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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小手輕輕撫在那承載了新生命的小腹之上, 小孩有些懵懂，帶著朝拜的虔誠望向寧長樂，不確定的道：“這裏, 有妹妹麽？”
“對，有妹妹。”寧長樂點點頭，牽著自家小孩細嫩手腕，帶著她輕輕游走感受, 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笑容, “壹壹會喜歡妹妹麽？”
有了自家娘親引領, 顧星熠放松了緊繃的身子, 剛剛娘親讓她摸摸, 她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小孩乖乖點頭，眼神真摯歡喜，又要多一個新家人，她說：“當然喜歡。”
寧長樂將她虛虛攬在懷裏，有段時間沒見, 小孩雖是想與她們二人親近，但到底有了些陌生，又因著自己有孕，寧長樂擔心會讓心思敏感的小孩多想。
“咳咳~”某位小乾元非得制造出點動靜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見自家夫人終於將眼神放到自己身上這才滿意開口道：“時辰剛好，用午膳吧？”
雖是詢問的口吻, 那邊廂在兩位主子身邊伺候已久的流朱與翠竹彼此對視一眼，已經先一步前往小廚房吩咐準備了。
寧長樂點點頭，她早就餓了, 若非實在太累睡得太沈，否則平日裏多少也是要爬起來用了早膳再睡的, 想到此處又瞪了一眼罪魁禍首。
顧迎溪摸摸腦袋，“嘿嘿”笑兩聲，試圖蒙混過關。
一家三個一塊用了午膳，整體來說尚算愉快，除了顧迎溪覺得夫人不讓她靠近這點很是憋悶，到了午睡之時，顧迎溪更是被趕去睡在了軟榻之上，只留壹壹同寧長樂一起睡午覺。
好在壹壹這孩子乖巧，睡下去時是什麽樣，醒來幾乎還是什麽樣，不會亂滾亂翻，顧迎溪一直提著心註意觀察帷帳內的情況，倒是沒怎麽能夠睡好，她怕小孩睡著了沒註意翻身動作一大，不小心會碰到自家夫人。
寧長樂聽她時不時便起身觀察的動靜便知她在操心什麽，瞄一眼被窩裏離自己遠遠的小孩，無奈小聲道：“你好好睡，別動來動去的。”
“好~”小乾元只得用氣聲小小聲應下，委屈巴巴的躺下，還以為自家夫人會讓她上床去睡呢。
------
得了自家阿娘的警告，寧長樂又嚴防死守不給顧迎溪再度胡鬧的機會，接下來幾日兩人相安無事，趁著顧迎溪難得的假期，倒是好好同自家小孩母慈子孝了一把。
結果在某人毫不知考慮自家小孩接受能力是否足以承受的情況下拔苗助長了好幾日，到最後，小孩都沒忍住問了一句：“母親何時再去上朝？”
“......”聽出自家小孩語氣中的嫌棄，顧迎溪一時有些不敢置信，她家小孩都開始嫌她在家晃悠礙眼了？
寧長樂捂著嘴笑，看向顧迎溪的眼神分明在說：看吧，把女兒對你的喜愛都折騰沒了吧？
顧星熠問完之後便將腦袋垂下，老老實實練字，不敢去看自家母親臉色，當然即使不用去看，兩位長輩的心聲她聽得清清楚楚，所以小孩沒忍住，弱弱開口辯解。
“壹壹還是喜愛母親的~只是，母親在時，壹壹好辛苦。”
天不亮就被t自己那精力旺盛的將軍母親拉起來鍛煉身體，一個馬步紮下去，回回都是天光大亮才能歇下，小孩現在走路都忍不住腿軟打擺子。
鍛煉完了之後又隨著母親一同到書房練字，練字也就算了，先前辛苦的是兩條腿，好歹練字時辛苦的只是一只手。
