來證婚，也是為了消息傳回去時讓父親更相信你的誠心。”
葉挽的臉色不似先前那般圓滑的變化，一度十分陰沈，“你這話倒是又提醒了我。”
提醒了她，到底有多對不起九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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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朦朧感讓陸九宴有些錯楞, 他下意識擡起手想摘掉，卻被葉挽溫柔地擋住。
她貼近他的耳根，溫熱的氣息拂過, 細聲問道：“霧裏看花那本……看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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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宴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那不應該是你戴嗎？”
葉挽道：“這次你戴, 下次我戴, 好不好？”
調.情的香薰如縷縷輕煙，彌漫在房間內的各個角落, 馥郁的香氣仿佛具有蠱惑人心的魔力。
葉挽那過目不忘的本事終於派上用場，她如願以償地，將那些書中香艷的姿勢一一用到了陸九宴身上, 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無盡的柔情與誘惑。
在激烈的拉扯中，眼前的系帶悄然滑落。
微弱的爐光下，他晃見眼前充斥著情.欲、些微猩紅的雙瞳，那目光猶如燃燒的火焰，將他一整個倒映在眸中, 他心中咻地一動，情不自禁地呢喃出聲。
“青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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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葉挽到底算什麽關系？他是不是為了陸家, 出賣了自己？
這個問題從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欞時, 就一直盤踞在陸九宴的腦海中, 如揮之不去的陰霾。
昨夜的滋味固然美妙，可是激情過後的餘涼卻更令人心悸。
他一面欣喜於那如夢似幻的纏綿, 又一面難過於這未知的迷茫。
葉挽不和離，不休夫，卻也從未提過將他們的關系公之於眾。
她這樣的天之驕子，真的會對自己這般庸俗的男人交付真心嗎？
陸九宴無精打采地趴在書案上一陣哀嚎，迷迷糊糊地又回想起昨夜，葉挽那嫻熟的手法和技術。對比之下，自己跟個初出茅廬的楞頭青似的，青澀而笨拙。
難道天才真的可以只看一遍書，就能完全吸收書上的精髓？
他不知道，葉挽看了不止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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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州是葉挽的地盤，楚鳳容的蹤跡在第二天上午就已經被州府掌握。
除了她的行蹤和隱藏的身份，葉挽還知道了她來此的目的。
以招婿之法拉攏陸家，用聯姻之事牽制滄州，試圖將滄州的權利和財富完完全全變成勤王的私庫。
這與葉挽最初的猜想別無二致。
京都來的貴客，帶來了一樁極具誘惑的大生意，這使得滄州城的商戶擠破腦袋都想見上這些貴客一面。
談成這筆大賣賣，意味著自家的商行和皇都接壤，皇都的權勢和財力，是普通人這輩子都無法觸及的。
楚玄溫作為明面上的主事人，一一會見了值得拉攏的商戶。陸家和宋家商號是其中大勢，接見這兩家時，還特意邀人請來葉挽坐鎮。
自那日別離後，陸九宴忙著商會的事去了，葉挽又一向公務繁忙，若不是這次有皇商的邀約，恐怕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上一面。
