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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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雲家
雲建業把陳家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平常就覺得陳家沒一個好人，現在都是一群不要臉的。那兩個老不死還坐在門口，要我說，提一桶泔水倒他們身上去。”
“你別說話了。”雲興旺心煩意亂，“這事鬧得我頭疼。”
看向女兒的房間，見雲華一個響聲都沒有，隨後嘆氣，“我這造了什麽孽，才會遇到這麽一個孽女。”
門口的陳鵬夫婦不時嚎啕兩句，看到人就要說他們命苦，雲華如何如何。
弄得雲興旺和王鳳英都不敢出門，雲建業著急去周家，帶上工具往外走。
“雲建業，你要不打死我們吧，反正我們也活不下去。”陳鵬拉住雲建業褲腿。
雲建業有這個心，但不敢真下手，用力拽了拽，卻沒拽出來，“你個老不死的，你想死，自己去跳河，別拽上我！”
門口雲建業被陳鵬纏住，屋裏的雲華卻是笑了，惡人自有惡人磨，她並不在意陳鵬現在來鬧，等警察一來，現在說她不好的，口風立馬t會變。
這會去澄清，只會浪費口舌。陳家鬧得越厲害，最後擡不起頭。
手裏的活忙活了大半，雲華準備去喝杯水時，聽到雲建業掙脫開了。
過了會兒，聽到有其他人說話聲，雲華才往大門去。
看到是警察，雲華努努嘴，來得真快。
“你們是陳桂蘭公婆？”警察看著地上的兩個人，“起來跟我們去警察局一趟，現在有話問你們。”
其他警察去陳家找陳大山等人。
陳鵬一臉懵，“警察同志，我們是陳桂蘭公婆，但我們什麽壞事都沒做，你帶我們去警察局幹嘛？”
聽到要去警察局，他們夫妻楞住。平頭小百姓，最怕被帶去警察局了。
“有沒有做壞事，到了警察局就知道。”警察面色黑沈，“陳桂蘭明知道她妹妹辦的黑工廠，前段時間剛死了人，她還介紹同村小姑娘去打工。現在我們要帶你們回去詢問，如果你們知情不說，同樣犯包庇罪！”
逮捕陳桂蘭後，他們立馬通知黑工廠當地的警局，讓他們前去調查，結果真查出問題來。
黑工廠，死了人。
這幾個字聽到村民耳裏，馬上質問陳鵬夫婦，“你們不是說陳桂蘭好心介紹，是個掙錢的地方嗎？怎麽還死人了？”
“我就說雲華說的沒錯，真有那麽好的地方，怎麽可能讓雲華去，陳二喜兄妹早就去打工了。”
“陳桂蘭真不是人啊，大家都是同一個村的人，她怎麽能幹這種事？”
……
大家越說越激動，開始有人說到陳家其他人，“我看這種事，肯定不是陳桂蘭第一次做，上個月我還聞到陳家吃肉了，八成是他們騙了哪個小姑娘得的好處。要我說，陳桂蘭一個人沒那麽大本事，陳大山他們肯定知道！”
“我也覺得！”
“警察同志，快把他們抓起來，嚴刑拷打，可別讓他們再出來禍害人。”
村民們義憤填膺，雲華看得爽快。她就說了，等警察一到，大家的態度會立馬轉變。
而陳鵬兩口子直接傻眼，怎麽能是黑工廠呢，死了人又是怎麽回事？
大山和他們說，他們是不知情的，桂蘭怎麽又知道呢？
沒等陳鵬夫婦反應過來，其他警察帶著陳大山父子三人過來，陳二喜褲腿濕了，哭喊著讓他爺爺救命。
“你們這是幹嘛？”陳鵬最疼孫子，起身想過去，但被警察攔住。
“我們只是按照規定搜查和詢問，請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你們是不是清白的，去了警察局就知道。如果你們再胡攪蠻纏，我們只能強行羈押你們！”警察加重語氣，唬得陳家人不敢動。
看著陳家人被帶走，村民們紛紛指責，“這個陳桂蘭，真不是人，她就該被抓去槍斃！”
“我也同意，大家都是一個村子住的，竟然起這種壞心思，還好雲華聰明沒答應她，不然咱們村裏人都危險了。”
