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淩月仙姬的來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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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淩月仙姬的來訪（下）
淩月仙姬聞言，眉目間的怒意果然浮現，但轉瞬間，她又將怒氣壓下，反倒是露出幾分戲謔之色，輕笑道：“確乎如此。你說那些垂涎我兒的女妖怪，怎麽就沒想到你這一手呢？”言罷，她眼神流轉，饒有興味地望向桔梗，“那丫頭，也算是你悉心培養的結果。一加一倒還真是大於二了。”
提到凜音，桔梗心中一緊，面上卻保持從容：“夫人遠道而來，莫非僅是為了誇我幾句？”
淩月仙姬一笑：“我倒一直盼著這世上能多來幾個人挫挫我兒的銳氣，你自然擔得起這份誇讚。”她語氣陡然轉冷，眼神銳利如刃，“不過，我心中也有疑問，當年你取我兒精血，除了顧及那孩子的天資，莫非還為別的事做了打算？”
桔梗微微蹙眉，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倒是真把她問住了。她原以為淩月仙姬此番前來，是為自己“擅自”生下凜音興師問罪，誰料她似乎對“擅自”這事並不在意，反而另有所指。
她輕聲道：“還請夫人明言。”
淩月仙姬雙眼微瞇，冷冷道：“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話雖如此，但見桔梗眼中的困惑，她思忖片刻，忽然嘴角一挑，輕笑道：“也難怪，你無論是做人還是為妖，都太年輕了些，道行太淺，難怪不懂。”
桔梗雖被此話噎住，卻不便發作，只得再次追問：“夫人不妨直說。”
淩月仙姬漸漸收斂了笑意，神色凝重道：“這孩子天賦卓絕，年紀輕輕便已功力深厚，未來更是不容小覷。我知道你一直將她視作你一人的孩子，但她的血統擺在那裏。你確定將來她……”淩月仙姬話音一頓，眼神陡然冰冷，直直瞪向桔梗，“或者你，不會有別的心思？”
桔梗心中一凜，終於領會其話中深意。雖說她從不視殺生丸為凜音的父親，然而憑借凜音的血統，若真有意謀奪西妖國的皇位，倒也算是名正言順。更何況，以凜音的實力，若真有此心，勢必對殺生丸和他未來的子嗣構成莫大的威脅。
然而桔梗並未因此失了冷靜，反倒微笑著道：“若夫人擔心此事，怕是另有一個半妖更值得憂慮吧。”
不料，淩月仙姬只是輕輕翻了個白眼，淡然道：“他沒那本事。”言辭中透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桔梗暗自點頭，這麽看來，凜音確實是眼下唯一的威脅。於是她緩緩道：“那夫人此次前來，是為警告我與凜音，莫要覬覦西妖國的皇位？”
“主要是警告你。”淩月仙姬並不遮掩，“沒有你這個有篡位前科的母親從中教唆，她便算有那本事，也未必有這想法和膽量。”
桔梗緩緩開口：“如此...恕我不能從命。”她話音剛落，便覺淩月仙姬周身的妖氣瞬間暴漲，氣勢淩厲，顯然情緒激動。然淩月仙姬仍強壓著怒意，似在等她的解釋。
桔梗不慌不忙，淡然道：“我只能為自己做保證，卻不能替孩子決斷。西妖國的皇位，對我來說並無吸引力，夫人實在不必擔心我會利用她越俎代庖，令堂堂妖國落入一名人類巫女之手。”她頓了頓，眼神堅定，“但我不能替凜音做選擇。若她日後真想掙個皇帝當當，我自然不會攔她。”
淩月仙姬聞言，眼中兇光乍現，冷冽的殺意在她指尖凝聚。她一揮袖，騰的一下起身，身旁的空氣瞬間寒冷如冰。桔梗雖感到壓迫，卻仍然端坐，神色不改，雙眸中透出一股無畏的平靜。
“你倒是有膽子，”淩月仙姬語氣森寒，目光如刀一般逼近桔梗的臉龐，“居然敢說出這種話，真以為我會容你這樣的人類巫女指手畫腳？”
“夫人誤會了，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桔梗不卑不亢，微微仰頭，雙眼直視著淩月仙姬，“凜音的潛力您心知肚明，她將來若有這樣的野心，您不覺得她也許是個可托付之人嗎？”
淩月仙姬聞言，眼中寒光乍現，心中的怒意再度升騰。她低聲道：“你什麽意思？我兒天賦絕倫，武藝高強，他才是妖國未來的真正守護者！”
“您若真這麽自信，此行又是何故呢？”
“你！”
