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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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回去
房間裏, 程鈺抱著阿薺止不住的流淚。
阿薺有些無措，看向站在一旁的季清夏和陳笙，得到兩人安慰般的笑容。
於是伸出小手, 猶豫著抱住了程鈺的脖頸。
程鈺於是哭的更兇，蕭雲升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勸他：“阿鈺，別嚇著孩子。”
程鈺閉了閉眼，終於克制住了自己快要崩潰的情緒。
他從未想過, 自己尋了這麽久的t孩子, 竟然就在季清夏家中, 又無比慶幸自己當時見陳笙與蕭雲升樣貌相像而出手相助，才能與兩人相交。
“清夏, 小笙，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
程鈺說著就要拜倒，陳笙忙把人扶了起來。
“程老板快別這樣……”
“是啊。”季清夏跟著開口：“程老板救過我的命, 還多次幫過我們, 我們怎能受您的大禮。”
程鈺這才起身，只是依舊緊緊抱著阿薺。
待程鈺情緒平穩了一些，幾人討論起今後的事情。
蕭雲升苦笑著開口：“榮縣災民大多已返鄉, 其他縣城的水患也漸漸退去。我恐怕過幾日就得回京。阿鈺你……”
“殿下要走便走, 問我做什麽。”
“阿鈺, 你明知我舍不得你。”
程鈺沈默不語。
他本就沒同意跟蕭雲升回京, 如今又找到了孩子, 自然更想留在桐縣。
“阿鈺……孩子還得暫時留在清夏身邊才安全。”
“我知道。”
其中利害，蕭雲升在跟他坦白阿薺身份的時候早已一並告知。
“所以我更得留在桐縣，哪怕……能時不時的來看看他。”
蕭雲升求助一般看向季清夏, 卻被程鈺瞪了一眼：“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也是我們兩個的事, 你別把清夏牽扯進來。”
季清夏輕咳一聲：“你們討論，我和小笙先出去走走。”
說罷拉著陳笙的手起身。
還被程鈺抱在懷裏的阿薺見兩人要離開，小聲喊了句爹爹。
陳笙不知該不該去哄，而程鈺聽到這句爹爹，又濕了眼眶。
強自壓抑著心裏的失落，把阿薺交給了陳笙。
阿薺立刻抱著陳笙不肯松手，陳笙有些擔心的看向程鈺，卻見他艱難的挑了挑唇角。
“沒事，我知道的。你不用擔心。”
他那些太過沈重的情緒，無論是思念還是不舍，都不該壓在孩子身上。
季清夏和陳笙帶著阿薺離開了前廳。
院子裏，金衍和季清秋正不知因為什麽拌嘴，林曼抱著手臂在一邊看的興致勃勃，而季小冬則在哄躺在搖籃裏的小虎。幾個大人都在檐下各自忙自己的，見季清夏和陳笙出來便望過來，眼中的擔心清晰可見。
阿薺被院子裏吵鬧的聲音吸引，陳笙將他放下，讓阿薺自己去找幾個小孩玩。而後與季清夏兩人走到了檐下。
第一個忍不住開口的是趙叔。
“清夏啊，他們是什麽人？要見咱們阿薺做什麽？”
一直默默在趙叔身邊跟著摘菜的季父也擡頭看過來。
季清夏嘆息，看了眼被金衍逗的咯咯直笑的阿薺，壓低了聲音開口。
“他們是阿薺的親生爹娘。”
“什麽？！”趙叔聲音大了些，幾個小孩便都好奇的看過來，趙叔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季父有些茫然：“阿薺不是……不是陳笙婚前私生……”
季清夏臉色微變，可還未等開口，趙叔便開始訓他：“呸呸呸，你這怕不是讓季老大管的壞了腦子，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還凈是聽些亂七八糟的傳言！我就住在你家那老宅對面，最是清楚這事了。阿薺是小笙去年八月那會兒從山上撿回來的。”