可顧迎溪已經不滿足於只是單純讓小孩學寫字，畢竟小孩現在字都快寫的要比自己這個當母親的還要好，她便帶著小孩抄書。
不僅是抄，還要問顧星熠是否真正理解了書中內容，雖然不算多麽深奧的知識，但這些東西可是顧迎溪直到成婚之後才開始學習的，結果顧星熠一個七歲小姑娘就硬是被自家母親要求著要對這些知識融會貫通。
死記硬背都背不贏的小孩感覺天都塌了一半。
為什麽是一半呢？
因為另一半會在午睡之後，由她家娘親親自給她弄塌了。
往往到了下午便是寧長樂這個娘親發揮的時候，讓小孩看賬本，還會出術數題去考教小孩，顧星熠開始懷疑兩位長輩的東省之行究竟經歷了什麽，為何會如此喪心病狂。
終於承受不住折磨，委婉表達了希望自家母親早日去上朝，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飛騎營裏幾萬將士可由得她練，也好過在家練她這麽一個小兵苗子。
“你啊，堂堂一個乾元，苦點怎麽了？”顧迎溪不想承認自己對小孩確實要求高了，她蹲下身，以平等的姿態同自家小孩溝通，“若你覺得確實超出你能夠承受的極限，壹壹可以同母親商量，母親不會強逼於你。”
她表情難得嚴肅，又問道：“可是，這些對你來說，真的超出了嗎？”
顧星熠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搖了頭，她既然能日日堅持下來，自然是能夠承受的，就連紮馬步，也就開始那兩日有些不習慣，而現在已經不會像頭兩日那樣，站不到一會兒就開始發抖感到腰酸腿疼。
“沒有超出。”小孩囁嚅著道，自己也意識到了也許是這些時日在侯府之中被自家奶奶嬌慣多了，從前那樣苦的日子都能堅持下來的人竟然因為學習之時和身體鍛煉喊苦。
一時之間，小孩有些羞愧，不敢再去看自家母親，覺得自己實在不該如此驕縱。
顧迎溪摸摸小孩那顆乖巧的小腦袋，“顧星熠，你是我的女兒，拜過祠堂入了顧氏宗譜的顧氏子孫。”
小乾元語重心長，知道這孩子早熟，並沒有用哄孩子般的口氣同她說話，“雖然你娘親現在懷了妹妹，但日後若無意外，你會是理所當然的侯府繼承人。”
小孩頭擡起來，大約是被‘侯府繼承人’這五個字的分量給嚇到，她擺擺手，“我麽？我不行的...”
這怎麽行，顧星熠在心裏想，她只是母親在街市上救下的野孩子，能夠給她一個家，讓她不愁溫飽便已然是母親心善，怎可能還讓她承繼這偌大家業。
“行不行，是看能力說話，記住，你是顧迎溪的女兒，我們堂堂正正，只要能力與人品過關，沒有人會說你不行。”
顧迎溪站起身，難得用這種居高臨下俯視的姿態去同自家小孩說話，十足有壓迫感，她說：“所以，顧星熠，你能不能努力成為合格的繼承人？”
寧長樂瞥了自家小乾君一眼，這人，一本正經的套路小孩，但她也沒吭聲說什麽，畢竟她也不希望自家小孩被嬌慣成懶惰的性子。
“我，我會努力的。”小孩握緊小拳頭，她聽得到兩位長輩的心聲，知道她們都是打心底裏將自己當做親生的孩子來看待，所以才會如此嚴格要求於她。
顧迎溪點點頭，趁小孩又轉過頭去認真寫字的間隙，沖自家夫人眨眨眼，一臉‘你看我厲害吧’的表情。
“母親，你高興的太大聲了。”小孩悠悠開口，自家母親那心聲全是狂放的‘哈哈哈’笑聲，實在忍不住提醒一句。
想起自家小孩能夠聽到他人心聲之事，顧迎溪倒是清清嗓子，沒說什麽，又陪著小孩學習去了。
寧長樂搖搖頭，仔細看著東省送來的賬冊，如今東省這邊有了那幾家的配合，一切推行得都十分順利，每七日會送一批賬冊回雲都城給寧長樂過目，還有一些需要寧長樂親自決斷的事情。