“雲華，你讀過書就是不一樣，還是你聰明嘞。”
大家開始誇雲華為民除害，雲華裝作嘆氣，說自己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
這時雲興旺和王鳳英才從家裏出來，有了警察的證明，雲興旺得意地和其他人說，“你們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他們從小，我就和他們說天上不會掉餡餅。不是她聰明，是我教得好。”
王鳳英在一旁笑著點頭，坐實了陳桂蘭的罪名，她如釋重負，現在可以挺著腰板出來見人。
看著爸媽把功勞攬到自己手上，雲華冷笑一聲，回去拿上自己做好的手工，打算進城去。
“你又去哪裏？”王鳳英把雲華拉回家裏。
“掙學費。”
“去什麽去，沒看到家門口圍了那麽多人麽。”王鳳英攔著不讓，“天天跑去城裏，也不見得你掙錢，不要再去了，你就沒讀書命，好好在家裏準備相親。”
她自己沒讀多少書，現在照樣過得好好的。什麽考大學，那不是他們這種家庭能想的。
雲華甩開她媽媽的手，“我不相親，我要讀書。你再攔著我，我就去門口哭，讓大家來評評理。我爸那麽好面子的一個人，他不想看到我鬧吧？”
王鳳英拉下臉來，眼淚說來就來，“我們養你到那麽大，你就這樣氣我們的嗎？雲華你摸著良心想一想，爸媽有虧待過你嗎？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女孩沒繼續讀書，村裏都這樣，你怎麽還怪我們呢？”
這樣的話，上輩子雲華會心軟，但她的內核不是十八歲小姑娘，不會再被他們道德綁架。
頭都沒回，雲華提著竹籃走出大門。
“誒雲華，你去哪？”有村民問。
雲華說進城去看看，她沒說看什麽，有人誤會她去警察局，讓雲興旺跟著一起去。
但雲興旺看雲華提著竹籃，就知道雲華去幹嘛，臉瞬間黑了下來，怕村民們再問，轉身回了家裏。
“丟人現眼的東西。”雲興旺進了家裏才咬牙罵人，“真以為自己有本事麽，離開學沒幾天了，到時候拿不出學費，我看她怎麽哭！”
王鳳英嘆氣，“這丫頭倔，不到黃河心不死，等開學後就會死心了。她心裏怪我們呢。”
“怪就怪，她一個丫頭片子，我們沒打她都不錯了，還和我們犟。她真要有本事，就把這些年吃的用的都還給我們，我立馬和她斷絕關系！”
“你說什麽呢，女兒只是一時想不開，你可不能這樣做，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不心疼我，我心疼！”
雲興旺夫婦今天還是沒出門，兩個人在家裏算著大兒子結婚的事，很快帶過雲華的話題。
而雲華到城裏準備去見張泉，半路上，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有人在看她，等她回頭去找，又沒看到人。
應該是感覺錯了。
她現在才十八歲，接觸的都是梅花村的人，唯一結仇的陳家人都被帶到警察局，誰會無緣無故跟著她呢？
這麽一想，雲華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多心了。
巷子的拐角處，趙書瀚大口喘氣，他天賣了從雲華那買來的貨，又去黑煤廠幫人砸了一夜的煤塊，手裏拿到的工錢，第一時間想來給雲華。
“咕咕。”趙書瀚的肚子在叫。
他拿出半塊硬結的饅頭，用力掰開塞進嘴裏。他現在這個樣子，太狼狽了，不能以現在的面目去見雲華。
想了想，趙書瀚還是打算找人把手裏的錢給雲華。
縣城不大，找人問問哪裏有賣貨的，趙書瀚繞了幾條街，剛看到雲華，就見一個男的鬼鬼祟祟帶著雲華走了。
趙書瀚心中警鈴大作，這會的雲華才十八歲，沒有社會經驗，要是被人騙了怎麽辦？
