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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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先橙眉頭一跳, 很是頭疼，本欲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畢竟傳說中這位飛騎將軍, 傻了二十年。
沒想到他的下馬威沒作用，倒是讓顧迎溪來了一出先兵後禮。
齊先橙可不相信城門還有郡衛所是剛剛才被飛騎營控制住的，若不是早將各處控制住，顧迎溪怎會如此大刺刺進到郡府衙門裏來。
不過他也並沒有感覺到害怕, 只是覺得事情大概會變得有一些棘手, 齊先橙好整以暇的走到主位上坐下, 並不急著回答顧迎溪的話, 而是吩咐下人奉茶。
這就是在告訴顧迎溪, 他才是這裏的主人，才是這濟山郡能夠做主的人。
“不知顧將軍想同本官聊些什麽？”齊先橙看似平淡的詢問，但他一個四品郡守在三品將軍面前自稱‘本官’，半點下風都不落。
可惜了。
在他面前的這位可是還沒來得及學會人與人相交時勾心鬥角的顧迎溪，既不會拐彎抹角的說話, 也根本聽不明白他那些藏在話語裏的小心機。
所以顧迎溪很直接的開口道：“先來說說我這兩位下屬，為何會在濟山郡的郡府衙門之中？”
“這當然是因為...”
齊先橙話說到一半，顧迎溪擡手制止了他，然後在他的疑惑之下, 又再次開口說道：“不好意思，我想先聽聽我這兩位下屬怎麽說。”
“......”
那你幹嘛不直接問你的下屬, 偏要先開口和我說話？
齊先橙腹誹，但也沒辦法，顧迎溪根本就不按套路出招, 不過他也不在乎，先後順序而已, 也影響不了什麽。
很快他就會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先開口，而是選擇讓楚知眷和寧長清先開口。
寧長清這人還算有譜，她倒是老老實實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顧迎溪聽罷只是點點頭，沒有什麽特別反應，是以齊先橙也猜不出她心中到底是個什麽想法。
到了楚知眷，這家夥沖著顧迎溪暧昧的眨眨眼，顧迎溪心中偷笑，面上卻保持著嚴肅。
“是那個誰——”她拉長尾音，轉了一圈，伸出手，指著站在齊先橙身後的孟弘說：“這位孟郡丞，把我抓回來的。”
然後她嘴一癟，開始耍賴：“本王長這麽大，可還未曾受過這種委屈呢~”
聽著她的自稱，孟弘下意識偏頭和齊先橙對視了一眼，他眼中的茫然被齊先橙看得清清楚楚。
這麽看來，孟弘事先並不知道自己抓回來的人裏有那位傳說中的小王爺。
但他們是清楚知道慎王楚知眷是跟著飛騎營一起來到東省的，所以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恐怕她是有意隱瞞自己身份，直到此時才來發作。
“噢？不知道孟郡丞讓王爺受了什麽委屈？”顧迎溪隱晦的笑了一下，實在是楚知眷總是沖她擠眉弄眼的，搞得她有些憋不住笑意。
“他說本王犯法了，本王好好走在大街上，也不知道是犯了那條法，本王還問他難不成濟山郡有自己的法律？他說在這濟山郡就是他們說了算！”
孟弘被她這麽一通哭訴，一口一個本王搞得他都昏了頭，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究竟是不是親口說過這樣的話。
“......”齊先橙不再淡定，臉色變黑，瞪了孟弘一眼。
