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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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王夫人從不認為自己是不合格的母親。
雖然她承認自己偶爾是有些太溺愛王中子，但他那麽小，還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多疼愛疼愛又怎麽了？
他一個小孩子，就算是做壞事又能做多少？和他的父兄相比，王中子乖得簡直可以被評為道德模範。
他小小年紀，就算不懂事又怎麽了，其他人就不能讓讓他嗎？
不就是和人打了幾場架，和女孩玩得有點過火嗎？男孩子都是這樣的，太文靜怎麽行，有血性才叫男人。
雖然有時她也會覺得給這小子擦屁股有點煩，但那不得怪王家人嗎？當爹的當哥的一點擔當都沒有，屁大點小事都壓不下去，還得讓她這個當媽的出面，唉，也是沒辦法，二婚的老夫少妻也不能事事如意。
她本來以為日子一直會這樣過下去，她只需要煩惱抗衰醫美更新疊代的速度沒有衰老的速度快。
誰也沒想到，她會看到心愛的兒子躺在太平間。
他被泡得浮囊，整張臉奇怪地腫脹著，看起來完全不像她的兒子。
可他們說那就是他。
他們還說在他血液中檢測到最新款毒|品。
他們說他是吸|毒後失足落水。
她不信。
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當初助產士抱給她的那個漂亮又聰明的嬰兒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他還沒長大，沒成家，沒認識到母親的良苦用心，他怎麽能就這麽死了呢？
他一定不是自願死的。
一定是有人害死他的！
王夫人是這樣認為的，也是這樣做的。
她施壓警察局去調查害死她兒子的兇手，她甚至可以給出嫌疑人名單，只要他們按著順序去抓人就好了。
名單上的第一個人是晉雲柏。
所有人都說她瘋了，可這很合理呀，中子不小心得罪了晉老二那個斤斤計較的女朋友，也只有他們才會為了一點小事沒完沒了！
可憐她的兒子，就這麽被這對壞人給害死了。
再說了，那個戴唇釘的小子可是告訴她了，中子死的那天夜裏，有人看到楊京在附近出現，還帶了個漂亮女人。
她拿出照片後，他們立刻認出那女人是楚嵐。
這就對上了，上次在美術館就是楊京給楚嵐出頭。
證據確鑿，但誰也不肯去抓人。
國內法治為什麽會這麽黑暗！為什麽要包庇一個殺人犯！為什麽不能給她的中子伸張正義啊！
她想借王老的名頭去活動，可老東西居然要和她離婚。
他嫌中子死得不體面，覺得是她沒管好兒子，又嫌她現在發瘋丟臉，連面都沒露，讓人通知她離婚，直接送過來一張離婚證。
她就像條被趕出家門的老狗。
老東西給她分了套小房子，還有幾百萬塊錢，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幾百萬？還不夠她逛一次街花的！
可老東西躲到幹休所，她根本抓不著人，而且離婚的速度傳得比結婚都快，沒人會再給她官太太的面子。
她從來沒受過這麽多氣。
警察局甚至警告她不要幹擾正常工作，再來威脅警督的話，就要追究她的法律責任了！
還有一些之前就和她有仇的人，更是要上來踩她一腳。
有人闖入她落腳的小房子裏打了她一頓，砸了香水撕了衣服，最後揚言這不算完，嚇得她不敢再住下去，臉上帶著傷連夜搬進安保嚴格的五星級酒店。
可她付不起長住酒店的錢。
有人在酒店外蹲她。
如果說原來的她是悲憤下做出了一些不理智行為，畢竟沒了兒子她也得好好活，可現在，她就是徹底絕望了。
趕狗入窮巷。
那大家都別活了。
她沒有太多錢，借著以前老頭子在緬甸開礦的關系，找了群殺過人的兇徒，便宜得很，一萬美金就足夠買條爛命。
