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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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往日、今時，那張笑臉疊加在一起。
陳蕭笑言道：“咱們第一天軍訓著裝，教官說了啥，你倆還記不記得？”
“你們怎麽不系腰帶？”南薇搶答。
唐淑晨擡頭接上話：“我們系了啊。”
陳蕭模仿教官的某島貴婦口音：“系哪了？我怎麽沒看見？”
“報告，在裏面。”南薇立正，配合著他的演出。
“教官都給氣笑了。”
“那是系外面的，武裝腰帶！懂不懂？不是讓你們當褲腰帶用的。”方言本來就喜感。
三人笑得正歡，此時，有新生表演節目。
唐淑晨調好機位景別後，只見顯示屏裏，梳倆麻花辮子的女生正在跳女團舞。
“你看看人家，這才是青春靚麗美少女標配的節目。”誇別人，陳蕭都不忘順帶吐槽唐淑晨，“誰像你啊，凈搞一些糙漢子的玩意兒。”
再次回到兩年前的九月，還是這個操場。
向左轉時因分心搞錯方向，陳蕭被罰表演節目。
他站出來，擺出要唱歌的樣子，結果話鋒一轉。
“報告教官，能讓唐淑晨替我表演嗎？”
“為什麽要她替？你倆啥關系？”
整隊人起哄，唐淑晨氣得捶地。
陳蕭：“報告，我倆高中同學，她欠我個人情。”
“什麽人情？”教官也很八卦。
“我，”陳蕭滿腦搜刮，終於想到，“我幫她打過熱水。”
出乎意料的答案，令整隊大笑。
“唐淑晨。”
被點到名字，她不得不站起來。
“到。”
教官年紀不大，性格挺開朗，嚴肅活潑地問：“你願意替他嗎？”
“我不願意。”
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又是哈哈哈一頓笑。
“但是，”唐淑晨忽然轉折，“我可以替，還他這個人情。”
有戲可看誒，眾人興奮，哄聲連連。其中，哄最歡那個就是南薇。
“好！”教官發話，“陳蕭歸隊。唐淑晨開始表演。”
誰想到她唱了一首《醉拳》。
“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有萬種的委屈，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搖搖晃晃不肯倒，酒裏乾坤我最知道。
江湖中闖名號，從來不用刀，我不用刀。千斤的重擔，我一肩挑，我一肩挑。不喊冤，也不求饒，對情意我肯彎腰，醉中仙好漢一條。
莫說狂，狂人心存厚道。莫笑癡，因癡心難找。莫怕醉，醉過海闊天高。且狂且癡且醉趁年少。
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有萬種的委屈，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搖搖晃晃不肯倒，酒裏乾坤我最知道。
幹了吧！站穩腳步你放輕松，酒過三巡你別偷溜，棒打老虎雞吃蟲，雞吃了蟲，它變成龍。看我臉紅脖子也粗，心裏明白我是英雄啊。
六六六啊，順五六啊，三星照啊，四季財啊，七匹馬啊，兩相好啊，五魁首啊，一定中！全到了啊，三星照，四季財啊，七匹馬，兩相好啊，五魁首啊。
江湖中闖名號，從來不用刀。千斤的重擔，我一肩挑。不喊冤，也不求饒，對情意我肯彎腰，醉中仙好漢一條。
莫說狂，狂人心存厚道。莫笑癡，因癡心難找。莫怕醉，醉過海闊天高，且狂且癡且醉在今朝。
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有萬種的委屈，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搖搖晃晃不肯倒。酒裏乾坤我最知道，酒裏乾坤我最——知——道！”
整首歌一字不落。
連中間和聲部分和劃拳rap，唐淑晨都唱得那叫一個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這場面，同學們都蒙了。
這種歌詞，記它幹嘛？
連見慣奇葩的教官，都流露出一種“這女大學生什麽來頭”的覆雜表情。