孟弘大敢冤枉，他怎麽會說出那樣的話？就算他心裏真是這麽想的，可是他也決計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來說這話。
於是他開口大喊：“冤枉啊！”
一邊喊著，一邊跪下，沖著齊先橙磕頭：“求郡守大人為下官做主，下官不曾說過這般大逆不道之言，今日在法場的人都可為下官作證。”
他本以為自己這樣說，顧迎溪就不會再縱容楚知眷這樣胡說八道，結果沒想到楚知眷並沒有改口。
反而還十分大方的開口說：“既然如此，那便將今日在法場的百姓請來，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t本王說的話真，還是孟郡丞當真被本王冤了去。”
倒是齊先橙見她這樣胸有成竹的樣子，有些猶豫，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順著她的話去做，所以他沈默了。
孟弘見到齊先橙沒有出聲，有些疑惑，難不成對方還會懷疑他不成？
“長祈，去請。”顧迎溪倒是沒那麽多忌諱，當下便吩咐了寧長祈前去請人。
既然她已經開了口，齊先橙也沒什麽反對的理由，於是幾人就這麽沈默的等待。
郡府衙門之外，寧長樂在馬車上歇息，本來顧迎溪是想讓她先尋個客棧落腳，但她不願意，想在這等著自家小乾君。
剛好掀開簾子看向車窗外，便見寧長祈急匆匆帶著人從裏面出來，她喊住人：“長祈。”
寧長祈下意識轉頭沖她露出小臉，快步跑到馬車邊，撓撓腦袋，叫人：“堂姐。”
“嗯。”寧長樂點點頭，問她：“有事？”
“對，姐夫喊我去請證人。”
寧長祈將事情大概同她講了一遍，寧長樂笑，看來自家小乾君還是挺有招的嘛。
“何必辛苦跑一趟，證人不就在眼前嗎？”寧長樂說罷將簾子放下，隨後下了馬車。
寧長祈疑惑的看向她，不太明白自家堂姐這是什麽意思。
“走吧，帶我進去。”她倒是讓人帶路，結果見寧長祈沒動靜，只好自己擡步往郡府衙門裏走。
寧長祈趕忙跟上，不太確定的追問：“這樣可以的嗎？”
“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寧長樂反問，她的態度太過稀松平常，倒是讓寧長祈拿不準，不過想想好像也真的沒什麽不可以的。
正要踏進郡府衙門之時，她停步轉頭，還好寧長祈反應快，差點沒撞到她背上去。
“去，挑幾個人，換了尋常衣衫，讓他們來同我一起進去。”
這下寧長祈倒是反應十分迅速，既然寧長樂已經打定主意要親自扮演‘證人’，那麽所有的證人都是他們自己的人，又有什麽問題呢？
“好嘞。”寧長祈笑著答應，隨即立馬轉身前去安排。
寧長樂則是站定在原地，平靜等待著，清清冷冷的樣子，仿佛在這擾攘的世界裏獨自享有一份靜謐的空間。
很快寧長祈就帶著幾個穿著常服的飛騎營將士來到她面前，這些人有高有低、有男有女，有乾元，也有中庸。
如果忽略了這些人身上氣質的話，看起來倒真像是尋常百姓。
寧長樂很滿意，寧長祈年紀雖小，做事卻很是細致周到，一點就透，無怪乎自家父親當初會對寧三叔家的三位乾元讚賞有加。
“走吧。”寧長樂讓寧長祈在前方帶路，畢竟她們現在扮演的是被請來作證的證人們。
顧迎溪正在無聊的喝茶，全場只有孟弘一個人不自在，因為直到現在齊先橙也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顧迎溪她們自然更不會開口讓他起來，所以他只能一直在那跪著。
想到自己得罪的不止是飛騎營的將官，更是當朝皇帝的親妹妹，那位最受寵的小王爺楚知眷。
聽到腳步聲，顧迎溪偏頭看去，一眼就看見跟在寧長祈身後的冷美人，她滿頭問號，這不是自家夫人嗎？
“咳咳。”寧長祈假意咳嗽，聲音將顧迎溪驚醒，寧長祈主動開口向廳堂中的眾人介紹道：“這幾位就是今日在法場之上的百姓。”
“......”
