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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 寧長樂便進了宮，生了一整夜氣的人好險沒在半夜就忍不住沖進宮中。
寧長樂自問自己雖然是個商人，為了她家小乾君, 多次出錢出力出人配合著皇帝鏟除世家的計劃，不是沒想過當世家倒臺之後，寧氏會成為皇帝心中防備最深的勢力。
只是她忍受不了，皇帝用自家小乾君相關的事情來試探自己的態度。
她可以很有分寸,t 皇帝為何就不懂得也把握這種分寸。
顧迎溪不知情, 迷迷糊糊的醒來, 寧長樂前腳離開, 小乾君實在不放心, 抱著小女兒追著自家夫人的馬車去了。
因著懷裏的小球不能受風，顧迎溪沒好騎馬，等著下人們套車，同是乘坐馬車，自然便追不上早早出發的寧長樂。
等到入了宮, 她急忙忙抱著女兒去求見皇帝，見到一臉意外的楚聽寒之時，顧迎溪也顧不得其他，請完安便問道：“陛下, 我家夫人呢？”
“？？？”楚聽寒一臉莫名，怎麽上她這找夫人來了？
她偏頭去問身邊的內監, “泉奴，顧夫人入宮了？”
“啟稟陛下，顧夫人現在皇後娘娘宮內。”
楚聽寒眼皮一跳, 這寧長樂入宮不是來找她的，直奔著自家皇後去, 怕不是小心眼的想要報覆回來，自己讓她不自在了，寧長樂肯定是打著也讓自己不自在的心思來。
“走走，顧卿，朕與你一同前去皇後宮裏。”
她坐不住，立馬起身，顧迎溪一頭霧水跟著皇帝往皇後宮中趕，怎麽感覺陛下比她還急？
大人們急得不行，倒是小球球威風八面的揮舞著小拳頭，顧迎溪感覺女兒將自己當做馬兒騎，雖然是抱在懷內，小家夥的動作頗有種將軍翻身上馬馳騁整座皇宮的氣勢在身上。
楚聽寒也不由側目，小孩比上次見到要大了不少，長開了，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長寧倒是乖巧。”
她這麽評價了一句，記憶中，小時候的楚知眷就很鬧騰，一天哭哭哭個沒完。
顧迎溪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著皇帝，實在是很一言難盡，“陛下將這當做乖巧？”
“其實陛下和娘娘也可以生一個。”
昨夜寧長樂不高興，顧迎溪哄了許久對方也不肯搭理她，問了跟在寧長樂身邊的流朱，這才知道陛下可能有意給她納妾。
顧迎溪想，說不得皇後娘娘給陛下生個孩子，陛下也就沒心思再來操心她後院之事了。
皇帝也沒多想，心裏暗暗著急。
等到兩人一球趕到皇後寢宮之中，彼時寧長樂正與紀莊在下棋，二人起身給皇帝行禮請安，皇帝小心去看，紀莊面色如常，她松了口氣。
寧長樂看向一旁的自家小乾君和小球，笑著問道：“怎麽也來了？”
有種興師問罪的感覺，顧迎溪將心頭莫名其妙的不對勁揮去，也笑著回了一句：“球想娘親了，就帶著她來接夫人回家。”
“夫人是在與皇後娘娘下棋嗎？”
小乾君明知故問，實則是在暗示寧長樂忙完了就可以走了，球還等著娘親回家呢。
寧長樂知道，自家小乾君是擔心她真與皇帝鬧了什麽不愉快，畢竟皇權在上，有什麽委屈能忍則忍，否則吃虧的只有自己。
“是呢，正下到半途，你們就來了。”寧長樂主動走到自家小乾君的身後。
帶著歉意看向紀莊說道：“娘娘，看來這局棋臣妾是不能陪您下完了。”
“既然你家乾君和孩子都尋來了，本宮也不好占著不放人。”
紀莊笑，吩咐侍女取來一個木盒，她主動打開，取出一對玉牌，一為碧玉，一為白玉，觸手溫潤，是上等的玉胚料子做出來的。
玉牌並在一塊便是一朵並蒂蓮花。
“此次你家乾君立了大功，陛下雖已賞過了，但本宮還想感謝你妻妻二人為國做的貢獻。”
紀莊將那對玉牌遞給寧長樂，“這是本宮托人做的，祝你妻妻二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多謝娘娘。”寧長樂接過，眼微垂，像是認真把玩著那對玉牌，“真是不錯的料子。”
