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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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洞房
慕青慕葉兩人縮在街角的陰影處,遠遠望著陸九宴和燒雞老板說話。
起初,陸九宴的臉色不太好,煩悶全寫在緊蹙的眉頭上。
聊著聊著,他的眼神裏漸漸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神采,嘴角也輕輕抿起,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
可那笑容猶如曇花一現,不一會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嘴角重新耷拉下來,恢覆了先前的沮喪模樣。
陸九宴邁著緩慢而沈重的步伐走了過來,慕葉眼疾手快地接過他手裏的燒雞,忙問:“少爺,還想吃什麽?”
“不吃了,”陸九宴皺緊眉頭,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又重覆一遍,“不吃了。”
他不吃了!
居然嫌他吃得多!
陸九宴面色陰沈地垂下手,摸向腰間捏了捏自己身上的肉,突然停下腳步。
身後兩人趕緊急剎車,慕青差點一個踉蹌撞到陸九宴背上,慕葉也嚇得差點丟了手裏的東西。
陸九宴擡頭看看四周,轉身走進了一家成衣鋪。
掌櫃在櫃臺後看見了陸九宴,臉上瞬間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快步迎過來,殷勤地道:“陸少爺來啦!您來得正巧,剛到一批上好的成衣,有您的尺寸,要不要試試?”
陸九宴點頭,掌櫃趕緊揮手吩咐夥計把成衣擺上來。
陸九宴挑了一件石青墨色雲袖袍,掌櫃連忙親自取了下來,可當餘光瞥見上面的標記時,掌櫃的臉色一變,急忙道:“陸少爺,新來的夥計業務不熟,拿錯了尺碼,我馬上給您換。”
陸九宴:“大了還是小了?”
掌櫃賠著笑臉:“是短了,您的身量更高些……”
陸九宴不以為然:“短了又不是小了,拿來試試。”
掌櫃一臉為難:“陸少爺,小人的眼睛就是尺,這衣服您穿肯定不合身,我給您換一件。”
陸九宴沈著臉道:“怎麽就不合身,短就短點,又不是穿不上。”
掌櫃見他如此,心中也忐忑不已,猶豫片刻,只得實話實說道:“這個您真穿不上。”他環顧四周,最終指著一名十四五歲還沒長開的清瘦男孩,“他就能穿。”
那男孩從陸九宴身邊走過,身材瘦小,身高只到他肩膀的位置。
陸九宴抿著唇沈默少頃,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聲道:“你給我量一下,我是不是胖了。”
掌櫃楞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趕忙應了一聲,從櫃臺裏拿出尺子,小心翼翼地圍繞著陸九宴的身體,嫻熟地測量出他的三圍。
掌櫃臉上又堆起討好的笑容,樂呵呵道:“跟從前相差無幾,陸少爺,你這身材,這比例,管理得非常好呀!”
陸九宴自動忽略掉他的溜須拍馬,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沮喪,沈著臉喃喃道:“看來不是我胖了,而是我本來就胖。”
他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他要節食,他要減肥!
從成衣店出來,陸九宴跟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沈悶的氣息。慕青和慕葉望著他的背影,都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麽刺激,面面相覷著手足無措。
下午的天色明亮得有些發黃,天邊的雲彩像是被鑲上了一層金邊。
遠處天光極亮,熾熱的陽光灑在大地上,仿佛要將一切都烤化。分明是個明媚大晴天,陸九宴的心情卻像是被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
“九宴。”
葉挽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猶如一陣清風,吹散了陸九宴心頭的些許陰霾。
陸九宴頓住腳步,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他下意識低頭環視了自己一圈,擡起手放在腹前擋了擋,才慢慢轉過身去。
葉挽望著他,眼底慢慢升騰起一抹光亮,嘴角微微上揚,笑意蔓延到臉上,化成了難以掩飾的笑容。
“方才去府上找你,聽說你今日出門談生意,談完了?”葉挽道,“一起逛逛?”
