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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晉江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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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晉江首發

聽到這話以後, 幾乎所有的圍觀群眾都笑了,他們的意思自不必說,青水鎮雖然落後, 但也是個現代小鎮, 怎麽可能有野人這種東西, 要是真有的話, 青水鎮早就出名了。

胡子男看大家都不信, 便有些急了, 他拍著大腿說:“我發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要是有半句假話, 便叫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你們相信我,我真的看見野人了!”

看他說的這麽認真,周圍人也都不敢再笑, 安靜地聽他說下去, 胡子男喝了口水, 開始了自己的講述:

“我們原本是三個人,我和我的兩位哥們,我們從技校畢業之後一直都沒有找到工作, 經常在街上晃悠, 我們哥幾個都是有創業夢想的,一直想幹一筆大的,最好是一次性能賺好幾百萬的那種,這樣我們就永遠都不用上班了。”

“我聽見有人在笑我, 有什麽好笑的?莫欺少年窮嘛!雖然我現在沒有成功,但你怎麽知道我將來不能成功呢?你瞧, 我們哥幾個這不就遇見野人了嗎?”

“我們第一次遇見野人,大概是在十天前的晚上,那天我們三個吃完烤串和啤酒,在一起思考人生,我有點醉了,但還是睡不著,於是我們幹脆就一直在街邊亂走,最後走到了青水鎮的郊外,一個山腳下。”

“山腳下很荒涼,有幾棟已經荒廢的自建房,田地裏長滿了野草,看得出住在這裏的人早就搬走了,除了我們之外,那裏幾乎沒有行人,只有一個流動燒烤車,老板看我們來了,還朝我們大聲吆喝了一聲,問我們要啤酒不要。”

“我正好渴了,於是就去攤子前買了一瓶冰啤酒,一邊喝一邊和老板聊了起來,我問老板這裏為什麽沒人住,老板說這一帶有野人出沒,當地居民都被嚇跑了。”

“我一聽就來了興趣,有野人出沒,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如果我們隨手拍個短視頻放到網上,肯定立馬就火了,然後我們就可以接廣告,賺錢賺到手軟,於是我和老板詳細打聽內情。”

“老板說他也不知道太多,只知道這一帶是有這樣的傳言,好多人都看見了野人,但是沒人拍到清晰的照片,那個野人行動很快,還沒等人們看清,他就跑過去了,而且野人的攻擊性很強,一旦人類發出聲音,他就會朝人類撲過去,有人說,這個野人或許會吃人。”

夏芒忍不住插嘴:“如果真像你說的一樣,有野人襲擊人類,那當地居民難道不會報警嗎?”

胡子男撓了撓頭:“額,反正我當時沒想這麽多,只覺得發財的機會要來了,我觀察了一下四周,那些自建房都建得很精美,居民們沒有理由突然集體搬離,除非當地出了什麽事,所以我推測燒烤攤老板說的是真的,這裏真有野人。”

“我喝完啤酒,老板勸我也早點走吧,別遇見野人,但我偏不,我不僅不走,還要留下來,會一會這個野人。”

“我扔了啤酒瓶子,回到我的兩個兄弟身邊,把情況告訴他們,他們也很是高興,他們和我想的一樣,都想拍到野人的視頻。”

“我們幾個一拍即合,當即就決定在那裏住下來,反正周圍有很多空房子,我隨便挑一個去住就好了。”

夏芒翻了個白眼:“拜托,你有沒有法律意識,你這是擅闖民宅!”

胡子男笑了:“害,你瞎較真什麽,房子的主人都不住了,我去住幾天,這難道不是廢物利用嗎?”

人群發出不屑的聲音,大家都對這個胡子男有些無語,不過胡子男臉皮很厚,根本不在乎,他繼續說:

“我們隨便挑了一家,砸破玻璃住了進去,反正這是山腳下,又不會有監控,沒有誰能發現我們的所作所為,房子裏面很幹凈,還留了不少生活用品,我們哥幾個一人挑了一間房,我喝得有點多,躺在床上睡著了,他們兩個在二樓的陽臺上等待著野人。”

“半夜三點,我忽然被他們搖醒了,他們一臉興奮地把手機拿給我看,手機裏拍到一個模糊的背影,那是一個龐然大物,躲在草叢裏面,四肢著地,正在快速地前行。”

“我非常興奮,想看更多照片,但是這兩個家夥告訴我,他們只拍到了那張照片,還沒等他們拍更多,野人就爬走了。”

