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信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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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信你一次
帳簾掀起, 季清夏輕手輕腳的走進了帳篷。
帳中只有崔蘭枝和林槐兩人。
崔蘭枝擡頭看過去，聽到季清夏壓低了聲音問她：“怎麽樣了？”
崔蘭枝搖搖頭：“一直沒醒，倒是沒有再發高熱。”
她就坐在林槐的床邊, 自從兩人被送到帳中之後，崔蘭枝就一直這樣守著林槐，片刻都未曾離開。
季清夏走到崔蘭枝身邊，溫聲安慰。
“放心, 林公子的脈象還算平穩, 只要不發高熱……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崔蘭枝指尖輕顫, 握住了林槐微涼的手。
“清夏……林槐是為了救我才……”
她看起來極度內疚，季清夏知道崔蘭枝這會兒需要個人說說話, 於是隨手扯了個椅子坐在她身邊。
崔蘭枝閉了閉眼，似乎又回想起火場裏的場景。
“火起的突然，直到暗道裏進了煙我們才發現。我使不上力氣, 林槐就一路背著我往外逃……那一刀, 原是沖著我來的……林槐是替我擋刀，才躲不開暗算……甚至中刀後還為了護我而同那私軍拼命，若不是……若不是你派來的人趕到, 林槐怕是就要……”
崔蘭枝垂著頭, 季清夏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看到有晶瑩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林槐的手背上。
季清夏沈聲道：“她們是不想有任何人活著離開縣衙。”
擡手拍了拍崔蘭枝的肩膀, 季清夏有些自責：“你別太過自責, 探查私軍一事，我早知其中危險……卻還放你帶病前去，是我不對, 該多給你派些人手的。”
“別往自己身上攬責。”崔蘭枝輕聲道：“此事本就是我執意要查，若非林槐突然趕到……僅憑我和林曼, 連縣衙都混不進去，更別說你帶的那些普通兵士們。此事說到底還是我太過冒進，才會害林槐受此劫難……”
季清夏知道，林槐一秒沒有醒來……再怎麽勸崔蘭枝都沒用。她甚至不敢易地而處，不敢去想，若是陳笙為了救她受傷，她會是怎樣的心情。
“對了。”崔蘭枝抹了一把眼淚，自懷中取出了幾封火漆封著的信件交給季清夏：“縣衙被燒前，林槐悄悄探過董縣令的住處。那董縣令在火起之前便已經自縊身亡了，林槐只在她書房裏找到了這幾封未開封的信件。”
季清夏接過信件想要打開，卻被崔蘭枝按住了手。
“清夏，這幾封信……回到渠州府後，直接交給秦知府吧。”
“你是說……”
崔蘭枝點了點頭：“私軍養在縣衙，董縣令必是對方的下線，這信件……十有八九關系到那幕後之人。”
“我記下了。”
季清夏慎重的將幾封信貼身放好。
“蘭枝……我可否問一句實話？”
“你說。”
“你不惜豁出性命也要查清此事，可是……與此事牽連頗深？”
“就知道瞞不過你。”
崔蘭枝輕輕呼出一口氣。
“先前同你說了，我娘如今是二皇女門客。此次私軍一事……二皇女大概是得了什麽風聲，想要借此栽贓到與她競爭最為激烈的三皇女頭上。我急著查清此事，便是不想此事成為帝位之爭的開端。”
“怎麽說？”
崔蘭枝揉了揉眉心：“你身處渠州府，不知朝中情況也是正常。當今陛下共有五個皇女，大皇女不知怎麽……據說是一出生就失了聖心，如今已弱冠，仍未封王位。四皇女五皇女年紀尚淺，如今能爭這帝位的……便是二皇女和三皇女。”
季清夏突然覺得這故事有些耳熟。
崔蘭枝繼續道：“這兩人平日裏便是水火不容針鋒相對的，年前朝堂上曾有官員們聯名請願，請陛下定太女之位。陛下雖面色不好，卻也應了此事，只說一年之內必然會立下太女穩固朝政，省得朝臣們吵來吵去沒個體統。自那之後，太女之爭……便更加激烈了。”
“你不看好二皇女？”
崔蘭枝點頭：“二皇女行事過於狠辣，我娘只看到她如今勢力更盛便一心效力。可直到我查出私軍之事，便開始擔憂……此事非同小可，又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是栽贓成功也就罷了，萬一被人識破……第一個人頭落地的，定是‘第一個’發現私軍的崔家。”
季清夏倒吸一口冷氣，想通了其中關竅。
“所以你才會急著查出真相，為的是免去一場太女之爭？”
崔蘭枝自嘲一笑：“我有什麽能力免去這樣的爭鬥，不過是拼盡全力，不讓這政鬥的第一把刀子落在崔家頭上罷了。”
“……蘭枝，我想到一個更好的方法。”
“什麽？”崔蘭枝看向她。