他快步追了過去，如果對方是騙子，他一定把男人揍得滿地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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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建業把陳家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平常就覺得陳家沒一個好人，現在都是一群不要臉的。那兩個老不死還坐在門口，要我說，提一桶泔水倒他們身上去。”
“你別說話了。”雲興旺心煩意亂，“這事鬧得我頭疼。”
看向女兒的房間，見雲華一個響聲都沒有，隨後嘆氣，“我這造了什麽孽，才會遇到這麽一個孽女。”
門口的陳鵬夫婦不時嚎啕兩句，看到人就要說他們命苦，雲華如何如何。
弄得雲興旺和王鳳英都不敢出門，雲建業著急去周家，帶上工具往外走。
“雲建業，你要不打死我們吧，反正我們也活不下去。”陳鵬拉住雲建業褲腿。
雲建業有這個心，但不敢真下手，用力拽了拽，卻沒拽出來，“你個老不死的，你想死，自己去跳河，別拽上我！”
門口雲建業被陳鵬纏住，屋裏的雲華卻是笑了，惡人自有惡人磨，她並不在意陳鵬現在來鬧，等警察一來，現在說她不好的，口風立馬t會變。
這會去澄清，只會浪費口舌。陳家鬧得越厲害，最後擡不起頭。
手裏的活忙活了大半，雲華準備去喝杯水時，聽到雲建業掙脫開了。
過了會兒，聽到有其他人說話聲，雲華才往大門去。
看到是警察，雲華努努嘴，來得真快。
“你們是陳桂蘭公婆？”警察看著地上的兩個人，“起來跟我們去警察局一趟，現在有話問你們。”
其他警察去陳家找陳大山等人。
陳鵬一臉懵，“警察同志，我們是陳桂蘭公婆，但我們什麽壞事都沒做，你帶我們去警察局幹嘛？”
聽到要去警察局，他們夫妻楞住。平頭小百姓，最怕被帶去警察局了。
“有沒有做壞事，到了警察局就知道。”警察面色黑沈，“陳桂蘭明知道她妹妹辦的黑工廠，前段時間剛死了人，她還介紹同村小姑娘去打工。現在我們要帶你們回去詢問，如果你們知情不說，同樣犯包庇罪！”
逮捕陳桂蘭後，他們立馬通知黑工廠當地的警局，讓他們前去調查，結果真查出問題來。
黑工廠，死了人。
這幾個字聽到村民耳裏，馬上質問陳鵬夫婦，“你們不是說陳桂蘭好心介紹，是個掙錢的地方嗎？怎麽還死人了？”
“我就說雲華說的沒錯，真有那麽好的地方，怎麽可能讓雲華去，陳二喜兄妹早就去打工了。”
“陳桂蘭真不是人啊，大家都是同一個村的人，她怎麽能幹這種事？”
……
大家越說越激動，開始有人說到陳家其他人，“我看這種事，肯定不是陳桂蘭第一次做，上個月我還聞到陳家吃肉了，八成是他們騙了哪個小姑娘得的好處。要我說，陳桂蘭一個人沒那麽大本事，陳大山他們肯定知道！”
“我也覺得！”
“警察同志，快把他們抓起來，嚴刑拷打，可別讓他們再出來禍害人。”
村民們義憤填膺，雲華看得爽快。她就說了，等警察一到，大家的態度會立馬轉變。
而陳鵬兩口子直接傻眼，怎麽能是黑工廠呢，死了人又是怎麽回事？
大山和他們說，他們是不知情的，桂蘭怎麽又知道呢？
沒等陳鵬夫婦反應過來，其他警察帶著陳大山父子三人過來，陳二喜褲腿濕了，哭喊著讓他爺爺救命。
“你們這是幹嘛？”陳鵬最疼孫子，起身想過去，但被警察攔住。
“我們只是按照規定搜查和詢問，請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你們是不是清白的，去了警察局就知道。如果你們再胡攪蠻纏，我們只能強行羈押你們！”警察加重語氣，唬得陳家人不敢動。
看著陳家人被帶走，村民們紛紛指責，“這個陳桂蘭，真不是人，她就該被抓去槍斃！”
“我也同意，大家都是一個村子住的，竟然起這種壞心思，還好雲華聰明沒答應她，不然咱們村裏人都危險了。”
“雲華，你讀過書就是不一樣，還是你聰明嘞。”
