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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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勒緊的鎖鏈被突然松開，霍雨浩血液流動不暢，肌肉僵硬，一個沒站穩要摔倒在地，卻被人拎著衣領提起來。
在所有人猶豫又敬畏的目光中，常羲帶著霍雨浩大步走出這間刑室，身後的人面面相覷，還是咬著牙跟了上去，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但皇宮讓人來去自由，是不是太不像話了？
於是，兩個人昂首挺胸在前面走著，身後墜了一連串小尾巴，迎面撞上了急匆匆趕來的鏡紅塵。
“這是怎麽回事！”看到霍雨浩身上的血跡與他奄奄一息的樣子，鏡紅塵不禁大怒，目光如炬殺向了面前的皇家糾察隊。
“怎麽回事堂主還看不清楚嗎？您掌管的學院裏還能讓人拐走學生，也是讓我大開眼界。”
常羲一手拎著人，一手甩著令牌，面對學院院長也沒有避其鋒芒，反而挑起戲謔的笑容，語氣多有責怪。
被人搶在前頭出手，在學院眾目睽睽下劫走人，這要她和蛛網的臉面往哪裏擱？就算史萊克不計較，她也要罵鏡紅塵管教不嚴，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
被人綿裏藏針說了一頓，鏡紅塵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他身居高位從不站隊，只對皇帝陛下負責，連太子都要看著他對魂導器的貢獻退避三分，所以已經很多年沒人敢在他面前這麽說話了。
翻湧的火氣在看到她手上的令牌後奇跡般壓下去，他冷靜想起，自己確實認識這塊東西，它是幾年前皇帝陛下親自賜下，給了魂導器原材料最大的供應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群人應該是來自鬥靈，怎麽現在這個女孩兒會有這塊令牌？看她年紀不大，難道是裏面很重要的人？
那個學員還真是給他惹了個大麻煩！鏡紅塵壓下火氣，左手一揮，強勁的魂力釋放，直接把後面的一群人打飛出去，血液浸濕了腳下的石板，他們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鏡紅塵在心中略微醞釀了一下，開口道：
“今天的情況我很遺憾，是學院沒有盡到保護的責任，我代表學院向你們致歉。另外，皇家糾察隊我們會追查到底，一定給史萊克一個交代，後續的事情，我們回到學院詳談吧。”
好一個鏡紅塵，身居高位卻能當眾承認自己的錯誤，端的是坦坦蕩蕩，能屈能伸。
對方已經作出讓步，常羲也沒有咄咄逼人，一行人順勢回了學院，關起門處理如何補償的事情。
這麽長時間相處下來，常羲早就看出霍雨浩是個黑芝麻餡兒的白皮湯圓，既然不會吃虧，而她也不是史萊克的人，糾纏太深沒有好處，她主動等在外面。
陽光很好，道路兩邊的玉蘭樹又開花了，空氣裏漂浮著暗香，常羲找到教學樓的最高處躺下，伸出手接住這抹金色。
掌心的紋路清晰可見，縫隙裏點點水漬反射出俏皮的白光，她能聽到身體內血液流動的聲音，胸腔處心臟堅實的跳動，微風拂過，發絲親吻著面龐。
一切都是真實而確切的，比如她活在這個世界上，但景陽山脈卻有魂獸永遠埋在了土壤裏，再也不能奔跑在陽光下了。
還在地下的時候，常羲手上也了結過人類魂師的性命，但他們都是罪大惡極的人，殺起來不僅沒有負擔，還可以為世界美好發展做貢獻，但這次不一樣。
為了殺掉自己的對手，她眼睜睜看著幾十頭金狼死掉，明明有能力阻止這件事情，她卻為了自己的理由不去做，現在還在這裏發出已經遲到的難過。
連常羲都分不清楚，這算不算是虛偽了……
她摸過刀柄上掛的穗子，從裏面取出一支煙點燃，灰霧裊裊升騰而上，面前浮現出另一張臉，她灰藍色的眼裏藏著許多，明明搖搖欲墜，還是撐到了最後一刻。
