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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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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6

掛著全家福照片的狹長客廳裏。

圍滿了唐淑晨的姥姥小姨二大娘,姑姑嬸嬸三姨姥,姨父大爺大姨奶。

陳蕭和唐淑晨坐在沙發正中間,像被逼無奈開了新聞發布會的緋聞男女,沒精打采地回答了一大家子親戚整整一上午的提問。

“你倆到底幹的啥工作啊,一年不著家?”大姨奶搖著扇子,車軲轆話繞了一小時,又繞到最開始,重新來了一遍。

“正經工作。”唐淑晨打個哈欠,順手剝個荔枝,眼疾手快地塞大姨奶嘴裏,明知故問,“甜吧?”

“哎,咳咳咳咳,你這孩子,我糖高!”

趁老太太起身去漱口吃藥,二大爺逮機會重提舊事。

“晨兒,上回過年的時候,不是說有個搞藝術的跟你走挺近嗎?處的怎麽樣了?”

話音剛落,唐淑晨轉眼一記眼神殺甩向陳蕭。

陳蕭心領神會,馬上笑臉相迎,自己搞出來的事自己擺平,接過話說:“記錯了吧,二大爺,我倆學編導的,那不就是搞藝術的嘛,你肯定是聽岔了,過年的時候外面多吵吵啊。”

小姨不慣著陳蕭的油嘴滑舌,磕著瓜子搭腔:“晨晨啊,聽姨的,管他搞什麽的,只要遵紀守法,多處幾個先預備著,省得越往後越遇不到喜歡的,現在連小學生都會魚塘管理,何況你們二十多歲的,是吧小陳?我看你這面相比我外甥女開竅早,你多開導開導她。”

“啊,那個,小姨啊我倆小學畢業都十多年了,也別跟後浪學了吧,”陳蕭一改剛才附和模式,開口閉口,“我是支持唐淑晨先搞事業的,戀愛腦算什麽女中豪傑,男人多了只會影響她拔刀的速度。”

“女孩子無依無靠的,在外面闖蕩多辛苦啊,尤其你們這個行業,太累人了,我也支持晨晨多處幾個,萬一遇到什麽事,也有人搭把手。”嬸嬸幫小姨敲邊鼓。

“外邊認識的那些能靠譜麽,”陳蕭給嬸嬸續了茶水,“現在的社會新聞可比恐怖片還誇張,再說,不是有我嘛,我倆同公司又做一個項目,目標一致,團結友愛互相幫助,沒問題的。”

“你靠譜啊小陳?”姥姥吃著豌豆黃接話,“你演那個什麽,什麽戀愛來的?”

唉,又忘了。

“《驚人的戀愛》。”陳蕭耐著性子,乖巧地給她姥姥遞了一張紙巾。

“啊,對,我也看不懂啊,小陳呀,你咋還演戲去了呢?”

陳蕭想著再說一遍吧。

姥姥擦著嘴又說:“誒?剛才進門怎麽沒見你帶東西來?”

“啊,那個,”陳蕭苦笑,降低了音量,“唐淑晨不讓我帶,她說我雞賊,顯得她,啊——”音量又上去了。

陳蕭張大嘴扭頭瞅她,唐淑晨挪開踩在陳蕭腳上的拖鞋,嗔怪地說:“他又忘了,姥姥,別看他年紀輕輕,記性不如您呢,總忘三忘四的,沒救了。”

陳蕭警惕地瞥唐淑晨一眼,跟她姥姥賠著笑臉,沒敢再吱聲。

“媽,你忘了?”這時,蘭曉燕端著果盤過來,笑呵呵地說,“上個月吃的燕窩,還有那個花膠、海參,就是小陳過年的時候寄來的。”

“是啊?”姥姥挑起眼皮,馬上高看陳蕭一眼,“謝謝你啊孩兒,有心了。”

陳蕭不好意思地搓手,被跟前蘭曉燕往手裏塞了一牙西瓜。

“可不嘛,”蘭曉燕抽一張紙巾擦著手,跟自己老媽說,“比你女婿強,一箱燕窩說了快兩年了,也沒兌現。”

