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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作誰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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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作誰受

顧漪望著一騎絕塵而去的黑色超跑, 一時竟無言怔住了。

陸淵剛剛那個眼神是那麽沈,壓抑得像風暴來臨前夕的海面。

在她都快以為陸淵即將發作,可沒成想, 他最後竟一句話都沒再說,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便轉身離開了。

弄得她好像有多出格似的, 他們現在有什麽關系嗎?什麽關系都沒有。哪怕她剛剛說的在一起, 也沒有許諾過半個名分, 頂破天是男女湊個伴兒,床.上□□床下調情罷了。

所以,自己主動送上門的,被玩弄了也要自己受著不是。顧漪不乏惡意地想著。

這句真理可是曾經陸淵對她言傳身教的。

原本憋著的心氣有些許沈甸,這麽一想舒暢了許多, 顧漪將心中的猶疑強行肅清,打開手機給蘇格敲了個1, 表示已閱。

顧漪整理好心情, 推開自家房門,便見蘇格已毫不客氣地躺在她的沙發上,悠閑地吃著她的小零食了。

蘇格聽到聲音,轉過頭, 見她來了便開始嗔怪道:“顧漪,你不來接我也就算了, 還讓我等這麽久。”

顧漪一邊放下包換鞋, 對蘇格這種的賣萌撒潑的行為無語,“我的大小姐啊, 從你發信息說到我家了再到現在才過了不到兩分鐘,你有我家門的密碼, 一沒站到你,二沒凍到你,就知足吧你。”

蘇格哼哼了兩聲,“我不管,你這種行為就該被嚴厲譴責。這次你不來接我,下次是不是就要趕我出門,讓我流落街頭了。”

“停停停。”顧漪舉手表示休戰求和,對付蘇格這種胡攪蠻纏她還是有經驗的,“我先去上個廁所。”

她過了十分鐘後再出來,果然蘇格已經忘了剛才那茬,迫不及待地拉著她說其他有的沒的了。

“顧顧,你知道我剛才看到什麽了嗎?”蘇格小臉上寫滿了驚喜。

“哦?什麽?”顧漪塗著護手霜順著她的話道。

“科尼塞克one!全球限量七臺竟然能出現在你這個小區,我、的、天、吶!”蘇格一提到車眼睛便亮了起來,“我好想認識這位車主啊,你說我能借到開兩天嘛。”

蘇格外表看著是個不折不扣的甜妹,但她的愛好一點也不甜,相反特別野。她對跑車有著無與倫比的癡迷。

而蘇格提到的那輛車好像是陸淵的吧。

顧漪摸了摸鼻子,莫名生出點心虛,“應該不太行吧?

蘇格瞇著眼端詳著顧漪,看了半天她得出一個結論:“你不對勁,你最近有狀況?”

顧漪“嘖”了一聲,蘇格不愧是她十幾年的閨蜜,這都能感覺出來。蘇格是知道她和陸淵過去那些事的,要是知道她和陸淵現在有點什麽......顧漪簡直不敢想象蘇格要瘋成什麽樣子。

所以,為了蘇格的心臟安全,顧漪選擇轉移話題,“我最近快忙成狗了,哪有精力去搞情況出來啊,對了你來這幹什麽的?”

“我在網上聊了差不多有三四五六個月左右的網友,嗯...來面基。”蘇格說著小心翼翼地覷了顧漪一眼。

顧漪聽到面基這個詞便忍不住蹙眉,“你...男的女的?”

“男的。”蘇格的聲音更小了。

“不是,你...”顧漪欲言又止,她就納悶了,這丫頭怎麽就對面基如此執迷不悟呢。

顧漪開始細數蘇格的幹過的蠢事,“你高二打飛的去京市的那次面基,遇到一個媽寶男,被他媽跟蹤,然後你被扇了三個巴掌,你大二那年去瑞士的那次面基,你遇到什麽了一直不肯跟我說,哭暈在街頭是誰去接的你?”

“好了好了,別說了。”蘇格捂著耳朵,整個人都拒絕聽黑歷史,恨不得把頭直接埋進沙發,嘟囔著道:“我發誓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我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絕對做到進可攻退可守。”

顧漪瞥了一眼蘇格摳緊的手指,毫不留情地冷笑,戳破蘇格偽裝的堅強:“那你緊張什麽?”

“哎呀哎呀,不說這個了。”蘇格一把抱住顧漪,開始撒嬌試圖蒙混過關,“我最近發現一處超級絕的冰河,我們這個周末徒步去吧。”

“你呀。”顧漪無奈地戳了戳蘇格的臉,“L3路線嗎?”

徒步路線的難度分為L1、L2、L3,隨數字增大難度遞增。

“兩天一夜,重裝。”蘇格嘚瑟地挑了下眉,“來嗎?”

