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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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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

接下來的日子便不大消停了。

端木鈺打著學習交流的旗號, 日日都能折騰些新鮮事情出來,似乎是在找理由磨蹭留下。

寧長樂始終懷疑那日臨時分化的坤澤小姑娘不僅僅只是對方身邊一個普普通通的侍人,端木鈺對那小姑娘的態度不同尋常。

而且北臨此次遣使來到楚皇朝之中, 明面上說是帶了誠意促進兩國之間友好關系的發展。

國書之上字字句句裏都是誠意,可端木鈺這些天更像是在有心找茬,寧長清那樣好的性子都被鬧得好幾次來侯府找人救命。

除了那次,後來便都是顧迎溪自個前去處理, 寧長樂月份大了身子重, 莫說她自己懶得跑來跑去, 便是她家小乾君都不樂意讓她為了旁人的無理取鬧辛苦。

“夫人, 你今日胃口不大好, 可是累著了?”顧迎溪忙裏偷閑,剛下了朝便先回來陪著自家夫人用午膳。

這些日子來寧長樂狀態都不大好,食欲下降,整個人也沒什麽精氣神,每每睡著不多久便會驚醒, 不知何故。

只有顧迎溪在時,時時釋放充足的乾元信香,還能讓她好受些。

寧長樂捧著碗,小口抿著甜湯, 想了想,也怕自家小乾君擔心太多, 便道:“沒事,只是夏日炎炎,太熱了, 便食欲不振。”

大夫來看過,也只說沒事, 只是正常情況。

自東省回來之後,她都快成這座侯府裏最大的寶貝了,吃食營養方面又不會短缺,自家父親考慮到她有孕便主動分擔了不少生意上的事情。

原本侯府是她掌家,現在楊琬莠也會將事情拿去處理,盡可能讓她少費心思,無非也就是東省產業上的事情還得由她自己琢磨。

現如今寧氏可以算得上半個皇字招牌,仍是叫寧氏,實則已不止是寧氏自家的生意了。

先投奔而來的司家、上官家、趙家,各方在這份產業裏如何安排,利潤分配,都要嚴格按照計劃來執行,否則容易傷了還算脆弱的合作關系。

這裏又涉及到雖未在明面上參與,實則占據了三分之一的皇家,賬目須得清晰不說,敏感產業尤其是糧食相關,皇帝陛下給了最大程度上的支持與信任。

相對的,也會在這方面對寧氏有更高標準的監管。

這方面,只能說,寧氏也沒賺到什麽錢,反而貼進去了不少,皇帝心中都有數,所以在其他方面格外開恩,給了寧長樂不少便利。

“端木鈺此人,看似到處瞎鬧,但我感覺,她似乎是借機掩蓋自己某些真實目的。”顧迎溪也飲一口甜湯,經過她這些天的觀察,那位北臨公主並不像是沒頭蒼蠅到處亂飛。

寧長樂淡淡“嗯”了一聲,支著下頜看自家小乾君,“早知道了。”

顧迎溪今非昔比,皇帝對她也不多加限制,加上現在自家夫人生意做得越發大,所以她有意培養自己的親信。

飛騎營裏那些不好調動,原先顧承給了幾個暗衛,寧氏那邊也抽調了幾人過來接受培訓,對外探聽情報這事,總得有人去做。

但顧迎溪也只負責鍛煉,實際使用調派之上,還是寧長樂做主。

“跟著她的暗衛來報,她大概是對咱們寧氏制香產業有興趣。”寧長樂感嘆於那人嗅覺的靈敏,很快便判斷出來制香目前是寧氏很大的一個進項。

顧迎溪皺眉,“她這是挖人不成,想偷師?還是...”

