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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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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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式微的視線立刻如有實質地盯在了系統的身上。
但其實並不需要陸式微的質疑, 這話連系統聽到都有些吃驚，它困惑地停頓了幾秒，而後問：“他可是給了你什麽法器？”
言傲想了想, 搖頭。
系統繼續：“他可是告訴了你封印的辦法？”
言傲這次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搖了搖頭。
這下, 系統也想不明白了：“那他讓你怎麽封印？你到那裏睡一覺, 做一個夢, 你就能找到封印的方法了？”
……
言無謹慎地看了那團不可名狀一樣，仔細思索了片刻，偏頭問陸式微：“這是你馴養出來的東西？”
。
陸式微翻了個白眼：“我和它才不熟呢。”
她頓了頓, 簡單解釋了下：“這家夥是一個，呃，試圖幫助言傲成才的東西。就是方式方法不太妥當，比如說，之前那個玉佩, 就是它讓言傲去偷的。”
言無先前還有點猶豫，這一下是直接開始捏訣了：
“那我把它殺了。”
陸式微見識過天道的厲害, 急忙想攔他：“你等一等, 這個，這個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事實上，言無只是捏訣的動作, 並沒有往前走的意思。
然而陸式微因為阻攔得太厲害，不由自主使了點手勁, 因而慣性使然, 言無被拽得踉蹌了幾步, 差點沒跌在地上。
陸式微悻悻然收手，搓了搓手臂：“不好意思, 我沒想到你這麽弱不禁風，一拽就倒。”
言無別開目光，沒吭聲。
陸式微看了言無一眼，覺得這是個說教的好時機，於是趁機開口道：“言無，不是我說你，我覺得，你這樣做未免也太誇張了。”
言無一楞，回過頭看了陸式微一眼，視線又立刻游離開，好巧不巧看見了正在往這裏張望的系統。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一落，只好轉向了地面。
這地面不同於外面的堅硬，在光影下也波瀾起伏的，看得倒也t有些意思——
陸式微湊近了。
言無縮了縮手指，看得更認真了。
陸式微又湊近了些：“言無，你擡頭看著我。”
言無終於對上了陸式微的視線。
陸式微痛心疾首：
“你怎麽能把自己的靈力都用來覆活我呢，你真的是一點先見之明都沒有。”
她指著外面，聲音更抑揚頓挫了：
“不然你看看，就會讓你那個腦子缺了根筋的徒弟，把腦子缺了一半的徒孫給直接打包丟到大妖那裏去。”
對於此，言無想解釋一下：“倒也沒有……”
“怎麽沒有？”陸式微神情更凝重了，“你那徒弟，我當時看著就不順眼，天賦不高就算了，幹什麽事情都偷偷摸摸的。
“你說我和你雖然說不是同一個門派，但好歹也算是一起游歷多年，基本的感情是有的吧。
“他有什麽問題大可以問我啊，何必每次都偷偷在後面觀察我，跟有什麽小九九一樣。”
言無的關註點卻錯了：“既然如此，你去了陸真的身體裏，為什麽不立刻將此事告知我？”
“千年之後，我哪裏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聞聽這話，陸式微立刻抱胸，甚至還擡了擡下巴，“你看，在陸鐵匠那裏，你不就大放厥詞，說要將我斬殺嗎。”
言無卡了一下，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那是因為……”
