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時空中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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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時空中的抉擇
眾人回到城主府時，整個府邸籠罩在一種覆雜的氛圍中。城主奈落的驟然逝去，讓人們心中尚未平覆的悲痛與下凡山神擊退強敵的勝利喜悅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即使城主已去，城主府仍在井然有序地運作，但一股微妙的悲喜交加的情緒彌漫在每個人的心頭。
桔梗在她的宮殿裏布置了一桌筵席，原本想讓大家稍作放松，但眾人紛紛表示不必鋪張，最後只是簡單吃了一頓家常便飯，菜式也不過是些家常菜肴。
晚餐開始了，然而眾人的心思似乎並不在眼前的美食上。雖然席間有笑聲和幾句閑聊，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種欲言又止的沈悶。直到桔梗在思緒恍惚間不小心將滾燙的茶水灑在自己身上，輕輕痛呼一聲，才將大家的註意力重新拉回到眼前。
珊瑚率先打破沈默，她放下筷子，眉頭微蹙，滿腹疑慮地說道：“我還是不相信，奈落就這麽輕易地死去了。”
彌勒點了點頭，沈聲附和道：“是啊，雖然大仇得報，我們本該高興才對，但我總覺得這一切的進展太出乎意料了。”
坐在主位上的桔梗聞言，目光沈靜，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後輕聲問道：“你們還感受得到他的氣息嗎？”
坐在她旁邊的凜音和客座上的犬夜叉聞言，彼此對視一眼，然後同時揚起了鼻子嗅了嗅。犬夜叉喃喃道：“真的沒有，就好像他的氣息突然從這個世上憑空消失了一樣。”
七寶悶悶不樂地說道：“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好像根本不是我們打敗了他，倒像是他自己選擇了自我了結一樣。”
空氣中的壓抑頓時多了幾分。戈薇察覺到了這種氛圍，忙打哈哈道：“哎呀，別說這些了。”她試圖讓氣氛重新活躍起來，“聽凜音說，你們這段時間也收集了不少四魂之玉碎片，我們這邊的進展也不小。要不，我們把大家手中的碎片都整合一下？”
桔梗聽罷，微微點了點頭。她轉頭對站在一旁的紗織吩咐道：“去把那些盒子拿來。”她並未明確說明是哪些盒子，但紗織似乎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便退下了。
桔梗從衣袖中掏出自己這段時間從妖怪身上收集到的四魂之玉碎片，戈薇也從她的懷中拿出了他們的部分。兩人各自運用靈力，將這些碎片融合，竟然拼出了大半塊四魂之玉。
“看來還差一塊呢。”彌勒看著這合成的大半塊，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時，紗織抱著幾個精致的首飾盒走了進來，恭敬地將這些盒子放在地上，隨後退了下去，並順帶支走了周圍的宮人。
“這是什麽？”犬夜叉疑惑地看著那些盒子。
“啊！”戈薇忽然眼睛一亮，“我感覺到裏面有四魂之玉的氣息！”她驚呼道。
桔梗聞言，卻遲遲不肯上前打開那些盒子。只是用手指在膝上的布料上摩挲。眾人見她不為所動，也不敢擅自行動，最終還是凜音上前一步，將那些盒子一個個擺好，然後輕輕打開。
隨著盒子一個個被打開，一道道刺眼的光芒瞬間從盒內傾瀉而出，像是千萬道星光從深淵中躍起，躍動的光影在屋內每一個角落舞動。眾人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被這突如其來的耀眼光輝震撼得屏住了呼吸。眾人的瞳孔逐漸放大。珊瑚捂住嘴，驚嘆道：“天哪，這些首飾的用料、做工、設計、審美，簡直都是一絕！”