“如此費勁,恐怕所圖頗大。”寧長樂嘆口氣,一天天的都是事兒,主要那人的身份實在麻煩,她們是躲也躲不過,又不好直接鬧起來打她臉,畢竟端木鈺也沒將事情鬧到明面上來。

“要不然,我想點辦法,抓她錯處,趕緊找個借口給她送走?”小乾君撓撓頭,其實皇帝陛下也有此意,這人一天天在這晃悠賴著不走。

誰知道是不是有意在這布下眼線,調查雲都城內的消息然後傳到北臨去。

“如今國庫空虛,若是再生戰事,恐怕便進退不得了。”

顧迎溪有些憂慮,比起別的,更加擔心打起仗來,她這個征西大將軍難免要率軍上陣,但小乾元更想陪自家夫人平平安安生產。

寧長樂伸手,示意自家小乾君將自己抱起,下意識便將雙手挽在她脖子上,“我已派人前往北臨調查。”

被自家小乾君抱到床上放下來時,寧長樂還不忘繼續說著正事。

“你幫我安排一下,就這幾日,找個機會,同她見上一見。”

說罷,又補了一句:“私下的。”

這意思就是得避著人,在這個時候見面實在敏感,以雙方身份來看,一個北臨長公主,一個當朝征西大將軍的妻子,若有接觸,容易被人在朝堂之上參顧迎溪一本。

顧迎溪點點頭將這事應下,她家夫人心有成算,她只管配合著去做便可。

“我曉得了,夫人安心睡吧。”將人抱在懷中,香香軟軟的夫人太好抱了,顧迎溪將腦袋埋在自家夫人頸窩之中細細嗅聞,隨著月份大了,原本清甜的荔枝果味中奶香更加濃郁。

寧長樂有些不自在,躲著她,身子越發敏感,稍一被撩撥就能軟t成水,某處更是一塌糊塗,更何況這人聞便聞了,手像是有自主意識般總會自行尋到變得更加壯觀的雪團子上。

“別...”寧長樂躲不開,手掌抵著她的臉,想將自家小乾君推開,身子軟,聲音更軟,“癢~”

顧迎溪給自家小孩加了功課,這幾日顧星熠都沒能來同她們一塊用午膳,也不用帶著一塊午睡,倒是方便了某人作亂。

但想到下午還有事,顧迎溪只克制的將人親親摸摸了一陣,替自家夫人稍微擦拭了一下某處濡濕,貼身衣物也都換了,免得睡不舒服。

火被撩起卻又無疾而終,寧長樂微惱,又不好意思主動提出想要,氣哼哼轉過去背著人,顧迎溪趁機從背後抱著嬌軟可愛的夫人。

畢竟月份大了,正面相對也不好抱著。

看似生氣的人,被擁抱住的時候下意識便往她懷中挪動幾分,分明早已習慣了這溫暖氣息。

兩人一塊睡了個好覺,有顧迎溪陪著時,寧長樂總是能舒服不少,離開前,顧迎溪刻意多釋放了不少信香,將帷帳拉嚴實,希望能將這些信香多留片刻。

寧長樂沒醒,所以顧迎溪只小心翼翼吻了她眉心一下,依依不舍的換上常服出去了。

來到雲都城最繁華的街區上,一處隱秘的小院子中,有十五名喬裝打扮好的飛騎營將士在此等候,這都是顧迎溪精心挑選出來的人。

每人手上牽著一只乖巧蹲坐著的小狼狗,這是顧迎溪暗暗訓練的一只特殊小隊,見到顧迎溪,她們也沒出聲,只是挺直了脊背,神色十分嚴肅。

寧長恕來得稍遲,她將院門關實後,小跑到顧迎溪面前,遞過來一條披風,“將軍,拿到了。”

顧迎溪點點頭,兩人一起將這條披風撕開,撕成一條條布條,將這些布條遞給那十五名飛騎營將士。

囑咐道:“不要打草驚蛇,但必須詳細記錄好每日他去了何處,見了何人,都做了什麽。”

