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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迎溪對於旁人的事情沒有什麽好奇心, 聽了這麽一句話也並沒有想繼續探問下去的沖動。
寒暄之事，小乾元沒有太多經驗，也實在不擅長, 一路默默無話，直至到了皇宮之中。
“微臣參加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顧迎溪拱著手，老老實實行禮, 但等了好半晌也沒等來楚聽寒叫起的聲音, 擡眼一看。
皇帝陛下的註意力完全放在她身側一直沈默的人身上, 紀莊顯然也不平靜, 連行禮都不記得, 顧迎溪一時覺得自己留在這裏是不是有些多餘。
楚聽寒走了兩步又克制住了，矜持停在原地，訥訥喊了聲：“老師...”
紀莊仿佛像是才回過神來，抿了抿有些幹燥的唇，欲要下跪行禮, 才彎下身說了句：“草民紀莊參見...”
“老師不可。”
這下楚聽寒就克制不住了，趕忙快步跑到紀莊身前，將將扶住了差點就要跪到地上的人。
“......”
此情此景，顧迎溪默默向後退了兩步, 盡可能縮到角落裏，免得打擾了久別重逢的二人。
將人扶起後, 兩人又無聲對視數息，紀莊嘴唇蠕動，“陛下, 顧將軍...”
被提醒了存在的顧迎溪欲要往後再退的動作頓住，一時進退不得, 楚聽寒也沒放開扶著紀莊的手，只偏過頭看向顧迎溪說：“顧卿在此等等，朕先將老師安置了，再來見你。”
“臣遵命。”
得了肯定回覆，楚聽寒點點頭，扶著人往偏殿走去，顧迎溪默默坐著，宮人們很快奉上熱茶，甚至還貼心地送上了幾盤點心。
看這架勢，大有一副得讓顧迎溪在這等上個把時辰的傾向。
“誒~”小乾元長嘆口氣，有些想念自家夫人了，出了趟公差，大半個月沒見著人，好不容易回來了，也就膩歪了半日。
滿是怨念的小乾元又開始思考辭官回家吃軟飯的事，只是不確定自家夫人會不會嫌棄自己沒志氣。
其實她即使辭了官也不是就什麽都不做，以她這一身武藝，天天陪在自家夫人身旁給她做個護衛也不是什麽問題。
反正她家夫人比她更有掙錢的本事，她就算不做大將軍應當也沒什麽的吧？
胡思亂想了好一陣，楚聽寒姍姍來遲，臉上帶著奇怪的紅暈，顧迎溪總覺得有點熟悉，像是某些時候會自然而然爬到臉上的滿足感。
她不好多看，否則便算是冒犯天顏，所以顧迎溪偏開頭，起身喊道：“陛下。”
楚聽寒點點頭，難得也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
“顧愛卿請坐。”
這一場君臣之間的談話一直持續了兩個多時辰，期間任何人來請求覲見都被門外宮人擋了回去，殿門緊緊闔上，讓人很是好奇她們究竟談了些什麽事情。
只知道談話結束之後，顧迎溪仍舊被禁足侯府之中。
而次日朝會之上，皇帝便宣布要將帝師紀莊冊封為皇後，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像是引發了一場大地震。
楚聽寒即位九年，一直不肯松口的皇後人選，就落在一個根本不知來路的人身上。
雖然曾為帝師，但曾經這位帝師在朝堂之中就地位尷尬，此人原先便不知是從哪個山裏蹦出來的鄉下女子，如今還要冊封為皇後，那些八大世家之人豈能甘心。
他們自家坤澤到了後宮裏尚且都只是普通嬪妃，如今連個貴妃都沒撈著，這鄉村野婦何德何能，能擔一國之後？
這些都與顧迎溪無關，畢竟她現在只是一個禁足在家中的閑散人員。
其實那日她確實是真的向皇帝提出了自己想要辭官的念頭，皇帝不允，只說既然她想要陪著妻子待產，那對外就仍舊說是將她禁足在家中，這樣一來，也算是個顧迎溪放了個假。
到最後，皇帝語重心長的跟她說：“現如今，北臨將亂，大延虎視眈眈，戰事不知何時便會起，朕身邊值得信任的武將除了你父親便只有你了。”