“因為什麽？”陸式微斜眼看他。
言無遲疑了一下，卻又看著陸式微，神情鄭重：“因為你是不會願意的，身為捉妖師是你最大的驕傲，你不會允許自己成為屠戮眾生的妖怪的。”
陸式微笑了一下，對他這個答案嗤之以鼻：“那你也該知道，我並不喜歡妖人殊途這句話。”
“這不一樣。”言無很認真，似乎是因為難得把握住了這個機會，說起話來也執著得一字一頓，“如果你是妖，你便是幫助同類，世人會對你有微詞的。
“只有你是人，你才是大義化身，眾望所歸。”
陸式微的眸光有些動容，語氣也稍微緩和了幾分：
“言無，你並不了解我，我其實不在乎這些。”
“可我在乎。”言無迎著她的視線，頓了頓，而後輕輕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你是陸式微，是西微門的開山老祖，是堂堂正正的……”
“我不在乎。”陸式微重覆著，剛剛嬉皮笑臉的模樣也褪了個幹凈，她後退了一步，眼眸裏滿是堅定，“言無，我不在乎。
“你在乎那些，只不過是在你心裏，人類比妖怪位高一疇，只有上位者可以為下位者發聲罷了。”
她拂開言無的手，轉眸看向不遠處的系統：
“到底怎麽回事？你不是掌握劇情的系統嗎？怎麽連事情如何發生都不知道了？”
……
如果不是因為你們突然進來，它怎麽可能突然和言傲斷了聯系。
可陸式微的視線太灼人，言無的臉色也太沈，系統不敢直接開懟，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所以它清了清嗓子，選擇跳過陸式微話語裏的質疑：
“我之前和你說過，你的重生是不在我的劇情範圍裏的。所以，很多事情我當然也控制不了。”
陸式微還想再說，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系統的聲音裏也在壓著怨氣。
嗯，也是個被天道折磨的打工人。
陸式微還在嘆氣，言無明顯思路還沒跟上，下意識扒拉了一下陸式微的衣角：
“蓁蓁。
“它是誰？”
語氣委屈，還故意走近了幾步，仿佛剛剛和她爭論的那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而且，還喊她“蓁蓁”。
陸式微側頭看了他一眼，當下還是外面的事情更加重要，她並沒時間想言無是在抽什麽瘋，於是她簡單解釋了一下：
“我之前不是說了，這個家夥一心想扶持言傲成才嘛，所以把我的玉佩偷給他了。
“但是，它沒料到我其實還活著，所以對我呢……算是沒那麽友好。”
言無伸手攥了下陸式微的手腕：“它傷害過你嗎。”
陸式微遲疑了一下：“沒有。”
要說傷害也是天道的問題，其實和它沒什麽關系。
這一點陸式微分得很清楚。
言無點了點頭：“我也不會傷害你的。”
陸式微這才沒忍住又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這個我知道。
“雖然咱倆……也不太友好，但你不會傷害我，這個我知道。”
好不容易將話題引到這裏來，言無再接再厲：“之前那只大妖怪說我傷害你……”
陸式微擺了擺手，連眼神都沒給他：“我知道，不是你。雖然我沒什麽印象了，但肯定不是你做的。”
還想再解釋的話語一下子卡住，言無看著陸式微走向系統，只覺得嗓子眼一陣艱澀。
距離拉遠，但言無還是能聽見，系統在和陸式微說：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襲擊了第二只大妖封印，而且還是妖力，可把那群人嚇了一跳。本來這是應該那邊那位來說，可是那邊那位……不是自戕了嘛，所以掌派越俎代庖，故意讓言傲去第二只大妖那裏檢查。”
陸式微糾正它的用詞：“這不叫越俎代庖，這叫臨危受命。”
她想了想，又問：“為什麽你說是故意？”