齊先橙臉色很難看，他一眼就看出不對勁，飛騎營的將士身上那一股浩然正氣，可是多年軍旅生活鍛煉出來的。
真將他當做傻子來愚弄不成？
除了那位看起來清清冷冷的女子，其他人一看就是寧長祈特意找來為楚知眷作證的飛騎營將士。
於是齊先橙率先對著寧長樂開口問道：“這位姑娘是本地人？”
他倒是裝出一臉的平易近人，可惜寧長樂根本不吃他這一套，狐貍尾巴早都露出來了，他還渾然不覺。
“不是，民女只是路過此地。”寧長樂搖搖頭，並沒有打算謊稱自己是濟山郡的本地人氏，畢竟在濟山郡守面前說這樣的謊話沒有任何意義。
齊先橙點點頭，先前的話確實存了幾分試探的心思，如若對方想要偽裝成濟山郡人士，必定會是存著為楚知眷她們說謊作偽證的心思。
起碼現在，齊先橙見她說起話來，毫不猶豫，也不因為來到了郡府衙門就瑟縮害怕，看來也是個家境不錯的女子。
這樣的人大概也不會是寧長祈能夠在短時間內收買得了的。
“那就勞煩這位姑娘講一下今日你所見的一切吧。”齊先橙主動開口將話題引導到正事之上，又瞥了一眼異常沈默的顧迎溪。
心下猜測對方是不是因為寧長祈請來了這麽一個意外之中的人，所以此時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哪裏知道，顧迎溪哪是不知說什麽，是根本沒心思說別的什麽，旁人不知道，但她感受得清楚明白。
從自家夫人踏入這個廳堂的那一刻，那甜美誘人的荔枝果香便時刻包圍在她的身邊。
這種隱晦的，藏在暗中的互動，旁人不知道，她們小兩口卻是心知肚明。
寧長樂是有意逗弄自家小乾君，只是釋放了這麽點微量的信香，甚至有意控制著自己的信香只纏繞在自家小乾君身上，旁人是決計不可能察覺的。
明明在暗中做著這樣放肆的行為，面上卻是風平浪靜，她開口回答齊先橙的話，柔美嗓音如清泉淙淙，說起話來不疾不徐，很是能夠讓人信服。
“今日路過此地，湊巧見到城中熱鬧，便順著人流一同前往法場。”
關於前面的事情，她說的和寧長清說的差不多，只是在後面，說起楚知眷與孟弘起了沖突的時候。
寧長樂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孟弘，眉眼下垂，一副毫無偏頗的樣子說道：“這位大人對著那位——”
她擡起手指，指著楚知眷，“對著這位姑娘說‘在這濟山郡，甚聖旨都沒有本官說的話管用。’”
“？？？”
孟弘錯愕擡頭，楚知眷一臉‘我真是受盡委屈’的表情。
其他人，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而齊先橙，他沒什麽表情，臉色已經黑得像是一團黑炭，即使有什麽表情也看不出。
顧迎溪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表示什麽，於是她站起身，沖著齊先橙，露出了一個笑容，卻讓齊先橙頭皮發麻。
她抽出玄極劍，轉頭看向寧長樂，無聲說了兩個字‘閉眼’。
寧長樂反應很快，閉眼轉身，顧迎溪便毫不猶豫瞬間出劍，孟弘人頭落地，血濺三尺，甚至有不少溫熱的血水飛濺到齊先橙臉上。
收劍回鞘。
顧迎溪冷冷說了句：“藐視皇權，當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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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先橙可不相信城門還有郡衛所是剛剛才被飛騎營控制住的，若不是早將各處控制住，顧迎溪怎會如此大刺刺進到郡府衙門裏來。
不過他也並沒有感覺到害怕, 只是覺得事情大概會變得有一些棘手, 齊先橙好整以暇的走到主位上坐下, 並不急著回答顧迎溪的話, 而是吩咐下人奉茶。
這就是在告訴顧迎溪, 他才是這裏的主人，才是這濟山郡能夠做主的人。
“不知顧將軍想同本官聊些什麽？”齊先橙看似平淡的詢問，但他一個四品郡守在三品將軍面前自稱‘本官’，半點下風都不落。
可惜了。
在他面前的這位可是還沒來得及學會人與人相交時勾心鬥角的顧迎溪，既不會拐彎抹角的說話, 也根本聽不明白他那些藏在話語裏的小心機。
所以顧迎溪很直接的開口道：“先來說說我這兩位下屬，為何會在濟山郡的郡府衙門之中？”
“這當然是因為...”
齊先橙話說到一半，顧迎溪擡手制止了他，然後在他的疑惑之下, 又再次開口說道：“不好意思，我想先聽聽我這兩位下屬怎麽說。”
“......”
