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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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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擋箭

霍宅內,陽光透過精致的窗欞,斑駁地灑在青石地面上,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輝。

庭院中,幾株翠竹輕搖,仿佛在低語,為這場景添了幾分雅致與寧靜。

吳玉竹靜靜地躺在榻上,身上覆蓋著層層柔軟的錦被,卻依然呢喃著寒意,眉頭緊鎖,顯得異常虛弱。

窗外明媚的陽光與她此刻的境況形成了鮮明對比,更添幾分憐惜之情。

霍延輕輕走近,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探向她光潔的額頭,確認那燒已退卻,心中卻不禁生疑,怎麽還在說冷。

猛然間,他意識到,是那頑固的毒又在她體內肆虐了。

距離查出中毒已經過去了許久,大夫找不出解藥,就調配出了可解毒的藥浴,但藥力發散時不可阻滯,須得敞開衣物。

在這幽靜的房間內,一池溫熱的藥湯靜靜等待著。

兩人共同入浴,霍延以白布蒙眼,動作間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與溫柔,緩緩為吳玉竹褪去衣物。

藥力迅速滲透,吳玉竹只覺肌膚如火灼般滾燙,汗水如細流般自額間滑落,沿著臉頰,最終隱沒於頸間,留下一道道濕潤的痕跡。

霍延聽到她在悶哼,臉色泛紅,雖目不能視,卻能感受到她隱忍的痛苦。

不知藥浴泡了多久,吳玉竹感覺身體一輕,是霍延將她攔腰抱起,送回了廂房。

輕紗曼舞,香氣氤氳,霍延隔著帳子看著吳玉竹的睡顏,揣測她出現在百安院,是聽到了他和孔冰之間的談話。那些刻意接近的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目的?

睡了一天一夜,吳玉竹的精神好了許多。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霍延坐在她的床前,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袍,白玉作冠,頗有一番翩翩公子的風範。

吳玉竹的聲音帶著幾分初醒的慵懶與羞澀,問道:“你盯著我做什麽?”

霍延的眼神深邃而覆雜,仿佛要穿透她的靈魂:“吳玉竹,你接近我到底是……”

吳玉竹看到他手裏有一碗藥,轉移話題道:“誒,這藥是給我喝的吧?”

她強撐著身子坐起,接過藥碗,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盡管她害怕藥發苦,卻仍緊閉雙眼,眉頭緊鎖,把藥喝光了。

藥的味道很奇怪,不僅僅是苦,還有點澀,吳玉竹剛咽下去,就覺得藥汁在她的身體裏亂竄,惡心得想吐出來。

霍延見狀,從衣袖裏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塊方糖。

吳玉竹看了看,輕啟朱唇,語氣中帶著一絲嬌俏說道:“我只吃年喜堂的宮廷蜜餞。”

“那算了。”霍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隨即又恢覆了往日的冷峻。

見霍延要收回手,吳玉竹又拉住他,彎腰將他手上的方糖卷入嘴裏,糖的甜味在嘴裏擴散,中和了藥的苦味。

霍延一楞,她的唇碰到了他的手,軟軟的,也癢癢的,那份柔軟與溫熱,讓他心頭莫名一顫。。

吳玉竹含了一會兒,直呼:“好甜,你剛剛想問我什麽?”

霍延回過神來,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捉摸的情緒:“忘了。”霍延起身離去。

-

書房裏,霍延翻了翻帶回來的賬本,賬本上的文字奇形怪狀的,猶如迷宮中的符號,錯綜覆雜,顯然是精心設計的,並不是平時用的文字。

“是密文,得找專人破譯。”霍延的聲音低沈而堅定,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斷。

孔冰聞言,立刻躬身行禮,道:“我這就去辦。”

霍宅的家仆並不多,霍延特意找了春桃過來照顧吳玉竹的起居。

吳玉竹看著鏡子裏面無一色血色的自己,問道:“鏡子裏這個醜女人是誰啊?”

