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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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是她嗎？”常羲的泡泡浮起，逐漸透明。
“是。”
無法描述現在的心情，在聽到肯定時，常羲只覺得一道雷從頭劈到腳，看似人好好站在那裏，其實靈魂已經飄了有一會兒了。
她得到過不止一份愛意，比如莫處安直白熱烈，不求回應，也有皎鱗隱晦不言，連自己都不確定。
可寧鈺不一樣，他是她養大的小孩兒，兩個孤獨無依的人，在陌生城市裏抱團取暖，常羲眼睜睜看著他從小小一個，踮起腳才能抱住自己的腰，一直長到只比她差一個頭。
魂獸與人類對立，但寧鈺是常羲心中的例外。
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心頭油然而生一種無力感，常羲低頭緊握著骨刃，開始懷疑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些失敗。
看著她越發冷峻的側臉，寧鈺已經得到答案，鴉羽似的睫毛黯淡耷拉下來，借寬大的衣袖，他掩蓋自己發顫的雙手。
胸腔內壓抑的東西終於洩露出一絲，黑色順著經脈蔓延，如果掀開布料可以看到，蒼白皮膚上，糾結出一張猙獰的網。
分別的這段時間裏，寧鈺幾乎瘋狂擴張手下勢力，蠶食了半個聖靈教，可真要算起來，他成為聖子也沒多長時間，為了有更強的實力，寧鈺走上一條不可逆的道路。
他早就不是那個小孩子，卻妄想披上偽裝，還能得到她的關心。
西山山脈有古怪，在得知常羲要去時，他就不能不來了……
半空的聲音按照慣例問道：“如果她面臨生命危險，你願意為她付出生命嗎？”
“我願意。”
“所以這就是你成為邪魂師，放任手下肆意殺戮的原因嗎？”祂的語氣突然嚴厲，帶上厭惡。
“我.....”
身上最大的秘密被揭穿，寧鈺第一個反應就是看向常羲，他不知道姐姐對邪魂師的評價是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麽，但他就是這樣做了，期盼有什麽例外。
從小到大，所有的不幸都是由這個武魂帶來，他掙紮過也絕望過，最後還是慶幸能遇到她，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在她失望的目光中，寧鈺垂下頭，黑色的指甲掐進手心，低低應了一句：“是。”
“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會作出這樣的選擇嗎？”
“哪有什麽如果，”他的嘴角抿出苦澀的弧度，自嘲一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我承認自己罪孽深重，但不後悔做過的事。”
“只是如果再來一次，姐姐不要救我了。”
“愛得絕望，愛得坦然，但不可寬恕，念在你說的都是真心話的份上，第一關，通過。”
泡泡合攏，直到落下，寧鈺都沒有再擡起頭。
路是自己選的，寧鈺早就預料到這些，才一直向常羲掩藏自己的武魂。
索托城種下的花草很好消解了他內心的怨氣，如果沒有後來的事，寧鈺或許會放棄修煉，在那裏呆到死，可他被送走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幹的事，盡管知道姐姐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才作出選擇，但在邁入校門，都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寧鈺還是很難過。
只要我擁有強大的實力，姐姐才不會拋棄我吧？他這樣想，也這樣做了。
可無數個午夜夢回，寧鈺還是會想起那個黑漆的夜晚：
火光照亮群山，她牽著他的手，走過漫漫長夜。
仙人球只需要一點點水就能活下來，夢醒時分，他的靈魂活在過去，身體卻奔波在現實中，不敢停歇。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寧鈺告訴自己，只有這樣，才能再次見到她。
沒人知道，再次見面後他有多麽驚喜，盡管她不是為他而來。
但所有的堅持，都在那道失望的目光中，悄無聲息崩塌了，他拋棄過去所學，成為她最討厭的那種人，連自己都唾棄自己。
姐姐會後悔嗎？那天晚上沖我伸出手....