看著葉挽那充滿期待的眼神,陸九宴不忍拂了她的興致,便還是點了點頭。
隨從們十分默契地退到不打擾兩人的距離外,為他們留出了一片獨屬於彼此的空間。
葉挽察覺到他似乎心情不好,關切地問:“生意談崩了?”
他搖頭。
“那是……這兩日沒見到我,生我氣了?”
陸九宴垂下眼皮,濃密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下一片陰影,不願開口。
葉挽彎起嘴角,“其實,我這兩日都在為今日見你做準備。”
陸九宴擡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見我需要準備什麽?”
葉t挽沒有解釋,擡起手指了指前方的鋪子,“那不是你喜歡吃的蝦丸子嗎?”
陸九宴別過臉,望著遠處的天空,悶悶道:“今日不想吃。”
“好吧。”
為了能不掃興地跟九宴逛這一趟街,葉挽餓了三頓才出門。
一路上,兩人不停地在各個鋪子間流轉,買了許多吃的喝的,陸九宴卻罕見的沒怎麽動口。
葉挽有些奇怪,停下手中動作,看了看他用手半遮著的肚子,“九宴,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我沒事。”
葉挽半信半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她今日是有計劃的,看看天色,時辰也差不多了,她將手裏的東西交給隨從,對陸九宴道:“你是不是累了?我送你回去吧。”
馬車停在旁邊,兩人剛上車,天空中便響起一聲沈悶的雷聲,猶如戰鼓在天邊敲響。
陸九宴正想撩起簾子看一看天色,葉挽卻拉回他的手,滿眼笑意道:“九宴,聽說你到州府找過我。”
“嗯。”
“我不是故意躲你。”她拍了拍車上一只精致的紫檀箱,箱子上的雕花在閃爍著溫潤的光澤,“這兩日閉關鉆研這些秘籍,一時忘了時間。”
“我知道你很忙,以後不來找你了。”陸九宴雙手抱臂,看了葉挽一眼就迅速移開,心裏誹謗道:連公文都隨車攜帶!說什麽對他日日都有空,全是騙鬼的話。
葉挽楞了一下,敏銳地抓住了他眼中極力想掩飾的失落和氣惱,眼底漸漸明亮起來,她輕輕捏著手心,側過頭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問:“九宴,你是不是還喜歡我?”
陸九宴倉促地移開眼,臉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心想怎麽就扯到這上面來了。
幾道悶雷聲接連響起,震耳欲聾,仿佛要將天空撕裂。
葉挽往他那邊靠了靠,發絲輕輕拂過他的手臂,笑著道:“我們本就是夫妻,有什麽不敢承認的?”
馬車行到陸府,兩人剛下馬車,驟然間,雨點由小及大瞬間傾盆而至,猝不及防地淋了他們一身。
雷聲轟隆,猶如巨龍在天空中咆哮。馬兒被雷聲驚到,引頸長嘯一聲,馬蹄在地上亂踏,隨後,拖著馬車就跑了,車輪在石板路上留下深深的痕跡。
管家帶著下人匆匆趕到門口,為兩人撐起了傘,雨滴打在傘面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陸九宴瞥見她懷裏抱著的箱子,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又見到她被雨水打濕的發絲,道:“這雨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停,既然淋濕了,進去換身衣服吧。”
葉挽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我的衣服都在你房裏。”
陸九宴腳步一頓,“哦。”
他到隔壁屋裏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衫,甫一出門,又瞧見方才那只紫檀箱子,此刻安安靜靜地放在他臥房門口。
葉挽換上了一襲淡青色羅裙,從他房裏走出來。擡眼間,就見陸九宴一張俊臉陰沈如水。
“怎麽了?”
陸九宴緊抿著嘴唇,伸出修長的手指,顫抖著指了指那只箱子,“你連公文都要隨身攜帶?”