倒也算不上忙碌，武邑與巴勝都是她用慣了的人，能力確實不差，但寧長樂已不是當初剛剛接手家中產業的青澀懵懂，心知無論再好用的人也不能放松。
用人之道便是如此，可以交付信任，但絕不是無條件的信任，除了自家這個呆頭呆腦的小乾君之外，寧長樂不覺得會有其他人值得她無條件信任。
獎懲要分明，也不能就當甩手掌櫃就將事情丟給一邊，只間隔一段時間查看賬本就行了，畢竟賬冊上的賬目也是人經手的，只要人出了問題，賬目也會被動手腳。
寧長樂曾想過讓她家小乾君幫她培養一批小動物當眼線，後來想想也不太合適，莫說東省往來雲都城距離多麽遙遠，就說是這群小動物究竟在說什麽也只有顧迎溪一個人能搞得明白。
總不能到時候一連串的小動物一個個向她家小乾君匯報，那顧迎溪也不用做什麽了，一天就耗費在替她整理東省情報之上了。
所以這些日子寧長樂一直琢磨著要組建一支用以監察管理的隊伍，為防止這批負責監察巡視寧氏各項產業的人被收買賄賂，也要安排一批心腹在暗中去監察負責監察之人。
她將這打算同顧迎溪一說，本意其實是想在侯府裏抽調一些人出來，畢竟侯府與寧氏兩邊的人不太可能會相互包庇，但顧迎溪對自家資產同人手了解甚至都不如寧長樂這個才嫁入侯府不就的新婦。
只好求到自家阿父那裏，顧承倒是有不少暗中培養的心腹，抽了幾個能力強又忠心的給寧長樂，楊琬莠聽說了不甘示弱非得也從老楊家調了幾個人出來，那是她出嫁時家裏給她的陪嫁。
顧承這才知道自家夫人竟然暗中裏還有這麽多人手，他神情覆雜，不知道這些年夫人有沒有暗中監視他什麽的，好在自己沒有什麽不軌之心，要不然他家夫人肯定跟他沒完。
又過了幾日，聖上封賞大軍的旨意終於下來了，顧迎溪官晉從一品征西大將軍，只差一步就是正一品。
比起品級的飛躍，更叫人琢磨的是封號，征西二字，皇帝陛下打著什麽心思，似乎很明顯了。
這也是在明擺著告訴眾人，她格外封賞顧迎溪為的是什麽，有意見可以，有意見就自請替代顧迎溪。
這可沒人想要攬這燙手差事，不說什麽時候會開戰，但既然擔了這個名頭，總有一日會被丟到西北戰場之上。
那可不比去東省，小打小鬧，這可是動輒便是幾十萬大軍投入戰場的傾國之戰。
其他各人的封賞在顧迎溪這潑天富貴的對比之下也顯得黯然失色，值得一提的是，寧氏三姐妹，寧長祈與寧長恕都提到了正四品，武將的正四品卻不同於文官的正四品，倒算不得多高。
倒是寧長清，給提成了從三品的禮部侍郎，這麽個年紀，提到這個位置上，明顯日後也是能夠擠進三公之列的人才。
這亦是多方博弈了許久才空出來的位置，眾人沒想到，皇帝是特意空給了寧家人。
顧氏連帶著寧氏上下榮寵盛極一時，風頭一時無兩，也有不少人在考慮，陛下這麽做，說不定亦是養虎為患，八大世家說不得會變成九大甚至十大世家。
大部分人都不相信人在改變地位享受了權勢帶來的好處之後仍舊初心不改。
又過了兩日，賜婚旨意送到，靜姝公主與寧長祈的婚事被擡到臺面上來，也到了顧迎溪該去上朝的日子。
“今日上朝，恐怕事情不少。”寧長樂替自家小乾君整理衣襟，細細囑咐道：“若有氣，回來再發便是，朝上忍忍便是了。”
這算是顧迎溪回到雲都城之後第一次正式在朝會上露面，加上這段時間以來聖上遠超常規的封賞，禦史臺那些家夥少不得會在朝堂之上攻訐於她，寧長樂擔心自家小乾君經不住刺。