唐季山任勞任怨在廚房洗菜、改刀、剃骨頭、收拾魚內臟,末了還挨一頓說,憤憤地冒出頭來,大老遠狠瞪了客廳裏的陳蕭一眼。

……

中午,開飯。雞鴨魚肉、山珍海味、藥膳補品全部上桌。

蘭曉燕瞅著自己親閨女正在盛飯的小胳膊比跟前盤子裏的西芹都細,忍不住說:“姑娘,待會兒多吃點,瞧你瘦的,吹口氣兒都能飛了。”

“媽,你太誇張了,我又不是蒲公英。”

“來,多吃點肉。”

蘭曉燕給唐淑晨夾了一個大雞腿,然後,從唐季山筷子下搶過來另一個大雞腿放到陳蕭碗裏。

“小陳,你也多吃,這麽高大個子單薄成片兒了,離老遠看還以為是竹竿兒呢。”

“謝謝蘭姨,”陳蕭笑笑,“我媽也這麽說我。”

“是吧,當媽的看不了自己孩子瘦骨嶙峋的,你們在外面工作為了上鏡故意弄瘦,我們管不了,離那麽遠也沒法管,但是回家來必須補上。”蘭曉燕又給陳蕭夾兩條裏脊肉,“能吃是福,別學網上有些小年輕的,為了美故意往病態餓自己,那都是想不開。”

“哈哈哈,”唐淑晨捧碗大笑,“媽你放心吧,他才不帶挨餓的,他為了多吃一個盒飯,恨不得看一晚上孫子兵法,成天跟導演鬥智鬥勇呢。”

“你們導演那麽摳啊?你不是說劇組盒飯隨便吃嗎?”

“我們是隨便,他這不走到幕前了麽。”

“真可憐……小陳啊,咱不用這個小碗了,姨給你換個大海碗去!”

……

大海碗裏盛滿色澤金黃、紅油赤醬的東坡肉,顫顫巍巍的被端上玻璃轉盤,杯碗盤碟窸窣碰撞的嘈雜環境裏,隨著視野擡高,各式美味佳肴映入眼簾……

一模一樣的數十張紅布大圓桌擺滿了鋪著暗紅色覆古花紋地毯的酒店宴會廳,大屏幕輪番播放著應景的喜慶音樂,上方拉了一條帶劇組名稱的紅色橫幅。

開機宴現場,座無虛席,熱鬧非常。

演員組那桌,一個異類正埋首碗筷間,生猛地炫著第三碗白米飯,配著叉燒和五花肉,每一口都如餓狼撲食,毫無形象大快朵頤。

旁邊兩個男演員每吃一口菜都要先在碗裏涮兩遍茶水,與他形成鮮明對比,陳蕭壓根兒不在乎,未來三個月裏的最後一頓高油高碳水,再不多炫點,下一頓就得等國慶以後了。

開機宴結束,回酒店休息。

早上劇組統一辦理的入住,很多東西還沒整理,唐淑晨拎著餐後水果在門口刷房卡,正面反面地刷了幾個來回,都沒反應。

鼓搗一會兒,室友回來,用副卡試了幾次,還是打不開。

唐淑晨打電話找前臺處理,在隔壁同事房間坐著等了半天,才來個維修師傅。修了二十分鐘,拿個尺寸明顯不對勁的螺絲刀,對著門鎖擰啊擰的,結果,鎖掉下來了。

本來是打不開的,現在好了,完全不用擔心,因為關不上了。

師傅撿起地上的門鎖,放在原來的位置比劃了幾下,灰溜溜走了,臨走說是去庫房找個備用的換上。

唐淑晨餐後水果都消化沒了,開始琢磨晚上吃點啥的時候,維修師傅來個電話,說庫房沒有存貨,得打電話去酒店總部訂購,預計一周能發過來。

唐淑晨懶得跟師傅掰扯,找前臺換房間,卻被告知客滿。雖然她確實沒什麽值錢的家當,也沒多少時間睡覺,但好歹是個女的,要求一個能關上的門,很過分嗎?