顧迎溪沈默一會兒，還是應下了，當今天下還真沒到能讓她功成身退之際，家國天下息息相關，邊關若生戰事，她們也無法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
小乾元回到家中時，愁眉苦臉。
早晨出去時有多意氣風發，回來時便有多麽垂頭喪氣，寧長樂一問，答案實在是讓自己哭笑不得。
只聽小乾元委屈巴巴地嘟囔道：“我同陛下說我想辭官，陛下不同意。”
“陛下花了好大的心思才把你扶上這個位置，現在你說要辭官，陛下當然不能同意。”
寧長樂沒說的是不僅顧迎溪自身，就連她，寧長清她們，寧氏上下都是皇帝給自己培養起來的勢力。
結果剛把人扶起來，刀磨利了，顧迎溪出了趟公差就說要辭官，陛下沒一怒之下將顧迎溪拉去打一頓板子，也真是對她家小乾君足夠寬容了。
但寧長樂很好奇，小乾君怎的突然會去提辭官這事，於是她便扯著自家小乾君的耳朵道：“好好的怎麽會想要辭官？”
顧迎溪被扯著耳朵，只好配合著將自己上半身偏過去，靠著自家夫人，方便寧長樂扯她，聽得寧長樂這個問題，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嗯？”寧長樂見她猶豫，狐疑地從鼻間哼出一聲疑惑來。
“溪...溪就是想在家中，多陪t陪夫人。”
濕漉漉的小鹿眼四處亂晃悠，就是不與寧長樂對視，看起來甚是心虛。
寧長樂言簡意賅道：“說實話。”
“實話，實話就是...”小乾君囁嚅著擠出一句話來，“溪想回來吃夫人的軟飯。”
說罷，她便眨巴著那雙小鹿眼可憐巴巴的將寧長樂盯住，還急忙補了一句：“也不是全然吃軟飯，溪可以給夫人當護衛，保護夫人安全，夫人每月給溪一些月錢便可。”
“......”
這人，放著堂堂一品大將軍的俸祿不要，要心甘情願的回到家中，天天跟在自家身邊當個小護衛，還只要每個月給一些月錢就可以了？
“為何會突然有這想法？”
寧長樂實在不能理解，用一種很耐人尋味的眼神望著自家小乾君，顧迎溪動了動腦袋，示意自家夫人松松手。
“夫人，耳朵要掉了~”小乾君撒嬌的一聲，寧長樂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將她耳朵扯著，都扯紅了，不好意思的松開手。
顧迎溪揉著自己發紅發燙的耳朵，老老實實交代了自己的想法，“反正我也沒有夫人厲害，其實我也不喜歡打仗，更不喜歡出公差與夫人分開...”
她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大堆，寧長樂聽明白了，她就是覺得自己都要生產了，而她作為乾君，總是不在身邊陪伴，擔心寧長樂，也舍不得寧長樂。
“乖。”
寧長樂不知該如何說，只好向她伸出手，小乾君立馬露出個笑容，也不委屈了，順著自家夫人張開的懷抱便小心翼翼將人抱到自家懷中。
聲音黏黏糊糊到讓寧長樂懷疑其實有孕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眼前這個甜甜的小乾元，“但是陛下說了，允準我禁足在家，直到夫人生產後，才會給我解封。”
“你不介意？”寧長樂想了一下，自己是因為距離臨盆之日近了，所以最近幾乎都不出去巡店，也就是在家中看看賬冊。
但顧迎溪好端端的，其實沒必要陪自己天天在家中悶著。
“介意啊！當然介意。”
小乾元搖頭晃腦的說：“如果能一直這麽陪著夫人再也不用去打仗就更好了。”
毫無雄心壯志的小乾君大言不慚地發表對早日吃上香噴噴軟飯的憧憬之心，曾經說要快速成長強大到能將自家夫人牢牢護住的人現下也是沈溺在溫柔鄉裏不願再離開。
寧長樂推她，“傻不傻。”
教訓了一句：“你才是乾元。”