楚聽寒明白了，在這等著她呢，她氣悶，哪有幫著外人的，又不敢瞪紀莊，只好瞪了一眼一旁抱著女兒傻笑的顧迎溪。
“？？？”
小乾君莫名被皇帝一瞪，何其無辜，自己趕著來打圓場，結果還要被皇帝瞪一眼。
小乾君委屈，但小乾君也沒法說。
懷中小球似乎感受到了自家母親的憋屈，揮舞著小拳頭沖著楚聽寒兇巴巴的齜牙。
“啊啊”了兩聲，警告意味很明顯。
“嘿，你這小女兒倒是有幾分像是小狼崽。”楚聽寒也不生氣，就逗小家夥玩兒，伸出手指去點著小球的小拳頭。
小球感覺自己被挑釁到了，更是激動，另一邊手也握拳伸過來，恨不得給面前這討厭的大人來上兩拳。
顧迎溪心驚膽戰的抱著自家女兒，在想萬一女兒真給皇帝來上一拳會怎麽樣。
好在紀莊看不下去堂堂一國帝王欺負小孩子，趕忙過來拉著皇帝往旁邊一站，擰著眉勸道：“陛下，一會兒將孩子嚇哭了。”
“...朕何至於此？”楚聽寒郁悶，她明明是和小家夥在友好玩耍來著。
寧長樂皮笑肉不笑，“我家小球還小，恐承受不起陛下威嚴。”
感覺自己被兩人明裏暗裏懟了一通，皇帝也不好發作，便佯裝聽不懂寧長樂話裏深意，強行轉移話題。
“怎麽叫小球？”
顧迎溪搶著回答，“是微臣給女兒取的小名。”
她生怕自家夫人再與皇帝說下去，遲早得打起來，還有她家小女兒，恐怕是真繼承了親娘的熊心豹子膽，小小一個，竟然敢揮舞著小拳頭警告皇帝陛下。
太嚇人了，這種隨時將滿門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行走的感覺，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她拉著寧長樂給皇帝與皇後行禮告辭，遠遠遁走。
等一家三口離了皇宮，皇帝才悠悠開口道：“皇後與顧夫人似乎格外投緣。”
聽聽，這吃得是哪門子飛醋，紀莊無奈，轉身往裏走。
“陛下，我沒有家人。”
她只是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成功將皇帝堵的無話可說，紀莊還嫌不夠，仍繼續道：“我也沒有朋友。”
“沒有姊妹，更沒有可以依靠的親族。”
“偌大的皇宮裏，陛下是臣妾唯一的依靠。”
“臣妾就顧夫人這麽一個尚且算得上可以交心的朋友，陛下也不允許臣妾交友麽？”
兩種自稱的切換，是在提醒楚聽寒，也是在以不同的身份去問她。
自稱‘我’時，紀莊便只是她的妻。
自稱‘臣妾’時，紀莊會清清楚楚把自己擺在臣下的位置上，不敢逾矩。
所以她這個問題實際上是在問楚聽寒究竟想要自己以什麽樣的身份來面對她。
楚聽寒不喜歡這樣，所以便直言，“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和誰交朋友都可以，不必向我請求許可。”
她用了‘我’來自稱，就是回答了紀莊的問題。
紀莊笑笑沒說話，好歹也算是完成了寧長樂請求的事情，而楚聽寒自以為兩人感情有了進步，一點沒意識到自己被紀莊轉移了話題。
出宮之後，一家三口自然還是要在同一輛馬車之上，寧長樂接過小女兒，顧迎溪急吼吼帶著女兒入宮，連早膳的糊糊都沒來得及餵上一口。
小球此時正扁著嘴委屈巴巴的討食，好在出宮時皇後讓人送了些甜湯來，說是緩解一下秋日裏的幹燥。
寧長樂一勺勺的餵小家夥，這孩子嗜甜，嘗出來甜味便瞇著圓眼，樂呵呵的。
“夫人，你...”小乾君欲言又止，不知該不該問，怕提起什麽納妾的字眼會惹得自家夫人不高興。
她是肯定沒有這種心思的，寧長樂也不是不知道，所以寧長樂氣得其實也不是顧迎溪，而是氣皇帝竟然要用這種事來敲打她。
“沒事，不要擔心。”
寧長樂緩了臉色，想到小乾君連早膳都顧不得用就抱著女兒來宮裏追自己，她便開口道：“傻子，我怎會與陛下起沖突？”
她知道，自家小乾君是關心則亂。