她靠近不了晉雲柏，也不太敢去殺他。
幸好，有人告訴了她楚嵐的位置。
是林清音。
林清音被趕到國外後，做起了藝術品掮客的生意。
這次她雖然沒有晉雲柏和席克難在背後撐腰，但打著紅貴後代的旗號，還是有不少自詡潮人的土大款買賬的。
她做不了白手套，就玩起了藝術品炒作的傳統套路，在曼哈頓下東區挖掘窮畫家，包裝才華，誇大價值，和著名收藏家聯手營銷，先在畫廊掛牌10萬美元，然後上拍賣會，安排人輪番舉牌，最後翻倍落錘，幾次操作下來，原本一文不名的落魄畫家就搖身一變成了現代藝術的新星。
現代藝術是偽概念，但沒人在乎。
再找幾門人肉喇叭在紐約時報、Vogue之類的報刊雜志上吹風，在市場的好奇達到最高點時捂盤惜售，少量放出，專門勾引人傻錢多的家夥上鉤。
這一套擊鼓傳花似的金融玩法，雖然掙得不少，但到底是辛苦錢，比不上白手套來得輕松。
特別是當她不得不和國內來的土包子交際時，看著對面誇誇其談的某個小城市或某個縣城的“首富”之子，她的痛苦達到最高峰。
林清音恨晉雲柏，但更恨楚嵐，恨不能殺了她。
可她不敢回國，不敢挑戰晉雲柏的威嚴，再恨也只能咽下肚。
但上天垂憐，那天，她去Malibu客戶家上門推銷新畫家時看到了楚嵐。
對方穿著CHANEL從不輕易外借的秀場款，隨意而輕松，即使在美女如雲的Rodeo Drive也矚目，一條街的人都在看她。
同時擁有頂級的美貌和與之相配的財富（無論財富是來自父輩還是情人），簡直是窮奢極侈；更過分的是，這些對她來說過於唾手可得，她甚至不怎麽珍惜。
林清音看看自己身上那件過季的CHANEL成衣，它再一次提醒她的失敗。
她擡頭看向前方楚嵐的背影。
她跟了上去。
王夫人知道林清音告訴她楚嵐的地址是不懷好意，但那又怎麽樣，她已經窮途末路，那別人也別想好過。
最好大家一塊去死。
腿上傳來的劇痛讓她的腦子一片混沌，幾乎要忘了這是何時何地。但在看到楚嵐的臉時，她尖叫出來：
“你殺了我兒子！你害死了我！”
楚嵐冷冷地說：“他早該死，死晚了。”
王中子要是早點被搞死的話，至少一打的姑娘不用被淩虐，以及被打成顱腦骨折的小哥也不必因為後遺癥而半邊身體癱瘓。
人渣死得早是對社會作貢獻。
但顯然，人渣他媽有相反看法。
“是你害了我兒子，我要殺了你！！！”
楚嵐看著在地上瘋狂掙紮嘶吼的王夫人，只覺得可悲又荒謬。
真奇怪，人渣居然會有愛他的母親。
原來縱容兒子犯罪的母親也會流淚。
楊京和晉雲柏被雙方的人強行分開，在聽到王夫人罵聲後，他隨手擦了把臉上的血，俯身過來，笑瞇瞇地對王夫人說：“您別光罵她，還有我呢。”
他誇大其詞地形容王中子在死前是多麽的痛苦，在水裏像只觸電牛蛙一樣瘋狂掙紮，最後他不動了，面朝下，晃晃悠悠地在泳池裏漂著。
王夫人本就搖搖欲墜的精神看起來已經完全崩潰了。
她的嘴唇顫抖著，罵不出聲，整個人都僵了。
楚嵐的表情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殘酷的夜晚，眼睜睜看著一個活人在極度痛苦中緩慢死去。
月亮見證了一切。
這不像是對罪人的懲罰，反倒是像對她的折磨，發條橙也不過如此。
突然，她被晉雲柏拉過去，他眼旁嘴角處有青黑，手指關節上都是擦傷，看著就疼。
但他不處理傷口，固執地要將楚嵐拉進懷中、帶離這裏，不讓她再聽下去。
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楊京殺了王中子還不夠，還要楚嵐一同分擔殺人的罪孽。
他愛上了楚嵐，於是就要將她培養成自己的同夥，或者說，倀鬼。
而他現在都不肯放棄，依然試圖將她拖下水。
晉雲柏覺得這太可笑，楚嵐對他的一些行為很不讚同，甚至到了要分手的地步，但他至少是在規則內做事。
而她給自己找的新朋友，一個真正的惡徒，瘋子。
或許她會覺得，因為認識了他所以進入了這個圈子，每天像和異形舌吻，簡直倒黴透頂。
——但這樣想似乎也沒什麽錯。