陸九宴憂郁地喝了一口酒，莫名覺得自己於葉挽而言，是可有可無的。
宴席上，楚鳳容出現了。
這倒是比葉挽預料的時間要早。
楚鳳容舉著酒杯，穩步踱到葉挽身邊，“葉州主，久仰。”
葉挽舉杯微微頷首，“郡主別來無恙。”
楚鳳容並不意外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相反的，若是她裝作不知道，那才奇怪。那說明，她對父親不夠忠誠。
楚鳳容道：“聽說昨日舍弟已經找過州主，你……也答應了婚事。當真？”
宴會上觥籌交錯，可她還是清楚地聽到了葉挽的回答，“為勤王分憂，在所不辭。”
楚鳳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葉州主果然是個識趣的。既如此，我的婚事也好辦吧？”
她看了看臺下正與他人商談的陸九宴，目光意有所指。
葉挽：“陸家本就是州府的助力，既能助州府，便能助勤王。只是，郡主何苦非要搭上自己的幸福，與一個不愛的人成婚。”
楚鳳容笑了一下，語氣淡淡：“幸福？我出生在皇家，就沒有奢望過這個東西。口頭承諾我不信，陸家，我是一定要的，只有身家性命與我綁在一起，我才相信他的忠心。”
“如此，便依郡主所言。”
楚鳳容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道：“我與陸家不如葉州主熟，勞煩州主替我去說這個媒。”
葉挽皺眉：“我？”
楚鳳容：“聽說陸家現在的家主與州主有些前塵舊怨，不管我那便宜夫君心裏裝著誰，只要人在我身邊就行。我請州主去說這門婚事，也是想讓他死死心。”
葉挽命人私下請陸九宴離席。
帶陸九宴進入廂房後的府衛關上門，守在了門外。
葉挽坐在屋內桌邊，靜靜t地看著他走近，便開口道：“九宴，我同你商量一件事。”
陸九宴見她有些嚴肅，不禁正色起來，“何事？”
葉挽：“此事解釋起來有些覆雜，現在我就問你，陸家想不想接下皇商這單生意？”
這不是廢話嗎，全滄州城的商戶誰不想拿下這筆大單？陸九宴忽地心中一跳，難道葉挽要特意給他走後門，拿下這筆單子？
他如實道：“自然是想。”
“那就和郡主成親。”
“啊？”
葉挽道：“楚鳳容是勤王長女，皇上親封的澤蘭郡主，也是此次來滄的皇商主事人。”
陸九宴聽著她平鋪直敘的說完，眼中滿是疑惑，“為什麽讓我和她成親？”
“假成親。”葉挽道，“這只是緩兵之計。他們此次來滄，是為拉攏滄州和陸家，為勤王謀反鋪路。”
“謀，謀反？！”他脫口而出，隨後在葉挽凝重地目光下捂住了嘴。
葉挽：“九宴，具體的細節我以後再告訴你，陸家已經無法全身而退，如今之計，唯有假意投誠。”
她看著陸九宴的眼睛，“你可願信我？”
陸九宴一瞬間想起了很多事，當葉挽口中吐出那幾個字時，一切的疑惑似乎有了指向。他一時半會還不能完全消化這巨大的信息量，但在葉挽堅定的目光下，仍舊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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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談妥了？”
楚鳳容親眼看見陸九宴走進了葉挽的房間，一刻鐘的時間，兩人就一前一後出來了，隨後，葉挽便告訴她，陸家同意了。
不過葉挽只說了這句話便不再開口，楚鳳容心忖，她得去會會她的便宜夫君了。
陸九宴早有準備，在她走近時，端起酒杯向她行了一禮。
楚鳳容帶著玩味的眼神打量他，“想不到陸家主還真是州府一條忠心的狗。”
陸九宴的手一抖，似是沒想到堂堂郡主出言如此粗鄙。
楚鳳容挑挑眉，笑著道：“葉挽讓你娶，你便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我可以接受一個身子不清白的夫君，也不介意婚後你與葉挽繼續不清不楚的關系，但你的心必須效忠於我。”
陸九宴眸色幽暗，低下頭無地笑了一聲。
楚鳳容斜睨著他，道：“我們的婚姻都只是籌碼。你與葉挽的婚事無人知曉，以後也別惦記了。不過，我們的婚事，我會昭告全城的。先在滄州城舉辦婚禮，然後，你便隨我回京。”
這個女人知道的東西比他想象的要多。陸九宴一面想著葉挽的話，暗暗告訴自己顧全大局，一面又忍不住被楚鳳容的話影響。