全程只南薇一人跟著她的歌聲用力揮舞著帽子，異常興奮，像個迷妹。
那天解散後，頭號迷妹找到唐淑晨。
“嗨，姐妹，咱倆一起玩兒吧。”
唐淑晨一臉豪氣：“行，玩兒唄。”
聽她這語氣，身為怪人愛好者的南薇，一陣竊喜：哇，冷面笑匠耶，我好喜歡！
計算機怪才的女朋友回憶起那天，仍意猶未盡。
“你當時要是來個女團唱跳，咱倆沒準兒現在沒這麽好。”
陳蕭深知自己是人房下烏，悻悻地說：“是夠好的，親也親了，抱也抱了，睡也睡了，你倆一起過吧以後，你那不懂事兒的男朋友趕緊扔了。”
“你看他，還在勸分！”
南薇氣得跳腳，唐淑晨摸摸她頭。
“這你得多體諒，他還沒有不分的經驗。”
“還是淑淑愛我。”
說完，南薇啵一口親唐淑晨臉上。
陳蕭搖搖頭，無言以對。
聽見解散後新生們在聊“軍訓到底有啥意義”，陳蕭壞笑道：“可以收獲女朋友呀。”
“膚淺。”南薇鄙夷地斜了一眼他，默默牽起唐淑晨的手，深情告白，“軍訓，讓我們收獲了彼此深厚的友誼！”
唐淑晨也配合，伸手撫上南薇的臉頰。
“差不多得了，”陳蕭扒拉開她倆，“這麽多祖國的花朵看著，也不怕教壞小朋友。”
……
回系裏還了機器，小組長們又被留下開會。於是，南薇和陳蕭在樓下等著唐淑晨，閑聊起來。
“陳總，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陳蕭發著微信，瞄南薇一眼。
南薇趕緊開罐汽水，畢恭畢敬送到他眼前。
陳蕭一樂，收起手機。
“說吧。”
“你那麽多女朋友，你都喜歡嗎？”
陳蕭一口飲料噴出來。
“看給你嚇的。”
南薇掏出紙巾，作勢要去給他擦嘴。
陳蕭往後一閃，挑起眉細看南薇。
“怎麽的，你吃醋了？”
“嘖，你正經點兒。”
“你看我是正經人麽？”
南薇也後撤一步。
“所以，你，”玩味著他剛才的話，笑著看他，“只是逢場作戲嘍？”
像被說中似的，陳蕭轉移了話題。
“我替你男朋友提醒你，對無關男性，別過於好奇。”
“什麽男性，你頂多算個大烏鴉吧。”
“嘖，你是不是過於喜歡唐淑晨了？同性之間總親臉是什麽感覺？”
南薇雙手插在胸前，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呦，你在意我親她啊？你是羨慕她呢，還是嫉妒我呀？”
“我嫉妒你想象力過於豐富。”
“哎，陳總，其實呢，我還有個問題。”
陳蕭在手機上點了幾下，亮出收款碼。
“一百。”
“不是關於你的。”
“兩百。”
“關於唐淑晨的。”
“三百。”
南薇摸出手機，真刷了三百塊錢。
她們姐妹情深，陳蕭只好說：“你問。”
“你為什麽跟淑淑報一樣的學校和專業？”
“為了占她便宜，輕松搞到畢業證。”
陳蕭脫口而出，像背過答案。
南薇上下打量他一陣，撂下句話，走了。
這時，唐淑晨剛好出來，看到她走，喊了一聲：“薇薇。”
南薇沒回頭，只是擡起手臂揮了揮。
唐淑晨走到陳蕭跟前，說：“她怎麽走了？”
陳蕭望定唐淑晨。
南薇那句話還沒落地，正在他耳邊回響。
“騙我無所謂，別連自己都騙……”
這句話，像拆穿他心墻的重擊。
“……別連自己都騙，小心將來後悔。”
也像是一種激將過後的鼓勵。
忽然間，他也想試試看。
陳蕭向前一步，再一步，逼近唐淑晨，企圖將距離壓至最短。
他有點賭氣。
唐淑晨不明其意，步步後退，直到背抵滿墻綠藤。
她無處可躲。
白色大樓前，艷陽正盛，一片翠影浮動。
間中有兩個人，息聲相對。
逆光中的陳蕭像個黑洞，刺眼又熾熱。不可測。
唐淑晨看不清他，盛暑高溫難耐，只覺一陣眩暈。
絲絲游雲飄過，收斂日光，朗闊天空幻化為最佳燈光師。
此處一對男女，被映得柔柔蜜蜜，無比動人。
她終於看清他的臉，卻迎上一雙雲迷煙鎖的眼睛。
藤葉掩襯中，她霧汗微微，晶瑩剔透。
陳蕭忍不住欺身向前，低聲附在她耳畔。
“你說，將來我會不會後悔？”
忽然地靠近，令唐淑晨一楞。
“什麽？”
輕啟的唇已被吻住。
呼吸變得不易察覺。
陳蕭寬展的肩背微微起伏著。
粗糙而幹燥的手掌靜靜熨帖她頸邊。
唐淑晨輕輕閉上了眼。
意識，似身後大片綠藤，肆意攀緣。
藤蔓深處，偷偷開著不知名的細小花朵，花團相簇，顧盼相應，且等風來。
忽而，風過葉湧，便從半空抖落一陣花雨。
為駐於此間，陷身*情*事的男女，盡些綿薄之力，平添幾分恬淡氣息。
