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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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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第 61 章

領口散落, 王道容卻沒有再繼續深入的意思。

他眼睫如淡墨輕掃,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鎖骨。

沒出血。

王道容盯著眼前一片雪白看了半天。

“芳之?”慕朝游心裏忽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王道容又埋下頭去。

這次用了點兒力氣,留下個紅通通的牙印。

尖銳的疼痛直沖腦門, 慕朝游被咬懵了, “你在幹嘛?”

王道容:“留個印記。”

他伸出手,指腹緩緩摩挲著那個紅通通的牙印, 靜靜地瞧了一眼又一眼,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饜足的氣息, 看起來很滿意的模樣。

冷不丁被人咬一口,是誰心裏都有些怨言, 更遑論王道容還是這麽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慕朝游抿緊了唇, 心裏有點窩火。

王道容瞧了她一眼:“……”

一只皙白緊實的胳膊冷不丁地被送到自己面前。

慕朝游一楞:“做什麽?”

王道容不疾不徐:“抱歉,是容方才未經朝游允許, 朝游若心中有怨, 不妨咬回來。”

若是尋常依慕朝游的性格, 她一定會果斷地拒絕這個要求。

可是現在, 看著眼前這條白如玉的小臂, 又看了眼近在咫尺, 眉眼靜美的王道容。

慕朝游心裏忽然升起一個念頭。

為什麽不呢?

一念既出,她緊攥著他的胳膊,狠狠地反咬了回去。

這一口的力道可比王道容咬她的時候重多了。

王道容呼吸微亂,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

……是咬得太重了嗎?

慕朝游心裏咯噔一聲,心虛地擡眸瞧他。

卻被眼前這一幕攝住了。

少年低垂著眼睫, 眼角泛起一抹潮紅, 眼裏幾乎泛出淡淡的淚來,濡濕了眼睫, 如被雨水打濕的蝴蝶。

唇間溢出一聲呻吟來,“唔——”

“繼續。”他定了定心神,嗓音不穩,卻還在竭力維持雲淡風輕。

慕朝游:……怎麽感覺給他爽到了?

她皺著鼻子,試探性地又咬了一口。

王道容又顫抖了一下,抿緊了唇。

他擡起眼,平淡如雪的目光靜攫住了她,眉眼分明,眼底翻滾著不加遮掩的濃重的欲色。

慕朝游被他看得心漏跳了一拍,下意識移開視線。

王道容卻沒有放過她。

他的視線平靜露骨地望向她的鬢角,又一路往下,描摹著她的脖頸,前胸,裙角。

狹窄的車廂內,她避無可避,無路可退,能清楚地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王道容卻甚至沒動一根手指,就將她逼到了死角。

他眉眼平淡,眼角仍殘存著淡淡的潮紅,烏發披散著,呼吸不穩地一遍遍來來回回上上下下,以視線將她摩挲。

慕朝游終於忍無可忍,閉上眼,抓起他胳膊又咬了一口,“別看了。”

像被視-奸。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王道容輕哼了一聲,這一聲也騷媚入骨極了。

嚇得慕朝游毛骨悚然地丟了他的胳膊。

“是不是咬疼了。”

王道容沒有回答,眼睫半濡著淚,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良久。

他竟笑了。

眉眼略彎了彎,少年灑然一笑,很淡的一抹,幾不可查,“不疼。”

-

謝蘅一眨不眨地瞧著街角那一輛繡蘭草紋的馬車。

他親眼看到王道容親吻慕朝游,親眼看到王道容將慕朝游抱上了馬車。

車簾靜靜地垂落著。

他們在馬車裏做些什麽?

謝蘅大腦一片混亂,心咚咚直跳,壓根不敢多想。

可人的思維從來是不受人意志所控制的。

他自小便撞見過父親與那些姬妾廝混。

女人雲鬢散亂,呼吸急促,面色潮紅,柔弱無骨地依偎在父親懷裏,像妖冶的蛇。

那時一種果子熟透了的靡靡的氣息,他覺得惡心。

可如今,他卻忍不住想,慕朝游也會這樣嗎?

那個燈下冷睨著他的女子,一雙眼清冽如秋水。

也會露出那樣的神色嗎?

她與王道容也會這樣嗎?

他神思惘惘,四肢僵硬。

不知自己是怎麽回到的家中。

就連母親袁夫人的冷嘲熱諷也不顧了。

謝蘅如行屍走肉般回到家裏,將自己埋在被褥中,不知不覺就做了個夢。

他夢到了慕朝游。

-

慕朝游被王道容笑得渾身上下都起了層雞皮疙瘩,心底忍不住吐槽:死變態。

王道容倒是很饜足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待馬車停靠在佛陀裏之後,甚至主動將她抱下了車。

“今日辛苦朝游相伴,好好休息。”

若是在從前,慕朝游絕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會與王道容如此親密。

王道容將她送到門前,便主動同她辭別。

不知為何,望著夕陽下眉眼雍容端麗的少年,慕朝游動了動唇,心裏竟生出一些不舍來。

這並不是一個好的預兆。

王道容似有覺察,白嫩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不解:“朝游?”

