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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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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餅

顧迎溪花費一整個晚上去教自家夫人如何捉泥鰍, 其實到最後寧長樂快要昏睡過去之前,迷迷糊糊之中還在想著自己為什麽要學捉泥鰍呢?

她學會了又有什麽用,她根本用不上啊。

又上當了, 混蛋小乾君,就知道在這事上捉弄她,還說要好好的道歉認錯,結果到最後卻變成她的教學大會。

第二日寧長樂醒來之時, 便見到某不知名捉泥鰍大師跪在床尾角落處, 見她睜眼便沖她露出一個討好的笑來。

“夫人醒啦~”她身上只穿著薄薄的寢衣, 脖頸上的金項圈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而那顆玉石鈴鐺, 一整夜都未曾停t止過晃蕩,玉石叮咚的悶響聲仿佛還在耳邊。

寧長樂不說話,擡起腳尖落在她心口上,“這項圈,不許在我不允許的情況下摘掉。”

“嗯?”顧迎溪歪頭, 眨巴著小鹿眼,夫人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她默默抱著自家夫人踩在心口處的玉足,低頭輕輕吻了一口,“好, 都聽夫人的。”

“若是要摘,也只有我能摘, 知道嗎?”

昨日讓這壞家夥占盡了便宜,寧長樂可沒忘了自己是個商人,“便宜可不是白占的呢。”

“知道的, 夫人,溪絕不會在夫人不允許的情況下摘下項圈, 除了夫人,就是溪自己也不能摘。”

小乾元認錯態度良好,寧長樂已經知道以後決計不能在床上同自家小乾君算賬,否則算到最後都會變成一筆算不清的糊塗賬。

“抱我去穿衣洗漱吧。”寧長樂縮回腳,準備起身時才發現自己腰酸腿軟,幹脆便使喚起了自家小乾君,反正這人渾身使不完的牛勁。

顧迎溪一樂,“遵命,夫人~”

甚至能將這事兒看做是獎賞,小乾元樂顛顛的抱著自家夫人,伺候著人洗漱,穿衣,都是早已做慣了的事情,一點都不手生。

兩人用完早膳,顧迎溪又繼續悶頭去訓她的動物大軍去了。

而寧長樂,現下既然拿捏住了八大世家的軟肋,東省這邊的情況暫時算是能夠穩住了,那麽一直擱置的商業計劃,也可以趁機繼續推進。

顧迎溪和顧承曾說過,皇帝整治東省的決心如此之大,就是看重了東省地大,產糧豐富,為了來日開戰而做準備。

之前在長蒲縣和陘縣停留之時,寧長樂布局的重心也是放在糧食相關的產業上,無論是米面糧油或是肉菜蛋禽,全都沒有放過。

就連飛騎營和青龍軍在東省之中偶爾糧草跟不上的時候,都是寧氏產業在暗中輸送了不少資源作為支持。

當然,這些賬單最後都會送到皇帝陛下的面前去,自然不會讓寧氏白白吃了這個虧。

現在寧氏和靖安侯府就是一體的,人家一大家子就那麽倆乾元全讓皇帝陛下弄到前線拼命去了,就連寧長樂都為了自家小乾君不遠萬裏奔赴到東省而來,出錢出力的去支持著。

就剩顧侯夫人帶著孫女在雲都城中守著宅子,朝廷不至於連這麽點銀子都舍不得出。

寧長樂嘆息一聲,陛下固然是信任靖安侯府的,可是君王的榮寵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消受得起的。

“流朱。”她朝外呼喚著。

流朱掀開內室厚重的門簾進來,“少夫人。”

寧長樂低頭寫著信,“嗯”了一聲,手上筆不停,不多時便分別寫好了兩封信,裝入信封之中用漆蠟封好後遞給了流朱。

表情嚴肅,“著人送去給巴勝和武邑,讓他們火速來濟山郡見我。”

濟山郡這邊可謂是大獲全勝,而且將趙拓等八大世家的子弟都生擒了,現在想必八大世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濟山郡這一處。

顧迎溪並沒打算往前推進,反而穩坐城中,省得讓他們想起來東省之中除了飛騎營這一支軍隊,還有顧承所帶領的青龍軍。

這個時候就不需要低調行事了,反而動靜鬧得越大越好,前方沒有信息傳來,她們也不知道顧承那邊情況如何,但是想必若能有信息傳來之時,大抵就是顧承帶著青龍軍橫掃了東省中心各處城池的消息吧。

寧長樂心中有了打算,關於寧氏接下來的路,無論她們如何做,很顯然,現在寧氏和靖安侯府都是一體的,而寧安侯府又是堅定站在皇帝這一邊的。

既然已經做了最忠實的保皇派,絕無更改的可能,寧氏接下來也只能是一條道走到黑了。

她看向窗外,厚厚白雪落滿屋檐,“是不是快過年了?”