晚上到了飯點,陳蕭溜達過來想看唐淑晨吃啥外賣呢,下了樓剛轉進走廊,就瞧見一個中年男子蹲在唐淑晨門口叮叮哐哐地敲門。到了跟前,了解了原委,進屋看了會兒熱鬧,隨便點了餐。

等外賣送來,那師傅攥個螺絲刀還在吭哧吭哧地擰啊擰。

陳蕭飯吃一半了,師傅終於擰完,一起身,露出作業成果,直接驚呆唐淑晨。

給換了個老式不銹鋼球形鎖,用鑰匙開門的那種。

維修師傅生動地詮釋完“職場就是一個巨大的草臺班子”和“上班糊弄學”之後,終於,愉快地哼著歌,小跑著下班回家了。

陳蕭端著盒飯,站門口握著把手晃了晃,一口飯差點噴出來。

“就這?”他哈哈哈笑兩聲,“還不如綁個鞋帶結實呢。”

唐淑晨扶著腦門,撥了酒店前臺座機,還沒接通,陳蕭走過來一把按了掛機鍵。

“別折騰了,”他從牛仔褲口袋裏掏出房卡放到桌上,“我跟你換,你和你室友去樓上住,我住這屋,整好我行李箱還沒打開呢。”

幫著搬東西換完房間,陳蕭拉著自己輕飄飄的小箱子下樓了。

室友扒在門框邊,望著陳蕭消失在走廊盡頭的高大身影,感嘆道:“真瀟灑,還紳士,又是被陳哥圈粉的一天!”

唐淑晨笑笑,從行李箱裏拿出充電器,給手機連上電。

一擡頭,啵唧一聲,她的臉頰被跳過來的室友親了一口。

這個女孩子就是上一季開機儀式上拿自己平板電腦代替烤乳豬的美術組置景老幺。

“陳哥的光也是跟妹姐沾的,愛你哦,嘻嘻,我先用浴室嘍。”

“你先你先。”

唐淑晨看著那女孩活蹦亂跳的背影,也感嘆:這才畢業一年,她和陳蕭兩個清澈的大學生就混成了某姐和某哥,特別是在這個對年齡尤其敏感的行業,真是不習慣。

……

第二天,上午。

《驚人的戀愛》攝制組全體同仁集結於國內知名影視基地某園區,隨著導演和攝像指導一同將覆蓋在攝像機上的紅布掀開,開機儀式禮畢,第三季拍攝工作正式開啟。

本季不再沿用隨拍隨播制作模式,由於制作成本翻番,超長待機趕播出進度的攝制壓力稍有緩解,但搶景的情況仍是常態,畢竟是影視基地,全國劇組密度最高的地方,路上隨便拉一個人問路都可能是某個攝制組的演員副導演。

趕上暑假,不光劇組多,游客比工作人員還多,圍觀群眾和導游的大喇叭不僅嚴重影響同期收音,有時候還幹擾演員表演。

方京夢穿著仙氣飄飄的白色連衣裙和陳蕭拖著手從公園路過,在大榕樹下說情話臺詞的時候,總有尖叫聲從四周傳來,時不時夾雜兩聲破音的嘶吼,搞得她一分鐘的臺詞NG了七次,後來幹脆一張嘴就期待著破音出現,但出於演員的職業素養,跟陳蕭兩個大眼瞪小眼地比賽憋著,最後還是笑場了。

休息間隙,旅游團換了兩撥,場景圍欄外又冒出來好多站姐,端著拍動物世界用的那種鏡頭全副武裝猛按一通快門。

方京夢熱絡地從遮陽傘裏走出來,朝對面兩個黃衣服的女孩,伸出手臂在頭頂比個愛心。陳蕭穿著西裝外套熱得正拿小風扇吹領口,也被方京夢拉出來,營業式地揮了揮手,引起周圍又一片尖叫。