就見季清夏神色古怪，支吾半晌才壓低了聲音開口：“我……好像認識三皇女。”
“什麽？！”
崔蘭枝聲音大了些，昏迷中的林槐都微微皺眉。
崔蘭枝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但仍瞪大了眼睛：“你從未出過渠州府，怎會識得三皇女？”
“……剛剛你講那個故事，有人給我講過另一個版本……”
季清夏揉了揉眉心：“說起來，你也認識她。”
這話一出口，崔蘭枝楞住了，思忖半晌，啞聲開口：“不是她吧……”
“我覺得……是。”
與此同時，靈虛觀。
程鈺剛剛喝過湯藥，靠在雲瀟懷裏昏昏欲睡。
雲瀟替他蓋好了被子，剛想摟著自家夫郎好好睡一覺，門外突然傳來三長一短的哨音。
程鈺從她懷裏挪了出來。
“……阿鈺。”
“去吧。”
“是影三，大概是查到了什麽線索，我一會兒就回來。”雲瀟小心翼翼的解釋。
程鈺看著她，許久，閉上了眼睛。
“嗯。”
“阿鈺……”
程鈺不曾睜開眼睛，卻輕聲嘆息。
“去吧，我這會兒又跑不掉。”
“我馬上就回來！”
雲瀟起身出了房門，程鈺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雲瀟離開的方向，怔怔發呆。
他們分別這許久……她倒是真變了個人一般。從前有什麽事離開的時候，可從來不會這樣跟他解釋……
他們本就是夫妻，若非少年情誼，程鈺不會嫁她。看著金尊玉貴的三皇女肯這樣拉下顏面來哄他，程鈺說不心動是假的。只是……找不到孩子，他心裏始終隔著一道坎。
那是他盼了十個月，丟了半條性命生下的孩子，可如今……就連那孩子是否還活著，他都無從知曉。
想到這兒，程鈺又無法自控的落下淚來。
那邊雲瀟出了門，就見影三正押著一個被堵了嘴的黑衣人站在門口。
“主上！”
雲瀟微微皺眉：“這是誰？”
“回主上……”影三簡單將季清夏幾人在那處溪流邊的院落處發生的事給雲瀟覆述了一遍，而後道：“他們走後沒多久，我就察覺到院落附近來了人，只是對方一直隱藏著，我便按兵不動。直到半個時辰前……她沖進了院子裏，見到我提刀就砍，嘴裏還說著什麽……大家同是容家軍，為將軍犧牲性命本就應該，到了陰曹地府可不要怪她之類的話。”
“容家軍？”雲瀟皺緊了眉頭。
這姓氏少見，放眼整個京都，這個姓氏的世家……可只有一家。
“是，主上。”
雲瀟嗤笑一聲：“看來我那二姐找錯了人，這事若真查清楚了……t免不得又是一場好戲。”
“主上，這人該怎麽處置？”
“送去給季清夏，讓她去查便是。”
“主上……”
“怎麽？”雲瀟挑眉：“你懷疑她的能力？”
“季大人能力出眾，又得主上賞識，屬下不敢。”
“那你猶豫什麽？”
“主上……季大人如今就算是有您親自封的監察史一職，卻仍是白身……”
“嘶……”雲瀟輕咳一聲：“忘了這事了。算了，咱們一起去找她吧。”
“是，主上。”
回到房間，程鈺還沒睡下。
雲瀟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她想帶程鈺一起下山，卻擔心他的病情。可不帶在身邊……又怕程鈺再次離她而去。
糾結許久，也找不到合適的語言。
卻是程鈺先開了口。
“私軍的事查出來了，對嗎？”
雲瀟乖乖點頭。
“是……季清夏惹不起的人。”
雲瀟繼續點頭。
“走吧，我跟你同去。”
“阿鈺？！”
程鈺神色淡淡：“早日了結此事，也讓你那無所不能的影衛查查，孩子到底在哪兒。”
“查！我一直在查！”雲瀟小心翼翼的開口：“一進渠州府我就放出了其他影衛去查……只是，還未有回信。”
“蕭雲升。”程鈺輕聲開口，雲瀟卻是心中一顫。
這樣的稱呼……程鈺已經許久沒這樣喊過她的名字了。
曾經在京都郊外肆意縱馬的少年，嫁給她後，不知何時起……便只剩下低眉順目的喚她殿下。
只這一個稱呼，雲瀟就傻在了原地，卻聽程鈺一字一句說道。
“我再信你一次，你……莫要負我。”
“阿鈺，你是說……”
程鈺偏過頭去，不肯再說。
下一刻，落入了溫熱的懷抱。
雲瀟將他抱的極緊，連手臂都在微微顫抖。
“我定不會……定不會再讓你傷心，阿鈺……”
程鈺沈默半晌，輕輕呼出一口氣。
忍耐許久的淚再也控制不住，順著眼眶滑下來。
直至天色微亮，一份口供被影五送到了季清夏手上，而與此同時，雲瀟也帶著新的證人趕到了縣衙。
季清夏看著遠處漸漸升起的太陽，吩咐手下軍士。
“擊鼓昭告城中百姓，榮縣下毒導致疫病蔓延一案……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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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蘭枝搖搖頭：“一直沒醒，倒是沒有再發高熱。”
她就坐在林槐的床邊, 自從兩人被送到帳中之後，崔蘭枝就一直這樣守著林槐，片刻都未曾離開。