一想到這個可能，寧鈺胸膛的壓迫更加嚴重，他驀得俯下身，按住心口急促呼吸，眼眸裏黑灰兩種顏色飛速變換。
打開蜷縮的手掌，寧鈺看著上面的傷口發楞：這一次，沒人會給他包紮了.....
如果有來世，他只想做一只寵物，無論是小貓小狗還是草木都好，只要能長長久久陪在姐姐身邊，就足夠了。
金光閃爍，常羲升空。
不等聲音問出口，她厭倦擡眼，率先斷掉對方所有生路：
“沒有愛人，沒愛過，他死了我會去替他覆仇收屍，其餘什麽都沒有。”
那個聲音好像被噎了一下，好半響才出聲，挑挑揀揀從角落裏扣出一個問題：
“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會帶走他嗎？”
如果重來一次.....常羲想起那雙死寂的黑色，想起他滿身傷痕，想起山谷主人揭露的邪魂師，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不知道。”
在枯井旁的時候，他是無辜的，但現在寧鈺手上沾了太多人的鮮血。
將命運附在眼上，周圍變成黑白默片，她看到他身上深到發黑的因果，無數殘魂在周圍哀嚎漂浮，化為人間煉獄。
真是門下黑，再次見面的時候，常羲也猶豫過要不要查一下寧鈺，可多事之秋，蛛網應該被用在更重要的地方，坐在玻璃花房中，她還是心軟了。
現在已知結果，她也在後悔，或許當初就不該送走寧鈺……
因為鐵石心腸沒有愛人，常羲直接跳過大部分問題，愛神無奈放行。
“榆木疙瘩不開竅，真心第一關，通過。”
泡泡落下，緊接著升起帝天。
進來時，帝天就註意到裏面的人沒有玄子，既然身份不會暴露，他就化作人形參與。
耳邊回響起常羲的話語，在這種場合，她沒有必要騙他，所以帝天決定勉為其難聽一下：不就是說真話嘛，多簡單。
“你有愛人嗎？”
“沒有。”
愛神沈默了，祂看著對方記憶裏那個碧綠色倩影，發出疑惑的聲音：
“那碧姬算什麽？”
“單純□□關系。”
好好好，原來和上一個是兩個極端，她活成清心寡欲的和尚，你就是招花惹蝶，博愛無邊的浪子。
愛神忠於愛情，憎恨背叛，自然也看不慣他這種行為。
“我認識你，獸神帝天，魂獸共主。”沒等龍的尾巴翹起來，祂淡淡補充一句：“哦，呆在山谷裏，連消息都落後了，原來現在不是你當家啊。”
一把紮心刀，刺得帝天透心涼，他哀怨地看向常羲：都怪她，搶了自己的位置。
但話又說回來，其實他心裏已經沒有最初被打敗的憤怒了，時間流逝，帶走多餘的情緒，他旁觀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發現無論從實力還是心計，常羲都是一個很好的繼承人。
帝天已經撐了太久，現在冷不丁發現一個還可以的後輩，心裏第一反應居然是欣慰：
星鬥有救了！
對面史萊克人才輩出，反觀星鬥：碧姬優柔寡斷，熊君大腦空空，萬妖王實力不足，現在終於來了一個六邊形戰士。
所以，即使她三年後把王位還回來，帝天閉關時還是會把星鬥交給她。
但這些都只是他內心的想法，什麽都沒對常羲說。畢竟，被一個差自己這麽多年的小輩踩在頭上，帝天還有些拉不下臉面。
十六人輪過，金色光繭突然變得透明，每個人的視線一清，看向中間出現的轉盤。
空中，祂的聲音淡淡響起：
“真心第一輪，結束。冒險第二輪，開始。免試者，率先進入第三輪。”
三道金光同時亮起，張樂萱、和菜頭和蕭蕭消失，轉盤被均分為十份，上面各浮現出不同的標志。
“冒險第二關：你們將逐一進行轉盤環節，並在停下的那一刻，做到轉盤上的內容。完成即過關，做不到則進入深度冒險。”
“溫馨提示，深度冒險死亡率超過七成。”
“現在開始。”
在金光旋轉的前一秒，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震驚眾人。
“我選擇深度冒險。”
是誰啊這麽勇，都不怕那高達百分之七十的死亡率，眾人紛紛看去，卻發現她並不是史萊克的學員。