雖是教訓的語氣，只是她臉上卻帶著笑意，兩人心中從來都不將乾元、坤澤的性別之分當回事，寧長樂反而會因為自家小乾君毫無芥蒂想要終身依賴自己的打算而感到幸福。
“陛下也是這麽教訓我的。”顧迎溪當即加大音量來告狀，“陛下說我不思進取也就算了，怎麽會想著把養家的重擔丟到即將生育的妻子身上，讓我滾回來好好反思一下。”
說到這裏，小乾元有些擔憂的問道：“夫人，你也覺得我不對嗎？”
“沒有不對。”
寧長樂耐心的哄著人，雖然知道自家小乾君現在這副弱小可憐的樣子多少有在騙她心疼的成分在裏面，但她不計較。
兩人成婚近兩年，彼此已經了解到只要對方一個眼神就知道心中所想，她性格強勢，顧迎溪在她面前就總是會刻意示弱，妻妻之間的相處之道，被她拿捏的恰到好處。
“再忍忍。”寧長樂舒舒服服窩在自家小乾君懷抱之中，下意識撫摸著隆起的肚子。
她說：“再忍忍，我們一起努力，爭取早日讓我家溪溪吃上香噴噴的軟飯。”
顧迎溪一聽，小鹿眼都發光了，“吧唧”一口親在自家夫人臉上，嘴角彎彎，十分愉悅，“夫人真好。”
兩人關於小顧將軍偉大的終生軟飯事業的討論到此結束，終於又開始說起了正事。
“陛下說，明日會在朝會上提及立後之事。”顧迎溪想起皇帝今日說起這事時滿臉都是肅殺之色。
寧長樂回頭問她：“是紀莊？”
小乾君點點頭，“嗯。”
“看來陛下是想用立後這事來拖延時間。”寧長樂如此猜測著。
很快得到了自家小乾君的肯定，“沒錯，清堂姐那邊有了很重要的發現，加上晁王這邊的事，陛下估計會有大動作。”
兩人心中都清楚，皇帝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提起立後，很明顯就是要轉移世家的註意力。
顧迎溪將寧長清寄來的密信中寫著的那條驚天駭聞告訴自家夫人聽，“清堂姐查到那三十六縣之中出現了一個名叫神火教的勢力。”
“這個神火教背後之人很可能就是八大世家之中的某幾家，所謂的災害，都有他們的身影。”
“他們一面制造災害，一面便宣稱只要信奉神火教便可永生，只要成為神火教信徒，病痛全消，而神火教還在受災之地設立粥棚賑濟災民。”
“這裏面，好像也有晁王及一些宗室子弟的參與。”
一口氣將前因後果說清，顧迎溪嘆了口氣，費腦子，實在是太費腦子了。
寧長樂恍然大悟，“難怪，他們是想仿造太祖創立楚氏皇朝時的經歷，再造一個新皇。”
下一步，恐怕就是要出現各種流言說當今天子不仁，上天降下警示，晁王再舉兵起事取而代之。
建立新朝不容易，但換一個能容得下八大世家的新皇，還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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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之事，小乾元沒有太多經驗，也實在不擅長, 一路默默無話，直至到了皇宮之中。
“微臣參加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顧迎溪拱著手，老老實實行禮, 但等了好半晌也沒等來楚聽寒叫起的聲音, 擡眼一看。
皇帝陛下的註意力完全放在她身側一直沈默的人身上, 紀莊顯然也不平靜, 連行禮都不記得, 顧迎溪一時覺得自己留在這裏是不是有些多餘。
楚聽寒走了兩步又克制住了，矜持停在原地，訥訥喊了聲：“老師...”
紀莊仿佛像是才回過神來，抿了抿有些幹燥的唇，欲要下跪行禮, 才彎下身說了句：“草民紀莊參見...”
“老師不可。”
這下楚聽寒就克制不住了，趕忙快步跑到紀莊身前，將將扶住了差點就要跪到地上的人。
“......”
此情此景，顧迎溪默默向後退了兩步, 盡可能縮到角落裏，免得打擾了久別重逢的二人。
將人扶起後, 兩人又無聲對視數息，紀莊嘴唇蠕動，“陛下, 顧將軍...”