晉雲柏忽然完全理解了楚嵐，她被迫進入豺狼虎豹的世界，還被列在菜單上，她的恐懼和抗拒是如此正常。
他漫不經心把她推進野獸群，忘了給她留一把自保的獵|槍。
他更深地將楚嵐藏入自己懷中。
真抱歉，他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讓她吃了太多的苦，也讓自己走了太多的彎路。
但幸好，他們還有時間。
“我們回家。”
晉雲柏攬著楚嵐，在槍手的護衛下往別墅外走。
楊京往晉雲柏和楚嵐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攔，他知道今天沒可能留下他們。
他的人受傷太多，沒有壓倒性的優勢，強行攻擊的話連兩敗俱傷都達不到，還是會讓晉雲柏帶著楚嵐離開。
該死，他明明已經足夠謹慎，誰能料到居然會莫名其妙從背後出現一群偷襲的持槍嗎嘍，而當時為了包圍晉雲柏他們，他的人站在了最外圍。
結果就是猴子們射出的子彈90%以上都打在他手下的身上，防彈衣只保命不保傷，戰鬥力直接被打殘。
看到癱在地上的王夫人，楊京咬牙切齒地笑著說：
“聽說王老和您離婚了？真狠心啊，看來您對王家沒用了，沒人會來救您。”
他在笑，神情陰冷極了，讓人一左一右將王夫人架起來。
“我禮貌問一句，您介意不介意和王中子一個死法呢？”
“畢竟您親自帶隊來殺我們，作為晚輩，我需要對您展示出足夠的respect。”
楊京轉過身，語氣一變，對手下吩咐：“把她關進地下室。”
王夫人哆嗦著，表情似哭似笑，手指抖得握不成拳，指縫間露出一個小小的黑色按鈕。
她兩條腿癱軟得像煮過頭的面條，架著她的槍手不得不花費更多力氣以使她保持直立，在這粗暴的過程中扯松了她的外衣。
不合身的誇大外套下，是纏在身上的一大捆炸藥。
——她原來是不舍得死的，可現在由不得她不死了。
王夫人按下了那個黑色按鈕——
“趴下！”
爆炸聲響起的瞬間，楚嵐最後看到的是晉雲柏將她護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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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從不認為自己是不合格的母親。
雖然她承認自己偶爾是有些太溺愛王中子，但他那麽小，還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多疼愛疼愛又怎麽了？
他一個小孩子，就算是做壞事又能做多少？和他的父兄相比，王中子乖得簡直可以被評為道德模範。
他小小年紀，就算不懂事又怎麽了，其他人就不能讓讓他嗎？
不就是和人打了幾場架，和女孩玩得有點過火嗎？男孩子都是這樣的，太文靜怎麽行，有血性才叫男人。
雖然有時她也會覺得給這小子擦屁股有點煩，但那不得怪王家人嗎？當爹的當哥的一點擔當都沒有，屁大點小事都壓不下去，還得讓她這個當媽的出面，唉，也是沒辦法，二婚的老夫少妻也不能事事如意。
她本來以為日子一直會這樣過下去，她只需要煩惱抗衰醫美更新疊代的速度沒有衰老的速度快。
誰也沒想到，她會看到心愛的兒子躺在太平間。
他被泡得浮囊，整張臉奇怪地腫脹著，看起來完全不像她的兒子。
可他們說那就是他。
他們還說在他血液中檢測到最新款毒|品。
他們說他是吸|毒後失足落水。
她不信。
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當初助產士抱給她的那個漂亮又聰明的嬰兒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他還沒長大，沒成家，沒認識到母親的良苦用心，他怎麽能就這麽死了呢？
他一定不是自願死的。
一定是有人害死他的！
王夫人是這樣認為的，也是這樣做的。
她施壓警察局去調查害死她兒子的兇手，她甚至可以給出嫌疑人名單，只要他們按著順序去抓人就好了。