凜音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些作品，她雖然從母親那裏聽過它們的描述，但親眼見到這些實物，還是被它們的華麗和精湛工藝所震撼。戈薇震驚地望著桔梗，平覆了片刻情緒後，她盯著那些首飾道：“這些首飾的主體都是紫色的玉石，它們……不會就是四魂之玉吧？”
桔梗依舊沈默，只是低著頭，仿佛不願觸碰這個話題。
楞神間，犬夜叉緩緩開口，打破了這片沈寂：“這就是奈落那天提到過他送給你的東西吧。”雖對珠寶首飾並無了解，但看到這些閃爍著無與倫比華彩的物件，他似乎第一次感受到濃烈的情感以實體的形式呈現出來。
“楞著幹什麽？”桔梗終於輕聲開口了，看向凜音，“把玉取出來，融合吧。”
“可是……”凜音捧起其中一個戒指，仔細看了看，“這些玉石被鑲嵌得如此嚴密，根本無法單獨取下。”她猶豫地望向桔梗，“如果要取出玉，必須把整件首飾都銷毀。”
桔梗垂下了眼眸，她的神情似乎不是在權衡利弊，而是在消化某種覆雜的情緒。
“戈薇，”犬夜叉轉頭繼續說道，“你之前說的那個猜想，我原本是不太相信的。”
“其實我也不敢完全相信。”戈薇接話道，她凝視著那些精美的首飾，仿佛每一筆雕刻和鑲嵌都蘊含著設計者的深情與用心。“但現在，我覺得奈落……或許他是認真的。”
桔梗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討論，她擡起頭，聲音平靜：“取下吧。”
凜音聞言，輕輕點頭，從自己頭上拔下一根簪子，開始拆解那些首飾。當這些精美的作品被逐一毀壞時，在場的人都微微皺起了眉頭。雖然奈落與他們之間有著或深或淺的過節，但這些美麗物件的消逝，仍然讓他們感到一絲惋惜。凜音將鑲嵌其中的四魂之玉碎片取出，與之前的大半塊融合，果然成了一整塊完整的四魂之玉。
看著長久以來追逐的目標終於達成，眾人的心中卻湧起了一股莫名的空虛與惆悵。
戈薇輕聲問道：“那桔梗，你對如何處置四魂之玉有什麽想法嗎？”
桔梗目光微沈，淡淡地回應：“無非是讓它消失，或者永生永世的守護。”她隨即無力地笑了笑，“好了，不說這些了。今晚大家就好好休息，放松放松吧。”
眾人見桔梗如此說，也不再堅持。畢竟，自從收集四魂之玉以來，他們的確經歷了無數的艱辛，此時終於能夠稍稍放下心中的重擔，席間的歡聲笑語漸漸彌漫開來。然而，桔梗始終有些魂不守舍，她的目光時常低垂，陷入深深的沈思。
入夜，桔梗為眾人安排好了房間。經過一天的波折，他們都感到疲憊不堪，各自在房間裏沈沈睡去。桔梗漫步在人見城的宮殿中，回想起晚宴結束時，她特意吩咐宮中的宮人今夜休息，不必值守。城主府中一片寂靜，只能聽見風聲呼嘯，夜色下的宮殿顯得格外冷清。
她緩步走到一處空中回廊，輕輕倚在欄桿上，望著外面的月色。突然，她聽見背後傳來犬夜叉的聲音：“睡不著嗎？”他走上前，與桔梗並肩倚在欄桿上，低聲問道：“在想什麽？”
桔梗微微搖頭，語氣淡然：“也沒什麽。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我需要慢慢消化一下。”
犬夜叉轉身，背靠欄桿，換了個輕松的姿勢，“誰還不是。”他微微一笑，略帶調侃地問：“你有想好怎麽處置四魂之玉嗎？戈薇之前猜測，也許向四魂之玉許下讓它消失的願望，才是真正消滅它的辦法。”
桔梗微微一楞，思索片刻，輕輕點頭：“有道理。”但她很快又補充道，“可惜事情大概沒那麽簡單。四魂之玉有一個特性，它會實現人們的願望，但往往以一種出人意料的方式，甚至與許願人的本意背道而馳。”
“怎麽會呢？”犬夜叉皺眉，滿臉困惑。
“比如說，50年前，我曾許願希望再見你一面。”桔梗目光幽遠，仿佛陷入回憶，“四魂之玉確實完成了這個願望，但它的實現方式是讓戈薇從她的時代穿越而來。”她停頓片刻，似乎在細細斟酌著措辭。