“那肯定是故意的唄，言無自戕了，他只要再弄死言傲，東無派不就是他一家獨大了嗎！”系統咬牙切齒，顯然很是深谙這種套路，“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陸式微不去糾正這話，只搖了搖頭：“掌派是個謹小慎微的人，就算對權利有渴望也不可能做這種沒有把握的事，這不是落人口舌嗎。”
她摸了摸下巴，有點困惑：“所以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誰知道，人都是會變的。”被眼前這兩個人幹擾得頭痛，系統終於有機會陰陽他們了，“你瞧，千年前和你一起並肩的人，不還說要……”
然後被言無黑著臉打斷：“言傲什麽時候出發？”
系統不情不願地住了口，答道：“就要出發了。”
它換上一副專心致志的模樣來：“我要開始全力輔佐言傲了，你們倆就在旁邊呆著吧。”
這件事陸式微很熟，她樂得清閑，邊坐下來邊道：“反正我也沒靈力了，你想讓我共感也不行……”
陸式微話沒說完，就被一陣氣若游絲的聲音打斷了：“言無老祖……你做什麽……”
已然坐到地上的人擡眼——
她看見言無不知何時走到了系統身邊，手裏攥著……
無邪弦？
陸式微眨巴了一下眼睛：
這回看清了。
不是無邪弦，只不過是用微弱的靈力幻化而成罷了。
不過倒是像個八九分。
言無正拿著那八九分像的無邪弦，熟練地套在了系統的脖頸上——
那團不可名狀看起來一團圓滾滾，看不出什麽脖頸，於是他退而求其次，多繞了幾圈，聲音冷硬道：
“你不是能掌握劇情嗎，開個天眼總可以吧。
“讓陸式微……讓我們能五感到外界。”
有點奇怪。
陸式微看著眼前的空氣動了動，不知道為什麽，逐漸鋪展開來的畫面，心裏有些酸酸的。
好像自從和言無對上話以來，她有一種，這恍惚千年都沒有變的感覺。
然後她正好對上掌派的眼睛。
掌派的鬢角已有了些許白發，此時正用力地攥著言傲的肩膀：
“無論捉妖界如何變故疊生，如今東無派只有你尚且有一敵之力，去吧，言傲！”
而後，言傲的視線突然開始晃悠。
陸式微點頭：“掌派還行，知道給言傲加個傳輸陣法。”
言無搖頭：“不是，你覺得畫面在晃，是因為言傲在抖。”
陸式微：……
陸式微：“好沒出息，怎麽當的捉妖大比的第一。”
言無含糊其辭：“我閉關已久，不太知曉。”
系統得意洋洋：“那當然靠的是我……”
言傲在此時開口，語氣巴巴的：“師父，我不想和陸真道友退婚了，讓我未婚妻陪我去可好？”
掌派眸光一凜，手裏終於開始擬起了傳輸陣法的姿勢：
“事不宜遲，言傲，你該走了。”
陣法啟動，言傲的聲音逐漸虛化：“師父……您派人去西微門傳個信，讓陸真過來，我很願意讓未婚妻陪我同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陸式微的錯覺，她總感覺隨著靈力催動的，還有掌派的一聲“滾——”。
陸式微不在乎這個，但還是很在乎自己的徒孫：“我家陸真怎麽樣了？”
系統蹲在那裏，如同一團洩了氣的Q/Q糖：
“你家陸真很好，回西微門閉關學習去了。t”
“學習？”陸式微思索著，“陸子教她？”
“是嗎，我不知道。”系統擺了擺手，“你還是先擔心一下言傲吧，我擔心他一個人根本承受不來……”
話音剛落，陣法落地。
言傲“哎喲”一聲，摔了個屁股墩。
陸式微左右看看：“哇，好久沒來這裏了，還挺懷念的。”
“懷念嗎。”言無看了陸式微一眼，語氣不明，“你的生辰禮我就是在這裏送的，你還記得嗎。”
陸式微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讓我看看哪裏有妖氣。”
說來就來，陸式微只覺得眼前一花，眼前“蹭”的一下便湧起了熊熊的火焰狀的妖氣。
她驚了一下，實話說，以前每次捉妖之時，她總是遠遠便能感知到氣息，像這樣突然在眼前出現的，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但這不妨事，畢竟她靈力盡失。