“陛下是君，我們是臣，這些我都知道。”
這是在安自家小乾君的心，“你莫擔心，皇後娘娘知你我妻妻情深，定不會坐視不理。”
其實可以的話，寧長樂也不想去麻煩紀莊，紀莊雖為皇後，卻也不容易，朝臣們對於皇後的出身一直詬病，皇帝力排眾議立了後其實也是借了整治世家的勢了。
如今就連五大世家都徹底倒臺，當初那些與世家有所勾連的臣子心裏都惴惴不安，生怕皇帝秋後算賬，算到他們頭上去。
只是皇帝明顯暫時不想再大動幹戈，東西南北四省及中郡都開始暗暗儲糧，尤其是東省，所有新糧舊糧買賣都有t嚴格標準，根據家中人口數目來定量。
多餘的糧全都囤了起來，東省糧道修好，接下來，皇帝的心思已經再明顯不過，糧草兵馬備齊，那就是大軍直指西北邊境之時。
只是自己暗中圖謀之事尚還未成，寧長樂擔憂若真是開戰起來，自家小乾君太過危險。
所以此次入宮，命裏看起來是為了可能納妾之事去鬧，實則是在與紀莊商量，借助皇後這邊的力量來幫助自己盡快成事。
這些事暫時不能同自家小乾君說，也難為她擔心了一上午。
“若有下次，你安心在家等我便是，不必帶著女兒跑這麽一趟。”
小乾君乖巧點頭，自家夫人說的話，她總是聽的，只是眼巴巴望著夫人懷中一口口喝著甜湯的小女兒，羨慕得緊。
寧長樂不解，伸手推了推另一盅，“餓了？那你喝這碗。”
“溪也想要夫人餵。”
“......”
寧長樂嗔她，“羞不羞？”
“不羞，夫人餵嘛~”
“等我餵完女兒。”寧長樂拿她沒轍，越活越回去了，跟女兒爭食還不打緊，現下連餵飯這事都得爭一爭。
就她這沒出息的樣子，真放她上戰場，寧長樂本就年長幾歲，都快懷疑自己要操心到長起了白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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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 寧長樂便進了宮，生了一整夜氣的人好險沒在半夜就忍不住沖進宮中。
寧長樂自問自己雖然是個商人，為了她家小乾君, 多次出錢出力出人配合著皇帝鏟除世家的計劃，不是沒想過當世家倒臺之後，寧氏會成為皇帝心中防備最深的勢力。
只是她忍受不了，皇帝用自家小乾君相關的事情來試探自己的態度。
她可以很有分寸,t 皇帝為何就不懂得也把握這種分寸。
顧迎溪不知情, 迷迷糊糊的醒來, 寧長樂前腳離開, 小乾君實在不放心, 抱著小女兒追著自家夫人的馬車去了。
因著懷裏的小球不能受風，顧迎溪沒好騎馬，等著下人們套車，同是乘坐馬車，自然便追不上早早出發的寧長樂。
等到入了宮, 她急忙忙抱著女兒去求見皇帝，見到一臉意外的楚聽寒之時，顧迎溪也顧不得其他，請完安便問道：“陛下, 我家夫人呢？”
“？？？”楚聽寒一臉莫名，怎麽上她這找夫人來了？
她偏頭去問身邊的內監, “泉奴，顧夫人入宮了？”
“啟稟陛下，顧夫人現在皇後娘娘宮內。”
楚聽寒眼皮一跳, 這寧長樂入宮不是來找她的，直奔著自家皇後去, 怕不是小心眼的想要報覆回來，自己讓她不自在了，寧長樂肯定是打著也讓自己不自在的心思來。
“走走，顧卿，朕與你一同前去皇後宮裏。”
她坐不住，立馬起身，顧迎溪一頭霧水跟著皇帝往皇後宮中趕，怎麽感覺陛下比她還急？
大人們急得不行，倒是小球球威風八面的揮舞著小拳頭，顧迎溪感覺女兒將自己當做馬兒騎，雖然是抱在懷內，小家夥的動作頗有種將軍翻身上馬馳騁整座皇宮的氣勢在身上。
楚聽寒也不由側目，小孩比上次見到要大了不少，長開了，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長寧倒是乖巧。”
她這麽評價了一句，記憶中，小時候的楚知眷就很鬧騰，一天哭哭哭個沒完。