鐘辭，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呢？
常羲仿佛還能看到，她點著她的肩膀，大紅色的嘴唇嫵媚勾起，笑她心太軟。
軟嗎？或許真的是……
如果能改變魂獸的現狀，這些犧牲都是必須的吧，就好像電車難題，無論選擇是否拉動拉桿，如何拉動拉桿，都是一個不道德的問題。
所以我會走下去的，我也必須走下去，即使沾滿無辜生命的鮮血，我也不會退步！
電車難題本身就不該存在，沒有正常人會把他們綁在軌道上，一如這個世界的規則都是錯誤的，而我要把它們顛覆重建！
她閉上眼，躺在屋頂上，裸露的鎖骨處浮現出一個金紅色花紋，八條支脈環繞住中心位置，看上去像景陽山脈的俯瞰圖。
在霍雨浩昏迷後，銀狼辨認常羲的氣息，發現她是爭鬥中幫助自己的同類，也是那個為孩子收屍的人。
森林裏講究的是弱肉強食，銀狼俯首獻上忠誠，帶著常羲去了主脈。
景陽山脈沒有實力太強的對手，常羲把他們通通打了一遍，收服掉這座森林，才有了鎖骨上代表首領的花紋。
只有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才能讓夢想變成現實，在與鐘辭共同的約定上，常羲打算走出另一條道路。
霍雨浩談好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她躺在屋頂上，皮膚蒼白到透明，右手拿了一支煙，頹廢擱在邊緣，欲掉不掉，縹緲的灰霧就像這個人一樣捉摸不透，明明在體測室的時候還是噬人的兇獸，現在卻脆弱的像一朵花。
陽光傾瀉而下，她好似要消融在光裏。
霍雨浩突然心悸，翻身上了教學樓，沈默走到她的旁邊坐下。
“你來幹什麽？”
常羲註意到身邊的動靜，卻沒有什麽表示，依舊閉目養神，只有感受煙灰增多的時候，才會抖抖手腕。
“唔.....鏡紅塵答應等我傷好了，就可以去明德堂學習。”
“挺好的。”
她明顯是不想多說，語氣裏都帶上幾分敷衍，可霍雨浩很珍惜，因為沒有一個人有責任去幫助另一個陌生人。
“謝謝你，我都欠你兩個人情了。”
“不需要，有人替你付過報酬。”常羲斷然拒絕。
“可你救了我兩次也是事實，不管誰替我付過報酬，我都該有所表示，而不是理所當然。”
蔚藍色的眼眸裏閃爍著友好的笑意，霍雨浩第一次主動和常羲交談。
他從小是個孤兒，最清楚世態炎涼，也最珍惜別人給予的一點點好意。
之前景陽山脈如果不是她把自己帶出去，等到橘子和珂珂發現不對勁，怕是已經屍骨無存了。
還有剛剛發生的事，雖然鏡紅塵很快就能來，但自己還要呆更久、受更多傷。
君子論跡不論心，常羲幫助自己兩次是事實，他很感激她。
聽到這番剖白，常羲這才睜開眼，坐起身看旁邊的霍雨浩。
少年的眼裏是真摯的笑意，還沒長開的身材有些單薄，卻挺拔地像棵小白楊。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話裏沒有半分虛假，完全是出自真心，這讓常羲一時間也有些默然：傻小子，我不僅救你，我還想殺你呢.....
況且，去一趟皇宮也不是什麽大事，裏面的太陽神針都是被她毀的，帶走一個人算什麽？
但她什麽都沒說，只是擡起手，看灰霧向上漂浮。
白色的塵埃在陽光下跳躍成光點，霍雨浩脫下外套，感受難得的休息時光。
他的前十多年總是奔跑在追趕的路上，很少可以真正休息，現在閑下來，反而好奇看著身邊的人，找個什麽來聊聊。
“你喜歡抽煙？我之前都沒發現....”
“不，我不會。”一支煙已經燃到了頭，常羲把它掐滅，順便拍落了身上的灰燼，銀色馬尾高高揚起，她踩過邊緣，從上面跳下去。
“餵———”霍雨浩雙手收攏放在面前，沖遠去的那個背影大喊。
“常羲，你穗子上被我掛了個東西。”
嗯？
她低頭抓住那個搖晃的布袋子，放在手上打開。
裏面是一堆裹著亮晶晶透明紙的糖果，最上面放了一張紙條，寫著一句話“回來註意到你盯著看，想著也不知道該怎麽答謝，就買下來了，祝你天天開心。”
紙條的末尾畫著一個笑臉，很像還坐在屋頂上的那個傻小子。
什麽啊，這種兔子糖太甜了，她長大後早就吃不慣了，那天盯著的時候也只是在想，索托城的東西明都居然也有.....