名單上的第一個人是晉雲柏。
所有人都說她瘋了，可這很合理呀，中子不小心得罪了晉老二那個斤斤計較的女朋友，也只有他們才會為了一點小事沒完沒了！
可憐她的兒子，就這麽被這對壞人給害死了。
再說了，那個戴唇釘的小子可是告訴她了，中子死的那天夜裏，有人看到楊京在附近出現，還帶了個漂亮女人。
她拿出照片後，他們立刻認出那女人是楚嵐。
這就對上了，上次在美術館就是楊京給楚嵐出頭。
證據確鑿，但誰也不肯去抓人。
國內法治為什麽會這麽黑暗！為什麽要包庇一個殺人犯！為什麽不能給她的中子伸張正義啊！
她想借王老的名頭去活動，可老東西居然要和她離婚。
他嫌中子死得不體面，覺得是她沒管好兒子，又嫌她現在發瘋丟臉，連面都沒露，讓人通知她離婚，直接送過來一張離婚證。
她就像條被趕出家門的老狗。
老東西給她分了套小房子，還有幾百萬塊錢，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幾百萬？還不夠她逛一次街花的！
可老東西躲到幹休所，她根本抓不著人，而且離婚的速度傳得比結婚都快，沒人會再給她官太太的面子。
她從來沒受過這麽多氣。
警察局甚至警告她不要幹擾正常工作，再來威脅警督的話，就要追究她的法律責任了！
還有一些之前就和她有仇的人，更是要上來踩她一腳。
有人闖入她落腳的小房子裏打了她一頓，砸了香水撕了衣服，最後揚言這不算完，嚇得她不敢再住下去，臉上帶著傷連夜搬進安保嚴格的五星級酒店。
可她付不起長住酒店的錢。
有人在酒店外蹲她。
如果說原來的她是悲憤下做出了一些不理智行為，畢竟沒了兒子她也得好好活，可現在，她就是徹底絕望了。
趕狗入窮巷。
那大家都別活了。
她沒有太多錢，借著以前老頭子在緬甸開礦的關系，找了群殺過人的兇徒，便宜得很，一萬美金就足夠買條爛命。
她靠近不了晉雲柏，也不太敢去殺他。
幸好，有人告訴了她楚嵐的位置。
是林清音。
林清音被趕到國外後，做起了藝術品掮客的生意。
這次她雖然沒有晉雲柏和席克難在背後撐腰，但打著紅貴後代的旗號，還是有不少自詡潮人的土大款買賬的。
她做不了白手套，就玩起了藝術品炒作的傳統套路，在曼哈頓下東區挖掘窮畫家，包裝才華，誇大價值，和著名收藏家聯手營銷，先在畫廊掛牌10萬美元，然後上拍賣會，安排人輪番舉牌，最後翻倍落錘，幾次操作下來，原本一文不名的落魄畫家就搖身一變成了現代藝術的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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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當她不得不和國內來的土包子交際時，看著對面誇誇其談的某個小城市或某個縣城的“首富”之子，她的痛苦達到最高峰。
林清音恨晉雲柏，但更恨楚嵐，恨不能殺了她。
可她不敢回國，不敢挑戰晉雲柏的威嚴，再恨也只能咽下肚。
但上天垂憐，那天，她去Malibu客戶家上門推銷新畫家時看到了楚嵐。
對方穿著CHANEL從不輕易外借的秀場款，隨意而輕松，即使在美女如雲的Rodeo Drive也矚目，一條街的人都在看她。
同時擁有頂級的美貌和與之相配的財富（無論財富是來自父輩還是情人），簡直是窮奢極侈；更過分的是，這些對她來說過於唾手可得，她甚至不怎麽珍惜。
林清音看看自己身上那件過季的CHANEL成衣，它再一次提醒她的失敗。
她擡頭看向前方楚嵐的背影。
她跟了上去。
王夫人知道林清音告訴她楚嵐的地址是不懷好意，但那又怎麽樣，她已經窮途末路，那別人也別想好過。
最好大家一塊去死。
腿上傳來的劇痛讓她的腦子一片混沌，幾乎要忘了這是何時何地。但在看到楚嵐的臉時，她尖叫出來：
“你殺了我兒子！你害死了我！”
楚嵐冷冷地說：“他早該死，死晚了。”