寒意漸漸爬上淩月仙姬的心頭。她的眼神依舊淩厲，可她知道自己無法反駁桔梗。自從那次——殺生丸親自來到她面前，帶著那副罕見的凝重神情，她便察覺到了端倪。那時，他一向冷傲的眉宇中多了一抹從未有過的急切，為了一個區區人類女童，他不惜進入冥界，甚至第一次低下了頭，請她出手相助。
這個畫面，時常在她腦海中回蕩，像一片揮之不去的陰霾。她對殺生丸的性情再了解不過，他生性孤傲、桀驁不馴，從未真正依賴過她這個母親。然而，那一刻，他竟為了覆活一個人類的女童屈身相求。
這種變化，令淩月仙姬隱隱感到不安。若殺生丸真會對一個如此平凡的女子動情，那他的後裔，將如何贏得那些妖族的擁戴？殺生丸雖強大無匹，可他那獨來獨往的性格、那份傲慢孤高與目中無人，是否真的能讓他成為一位合格的君主？
她站在那裏，眉頭微皺，輕輕握拳，內心的矛盾如潮水般湧動。她原本對桔梗和凜音的忌憚無非是為了維護殺生丸和自己的孫輩，然而現在，一個問題開始在她心底盤旋——若真到了關鍵時刻，殺生丸和他的後嗣能否守住這片國土？
桔梗察覺到她的微妙變化，繼續道：“夫人，這世間強者為尊。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族，都逃不過這個法則。若殺生丸和他的子嗣能夠統禦妖國，凜音就算有心也無從下手。可若他們無法承受那份重擔，您真的寧願看著它走向衰亡，也不肯接受一個真正天命所歸的人嗎？”
淩月仙姬眼中有一道深邃的光芒閃過。她看著桔梗，沈默不語。殺生丸是她的兒子，血脈至親，她一生的驕傲，可是他和他的後嗣是否適合執掌皇權...淩月仙姬不願面對那個可能的答案。
桔梗見她神色凝重，一掃嚴肅神情：“不過您也不必太過緊張，這孩子的心可大的很...”她狡黠地笑了笑：“西妖國的皇位，我們凜音還不一定稀得坐呢。”
聞言，淩月仙姬先是不屑地戚了一聲，良久卻又重重地嘆了口氣，“隨她去吧。”她聲音冰冷卻透著一絲無奈，“若真有...那也是她的造化。”她隨即補充道：“我只希望你明白，若真有那一日，你們要面對的，絕不僅僅是殺生丸。”
桔梗深深的楞住了。她雖驚嘆於淩月仙姬的手段與長遠眼光，但這一切都不如這輕輕的妥協帶給她的震撼大。
“她不止是一個母親，”桔梗在心中感慨道，“她是一位真正的君主！”桔梗捫心自問，若換做是自己，面對這樣的局面，她是否也能做到如此公正無私？她不敢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想到這裏，桔梗不由得心生敬佩。淩月仙姬並未因為對殺生丸的母愛而盲目。她所考慮的，從始至終是整個妖國的未來。
許是註意到了桔梗的目光，淩月仙姬又恢覆了那副上位者的從容與淡然。“你不必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她說道：“家大業大，身處其位，總要為千秋萬代的事操心。”桔梗有些晃神，她想起戈薇，那個來自五百年之後的神奇的女孩，此刻桔梗突然很想問問她，在她的那個時代，西妖國究竟是怎樣一番景象？
見雙方心結已解，桔梗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您別誤會。”她輕聲說道，“其實，就算沒有殺生丸和凜音的事，我作為後輩，對您的故事也十分好奇。”
“好奇？”淩月仙姬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早已料到桔梗會這麽說，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了然，“我知道你同那半妖關系匪淺，你能好奇的不就是那段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嗎？”
淩月仙姬的話說得直白而毫不避諱。桔梗擡眼與她對視，淩月仙姬的神情淡然如水，仿佛這些話不過是最平常不過的事實。
“那半妖本不應該出生，也不必茍活兩百多年，更不必遇見你。”她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桔梗一時楞住，心中有些不解，原以為淩月仙姬此番話語是為了洩憤，然而，當她定睛去看時，發現她的眼中並無怨恨之色，反倒透出幾分難以言喻的覆雜情感。桔梗沈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小聲道：“您同情十六夜...”
