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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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上午九點，鈴聲悠揚，正是校園最顯生機活力的時候。學生們在南北院各教學樓之間繁忙穿梭，展現了一派朝氣蓬勃的青春景象。
對比之下，美術系前，瀝瀝拉拉散開的廣電一班顯得很煞風景。
沒什麽活力，各個老氣橫秋、萎靡不振，對著校園七大名景之一的銀杏大道，毫無反應。
即使是在十月末最佳觀賞期，晴天早九點的最佳拍攝時段，以及各種景別全堪稱完美的取景點，面對一片金黃的銀杏樹和醉人的秋色，也絲毫不為所動。
還不是拜宣傳片所賜。
倆月隔三差五拎著十來斤的設備往這兒跑，回去課也不少上，一堆作業跟著要搞，誰還有心情賞這玩意兒？
天上下刀子都沒人稀得看。
唐淑晨還得第一個跳出來跟刀講道理，教育它懂事點兒，別耽誤他們拍外景呢。
鈴聲再響的時候，拍攝差不多結束。
從頭包到手的唐淑晨和南薇，最先拎著機器到路邊樹蔭裏，摘了戶外防曬帽，開始核對清單。
陳蕭沒裹那麽嚴，曬得黑了些，身上背著掛著一堆拍攝配件，戴個墨鏡，遠遠跟在後面。
路過美術系教學樓側門，裏面出來一群美女。其中一個是慶杏，正和幾個同伴說笑。
看到那個很有辨識度的高瘦背影，慶杏便朝著陳蕭叫了聲“哥哥”，跑上前親密拉住他。
不等陳蕭反應，慶杏的幾個朋友也圍了過來，用特別八卦的聲調問道：“這位是？”
“我男朋友，”慶杏歪頭靠在陳蕭胳膊上，“帥吧。”
“超級帥的！”
“沒見過呀，不是咱們院兒的吧？”
“他傳媒學院的。”慶杏指指他肩膀處工具包帶子上的logo，“最近常來咱們學院搬磚。”
“就是為那個宣傳片？”
“天，幸好當初沒報傳媒。”
……
陳蕭聽她們嘮挺歡，應酬式笑笑，沒說話，看向別處。
斜對面路邊，唐淑晨坐馬路牙子上，低頭翻著攝像機。和南薇兩個，都縮成小小一團，互相查看拍攝目錄。
感覺手臂被環住，陳蕭回頭，慶杏正仰頭看他。
“你東張西望什麽呢，頭上有東西都不知道。”
他剛想撥頭發，被慶杏抓住手。
她說：“你低一點，我幫你拿下來。”
陳蕭緩緩低下頭，慶杏踮起腳尖，伸手搭住他肩膀，忽地，親在他臉上。
眼中閃過半秒疑惑，陳蕭隨即了解，便多了份無奈呈現在他眉宇間。
他仍笑笑，任慶杏勾著自己手臂同人炫耀。
他的視線再次移向路邊，卻迎上滿臉問號的南薇。
因為從南薇的角度看，剛才慶杏那一吻，像是親在他嘴上。
南薇不由自主地張大嘴，看了眼身旁正檢查回放的唐淑晨，直接捂住自己嘴巴。再看過去，陳蕭已懶洋洋地晃過來。
南薇比著口型質問道：“你和慶杏什麽時候好的？”
“啥？”陳蕭哪會讀唇語，“你大點兒聲。”
南薇掏出手機，猛按一通，翻過來舉給他。
他用食指將鼻梁上的墨鏡拉低，湊過去看。
備忘錄裏一行字：你和慶杏什麽時候好上的？
陳蕭直起腰，聳聳肩，沒回答。
在單子上打完鉤，唐淑晨收好機器，擡頭瞧見他倆大眼瞪小眼，便問道：“幹嘛？玩什麽呢？”
“沒什麽，”陳蕭遞上工具包，“機器裝起來。”
南薇捧著手機打字，陳蕭褲兜裏跟著響起噔噔聲。
他摸出來手機一看，全是南薇發的，換他一臉問號瞅南薇。
南薇使眼色讓他看微信。
陳蕭無奈，劃開屏回南薇信息。
薇薇：我警告你，我可不想跟你當親戚。
蕭總：？？？