猶豫了一下，常羲還是把它收進儲物器裏。
註意到一切的霍雨浩忍不住哈哈大笑，空曠的區域裏，他的聲音拖得很長：
“我們這算是朋友了吧？打個商量好不好，下次別站在我頭上了，換成肩膀可以嗎？”
她還是一個人，頭也不回遠遠走了，身形在視野裏越縮越小，直到模糊成一個小黑點，然後再也看不見。
空氣裏靜悄悄的，現在正是上課的時候，這裏只有他一個人。
霍雨浩擡手，遮住太刺眼的陽光，看著裏面跳動的塵埃，不太確定她到底答應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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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緊的鎖鏈被突然松開，霍雨浩血液流動不暢，肌肉僵硬，一個沒站穩要摔倒在地，卻被人拎著衣領提起來。
在所有人猶豫又敬畏的目光中，常羲帶著霍雨浩大步走出這間刑室，身後的人面面相覷，還是咬著牙跟了上去，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但皇宮讓人來去自由，是不是太不像話了？
於是，兩個人昂首挺胸在前面走著，身後墜了一連串小尾巴，迎面撞上了急匆匆趕來的鏡紅塵。
“這是怎麽回事！”看到霍雨浩身上的血跡與他奄奄一息的樣子，鏡紅塵不禁大怒，目光如炬殺向了面前的皇家糾察隊。
“怎麽回事堂主還看不清楚嗎？您掌管的學院裏還能讓人拐走學生，也是讓我大開眼界。”
常羲一手拎著人，一手甩著令牌，面對學院院長也沒有避其鋒芒，反而挑起戲謔的笑容，語氣多有責怪。
被人搶在前頭出手，在學院眾目睽睽下劫走人，這要她和蛛網的臉面往哪裏擱？就算史萊克不計較，她也要罵鏡紅塵管教不嚴，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
被人綿裏藏針說了一頓，鏡紅塵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他身居高位從不站隊，只對皇帝陛下負責，連太子都要看著他對魂導器的貢獻退避三分，所以已經很多年沒人敢在他面前這麽說話了。
翻湧的火氣在看到她手上的令牌後奇跡般壓下去，他冷靜想起，自己確實認識這塊東西，它是幾年前皇帝陛下親自賜下，給了魂導器原材料最大的供應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群人應該是來自鬥靈，怎麽現在這個女孩兒會有這塊令牌？看她年紀不大，難道是裏面很重要的人？
那個學員還真是給他惹了個大麻煩！鏡紅塵壓下火氣，左手一揮，強勁的魂力釋放，直接把後面的一群人打飛出去，血液浸濕了腳下的石板，他們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鏡紅塵在心中略微醞釀了一下，開口道：
“今天的情況我很遺憾，是學院沒有盡到保護的責任，我代表學院向你們致歉。另外，皇家糾察隊我們會追查到底，一定給史萊克一個交代，後續的事情，我們回到學院詳談吧。”
好一個鏡紅塵，身居高位卻能當眾承認自己的錯誤，端的是坦坦蕩蕩，能屈能伸。
對方已經作出讓步，常羲也沒有咄咄逼人，一行人順勢回了學院，關起門處理如何補償的事情。
這麽長時間相處下來，常羲早就看出霍雨浩是個黑芝麻餡兒的白皮湯圓，既然不會吃虧，而她也不是史萊克的人，糾纏太深沒有好處，她主動等在外面。
陽光很好，道路兩邊的玉蘭樹又開花了，空氣裏漂浮著暗香，常羲找到教學樓的最高處躺下，伸出手接住這抹金色。
掌心的紋路清晰可見，縫隙裏點點水漬反射出俏皮的白光，她能聽到身體內血液流動的聲音，胸腔處心臟堅實的跳動，微風拂過，發絲親吻著面龐。
一切都是真實而確切的，比如她活在這個世界上，但景陽山脈卻有魂獸永遠埋在了土壤裏，再也不能奔跑在陽光下了。
還在地下的時候，常羲手上也了結過人類魂師的性命，但他們都是罪大惡極的人，殺起來不僅沒有負擔，還可以為世界美好發展做貢獻，但這次不一樣。
為了殺掉自己的對手，她眼睜睜看著幾十頭金狼死掉，明明有能力阻止這件事情，她卻為了自己的理由不去做，現在還在這裏發出已經遲到的難過。
連常羲都分不清楚，這算不算是虛偽了……
她摸過刀柄上掛的穗子，從裏面取出一支煙點燃，灰霧裊裊升騰而上，面前浮現出另一張臉，她灰藍色的眼裏藏著許多，明明搖搖欲墜，還是撐到了最後一刻。
鐘辭，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呢？