葉挽一楞,隨後忍不住噗嗤一笑,彎腰將那沈重的箱子輕松抱在懷裏,走進了臥房。
陸九宴瞪大雙眸,忙不疊地緊跟著進去,葉挽將箱子放在桌上,揭開了蓋子。
陸九宴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無奈地擺了擺手,沒好氣道:“處理公務到書房去,我要休息了!”
說完,大步走到床邊,鞋也沒脫,直挺挺地躺了下去,又背過身去,不再看葉挽一眼。
身後傳來一陣漸漸遠去的輕微腳步聲,隨後便是房門關閉發出的“吱呀”聲。
陸九宴原本捏緊的拳頭驟然松開,瞳孔微微顫抖了一下,臉上的神色迅速暗淡下來。
真……走了?
不是吧,這就走了?
其實留下來批公文也不是不可以……
他心中失落,慢慢轉過身,卻被近在眼前的葉挽嚇了一大跳。
臉上重新浮現出陰沈之色,悶聲道:“……你不是走了嗎?”
“誰說我要走?”葉挽俯下身來,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眼睛,“九宴,我們已經成婚了,理應睡在一起。”
“你不是還有公務要處理嗎?”
她指了指箱子,“你是說那個?那是給你看的。”
“什麽?”他欲起身看。
葉挽別有深意地笑了笑,忽然伸出手,輕輕推了他一把,而後身形一閃,迅速地欺身上去,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陸九宴下意識伸手抵住她的腰,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與迷茫。
他不敢肯定葉挽是不是認真的,因為此時的她,和平日裏那個端方自持的州主形象有些……太過出入。
葉挽纖長的手指慢慢摸到他腰間的手,一把握住後壓到了耳朵旁邊,朱唇輕啟,輕聲道:“九宴,那日洞房,我因公務離開,現在,是不是該補回來了?”
陸九宴睜大眼睛,心如鹿撞,心跳砰砰亂跳起來,但又忽然想起什麽,撇過頭沈聲道:“你不是嫌我胖嗎?”
“嗯?”
“你嫌我吃得多。”
“哪有的事?”葉挽笑著否認。
“沒有嗎?”陸九宴瞇起眼睛,“那你為何同我逛街時,老是盯著我肚子?還跟趙老板說那樣的話。”
看著他這副義憤填膺的模樣,葉挽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別瞎想……我只是好奇,”她垂下另一只手,輕輕撫著他的胸膛緩緩往下游移,一邊輕聲解釋,“你吃那麽多,肚子這麽平坦……”
她的手落到小腹的位置,先是輕輕摸了摸,又按了按,手下是有些堅硬的觸感。
陸九宴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白皙的臉龐瞬間染上一抹緋紅。他看到葉挽低下頭,那只手似乎又往下滑了幾分。
陸九宴一個翻身將葉挽壓在了身下。
烏黑柔順的發絲從他肩上滑落,如黑色的綢緞般影影綽綽地蓋住了葉挽的臉,他伸手撥開那些發絲,俯身下去,在她紅潤嬌艷的唇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又擡起眼眸,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神色。
葉挽頓時像是中邪了,雙眸緊緊盯著他,眼中流轉著異彩紛呈的波光,如玉般的臉頰似乎在這漫長的對視中開始發燙,漸漸染上了一抹動人的紅暈。
她抿了抿幹涸的嘴唇,擡手摁住陸九宴的脖子,再次吻了上去。
葉挽回憶著那些話本子裏的內容,靈活地現學現用。
她用舌尖舔了一下陸九宴的嘴唇,而後輕輕地咬了一口,細碎而帶著試探的吻,徘徊在眼角耳畔。
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在此時突兀地響起。
陸九宴臉色一變,但很快又被葉挽吻得五迷三道,沈醉忘我。
咕嚕聲頑強不懈,反覆試圖打破原本旖旎美好的氛圍。
最終,陸九宴捂住那不合時宜亂叫的肚子,皺緊眉頭,為難地看著葉挽。
“好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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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陸九宴的臉色不太好,煩悶全寫在緊蹙的眉頭上。
聊著聊著,他的眼神裏漸漸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神采,嘴角也輕輕抿起,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
可那笑容猶如曇花一現,不一會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嘴角重新耷拉下來,恢覆了先前的沮喪模樣。
陸九宴邁著緩慢而沈重的步伐走了過來,慕葉眼疾手快地接過他手裏的燒雞,忙問:“少爺,還想吃什麽?”