薇薇：我親眼看到，你還裝蒜？
薇薇：大庭廣眾秀恩愛，想怎麽樣啊大哥？
薇薇：幸好淑淑沒看見，不然你等著追妻火葬場吧，說你啥好，太不矜持了！
竟然輪到績點，說他不矜持？
陳蕭咬著牙，暴躁地打字。
【蕭總：你小姑子親的我，我才是被占便宜那個】
南薇眼睛瞪得老大，腮幫子氣鼓鼓的，心裏罵道：男人都是什麽東西？
【薇薇：你就是個花心大豬蹄子，擺在眼前的真摯感情不知道珍惜！】
【薇薇：早晚有你哭的，再幫你我就是狗漢奸！】
南薇發完，白他一眼，換了表情叫住唐淑晨。
“淑淑，你看這景色多美，這天氣，多好啊，不談戀愛不覺得浪費嗎？我介紹幾個帥哥給你啊。”
話音剛落，南薇便挑釁地望回陳蕭。
但見他眉頭一挑，臉色十分不悅。
“嫌績點太多？”唐淑晨打著哈欠，要唱不唱地，“我認識了帥哥，就將你丟一旁，不給你搞片子，你心似寒冷冬天。”
“你盡管大膽地去戀愛初體驗，片子我自己搞定，”南薇戳了下唐淑晨的腰，“哎，我人脈小神通的外號可不是白叫的，給你見識見識我的帥哥人脈？”
南薇興高采烈地點開朋友圈給唐淑晨看照片，唐淑晨苦笑，順著南薇手指瞥了幾眼。
“吶，這個最帥了。”南薇點開一個男生的頭像，“還是個網紅，幾十萬粉絲呢。”
“剛才那個比他好看吧。”唐淑晨將手邊收拾好的工具包遞回陳蕭。
手在空中懸了會兒，一擡頭，陳蕭已經走出好遠。
“誒，”唐淑晨沖陳蕭背影喊道，“誒，去哪兒啊？”
銀杏大道上，有個戴墨鏡的傻大個兒頂著大太陽，大步流星地暴走，任身後呼喊，頭也不回。
“誒，陳蕭，你又偷懶！”
唐淑晨拎著包站起來，手叉著腰，不知道他又鬧什麽情緒，打電話給他，他也不接。
南薇拍拍她，劃著手機說：“省點兒電吧，管他幹嘛。”
此時，手機噔噔噔噔響個不停，唐淑晨劃開屏幕，全是南薇推過來的帥哥微信。
“快看看喜歡哪個。”
“薇薇！”
……
廣電系樓外，亮起路燈。
剪輯課結束後，三人約好在南院食堂吃飯。早上還吵吵鬧鬧，晚上已經嘻嘻哈哈了。
陳蕭照舊兩葷兩素加四兩飯，南薇要吃米粉，拉唐淑晨到特色窗口點餐。
南薇要了米粉後，指著隔壁窗口燈牌上的圖片說：“淑淑，你吃過這個烏冬面嗎？很好吃的，不如你點這個試試啊？”
唐淑晨無所謂，吃個飯而已，就說：“好啊。”刷了卡。
誰成想陳蕭和南薇都吃到一半了，唐淑晨的烏冬面還沒做好。
等她小心翼翼端著砂鍋烏冬面坐過來的時候，他倆都快吃完了。
“這家好慢啊，我腿上都長蘑菇了。”
陳蕭看了眼那碗面，胳膊肘碰了下唐淑晨，說：“績點讓你點的吧。”
南薇時不時地看手機，敷衍道：“可是味道確實很好啊，你喝這個湯，很鮮的。”
唐淑晨喝一口，舔舔嘴唇。
“一般吧，太清淡了。”
陳蕭舀了一勺，倒嘴裏，嫌棄地把湯匙往盤子上一扔。
“刷鍋水。”
南薇放下手機，往他倆身後張望，眼睛一亮，朝門口比劃。
“這裏這裏！”
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跟南薇揮手，隨便買了份炒飯走過來。
陳蕭當下看懂了南薇打的算盤。什麽烏冬面好吃啊，主要是夠慢，為攢局拖延時間。
南薇拿起旁邊座位上的書包，讓男生坐唐淑晨對面，介紹道：“趙均，計算機系的系草，貝勒哥們兒，人超級nice的。”
唐淑晨夾一箸面到小碗裏，吹著面條，吸溜吸溜地吃起來。
看她沒什麽反應，南薇故意提高聲調：“淑淑，他單身哦。”
唐淑晨“哦”了聲，沒擡頭。再沒經驗，也不至於不知道這場面是什麽意思。
陳蕭斜靠著椅子斜眼看南薇，南薇瞪他一眼，推推趙均猛使眼色。