被提醒了存在的顧迎溪欲要往後再退的動作頓住，一時進退不得, 楚聽寒也沒放開扶著紀莊的手，只偏過頭看向顧迎溪說：“顧卿在此等等，朕先將老師安置了，再來見你。”
“臣遵命。”
得了肯定回覆，楚聽寒點點頭，扶著人往偏殿走去，顧迎溪默默坐著，宮人們很快奉上熱茶，甚至還貼心地送上了幾盤點心。
看這架勢，大有一副得讓顧迎溪在這等上個把時辰的傾向。
“誒~”小乾元長嘆口氣，有些想念自家夫人了，出了趟公差，大半個月沒見著人，好不容易回來了，也就膩歪了半日。
滿是怨念的小乾元又開始思考辭官回家吃軟飯的事，只是不確定自家夫人會不會嫌棄自己沒志氣。
其實她即使辭了官也不是就什麽都不做，以她這一身武藝，天天陪在自家夫人身旁給她做個護衛也不是什麽問題。
反正她家夫人比她更有掙錢的本事，她就算不做大將軍應當也沒什麽的吧？
胡思亂想了好一陣，楚聽寒姍姍來遲，臉上帶著奇怪的紅暈，顧迎溪總覺得有點熟悉，像是某些時候會自然而然爬到臉上的滿足感。
她不好多看，否則便算是冒犯天顏，所以顧迎溪偏開頭，起身喊道：“陛下。”
楚聽寒點點頭，難得也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
“顧愛卿請坐。”
這一場君臣之間的談話一直持續了兩個多時辰，期間任何人來請求覲見都被門外宮人擋了回去，殿門緊緊闔上，讓人很是好奇她們究竟談了些什麽事情。
只知道談話結束之後，顧迎溪仍舊被禁足侯府之中。
而次日朝會之上，皇帝便宣布要將帝師紀莊冊封為皇後，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像是引發了一場大地震。
楚聽寒即位九年，一直不肯松口的皇後人選，就落在一個根本不知來路的人身上。
雖然曾為帝師，但曾經這位帝師在朝堂之中就地位尷尬，此人原先便不知是從哪個山裏蹦出來的鄉下女子，如今還要冊封為皇後，那些八大世家之人豈能甘心。
他們自家坤澤到了後宮裏尚且都只是普通嬪妃，如今連個貴妃都沒撈著，這鄉村野婦何德何能，能擔一國之後？
這些都與顧迎溪無關，畢竟她現在只是一個禁足在家中的閑散人員。
其實那日她確實是真的向皇帝提出了自己想要辭官的念頭，皇帝不允，只說既然她想要陪著妻子待產，那對外就仍舊說是將她禁足在家中，這樣一來，也算是個顧迎溪放了個假。
到最後，皇帝語重心長的跟她說：“現如今，北臨將亂，大延虎視眈眈，戰事不知何時便會起，朕身邊值得信任的武將除了你父親便只有你了。”
顧迎溪沈默一會兒，還是應下了，當今天下還真沒到能讓她功成身退之際，家國天下息息相關，邊關若生戰事，她們也無法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
小乾元回到家中時，愁眉苦臉。
早晨出去時有多意氣風發，回來時便有多麽垂頭喪氣，寧長樂一問，答案實在是讓自己哭笑不得。
只聽小乾元委屈巴巴地嘟囔道：“我同陛下說我想辭官，陛下不同意。”
“陛下花了好大的心思才把你扶上這個位置，現在你說要辭官，陛下當然不能同意。”
寧長樂沒說的是不僅顧迎溪自身，就連她，寧長清她們，寧氏上下都是皇帝給自己培養起來的勢力。
結果剛把人扶起來，刀磨利了，顧迎溪出了趟公差就說要辭官，陛下沒一怒之下將顧迎溪拉去打一頓板子，也真是對她家小乾君足夠寬容了。
但寧長樂很好奇，小乾君怎的突然會去提辭官這事，於是她便扯著自家小乾君的耳朵道：“好好的怎麽會想要辭官？”
顧迎溪被扯著耳朵，只好配合著將自己上半身偏過去，靠著自家夫人，方便寧長樂扯她，聽得寧長樂這個問題，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嗯？”寧長樂見她猶豫，狐疑地從鼻間哼出一聲疑惑來。
“溪...溪就是想在家中，多陪t陪夫人。”
濕漉漉的小鹿眼四處亂晃悠，就是不與寧長樂對視，看起來甚是心虛。
寧長樂言簡意賅道：“說實話。”
“實話，實話就是...”小乾君囁嚅著擠出一句話來，“溪想回來吃夫人的軟飯。”
說罷，她便眨巴著那雙小鹿眼可憐巴巴的將寧長樂盯住，還急忙補了一句：“也不是全然吃軟飯，溪可以給夫人當護衛，保護夫人安全，夫人每月給溪一些月錢便可。”
“......”
這人，放著堂堂一品大將軍的俸祿不要，要心甘情願的回到家中，天天跟在自家身邊當個小護衛，還只要每個月給一些月錢就可以了？
“為何會突然有這想法？”
寧長樂實在不能理解，用一種很耐人尋味的眼神望著自家小乾君，顧迎溪動了動腦袋，示意自家夫人松松手。
“夫人，耳朵要掉了~”小乾君撒嬌的一聲，寧長樂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將她耳朵扯著，都扯紅了，不好意思的松開手。
顧迎溪揉著自己發紅發燙的耳朵，老老實實交代了自己的想法，“反正我也沒有夫人厲害，其實我也不喜歡打仗，更不喜歡出公差與夫人分開...”