盡管心中明白自己根本兩世都未曾許下這樣的願望。但面上仍不動聲色，淡然講述，只為讓犬夜叉明白其中的奧秘。
四魂之玉根本無法實現願望，它只會以自己的意志扭曲許願人的意願，在一次又一次的輪回中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犬夜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覆雜的情感，仿佛舊日的回憶再次湧上心頭，他不禁沈浸在那段往事中。
“犬夜叉，”桔梗突然開口，“你現在仍然願意變成人類嗎？”
犬夜叉楞了一下，隨即輕輕笑了，笑容中帶著幾分自嘲，“很奇怪，自那一次之後，無論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再讓我產生過想要變成人類的念頭。”他長舒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心中的某種沈重，“或許那樣的沖動，一生只有一次吧。”
桔梗點點頭，目光溫柔而堅定，“那就更不能讓四魂之玉消失了。”她緩緩道，“根據我的猜測，四魂之玉若消失，食骨井也將隨之封閉。”
犬夜叉聞言，目光低垂，“也就是說，戈薇必須在她的時代和這個時代之間做出選擇。”
“是的。”桔梗微微一笑，“如果食骨井關閉，而戈薇又一時沖動選擇留在這裏，那可真是造孽了。”
“是啊，”犬夜叉低聲回應，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好好一個姑娘，何苦耽誤人家一輩子。”
“你真的舍得嗎？”桔梗微微側頭，目光中帶著幾分探詢。
“說沒有一點不舍得那是騙人的。”犬夜叉坦然道，“如果食骨井一直開啟著，她可以自由決定，也隨時有後悔的機會，這樣挺好的。至於之後會怎樣，聽天由命吧。”
桔梗輕笑，“你也開始說聽天由命的話了。”
她突然轉了話鋒，問道：“犬夜叉，你還記得自己具體多少歲了嗎？”
犬夜叉思索了一番：“具體不記得了，大概兩百五十、六十歲左右吧。”
“那你知道我多少歲嗎？”桔梗輕輕歪了歪頭。
犬夜叉聞言，微微一怔，隨即有些害羞地回答：“我當然記得。我們初遇的時候，你十八歲。”直到他將這個數字說出口，才好像第一次意識到他們之間巨大的年齡差距。然而，在他的心中，桔梗一直是他們中更成熟的那一個。
“是啊，我只有十八歲。”桔梗感嘆道，“但我感覺自己的心境，已經蒼老得像幾百歲的老婆婆了。”
“桔梗，”犬夜叉的聲音中帶著關切，“你為什麽非要自己守護四魂之玉？將它交給民間的巫女代代相傳不好嗎？就像你當初接手這塊玉一樣。”
“你也知道我當初接手這塊玉之後是個什麽光景。”桔梗迅速回應，語氣中帶著絲絲苦澀，“我為了這個東西失去了太多，也放棄了太多。平凡的人生，平靜的生活，小楓的成長……”她輕輕嘆息一聲，“甚至是我自己的生命。這樣的悲劇，終結在我一個人這裏就好了，何苦讓世世代代的巫女都要繼續遭受這種折磨，永無安寧之日。”
犬夜叉沈默片刻，似在斟酌著如何安慰她，“你也不要這樣想，或許能找到一種你和四魂之玉，甚至人類和四魂之玉之間和平相處的辦法。”
“共存嗎……”桔梗喃喃道，語氣中透出一絲困惑，然而她的心中卻仿佛突然湧現出一絲靈感，眉頭微微舒展。
“所以你接下來打算留在人見城嗎？”犬夜叉問道，語氣中帶著些許關切。
“也許吧。”桔梗緩緩說道，“畢竟參與了城中那麽多事，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的。”她似乎被犬夜叉的話提醒了什麽，突然擡眼，目光堅定，“說到這個，我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她示意犬夜叉自己將要離開，卻在轉身的瞬間，被犬夜叉輕輕拉住了衣袖。