趙均便開口：“唐淑晨，總聽南薇說起你，聞名不如見面啊。”
面啊，實在難吃。
唐淑晨放下筷子，看著趙均不緊不慢地說：“見面——分一半，你試過這個烏冬面嗎？很好吃的，你試一下？”
“啊？”趙均有點懵，心想這什麽套路，沒見過啊。
唐淑晨將餐盤推到趙均面前，伴著社交式微笑，開始推銷。
“你喝這個湯，很——鮮的。”
噗一聲，陳蕭忍不住笑出來，看趙均瞄向自己，便很有誠意地點點頭。
“哦，好啊，”趙均接過砂鍋面，“那我，分一半炒飯給你？”
“哇，你太客氣了。”唐淑晨嗔怪著，趕緊接過餐盤，低頭便笑了。
坐她旁邊的陳蕭揚了揚嘴角，抱起胳膊等著看好戲。
“那個，”南薇有些尷尬，在桌下踢了踢陳蕭，“我和老陳還有選修課，先走了，趙均你和淑淑慢慢吃。”
“啊，好。”趙均點頭。
見陳蕭沒有要走的意思，南薇端起空餐盤給陳蕭使眼色。
“你記錯了，我選修課是明天的，你先走吧，別遲到了，辛苦啦，”陳蕭把自己的餐盤遞給南薇，“我不著急，剛吃完歇會兒，打把游戲。”
礙於氣氛，南薇不好發作，笑瞇瞇接過餐盤走人。
趙均說：“陳同學，你玩什麽？加個號，有空一起打啊。”
陳蕭轉過手機屏，開心水果連連看。
看著一堆紅紅綠綠的蘋果梨，趙均無語，思索一會兒，憋出句：“興趣特別。”
又問唐淑晨：“你平時都玩什麽？”
“我？”唐淑晨津津有味地吃著炒飯，“掃雷啊，蜘蛛紙牌啊，紅心大戰之類的吧。”
“哈哈哈哈，覆古路線，”趙均拿出手機，“咱倆加個微信吧，你想玩的游戲找不到app，我可以幫你做。”
“OK啊。”
吃人的嘴短，唐淑晨掃了趙均微信，在備註裏打了兩個字：炒飯。
“哥們兒，咱倆也加一個，”陳蕭伸手機過去，“閑著也是閑著。”
“閑著？”趙均笑，“你一大帥哥還閑著？不用陪女朋友？”
“系草不也來吃面了嗎？怎麽樣，味道如何？”
“挺怪的，不過還蠻對我口味。”
說完這句話，趙均不自覺地瞄了下唐淑晨。
留意到趙均眼中一閃而過的油滑神色，陳蕭心中有些不爽。
“那就好，”陳蕭看眼砂鍋，“還有很多，別浪費。”
趙均拿起筷子，“沒問題。”
“趙師兄，”唐淑晨劃拉完餐盤裏的飯粒說，“我得回去剪片子了，你慢慢吃，後會有期。”
“哎？”
唐淑晨回頭，指指趙均的碗。
“記得喝湯，很——鮮的。”
唐淑晨的身影，在趙均詫異的目光中逐漸消失。
陳蕭笑，同情地拍拍趙均肩膀，跟著走出食堂。
……
校園小路上，倆人並肩而行。
陳蕭想起剛才的事，忽然大笑起來。唐淑晨嫌棄地斜他一眼，迅速與他拉開距離。
“烏冬西施，等等我。”
見她越走越快，陳蕭故意在後面調侃道：“前面那個美女，註意腳速，太快啦，慢點兒……誒誒，黃衣服的那位不要停啊，不是說你，我說的是頭發很長還不愛洗澡，穿41碼球鞋，背白色帆布包，上面印著‘你說得都對 but who TM cares’那位美女。”
唐淑晨回頭一記眼神殺，掉頭沖過去揍他。
陳蕭迂回亂跑，倆人追追打打。挨了兩下猛捶，他才回身抓住她，按著肩膀將她鉗制住。
“你松開，老抓著我幹嘛，你這個變態。”掙紮未果，唐淑晨調整策略，嬌滴滴哼道，“疼疼疼，手抽筋了！”
陳蕭當真撒手，她便回身一拳捶在他胳膊上。
隨著一聲哀叫，陳蕭扶緊手臂，無可奈何地說：“你這脾氣，改改吧。”
“我什麽脾氣跟你有什麽關系？管好你自己吧。”
“我很好啊，情緒穩定，樂觀開朗。”
唐淑晨甩甩手，聽他這麽說，停下來看他。
“真的？”