春桃放下舉著的鏡子,妥協道:“是我。小姐,生病之人自然難有平日風采,待你康覆,定能恢覆如花容顏。”

吳玉竹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臉,故作哀怨:“我長成這樣,我不活了。”

春桃輕笑出聲,繼續勸慰:“小姐此言差矣,您若真有個三長兩短,這世間可就少了一位絕色佳人了。”

吳玉竹聞言,從被子裏探出頭:“說得也對。春桃,我那些胭脂水粉你有沒有帶來,我要恢覆我的美貌。”

春桃面色微變,猶豫片刻,終是道出了實情:“小姐,你那些胭脂水粉,相爺都送給二小姐了。”

吳玉竹聞言,秀眉微蹙,驚怒交加:“什麽?他把我的東西都給吳玉秀了?”

春桃點了點頭。

“全部?”

春桃又點了點頭,她就是擔心吳玉竹生氣才猶豫要不要說的:“小姐,你千萬不要太難過,沒事的。”

“我討厭吳玉秀。”吳玉竹咬牙切齒地說道。

門外,一陣輕柔的腳步聲打斷了室內的對話,緊接著,吳玉秀那溫婉的聲音響起:“姐姐,我來看你了。”來人正是吳玉秀。

話本的字又浮現在空中:“第二十二章,吳玉秀探望吳玉竹,陰差陽錯得到賬本”。

吳玉秀環視四周,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未曾想,丞相府的千金,竟會居於如此簡陋之所。不過,我倒也不喜奢華,只是相府之中,連梳子都是銀制的翠鶯梳。”

吳玉竹與春桃交換了一個微妙的眼神,隨即目光瞥向吳玉秀故意挑釁道:“她牙上有菜。”

春桃配合默契,故作驚訝,迅速舉起又放下鏡子,成功轉移了吳玉秀的註意力。

吳玉竹悠然自得地繼續說道:“翠鶯梳?那已是過時之物,妹妹還當作寶貝般珍藏。聽姐姐一句勸,梳子需常換,免得藏汙納垢,有損顏面。”

霍延來給吳玉竹送年喜堂的宮廷蜜餞,在屋外聽了個遍,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笑:“看她那張牙舞爪的樣子,身子應該是好得差不多了。”

他目光掃過院中郁郁蔥蔥的綠植,耳邊是此起彼伏的蟲鳴鳥叫,轉而問向身後的孔冰:“我這院子,當真如此不堪入目?”

孔冰一臉真誠地說道:“對,這裏和相府比,是差點意思,畢竟你才多少俸祿。”

屋內,吳玉秀被吳玉竹一番話氣得臉色鐵青,她站起身來,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床上的吳玉竹:“你胡說,我幹凈著呢。再不濟,也比你這什麽都沒有的破地方強。”

見吳玉竹還是捂著鼻子,吳玉秀生氣地跑了出去。

跑到沒人的地方,她收起了抹淚的手帕,她才不會被吳玉竹三言兩語逼哭,父親為賬本丟失的事日夜憂慮,她要是找回賬本,王妃之位,對她來說就如同探囊取物。

吳玉秀四處觀察了一下,找到了霍延的書房,可他會把賬本藏在哪裏呢?

她到處翻找,找到了一本外面看起來像賬本的書,翻了翻,都是采買記錄,應該是管家的賬本。

她躡手躡腳地走向另外一個書架,結果碰掉了一堆書,有一本尤其搶眼。吳玉秀彎腰拿起來一看,春宮記事,想不到,霍延也會看這種書。

她強忍著好奇,還是打開看了,沒想到,這不是春宮記事,書中的字歪歪扭扭的,連一幅畫都沒有。

“你在這裏幹什麽?”書房內,氣氛驟然緊張,吳玉竹猛地推開門扉,如同風暴中的閃電,厲聲質問,打破了原有的寧靜。

吳玉秀一臉慌亂,手足無措地辯解著,仿佛一只誤入陷阱的小鹿:“我迷路了,走錯房間了。”

吳玉竹步步緊逼,那雙銳利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她輕而易舉地從吳玉秀背後奪過了那本被誤認為是“春宮記事”的賬本。

吳玉秀的眼神閃爍不定,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與心虛:“我沒看啊,這種東西我是不會看的。”

看來吳玉秀並沒有發現這是賬本,真厲害啊,這都能找到,難道是話本在幫她嗎?