趙叔想起那天還忍不住嘆氣：“小笙那天回來的晚了些，我剛好吃過晚飯，在院子裏消食，就聽到了孩子哭聲。出來一看才知道是撿了個孩子。那天清夏不在家裏，還是我教小笙熬些米糊給孩子吃。哪知道清夏過了幾天回來就認定這孩子是……”
“趙叔！”陳笙忙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都是些往事了……”
趙叔沒有說完，可在場的大人哪個不知道他後面那句是什麽。
無非就是認定了阿薺是陳笙婚前不潔偷偷生下的孩子，還敢明目張膽的抱回家裏。
季清夏變了太多，以至於再想起以前，眾人都覺得恍然隔世。
季父懦懦的低下頭去，季清夏則安慰般捏了捏陳笙的手指。
還是孫惠輕咳一聲，換了話題：“所以他們是來帶走阿薺的？”
這話一出，季父又擡頭道：“我看他們像是富貴人家，清夏啊，咱們惹不起這樣的大人物，人家要真想把孩子帶走，你們可別攔著。人家畢竟是孩子的親生爹娘。”
趙叔又忍不住皺眉。
他在村子裏時跟季父也算是熟識，還曾可憐他被季老大管束的太嚴，可如今季老大都被送進大牢了，這人怎麽還轉不過腦筋，整天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看著就窩火。
“什麽叫別攔著？！現在才來認孩子，那早幹嘛去了！怎麽還能給孩子扔在荒山上！阿薺可是咱們看著長起來的，清夏和小笙花了多少心血養這孩子，你一句話就給送出去了？那我可不答應！”趙叔提高了嗓門。
季父縮了縮脖子：“那到底也不是親生的孩子，還是個男娃……”
趙叔氣的直想拿手上的菜砸他，好在被季清夏眼疾手快的攔住。
“趙叔，別生氣。”她解釋道：“那兩位確實不是尋常人家，而且……阿薺會被小笙撿到，中間有太多意外。他們並非故意遺棄，這一年來也一直在找孩子。”
“那也不成。”趙叔嘀咕：“我可舍不得我們阿薺。”
季父又想說什麽，被趙叔瞪了一眼，到底沒敢開口。
“趙叔，您放心。”陳笙軟著語氣開口：“雲小姐和程老板不會立刻將阿薺帶走的。而且……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尤其程老板，您還記得妻主之前被冤枉入獄嗎？就是程老板救的妻主。”
“對。”季清夏跟著幫腔：“若不是程老板連夜趕往渠州府請來知府大人，我怕是已經被逼著畫押認罪了。”
“一碼歸一碼，這事得怪季老大不是東西！”
趙叔更氣了，狠狠瞪季父。
“好了趙叔。”季清夏哭笑不得：“不說我欠人家救命之恩，就是沒有這件事……程老板是阿薺的生父，我們也不該攔著他見自己的孩子。趙叔您是做父親的人，應該明白程老板的心情。”
說到這兒，趙叔的神色軟了幾分，可又實在舍不得阿薺，最後只能嘆氣：“這都是什麽事……真是作孽。”
前廳。
程鈺依舊堅持要留在桐縣。
蕭雲升苦勸無果，兩人陷入了一片沈默。
就在程鈺覺得蕭雲升還要再勸他的時候，卻見她突然深深嘆息，仰頭癱在了椅子上。
“行，那我也不回去了。”
“左右不過都是抗旨欺君，母皇總不至於斬了我。”
“要是真給我關去宗人府了，也算是躲過了這些亂七八糟的爭鬥。”
程鈺皺眉：“你胡說什麽。”
“沒胡說。”
蕭雲升閉了閉眼：“父後已經氣的許久不見我了。”
怎麽會……？君後一向寵愛蕭雲升，程鈺還在京都的時候，蕭雲升每隔幾日就要帶他去宮中跟君後說說話。在程鈺眼中，君後是天下最為溫柔端方的男子，蕭雲升也一向孝順，君後怎麽會不肯見她？
思忖半晌，突然得到了一個荒謬卻合理的原因。
程鈺聲音微啞：“是……因為我嗎？”
蕭雲升睜開眼，深深的看了程鈺一眼。
“阿鈺，我本不想跟你說這些……我知你對我寒了心，無所謂母皇要我娶什麽側皇夫。可我不想。”
程鈺聽到側皇夫三字，心中一緊。
這事並非蕭雲升胡謅。
如今已經成年的三個皇女，除了蕭雲升外，其他兩個早就娶了側夫，府中還有不少伺候的侍君，唯有蕭雲升……當初求娶時一句“唯你一人足矣”，程鈺沒敢相信，蕭雲升卻獨自堅持了這麽多年。
女帝不知提起過多少次，都被蕭雲升糊弄了過去。
“我……沒想讓你為難。”程鈺輕聲道。