“我頓時沮喪起來,就憑這麽一個背影,能說明什麽呢?這東西的輪廓很模糊,你說它是人也行,是牛也行,總之難以分辨,沒有什麽價值。”

“我心情不爽,就說了他們幾句,這兩個家夥實在太廢物了,這麽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他們居然沒拍到!他們兩個不服氣,我們當場就吵了起來,他們兩個對我一個,我敗下陣來,後來我實在氣不過,直接就穿衣服走了,留他們兩個在那裏。”

“我回到家裏睡了半夜,第二天我酒醒了,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我覺得自己太沖動了,不該就這麽放棄觀察野人的機會,於是我又拉下臉去聯系他們兩個,想問問情況怎麽樣了,但是這一次,我沒有得到回覆。”

“我頓感不妙,我們兄弟幾個認識很久了,都知道彼此的脾氣,雖然也有吵架的時候,但是絕不會玩什麽冷暴力,有消息一定會回覆的,他們沒有回覆,只有一種可能——他們出事了。”

“我立刻抄起家夥就趕到了昨天那個自建房,房子還保持原樣,但是裏面空無一人,我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幸好我們的手機都開通了親密聯系人的功能,只要我打開手機,就能看到他們手機的定位,我順著這個定位找去,一路找到了山上。”

“我上山不久,就看到他們兩個都倒在地上,我趕忙上前查看,還好,都還有氣,於是我使勁掐他們,把他們給掐醒了。”

夏芒感到不可思議:“這種情況你難道不應該打急救電話嗎?”

胡子男像是見到外星人一樣:“誒呦,有點病痛就要打急救電話啊?你可真是個大小姐!去一趟醫院要多少錢啊,要抽血化驗,又要做CT,這個那個的,一套下來最少幾千塊錢,我們幾個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我們哪能去的起呦!我們幾個一向是這樣,平時有什麽事自己忍忍就好了。”

夏芒撇撇嘴,不說話了,胡子男繼續講:“我那兩個兄弟——我不願意在網上說出他們的真名,就叫他們山葵和茄子吧,是山葵先醒來的,他目光恍惚地看著我,一時還搞不清眼前的情況,直到在我懷裏躺了一會後,他才逐漸恢覆了意識。”

“據山葵說,那晚自從我走了之後,他們兩個也覺得自己表現得很窩囊,既然想掙大錢,那麽就應該在野人出現的第一時間追上去,而不是白白放他跑了,兩人越想越氣,最後幹脆決定連夜進山尋找野人。”

“由於來的匆忙,兩人沒有準備任何武器,就這麽赤手空拳地上山了,茄子一邊走一邊大罵臟話,想要吸引野人過來,果不其然,野人還真被他引來了,只見那野人全身長滿棕色長毛,就像一只巨大的猿猴,野人出現以後,還沒等他們拿出手機,野人就朝他們撲了過來,與此同時,山葵感到腦後一痛,當時就失去了意識,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過了一會,茄子也醒來了,他也是這麽說的,他們兩個都遭到了野人的偷襲,這足以證明,這個傳說中的野人,是真的存在!”

白眠用扇子抵住下巴:“野人是正面朝你的兄弟撲過去的,但是你說他們是後腦遭受到了襲擊,也就是說——襲擊他們的另有其人?”

胡子男興奮地點點頭:“沒錯,大師,你懂得我在說什麽,他們兩個是同時從背後遭到了偷襲,也就是說,山裏的野人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夏芒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野人也是通過繁殖生存下來的,所以他並不是單獨生活,而是和自己的家族生活在一起。”

胡子男:“是啊,你們想想,一群野人,一群!要是能抓住他們,把他們拿去賣錢,那得多少錢啊!”

白眠瞇起眼睛:“哦?你們的野心似乎變大了,一開始你只是想拍個視頻,但是現在卻想活捉野人了。”

胡子男搓搓手:“沒錯,當時我們太自大了,我們上學的時候學校很亂,學生們經常約架,我們三個人打架就沒怕過誰,所以我以為這次也一樣,事實證明,我們錯了。”

“山葵和茄子都醒來之後,我帶著他們兩個回到了自建房裏,我去燒烤攤那買了一把燒烤,又買了幾袋方便面,吃飽以後,我們開始商量下一步對策,首先,他們兩個人看得清清楚楚,山裏的野人是確實存在的,那這件事就值得我們投入時間,其次,野人打暈他們,他們兩個覺得沒面子,想去再挑戰一回野人,把面子找回來,最後,野人打暈他們之後只是把他們丟在原地,就說明野人吃人的事是假的,我們也沒什麽可害怕的。”

“商量一番後,我們決定再次上山,爭取捉到一個活體野人,畢竟野人這玩意太稀罕了,如果我們拍視頻發到網上,那早晚會有其他人來捉,與其這樣,還不如我們自己捉,賺他一筆大的!”

