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4
關燈
小
中
大
Chapter 84
陳蕭說：“見過，以前上學的時候一起吃過幾次飯。”
邱莉笑了一下，“讀書的時候還知道應酬，現在反而不會了。”
邱莉轉身回了兩條微信，又說：“跟你一樣，陳左今天也是被他們院長叫回去參加傑出校友演講的，哎，我要是知道你們認識，隨便找個咖啡店坐一會兒多好，都是同學嘛，有空的話可以和他多聯系。”
陳蕭也笑了一下。
邱莉回頭瞅陳蕭一眼，“不是叫你攀關系，正常走動而已。”
“他家和咱們公司還是有些淵源的，”邱莉解釋道，“陳左父母和貝導是大學同學，關系挺好的，據說是當年那屆出了名的鐵三角，本來說好一起勇闖電影圈的，結果畢業之後，陳左父親回去繼承家業了，獨子嘛，家裏有上市企業，陳左母親就跟著一起經商了，他們整個陳氏集團涉及領域很廣泛的，不乏幾家影視公司，其中一家你還接觸過，就是驚愛三的項目合作方——”
突然響起的來電鈴聲，打斷了邱莉，她接起電話，又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公事。
陳蕭窩在座位裏，不知怎麽的，忽然覺得不太舒服。
他扯了扯領口，閉上眼補覺。
……
回到劇組。
拍了幾場打戲，套好的招式總是出錯，以前三遍就能過的，今天拍了七八次還是NG。
晚上終於收工，陳蕭自己在房間喝起了悶酒。
本來想早點休息，這幾天到處跑來跑去太累，可躺著一閉眼總是胡思亂想，輾轉反側也睡不著，幹脆爬起來灌點酒。
陳蕭靠著床坐在地上，腳邊扔著兩個捏扁的啤酒罐。
第三罐喝到一半，陳蕭才承認自己今天的反常是來自邱莉口中的陳左。
那個人太過優秀了不是麽？
還和他喜歡的是同一個人。
無論是家境，還是個人能力，不管是外在、品性，還是為人處世，與其相比，他陳蕭好像沒有一樣能實打實地拿得出手。
除了近水樓臺，除了更早認識了唐淑晨。
可他對得起這份“更早”嗎？
從這段關系中，一直得到更多裨益的，難道不正是自己？
唐淑晨不所求任何，關心他的現實，唯一要求不過是讓他過好自己。
可他呢？
卻只是自私地貪圖和唐淑晨在一起的開心，從沒考慮過她現實層面的處境。
他的未來計劃裏是有她。但也只是有她。
除了和唐淑晨在一起，陳蕭甚至從未想過其他。
對於將來自己事業的考量，對於唐淑晨所說的“正確的路”，對自己前途的“在乎”，以及如何能夠保護她，如何能給她一個真真切切的將來……
並沒有踏踏實實地想過。
陳蕭不得不開始思考，作為一個男人，立足在這個世界上所需要的東西。
如果只是錢的話，他現在收入很可觀。如果他願意，以後還可以賺更多。
但這裏面，又存在一個必須要面對的悖論，那就是——他陳蕭越紅，就越需要離唐淑晨越遠。
當下不過才如此程度，唐淑晨就遭遇了那種惡毒的網暴，將來他風頭盛起，就算唐淑晨不介意，願意跟他繼續偷偷摸摸見面，默默忍受這些甚囂塵上的輿論，他也是過不去自己這一關的……
歸根結底，還是沒有底氣罷了。
可底氣又指什麽？
陳蕭想，是本事嗎？
那什麽又算有本事？
成為一個能幫助唐淑晨事業的人？能切實幫她解決所遇困難的人？
……真是自愧不如。
目前，他既做不到，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
以他現在的處境，還想和陳左那樣的人競爭，不客氣地說，他真的配嗎？