“夫人放心，我曉得的。”顧迎溪偏頭，吻落在那嬌軟白嫩的耳垂之上，得了一個白眼也不在意，好心情的同寧長樂告別，翻身上馬便上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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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自家娘親引領, 顧星熠放松了緊繃的身子, 剛剛娘親讓她摸摸, 她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小孩乖乖點頭，眼神真摯歡喜，又要多一個新家人，她說：“當然喜歡。”
寧長樂將她虛虛攬在懷裏，有段時間沒見, 小孩雖是想與她們二人親近，但到底有了些陌生，又因著自己有孕，寧長樂擔心會讓心思敏感的小孩多想。
“咳咳~”某位小乾元非得制造出點動靜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見自家夫人終於將眼神放到自己身上這才滿意開口道：“時辰剛好，用午膳吧？”
雖是詢問的口吻, 那邊廂在兩位主子身邊伺候已久的流朱與翠竹彼此對視一眼，已經先一步前往小廚房吩咐準備了。
寧長樂點點頭，她早就餓了, 若非實在太累睡得太沈，否則平日裏多少也是要爬起來用了早膳再睡的, 想到此處又瞪了一眼罪魁禍首。
顧迎溪摸摸腦袋，“嘿嘿”笑兩聲，試圖蒙混過關。
一家三個一塊用了午膳，整體來說尚算愉快，除了顧迎溪覺得夫人不讓她靠近這點很是憋悶，到了午睡之時，顧迎溪更是被趕去睡在了軟榻之上，只留壹壹同寧長樂一起睡午覺。
好在壹壹這孩子乖巧，睡下去時是什麽樣，醒來幾乎還是什麽樣，不會亂滾亂翻，顧迎溪一直提著心註意觀察帷帳內的情況，倒是沒怎麽能夠睡好，她怕小孩睡著了沒註意翻身動作一大，不小心會碰到自家夫人。
寧長樂聽她時不時便起身觀察的動靜便知她在操心什麽，瞄一眼被窩裏離自己遠遠的小孩，無奈小聲道：“你好好睡，別動來動去的。”
“好~”小乾元只得用氣聲小小聲應下，委屈巴巴的躺下，還以為自家夫人會讓她上床去睡呢。
------
得了自家阿娘的警告，寧長樂又嚴防死守不給顧迎溪再度胡鬧的機會，接下來幾日兩人相安無事，趁著顧迎溪難得的假期，倒是好好同自家小孩母慈子孝了一把。
結果在某人毫不知考慮自家小孩接受能力是否足以承受的情況下拔苗助長了好幾日，到最後，小孩都沒忍住問了一句：“母親何時再去上朝？”
“......”聽出自家小孩語氣中的嫌棄，顧迎溪一時有些不敢置信，她家小孩都開始嫌她在家晃悠礙眼了？
寧長樂捂著嘴笑，看向顧迎溪的眼神分明在說：看吧，把女兒對你的喜愛都折騰沒了吧？
顧星熠問完之後便將腦袋垂下，老老實實練字，不敢去看自家母親臉色，當然即使不用去看，兩位長輩的心聲她聽得清清楚楚，所以小孩沒忍住，弱弱開口辯解。
“壹壹還是喜愛母親的~只是，母親在時，壹壹好辛苦。”
天不亮就被t自己那精力旺盛的將軍母親拉起來鍛煉身體，一個馬步紮下去，回回都是天光大亮才能歇下，小孩現在走路都忍不住腿軟打擺子。
鍛煉完了之後又隨著母親一同到書房練字，練字也就算了，先前辛苦的是兩條腿，好歹練字時辛苦的只是一只手。
可顧迎溪已經不滿足於只是單純讓小孩學寫字，畢竟小孩現在字都快寫的要比自己這個當母親的還要好，她便帶著小孩抄書。
不僅是抄，還要問顧星熠是否真正理解了書中內容，雖然不算多麽深奧的知識，但這些東西可是顧迎溪直到成婚之後才開始學習的，結果顧星熠一個七歲小姑娘就硬是被自家母親要求著要對這些知識融會貫通。