“我知道，阿鈺，我都知道。”蕭雲升自嘲一笑：“說到底是我狂妄，自以為有影一在便萬無一失，不曾想還是看低了對方的手段。我不讓你離京，是覺得孩子已經……兇多吉少。”
程鈺咬住了下唇。
他又何嘗不知，只是不親自出來找，又如何心安。
“你離京後，我對外謊稱你生病，不宜見客。時間短還好……可一下子病了半年，母皇父後又怎能不起疑心。今年過年時，宮宴過後，父後突然來了府上……”
“父後氣我欺君，也氣我放你離京獨自面對這些危險。阿鈺……此次下江南賑災，便是父後t幫我說服了母皇，才能得了這樣的差事。其實……我本就是來尋你的。”
程鈺眸光微顫：“你……為何不早說。”
他就說為何喬裝離京這麽長的時間，從未有官府追捕，母家也不曾來尋，他一直都覺得疑惑，原來是蕭雲升替他遮掩，擋下了那些原本該他經歷的災禍。
身為皇夫私自離京，莫說是整個京都……縱觀整個皇室世代，他也算是獨一份了。蕭雲升卻冒著欺君的風險替他遮掩，直到被君後發現才出來尋他，見面後也一直閉口不提這些事，只是插科打諢的求他原諒。
程鈺心軟了幾分。
“孩子失蹤，你怨我恨我……都在情理之中。自然不能再說這些，惹得你對我更厭煩幾分。只是阿鈺……”蕭雲升望進程鈺的眼睛：“我說過唯你一人，就必不會食言。你若繼續‘病’下去，母皇定會逼我娶皇側夫，若是如此……倒不如留在桐縣，至少還能跟你好好過幾天舒服日子。”
說完這些，蕭雲升似乎釋然了很多，笑道：“現下我什麽都跟你坦白了，到底該如何決定，我聽你的。”
長久的沈默。
不知過了多久，蕭雲升聽到了程鈺沙啞的聲音。
“我跟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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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薺有些無措，看向站在一旁的季清夏和陳笙，得到兩人安慰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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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鈺於是哭的更兇，蕭雲升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勸他：“阿鈺，別嚇著孩子。”
程鈺閉了閉眼，終於克制住了自己快要崩潰的情緒。
他從未想過, 自己尋了這麽久的t孩子, 竟然就在季清夏家中, 又無比慶幸自己當時見陳笙與蕭雲升樣貌相像而出手相助，才能與兩人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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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鈺說著就要拜倒，陳笙忙把人扶了起來。
“程老板快別這樣……”
“是啊。”季清夏跟著開口：“程老板救過我的命, 還多次幫過我們, 我們怎能受您的大禮。”
程鈺這才起身，只是依舊緊緊抱著阿薺。
待程鈺情緒平穩了一些，幾人討論起今後的事情。
蕭雲升苦笑著開口：“榮縣災民大多已返鄉, 其他縣城的水患也漸漸退去。我恐怕過幾日就得回京。阿鈺你……”
“殿下要走便走, 問我做什麽。”
“阿鈺, 你明知我舍不得你。”
程鈺沈默不語。
他本就沒同意跟蕭雲升回京, 如今又找到了孩子, 自然更想留在桐縣。
“阿鈺……孩子還得暫時留在清夏身邊才安全。”
“我知道。”
其中利害，蕭雲升在跟他坦白阿薺身份的時候早已一並告知。
“所以我更得留在桐縣，哪怕……能時不時的來看看他。”
蕭雲升求助一般看向季清夏, 卻被程鈺瞪了一眼：“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也是我們兩個的事, 你別把清夏牽扯進來。”