白色花瓣，像時間裏的灰，亦如初雪，落地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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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她替？你倆啥關系？”
整隊人起哄，唐淑晨氣得捶地。
陳蕭：“報告，我倆高中同學，她欠我個人情。”
“什麽人情？”教官也很八卦。
“我，”陳蕭滿腦搜刮，終於想到，“我幫她打過熱水。”
出乎意料的答案，令整隊大笑。
“唐淑晨。”
被點到名字，她不得不站起來。
“到。”
教官年紀不大，性格挺開朗，嚴肅活潑地問：“你願意替他嗎？”
“我不願意。”
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又是哈哈哈一頓笑。
“但是，”唐淑晨忽然轉折，“我可以替，還他這個人情。”
有戲可看誒，眾人興奮，哄聲連連。其中，哄最歡那個就是南薇。
“好！”教官發話，“陳蕭歸隊。唐淑晨開始表演。”
誰想到她唱了一首《醉拳》。
“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有萬種的委屈，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搖搖晃晃不肯倒，酒裏乾坤我最知道。
江湖中闖名號，從來不用刀，我不用刀。千斤的重擔，我一肩挑，我一肩挑。不喊冤，也不求饒，對情意我肯彎腰，醉中仙好漢一條。
莫說狂，狂人心存厚道。莫笑癡，因癡心難找。莫怕醉，醉過海闊天高。且狂且癡且醉趁年少。
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有萬種的委屈，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搖搖晃晃不肯倒，酒裏乾坤我最知道。
幹了吧！站穩腳步你放輕松，酒過三巡你別偷溜，棒打老虎雞吃蟲，雞吃了蟲，它變成龍。看我臉紅脖子也粗，心裏明白我是英雄啊。
六六六啊，順五六啊，三星照啊，四季財啊，七匹馬啊，兩相好啊，五魁首啊，一定中！全到了啊，三星照，四季財啊，七匹馬，兩相好啊，五魁首啊。
江湖中闖名號，從來不用刀。千斤的重擔，我一肩挑。不喊冤，也不求饒，對情意我肯彎腰，醉中仙好漢一條。
莫說狂，狂人心存厚道。莫笑癡，因癡心難找。莫怕醉，醉過海闊天高，且狂且癡且醉在今朝。
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有萬種的委屈，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搖搖晃晃不肯倒。酒裏乾坤我最知道，酒裏乾坤我最——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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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面，同學們都蒙了。
這種歌詞，記它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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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只南薇一人跟著她的歌聲用力揮舞著帽子，異常興奮，像個迷妹。
那天解散後，頭號迷妹找到唐淑晨。
“嗨，姐妹，咱倆一起玩兒吧。”
唐淑晨一臉豪氣：“行，玩兒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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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算機怪才的女朋友回憶起那天，仍意猶未盡。