王中子要是早點被搞死的話，至少一打的姑娘不用被淩虐，以及被打成顱腦骨折的小哥也不必因為後遺癥而半邊身體癱瘓。
人渣死得早是對社會作貢獻。
但顯然，人渣他媽有相反看法。
“是你害了我兒子，我要殺了你！！！”
楚嵐看著在地上瘋狂掙紮嘶吼的王夫人，只覺得可悲又荒謬。
真奇怪，人渣居然會有愛他的母親。
原來縱容兒子犯罪的母親也會流淚。
楊京和晉雲柏被雙方的人強行分開，在聽到王夫人罵聲後，他隨手擦了把臉上的血，俯身過來，笑瞇瞇地對王夫人說：“您別光罵她，還有我呢。”
他誇大其詞地形容王中子在死前是多麽的痛苦，在水裏像只觸電牛蛙一樣瘋狂掙紮，最後他不動了，面朝下，晃晃悠悠地在泳池裏漂著。
王夫人本就搖搖欲墜的精神看起來已經完全崩潰了。
她的嘴唇顫抖著，罵不出聲，整個人都僵了。
楚嵐的表情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殘酷的夜晚，眼睜睜看著一個活人在極度痛苦中緩慢死去。
月亮見證了一切。
這不像是對罪人的懲罰，反倒是像對她的折磨，發條橙也不過如此。
突然，她被晉雲柏拉過去，他眼旁嘴角處有青黑，手指關節上都是擦傷，看著就疼。
但他不處理傷口，固執地要將楚嵐拉進懷中、帶離這裏，不讓她再聽下去。
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楊京殺了王中子還不夠，還要楚嵐一同分擔殺人的罪孽。
他愛上了楚嵐，於是就要將她培養成自己的同夥，或者說，倀鬼。
而他現在都不肯放棄，依然試圖將她拖下水。
晉雲柏覺得這太可笑，楚嵐對他的一些行為很不讚同，甚至到了要分手的地步，但他至少是在規則內做事。
而她給自己找的新朋友，一個真正的惡徒，瘋子。
或許她會覺得，因為認識了他所以進入了這個圈子，每天像和異形舌吻，簡直倒黴透頂。
——但這樣想似乎也沒什麽錯。
晉雲柏忽然完全理解了楚嵐，她被迫進入豺狼虎豹的世界，還被列在菜單上，她的恐懼和抗拒是如此正常。
他漫不經心把她推進野獸群，忘了給她留一把自保的獵|槍。
他更深地將楚嵐藏入自己懷中。
真抱歉，他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讓她吃了太多的苦，也讓自己走了太多的彎路。
但幸好，他們還有時間。
“我們回家。”
晉雲柏攬著楚嵐，在槍手的護衛下往別墅外走。
楊京往晉雲柏和楚嵐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攔，他知道今天沒可能留下他們。
他的人受傷太多，沒有壓倒性的優勢，強行攻擊的話連兩敗俱傷都達不到，還是會讓晉雲柏帶著楚嵐離開。
該死，他明明已經足夠謹慎，誰能料到居然會莫名其妙從背後出現一群偷襲的持槍嗎嘍，而當時為了包圍晉雲柏他們，他的人站在了最外圍。
結果就是猴子們射出的子彈90%以上都打在他手下的身上，防彈衣只保命不保傷，戰鬥力直接被打殘。
看到癱在地上的王夫人，楊京咬牙切齒地笑著說：
“聽說王老和您離婚了？真狠心啊，看來您對王家沒用了，沒人會來救您。”
他在笑，神情陰冷極了，讓人一左一右將王夫人架起來。
“我禮貌問一句，您介意不介意和王中子一個死法呢？”
“畢竟您親自帶隊來殺我們，作為晚輩，我需要對您展示出足夠的respect。”
楊京轉過身，語氣一變，對手下吩咐：“把她關進地下室。”
王夫人哆嗦著，表情似哭似笑，手指抖得握不成拳，指縫間露出一個小小的黑色按鈕。
她兩條腿癱軟得像煮過頭的面條，架著她的槍手不得不花費更多力氣以使她保持直立，在這粗暴的過程中扯松了她的外衣。
不合身的誇大外套下，是纏在身上的一大捆炸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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