那你幹嘛不直接問你的下屬, 偏要先開口和我說話？
齊先橙腹誹，但也沒辦法，顧迎溪根本就不按套路出招, 不過他也不在乎，先後順序而已, 也影響不了什麽。
很快他就會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先開口，而是選擇讓楚知眷和寧長清先開口。
寧長清這人還算有譜，她倒是老老實實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顧迎溪聽罷只是點點頭，沒有什麽特別反應，是以齊先橙也猜不出她心中到底是個什麽想法。
到了楚知眷，這家夥沖著顧迎溪暧昧的眨眨眼，顧迎溪心中偷笑，面上卻保持著嚴肅。
“是那個誰——”她拉長尾音，轉了一圈，伸出手，指著站在齊先橙身後的孟弘說：“這位孟郡丞，把我抓回來的。”
然後她嘴一癟，開始耍賴：“本王長這麽大，可還未曾受過這種委屈呢~”
聽著她的自稱，孟弘下意識偏頭和齊先橙對視了一眼，他眼中的茫然被齊先橙看得清清楚楚。
這麽看來，孟弘事先並不知道自己抓回來的人裏有那位傳說中的小王爺。
但他們是清楚知道慎王楚知眷是跟著飛騎營一起來到東省的，所以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恐怕她是有意隱瞞自己身份，直到此時才來發作。
“噢？不知道孟郡丞讓王爺受了什麽委屈？”顧迎溪隱晦的笑了一下，實在是楚知眷總是沖她擠眉弄眼的，搞得她有些憋不住笑意。
“他說本王犯法了，本王好好走在大街上，也不知道是犯了那條法，本王還問他難不成濟山郡有自己的法律？他說在這濟山郡就是他們說了算！”
孟弘被她這麽一通哭訴，一口一個本王搞得他都昏了頭，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究竟是不是親口說過這樣的話。
“......”齊先橙不再淡定，臉色變黑，瞪了孟弘一眼。
孟弘大敢冤枉，他怎麽會說出那樣的話？就算他心裏真是這麽想的，可是他也決計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來說這話。
於是他開口大喊：“冤枉啊！”
一邊喊著，一邊跪下，沖著齊先橙磕頭：“求郡守大人為下官做主，下官不曾說過這般大逆不道之言，今日在法場的人都可為下官作證。”
他本以為自己這樣說，顧迎溪就不會再縱容楚知眷這樣胡說八道，結果沒想到楚知眷並沒有改口。
反而還十分大方的開口說：“既然如此，那便將今日在法場的百姓請來，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t本王說的話真，還是孟郡丞當真被本王冤了去。”
倒是齊先橙見她這樣胸有成竹的樣子，有些猶豫，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順著她的話去做，所以他沈默了。
孟弘見到齊先橙沒有出聲，有些疑惑，難不成對方還會懷疑他不成？
“長祈，去請。”顧迎溪倒是沒那麽多忌諱，當下便吩咐了寧長祈前去請人。
既然她已經開了口，齊先橙也沒什麽反對的理由，於是幾人就這麽沈默的等待。
郡府衙門之外，寧長樂在馬車上歇息，本來顧迎溪是想讓她先尋個客棧落腳，但她不願意，想在這等著自家小乾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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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長祈下意識轉頭沖她露出小臉，快步跑到馬車邊，撓撓腦袋，叫人：“堂姐。”
“嗯。”寧長樂點點頭，問她：“有事？”
“對，姐夫喊我去請證人。”
寧長祈將事情大概同她講了一遍，寧長樂笑，看來自家小乾君還是挺有招的嘛。
“何必辛苦跑一趟，證人不就在眼前嗎？”寧長樂說罷將簾子放下，隨後下了馬車。
寧長祈疑惑的看向她，不太明白自家堂姐這是什麽意思。
“走吧，帶我進去。”她倒是讓人帶路，結果見寧長祈沒動靜，只好自己擡步往郡府衙門裏走。
寧長祈趕忙跟上，不太確定的追問：“這樣可以的嗎？”
“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寧長樂反問，她的態度太過稀松平常，倒是讓寧長祈拿不準，不過想想好像也真的沒什麽不可以的。
正要踏進郡府衙門之時，她停步轉頭，還好寧長祈反應快，差點沒撞到她背上去。
“去，挑幾個人，換了尋常衣衫，讓他們來同我一起進去。”
這下寧長祈倒是反應十分迅速，既然寧長樂已經打定主意要親自扮演‘證人’，那麽所有的證人都是他們自己的人，又有什麽問題呢？
“好嘞。”寧長祈笑著答應，隨即立馬轉身前去安排。
寧長樂則是站定在原地，平靜等待著，清清冷冷的樣子，仿佛在這擾攘的世界裏獨自享有一份靜謐的空間。
很快寧長祈就帶著幾個穿著常服的飛騎營將士來到她面前，這些人有高有低、有男有女，有乾元，也有中庸。
如果忽略了這些人身上氣質的話，看起來倒真像是尋常百姓。
寧長樂很滿意，寧長祈年紀雖小，做事卻很是細致周到，一點就透，無怪乎自家父親當初會對寧三叔家的三位乾元讚賞有加。
“走吧。”寧長樂讓寧長祈在前方帶路，畢竟她們現在扮演的是被請來作證的證人們。
顧迎溪正在無聊的喝茶，全場只有孟弘一個人不自在，因為直到現在齊先橙也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顧迎溪她們自然更不會開口讓他起來，所以他只能一直在那跪著。
想到自己得罪的不止是飛騎營的將官，更是當朝皇帝的親妹妹，那位最受寵的小王爺楚知眷。
聽到腳步聲，顧迎溪偏頭看去，一眼就看見跟在寧長祈身後的冷美人，她滿頭問號，這不是自家夫人嗎？
“咳咳。”寧長祈假意咳嗽，聲音將顧迎溪驚醒，寧長祈主動開口向廳堂中的眾人介紹道：“這幾位就是今日在法場之上的百姓。”
“......”