季清夏走到崔蘭枝身邊，溫聲安慰。
“放心, 林公子的脈象還算平穩, 只要不發高熱……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崔蘭枝指尖輕顫, 握住了林槐微涼的手。
“清夏……林槐是為了救我才……”
她看起來極度內疚，季清夏知道崔蘭枝這會兒需要個人說說話, 於是隨手扯了個椅子坐在她身邊。
崔蘭枝閉了閉眼，似乎又回想起火場裏的場景。
“火起的突然，直到暗道裏進了煙我們才發現。我使不上力氣, 林槐就一路背著我往外逃……那一刀, 原是沖著我來的……林槐是替我擋刀，才躲不開暗算……甚至中刀後還為了護我而同那私軍拼命，若不是……若不是你派來的人趕到, 林槐怕是就要……”
崔蘭枝垂著頭, 季清夏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看到有晶瑩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林槐的手背上。
季清夏沈聲道：“她們是不想有任何人活著離開縣衙。”
擡手拍了拍崔蘭枝的肩膀, 季清夏有些自責：“你別太過自責, 探查私軍一事，我早知其中危險……卻還放你帶病前去，是我不對, 該多給你派些人手的。”
“別往自己身上攬責。”崔蘭枝輕聲道：“此事本就是我執意要查，若非林槐突然趕到……僅憑我和林曼, 連縣衙都混不進去，更別說你帶的那些普通兵士們。此事說到底還是我太過冒進，才會害林槐受此劫難……”
季清夏知道，林槐一秒沒有醒來……再怎麽勸崔蘭枝都沒用。她甚至不敢易地而處，不敢去想，若是陳笙為了救她受傷，她會是怎樣的心情。
“對了。”崔蘭枝抹了一把眼淚，自懷中取出了幾封火漆封著的信件交給季清夏：“縣衙被燒前，林槐悄悄探過董縣令的住處。那董縣令在火起之前便已經自縊身亡了，林槐只在她書房裏找到了這幾封未開封的信件。”
季清夏接過信件想要打開，卻被崔蘭枝按住了手。
“清夏，這幾封信……回到渠州府後，直接交給秦知府吧。”
“你是說……”
崔蘭枝點了點頭：“私軍養在縣衙，董縣令必是對方的下線，這信件……十有八九關系到那幕後之人。”
“我記下了。”
季清夏慎重的將幾封信貼身放好。
“蘭枝……我可否問一句實話？”
“你說。”
“你不惜豁出性命也要查清此事，可是……與此事牽連頗深？”
“就知道瞞不過你。”
崔蘭枝輕輕呼出一口氣。
“先前同你說了，我娘如今是二皇女門客。此次私軍一事……二皇女大概是得了什麽風聲，想要借此栽贓到與她競爭最為激烈的三皇女頭上。我急著查清此事，便是不想此事成為帝位之爭的開端。”
“怎麽說？”
崔蘭枝揉了揉眉心：“你身處渠州府，不知朝中情況也是正常。當今陛下共有五個皇女，大皇女不知怎麽……據說是一出生就失了聖心，如今已弱冠，仍未封王位。四皇女五皇女年紀尚淺，如今能爭這帝位的……便是二皇女和三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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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看好二皇女？”
崔蘭枝點頭：“二皇女行事過於狠辣，我娘只看到她如今勢力更盛便一心效力。可直到我查出私軍之事，便開始擔憂……此事非同小可，又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是栽贓成功也就罷了，萬一被人識破……第一個人頭落地的，定是‘第一個’發現私軍的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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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枝，我想到一個更好的方法。”