唯有霍雨浩臉上驚訝，帶著重逢的驚喜：“常羲，你怎麽來了？”
她沒有回頭，轉身消失在了光幕中。
擁有兩種法則力量，乾坤問情谷困不住常羲，但打破的代價也很大，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使用。
寧鈺的回答擾亂了她的心神，常羲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
留在原地的小兔子失魂落魄，他沒想到姐姐的反應會這麽大，可逃避不是寧鈺的性格，他放手一搏：
“我也選擇深度冒險。”
“你確定？如果你和她共同進行深度冒險的話，難度還要增加。”
“算了。”
十分之七已經夠高了，他只是去說清楚，並不想給姐姐添亂，而且，祂說的是“共同”兩個字，只要再等等，輪到自己時故意輸掉比賽就好了。
轉盤轉動，貝貝和徐三石抽中舌吻，彼此吐了一身，被嫌棄扔進了深度冒險；戴華斌要對戰朱露，心有愧疚主動認輸，朱露感動跟隨而去；而王秋兒則是抽中霍雨浩，因王冬沒有參戰，判定消極對待，進行懲罰。
“嘔……”作嘔聲持續響起，足足延續了數分鐘才勉強停頓了下來。
徐三石和貝貝怒視對方，聞著自己身上的臭味，郁悶到了極點。
不過，看著對方狼狽的樣子，他們表情逐漸變成抽搐。
“事實證明，哥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徐三石一甩頭發，傲然說道。
“呵，難倒我就對你有興趣了？”貝貝脫下臟掉的衣服，冷靜環顧四周：“祂把我們送到了哪裏？”
遠處的建築風格有些熟悉，充滿科幻與先鋒，他們居然回到了明都！
冷淡的聲音響起：“冒險題目：沖出重圍。”
“你們需要離開明都，重返西山境內。請註意：你們所處的環境是真實的，在過程中如果死亡就沒有重來的機會，超過三天自動判為失敗，懲罰死亡。”
“考核開始。”
聲音消失，視野左上角多出一個沙漏，顯然是在提醒他們仍沒有逃脫問情谷的控制。
徐三石和貝貝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剛剛經歷過一場刺殺，明都境內一定是戒備森嚴，想要突破多層封鎖並不容易，他們還要從長計劃……
而另一邊，霍雨浩四人同時聽到一個聲音。
“冒險題目：拯救。”
“白虎公爵即將遭遇刺客暗殺，你們需要阻止此刻，幫助他脫離風險。“
“請註意：沒人能夠認出你們的身份，所以不要試圖打親情牌，請依靠自己的實力與智慧。”
“考核開始。”
□□的龍鱗戰馬正在狂奔，四周滿是穿著白色甲胄的親衛，霍雨浩下意識扭頭去旁邊，找到王冬，翻滾的心緒便突然平靜。
山谷主人沒有給他們有用的提示，敵人是誰不知道，敵人有多少人也不清楚，但霍雨浩明白：
敢來刺殺白虎公爵的，實力不會弱，也一定在前方布了天羅地網，不是他們四個學生可以抵擋的。
所以，只有先避免進入對方的圈套才有機會……
等待多時的常羲，終於接到自己的任務。
“冒險題目：刺殺。”
“日月帝國展開了一場針對白虎公爵的行動，你需要協助他們成功。”
“請註意：為了考核公平，已將你的魂力壓制到魂鬥羅水平。”
“考核開始。”
站在山的最高處，平闊的視野能將一切攬於眼底，風代替她的眼睛，吹向四面八方。
常羲解下腰上的紅袖，沒有擡頭，冷漠問面前的人。
“你要與我為敵嗎？”
“不，永遠都不會。”
寧鈺後退一步，讓出能離開的距離，苦澀看著那個身影飛向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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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到過不止一份愛意，比如莫處安直白熱烈，不求回應，也有皎鱗隱晦不言，連自己都不確定。