“桔梗……”犬夜叉有些急切地開口，“戈薇說她來自五百年之後，你我如今都擁有近乎無盡的壽命，你說五百年之後，我們會在哪裏？”
桔梗楞了楞，隨即回頭，輕笑著道：“聽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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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在她的宮殿裏布置了一桌筵席，原本想讓大家稍作放松，但眾人紛紛表示不必鋪張，最後只是簡單吃了一頓家常便飯，菜式也不過是些家常菜肴。
晚餐開始了，然而眾人的心思似乎並不在眼前的美食上。雖然席間有笑聲和幾句閑聊，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種欲言又止的沈悶。直到桔梗在思緒恍惚間不小心將滾燙的茶水灑在自己身上，輕輕痛呼一聲，才將大家的註意力重新拉回到眼前。
珊瑚率先打破沈默，她放下筷子，眉頭微蹙，滿腹疑慮地說道：“我還是不相信，奈落就這麽輕易地死去了。”
彌勒點了點頭，沈聲附和道：“是啊，雖然大仇得報，我們本該高興才對，但我總覺得這一切的進展太出乎意料了。”
坐在主位上的桔梗聞言，目光沈靜，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後輕聲問道：“你們還感受得到他的氣息嗎？”
坐在她旁邊的凜音和客座上的犬夜叉聞言，彼此對視一眼，然後同時揚起了鼻子嗅了嗅。犬夜叉喃喃道：“真的沒有，就好像他的氣息突然從這個世上憑空消失了一樣。”
七寶悶悶不樂地說道：“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好像根本不是我們打敗了他，倒像是他自己選擇了自我了結一樣。”
空氣中的壓抑頓時多了幾分。戈薇察覺到了這種氛圍，忙打哈哈道：“哎呀，別說這些了。”她試圖讓氣氛重新活躍起來，“聽凜音說，你們這段時間也收集了不少四魂之玉碎片，我們這邊的進展也不小。要不，我們把大家手中的碎片都整合一下？”
桔梗聽罷，微微點了點頭。她轉頭對站在一旁的紗織吩咐道：“去把那些盒子拿來。”她並未明確說明是哪些盒子，但紗織似乎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便退下了。
桔梗從衣袖中掏出自己這段時間從妖怪身上收集到的四魂之玉碎片，戈薇也從她的懷中拿出了他們的部分。兩人各自運用靈力，將這些碎片融合，竟然拼出了大半塊四魂之玉。
“看來還差一塊呢。”彌勒看著這合成的大半塊，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時，紗織抱著幾個精致的首飾盒走了進來，恭敬地將這些盒子放在地上，隨後退了下去，並順帶支走了周圍的宮人。
“這是什麽？”犬夜叉疑惑地看著那些盒子。
“啊！”戈薇忽然眼睛一亮，“我感覺到裏面有四魂之玉的氣息！”她驚呼道。
桔梗聞言，卻遲遲不肯上前打開那些盒子。只是用手指在膝上的布料上摩挲。眾人見她不為所動，也不敢擅自行動，最終還是凜音上前一步，將那些盒子一個個擺好，然後輕輕打開。
隨著盒子一個個被打開，一道道刺眼的光芒瞬間從盒內傾瀉而出，像是千萬道星光從深淵中躍起，躍動的光影在屋內每一個角落舞動。眾人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被這突如其來的耀眼光輝震撼得屏住了呼吸。眾人的瞳孔逐漸放大。珊瑚捂住嘴，驚嘆道：“天哪，這些首飾的用料、做工、設計、審美，簡直都是一絕！”
凜音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些作品，她雖然從母親那裏聽過它們的描述，但親眼見到這些實物，還是被它們的華麗和精湛工藝所震撼。戈薇震驚地望著桔梗，平覆了片刻情緒後，她盯著那些首飾道：“這些首飾的主體都是紫色的玉石，它們……不會就是四魂之玉吧？”