顧迎溪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著皇帝，實在是很一言難盡，“陛下將這當做乖巧？”
“其實陛下和娘娘也可以生一個。”
昨夜寧長樂不高興，顧迎溪哄了許久對方也不肯搭理她，問了跟在寧長樂身邊的流朱，這才知道陛下可能有意給她納妾。
顧迎溪想，說不得皇後娘娘給陛下生個孩子，陛下也就沒心思再來操心她後院之事了。
皇帝也沒多想，心裏暗暗著急。
等到兩人一球趕到皇後寢宮之中，彼時寧長樂正與紀莊在下棋，二人起身給皇帝行禮請安，皇帝小心去看，紀莊面色如常，她松了口氣。
寧長樂看向一旁的自家小乾君和小球，笑著問道：“怎麽也來了？”
有種興師問罪的感覺，顧迎溪將心頭莫名其妙的不對勁揮去，也笑著回了一句：“球想娘親了，就帶著她來接夫人回家。”
“夫人是在與皇後娘娘下棋嗎？”
小乾君明知故問，實則是在暗示寧長樂忙完了就可以走了，球還等著娘親回家呢。
寧長樂知道，自家小乾君是擔心她真與皇帝鬧了什麽不愉快，畢竟皇權在上，有什麽委屈能忍則忍，否則吃虧的只有自己。
“是呢，正下到半途，你們就來了。”寧長樂主動走到自家小乾君的身後。
帶著歉意看向紀莊說道：“娘娘，看來這局棋臣妾是不能陪您下完了。”
“既然你家乾君和孩子都尋來了，本宮也不好占著不放人。”
紀莊笑，吩咐侍女取來一個木盒，她主動打開，取出一對玉牌，一為碧玉，一為白玉，觸手溫潤，是上等的玉胚料子做出來的。
玉牌並在一塊便是一朵並蒂蓮花。
“此次你家乾君立了大功，陛下雖已賞過了，但本宮還想感謝你妻妻二人為國做的貢獻。”
紀莊將那對玉牌遞給寧長樂，“這是本宮托人做的，祝你妻妻二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多謝娘娘。”寧長樂接過，眼微垂，像是認真把玩著那對玉牌，“真是不錯的料子。”
楚聽寒明白了，在這等著她呢，她氣悶，哪有幫著外人的，又不敢瞪紀莊，只好瞪了一眼一旁抱著女兒傻笑的顧迎溪。
“？？？”
小乾君莫名被皇帝一瞪，何其無辜，自己趕著來打圓場，結果還要被皇帝瞪一眼。
小乾君委屈，但小乾君也沒法說。
懷中小球似乎感受到了自家母親的憋屈，揮舞著小拳頭沖著楚聽寒兇巴巴的齜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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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這小女兒倒是有幾分像是小狼崽。”楚聽寒也不生氣，就逗小家夥玩兒，伸出手指去點著小球的小拳頭。
小球感覺自己被挑釁到了，更是激動，另一邊手也握拳伸過來，恨不得給面前這討厭的大人來上兩拳。
顧迎溪心驚膽戰的抱著自家女兒，在想萬一女兒真給皇帝來上一拳會怎麽樣。
好在紀莊看不下去堂堂一國帝王欺負小孩子，趕忙過來拉著皇帝往旁邊一站，擰著眉勸道：“陛下，一會兒將孩子嚇哭了。”
“...朕何至於此？”楚聽寒郁悶，她明明是和小家夥在友好玩耍來著。
寧長樂皮笑肉不笑，“我家小球還小，恐承受不起陛下威嚴。”
感覺自己被兩人明裏暗裏懟了一通，皇帝也不好發作，便佯裝聽不懂寧長樂話裏深意，強行轉移話題。
“怎麽叫小球？”
顧迎溪搶著回答，“是微臣給女兒取的小名。”
她生怕自家夫人再與皇帝說下去，遲早得打起來，還有她家小女兒，恐怕是真繼承了親娘的熊心豹子膽，小小一個，竟然敢揮舞著小拳頭警告皇帝陛下。
太嚇人了，這種隨時將滿門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行走的感覺，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她拉著寧長樂給皇帝與皇後行禮告辭，遠遠遁走。