死記硬背都背不贏的小孩感覺天都塌了一半。
為什麽是一半呢？
因為另一半會在午睡之後，由她家娘親親自給她弄塌了。
往往到了下午便是寧長樂這個娘親發揮的時候，讓小孩看賬本，還會出術數題去考教小孩，顧星熠開始懷疑兩位長輩的東省之行究竟經歷了什麽，為何會如此喪心病狂。
終於承受不住折磨，委婉表達了希望自家母親早日去上朝，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飛騎營裏幾萬將士可由得她練，也好過在家練她這麽一個小兵苗子。
“你啊，堂堂一個乾元，苦點怎麽了？”顧迎溪不想承認自己對小孩確實要求高了，她蹲下身，以平等的姿態同自家小孩溝通，“若你覺得確實超出你能夠承受的極限，壹壹可以同母親商量，母親不會強逼於你。”
她表情難得嚴肅，又問道：“可是，這些對你來說，真的超出了嗎？”
顧星熠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搖了頭，她既然能日日堅持下來，自然是能夠承受的，就連紮馬步，也就開始那兩日有些不習慣，而現在已經不會像頭兩日那樣，站不到一會兒就開始發抖感到腰酸腿疼。
“沒有超出。”小孩囁嚅著道，自己也意識到了也許是這些時日在侯府之中被自家奶奶嬌慣多了，從前那樣苦的日子都能堅持下來的人竟然因為學習之時和身體鍛煉喊苦。
一時之間，小孩有些羞愧，不敢再去看自家母親，覺得自己實在不該如此驕縱。
顧迎溪摸摸小孩那顆乖巧的小腦袋，“顧星熠，你是我的女兒，拜過祠堂入了顧氏宗譜的顧氏子孫。”
小乾元語重心長，知道這孩子早熟，並沒有用哄孩子般的口氣同她說話，“雖然你娘親現在懷了妹妹，但日後若無意外，你會是理所當然的侯府繼承人。”
小孩頭擡起來，大約是被‘侯府繼承人’這五個字的分量給嚇到，她擺擺手，“我麽？我不行的...”
這怎麽行，顧星熠在心裏想，她只是母親在街市上救下的野孩子，能夠給她一個家，讓她不愁溫飽便已然是母親心善，怎可能還讓她承繼這偌大家業。
“行不行，是看能力說話，記住，你是顧迎溪的女兒，我們堂堂正正，只要能力與人品過關，沒有人會說你不行。”
顧迎溪站起身，難得用這種居高臨下俯視的姿態去同自家小孩說話，十足有壓迫感，她說：“所以，顧星熠，你能不能努力成為合格的繼承人？”
寧長樂瞥了自家小乾君一眼，這人，一本正經的套路小孩，但她也沒吭聲說什麽，畢竟她也不希望自家小孩被嬌慣成懶惰的性子。
“我，我會努力的。”小孩握緊小拳頭，她聽得到兩位長輩的心聲，知道她們都是打心底裏將自己當做親生的孩子來看待，所以才會如此嚴格要求於她。
顧迎溪點點頭，趁小孩又轉過頭去認真寫字的間隙，沖自家夫人眨眨眼，一臉‘你看我厲害吧’的表情。
“母親，你高興的太大聲了。”小孩悠悠開口，自家母親那心聲全是狂放的‘哈哈哈’笑聲，實在忍不住提醒一句。
想起自家小孩能夠聽到他人心聲之事，顧迎溪倒是清清嗓子，沒說什麽，又陪著小孩學習去了。
寧長樂搖搖頭，仔細看著東省送來的賬冊，如今東省這邊有了那幾家的配合，一切推行得都十分順利，每七日會送一批賬冊回雲都城給寧長樂過目，還有一些需要寧長樂親自決斷的事情。
倒也算不上忙碌，武邑與巴勝都是她用慣了的人，能力確實不差，但寧長樂已不是當初剛剛接手家中產業的青澀懵懂，心知無論再好用的人也不能放松。