桔梗依舊沈默，只是低著頭，仿佛不願觸碰這個話題。
楞神間，犬夜叉緩緩開口，打破了這片沈寂：“這就是奈落那天提到過他送給你的東西吧。”雖對珠寶首飾並無了解，但看到這些閃爍著無與倫比華彩的物件，他似乎第一次感受到濃烈的情感以實體的形式呈現出來。
“楞著幹什麽？”桔梗終於輕聲開口了，看向凜音，“把玉取出來，融合吧。”
“可是……”凜音捧起其中一個戒指，仔細看了看，“這些玉石被鑲嵌得如此嚴密，根本無法單獨取下。”她猶豫地望向桔梗，“如果要取出玉，必須把整件首飾都銷毀。”
桔梗垂下了眼眸，她的神情似乎不是在權衡利弊，而是在消化某種覆雜的情緒。
“戈薇，”犬夜叉轉頭繼續說道，“你之前說的那個猜想，我原本是不太相信的。”
“其實我也不敢完全相信。”戈薇接話道，她凝視著那些精美的首飾，仿佛每一筆雕刻和鑲嵌都蘊含著設計者的深情與用心。“但現在，我覺得奈落……或許他是認真的。”
桔梗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討論，她擡起頭，聲音平靜：“取下吧。”
凜音聞言，輕輕點頭，從自己頭上拔下一根簪子，開始拆解那些首飾。當這些精美的作品被逐一毀壞時，在場的人都微微皺起了眉頭。雖然奈落與他們之間有著或深或淺的過節，但這些美麗物件的消逝，仍然讓他們感到一絲惋惜。凜音將鑲嵌其中的四魂之玉碎片取出，與之前的大半塊融合，果然成了一整塊完整的四魂之玉。
看著長久以來追逐的目標終於達成，眾人的心中卻湧起了一股莫名的空虛與惆悵。
戈薇輕聲問道：“那桔梗，你對如何處置四魂之玉有什麽想法嗎？”
桔梗目光微沈，淡淡地回應：“無非是讓它消失，或者永生永世的守護。”她隨即無力地笑了笑，“好了，不說這些了。今晚大家就好好休息，放松放松吧。”
眾人見桔梗如此說，也不再堅持。畢竟，自從收集四魂之玉以來，他們的確經歷了無數的艱辛，此時終於能夠稍稍放下心中的重擔，席間的歡聲笑語漸漸彌漫開來。然而，桔梗始終有些魂不守舍，她的目光時常低垂，陷入深深的沈思。
入夜，桔梗為眾人安排好了房間。經過一天的波折，他們都感到疲憊不堪，各自在房間裏沈沈睡去。桔梗漫步在人見城的宮殿中，回想起晚宴結束時，她特意吩咐宮中的宮人今夜休息，不必值守。城主府中一片寂靜，只能聽見風聲呼嘯，夜色下的宮殿顯得格外冷清。
她緩步走到一處空中回廊，輕輕倚在欄桿上，望著外面的月色。突然，她聽見背後傳來犬夜叉的聲音：“睡不著嗎？”他走上前，與桔梗並肩倚在欄桿上，低聲問道：“在想什麽？”
桔梗微微搖頭，語氣淡然：“也沒什麽。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我需要慢慢消化一下。”
犬夜叉轉身，背靠欄桿，換了個輕松的姿勢，“誰還不是。”他微微一笑，略帶調侃地問：“你有想好怎麽處置四魂之玉嗎？戈薇之前猜測，也許向四魂之玉許下讓它消失的願望，才是真正消滅它的辦法。”
桔梗微微一楞，思索片刻，輕輕點頭：“有道理。”但她很快又補充道，“可惜事情大概沒那麽簡單。四魂之玉有一個特性，它會實現人們的願望，但往往以一種出人意料的方式，甚至與許願人的本意背道而馳。”
“怎麽會呢？”犬夜叉皺眉，滿臉困惑。
“比如說，50年前，我曾許願希望再見你一面。”桔梗目光幽遠，仿佛陷入回憶，“四魂之玉確實完成了這個願望，但它的實現方式是讓戈薇從她的時代穿越而來。”她停頓片刻，似乎在細細斟酌著措辭。
盡管心中明白自己根本兩世都未曾許下這樣的願望。但面上仍不動聲色，淡然講述，只為讓犬夜叉明白其中的奧秘。
四魂之玉根本無法實現願望，它只會以自己的意志扭曲許願人的意願，在一次又一次的輪回中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犬夜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覆雜的情感，仿佛舊日的回憶再次湧上心頭，他不禁沈浸在那段往事中。