再開機,兩人對著互相說了一番莊老師撓頭寫出來的甜言蜜語,正反打加側面雙人中景,三個機位同時進行,一條過了。

馬上轉場,來到一幢老式小樓前。

接下來的劇情是神顏男主陳蕭在女主方京夢家樓下喊話表白,女主方京夢在四樓陽臺上,隔空與男主互表心聲,全新演繹現代版羅密歐與朱麗葉式的浪漫愛情。

女主的美貌向來是言情劇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為了凸顯方京夢的驚世容顏,燈光指導調來大吊車在四樓對面搭了一個柔光屏,過濾刺眼的天光,並且補了三個光源修飾女主的五官和皮膚、增加眼神光彩,最後,在陽臺護欄下面支起來兩塊反光板,提高女主在鏡頭前的面部平整度,一張無可挑剔的完美面容隨即出現在鏡頭前。

陳蕭在組裏屬於出了名的好拍,打光完全出於畫面美感氛圍的考慮,監視器畫面裏,他揚起那張高分辨率的臉龐,每一秒都英俊逼人,與方京夢共同構築的表演空間,好像和鏡頭之外的環境不在一個圖層,突兀地嵌在其中,俊男美女交相輝映,自成一個亮閃閃的世界。

結束單人鏡頭的拍攝後,陳蕭仍在樓下跟方京夢對戲。越肩鏡頭,前景帶到他頭頸,隨著神顏男主深情告白,女主各種細微反應一一呈現在畫面中。

中間休息,茶水車送來冷飲給大家消暑。

唐淑晨顧不上喝,握著對講機跑去跟吊車師傅傳達導演要求,然後,在旁邊看著機器調整高度,導演在監視器一端確認OK,她便朝操作機器的師傅比著手勢示意。

吊車啟動中偶爾有異響,在嘈雜又喧鬧的基地環境裏,並未引起工作人員註意。

高空中,起重鋼絲陷入滾輪裏緩慢拉扯,在輕微搖擺的吊鉤晃動中,一點點消耗著鋼絲的承重韌性。

正下方的地面上,唐淑晨工作中的背影在巨大機器襯托,顯得只如螻蟻大小。

高空揚起陣風,吹起了四樓陽臺上女主方京夢的長發,同時也加劇了空中懸吊結構的擺動,吊車升降臺竟出現了非操作性下滑……

突然,一聲異響從空中傳來。

陳蕭循聲仰望,只見鋼絲在空中砰然斷裂,吊鉤下的承重平臺已經傾斜,打光器材正順勢從空中平臺掉落,而墜落範圍內,正站著一個完全處於狀況之外的人。

起重機轟鳴的噪聲淹沒了唐淑晨的聽覺,她渾然未察頭頂突發的危情。

有場工發現,對著唐淑晨揮舞手臂,大喊:“躲開!危險!”

有幾人跑過去,但已經來不及,墜物正朝唐淑晨砸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間,一抹高大身影一閃而過,搶在墜物砸落前,將唐淑晨擄到一邊。

陳蕭抱著唐淑晨踉蹌著跌倒在地。

隨後“哐啷”一聲悶響,眼前不遠處墜物砸地崩落,器材四散翻滾……

在距離唐淑晨鞋子半米的地方,停止滾動。

現場瞬間安靜,全部人員驚魂未定。

過了漫長的十秒,才反應過來,附近場務迅速圍過去帶離兩人,圈起危險區。

簡易休息室裏,唐淑晨後知後覺,聽陳蕭講了剛才的突發狀況,才後怕起來。好在除了被他拉倒,抱著翻滾幾圈的時候揚塵迷了眼睛,身體並沒什麽不適。

反倒是給她當了人肉靠墊的陳蕭不僅撞到了肩膀和後背,兩手臂、肘關節和手背均有不同程度的淺表皮損傷。

幸好當時吊車起重距離地面不算太高,墜物加速度有限,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跟組醫護人員馬上對陳蕭的外傷進行了緊急處理,他稍微活動一下全身關節,確認沒有大礙,化妝組又圍過來,遮蓋他裸露皮膚上的明顯傷口。

半小時後,現場恢覆秩序,繼續拍了下一場。

唐淑晨坐在角落望著繼續拍戲的陳蕭,雖然他遮了手臂上的傷,但仔細看的話,仍能發現痕跡……

一種低落,又澎湃的情緒,倏然漫上心頭。

那個甜滑微笑著和戲裏女主表白的俊逸男子,竟為了自己不顧性命沖到危險中心去。

到底是怎樣的感情驅動陳蕭在那緊迫的瞬間做出了那樣的選擇?