陸式微安慰完自己，指揮系統：“這玩意兒雖然虛張聲勢的大，但並不可怕，你和言傲說，讓他先躲起來，然後趁勢伏擊，勝算更大一些。”
言無撇了撇嘴，沒說話。
陸式微沒顧上管他，盡力放出五感，仔細辨別著周圍的氣息。
周圍有殘餘的妖力浮動，仿佛是曾經有過大妖怪經過。
但是就根據剛剛言傲落地時看見的那只相比，卻並不是同一種。
她想了想，只得囑咐：“小心。”
言無沒忍住，拉了下她寬大的衣擺：“生死有命，這是言傲自己的歷練。”
陸式微以為言無是惱自己幹擾言傲的機緣，但她也沒幹什麽豬隊友的事情，於是不在意地擺擺手：
“我這不是為了咱倆好嘛，不然的話，咱倆可就要和言傲陪葬了。”
言無默了默，只道：“我不在乎。”
反正言傲死了，他正好借著言傲的力量將陸式微覆活。
兩全其美。
陸式微不知道他的想法，但見言傲果然聽系統話躲了起來，不覺放下心來。
她仔細辨別著，順便留心言傲蓄勢待發的動作，剛想讚嘆一句掌派還是教了點好東西的——
空氣中陡然一沈。
仿佛夏天毫無預備的暴雨，一股深沈的妖氣鋪天蓋地從半空中傾瀉了下來——
陸式微面色一凜：“快跑！”
可系統根本沒反應過來，更別提言傲了，眼見著言傲便要被那陣妖氣一下子蓋住，陸式微下意識捏氣運陣想要隨便套住什麽東西保命——
眼前陡然漆黑了下來。
旁邊的系統也突然發出一陣殺豬一般的嚎叫聲：“什麽東西！”
巨大的浪潮翻江倒海般湧來，陸式微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而後肩膀被人輕輕地扣住。
她側頭望去，看見言無伸手托住她，他的額角也一瞬間沁出了一層冷汗。
電光火石之間，陸式微開口：“言無，你感覺到了嗎？”
言無遲疑片刻，回問道：“是你下的氣運陣？”
陸式微卻沈默了，她穩住身子，輕輕拂開言無的手：
“我死了，連式微村的雕像都沒有法力了，為什麽這裏的氣運陣卻還能繼續運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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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式微的視線立刻如有實質地盯在了系統的身上。
但其實並不需要陸式微的質疑, 這話連系統聽到都有些吃驚，它困惑地停頓了幾秒，而後問：“他可是給了你什麽法器？”
言傲想了想, 搖頭。
系統繼續：“他可是告訴了你封印的辦法？”
言傲這次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搖了搖頭。
這下, 系統也想不明白了：“那他讓你怎麽封印？你到那裏睡一覺, 做一個夢, 你就能找到封印的方法了？”
……
言無謹慎地看了那團不可名狀一樣，仔細思索了片刻，偏頭問陸式微：“這是你馴養出來的東西？”
。
陸式微翻了個白眼：“我和它才不熟呢。”
她頓了頓, 簡單解釋了下：“這家夥是一個，呃，試圖幫助言傲成才的東西。就是方式方法不太妥當，比如說，之前那個玉佩, 就是它讓言傲去偷的。”
言無先前還有點猶豫，這一下是直接開始捏訣了：
“那我把它殺了。”
陸式微見識過天道的厲害, 急忙想攔他：“你等一等, 這個，這個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事實上，言無只是捏訣的動作, 並沒有往前走的意思。
然而陸式微因為阻攔得太厲害，不由自主使了點手勁, 因而慣性使然, 言無被拽得踉蹌了幾步, 差點沒跌在地上。
陸式微悻悻然收手，搓了搓手臂：“不好意思, 我沒想到你這麽弱不禁風，一拽就倒。”
言無別開目光，沒吭聲。
陸式微看了言無一眼，覺得這是個說教的好時機，於是趁機開口道：“言無，不是我說你，我覺得，你這樣做未免也太誇張了。”