頓了幾秒，她又說：“白梔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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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活力，各個老氣橫秋、萎靡不振，對著校園七大名景之一的銀杏大道，毫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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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聲再響的時候，拍攝差不多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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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美術系教學樓側門，裏面出來一群美女。其中一個是慶杏，正和幾個同伴說笑。
看到那個很有辨識度的高瘦背影，慶杏便朝著陳蕭叫了聲“哥哥”，跑上前親密拉住他。
不等陳蕭反應，慶杏的幾個朋友也圍了過來，用特別八卦的聲調問道：“這位是？”
“我男朋友，”慶杏歪頭靠在陳蕭胳膊上，“帥吧。”
“超級帥的！”
“沒見過呀，不是咱們院兒的吧？”
“他傳媒學院的。”慶杏指指他肩膀處工具包帶子上的logo，“最近常來咱們學院搬磚。”
“就是為那個宣傳片？”
“天，幸好當初沒報傳媒。”
……
陳蕭聽她們嘮挺歡，應酬式笑笑，沒說話，看向別處。
斜對面路邊，唐淑晨坐馬路牙子上，低頭翻著攝像機。和南薇兩個，都縮成小小一團，互相查看拍攝目錄。
感覺手臂被環住，陳蕭回頭，慶杏正仰頭看他。
“你東張西望什麽呢，頭上有東西都不知道。”
他剛想撥頭發，被慶杏抓住手。
她說：“你低一點，我幫你拿下來。”
陳蕭緩緩低下頭，慶杏踮起腳尖，伸手搭住他肩膀，忽地，親在他臉上。
眼中閃過半秒疑惑，陳蕭隨即了解，便多了份無奈呈現在他眉宇間。
他仍笑笑，任慶杏勾著自己手臂同人炫耀。
他的視線再次移向路邊，卻迎上滿臉問號的南薇。
因為從南薇的角度看，剛才慶杏那一吻，像是親在他嘴上。
南薇不由自主地張大嘴，看了眼身旁正檢查回放的唐淑晨，直接捂住自己嘴巴。再看過去，陳蕭已懶洋洋地晃過來。
南薇比著口型質問道：“你和慶杏什麽時候好的？”
“啥？”陳蕭哪會讀唇語，“你大點兒聲。”
南薇掏出手機，猛按一通，翻過來舉給他。
他用食指將鼻梁上的墨鏡拉低，湊過去看。
備忘錄裏一行字：你和慶杏什麽時候好上的？
陳蕭直起腰，聳聳肩，沒回答。
在單子上打完鉤，唐淑晨收好機器，擡頭瞧見他倆大眼瞪小眼，便問道：“幹嘛？玩什麽呢？”
“沒什麽，”陳蕭遞上工具包，“機器裝起來。”
南薇捧著手機打字，陳蕭褲兜裏跟著響起噔噔聲。
他摸出來手機一看，全是南薇發的，換他一臉問號瞅南薇。
南薇使眼色讓他看微信。
陳蕭無奈，劃開屏回南薇信息。
薇薇：我警告你，我可不想跟你當親戚。
蕭總：？？？
薇薇：我親眼看到，你還裝蒜？
薇薇：大庭廣眾秀恩愛，想怎麽樣啊大哥？
薇薇：幸好淑淑沒看見，不然你等著追妻火葬場吧，說你啥好，太不矜持了！
竟然輪到績點，說他不矜持？