要不是……
想到這裏，陳蕭忽然楞住。
原來……
原來，被偏愛的那個，竟然是自己。
他能胡作非為這許多年，原來是因為，他潛意識中一直都知道他與唐淑晨之間，有恃無恐的那個，其實正是他自己……
冰涼液體全部灌進喉嚨，陳蕭咬著牙，突然將空罐子摔到墻角。
極度煩躁地揉著頭發，將臉埋進撐在膝蓋上的手臂裏。
陳蕭有些慌了。
思緒像沒頭蒼蠅似地到處亂飛，對自己未來毫無方向，也確乎沒有把握一定能事業有成，他是不是應該……
以前，不知道唐淑晨心思，害她總是暗自神傷。
如今知道了，又因為自己，招致各種難防暗箭，害她成了風口浪尖上明晃晃的靶子。
……或許，理應不要再耽誤她的未來。
如果有比他更好的人能給唐淑晨幸福，他是不是也該放手，至少讓她有重新選擇的機會？
……或許，不該再那麽自私。
但他真的能做到嗎？
這一晚，陳蕭又一次徹夜難眠。
……
十月。
陳蕭出演男一的大熱IP現偶劇，卡著國慶假期準時上線開播。
藍天碧海，椰林沙灘，滿滿的熱帶海島風情。
如畫景色裏，俊男靚女互撩談情，滿屏洋溢著青春氣息，更有滑水沖浪精彩橋段，大肆展示肌肉線條和迷人曲線，散發讓人心跳加速的荷爾蒙，無比浪漫的劇情，撩倒無數少男少女心。
僅播出一周，該劇就迅速上升到獨家播放平臺最熱劇集排行榜TOP1。
飛濺一臉黑血的陳蕭，滾滿一身黃土，在廢墟中手刃了殺姐真兇。隨著導演一聲“哢，OK”，當即從片場順利殺青。
在車上只來得及拿濕巾擦掉特效妝，到了機場休息廳的沖涼間，陳蕭才簡單洗漱一下，馬上趕末班飛機連夜飛回。
剛一落地，從航站樓大廳出來，陳蕭眼前毫無防備地閃起如白晝一般的燈光。
哢噠哢噠的快門聲此起彼伏，回蕩在四周，無數道炫目閃光不管不顧地亮起，閃得陳蕭睜不開眼。
成群粉絲圍在外面接機。
見到陳蕭一身黑色運動裝利落地走出來，出挑身材與玩世不恭的氣質，加上素顏略顯憔悴的面容，粉絲們瞬間發出一陣陣尖叫。
所有“長槍短炮”全對準陳蕭追拍。
陳蕭經過出口的時候，有站姐只顧拍照差點摔跤。
他好心上前扶了一下，竟有其他女粉尖叫著暈倒，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機場工作人員迅速趕來維持秩序。
鑒於接機粉絲實在太多，陳蕭不得不在機場保安的護送下重回VIP通道離場。
仍有大批粉絲因未見到陳蕭本人而執意留在機場，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直到在微博刷到陳蕭剛發的道歉博文，才不情願地陸續離開。
但還是有特別執著的粉絲，非要留下點和偶像有關的紀念，重回候機大廳，按最早的站姐圖去拍打卡照了。
人群中，穿著碎花裙的卷發美女推著行李箱悠然路過。
箱子上長長的托運標簽打著CDG三字代碼，顯示此人之前是從巴黎戴高樂機場出發。
美女踩著一雙法式風十足的綁帶編織鞋，路過那群揮著陳蕭應援燈牌在大廳拍照的粉絲。忽然，美女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女孩舉起的陳蕭簽名海報。
……
海報上那張精致英俊的臉，被冰箱裏的冷光燈照亮。
陳蕭回到家開了罐汽水，一邊喝一邊走到客廳裏。
茶幾上放著一個大件快遞，他把汽水罐隨手放在一邊，拿出裁紙刀拆包裝封條。
層層剝開，看到了那幅藍黑藍黑的畫，這才想起來之前跟林慧穗下單這茬。