齊先橙臉色很難看，他一眼就看出不對勁，飛騎營的將士身上那一股浩然正氣，可是多年軍旅生活鍛煉出來的。
真將他當做傻子來愚弄不成？
除了那位看起來清清冷冷的女子，其他人一看就是寧長祈特意找來為楚知眷作證的飛騎營將士。
於是齊先橙率先對著寧長樂開口問道：“這位姑娘是本地人？”
他倒是裝出一臉的平易近人，可惜寧長樂根本不吃他這一套，狐貍尾巴早都露出來了，他還渾然不覺。
“不是，民女只是路過此地。”寧長樂搖搖頭，並沒有打算謊稱自己是濟山郡的本地人氏，畢竟在濟山郡守面前說這樣的謊話沒有任何意義。
齊先橙點點頭，先前的話確實存了幾分試探的心思，如若對方想要偽裝成濟山郡人士，必定會是存著為楚知眷她們說謊作偽證的心思。
起碼現在，齊先橙見她說起話來，毫不猶豫，也不因為來到了郡府衙門就瑟縮害怕，看來也是個家境不錯的女子。
這樣的人大概也不會是寧長祈能夠在短時間內收買得了的。
“那就勞煩這位姑娘講一下今日你所見的一切吧。”齊先橙主動開口將話題引導到正事之上，又瞥了一眼異常沈默的顧迎溪。
心下猜測對方是不是因為寧長祈請來了這麽一個意外之中的人，所以此時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哪裏知道，顧迎溪哪是不知說什麽，是根本沒心思說別的什麽，旁人不知道，但她感受得清楚明白。
從自家夫人踏入這個廳堂的那一刻，那甜美誘人的荔枝果香便時刻包圍在她的身邊。
這種隱晦的，藏在暗中的互動，旁人不知道，她們小兩口卻是心知肚明。
寧長樂是有意逗弄自家小乾君，只是釋放了這麽點微量的信香，甚至有意控制著自己的信香只纏繞在自家小乾君身上，旁人是決計不可能察覺的。
明明在暗中做著這樣放肆的行為，面上卻是風平浪靜，她開口回答齊先橙的話，柔美嗓音如清泉淙淙，說起話來不疾不徐，很是能夠讓人信服。
“今日路過此地，湊巧見到城中熱鬧，便順著人流一同前往法場。”
關於前面的事情，她說的和寧長清說的差不多，只是在後面，說起楚知眷與孟弘起了沖突的時候。
寧長樂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孟弘，眉眼下垂，一副毫無偏頗的樣子說道：“這位大人對著那位——”
她擡起手指，指著楚知眷，“對著這位姑娘說‘在這濟山郡，甚聖旨都沒有本官說的話管用。’”
“？？？”
孟弘錯愕擡頭，楚知眷一臉‘我真是受盡委屈’的表情。
其他人，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而齊先橙，他沒什麽表情，臉色已經黑得像是一團黑炭，即使有什麽表情也看不出。
顧迎溪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表示什麽，於是她站起身，沖著齊先橙，露出了一個笑容，卻讓齊先橙頭皮發麻。
她抽出玄極劍，轉頭看向寧長樂，無聲說了兩個字‘閉眼’。
寧長樂反應很快，閉眼轉身，顧迎溪便毫不猶豫瞬間出劍，孟弘人頭落地，血濺三尺，甚至有不少溫熱的血水飛濺到齊先橙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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