陳蕭咬著牙，暴躁地打字。
【蕭總：你小姑子親的我，我才是被占便宜那個】
南薇眼睛瞪得老大，腮幫子氣鼓鼓的，心裏罵道：男人都是什麽東西？
【薇薇：你就是個花心大豬蹄子，擺在眼前的真摯感情不知道珍惜！】
【薇薇：早晚有你哭的，再幫你我就是狗漢奸！】
南薇發完，白他一眼，換了表情叫住唐淑晨。
“淑淑，你看這景色多美，這天氣，多好啊，不談戀愛不覺得浪費嗎？我介紹幾個帥哥給你啊。”
話音剛落，南薇便挑釁地望回陳蕭。
但見他眉頭一挑，臉色十分不悅。
“嫌績點太多？”唐淑晨打著哈欠，要唱不唱地，“我認識了帥哥，就將你丟一旁，不給你搞片子，你心似寒冷冬天。”
“你盡管大膽地去戀愛初體驗，片子我自己搞定，”南薇戳了下唐淑晨的腰，“哎，我人脈小神通的外號可不是白叫的，給你見識見識我的帥哥人脈？”
南薇興高采烈地點開朋友圈給唐淑晨看照片，唐淑晨苦笑，順著南薇手指瞥了幾眼。
“吶，這個最帥了。”南薇點開一個男生的頭像，“還是個網紅，幾十萬粉絲呢。”
“剛才那個比他好看吧。”唐淑晨將手邊收拾好的工具包遞回陳蕭。
手在空中懸了會兒，一擡頭，陳蕭已經走出好遠。
“誒，”唐淑晨沖陳蕭背影喊道，“誒，去哪兒啊？”
銀杏大道上，有個戴墨鏡的傻大個兒頂著大太陽，大步流星地暴走，任身後呼喊，頭也不回。
“誒，陳蕭，你又偷懶！”
唐淑晨拎著包站起來，手叉著腰，不知道他又鬧什麽情緒，打電話給他，他也不接。
南薇拍拍她，劃著手機說：“省點兒電吧，管他幹嘛。”
此時，手機噔噔噔噔響個不停，唐淑晨劃開屏幕，全是南薇推過來的帥哥微信。
“快看看喜歡哪個。”
“薇薇！”
……
廣電系樓外，亮起路燈。
剪輯課結束後，三人約好在南院食堂吃飯。早上還吵吵鬧鬧，晚上已經嘻嘻哈哈了。
陳蕭照舊兩葷兩素加四兩飯，南薇要吃米粉，拉唐淑晨到特色窗口點餐。
南薇要了米粉後，指著隔壁窗口燈牌上的圖片說：“淑淑，你吃過這個烏冬面嗎？很好吃的，不如你點這個試試啊？”
唐淑晨無所謂，吃個飯而已，就說：“好啊。”刷了卡。
誰成想陳蕭和南薇都吃到一半了，唐淑晨的烏冬面還沒做好。
等她小心翼翼端著砂鍋烏冬面坐過來的時候，他倆都快吃完了。
“這家好慢啊，我腿上都長蘑菇了。”
陳蕭看了眼那碗面，胳膊肘碰了下唐淑晨，說：“績點讓你點的吧。”
南薇時不時地看手機，敷衍道：“可是味道確實很好啊，你喝這個湯，很鮮的。”
唐淑晨喝一口，舔舔嘴唇。
“一般吧，太清淡了。”
陳蕭舀了一勺，倒嘴裏，嫌棄地把湯匙往盤子上一扔。
“刷鍋水。”
南薇放下手機，往他倆身後張望，眼睛一亮，朝門口比劃。
“這裏這裏！”
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跟南薇揮手，隨便買了份炒飯走過來。
陳蕭當下看懂了南薇打的算盤。什麽烏冬面好吃啊，主要是夠慢，為攢局拖延時間。
南薇拿起旁邊座位上的書包，讓男生坐唐淑晨對面，介紹道：“趙均，計算機系的系草，貝勒哥們兒，人超級nice的。”
唐淑晨夾一箸面到小碗裏，吹著面條，吸溜吸溜地吃起來。
看她沒什麽反應，南薇故意提高聲調：“淑淑，他單身哦。”
唐淑晨“哦”了聲，沒擡頭。再沒經驗，也不至於不知道這場面是什麽意思。
陳蕭斜靠著椅子斜眼看南薇，南薇瞪他一眼，推推趙均猛使眼色。
趙均便開口：“唐淑晨，總聽南薇說起你，聞名不如見面啊。”
面啊，實在難吃。
唐淑晨放下筷子，看著趙均不緊不慢地說：“見面——分一半，你試過這個烏冬面嗎？很好吃的，你試一下？”