“不吃了,”陸九宴皺緊眉頭,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又重覆一遍,“不吃了。”
他不吃了!
居然嫌他吃得多!
陸九宴面色陰沈地垂下手,摸向腰間捏了捏自己身上的肉,突然停下腳步。
身後兩人趕緊急剎車,慕青差點一個踉蹌撞到陸九宴背上,慕葉也嚇得差點丟了手裏的東西。
陸九宴擡頭看看四周,轉身走進了一家成衣鋪。
掌櫃在櫃臺後看見了陸九宴,臉上瞬間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快步迎過來,殷勤地道:“陸少爺來啦!您來得正巧,剛到一批上好的成衣,有您的尺寸,要不要試試?”
陸九宴點頭,掌櫃趕緊揮手吩咐夥計把成衣擺上來。
陸九宴挑了一件石青墨色雲袖袍,掌櫃連忙親自取了下來,可當餘光瞥見上面的標記時,掌櫃的臉色一變,急忙道:“陸少爺,新來的夥計業務不熟,拿錯了尺碼,我馬上給您換。”
陸九宴:“大了還是小了?”
掌櫃賠著笑臉:“是短了,您的身量更高些……”
陸九宴不以為然:“短了又不是小了,拿來試試。”
掌櫃一臉為難:“陸少爺,小人的眼睛就是尺,這衣服您穿肯定不合身,我給您換一件。”
陸九宴沈著臉道:“怎麽就不合身,短就短點,又不是穿不上。”
掌櫃見他如此,心中也忐忑不已,猶豫片刻,只得實話實說道:“這個您真穿不上。”他環顧四周,最終指著一名十四五歲還沒長開的清瘦男孩,“他就能穿。”
那男孩從陸九宴身邊走過,身材瘦小,身高只到他肩膀的位置。
陸九宴抿著唇沈默少頃,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聲道:“你給我量一下,我是不是胖了。”
掌櫃楞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趕忙應了一聲,從櫃臺裏拿出尺子,小心翼翼地圍繞著陸九宴的身體,嫻熟地測量出他的三圍。
掌櫃臉上又堆起討好的笑容,樂呵呵道:“跟從前相差無幾,陸少爺,你這身材,這比例,管理得非常好呀!”
陸九宴自動忽略掉他的溜須拍馬,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沮喪,沈著臉喃喃道:“看來不是我胖了,而是我本來就胖。”
他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他要節食,他要減肥!
從成衣店出來,陸九宴跟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沈悶的氣息。慕青和慕葉望著他的背影,都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麽刺激,面面相覷著手足無措。
下午的天色明亮得有些發黃,天邊的雲彩像是被鑲上了一層金邊。
遠處天光極亮,熾熱的陽光灑在大地上,仿佛要將一切都烤化。分明是個明媚大晴天,陸九宴的心情卻像是被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
“九宴。”
葉挽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猶如一陣清風,吹散了陸九宴心頭的些許陰霾。
陸九宴頓住腳步,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他下意識低頭環視了自己一圈,擡起手放在腹前擋了擋,才慢慢轉過身去。
葉挽望著他,眼底慢慢升騰起一抹光亮,嘴角微微上揚,笑意蔓延到臉上,化成了難以掩飾的笑容。
“方才去府上找你,聽說你今日出門談生意,談完了?”葉挽道,“一起逛逛?”