“什麽？”崔蘭枝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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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蘭枝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但仍瞪大了眼睛：“你從未出過渠州府，怎會識得三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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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口，崔蘭枝楞住了，思忖半晌，啞聲開口：“不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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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鈺剛剛喝過湯藥，靠在雲瀟懷裏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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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鈺從她懷裏挪了出來。
“……阿鈺。”
“去吧。”
“是影三，大概是查到了什麽線索，我一會兒就回來。”雲瀟小心翼翼的解釋。
程鈺看著她，許久，閉上了眼睛。
“嗯。”
“阿鈺……”
程鈺不曾睜開眼睛，卻輕聲嘆息。
“去吧，我這會兒又跑不掉。”
“我馬上就回來！”
雲瀟起身出了房門，程鈺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雲瀟離開的方向，怔怔發呆。
他們分別這許久……她倒是真變了個人一般。從前有什麽事離開的時候，可從來不會這樣跟他解釋……
他們本就是夫妻，若非少年情誼，程鈺不會嫁她。看著金尊玉貴的三皇女肯這樣拉下顏面來哄他，程鈺說不心動是假的。只是……找不到孩子，他心裏始終隔著一道坎。
那是他盼了十個月，丟了半條性命生下的孩子，可如今……就連那孩子是否還活著，他都無從知曉。
想到這兒，程鈺又無法自控的落下淚來。
那邊雲瀟出了門，就見影三正押著一個被堵了嘴的黑衣人站在門口。
“主上！”
雲瀟微微皺眉：“這是誰？”
“回主上……”影三簡單將季清夏幾人在那處溪流邊的院落處發生的事給雲瀟覆述了一遍，而後道：“他們走後沒多久，我就察覺到院落附近來了人，只是對方一直隱藏著，我便按兵不動。直到半個時辰前……她沖進了院子裏，見到我提刀就砍，嘴裏還說著什麽……大家同是容家軍，為將軍犧牲性命本就應該，到了陰曹地府可不要怪她之類的話。”
“容家軍？”雲瀟皺緊了眉頭。
這姓氏少見，放眼整個京都，這個姓氏的世家……可只有一家。
“是，主上。”
雲瀟嗤笑一聲：“看來我那二姐找錯了人，這事若真查清楚了……t免不得又是一場好戲。”
“主上，這人該怎麽處置？”
“送去給季清夏，讓她去查便是。”
“主上……”
“怎麽？”雲瀟挑眉：“你懷疑她的能力？”
“季大人能力出眾，又得主上賞識，屬下不敢。”
“那你猶豫什麽？”
“主上……季大人如今就算是有您親自封的監察史一職，卻仍是白身……”
“嘶……”雲瀟輕咳一聲：“忘了這事了。算了，咱們一起去找她吧。”
“是，主上。”
回到房間，程鈺還沒睡下。
雲瀟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她想帶程鈺一起下山，卻擔心他的病情。可不帶在身邊……又怕程鈺再次離她而去。
糾結許久，也找不到合適的語言。
卻是程鈺先開了口。
“私軍的事查出來了，對嗎？”
雲瀟乖乖點頭。
“是……季清夏惹不起的人。”
雲瀟繼續點頭。
“走吧，我跟你同去。”
“阿鈺？！”
程鈺神色淡淡：“早日了結此事，也讓你那無所不能的影衛查查，孩子到底在哪兒。”
“查！我一直在查！”雲瀟小心翼翼的開口：“一進渠州府我就放出了其他影衛去查……只是，還未有回信。”
“蕭雲升。”程鈺輕聲開口，雲瀟卻是心中一顫。
這樣的稱呼……程鈺已經許久沒這樣喊過她的名字了。
曾經在京都郊外肆意縱馬的少年，嫁給她後，不知何時起……便只剩下低眉順目的喚她殿下。
只這一個稱呼，雲瀟就傻在了原地，卻聽程鈺一字一句說道。
“我再信你一次，你……莫要負我。”
“阿鈺，你是說……”
程鈺偏過頭去，不肯再說。
下一刻，落入了溫熱的懷抱。
雲瀟將他抱的極緊，連手臂都在微微顫抖。
“我定不會……定不會再讓你傷心，阿鈺……”
程鈺沈默半晌，輕輕呼出一口氣。
忍耐許久的淚再也控制不住，順著眼眶滑下來。
直至天色微亮，一份口供被影五送到了季清夏手上，而與此同時，雲瀟也帶著新的證人趕到了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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