吳玉竹笑了笑道:“吳玉秀,沒想到你居然有這種癖好,你喜歡看這種書是吧,你早說啊,你早說我讓霍大人送你兩本。”

“你才有興趣呢,我才沒有這麽齷齪。”

“你不喜歡,那你偷偷摸摸進來幹嘛,你不就愛看這個嗎?”

身後忽然傳來管家的聲音:“誰讓你們進來的?”

吳玉竹像告狀的小孩,說道:“管家大人,這個人鬼鬼祟祟,不知道來這幹什麽,我正要把這個人帶走,以後像這樣的人,就不要放進來了,我正要趕她走。”

吳玉竹扭頭看了一眼,賬本還在就好。

-

相府。

吳玉秀立於堂下低垂著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責與無奈:“父親,女兒無用,沒有找到賬本。”

吳治吳治輕嘆一聲,眼中閃過一抹覆雜的情緒,說道:“算了,也不能怪你,你哪裏做過這種事情。”

霍延敢算計他,可就別怪他不留情面了。

轉眼就到了晚上,霍延正擦著劍,夜色如墨,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他的劍上,映出一抹寒光。

吳玉竹捧著碗走了進來:“我給你做了碗甜湯,你嘗嘗。”

霍延看了一眼便說道:“又拿廚子做的湯糊弄我?”

吳玉竹辯解道:“才不是,這真的是我親手做的,不信你嘗嘗?”她舀了一口,用手接著就要餵給霍延。

霍延別過頭:“有什麽事,你直說。”

吳玉竹放下勺子:“因為你給我解毒,我是真心實意想要感謝你。我為了做這碗湯,手都燙紅了。”

她把手伸到他面前,指給他看,白皙的皮膚微微泛紅,像是開出了一朵朵小花。

“吳玉竹,有的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演戲,你對我到底有沒有一絲真心?”

正當兩人之間氣氛微妙之時,一支冷箭劃破夜空,直奔霍延而來。他迅速反應,迅速攬住她的腰,將吳玉竹護在身後,劍光如電,斬斷了箭矢。

箭斷成了兩半,霍延只叮囑她躲好,又轉身開門去了外面。

來人是三步橋的殺手,一身黑衣,且黑布蒙面。為首的人向霍延喊話:“把東西交出來,饒你一命。”

霍延想都不用想,這些人肯定是吳治派來奪回賬本的:“有本事就過來拿。”

三步橋的殺手見霍延不肯交出賬本,蜂擁而上,搏鬥其中。

屋內的吳玉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來來回回踱步,正當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時,話本的字已經顯現在空中:“第二十三章,南邊射來暗箭,吳玉秀為霍延擋箭。”

大半夜的,吳玉秀為霍延擋箭,怎麽沒看見吳玉秀呢?

話本解釋道:“本應是吳玉秀進入霍宅,但你胡亂改變章節。”

那吳玉秀不在,霍延會怎麽樣?毫無疑問,答案是中箭身亡。

吳玉竹再也坐不住了,她在暗中觀察南邊的殺手什麽時候放箭。

那殺手瞧準時機,正對著打鬥中的霍延,吳玉竹見暗箭襲來,三步並作兩步,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霍延。

什麽擋箭?推開不就好了。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霍延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吳玉竹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很是奇怪,問道:“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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