話音未落，淩月仙姬似乎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年輕的人類小女孩，這樣弱勢到可笑的處境，她能懂什麽？ ”她的目光投向遠處，仿佛穿越了歲月的重重阻隔，回到了那個讓她心緒難平的瞬間。“他這一造孽，就一口氣禍害了三個人。”淩月仙姬的嘴角帶著一抹自嘲，她淡淡地瞥了一眼桔梗：“或許是四個。”
桔梗低垂著眉眼，始終不置可否。她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外人，無論如何，都不該在淩月仙姬面前評論對方的丈夫。然而，淩月仙姬話語中的那份無奈與清醒，正是桔梗自己心中所想的——那個決定，帶來了太多本不該有的傷害，而十六夜公主不過是其中最無力的受害者之一。
淩月仙姬似乎對這場對話失去了耐心，隨即擡手輕輕揮了揮，姿態優雅而從容。“行了，我沒空與你八卦。”她的聲音裏帶著幾分輕描淡寫的疏離，“國中不可一日無君，我還得趕緊回去。”她的語氣平淡，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然而，就在她轉身欲離開之時，又忽然扭頭，看向桔梗，目光中帶著幾分戲謔。“希望你有盡到地主之誼，好好照料我的人。”
桔梗也隨之露出一抹淺笑，她從主位上緩緩站起，姿態優雅而端莊，“我送您到城郊。”桔梗的聲音溫和且平靜，她略一停頓，目光與淩月仙姬交匯片刻，隨後補上一句：“感謝夫人光臨，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句話說得不卑不亢，語氣中透著深厚的敬意。
桔梗轉身朝門外緩步走去，步伐穩重，她走至門邊，清朗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堂中回響：“送客。”門外的宮人迅速魚貫而入，恭敬地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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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月仙姬聞言，眉目間的怒意果然浮現，但轉瞬間，她又將怒氣壓下，反倒是露出幾分戲謔之色，輕笑道：“確乎如此。你說那些垂涎我兒的女妖怪，怎麽就沒想到你這一手呢？”言罷，她眼神流轉，饒有興味地望向桔梗，“那丫頭，也算是你悉心培養的結果。一加一倒還真是大於二了。”
提到凜音，桔梗心中一緊，面上卻保持從容：“夫人遠道而來，莫非僅是為了誇我幾句？”
淩月仙姬一笑：“我倒一直盼著這世上能多來幾個人挫挫我兒的銳氣，你自然擔得起這份誇讚。”她語氣陡然轉冷，眼神銳利如刃，“不過，我心中也有疑問，當年你取我兒精血，除了顧及那孩子的天資，莫非還為別的事做了打算？”
桔梗微微蹙眉，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倒是真把她問住了。她原以為淩月仙姬此番前來，是為自己“擅自”生下凜音興師問罪，誰料她似乎對“擅自”這事並不在意，反而另有所指。
她輕聲道：“還請夫人明言。”
淩月仙姬雙眼微瞇，冷冷道：“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話雖如此，但見桔梗眼中的困惑，她思忖片刻，忽然嘴角一挑，輕笑道：“也難怪，你無論是做人還是為妖，都太年輕了些，道行太淺，難怪不懂。”
桔梗雖被此話噎住，卻不便發作，只得再次追問：“夫人不妨直說。”
淩月仙姬漸漸收斂了笑意，神色凝重道：“這孩子天賦卓絕，年紀輕輕便已功力深厚，未來更是不容小覷。我知道你一直將她視作你一人的孩子，但她的血統擺在那裏。你確定將來她……”淩月仙姬話音一頓，眼神陡然冰冷，直直瞪向桔梗，“或者你，不會有別的心思？”
桔梗心中一凜，終於領會其話中深意。雖說她從不視殺生丸為凜音的父親，然而憑借凜音的血統，若真有意謀奪西妖國的皇位，倒也算是名正言順。更何況，以凜音的實力，若真有此心，勢必對殺生丸和他未來的子嗣構成莫大的威脅。
然而桔梗並未因此失了冷靜，反倒微笑著道：“若夫人擔心此事，怕是另有一個半妖更值得憂慮吧。”