可寧鈺不一樣，他是她養大的小孩兒，兩個孤獨無依的人，在陌生城市裏抱團取暖，常羲眼睜睜看著他從小小一個，踮起腳才能抱住自己的腰，一直長到只比她差一個頭。
魂獸與人類對立，但寧鈺是常羲心中的例外。
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心頭油然而生一種無力感，常羲低頭緊握著骨刃，開始懷疑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些失敗。
看著她越發冷峻的側臉，寧鈺已經得到答案，鴉羽似的睫毛黯淡耷拉下來，借寬大的衣袖，他掩蓋自己發顫的雙手。
胸腔內壓抑的東西終於洩露出一絲，黑色順著經脈蔓延，如果掀開布料可以看到，蒼白皮膚上，糾結出一張猙獰的網。
分別的這段時間裏，寧鈺幾乎瘋狂擴張手下勢力，蠶食了半個聖靈教，可真要算起來，他成為聖子也沒多長時間，為了有更強的實力，寧鈺走上一條不可逆的道路。
他早就不是那個小孩子，卻妄想披上偽裝，還能得到她的關心。
西山山脈有古怪，在得知常羲要去時，他就不能不來了……
半空的聲音按照慣例問道：“如果她面臨生命危險，你願意為她付出生命嗎？”
“我願意。”
“所以這就是你成為邪魂師，放任手下肆意殺戮的原因嗎？”祂的語氣突然嚴厲，帶上厭惡。
“我.....”
身上最大的秘密被揭穿，寧鈺第一個反應就是看向常羲，他不知道姐姐對邪魂師的評價是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麽，但他就是這樣做了，期盼有什麽例外。
從小到大，所有的不幸都是由這個武魂帶來，他掙紮過也絕望過，最後還是慶幸能遇到她，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在她失望的目光中，寧鈺垂下頭，黑色的指甲掐進手心，低低應了一句：“是。”
“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會作出這樣的選擇嗎？”
“哪有什麽如果，”他的嘴角抿出苦澀的弧度，自嘲一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我承認自己罪孽深重，但不後悔做過的事。”
“只是如果再來一次，姐姐不要救我了。”
“愛得絕望，愛得坦然，但不可寬恕，念在你說的都是真心話的份上，第一關，通過。”
泡泡合攏，直到落下，寧鈺都沒有再擡起頭。
路是自己選的，寧鈺早就預料到這些，才一直向常羲掩藏自己的武魂。
索托城種下的花草很好消解了他內心的怨氣，如果沒有後來的事，寧鈺或許會放棄修煉，在那裏呆到死，可他被送走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幹的事，盡管知道姐姐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才作出選擇，但在邁入校門，都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寧鈺還是很難過。
只要我擁有強大的實力，姐姐才不會拋棄我吧？他這樣想，也這樣做了。
可無數個午夜夢回，寧鈺還是會想起那個黑漆的夜晚：
火光照亮群山，她牽著他的手，走過漫漫長夜。
仙人球只需要一點點水就能活下來，夢醒時分，他的靈魂活在過去，身體卻奔波在現實中，不敢停歇。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寧鈺告訴自己，只有這樣，才能再次見到她。
沒人知道，再次見面後他有多麽驚喜，盡管她不是為他而來。
但所有的堅持，都在那道失望的目光中，悄無聲息崩塌了，他拋棄過去所學，成為她最討厭的那種人，連自己都唾棄自己。
姐姐會後悔嗎？那天晚上沖我伸出手....