“啊？”趙均有點懵，心想這什麽套路，沒見過啊。
唐淑晨將餐盤推到趙均面前，伴著社交式微笑，開始推銷。
“你喝這個湯，很——鮮的。”
噗一聲，陳蕭忍不住笑出來，看趙均瞄向自己，便很有誠意地點點頭。
“哦，好啊，”趙均接過砂鍋面，“那我，分一半炒飯給你？”
“哇，你太客氣了。”唐淑晨嗔怪著，趕緊接過餐盤，低頭便笑了。
坐她旁邊的陳蕭揚了揚嘴角，抱起胳膊等著看好戲。
“那個，”南薇有些尷尬，在桌下踢了踢陳蕭，“我和老陳還有選修課，先走了，趙均你和淑淑慢慢吃。”
“啊，好。”趙均點頭。
見陳蕭沒有要走的意思，南薇端起空餐盤給陳蕭使眼色。
“你記錯了，我選修課是明天的，你先走吧，別遲到了，辛苦啦，”陳蕭把自己的餐盤遞給南薇，“我不著急，剛吃完歇會兒，打把游戲。”
礙於氣氛，南薇不好發作，笑瞇瞇接過餐盤走人。
趙均說：“陳同學，你玩什麽？加個號，有空一起打啊。”
陳蕭轉過手機屏，開心水果連連看。
看著一堆紅紅綠綠的蘋果梨，趙均無語，思索一會兒，憋出句：“興趣特別。”
又問唐淑晨：“你平時都玩什麽？”
“我？”唐淑晨津津有味地吃著炒飯，“掃雷啊，蜘蛛紙牌啊，紅心大戰之類的吧。”
“哈哈哈哈，覆古路線，”趙均拿出手機，“咱倆加個微信吧，你想玩的游戲找不到app，我可以幫你做。”
“OK啊。”
吃人的嘴短，唐淑晨掃了趙均微信，在備註裏打了兩個字：炒飯。
“哥們兒，咱倆也加一個，”陳蕭伸手機過去，“閑著也是閑著。”
“閑著？”趙均笑，“你一大帥哥還閑著？不用陪女朋友？”
“系草不也來吃面了嗎？怎麽樣，味道如何？”
“挺怪的，不過還蠻對我口味。”
說完這句話，趙均不自覺地瞄了下唐淑晨。
留意到趙均眼中一閃而過的油滑神色，陳蕭心中有些不爽。
“那就好，”陳蕭看眼砂鍋，“還有很多，別浪費。”
趙均拿起筷子，“沒問題。”
“趙師兄，”唐淑晨劃拉完餐盤裏的飯粒說，“我得回去剪片子了，你慢慢吃，後會有期。”
“哎？”
唐淑晨回頭，指指趙均的碗。
“記得喝湯，很——鮮的。”
唐淑晨的身影，在趙均詫異的目光中逐漸消失。
陳蕭笑，同情地拍拍趙均肩膀，跟著走出食堂。
……
校園小路上，倆人並肩而行。
陳蕭想起剛才的事，忽然大笑起來。唐淑晨嫌棄地斜他一眼，迅速與他拉開距離。
“烏冬西施，等等我。”
見她越走越快，陳蕭故意在後面調侃道：“前面那個美女，註意腳速，太快啦，慢點兒……誒誒，黃衣服的那位不要停啊，不是說你，我說的是頭發很長還不愛洗澡，穿41碼球鞋，背白色帆布包，上面印著‘你說得都對 but who TM cares’那位美女。”
唐淑晨回頭一記眼神殺，掉頭沖過去揍他。
陳蕭迂回亂跑，倆人追追打打。挨了兩下猛捶，他才回身抓住她，按著肩膀將她鉗制住。
“你松開，老抓著我幹嘛，你這個變態。”掙紮未果，唐淑晨調整策略，嬌滴滴哼道，“疼疼疼，手抽筋了！”
陳蕭當真撒手，她便回身一拳捶在他胳膊上。
隨著一聲哀叫，陳蕭扶緊手臂，無可奈何地說：“你這脾氣，改改吧。”
“我什麽脾氣跟你有什麽關系？管好你自己吧。”
“我很好啊，情緒穩定，樂觀開朗。”
唐淑晨甩甩手，聽他這麽說，停下來看他。
“真的？”
頓了幾秒，她又說：“白梔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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