“犬夜叉，”桔梗突然開口，“你現在仍然願意變成人類嗎？”
犬夜叉楞了一下，隨即輕輕笑了，笑容中帶著幾分自嘲，“很奇怪，自那一次之後，無論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再讓我產生過想要變成人類的念頭。”他長舒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心中的某種沈重，“或許那樣的沖動，一生只有一次吧。”
桔梗點點頭，目光溫柔而堅定，“那就更不能讓四魂之玉消失了。”她緩緩道，“根據我的猜測，四魂之玉若消失，食骨井也將隨之封閉。”
犬夜叉聞言，目光低垂，“也就是說，戈薇必須在她的時代和這個時代之間做出選擇。”
“是的。”桔梗微微一笑，“如果食骨井關閉，而戈薇又一時沖動選擇留在這裏，那可真是造孽了。”
“是啊，”犬夜叉低聲回應，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好好一個姑娘，何苦耽誤人家一輩子。”
“你真的舍得嗎？”桔梗微微側頭，目光中帶著幾分探詢。
“說沒有一點不舍得那是騙人的。”犬夜叉坦然道，“如果食骨井一直開啟著，她可以自由決定，也隨時有後悔的機會，這樣挺好的。至於之後會怎樣，聽天由命吧。”
桔梗輕笑，“你也開始說聽天由命的話了。”
她突然轉了話鋒，問道：“犬夜叉，你還記得自己具體多少歲了嗎？”
犬夜叉思索了一番：“具體不記得了，大概兩百五十、六十歲左右吧。”
“那你知道我多少歲嗎？”桔梗輕輕歪了歪頭。
犬夜叉聞言，微微一怔，隨即有些害羞地回答：“我當然記得。我們初遇的時候，你十八歲。”直到他將這個數字說出口，才好像第一次意識到他們之間巨大的年齡差距。然而，在他的心中，桔梗一直是他們中更成熟的那一個。
“是啊，我只有十八歲。”桔梗感嘆道，“但我感覺自己的心境，已經蒼老得像幾百歲的老婆婆了。”
“桔梗，”犬夜叉的聲音中帶著關切，“你為什麽非要自己守護四魂之玉？將它交給民間的巫女代代相傳不好嗎？就像你當初接手這塊玉一樣。”
“你也知道我當初接手這塊玉之後是個什麽光景。”桔梗迅速回應，語氣中帶著絲絲苦澀，“我為了這個東西失去了太多，也放棄了太多。平凡的人生，平靜的生活，小楓的成長……”她輕輕嘆息一聲，“甚至是我自己的生命。這樣的悲劇，終結在我一個人這裏就好了，何苦讓世世代代的巫女都要繼續遭受這種折磨，永無安寧之日。”
犬夜叉沈默片刻，似在斟酌著如何安慰她，“你也不要這樣想，或許能找到一種你和四魂之玉，甚至人類和四魂之玉之間和平相處的辦法。”
“共存嗎……”桔梗喃喃道，語氣中透出一絲困惑，然而她的心中卻仿佛突然湧現出一絲靈感，眉頭微微舒展。
“所以你接下來打算留在人見城嗎？”犬夜叉問道，語氣中帶著些許關切。
“也許吧。”桔梗緩緩說道，“畢竟參與了城中那麽多事，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的。”她似乎被犬夜叉的話提醒了什麽，突然擡眼，目光堅定，“說到這個，我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她示意犬夜叉自己將要離開，卻在轉身的瞬間，被犬夜叉輕輕拉住了衣袖。
“桔梗……”犬夜叉有些急切地開口，“戈薇說她來自五百年之後，你我如今都擁有近乎無盡的壽命，你說五百年之後，我們會在哪裏？”
桔梗楞了楞，隨即回頭，輕笑著道：“聽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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