季清夏輕咳一聲：“你們討論，我和小笙先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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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被程鈺抱在懷裏的阿薺見兩人要離開，小聲喊了句爹爹。
陳笙不知該不該去哄，而程鈺聽到這句爹爹，又濕了眼眶。
強自壓抑著心裏的失落，把阿薺交給了陳笙。
阿薺立刻抱著陳笙不肯松手，陳笙有些擔心的看向程鈺，卻見他艱難的挑了挑唇角。
“沒事，我知道的。你不用擔心。”
他那些太過沈重的情緒，無論是思念還是不舍，都不該壓在孩子身上。
季清夏和陳笙帶著阿薺離開了前廳。
院子裏，金衍和季清秋正不知因為什麽拌嘴，林曼抱著手臂在一邊看的興致勃勃，而季小冬則在哄躺在搖籃裏的小虎。幾個大人都在檐下各自忙自己的，見季清夏和陳笙出來便望過來，眼中的擔心清晰可見。
阿薺被院子裏吵鬧的聲音吸引，陳笙將他放下，讓阿薺自己去找幾個小孩玩。而後與季清夏兩人走到了檐下。
第一個忍不住開口的是趙叔。
“清夏啊，他們是什麽人？要見咱們阿薺做什麽？”
一直默默在趙叔身邊跟著摘菜的季父也擡頭看過來。
季清夏嘆息，看了眼被金衍逗的咯咯直笑的阿薺，壓低了聲音開口。
“他們是阿薺的親生爹娘。”
“什麽？！”趙叔聲音大了些，幾個小孩便都好奇的看過來，趙叔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季父有些茫然：“阿薺不是……不是陳笙婚前私生……”
季清夏臉色微變，可還未等開口，趙叔便開始訓他：“呸呸呸，你這怕不是讓季老大管的壞了腦子，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還凈是聽些亂七八糟的傳言！我就住在你家那老宅對面，最是清楚這事了。阿薺是小笙去年八月那會兒從山上撿回來的。”
趙叔想起那天還忍不住嘆氣：“小笙那天回來的晚了些，我剛好吃過晚飯，在院子裏消食，就聽到了孩子哭聲。出來一看才知道是撿了個孩子。那天清夏不在家裏，還是我教小笙熬些米糊給孩子吃。哪知道清夏過了幾天回來就認定這孩子是……”
“趙叔！”陳笙忙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都是些往事了……”
趙叔沒有說完，可在場的大人哪個不知道他後面那句是什麽。
無非就是認定了阿薺是陳笙婚前不潔偷偷生下的孩子，還敢明目張膽的抱回家裏。
季清夏變了太多，以至於再想起以前，眾人都覺得恍然隔世。
季父懦懦的低下頭去，季清夏則安慰般捏了捏陳笙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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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村子裏時跟季父也算是熟識，還曾可憐他被季老大管束的太嚴，可如今季老大都被送進大牢了，這人怎麽還轉不過腦筋，整天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看著就窩火。
“什麽叫別攔著？！現在才來認孩子，那早幹嘛去了！怎麽還能給孩子扔在荒山上！阿薺可是咱們看著長起來的，清夏和小笙花了多少心血養這孩子，你一句話就給送出去了？那我可不答應！”趙叔提高了嗓門。
季父縮了縮脖子：“那到底也不是親生的孩子，還是個男娃……”
趙叔氣的直想拿手上的菜砸他，好在被季清夏眼疾手快的攔住。
“趙叔，別生氣。”她解釋道：“那兩位確實不是尋常人家，而且……阿薺會被小笙撿到，中間有太多意外。他們並非故意遺棄，這一年來也一直在找孩子。”