無人知曉……
昭告全城。
成婚是大事，陸九宴將此事告訴了陸棠氏。
陸棠氏聽後除了有些意外陸九宴居然答應了，別的倒沒表現出太大的驚訝。
陸棠氏道：“宴兒，你當真願意去京都當駙馬？”
如此一來，雖有權勢，能護住萬貫家財，可畢竟是入贅的。更何況，宴兒一心只有葉挽，恐怕娶郡主也是不情不願的，當是另有隱情。
陸九宴答非所問：“娘似乎不意外，是州主要我答應這門親事。”
陸棠氏道：“我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個多大的局，我們陸家早已卷入其中。你的婚姻從一開始，無論是與州主，還是與郡主，都只是一個砝碼，當初能保陸家昌盛，現在，能保你平安，足矣。”
她說著說著，忽然苦笑起來，“難怪，難怪州主不肯將你們成婚的事公之於眾，想不到那時起，她就已經想得這麽長遠。”
“娘，這都是權宜之計。”
他見陸棠氏越想越不妙，便將事情的隱情一並說了。陸棠氏聽後卻沒有多大反應，只是撫摸著陸九宴的頭，輕聲道：“傻孩子，被人賣了還幫她數錢呢。”
陸九宴道：“我相信她。”
陸棠氏無奈搖頭。
這傻兒子在經商之事上還算有些天賦，算盤打得也小有所成，怎麽一遇到葉挽的事就跟個小傻子一樣。唉，只求葉州主大發慈悲，別到頭來把她這傻兒子騙得連褲衩都不剩。
陸九宴這幾日冥思苦想，梳理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的前因後果。
陸家被迫入局，只因錢多，卻沒有權勢鞏固，簡直就是權貴眼中一塊砧板上的肥肉。
可是滄州也卷入了勤王謀反的紛爭裏。
是陸家先入局，還是滄州先入了局？
柳府宴死的那些人，他們的家產……去哪裏了？
陸九宴猛地想起，自柳府案後，那些曾經嶄露頭角的富商大戶，都漸漸地寂寂無聞了。
有人轉移了他們的財產，可要招兵買馬，籌謀造反，還遠遠不夠。
夜鳩是他們的人，不殺自己不是因為他是州主的郎君，而是因為，他姓陸。
陸家是滄州最大的商號，殺了他，飲鴆止渴，留下他，才有源源不斷的收入。
夜鳩……所以她為什麽要殺了父親？
難道只是為了在他掌握家主權利時，成為這個郡主的駙馬，讓勤王能夠全力掌控陸家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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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明巍知道此事後，垂眸默了片刻。
“阿挽此舉，可謂大義。”
“我倒是不擔心你，只是澤蘭郡主那般城府，恐怕九宴招架不住。”
葉挽嗯了一聲，算是承認，澤蘭郡主的確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葉明巍：“你怎麽跟他說的？他竟然答應了這門婚事。”
“因為這是假的。”
“可是成親拜堂是真的，還有洞房……假的你想怎麽糊弄過去？”葉明巍皺眉道，“我看這個澤蘭郡主不是拘泥名譽的人，她若是得不到實實在在的人，恐怕不會輕信陸家。”
正說著，書房外傳來通報，楚鳳容來了。
葉挽接見了楚鳳容，兩人客套幾句，楚鳳容開門見山：“葉州主，我此次前來，是想邀你做我和陸家主的證婚人。”
葉挽一楞，沈著道：“郡主知道我和九宴成過親吧？”
“就是知道，才請你來。”楚鳳容道，“兩日後，我和陸家主先在滄州舉辦婚禮，昭告全城，等他徹底成為我楚家的男人後，我便會帶他回京都，向父親交代。”
“我與九宴成親時都不曾宴請全城，你如今竟要我為你們證婚？”
楚鳳容道：“那是你的事。我楚鳳容的風格就是，是我的，我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再說了，請你來證婚，也是為了消息傳回去時讓父親更相信你的誠心。”
葉挽的臉色不似先前那般圓滑的變化，一度十分陰沈，“你這話倒是又提醒了我。”
提醒了她，到底有多對不起九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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