不料，淩月仙姬只是輕輕翻了個白眼，淡然道：“他沒那本事。”言辭中透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桔梗暗自點頭，這麽看來，凜音確實是眼下唯一的威脅。於是她緩緩道：“那夫人此次前來，是為警告我與凜音，莫要覬覦西妖國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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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緩緩開口：“如此...恕我不能從命。”她話音剛落，便覺淩月仙姬周身的妖氣瞬間暴漲，氣勢淩厲，顯然情緒激動。然淩月仙姬仍強壓著怒意，似在等她的解釋。
桔梗不慌不忙，淡然道：“我只能為自己做保證，卻不能替孩子決斷。西妖國的皇位，對我來說並無吸引力，夫人實在不必擔心我會利用她越俎代庖，令堂堂妖國落入一名人類巫女之手。”她頓了頓，眼神堅定，“但我不能替凜音做選擇。若她日後真想掙個皇帝當當，我自然不會攔她。”
淩月仙姬聞言，眼中兇光乍現，冷冽的殺意在她指尖凝聚。她一揮袖，騰的一下起身，身旁的空氣瞬間寒冷如冰。桔梗雖感到壓迫，卻仍然端坐，神色不改，雙眸中透出一股無畏的平靜。
“你倒是有膽子，”淩月仙姬語氣森寒，目光如刀一般逼近桔梗的臉龐，“居然敢說出這種話，真以為我會容你這樣的人類巫女指手畫腳？”
“夫人誤會了，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桔梗不卑不亢，微微仰頭，雙眼直視著淩月仙姬，“凜音的潛力您心知肚明，她將來若有這樣的野心，您不覺得她也許是個可托付之人嗎？”
淩月仙姬聞言，眼中寒光乍現，心中的怒意再度升騰。她低聲道：“你什麽意思？我兒天賦絕倫，武藝高強，他才是妖國未來的真正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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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漸漸爬上淩月仙姬的心頭。她的眼神依舊淩厲，可她知道自己無法反駁桔梗。自從那次——殺生丸親自來到她面前，帶著那副罕見的凝重神情，她便察覺到了端倪。那時，他一向冷傲的眉宇中多了一抹從未有過的急切，為了一個區區人類女童，他不惜進入冥界，甚至第一次低下了頭，請她出手相助。
這個畫面，時常在她腦海中回蕩，像一片揮之不去的陰霾。她對殺生丸的性情再了解不過，他生性孤傲、桀驁不馴，從未真正依賴過她這個母親。然而，那一刻，他竟為了覆活一個人類的女童屈身相求。
這種變化，令淩月仙姬隱隱感到不安。若殺生丸真會對一個如此平凡的女子動情，那他的後裔，將如何贏得那些妖族的擁戴？殺生丸雖強大無匹，可他那獨來獨往的性格、那份傲慢孤高與目中無人，是否真的能讓他成為一位合格的君主？
她站在那裏，眉頭微皺，輕輕握拳，內心的矛盾如潮水般湧動。她原本對桔梗和凜音的忌憚無非是為了維護殺生丸和自己的孫輩，然而現在，一個問題開始在她心底盤旋——若真到了關鍵時刻，殺生丸和他的後嗣能否守住這片國土？
桔梗察覺到她的微妙變化，繼續道：“夫人，這世間強者為尊。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族，都逃不過這個法則。若殺生丸和他的子嗣能夠統禦妖國，凜音就算有心也無從下手。可若他們無法承受那份重擔，您真的寧願看著它走向衰亡，也不肯接受一個真正天命所歸的人嗎？”
淩月仙姬眼中有一道深邃的光芒閃過。她看著桔梗，沈默不語。殺生丸是她的兒子，血脈至親，她一生的驕傲，可是他和他的後嗣是否適合執掌皇權...淩月仙姬不願面對那個可能的答案。
桔梗見她神色凝重，一掃嚴肅神情：“不過您也不必太過緊張，這孩子的心可大的很...”她狡黠地笑了笑：“西妖國的皇位，我們凜音還不一定稀得坐呢。”
聞言，淩月仙姬先是不屑地戚了一聲，良久卻又重重地嘆了口氣，“隨她去吧。”她聲音冰冷卻透著一絲無奈，“若真有...那也是她的造化。”她隨即補充道：“我只希望你明白，若真有那一日，你們要面對的，絕不僅僅是殺生丸。”
桔梗深深的楞住了。她雖驚嘆於淩月仙姬的手段與長遠眼光，但這一切都不如這輕輕的妥協帶給她的震撼大。