陳蕭翻出那條訂單，點進林慧穗網店，看到首頁公告欄加上了某音賬號，林慧穗開始每晚十點直播畫畫了。
這位朋友很是聽勸。
沖著這點，陳蕭馬上點進了直播間。
屏幕裏，林慧穗正抱著一罐藍色顏料，以手代筆，隨性地在畫布上塗抹作畫，不看鏡頭，更不理評論，一身黑衣黑褲被濺上顏料也毫不在意，完全專註在自己的藝術創作裏。
於是，陳蕭隨手發了一句評論：姐妹帥氣。
立刻有粉絲認出陳蕭賬號ID，評論區隨即炸開鍋：“這哥機場一分鐘不多待就為了立馬回家刷某音嗎？”、“果然明星也是打工人，下班只想耍手機。”、“跟我那死鬼老公一個死出。”、“見笑了姐妹，這@蕭Chen就是我那個死鬼老公。”、“哈哈哈，你老公偷看美女，快管管吧！”……
有姐妹在陳蕭超話奔走相告，引來一波粉絲湧入林慧穗直播間，在評論區搞起了團建。
大家蹲著等陳蕭再冒泡，又因為林慧穗衣品好，畫畫的時候看起來很酷很有型，一群過來吃瓜的網友看一會兒也被林慧穗高超的繪畫技術圈粉。
只一晚，林慧穗直播賬號就漲了二十幾萬粉絲。
……
第二天下午。
陳蕭被邱莉召回公司開會。
進了邱姐辦公室，屋裏沒人，陳蕭就近坐在辦公桌對面椅子上。
他撥弄了一下跟前的牛頓永動儀擺件，七顆圓球嗒嗒嗒地發出有節奏的碰撞響聲。
……有點催眠。
陳蕭捏住兩端的小球強行停止擺動，目光一擡，瞥見桌上正放著兩份攤開的項目書。
反正閑著無聊，陳蕭拽過來最上面那份瞧了兩眼，是盛鄺傳媒的最新廣告項目。
門外響起清脆的敲門聲，宣傳小新推門進來，端著兩杯咖啡放到桌上。
陳蕭跟她說了聲“謝謝”，聲音一貫的低沈而富有磁性。
小新頓時心情愉悅，見陳蕭在看那份文件，搭了句話：“上次盛鄺那個年輕的鄺總，為了這個項目，還特意來公司樓下咖啡廳挖妹姐呢，結果被妹姐當場拒絕了。”
陳蕭擡頭看了小新一眼，這時，邱莉講著電話進來，小新吐了下舌頭，馬上出去了。
見陳蕭已經來了，邱莉關上門，站在陳蕭身後繼續跟電話那端談著合約問題，一只手就近搭在他身後椅背上，視線卻留意著他翻閱項目書的認真神色。
講完，按滅手機，邱莉抱起手臂端詳陳蕭兩眼。
“演完懸疑劇對這種東西感興趣了？”他還在低頭翻看，邱莉笑了一下，“這個項目確實不錯，盛鄺傳媒在這方面還是很有實力和眼光的。”
邱莉繞過桌子，坐回自己的轉椅裏，喝了一口咖啡，又說：“畢竟，這家公司最大的股東是盛曼青，她的眼光很毒辣，不然也坐不穩陳氏集團副總的位子。”
陳蕭合上文件，放回邱莉桌面，心下了然。
上次在車上，邱莉被電話打斷沒講完的那個合作方，原來就是盛鄺傳媒。
……
開完會已經是晚上。
邱莉又請吃飯，帶著幾個宣傳和助理一起，邊吃邊聊些工作和生活瑣事，結束的時候，差不多快九點了。
陳蕭從餐廳出來，直接打車回公寓。
進門脫了外套，馬上進房間拿出久未動過的筆記本電腦，搬到客廳桌前，坐下來查些東西。
陳蕭在瀏覽器裏輸入幾組關鍵字……
一刻鐘後。
了解到盛鄺傳媒包括股東名稱、持股比例等在內的關鍵信息，陳蕭確實在其中看到了邱莉說的——盛曼青。
於是順此線索，繼續搜索一番，好像劇本大綱裏附帶的人物關系圖譜，便在搜索之後清晰地浮現出來，躍然在陳蕭眼前。
盛曼青，陳氏集團副總，老公陳祖祥，陳氏集團董事長，兩人育有一子。
雖然網上沒有查到獨子姓名信息，但結合之前邱莉說的，這個獨子，應該就是陳左。
看著電腦頁面上陳盛夫妻二人的新聞圖片，陳蕭更加確定自己的推測。