十五人無聲應是,將布條給手中牽著的小狼狗嗅聞一會兒,確認小狼狗們都記住了味道,便帶著小狼狗出去了。

很快,院中只剩下顧迎溪和寧長恕,顧迎溪便同寧長恕道:“此事很是危險,你行事須得萬分小心再小心。”

由不得她不認真叮囑,這次這麽秘密做這事,只因此事牽涉太廣。

“我曉得的,姐夫。”私下裏,寧長恕更習慣稱呼顧迎溪為姐夫,顯得親近些。

“我不能出面,只有以為我被絆住了腳,那些人的警惕便會降低。”顧迎溪嘆口氣,否則她也不會讓寧長恕去冒這個險,只是交給旁人,她又不能夠完全信任。

寧長恕笑得乖巧憨厚,向顧迎溪保證道:“我知道,大家夥盯了這麽久,才跟到幽國公這條線,我會小心。”

這事說來話長,早在顧迎溪回來之後,皇帝私下召見她,這事最初開始還要說到大軍從東省回到雲都城裏。

在東省時,寧長樂貼補了不少銀錢,替飛騎營將士解決了糧草軍需的問題,就連傷兵醫治花費,也是寧長樂出資解決的。

這都是記了賬的,本來皇帝就允諾了回到雲都城時,會將這筆賬結算給寧長樂。

皇帝派人去國庫取銀子,最外層裏的銀子倒是足量的真銀錠,往下一看,竟然有不少摻了砂石的鐵錠,只不過外部澆了一層銀漆,放得時日久了,那層漆皮脫落,才顯出真相來。

這事報到皇帝那裏時,皇帝震怒,但也不好在此時將這事鬧大,怕一鬧出來,倒叫膽敢替換了庫銀的人又做手腳,消滅證據。

只能暗中叫來顧迎溪,吩咐她去調查這事。

顧迎溪表面只是上朝,去軍營裏訓練,也是花費了不少力氣才查到這事與幽國公有關。

因著對方很是有些來路不明的錢財,他的花銷實在與收入不符,而且他私下在雲都城裏放了不少利錢。

按他的爵位俸祿來看,名下產業也都一一調查過,不足以支撐他在高消費的同時還能夠有富餘的銀錢去放利錢。

“這事,恐怕少不得助力,非他一人能成事,他大概就是最淺層的那一個。”

顧迎溪拿著自己的大將軍私印,遞給了寧長恕,“無論這段時間看到什麽,不必抓人,你再去營裏調些人,去渭城。”

顧迎溪自己現在一舉一動想必都有人盯著,很多事只能讓寧長恕去替她安排,才不會引起旁人註意。

“渭城?”寧長恕下意識將她的私印接過,又摸不著頭腦。

“國庫裏的銀子都是官銀,便是換出去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用的,就算他們想融了打成碎銀,也不會放在雲都城裏處理。”

顧迎溪解釋道:“渭城有銀礦,多出些碎銀子,也不會引起註意,且是晁王封地,朝廷監管不到那裏。”

國庫是重中之重,能夠接觸到的人都是經過篩選,絕對與八大世家沒有勾連的人,重重關卡不說,掌管國庫的、負責國庫把守的、還有周圍巡防的,全是純血皇室人。

宗室子弟裏,稍微爭氣點的乾元,都會挑出來好好培養。

既然能打通這些關節,做到偷天換日,顧迎溪想,只有同為皇室之中,且大有實力之人。

現存的皇親國戚裏,最有實力的便是這位晁王,算是當今陛下的叔父,渭城在渭水邊,還有座銀礦,是極富庶之地。

也是太祖實在心疼,見他沒有爭權奪利的心思,便指了這麽一處地方,好讓他這個最小的孩子能做個閑散的富貴王爺。

“好,我馬上就去安排。”寧長恕聽明白了,皇室的事情她不是很懂,現在聽顧迎溪這麽一說,那這個晁王嫌疑確實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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