“決定好之後,我們就出去采購了一些工具,有刀子和繩子,當時我想,我們有刀,優勢在我們這邊,野人再厲害,也不可能刀槍不入吧?我們又吃了幾袋泡面,就這樣熬到了夜晚,我們再次信心滿滿地上山了。”

白眠皺起眉:“為什麽一定是在夜晚?”

胡子男:“野人只會在晚上出沒,這是燒烤攤老板說的,他以前就住在這一片,所以對野人的事很了解。”

“總之,我們第二天夜裏又上山了,這次我們在山裏等了一夜,野人就是沒出現,我學著茄子的樣子扯開嗓子大罵臟話,喊得我嗓子都啞了,但是草叢裏還是沒動靜,我們就這樣白等了一晚上。”

“等到日出之後,我們回到了自建房裏,這次我們士氣大減,原來野人不是每個晚上都會出沒的,能不能碰見野人也要看緣分,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繼續等待下一個夜晚。”

“第三天的晚餐依舊是燒烤啤酒,吃喝過後,我們帶著工具上山了,這次我們換了策略,是茄子提出來的,茄子說,野人一定也有自己的巢穴,我們不必非要苦等,可以主動去找野人的老巢,找到老巢,其他的事就好辦了。”

“我們轉遍了整座山,在山腰上找到了一處最大的洞穴,洞穴裏有吃剩的食物,還有生活過的痕跡,看來這裏就是野人的老巢了,我們幾個蹲守在洞穴裏,靜靜等待野人回巢。”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都給睡著了,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們三人又被丟到了山腳下,看來野人是回來過了,我叫醒他們倆個,他們也說自己昨夜睡著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們這一晚上又是無功而返。”

“等等,聽你說了這麽多,你似乎並沒有親眼看見所謂的野人,一直都是你的兄弟在給你講述?”白眠質疑道。

胡子男耷拉下了腦袋:“不是的,說來話長,你聽我講,在第三天夜晚結束之後,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我全程都沒有看到過野人,是他們兩個一直聲稱自己看見了,我開始懷疑他們兩個會不會是在耍我,畢竟我們第一天夜裏吵了架,我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或許他們是在用這個方式報覆我,讓我白忙一場。”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我就告訴他們我要退出,不管這件事了,他們兩個挽留過我,但我沒聽,我走了之後,他們仍留在自建房裏,繼續抓捕野人的計劃。”

“本來這件事對我來說已經到此為止了,我回家和父母生活了幾天,但是就在幾天之後,山葵找上了門,他一臉慌張地告訴我——茄子死了!”

眾人聽罷都有點意外,夏芒摸了摸下巴,她本來以為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探險故事,沒想到竟然會死人。

白眠問:“他是怎麽死的?”

胡子男一臉後怕地說:“當時只有山葵和茄子在場,是山葵告訴我的,他說,我走了之後,他們兩個再次回到了那個山洞裏,想要蹲守野人,這次他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但還是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之後,他被丟到了山腳下,這次他身邊沒有了茄子的蹤影。”

“山葵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他拿出手機,想通過定位尋找茄子,根據定位顯示,茄子還在半山腰那個洞穴裏,於是山葵就找了回去,當他進入山洞之後,他、他看見——”

說到這裏,胡子男有些說不下去了。

畢竟是多年的兄弟,胡子男眼睛紅了,他顫抖著說:“他看見,茄子被埋在了土裏,整個人就像個蘿蔔,只有頭露在外面,他大著膽子上前扒拉了幾下,居然就這樣把茄子的頭給挖了出來,下面、下面是空的,沒有身體,茄子的身體不見了!”

白眠:“也就是說,在他們蹲守的那個夜晚,山葵睡著之後,茄子一個人遇到了野人,野人把他斬首了?”

胡子男說:“是的,當時山葵捧著那顆頭,整個人都被嚇得魂飛魄散,他本能地把頭顱丟了出去,然後連滾帶爬地跑了,等他跑到山腳下之後,又覺得就這樣丟下兄弟的頭顱不太合適,所以大著膽子想要上山撿回頭顱——”

夏芒尖叫著說:“怎麽到了這種時候你們還不報警啊!”