因為陳左的臉，和盛曼青年輕時候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陳蕭說：“見過，以前上學的時候一起吃過幾次飯。”
邱莉笑了一下，“讀書的時候還知道應酬，現在反而不會了。”
邱莉轉身回了兩條微信，又說：“跟你一樣，陳左今天也是被他們院長叫回去參加傑出校友演講的，哎，我要是知道你們認識，隨便找個咖啡店坐一會兒多好，都是同學嘛，有空的話可以和他多聯系。”
陳蕭也笑了一下。
邱莉回頭瞅陳蕭一眼，“不是叫你攀關系，正常走動而已。”
“他家和咱們公司還是有些淵源的，”邱莉解釋道，“陳左父母和貝導是大學同學，關系挺好的，據說是當年那屆出了名的鐵三角，本來說好一起勇闖電影圈的，結果畢業之後，陳左父親回去繼承家業了，獨子嘛，家裏有上市企業，陳左母親就跟著一起經商了，他們整個陳氏集團涉及領域很廣泛的，不乏幾家影視公司，其中一家你還接觸過，就是驚愛三的項目合作方——”
突然響起的來電鈴聲，打斷了邱莉，她接起電話，又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公事。
陳蕭窩在座位裏，不知怎麽的，忽然覺得不太舒服。
他扯了扯領口，閉上眼補覺。
……
回到劇組。
拍了幾場打戲，套好的招式總是出錯，以前三遍就能過的，今天拍了七八次還是NG。
晚上終於收工，陳蕭自己在房間喝起了悶酒。
本來想早點休息，這幾天到處跑來跑去太累，可躺著一閉眼總是胡思亂想，輾轉反側也睡不著，幹脆爬起來灌點酒。
陳蕭靠著床坐在地上，腳邊扔著兩個捏扁的啤酒罐。
第三罐喝到一半，陳蕭才承認自己今天的反常是來自邱莉口中的陳左。
那個人太過優秀了不是麽？
還和他喜歡的是同一個人。
無論是家境，還是個人能力，不管是外在、品性，還是為人處世，與其相比，他陳蕭好像沒有一樣能實打實地拿得出手。
除了近水樓臺，除了更早認識了唐淑晨。
可他對得起這份“更早”嗎？
從這段關系中，一直得到更多裨益的，難道不正是自己？
唐淑晨不所求任何，關心他的現實，唯一要求不過是讓他過好自己。
可他呢？
卻只是自私地貪圖和唐淑晨在一起的開心，從沒考慮過她現實層面的處境。
他的未來計劃裏是有她。但也只是有她。
除了和唐淑晨在一起，陳蕭甚至從未想過其他。
對於將來自己事業的考量，對於唐淑晨所說的“正確的路”，對自己前途的“在乎”，以及如何能夠保護她，如何能給她一個真真切切的將來……
並沒有踏踏實實地想過。
陳蕭不得不開始思考，作為一個男人，立足在這個世界上所需要的東西。
如果只是錢的話，他現在收入很可觀。如果他願意，以後還可以賺更多。
但這裏面，又存在一個必須要面對的悖論，那就是——他陳蕭越紅，就越需要離唐淑晨越遠。
當下不過才如此程度，唐淑晨就遭遇了那種惡毒的網暴，將來他風頭盛起，就算唐淑晨不介意，願意跟他繼續偷偷摸摸見面，默默忍受這些甚囂塵上的輿論，他也是過不去自己這一關的……
歸根結底，還是沒有底氣罷了。
可底氣又指什麽？
陳蕭想，是本事嗎？
那什麽又算有本事？
成為一個能幫助唐淑晨事業的人？能切實幫她解決所遇困難的人？
……真是自愧不如。
目前，他既做不到，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
以他現在的處境，還想和陳左那樣的人競爭，不客氣地說，他真的配嗎？
要不是……
想到這裏，陳蕭忽然楞住。
原來……
原來，被偏愛的那個，竟然是自己。