心中不可言說的感動和震撼,令唐淑晨眼眶忽而紅了一陣,又紅。

……

傍晚,收工後。

陳蕭垂著眼眸,臉色有些泛紅。

他劍眉微蹙,在酒店房間內赤裸上身,背對著唐淑晨,側身坐在床邊。

陳蕭臉上微妙的表情,令他和唐淑晨之間的氣氛,開始一意孤行地走向暧昧。

唐淑晨正仔細看他後背淤青,忙著按說明書將藥油倒在掌心,數著秒搓熱,按在他拉傷的肩背處,順著肌肉走向推拿。

因為從來沒給人按過,下手生疏,又沒輕重。偶爾大力了一些,陳蕭突然吃痛,下意識悶哼一聲,臉上又多掛了一絲尷尬、少見的羞澀。

唐淑晨一開始沒覺得什麽,心思都在藥油上。

按說明書推了二十分鐘,又從收工後特意去基地外連鎖藥店買的一大袋跌打損傷特效藥裏翻出一支消毒藥水,比著用量噴到棉簽上,給陳蕭一點一點塗完一側手臂。

直到另一側手臂也塗好,陳蕭赤裸著上身轉過來,唐淑晨一下瞥見了他脖頸下明顯突起的兩條鋒利鎖骨、寬展堅實的胸膛,以及那衣衫之下從未見過的棱角分明的腹肌……

隔著辛辣芳香的藥油,方才持續觸碰過的兩層肌膚,在這一眼之前,還各自保持著溫度。

一股滾燙熱火正在陳蕭肩頭瘋狂飆升燃燒。

唐淑晨卻平靜無事,指尖只有藥油的辛涼。

直到他轉身,直到她無意間看見……延遲了數分鐘的那把火,終於在唐淑晨擡起眼眸與陳蕭相望的一刻,從他肩頭傳遞至她掌心。

一下子,唐淑晨覺得好熱。

兩個人,對當下氣氛的感覺,在此刻,暗暗達成了一致。

心緒暗昧的異常波動,孤男寡女的羞怯,未曾遇見過的不自在,推不開的無形引力,同陳蕭受了些傷莫名脆弱的陌生氣質……全部,令唐淑晨應付不來。

開始慌張。

匆匆給陳蕭手肘上了藥,唐淑晨便走。

在門口,正要開門。

一條緊實有力的手臂猝然貼著她肩膀從後面伸過來,不輕不重地撐在門上,將唐淑晨圈在陳蕭臂彎圍成的狹小空間裏。

她轉過身來,有些緊張。

但並沒躲。

陳蕭不動聲色,暗下有些欣喜。

故意慢慢靠近她。

唐淑晨呼吸亂了,眼神躲避。

陳蕭得到了足夠的證據,才轉向一側,附到她耳邊說:“鎖裝反了,得反方向開。”

“哦。”

唐淑晨輕應一聲,眼神慌亂,迅速擡頭看他一眼。

對上陳蕭視線,又馬上閃躲開。

“早點休息,我回去了。”

……

走廊裏,唐淑晨懊悔,不懂剛才自己為何會如此慌張。

心亂時,恍然發覺消毒藥水還攥在手裏。

更懊惱。

她猶豫著要不要再送過去……糾結一會兒,還是掉轉頭向裏走,敲了敲門。

門打開。

剛套了黑色T恤的陳蕭,望見是她,撥撥頭發,粲然一笑。

“幹嘛,不想回去了?”

被他一句話,頓時弄得臉紅,唐淑晨強撐場面,開口道:“這個,忘給你留下了。”

陳蕭接過唐淑晨手裏的藥水,不說話,只看著她笑。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點傷的關系,他看起來有點憔悴,卻比平常多了些無法形容的魅力。雖然沒有鏡頭前驚艷,反而笑得更甜滑好看。

唐淑晨不禁有些看呆。

陳蕭發覺,笑著問她:“我是不是不該讓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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