用人之道便是如此，可以交付信任，但絕不是無條件的信任，除了自家這個呆頭呆腦的小乾君之外，寧長樂不覺得會有其他人值得她無條件信任。
獎懲要分明，也不能就當甩手掌櫃就將事情丟給一邊，只間隔一段時間查看賬本就行了，畢竟賬冊上的賬目也是人經手的，只要人出了問題，賬目也會被動手腳。
寧長樂曾想過讓她家小乾君幫她培養一批小動物當眼線，後來想想也不太合適，莫說東省往來雲都城距離多麽遙遠，就說是這群小動物究竟在說什麽也只有顧迎溪一個人能搞得明白。
總不能到時候一連串的小動物一個個向她家小乾君匯報，那顧迎溪也不用做什麽了，一天就耗費在替她整理東省情報之上了。
所以這些日子寧長樂一直琢磨著要組建一支用以監察管理的隊伍，為防止這批負責監察巡視寧氏各項產業的人被收買賄賂，也要安排一批心腹在暗中去監察負責監察之人。
她將這打算同顧迎溪一說，本意其實是想在侯府裏抽調一些人出來，畢竟侯府與寧氏兩邊的人不太可能會相互包庇，但顧迎溪對自家資產同人手了解甚至都不如寧長樂這個才嫁入侯府不就的新婦。
只好求到自家阿父那裏，顧承倒是有不少暗中培養的心腹，抽了幾個能力強又忠心的給寧長樂，楊琬莠聽說了不甘示弱非得也從老楊家調了幾個人出來，那是她出嫁時家裏給她的陪嫁。
顧承這才知道自家夫人竟然暗中裏還有這麽多人手，他神情覆雜，不知道這些年夫人有沒有暗中監視他什麽的，好在自己沒有什麽不軌之心，要不然他家夫人肯定跟他沒完。
又過了幾日，聖上封賞大軍的旨意終於下來了，顧迎溪官晉從一品征西大將軍，只差一步就是正一品。
比起品級的飛躍，更叫人琢磨的是封號，征西二字，皇帝陛下打著什麽心思，似乎很明顯了。
這也是在明擺著告訴眾人，她格外封賞顧迎溪為的是什麽，有意見可以，有意見就自請替代顧迎溪。
這可沒人想要攬這燙手差事，不說什麽時候會開戰，但既然擔了這個名頭，總有一日會被丟到西北戰場之上。
那可不比去東省，小打小鬧，這可是動輒便是幾十萬大軍投入戰場的傾國之戰。
其他各人的封賞在顧迎溪這潑天富貴的對比之下也顯得黯然失色，值得一提的是，寧氏三姐妹，寧長祈與寧長恕都提到了正四品，武將的正四品卻不同於文官的正四品，倒算不得多高。
倒是寧長清，給提成了從三品的禮部侍郎，這麽個年紀，提到這個位置上，明顯日後也是能夠擠進三公之列的人才。
這亦是多方博弈了許久才空出來的位置，眾人沒想到，皇帝是特意空給了寧家人。
顧氏連帶著寧氏上下榮寵盛極一時，風頭一時無兩，也有不少人在考慮，陛下這麽做，說不定亦是養虎為患，八大世家說不得會變成九大甚至十大世家。
大部分人都不相信人在改變地位享受了權勢帶來的好處之後仍舊初心不改。
又過了兩日，賜婚旨意送到，靜姝公主與寧長祈的婚事被擡到臺面上來，也到了顧迎溪該去上朝的日子。
“今日上朝，恐怕事情不少。”寧長樂替自家小乾君整理衣襟，細細囑咐道：“若有氣，回來再發便是，朝上忍忍便是了。”
這算是顧迎溪回到雲都城之後第一次正式在朝會上露面，加上這段時間以來聖上遠超常規的封賞，禦史臺那些家夥少不得會在朝堂之上攻訐於她，寧長樂擔心自家小乾君經不住刺。
“夫人放心，我曉得的。”顧迎溪偏頭，吻落在那嬌軟白嫩的耳垂之上，得了一個白眼也不在意，好心情的同寧長樂告別，翻身上馬便上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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