“你當時要是來個女團唱跳，咱倆沒準兒現在沒這麽好。”
陳蕭深知自己是人房下烏，悻悻地說：“是夠好的，親也親了，抱也抱了，睡也睡了，你倆一起過吧以後，你那不懂事兒的男朋友趕緊扔了。”
“你看他，還在勸分！”
南薇氣得跳腳，唐淑晨摸摸她頭。
“這你得多體諒，他還沒有不分的經驗。”
“還是淑淑愛我。”
說完，南薇啵一口親唐淑晨臉上。
陳蕭搖搖頭，無言以對。
聽見解散後新生們在聊“軍訓到底有啥意義”，陳蕭壞笑道：“可以收獲女朋友呀。”
“膚淺。”南薇鄙夷地斜了一眼他，默默牽起唐淑晨的手，深情告白，“軍訓，讓我們收獲了彼此深厚的友誼！”
唐淑晨也配合，伸手撫上南薇的臉頰。
“差不多得了，”陳蕭扒拉開她倆，“這麽多祖國的花朵看著，也不怕教壞小朋友。”
……
回系裏還了機器，小組長們又被留下開會。於是，南薇和陳蕭在樓下等著唐淑晨，閑聊起來。
“陳總，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陳蕭發著微信，瞄南薇一眼。
南薇趕緊開罐汽水，畢恭畢敬送到他眼前。
陳蕭一樂，收起手機。
“說吧。”
“你那麽多女朋友，你都喜歡嗎？”
陳蕭一口飲料噴出來。
“看給你嚇的。”
南薇掏出紙巾，作勢要去給他擦嘴。
陳蕭往後一閃，挑起眉細看南薇。
“怎麽的，你吃醋了？”
“嘖，你正經點兒。”
“你看我是正經人麽？”
南薇也後撤一步。
“所以，你，”玩味著他剛才的話，笑著看他，“只是逢場作戲嘍？”
像被說中似的，陳蕭轉移了話題。
“我替你男朋友提醒你，對無關男性，別過於好奇。”
“什麽男性，你頂多算個大烏鴉吧。”
“嘖，你是不是過於喜歡唐淑晨了？同性之間總親臉是什麽感覺？”
南薇雙手插在胸前，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呦，你在意我親她啊？你是羨慕她呢，還是嫉妒我呀？”
“我嫉妒你想象力過於豐富。”
“哎，陳總，其實呢，我還有個問題。”
陳蕭在手機上點了幾下，亮出收款碼。
“一百。”
“不是關於你的。”
“兩百。”
“關於唐淑晨的。”
“三百。”
南薇摸出手機，真刷了三百塊錢。
她們姐妹情深，陳蕭只好說：“你問。”
“你為什麽跟淑淑報一樣的學校和專業？”
“為了占她便宜，輕松搞到畢業證。”
陳蕭脫口而出，像背過答案。
南薇上下打量他一陣，撂下句話，走了。
這時，唐淑晨剛好出來，看到她走，喊了一聲：“薇薇。”
南薇沒回頭，只是擡起手臂揮了揮。
唐淑晨走到陳蕭跟前，說：“她怎麽走了？”
陳蕭望定唐淑晨。
南薇那句話還沒落地，正在他耳邊回響。
“騙我無所謂，別連自己都騙……”
這句話，像拆穿他心墻的重擊。
“……別連自己都騙，小心將來後悔。”
也像是一種激將過後的鼓勵。
忽然間，他也想試試看。
陳蕭向前一步，再一步，逼近唐淑晨，企圖將距離壓至最短。
他有點賭氣。
唐淑晨不明其意，步步後退，直到背抵滿墻綠藤。
她無處可躲。
白色大樓前，艷陽正盛，一片翠影浮動。
間中有兩個人，息聲相對。
逆光中的陳蕭像個黑洞，刺眼又熾熱。不可測。
唐淑晨看不清他，盛暑高溫難耐，只覺一陣眩暈。
絲絲游雲飄過，收斂日光，朗闊天空幻化為最佳燈光師。
此處一對男女，被映得柔柔蜜蜜，無比動人。
她終於看清他的臉，卻迎上一雙雲迷煙鎖的眼睛。
藤葉掩襯中，她霧汗微微，晶瑩剔透。
陳蕭忍不住欺身向前，低聲附在她耳畔。
“你說，將來我會不會後悔？”
忽然地靠近，令唐淑晨一楞。
“什麽？”
輕啟的唇已被吻住。
呼吸變得不易察覺。
陳蕭寬展的肩背微微起伏著。
粗糙而幹燥的手掌靜靜熨帖她頸邊。
唐淑晨輕輕閉上了眼。
意識，似身後大片綠藤，肆意攀緣。
藤蔓深處，偷偷開著不知名的細小花朵，花團相簇，顧盼相應，且等風來。
忽而，風過葉湧，便從半空抖落一陣花雨。
為駐於此間，陷身*情*事的男女，盡些綿薄之力，平添幾分恬淡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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