看著葉挽那充滿期待的眼神,陸九宴不忍拂了她的興致,便還是點了點頭。
隨從們十分默契地退到不打擾兩人的距離外,為他們留出了一片獨屬於彼此的空間。
葉挽察覺到他似乎心情不好,關切地問:“生意談崩了?”
他搖頭。
“那是……這兩日沒見到我,生我氣了?”
陸九宴垂下眼皮,濃密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下一片陰影,不願開口。
葉挽彎起嘴角,“其實,我這兩日都在為今日見你做準備。”
陸九宴擡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見我需要準備什麽?”
葉t挽沒有解釋,擡起手指了指前方的鋪子,“那不是你喜歡吃的蝦丸子嗎?”
陸九宴別過臉,望著遠處的天空,悶悶道:“今日不想吃。”
“好吧。”
為了能不掃興地跟九宴逛這一趟街,葉挽餓了三頓才出門。
一路上,兩人不停地在各個鋪子間流轉,買了許多吃的喝的,陸九宴卻罕見的沒怎麽動口。
葉挽有些奇怪,停下手中動作,看了看他用手半遮著的肚子,“九宴,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我沒事。”
葉挽半信半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她今日是有計劃的,看看天色,時辰也差不多了,她將手裏的東西交給隨從,對陸九宴道:“你是不是累了?我送你回去吧。”
馬車停在旁邊,兩人剛上車,天空中便響起一聲沈悶的雷聲,猶如戰鼓在天邊敲響。
陸九宴正想撩起簾子看一看天色,葉挽卻拉回他的手,滿眼笑意道:“九宴,聽說你到州府找過我。”
“嗯。”
“我不是故意躲你。”她拍了拍車上一只精致的紫檀箱,箱子上的雕花在閃爍著溫潤的光澤,“這兩日閉關鉆研這些秘籍,一時忘了時間。”
“我知道你很忙,以後不來找你了。”陸九宴雙手抱臂,看了葉挽一眼就迅速移開,心裏誹謗道:連公文都隨車攜帶!說什麽對他日日都有空,全是騙鬼的話。
葉挽楞了一下,敏銳地抓住了他眼中極力想掩飾的失落和氣惱,眼底漸漸明亮起來,她輕輕捏著手心,側過頭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問:“九宴,你是不是還喜歡我?”
陸九宴倉促地移開眼,臉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心想怎麽就扯到這上面來了。
幾道悶雷聲接連響起,震耳欲聾,仿佛要將天空撕裂。
葉挽往他那邊靠了靠,發絲輕輕拂過他的手臂,笑著道:“我們本就是夫妻,有什麽不敢承認的?”
馬車行到陸府,兩人剛下馬車,驟然間,雨點由小及大瞬間傾盆而至,猝不及防地淋了他們一身。
雷聲轟隆,猶如巨龍在天空中咆哮。馬兒被雷聲驚到,引頸長嘯一聲,馬蹄在地上亂踏,隨後,拖著馬車就跑了,車輪在石板路上留下深深的痕跡。
管家帶著下人匆匆趕到門口,為兩人撐起了傘,雨滴打在傘面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陸九宴瞥見她懷裏抱著的箱子,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又見到她被雨水打濕的發絲,道:“這雨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停,既然淋濕了,進去換身衣服吧。”
葉挽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我的衣服都在你房裏。”
陸九宴腳步一頓,“哦。”
他到隔壁屋裏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衫,甫一出門,又瞧見方才那只紫檀箱子,此刻安安靜靜地放在他臥房門口。
葉挽換上了一襲淡青色羅裙,從他房裏走出來。擡眼間,就見陸九宴一張俊臉陰沈如水。
“怎麽了?”
陸九宴緊抿著嘴唇,伸出修長的手指,顫抖著指了指那只箱子,“你連公文都要隨身攜帶?”