言無一楞，回過頭看了陸式微一眼，視線又立刻游離開，好巧不巧看見了正在往這裏張望的系統。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一落，只好轉向了地面。
這地面不同於外面的堅硬，在光影下也波瀾起伏的，看得倒也t有些意思——
陸式微湊近了。
言無縮了縮手指，看得更認真了。
陸式微又湊近了些：“言無，你擡頭看著我。”
言無終於對上了陸式微的視線。
陸式微痛心疾首：
“你怎麽能把自己的靈力都用來覆活我呢，你真的是一點先見之明都沒有。”
她指著外面，聲音更抑揚頓挫了：
“不然你看看，就會讓你那個腦子缺了根筋的徒弟，把腦子缺了一半的徒孫給直接打包丟到大妖那裏去。”
對於此，言無想解釋一下：“倒也沒有……”
“怎麽沒有？”陸式微神情更凝重了，“你那徒弟，我當時看著就不順眼，天賦不高就算了，幹什麽事情都偷偷摸摸的。
“你說我和你雖然說不是同一個門派，但好歹也算是一起游歷多年，基本的感情是有的吧。
“他有什麽問題大可以問我啊，何必每次都偷偷在後面觀察我，跟有什麽小九九一樣。”
言無的關註點卻錯了：“既然如此，你去了陸真的身體裏，為什麽不立刻將此事告知我？”
“千年之後，我哪裏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聞聽這話，陸式微立刻抱胸，甚至還擡了擡下巴，“你看，在陸鐵匠那裏，你不就大放厥詞，說要將我斬殺嗎。”
言無卡了一下，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那是因為……”
“因為什麽？”陸式微斜眼看他。
言無遲疑了一下，卻又看著陸式微，神情鄭重：“因為你是不會願意的，身為捉妖師是你最大的驕傲，你不會允許自己成為屠戮眾生的妖怪的。”
陸式微笑了一下，對他這個答案嗤之以鼻：“那你也該知道，我並不喜歡妖人殊途這句話。”
“這不一樣。”言無很認真，似乎是因為難得把握住了這個機會，說起話來也執著得一字一頓，“如果你是妖，你便是幫助同類，世人會對你有微詞的。
“只有你是人，你才是大義化身，眾望所歸。”
陸式微的眸光有些動容，語氣也稍微緩和了幾分：
“言無，你並不了解我，我其實不在乎這些。”
“可我在乎。”言無迎著她的視線，頓了頓，而後輕輕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你是陸式微，是西微門的開山老祖，是堂堂正正的……”
“我不在乎。”陸式微重覆著，剛剛嬉皮笑臉的模樣也褪了個幹凈，她後退了一步，眼眸裏滿是堅定，“言無，我不在乎。
“你在乎那些，只不過是在你心裏，人類比妖怪位高一疇，只有上位者可以為下位者發聲罷了。”
她拂開言無的手，轉眸看向不遠處的系統：
“到底怎麽回事？你不是掌握劇情的系統嗎？怎麽連事情如何發生都不知道了？”
……
如果不是因為你們突然進來，它怎麽可能突然和言傲斷了聯系。
可陸式微的視線太灼人，言無的臉色也太沈，系統不敢直接開懟，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所以它清了清嗓子，選擇跳過陸式微話語裏的質疑：
“我之前和你說過，你的重生是不在我的劇情範圍裏的。所以，很多事情我當然也控制不了。”
陸式微還想再說，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系統的聲音裏也在壓著怨氣。
嗯，也是個被天道折磨的打工人。
陸式微還在嘆氣，言無明顯思路還沒跟上，下意識扒拉了一下陸式微的衣角：
“蓁蓁。
“它是誰？”
語氣委屈，還故意走近了幾步，仿佛剛剛和她爭論的那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而且，還喊她“蓁蓁”。