等一家三口離了皇宮，皇帝才悠悠開口道：“皇後與顧夫人似乎格外投緣。”
聽聽，這吃得是哪門子飛醋，紀莊無奈，轉身往裏走。
“陛下，我沒有家人。”
她只是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成功將皇帝堵的無話可說，紀莊還嫌不夠，仍繼續道：“我也沒有朋友。”
“沒有姊妹，更沒有可以依靠的親族。”
“偌大的皇宮裏，陛下是臣妾唯一的依靠。”
“臣妾就顧夫人這麽一個尚且算得上可以交心的朋友，陛下也不允許臣妾交友麽？”
兩種自稱的切換，是在提醒楚聽寒，也是在以不同的身份去問她。
自稱‘我’時，紀莊便只是她的妻。
自稱‘臣妾’時，紀莊會清清楚楚把自己擺在臣下的位置上，不敢逾矩。
所以她這個問題實際上是在問楚聽寒究竟想要自己以什麽樣的身份來面對她。
楚聽寒不喜歡這樣，所以便直言，“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和誰交朋友都可以，不必向我請求許可。”
她用了‘我’來自稱，就是回答了紀莊的問題。
紀莊笑笑沒說話，好歹也算是完成了寧長樂請求的事情，而楚聽寒自以為兩人感情有了進步，一點沒意識到自己被紀莊轉移了話題。
出宮之後，一家三口自然還是要在同一輛馬車之上，寧長樂接過小女兒，顧迎溪急吼吼帶著女兒入宮，連早膳的糊糊都沒來得及餵上一口。
小球此時正扁著嘴委屈巴巴的討食，好在出宮時皇後讓人送了些甜湯來，說是緩解一下秋日裏的幹燥。
寧長樂一勺勺的餵小家夥，這孩子嗜甜，嘗出來甜味便瞇著圓眼，樂呵呵的。
“夫人，你...”小乾君欲言又止，不知該不該問，怕提起什麽納妾的字眼會惹得自家夫人不高興。
她是肯定沒有這種心思的，寧長樂也不是不知道，所以寧長樂氣得其實也不是顧迎溪，而是氣皇帝竟然要用這種事來敲打她。
“沒事，不要擔心。”
寧長樂緩了臉色，想到小乾君連早膳都顧不得用就抱著女兒來宮裏追自己，她便開口道：“傻子，我怎會與陛下起沖突？”
她知道，自家小乾君是關心則亂。
“陛下是君，我們是臣，這些我都知道。”
這是在安自家小乾君的心，“你莫擔心，皇後娘娘知你我妻妻情深，定不會坐視不理。”
其實可以的話，寧長樂也不想去麻煩紀莊，紀莊雖為皇後，卻也不容易，朝臣們對於皇後的出身一直詬病，皇帝力排眾議立了後其實也是借了整治世家的勢了。
如今就連五大世家都徹底倒臺，當初那些與世家有所勾連的臣子心裏都惴惴不安，生怕皇帝秋後算賬，算到他們頭上去。
只是皇帝明顯暫時不想再大動幹戈，東西南北四省及中郡都開始暗暗儲糧，尤其是東省，所有新糧舊糧買賣都有t嚴格標準，根據家中人口數目來定量。
多餘的糧全都囤了起來，東省糧道修好，接下來，皇帝的心思已經再明顯不過，糧草兵馬備齊，那就是大軍直指西北邊境之時。
只是自己暗中圖謀之事尚還未成，寧長樂擔憂若真是開戰起來，自家小乾君太過危險。
所以此次入宮，命裏看起來是為了可能納妾之事去鬧，實則是在與紀莊商量，借助皇後這邊的力量來幫助自己盡快成事。
這些事暫時不能同自家小乾君說，也難為她擔心了一上午。
“若有下次，你安心在家等我便是，不必帶著女兒跑這麽一趟。”
小乾君乖巧點頭，自家夫人說的話，她總是聽的，只是眼巴巴望著夫人懷中一口口喝著甜湯的小女兒，羨慕得緊。
寧長樂不解，伸手推了推另一盅，“餓了？那你喝這碗。”
“溪也想要夫人餵。”
“......”
寧長樂嗔她，“羞不羞？”
“不羞，夫人餵嘛~”
“等我餵完女兒。”寧長樂拿她沒轍，越活越回去了，跟女兒爭食還不打緊，現下連餵飯這事都得爭一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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