葉挽一楞,隨後忍不住噗嗤一笑,彎腰將那沈重的箱子輕松抱在懷裏,走進了臥房。
陸九宴瞪大雙眸,忙不疊地緊跟著進去,葉挽將箱子放在桌上,揭開了蓋子。
陸九宴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無奈地擺了擺手,沒好氣道:“處理公務到書房去,我要休息了!”
說完,大步走到床邊,鞋也沒脫,直挺挺地躺了下去,又背過身去,不再看葉挽一眼。
身後傳來一陣漸漸遠去的輕微腳步聲,隨後便是房門關閉發出的“吱呀”聲。
陸九宴原本捏緊的拳頭驟然松開,瞳孔微微顫抖了一下,臉上的神色迅速暗淡下來。
真……走了?
不是吧,這就走了?
其實留下來批公文也不是不可以……
他心中失落,慢慢轉過身,卻被近在眼前的葉挽嚇了一大跳。
臉上重新浮現出陰沈之色,悶聲道:“……你不是走了嗎?”
“誰說我要走?”葉挽俯下身來,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眼睛,“九宴,我們已經成婚了,理應睡在一起。”
“你不是還有公務要處理嗎?”
她指了指箱子,“你是說那個?那是給你看的。”
“什麽?”他欲起身看。
葉挽別有深意地笑了笑,忽然伸出手,輕輕推了他一把,而後身形一閃,迅速地欺身上去,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陸九宴下意識伸手抵住她的腰,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與迷茫。
他不敢肯定葉挽是不是認真的,因為此時的她,和平日裏那個端方自持的州主形象有些……太過出入。
葉挽纖長的手指慢慢摸到他腰間的手,一把握住後壓到了耳朵旁邊,朱唇輕啟,輕聲道:“九宴,那日洞房,我因公務離開,現在,是不是該補回來了?”
陸九宴睜大眼睛,心如鹿撞,心跳砰砰亂跳起來,但又忽然想起什麽,撇過頭沈聲道:“你不是嫌我胖嗎?”
“嗯?”
“你嫌我吃得多。”
“哪有的事?”葉挽笑著否認。
“沒有嗎?”陸九宴瞇起眼睛,“那你為何同我逛街時,老是盯著我肚子?還跟趙老板說那樣的話。”
看著他這副義憤填膺的模樣,葉挽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別瞎想……我只是好奇,”她垂下另一只手,輕輕撫著他的胸膛緩緩往下游移,一邊輕聲解釋,“你吃那麽多,肚子這麽平坦……”
她的手落到小腹的位置,先是輕輕摸了摸,又按了按,手下是有些堅硬的觸感。
陸九宴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白皙的臉龐瞬間染上一抹緋紅。他看到葉挽低下頭,那只手似乎又往下滑了幾分。
陸九宴一個翻身將葉挽壓在了身下。
烏黑柔順的發絲從他肩上滑落,如黑色的綢緞般影影綽綽地蓋住了葉挽的臉,他伸手撥開那些發絲,俯身下去,在她紅潤嬌艷的唇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又擡起眼眸,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神色。
葉挽頓時像是中邪了,雙眸緊緊盯著他,眼中流轉著異彩紛呈的波光,如玉般的臉頰似乎在這漫長的對視中開始發燙,漸漸染上了一抹動人的紅暈。
她抿了抿幹涸的嘴唇,擡手摁住陸九宴的脖子,再次吻了上去。
葉挽回憶著那些話本子裏的內容,靈活地現學現用。
她用舌尖舔了一下陸九宴的嘴唇,而後輕輕地咬了一口,細碎而帶著試探的吻,徘徊在眼角耳畔。
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在此時突兀地響起。
陸九宴臉色一變,但很快又被葉挽吻得五迷三道,沈醉忘我。
咕嚕聲頑強不懈,反覆試圖打破原本旖旎美好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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