常羲仿佛還能看到，她點著她的肩膀，大紅色的嘴唇嫵媚勾起，笑她心太軟。
軟嗎？或許真的是……
如果能改變魂獸的現狀，這些犧牲都是必須的吧，就好像電車難題，無論選擇是否拉動拉桿，如何拉動拉桿，都是一個不道德的問題。
所以我會走下去的，我也必須走下去，即使沾滿無辜生命的鮮血，我也不會退步！
電車難題本身就不該存在，沒有正常人會把他們綁在軌道上，一如這個世界的規則都是錯誤的，而我要把它們顛覆重建！
她閉上眼，躺在屋頂上，裸露的鎖骨處浮現出一個金紅色花紋，八條支脈環繞住中心位置，看上去像景陽山脈的俯瞰圖。
在霍雨浩昏迷後，銀狼辨認常羲的氣息，發現她是爭鬥中幫助自己的同類，也是那個為孩子收屍的人。
森林裏講究的是弱肉強食，銀狼俯首獻上忠誠，帶著常羲去了主脈。
景陽山脈沒有實力太強的對手，常羲把他們通通打了一遍，收服掉這座森林，才有了鎖骨上代表首領的花紋。
只有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才能讓夢想變成現實，在與鐘辭共同的約定上，常羲打算走出另一條道路。
霍雨浩談好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她躺在屋頂上，皮膚蒼白到透明，右手拿了一支煙，頹廢擱在邊緣，欲掉不掉，縹緲的灰霧就像這個人一樣捉摸不透，明明在體測室的時候還是噬人的兇獸，現在卻脆弱的像一朵花。
陽光傾瀉而下，她好似要消融在光裏。
霍雨浩突然心悸，翻身上了教學樓，沈默走到她的旁邊坐下。
“你來幹什麽？”
常羲註意到身邊的動靜，卻沒有什麽表示，依舊閉目養神，只有感受煙灰增多的時候，才會抖抖手腕。
“唔.....鏡紅塵答應等我傷好了，就可以去明德堂學習。”
“挺好的。”
她明顯是不想多說，語氣裏都帶上幾分敷衍，可霍雨浩很珍惜，因為沒有一個人有責任去幫助另一個陌生人。
“謝謝你，我都欠你兩個人情了。”
“不需要，有人替你付過報酬。”常羲斷然拒絕。
“可你救了我兩次也是事實，不管誰替我付過報酬，我都該有所表示，而不是理所當然。”
蔚藍色的眼眸裏閃爍著友好的笑意，霍雨浩第一次主動和常羲交談。
他從小是個孤兒，最清楚世態炎涼，也最珍惜別人給予的一點點好意。
之前景陽山脈如果不是她把自己帶出去，等到橘子和珂珂發現不對勁，怕是已經屍骨無存了。
還有剛剛發生的事，雖然鏡紅塵很快就能來，但自己還要呆更久、受更多傷。
君子論跡不論心，常羲幫助自己兩次是事實，他很感激她。
聽到這番剖白，常羲這才睜開眼，坐起身看旁邊的霍雨浩。
少年的眼裏是真摯的笑意，還沒長開的身材有些單薄，卻挺拔地像棵小白楊。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話裏沒有半分虛假，完全是出自真心，這讓常羲一時間也有些默然：傻小子，我不僅救你，我還想殺你呢.....
況且，去一趟皇宮也不是什麽大事，裏面的太陽神針都是被她毀的，帶走一個人算什麽？
但她什麽都沒說，只是擡起手，看灰霧向上漂浮。
白色的塵埃在陽光下跳躍成光點，霍雨浩脫下外套，感受難得的休息時光。
他的前十多年總是奔跑在追趕的路上，很少可以真正休息，現在閑下來，反而好奇看著身邊的人，找個什麽來聊聊。
“你喜歡抽煙？我之前都沒發現....”
“不，我不會。”一支煙已經燃到了頭，常羲把它掐滅，順便拍落了身上的灰燼，銀色馬尾高高揚起，她踩過邊緣，從上面跳下去。
“餵———”霍雨浩雙手收攏放在面前，沖遠去的那個背影大喊。
“常羲，你穗子上被我掛了個東西。”
嗯？
她低頭抓住那個搖晃的布袋子，放在手上打開。
裏面是一堆裹著亮晶晶透明紙的糖果，最上面放了一張紙條，寫著一句話“回來註意到你盯著看，想著也不知道該怎麽答謝，就買下來了，祝你天天開心。”
紙條的末尾畫著一個笑臉，很像還坐在屋頂上的那個傻小子。
什麽啊，這種兔子糖太甜了，她長大後早就吃不慣了，那天盯著的時候也只是在想，索托城的東西明都居然也有.....
猶豫了一下，常羲還是把它收進儲物器裏。
註意到一切的霍雨浩忍不住哈哈大笑，空曠的區域裏，他的聲音拖得很長：
“我們這算是朋友了吧？打個商量好不好，下次別站在我頭上了，換成肩膀可以嗎？”
她還是一個人，頭也不回遠遠走了，身形在視野裏越縮越小，直到模糊成一個小黑點，然後再也看不見。
空氣裏靜悄悄的，現在正是上課的時候，這裏只有他一個人。
霍雨浩擡手，遮住太刺眼的陽光，看著裏面跳動的塵埃，不太確定她到底答應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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