“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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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傍晚,包老板急匆匆地推開顧漪的辦公室門,“小顧,你要我聯系的方通的畢總,我給你聯系到了。”

“好的。”顧漪從電腦面前擡頭應了聲。

“你說你找畢總是要幹什麽事情啊?”老包有些不解地道。t

“我有一些關於訂艙和報關的細節,想要咨詢下資深業內人士。”顧漪早就大好了腹稿,“海外出口那塊我最近想親自盯著。”

“哦,這樣啊。”老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你忙,我等會還要和老吳去赴個商談會,就你知道的那個啊。”

“嗯。”顧漪目送包老板關上門後,重新將視線移回屏幕,只見屏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數據以及運轉著的金融模型。

她已經使用了三種不同的金融模型,去模擬收到的x企的數據。不弄這些還不要緊,可模型的數據導出後,她真的沈默了。

首先,是導出的結果各自天差地別,哪怕是用不同理論支持的模型,結果也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差值,所以這些數據必然摻假。

其次,x企最近負面新聞一直有在流出,他們的管理層遭逢大變動,著說明企業內部必然出狀況了,可至於是經營狀況還是財務抑或者其他,那還缺乏證據支持她的猜測。

就在顧漪沈思之際,夏悅如臨大敵一般進了她的辦公室,神色肉眼可見的慌張:“顧姐,郁亞資產那邊的人,又來了。”

老包找的資金掮客便是郁亞資產的人,隔了不知幾個月,現在想著來做貸後管理,前天昨天已經連著招待他們兩天了,那位vp咄咄逼人也好,刻意刁難也好,她也都盡量應付了。

他們的目的怎麽可能真的是貸後管理,怕不是想要強買強賣逼宮上位。

顧漪指尖點了點電腦鎖屏,冷冷起身,眼中寒得可怕,“走,去會會他們。”

而在同一時刻,某位陸大少爺的氣壓比顧漪還低。

寸土寸金的外灘,某家頂級投行大廈的頂層,燈光璀璨通明。

透過鋼化玻璃,一群烏壓壓的人圍坐在長桌側,人人垂首大氣不敢出,會議室裏的氣氛凝至冰點。

而這一切的冷氣源頭,都來自位於座首的男子。

只見他狹長黑眸低斂著,嘴角勾著淡笑,是看不出半分深淺的姿態。

明明他什麽都沒說,什麽也都沒做,可當他收起笑意,壓低眉眼,卻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諸位。”陸淵目光逡巡過座下的一片人,壓迫感無聲地延伸。

“這就是你們這些自詡天之驕子做出的業績嗎?我以遠超市價三倍的工資聘用你們,可不是來看你們把“大環境不好”這五個字,炫技擴寫成洋洋灑灑五萬字的報告。”

陸淵翩翩起身,下出最後的宣判,“除了穆文組的,其他組全部給我重做。”

他笑得斯文,卻如撒旦在臨人世。

“明天十二點前,希望我能準時看到各位的大作。”

“散會。”

直到陸淵消失在走廊的盡頭,良久,一片死寂的會議室才緩緩開始出現細微的聲響。

衣著鮮亮的經理們現在一個個愁眉苦臉。

“景副總,您快救救我們吧,陸總到底是什麽意思啊,您指點我們一下吧。”一位帶著金絲框眼鏡的男人苦哈哈地向景悟求助。

“是啊是啊,陸總突然空降,您總得給我們一個方向吧。”穿著酒紅大衣的女人也附聲,看向景悟。

景悟擺手,維持著身為特助的專業素養,“陸總的心思大家還是別揣摩了,各自做好份內的事,大家的努力相信陸總都會看在眼裏的。只是最近三個季度利潤下滑過多,陸總才會親自出面鞭策,大家不要想太多。”

景悟又費了不少口舌,才從一群視他如救生圈的人中脫身。他不比他們知道得多,他現在每天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他不僅時時刻刻承受著陸總的低氣壓,還要為那個驚天大瓜守口如瓶。他好像猜到陸總最近格外嚇人的原因了。

對下屬的戰戰兢兢一無所知的陸淵,正冷冷地盯著聊天框,冷哼一聲。

顧漪可真行。

這女人不僅冷心絕情,簡直渣得明明白白,偏偏還能把話說得那麽漂亮,還美其名曰“階段性的需求”、“各取所需”。

她不就是半個名分不想給,她還隨時都能甩了他的意思嗎。

尤其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把他這一段時間付出的真心襯得可憐又可笑。

更可惡的是,他不主動了,她竟也一條消息都沒有,要是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他陸淵是不是馬上要在她那查無此人了?

她休想。

陸淵瞇了下眼,指尖點了幾下,漫不經心地從手機中挑出一個文檔,剛想點擊發送,想了想,又切換了個賬號,然後點擊了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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