他能胡作非為這許多年，原來是因為，他潛意識中一直都知道他與唐淑晨之間，有恃無恐的那個，其實正是他自己……
冰涼液體全部灌進喉嚨，陳蕭咬著牙，突然將空罐子摔到墻角。
極度煩躁地揉著頭發，將臉埋進撐在膝蓋上的手臂裏。
陳蕭有些慌了。
思緒像沒頭蒼蠅似地到處亂飛，對自己未來毫無方向，也確乎沒有把握一定能事業有成，他是不是應該……
以前，不知道唐淑晨心思，害她總是暗自神傷。
如今知道了，又因為自己，招致各種難防暗箭，害她成了風口浪尖上明晃晃的靶子。
……或許，理應不要再耽誤她的未來。
如果有比他更好的人能給唐淑晨幸福，他是不是也該放手，至少讓她有重新選擇的機會？
……或許，不該再那麽自私。
但他真的能做到嗎？
這一晚，陳蕭又一次徹夜難眠。
……
十月。
陳蕭出演男一的大熱IP現偶劇，卡著國慶假期準時上線開播。
藍天碧海，椰林沙灘，滿滿的熱帶海島風情。
如畫景色裏，俊男靚女互撩談情，滿屏洋溢著青春氣息，更有滑水沖浪精彩橋段，大肆展示肌肉線條和迷人曲線，散發讓人心跳加速的荷爾蒙，無比浪漫的劇情，撩倒無數少男少女心。
僅播出一周，該劇就迅速上升到獨家播放平臺最熱劇集排行榜TOP1。
飛濺一臉黑血的陳蕭，滾滿一身黃土，在廢墟中手刃了殺姐真兇。隨著導演一聲“哢，OK”，當即從片場順利殺青。
在車上只來得及拿濕巾擦掉特效妝，到了機場休息廳的沖涼間，陳蕭才簡單洗漱一下，馬上趕末班飛機連夜飛回。
剛一落地，從航站樓大廳出來，陳蕭眼前毫無防備地閃起如白晝一般的燈光。
哢噠哢噠的快門聲此起彼伏，回蕩在四周，無數道炫目閃光不管不顧地亮起，閃得陳蕭睜不開眼。
成群粉絲圍在外面接機。
見到陳蕭一身黑色運動裝利落地走出來，出挑身材與玩世不恭的氣質，加上素顏略顯憔悴的面容，粉絲們瞬間發出一陣陣尖叫。
所有“長槍短炮”全對準陳蕭追拍。
陳蕭經過出口的時候，有站姐只顧拍照差點摔跤。
他好心上前扶了一下，竟有其他女粉尖叫著暈倒，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機場工作人員迅速趕來維持秩序。
鑒於接機粉絲實在太多，陳蕭不得不在機場保安的護送下重回VIP通道離場。
仍有大批粉絲因未見到陳蕭本人而執意留在機場，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直到在微博刷到陳蕭剛發的道歉博文，才不情願地陸續離開。
但還是有特別執著的粉絲，非要留下點和偶像有關的紀念，重回候機大廳，按最早的站姐圖去拍打卡照了。
人群中，穿著碎花裙的卷發美女推著行李箱悠然路過。
箱子上長長的托運標簽打著CDG三字代碼，顯示此人之前是從巴黎戴高樂機場出發。
美女踩著一雙法式風十足的綁帶編織鞋，路過那群揮著陳蕭應援燈牌在大廳拍照的粉絲。忽然，美女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女孩舉起的陳蕭簽名海報。
……
海報上那張精致英俊的臉，被冰箱裏的冷光燈照亮。
陳蕭回到家開了罐汽水，一邊喝一邊走到客廳裏。
茶幾上放著一個大件快遞，他把汽水罐隨手放在一邊，拿出裁紙刀拆包裝封條。
層層剝開，看到了那幅藍黑藍黑的畫，這才想起來之前跟林慧穗下單這茬。
陳蕭翻出那條訂單，點進林慧穗網店，看到首頁公告欄加上了某音賬號，林慧穗開始每晚十點直播畫畫了。