陸式微側頭看了他一眼，當下還是外面的事情更加重要，她並沒時間想言無是在抽什麽瘋，於是她簡單解釋了一下：
“我之前不是說了，這個家夥一心想扶持言傲成才嘛，所以把我的玉佩偷給他了。
“但是，它沒料到我其實還活著，所以對我呢……算是沒那麽友好。”
言無伸手攥了下陸式微的手腕：“它傷害過你嗎。”
陸式微遲疑了一下：“沒有。”
要說傷害也是天道的問題，其實和它沒什麽關系。
這一點陸式微分得很清楚。
言無點了點頭：“我也不會傷害你的。”
陸式微這才沒忍住又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這個我知道。
“雖然咱倆……也不太友好，但你不會傷害我，這個我知道。”
好不容易將話題引到這裏來，言無再接再厲：“之前那只大妖怪說我傷害你……”
陸式微擺了擺手，連眼神都沒給他：“我知道，不是你。雖然我沒什麽印象了，但肯定不是你做的。”
還想再解釋的話語一下子卡住，言無看著陸式微走向系統，只覺得嗓子眼一陣艱澀。
距離拉遠，但言無還是能聽見，系統在和陸式微說：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襲擊了第二只大妖封印，而且還是妖力，可把那群人嚇了一跳。本來這是應該那邊那位來說，可是那邊那位……不是自戕了嘛，所以掌派越俎代庖，故意讓言傲去第二只大妖那裏檢查。”
陸式微糾正它的用詞：“這不叫越俎代庖，這叫臨危受命。”
她想了想，又問：“為什麽你說是故意？”
“那肯定是故意的唄，言無自戕了，他只要再弄死言傲，東無派不就是他一家獨大了嗎！”系統咬牙切齒，顯然很是深谙這種套路，“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陸式微不去糾正這話，只搖了搖頭：“掌派是個謹小慎微的人，就算對權利有渴望也不可能做這種沒有把握的事，這不是落人口舌嗎。”
她摸了摸下巴，有點困惑：“所以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誰知道，人都是會變的。”被眼前這兩個人幹擾得頭痛，系統終於有機會陰陽他們了，“你瞧，千年前和你一起並肩的人，不還說要……”
然後被言無黑著臉打斷：“言傲什麽時候出發？”
系統不情不願地住了口，答道：“就要出發了。”
它換上一副專心致志的模樣來：“我要開始全力輔佐言傲了，你們倆就在旁邊呆著吧。”
這件事陸式微很熟，她樂得清閑，邊坐下來邊道：“反正我也沒靈力了，你想讓我共感也不行……”
陸式微話沒說完，就被一陣氣若游絲的聲音打斷了：“言無老祖……你做什麽……”
已然坐到地上的人擡眼——
她看見言無不知何時走到了系統身邊，手裏攥著……
無邪弦？
陸式微眨巴了一下眼睛：
這回看清了。
不是無邪弦，只不過是用微弱的靈力幻化而成罷了。
不過倒是像個八九分。
言無正拿著那八九分像的無邪弦，熟練地套在了系統的脖頸上——
那團不可名狀看起來一團圓滾滾，看不出什麽脖頸，於是他退而求其次，多繞了幾圈，聲音冷硬道：
“你不是能掌握劇情嗎，開個天眼總可以吧。
“讓陸式微……讓我們能五感到外界。”
有點奇怪。
陸式微看著眼前的空氣動了動，不知道為什麽，逐漸鋪展開來的畫面，心裏有些酸酸的。
好像自從和言無對上話以來，她有一種，這恍惚千年都沒有變的感覺。
然後她正好對上掌派的眼睛。
掌派的鬢角已有了些許白發，此時正用力地攥著言傲的肩膀：
“無論捉妖界如何變故疊生，如今東無派只有你尚且有一敵之力，去吧，言傲！”
而後，言傲的視線突然開始晃悠。
陸式微點頭：“掌派還行，知道給言傲加個傳輸陣法。”
言無搖頭：“不是，你覺得畫面在晃，是因為言傲在抖。”
陸式微：……
陸式微：“好沒出息，怎麽當的捉妖大比的第一。”