一想到這個可能，寧鈺胸膛的壓迫更加嚴重，他驀得俯下身，按住心口急促呼吸，眼眸裏黑灰兩種顏色飛速變換。
打開蜷縮的手掌，寧鈺看著上面的傷口發楞：這一次，沒人會給他包紮了.....
如果有來世，他只想做一只寵物，無論是小貓小狗還是草木都好，只要能長長久久陪在姐姐身邊，就足夠了。
金光閃爍，常羲升空。
不等聲音問出口，她厭倦擡眼，率先斷掉對方所有生路：
“沒有愛人，沒愛過，他死了我會去替他覆仇收屍，其餘什麽都沒有。”
那個聲音好像被噎了一下，好半響才出聲，挑挑揀揀從角落裏扣出一個問題：
“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會帶走他嗎？”
如果重來一次.....常羲想起那雙死寂的黑色，想起他滿身傷痕，想起山谷主人揭露的邪魂師，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不知道。”
在枯井旁的時候，他是無辜的，但現在寧鈺手上沾了太多人的鮮血。
將命運附在眼上，周圍變成黑白默片，她看到他身上深到發黑的因果，無數殘魂在周圍哀嚎漂浮，化為人間煉獄。
真是門下黑，再次見面的時候，常羲也猶豫過要不要查一下寧鈺，可多事之秋，蛛網應該被用在更重要的地方，坐在玻璃花房中，她還是心軟了。
現在已知結果，她也在後悔，或許當初就不該送走寧鈺……
因為鐵石心腸沒有愛人，常羲直接跳過大部分問題，愛神無奈放行。
“榆木疙瘩不開竅，真心第一關，通過。”
泡泡落下，緊接著升起帝天。
進來時，帝天就註意到裏面的人沒有玄子，既然身份不會暴露，他就化作人形參與。
耳邊回響起常羲的話語，在這種場合，她沒有必要騙他，所以帝天決定勉為其難聽一下：不就是說真話嘛，多簡單。
“你有愛人嗎？”
“沒有。”
愛神沈默了，祂看著對方記憶裏那個碧綠色倩影，發出疑惑的聲音：
“那碧姬算什麽？”
“單純□□關系。”
好好好，原來和上一個是兩個極端，她活成清心寡欲的和尚，你就是招花惹蝶，博愛無邊的浪子。
愛神忠於愛情，憎恨背叛，自然也看不慣他這種行為。
“我認識你，獸神帝天，魂獸共主。”沒等龍的尾巴翹起來，祂淡淡補充一句：“哦，呆在山谷裏，連消息都落後了，原來現在不是你當家啊。”
一把紮心刀，刺得帝天透心涼，他哀怨地看向常羲：都怪她，搶了自己的位置。
但話又說回來，其實他心裏已經沒有最初被打敗的憤怒了，時間流逝，帶走多餘的情緒，他旁觀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發現無論從實力還是心計，常羲都是一個很好的繼承人。
帝天已經撐了太久，現在冷不丁發現一個還可以的後輩，心裏第一反應居然是欣慰：
星鬥有救了！
對面史萊克人才輩出，反觀星鬥：碧姬優柔寡斷，熊君大腦空空，萬妖王實力不足，現在終於來了一個六邊形戰士。
所以，即使她三年後把王位還回來，帝天閉關時還是會把星鬥交給她。
但這些都只是他內心的想法，什麽都沒對常羲說。畢竟，被一個差自己這麽多年的小輩踩在頭上，帝天還有些拉不下臉面。
十六人輪過，金色光繭突然變得透明，每個人的視線一清，看向中間出現的轉盤。
空中，祂的聲音淡淡響起：
“真心第一輪，結束。冒險第二輪，開始。免試者，率先進入第三輪。”
三道金光同時亮起，張樂萱、和菜頭和蕭蕭消失，轉盤被均分為十份，上面各浮現出不同的標志。
“冒險第二關：你們將逐一進行轉盤環節，並在停下的那一刻，做到轉盤上的內容。完成即過關，做不到則進入深度冒險。”
“溫馨提示，深度冒險死亡率超過七成。”
“現在開始。”