“沒什麽。”慕朝游飛快地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明天見。”

王道容靜靜看了她好幾眼,忽然摘下鬢角那朵曾經滾落在他二人衣間的梔子。

他伸著細白的手指,將那朵梔子輕別在了她的發髻上,烏黑的發映著雪白的梔子,慕朝游不解地扶著梔子回望過去。

他這才好似心滿意足,扶著她的鬢角咬著耳朵輕聲說,“明天見。”

晚上,慕朝游找到一個破舊的陶瓶,裝了些清水,將那朵梔子放了進去。

其實一天下來,梔子花雪白的花瓣被暑氣燒卷了邊,無精打采地耷拉著,但還是很香,香得熱烈極了。

慕朝游洗過澡,披散著頭發,聞著這滿室的芬芳,心不在焉地翻看著桌上的志怪小說。

經歷過未來恐怖片洗禮的現代人,恐懼的閾值已經被拉得很高了,這些志怪小說,在慕朝游看來更多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而已。

她目光看著書,心思卻忍不住停留在今日與王道容相處的那一幕幕上,少年眉眼清冷,狹長,揚起眼睫時那一抹艷光逼人的風姿。

她原本平穩的心跳又忍不住咚咚跳起來,臉頰也開始發燙。

慕朝游清楚地知道,王道容給她編織了一張柔情蜜意的大網,而她正在一點點陷進去。

可不知為何,她心裏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或者說,自答應跟王道容交往起,她就有一種虛幻的,踩在雲朵上的感覺一樣。

難道是因為這場交往開始得太過倉促?

難道是因為她知道她與王道容之間不過是朝暮歡娛?

眼前這一切就好像一個鏡中花,水中月,像一個易碎的夢境。

夢境越甜蜜,她卻忍不住想象它破碎時的模樣。

慕朝游想了半天,未果,決心還是別想那麽多了。

她低頭撥弄著手上的鈴蘭手鏈,轉而惦念起另一件事來。

一碗綠豆湯換一條手鏈,實在不夠對等。

她也送王道容一樣禮物。

但具體要送什麽,心裏實在沒個頭緒。

……

直到過幾日吳嬸子和韓氏來她家裏玩。

魏沖不開竅,慕朝游沒那個方面的意思,韓氏也終於歇了將兩人撮成一對的想法。

入了夏,建康熱得像個巨大的蒸籠,衣服根本穿不住。

兩個女人趁暇搬了凳子一邊給家裏做夏衣,一邊絮絮地交換著近來的八卦。

慕朝游跟著笨拙地穿針走線,忽然腦袋裏靈光一現。

對啊,她可以自己縫條手帕香袋什麽的。

做得不好看也沒關系,心意到了就行,正巧身邊就有現成的老師。

說幹就幹,主意既定,慕朝游立刻就征詢兩位專業人士的意見,“天氣熱了,嬸子,我想給自己做個那種香包。”

她沒說是送王道容的。

這讓慕朝游不禁抿了抿唇,臉上有點發燒,“裝點香料驅蚊什麽的……嬸子們會做這個嗎?”

吳嬸子和韓氏吃了一驚。

慕朝游的繡活有多爛,她們也是曾有所見識,“嘆為觀止”的,“你什麽時候想起要學這個了?”

韓氏很欣慰:“好好好。我就說,女兒家哪裏不能學這個呢?這日常磕磕絆絆的,自己提針就能縫補了,免得到時候還得去找裁縫!”

“要是貼裏的衣服破了,難不成還得托人?”

吳嬸子高高興興附和說,“是這個道理。”

朝她招招手,“倒也不難,你坐過來點兒,來,嬸子們教你。”

有了韓氏和吳嬸子兩個老師雙雙指點,慕朝游立刻就投入了艱苦的奮鬥之中。

……對於她這個平常不撚針不走線的現代人來說,確實是挺艱苦的。

王道容好香,她打算送個香囊,至於繡樣,想了想還是繡個比較簡單,他平常也常用的蘭草吧。

就這幾叢草也繡得慕朝游十分煎熬,就像有的人天生文理偏科,或者體育偏科一樣,慕朝游想,她是實在沒有繡花的天賦,小時候戳個十字繡都艱難。

她寧願練一下午的劍,都沒耐心繡一下午的花。

手指頭戳了不知道多少下,最後繡出一叢活靈活現的蚯蚓,看得吳嬸子和韓氏十分發愁,拽著那塊破布翻來覆去的看。

“也算是有進步。”看著面前垂頭喪氣,大受打擊的慕朝游,韓氏還是不太忍心,鼓勵說,“再拆了繡一遍吧。”

好在,慕朝游是個越挫越勇的性格,越到中途越不可能半途而廢,打不過的游戲寧願反反覆覆一遍又一遍地研究,抵死也不肯開修改器的。

這段時日王道容還是照常來找她,香囊的是慕朝游沒跟他透露過一點,都是背地裏瞞著他偷偷進行。

說出去的東西就不算驚喜了。

正巧店裏這段時間是淡季,也有時間供她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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