言無含糊其辭：“我閉關已久，不太知曉。”
系統得意洋洋：“那當然靠的是我……”
言傲在此時開口，語氣巴巴的：“師父，我不想和陸真道友退婚了，讓我未婚妻陪我去可好？”
掌派眸光一凜，手裏終於開始擬起了傳輸陣法的姿勢：
“事不宜遲，言傲，你該走了。”
陣法啟動，言傲的聲音逐漸虛化：“師父……您派人去西微門傳個信，讓陸真過來，我很願意讓未婚妻陪我同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陸式微的錯覺，她總感覺隨著靈力催動的，還有掌派的一聲“滾——”。
陸式微不在乎這個，但還是很在乎自己的徒孫：“我家陸真怎麽樣了？”
系統蹲在那裏，如同一團洩了氣的Q/Q糖：
“你家陸真很好，回西微門閉關學習去了。t”
“學習？”陸式微思索著，“陸子教她？”
“是嗎，我不知道。”系統擺了擺手，“你還是先擔心一下言傲吧，我擔心他一個人根本承受不來……”
話音剛落，陣法落地。
言傲“哎喲”一聲，摔了個屁股墩。
陸式微左右看看：“哇，好久沒來這裏了，還挺懷念的。”
“懷念嗎。”言無看了陸式微一眼，語氣不明，“你的生辰禮我就是在這裏送的，你還記得嗎。”
陸式微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讓我看看哪裏有妖氣。”
說來就來，陸式微只覺得眼前一花，眼前“蹭”的一下便湧起了熊熊的火焰狀的妖氣。
她驚了一下，實話說，以前每次捉妖之時，她總是遠遠便能感知到氣息，像這樣突然在眼前出現的，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但這不妨事，畢竟她靈力盡失。
陸式微安慰完自己，指揮系統：“這玩意兒雖然虛張聲勢的大，但並不可怕，你和言傲說，讓他先躲起來，然後趁勢伏擊，勝算更大一些。”
言無撇了撇嘴，沒說話。
陸式微沒顧上管他，盡力放出五感，仔細辨別著周圍的氣息。
周圍有殘餘的妖力浮動，仿佛是曾經有過大妖怪經過。
但是就根據剛剛言傲落地時看見的那只相比，卻並不是同一種。
她想了想，只得囑咐：“小心。”
言無沒忍住，拉了下她寬大的衣擺：“生死有命，這是言傲自己的歷練。”
陸式微以為言無是惱自己幹擾言傲的機緣，但她也沒幹什麽豬隊友的事情，於是不在意地擺擺手：
“我這不是為了咱倆好嘛，不然的話，咱倆可就要和言傲陪葬了。”
言無默了默，只道：“我不在乎。”
反正言傲死了，他正好借著言傲的力量將陸式微覆活。
兩全其美。
陸式微不知道他的想法，但見言傲果然聽系統話躲了起來，不覺放下心來。
她仔細辨別著，順便留心言傲蓄勢待發的動作，剛想讚嘆一句掌派還是教了點好東西的——
空氣中陡然一沈。
仿佛夏天毫無預備的暴雨，一股深沈的妖氣鋪天蓋地從半空中傾瀉了下來——
陸式微面色一凜：“快跑！”
可系統根本沒反應過來，更別提言傲了，眼見著言傲便要被那陣妖氣一下子蓋住，陸式微下意識捏氣運陣想要隨便套住什麽東西保命——
眼前陡然漆黑了下來。
旁邊的系統也突然發出一陣殺豬一般的嚎叫聲：“什麽東西！”
巨大的浪潮翻江倒海般湧來，陸式微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而後肩膀被人輕輕地扣住。
她側頭望去，看見言無伸手托住她，他的額角也一瞬間沁出了一層冷汗。
電光火石之間，陸式微開口：“言無，你感覺到了嗎？”
言無遲疑片刻，回問道：“是你下的氣運陣？”
陸式微卻沈默了，她穩住身子，輕輕拂開言無的手：
“我死了，連式微村的雕像都沒有法力了，為什麽這裏的氣運陣卻還能繼續運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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