這位朋友很是聽勸。
沖著這點，陳蕭馬上點進了直播間。
屏幕裏，林慧穗正抱著一罐藍色顏料，以手代筆，隨性地在畫布上塗抹作畫，不看鏡頭，更不理評論，一身黑衣黑褲被濺上顏料也毫不在意，完全專註在自己的藝術創作裏。
於是，陳蕭隨手發了一句評論：姐妹帥氣。
立刻有粉絲認出陳蕭賬號ID，評論區隨即炸開鍋：“這哥機場一分鐘不多待就為了立馬回家刷某音嗎？”、“果然明星也是打工人，下班只想耍手機。”、“跟我那死鬼老公一個死出。”、“見笑了姐妹，這@蕭Chen就是我那個死鬼老公。”、“哈哈哈，你老公偷看美女，快管管吧！”……
有姐妹在陳蕭超話奔走相告，引來一波粉絲湧入林慧穗直播間，在評論區搞起了團建。
大家蹲著等陳蕭再冒泡，又因為林慧穗衣品好，畫畫的時候看起來很酷很有型，一群過來吃瓜的網友看一會兒也被林慧穗高超的繪畫技術圈粉。
只一晚，林慧穗直播賬號就漲了二十幾萬粉絲。
……
第二天下午。
陳蕭被邱莉召回公司開會。
進了邱姐辦公室，屋裏沒人，陳蕭就近坐在辦公桌對面椅子上。
他撥弄了一下跟前的牛頓永動儀擺件，七顆圓球嗒嗒嗒地發出有節奏的碰撞響聲。
……有點催眠。
陳蕭捏住兩端的小球強行停止擺動，目光一擡，瞥見桌上正放著兩份攤開的項目書。
反正閑著無聊，陳蕭拽過來最上面那份瞧了兩眼，是盛鄺傳媒的最新廣告項目。
門外響起清脆的敲門聲，宣傳小新推門進來，端著兩杯咖啡放到桌上。
陳蕭跟她說了聲“謝謝”，聲音一貫的低沈而富有磁性。
小新頓時心情愉悅，見陳蕭在看那份文件，搭了句話：“上次盛鄺那個年輕的鄺總，為了這個項目，還特意來公司樓下咖啡廳挖妹姐呢，結果被妹姐當場拒絕了。”
陳蕭擡頭看了小新一眼，這時，邱莉講著電話進來，小新吐了下舌頭，馬上出去了。
見陳蕭已經來了，邱莉關上門，站在陳蕭身後繼續跟電話那端談著合約問題，一只手就近搭在他身後椅背上，視線卻留意著他翻閱項目書的認真神色。
講完，按滅手機，邱莉抱起手臂端詳陳蕭兩眼。
“演完懸疑劇對這種東西感興趣了？”他還在低頭翻看，邱莉笑了一下，“這個項目確實不錯，盛鄺傳媒在這方面還是很有實力和眼光的。”
邱莉繞過桌子，坐回自己的轉椅裏，喝了一口咖啡，又說：“畢竟，這家公司最大的股東是盛曼青，她的眼光很毒辣，不然也坐不穩陳氏集團副總的位子。”
陳蕭合上文件，放回邱莉桌面，心下了然。
上次在車上，邱莉被電話打斷沒講完的那個合作方，原來就是盛鄺傳媒。
……
開完會已經是晚上。
邱莉又請吃飯，帶著幾個宣傳和助理一起，邊吃邊聊些工作和生活瑣事，結束的時候，差不多快九點了。
陳蕭從餐廳出來，直接打車回公寓。
進門脫了外套，馬上進房間拿出久未動過的筆記本電腦，搬到客廳桌前，坐下來查些東西。
陳蕭在瀏覽器裏輸入幾組關鍵字……
一刻鐘後。
了解到盛鄺傳媒包括股東名稱、持股比例等在內的關鍵信息，陳蕭確實在其中看到了邱莉說的——盛曼青。
於是順此線索，繼續搜索一番，好像劇本大綱裏附帶的人物關系圖譜，便在搜索之後清晰地浮現出來，躍然在陳蕭眼前。
盛曼青，陳氏集團副總，老公陳祖祥，陳氏集團董事長，兩人育有一子。
雖然網上沒有查到獨子姓名信息，但結合之前邱莉說的，這個獨子，應該就是陳左。
看著電腦頁面上陳盛夫妻二人的新聞圖片，陳蕭更加確定自己的推測。
因為陳左的臉，和盛曼青年輕時候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