大家開始誇雲華為民除害，雲華裝作嘆氣，說自己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
這時雲興旺和王鳳英才從家裏出來，有了警察的證明，雲興旺得意地和其他人說，“你們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他們從小，我就和他們說天上不會掉餡餅。不是她聰明，是我教得好。”
王鳳英在一旁笑著點頭，坐實了陳桂蘭的罪名，她如釋重負，現在可以挺著腰板出來見人。
看著爸媽把功勞攬到自己手上，雲華冷笑一聲，回去拿上自己做好的手工，打算進城去。
“你又去哪裏？”王鳳英把雲華拉回家裏。
“掙學費。”
“去什麽去，沒看到家門口圍了那麽多人麽。”王鳳英攔著不讓，“天天跑去城裏，也不見得你掙錢，不要再去了，你就沒讀書命，好好在家裏準備相親。”
她自己沒讀多少書，現在照樣過得好好的。什麽考大學，那不是他們這種家庭能想的。
雲華甩開她媽媽的手，“我不相親，我要讀書。你再攔著我，我就去門口哭，讓大家來評評理。我爸那麽好面子的一個人，他不想看到我鬧吧？”
王鳳英拉下臉來，眼淚說來就來，“我們養你到那麽大，你就這樣氣我們的嗎？雲華你摸著良心想一想，爸媽有虧待過你嗎？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女孩沒繼續讀書，村裏都這樣，你怎麽還怪我們呢？”
這樣的話，上輩子雲華會心軟，但她的內核不是十八歲小姑娘，不會再被他們道德綁架。
頭都沒回，雲華提著竹籃走出大門。
“誒雲華，你去哪？”有村民問。
雲華說進城去看看，她沒說看什麽，有人誤會她去警察局，讓雲興旺跟著一起去。
但雲興旺看雲華提著竹籃，就知道雲華去幹嘛，臉瞬間黑了下來，怕村民們再問，轉身回了家裏。
“丟人現眼的東西。”雲興旺進了家裏才咬牙罵人，“真以為自己有本事麽，離開學沒幾天了，到時候拿不出學費，我看她怎麽哭！”
王鳳英嘆氣，“這丫頭倔，不到黃河心不死，等開學後就會死心了。她心裏怪我們呢。”
“怪就怪，她一個丫頭片子，我們沒打她都不錯了，還和我們犟。她真要有本事，就把這些年吃的用的都還給我們，我立馬和她斷絕關系！”
“你說什麽呢，女兒只是一時想不開，你可不能這樣做，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不心疼我，我心疼！”
雲興旺夫婦今天還是沒出門，兩個人在家裏算著大兒子結婚的事，很快帶過雲華的話題。
而雲華到城裏準備去見張泉，半路上，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有人在看她，等她回頭去找，又沒看到人。
應該是感覺錯了。
她現在才十八歲，接觸的都是梅花村的人，唯一結仇的陳家人都被帶到警察局，誰會無緣無故跟著她呢？
這麽一想，雲華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多心了。
巷子的拐角處，趙書瀚大口喘氣，他天賣了從雲華那買來的貨，又去黑煤廠幫人砸了一夜的煤塊，手裏拿到的工錢，第一時間想來給雲華。
“咕咕。”趙書瀚的肚子在叫。
他拿出半塊硬結的饅頭，用力掰開塞進嘴裏。他現在這個樣子，太狼狽了，不能以現在的面目去見雲華。
想了想，趙書瀚還是打算找人把手裏的錢給雲華。
縣城不大，找人問問哪裏有賣貨的，趙書瀚繞了幾條街，剛看到雲華，就見一個男的鬼鬼祟祟帶著雲華走了。
趙書瀚心中警鈴大作，這會的雲華才十八歲，沒有社會經驗，要是被人騙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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