在金光旋轉的前一秒，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震驚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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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啊這麽勇，都不怕那高達百分之七十的死亡率，眾人紛紛看去，卻發現她並不是史萊克的學員。
唯有霍雨浩臉上驚訝，帶著重逢的驚喜：“常羲，你怎麽來了？”
她沒有回頭，轉身消失在了光幕中。
擁有兩種法則力量，乾坤問情谷困不住常羲，但打破的代價也很大，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使用。
寧鈺的回答擾亂了她的心神，常羲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
留在原地的小兔子失魂落魄，他沒想到姐姐的反應會這麽大，可逃避不是寧鈺的性格，他放手一搏：
“我也選擇深度冒險。”
“你確定？如果你和她共同進行深度冒險的話，難度還要增加。”
“算了。”
十分之七已經夠高了，他只是去說清楚，並不想給姐姐添亂，而且，祂說的是“共同”兩個字，只要再等等，輪到自己時故意輸掉比賽就好了。
轉盤轉動，貝貝和徐三石抽中舌吻，彼此吐了一身，被嫌棄扔進了深度冒險；戴華斌要對戰朱露，心有愧疚主動認輸，朱露感動跟隨而去；而王秋兒則是抽中霍雨浩，因王冬沒有參戰，判定消極對待，進行懲罰。
“嘔……”作嘔聲持續響起，足足延續了數分鐘才勉強停頓了下來。
徐三石和貝貝怒視對方，聞著自己身上的臭味，郁悶到了極點。
不過，看著對方狼狽的樣子，他們表情逐漸變成抽搐。
“事實證明，哥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徐三石一甩頭發，傲然說道。
“呵，難倒我就對你有興趣了？”貝貝脫下臟掉的衣服，冷靜環顧四周：“祂把我們送到了哪裏？”
遠處的建築風格有些熟悉，充滿科幻與先鋒，他們居然回到了明都！
冷淡的聲音響起：“冒險題目：沖出重圍。”
“你們需要離開明都，重返西山境內。請註意：你們所處的環境是真實的，在過程中如果死亡就沒有重來的機會，超過三天自動判為失敗，懲罰死亡。”
“考核開始。”
聲音消失，視野左上角多出一個沙漏，顯然是在提醒他們仍沒有逃脫問情谷的控制。
徐三石和貝貝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剛剛經歷過一場刺殺，明都境內一定是戒備森嚴，想要突破多層封鎖並不容易，他們還要從長計劃……
而另一邊，霍雨浩四人同時聽到一個聲音。
“冒險題目：拯救。”
“白虎公爵即將遭遇刺客暗殺，你們需要阻止此刻，幫助他脫離風險。“
“請註意：沒人能夠認出你們的身份，所以不要試圖打親情牌，請依靠自己的實力與智慧。”
“考核開始。”
□□的龍鱗戰馬正在狂奔，四周滿是穿著白色甲胄的親衛，霍雨浩下意識扭頭去旁邊，找到王冬，翻滾的心緒便突然平靜。
山谷主人沒有給他們有用的提示，敵人是誰不知道，敵人有多少人也不清楚，但霍雨浩明白：
敢來刺殺白虎公爵的，實力不會弱，也一定在前方布了天羅地網，不是他們四個學生可以抵擋的。
所以，只有先避免進入對方的圈套才有機會……
等待多時的常羲，終於接到自己的任務。
“冒險題目：刺殺。”
“日月帝國展開了一場針對白虎公爵的行動，你需要協助他們成功。”
“請註意：為了考核公平，已將你的魂力壓制到魂鬥羅水平。”
“考核開始。”
站在山的最高處，平闊的視野能將一切攬於眼底，風代替她的眼睛，吹向四面八方。
常羲解下腰上的紅袖，沒有擡頭，冷漠問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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