從自家小乾君離開雲都城開始至今,不知不覺竟已經過了這麽長的時間,粗粗算來,約莫已經過了有將近半年的時間。

“是呀,少夫人,這是您出嫁後的第一個新年呢。”流朱安排完送信的人,一回到內室中就聽見寧長樂喃喃詢問。

“是麽?”寧長樂感覺這小半年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眨眼即逝,再去回望那些曾走過的日子,尤其是自家小乾君重傷昏迷的那段日子,一日一日的煎熬著,仿佛怎麽也看不到盡頭一般。

“是和溪溪一同過的第一個新年啊~”

寧長樂想到這一點,臉上綻放了笑意,“吩咐下去,好好準備,讓將士們也好好過一個年。”

這小半年來大家都不容易,雖然不能回家,但好歹過年時大家都在城中,算是有個安穩的落腳處,自然也能好好慶賀一番,也算對得起這一年用性命拼殺換來的和平。

“好嘞,奴婢這就去安排。”

流朱應了聲,正準備退下,卻又聽到寧長樂說:“先讓人去了解一下,中郡那邊的過年習俗,或許與我們南省不一樣。”

飛騎營中的將士大多都是中郡之人,各地習俗不一樣,寧長樂擔心若按南省的規矩去準備,大多數人都會不習慣。

還不如直接研究一番中郡這邊的習俗,就按將士們熟悉的方式來操辦,年夜飯也按中郡的口味來做,寧長樂早已隨顧迎溪吃慣了雲都城中的口味,沒必要讓幾萬將士來遷就她們幾個南省人。

“也是,咱們南省慣愛吃酸甜口,恐怕對將士們來說太過寡淡了。”流朱附和道,興高采烈地出去籌備去了。

寧長樂搖搖頭,怎麽身邊人一個二個的,都像是孩子心性。

又想到自家小乾君正在苦兮兮的訓練她的動物大軍,等她回來時,將這事告訴她,恐怕顧迎溪能高興的一蹦老高。

另一個孩子心性的顧某人此時正在和大家夥們談條件,其實也不難談,動物們雖然野性難馴,但是在這麽又冷又餓的情況之下,再大的家夥都得向唱起空城計的肚子舉白旗投降。

談判開始。

“每熊每日半只雞,根據表現加餐,上不封頂,有沒有意見?!”

小顧將軍盡顯奸商本色,她家夫人曾經教過她,談判就是一種博弈,不能一開始上來就將自己的底牌全都露出去。

比如你的底線是一日三只雞,那你一開始開價半只雞就可以了,還要用一種仿佛很肉痛的表情去將條件說出。

降低對方的期待值,那麽對方在猜測你心中底價的時候就會考慮到你的反應,從而被打亂估測的準確性。

所以顧迎溪此時一臉‘真的不能再多了,再多我養不起’的表情,看得三只野熊一楞一楞的。

熊不懂,莫說半只雞,就是一只雞也不夠它們填飽肚子的呀。

但是想想人類不像自己天生便有極強的捕獵能力,打不到那麽多獵物也是合理的。

三只熊熊自我洗腦的很成功,想法也很簡單,不多要,起碼能將肚子填個半飽,剩下的加餐它們再努努力便是了。

於是帶頭的那只熊,顧迎溪將它取名為熊老大,熊老大嗷嗚幾聲吼。

顧迎溪聽明白了,那意思是要求每熊每日基礎一只雞,少於一只雞就沒得談。

小乾元劍眉上挑,硬生生將自己喜悅的心情忍住,面上還是一臉沈痛仿佛大出血的表情。

“這...這實在是太為難了。”她說著,愁悶的捂著腦袋思考一會兒,一咬牙,一跺腳。

顧迎溪一臉狠狠心的說道:“行,一只雞就一只雞,但是你們得好好表現,而且,決不能在任何情況下攻擊自己人,噢,小狼小貓小狗小老鼠都算是自己人,尤其不許反過來吃掉戰友!”

熊熊們隱秘的心思都被顧迎溪發現了,自然只能老實巴交的點頭。

顧迎溪一再強調絕對不許吃戰友,最後還開口保證:“只要你們努力幹活,要吃多少雞都有,絕對管飽,我還能讓大廚給你們弄燒雞、烤雞、叫花雞、鹽焗雞!”

小乾元每一句話都帶著誘哄意味,“怎麽樣?沒嘗試過吧?”

她手指點點,挨個指指,“熊老大、熊老二還有熊老三,你們從前吃的都是沒拔毛的活雞對吧!”

“那玩意兒雖然能填飽肚子,但是我跟你們說,絕對沒有我剛剛說的那幾種雞來的好吃。”

就在小乾君對著沒見過世面的熊熊三兄弟大吹特吹的時候,旁邊的小狼小狗小貓們全都不樂意的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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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迎溪這才發現自己光顧著給大家夥們畫餅了,這群小家夥們還沒來得及培訓呢。

“都有都有,放心,咱們是正規軍隊,一視同仁,全部都有!”

到了晚上回來時,顧迎溪低啞著嗓子,寧長樂疑惑問道:“難不成昨日被折騰的人是你?”

轉而又發現不對,“可是你白日裏出門的時候,也還好好的呀。”

“不是。”顧迎溪連忙端起茶水咕嚕嚕的喝了好幾大杯,這才緩解了嗓子中火燒火燎般的幹痛。

緩過勁兒來便同自家夫人解釋道:“動物大軍們太熱情了,今天的培訓很成功!”

雖然臉帶倦意,可是小乾君那雙小鹿眼亮晶晶的,興奮得不行,嘰嘰喳喳的同寧長樂講著今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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