胡子男嘆了口氣:“唉,你聽我說,山葵跑回去之後,發現那顆頭不見了,剛才他挖出來的土坑也不見了,他看見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場幻覺,就連他自己也不確定了,他這個人膽子小,拿不定主意,所以就來找我商量了。”

白眠隨即問:“那你的建議是什麽?”

胡子男猶豫了一會,開口說道:“我建議我們回到那個洞穴裏,再次捉拿野人!”

眾人都很驚訝,胡子男解釋道:“我當時沒讓他報警,因為頭顱已經消失了,現場連屍體都沒有,報警也只能算作失蹤案,而且一旦報警的話,警方勢必會封山搜查,到那時候一定會驚動野人,那我們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見到野人了!”

夏芒忍不住說:“野人野人野人,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顧得上抓野人?”

胡子男為自己辯解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我兄弟是被野人殺死的,我去活捉野人,親手為兄弟報仇,難道不對嗎?”

夏芒笑了:“噗,還說什麽為兄弟報仇,我看你兄弟在你眼裏也沒有多重要,都死了一個人了,還沒喚醒你的警惕意識,你蹲野人就是為了錢吧?”

胡子男也沒否認:“是又怎麽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為兄弟報仇和我賺錢不矛盾,我要是能抓到野人,肯定會有無數人出高價收購,我要是直接報警,不就等於直接放棄這個機會了?像這樣的機會,人一生能遇到幾次?”

夏芒懶得與他爭辯:“行吧,那你後來捉到了嗎?”

胡子男陷入了沈默,良久,他才開口:“沒有,我不僅沒有抓到,還折進去一個兄弟。”

夏芒很詫異:“你是說——你的另一個兄弟也死了?”

胡子男點了點頭:“那天山葵來找我,我讓他先把這件事瞞下來,不要報警,然後我跟著他回到了自建房,那天夜晚,我們再一次上山,路上山葵哭哭啼啼,他已經被嚇破了膽,不想去了,但是我非要拉著他去,其實我自己也害怕,需要拉個人壯壯膽。”

夏芒揉著太陽穴說:“你——你簡直是又蠢又壞!”

胡子男長嘆一口氣:“現在看來,你說得對,我的決定是錯誤的,我們到了山腰之後,山葵說什麽也不敢進洞穴,於是我用了激將法,大罵他是孬種,逼著他走了進去,後來我去別處上了個廁所,我上著上著,頭頂忽然傳來什麽聲音,緊接著山葵就掉了下來,摔死在了我的面前。”

夏芒聽的頭疼:“等等等等,你和山葵同在山腰上,為什麽他會從你的頭頂上方掉下來?”

白眠也聽出胡子男有所隱瞞,於是對他說:“如果你在我面前玩文字游戲,我會取消你本次的診脈名額。”

胡子男滿頭冷汗,他唉聲嘆氣半天,終於說了實話:“當時我在山腳下,山葵在山腰的洞穴中,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他從山腰上掉了下來,正好掉在了我面前。”

夏芒立馬聽出古怪:“不對,你撒個尿,為什麽非要跑到山腳下去撒?直接在洞穴附近撒就可以了啊,你們男的不是平時經常隨地大小便嗎?”

胡子男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白眠已經看透了他的表演:“你是以山葵為餌,想要釣出野人,你故意把山葵一個人留在洞穴中,然後自己跑到遠處,一旦野人進洞,山葵必定會尖叫,到時候你再沖進去,直接撿現成的,可是你失算了,山葵不知道為什麽沒有發出聲音,他就那樣安靜地離開洞穴,被人丟下了懸崖。”

夏芒恍然大悟:“誒呀我去,你們這是塑料兄弟呀!你也太狠了吧,為了賺錢,直接拿別人的命當誘餌?”

胡子男痛苦地捂住臉:“行了,別說了,我心裏已經夠難受的了,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我的兩個兄弟死了,野人也沒抓到,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大師,你說呢?”

白眠略略沈思一會:“我需要把脈後才能下定論。”

說著她擡起手,準備把住胡子男的脈搏,就在這時,夏芒忽然攔住了她:

“大師,等等,我有個猜測!”

胡子男迷茫地擡起眼,夏芒看著胡子男說:“我經常看推理小說,推理小說裏有句話——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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