她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大堆，寧長樂聽明白了，她就是覺得自己都要生產了，而她作為乾君，總是不在身邊陪伴，擔心寧長樂，也舍不得寧長樂。
“乖。”
寧長樂不知該如何說，只好向她伸出手，小乾君立馬露出個笑容，也不委屈了，順著自家夫人張開的懷抱便小心翼翼將人抱到自家懷中。
聲音黏黏糊糊到讓寧長樂懷疑其實有孕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眼前這個甜甜的小乾元，“但是陛下說了，允準我禁足在家，直到夫人生產後，才會給我解封。”
“你不介意？”寧長樂想了一下，自己是因為距離臨盆之日近了，所以最近幾乎都不出去巡店，也就是在家中看看賬冊。
但顧迎溪好端端的，其實沒必要陪自己天天在家中悶著。
“介意啊！當然介意。”
小乾元搖頭晃腦的說：“如果能一直這麽陪著夫人再也不用去打仗就更好了。”
毫無雄心壯志的小乾君大言不慚地發表對早日吃上香噴噴軟飯的憧憬之心，曾經說要快速成長強大到能將自家夫人牢牢護住的人現下也是沈溺在溫柔鄉裏不願再離開。
寧長樂推她，“傻不傻。”
教訓了一句：“你才是乾元。”
雖是教訓的語氣，只是她臉上卻帶著笑意，兩人心中從來都不將乾元、坤澤的性別之分當回事，寧長樂反而會因為自家小乾君毫無芥蒂想要終身依賴自己的打算而感到幸福。
“陛下也是這麽教訓我的。”顧迎溪當即加大音量來告狀，“陛下說我不思進取也就算了，怎麽會想著把養家的重擔丟到即將生育的妻子身上，讓我滾回來好好反思一下。”
說到這裏，小乾元有些擔憂的問道：“夫人，你也覺得我不對嗎？”
“沒有不對。”
寧長樂耐心的哄著人，雖然知道自家小乾君現在這副弱小可憐的樣子多少有在騙她心疼的成分在裏面，但她不計較。
兩人成婚近兩年，彼此已經了解到只要對方一個眼神就知道心中所想，她性格強勢，顧迎溪在她面前就總是會刻意示弱，妻妻之間的相處之道，被她拿捏的恰到好處。
“再忍忍。”寧長樂舒舒服服窩在自家小乾君懷抱之中，下意識撫摸著隆起的肚子。
她說：“再忍忍，我們一起努力，爭取早日讓我家溪溪吃上香噴噴的軟飯。”
顧迎溪一聽，小鹿眼都發光了，“吧唧”一口親在自家夫人臉上，嘴角彎彎，十分愉悅，“夫人真好。”
兩人關於小顧將軍偉大的終生軟飯事業的討論到此結束，終於又開始說起了正事。
“陛下說，明日會在朝會上提及立後之事。”顧迎溪想起皇帝今日說起這事時滿臉都是肅殺之色。
寧長樂回頭問她：“是紀莊？”
小乾君點點頭，“嗯。”
“看來陛下是想用立後這事來拖延時間。”寧長樂如此猜測著。
很快得到了自家小乾君的肯定，“沒錯，清堂姐那邊有了很重要的發現，加上晁王這邊的事，陛下估計會有大動作。”
兩人心中都清楚，皇帝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提起立後，很明顯就是要轉移世家的註意力。
顧迎溪將寧長清寄來的密信中寫著的那條驚天駭聞告訴自家夫人聽，“清堂姐查到那三十六縣之中出現了一個名叫神火教的勢力。”
“這個神火教背後之人很可能就是八大世家之中的某幾家，所謂的災害，都有他們的身影。”
“他們一面制造災害，一面便宣稱只要信奉神火教便可永生，只要成為神火教信徒，病痛全消，而神火教還在受災之地設立粥棚賑濟災民。”
“這裏面，好像也有晁王及一些宗室子弟的參與。”
一口氣將前因後果說清，顧迎溪嘆了口氣，費腦子，實在是太費腦子了。
寧長樂恍然大悟，“難怪，他們是想仿造太祖創立楚氏皇朝時的經歷，再造一個新皇。”
下一步，恐怕就是要出現各種流言說當今天子不仁，上天降下警示，晁王再舉兵起事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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