“那也不成。”趙叔嘀咕：“我可舍不得我們阿薺。”
季父又想說什麽，被趙叔瞪了一眼，到底沒敢開口。
“趙叔，您放心。”陳笙軟著語氣開口：“雲小姐和程老板不會立刻將阿薺帶走的。而且……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尤其程老板，您還記得妻主之前被冤枉入獄嗎？就是程老板救的妻主。”
“對。”季清夏跟著幫腔：“若不是程老板連夜趕往渠州府請來知府大人，我怕是已經被逼著畫押認罪了。”
“一碼歸一碼，這事得怪季老大不是東西！”
趙叔更氣了，狠狠瞪季父。
“好了趙叔。”季清夏哭笑不得：“不說我欠人家救命之恩，就是沒有這件事……程老板是阿薺的生父，我們也不該攔著他見自己的孩子。趙叔您是做父親的人，應該明白程老板的心情。”
說到這兒，趙叔的神色軟了幾分，可又實在舍不得阿薺，最後只能嘆氣：“這都是什麽事……真是作孽。”
前廳。
程鈺依舊堅持要留在桐縣。
蕭雲升苦勸無果，兩人陷入了一片沈默。
就在程鈺覺得蕭雲升還要再勸他的時候，卻見她突然深深嘆息，仰頭癱在了椅子上。
“行，那我也不回去了。”
“左右不過都是抗旨欺君，母皇總不至於斬了我。”
“要是真給我關去宗人府了，也算是躲過了這些亂七八糟的爭鬥。”
程鈺皺眉：“你胡說什麽。”
“沒胡說。”
蕭雲升閉了閉眼：“父後已經氣的許久不見我了。”
怎麽會……？君後一向寵愛蕭雲升，程鈺還在京都的時候，蕭雲升每隔幾日就要帶他去宮中跟君後說說話。在程鈺眼中，君後是天下最為溫柔端方的男子，蕭雲升也一向孝順，君後怎麽會不肯見她？
思忖半晌，突然得到了一個荒謬卻合理的原因。
程鈺聲音微啞：“是……因為我嗎？”
蕭雲升睜開眼，深深的看了程鈺一眼。
“阿鈺，我本不想跟你說這些……我知你對我寒了心，無所謂母皇要我娶什麽側皇夫。可我不想。”
程鈺聽到側皇夫三字，心中一緊。
這事並非蕭雲升胡謅。
如今已經成年的三個皇女，除了蕭雲升外，其他兩個早就娶了側夫，府中還有不少伺候的侍君，唯有蕭雲升……當初求娶時一句“唯你一人足矣”，程鈺沒敢相信，蕭雲升卻獨自堅持了這麽多年。
女帝不知提起過多少次，都被蕭雲升糊弄了過去。
“我……沒想讓你為難。”程鈺輕聲道。
“我知道，阿鈺，我都知道。”蕭雲升自嘲一笑：“說到底是我狂妄，自以為有影一在便萬無一失，不曾想還是看低了對方的手段。我不讓你離京，是覺得孩子已經……兇多吉少。”
程鈺咬住了下唇。
他又何嘗不知，只是不親自出來找，又如何心安。
“你離京後，我對外謊稱你生病，不宜見客。時間短還好……可一下子病了半年，母皇父後又怎能不起疑心。今年過年時，宮宴過後，父後突然來了府上……”
“父後氣我欺君，也氣我放你離京獨自面對這些危險。阿鈺……此次下江南賑災，便是父後t幫我說服了母皇，才能得了這樣的差事。其實……我本就是來尋你的。”
程鈺眸光微顫：“你……為何不早說。”
他就說為何喬裝離京這麽長的時間，從未有官府追捕，母家也不曾來尋，他一直都覺得疑惑，原來是蕭雲升替他遮掩，擋下了那些原本該他經歷的災禍。
身為皇夫私自離京，莫說是整個京都……縱觀整個皇室世代，他也算是獨一份了。蕭雲升卻冒著欺君的風險替他遮掩，直到被君後發現才出來尋他，見面後也一直閉口不提這些事，只是插科打諢的求他原諒。
程鈺心軟了幾分。
“孩子失蹤，你怨我恨我……都在情理之中。自然不能再說這些，惹得你對我更厭煩幾分。只是阿鈺……”蕭雲升望進程鈺的眼睛：“我說過唯你一人，就必不會食言。你若繼續‘病’下去，母皇定會逼我娶皇側夫，若是如此……倒不如留在桐縣，至少還能跟你好好過幾天舒服日子。”
說完這些，蕭雲升似乎釋然了很多，笑道：“現下我什麽都跟你坦白了，到底該如何決定，我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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