“她不止是一個母親，”桔梗在心中感慨道，“她是一位真正的君主！”桔梗捫心自問，若換做是自己，面對這樣的局面，她是否也能做到如此公正無私？她不敢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想到這裏，桔梗不由得心生敬佩。淩月仙姬並未因為對殺生丸的母愛而盲目。她所考慮的，從始至終是整個妖國的未來。
許是註意到了桔梗的目光，淩月仙姬又恢覆了那副上位者的從容與淡然。“你不必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她說道：“家大業大，身處其位，總要為千秋萬代的事操心。”桔梗有些晃神，她想起戈薇，那個來自五百年之後的神奇的女孩，此刻桔梗突然很想問問她，在她的那個時代，西妖國究竟是怎樣一番景象？
見雙方心結已解，桔梗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您別誤會。”她輕聲說道，“其實，就算沒有殺生丸和凜音的事，我作為後輩，對您的故事也十分好奇。”
“好奇？”淩月仙姬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早已料到桔梗會這麽說，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了然，“我知道你同那半妖關系匪淺，你能好奇的不就是那段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嗎？”
淩月仙姬的話說得直白而毫不避諱。桔梗擡眼與她對視，淩月仙姬的神情淡然如水，仿佛這些話不過是最平常不過的事實。
“那半妖本不應該出生，也不必茍活兩百多年，更不必遇見你。”她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桔梗一時楞住，心中有些不解，原以為淩月仙姬此番話語是為了洩憤，然而，當她定睛去看時，發現她的眼中並無怨恨之色，反倒透出幾分難以言喻的覆雜情感。桔梗沈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小聲道：“您同情十六夜...”
話音未落，淩月仙姬似乎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年輕的人類小女孩，這樣弱勢到可笑的處境，她能懂什麽？ ”她的目光投向遠處，仿佛穿越了歲月的重重阻隔，回到了那個讓她心緒難平的瞬間。“他這一造孽，就一口氣禍害了三個人。”淩月仙姬的嘴角帶著一抹自嘲，她淡淡地瞥了一眼桔梗：“或許是四個。”
桔梗低垂著眉眼，始終不置可否。她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外人，無論如何，都不該在淩月仙姬面前評論對方的丈夫。然而，淩月仙姬話語中的那份無奈與清醒，正是桔梗自己心中所想的——那個決定，帶來了太多本不該有的傷害，而十六夜公主不過是其中最無力的受害者之一。
淩月仙姬似乎對這場對話失去了耐心，隨即擡手輕輕揮了揮，姿態優雅而從容。“行了，我沒空與你八卦。”她的聲音裏帶著幾分輕描淡寫的疏離，“國中不可一日無君，我還得趕緊回去。”她的語氣平淡，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然而，就在她轉身欲離開之時，又忽然扭頭，看向桔梗，目光中帶著幾分戲謔。“希望你有盡到地主之誼，好好照料我的人。”
桔梗也隨之露出一抹淺笑，她從主位上緩緩站起，姿態優雅而端莊，“我送您到城郊。”桔梗的聲音溫和且平靜，她略一停頓，目光與淩月仙姬交匯片刻，隨後補上一句：“感謝夫人光臨，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句話說得不卑不亢，語氣中透著深厚的敬意。
桔梗轉身朝門外緩步走去，步伐穩重，她走至門邊，清朗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堂中回響：“送客。”門外的宮人迅速魚貫而入，恭敬地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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