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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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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死神的手貼到她額頭上, 清新通透的氣息從印堂穴融進去。

許喬知道他在檢查她的精神體。

死神發現她精神體氣息確實比以前要弱,上次在海底吸食她體內的神靈時,他就發現了。

他骷髏表情不像人臉時清楚, 許喬沒能讀懂,勉強睜開眼睛往他脖子裏鉆, “我沒事,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 你說。”

“這個是你的真身?那人類皮囊的樣子是你偽裝的?”

死神喉結咕嚕滾了下,似對她的話不滿, “都是我的真身, 皮囊是根據我的真身延伸而來, 你想我變回去?”

“不是......你這樣我也很喜歡。”

許喬算是看出來了,高冷的神也會這麽敏感,生怕他多想,親了親他臉頰。

她明顯感覺死神的氣息更濃烈更溫柔,靜謐無聲纏裹她。

似乎還能聽到他血液奔流的聲音, 好似她說了多麽令人激動的話。

許喬實在疲乏了,讓死神幫忙盯著祈白有沒有找到人, 她要先睡一覺。

也不知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的時候,似乎感應到什麽,她慢慢睜開眼睛,死神一個瞬移, 帶她進入了精神海中間。

她看見一個球形精神體主動飄到了祈白面前, 圍著祈白轉了一圈。

從進入地獄一直處於呆滯的祈白, 此刻情緒激動,手腳輕顫, 想要去觸碰精神體,又寶貝似的不敢觸碰。

許喬精神大振,再無睡意,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問死神:“這是薛文泉!”

死神頓了片刻,“是。”

聽出他冷淡聲調下的驚訝,許喬更高漲了。

死神說過,人進入地獄會遺忘人間的事,越是有執念有牽絆,反而消散得越慢。

像祈白死後,完全不記得許喬,說明她對祈白不重要。

所以死去的人只會記得最愛最恨的人和事。

想到這,許喬替他們感到難過。

薛文泉去世了兩年,還沒有消散,還認出了祈白。

她的執念同樣是祈白!

她一直不相信矢志不渝的愛情,內心一直荒蕪,哪怕再喜歡死神,也不敢奢求所謂的愛。

成長的二十多年,她看過最多地是貪婪背叛無情。

所以她親眼見證純粹的感情時,內心掀起一陣驚浪,使她生出一絲渴望。

祈白激動得說不出話,又怕薛文泉忽然消失,喉嚨不停發出細碎的聲音。

“祈白。”

精神體主動開口,聲音空靈溫柔。

如此篤定是他。

祈白沒想到薛文泉還記得他的名字,他以為他永遠找不到她,原來她一直在等他。

“薛文泉......是我......是我......我是祈白......。”

他從小身體不好,大城市的快節奏和渾濁的空氣,令他的身體每況愈下。

高中時,他便被父母送到了外公家。

外公家在西邊小鎮上,那裏山清水秀,風景宜人,很適合養身體。

起初他是有怨氣的,對當地的落後生活感到鄙夷。

因小鎮緊鄰山脈,公路不是一馬平川,而是帶有上下弧度。

這加劇了他心臟的負荷,導致他每次早課總是遲到。

後來外公鄰居家的女兒便自告奮勇騎自行車載他。

這個女孩就是薛文泉,薛文泉個子長得又瘦又小,力氣卻很大。

祈白一開始不願意,薛文泉看他貴公子柔柔弱弱,一再堅持送他。

離開大都市的祈白,早就不會裝出一副謙謙公子,見她堅持,便起了欺負她的心思。

這一載,載了他整個高中生涯,風雨無阻。

他看著薛文泉的背影,看了整整三年。

這個瘦小的背影,充斥了他整個青春,給了他從未有過的溫暖和偏愛。

他們一起學習、一起心動、一起填報大學。

高中畢業,他主動跟薛文泉表白,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就像所有青春故事一樣,平凡無奇。

但對從小被保護在城堡裏的祈白來說,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掙脫了孤獨,薛文泉是他青春裏一縷不刺眼又溫暖的光。

他們一起度過了美好的大學時光,一起向上、一起同居、一起做飯。

他甚至規劃起他們的未來,當他鼓足勇氣告訴父母,他想大學畢業後跟薛文泉領證結婚,人生對他來說太短暫,他想卑鄙地留住薛文泉。

攤牌的那一刻,也是他們的苦難。

父母強行拆散了他們,像所有豪門做派那樣,用錢去打發薛文泉一家人。

那些錢對普通人來說一輩子也掙不到,薛文泉家人屈服了,連夜帶著薛文泉離開。

其實薛文泉曾經來找過他,希望他能帶著她一起走。

可他怯弱了,殘忍拒絕了薛文泉t,高額的醫藥費和每月的療養費,他支付不起,沒有展翅高飛的能力。

就這樣,他丟失了自己的愛人。

半月前,他從父親抽屜找到薛文泉家人寄來的一封信,說薛文泉兩年前抑郁癥去世,至今未婚。

那一刻他生命的光徹底消失了,只想遠離這個蒼白的世間,找到她對她說一藏在心裏很久的句話。

祈白哭得痛不欲生。

那個精神體慢慢飄到他懷裏,讓他輕輕抱住它。

“祈白,你愛過我嗎?”

祈白這才知道薛文泉一直不消散,是對他當年的所作所為生出執念。

他從未如此恨過自己,再無顧忌,大哭著說:“愛......我一直愛你。”

如果精神體還有眼睛,許喬覺得薛文泉此刻應該是淚流滿面。

祈白聲音落下的剎那,一道白光從天際落下,罩住了祈白與薛文泉。

薛文泉頃刻化成一道光消失不見。

執念以除,瞬間消散。

祈白隨之也化成一道白光,追隨著薛文泉而去。

刺眼的白光很快消失,一切歸於平靜,好像從未有過一對苦難的愛人重逢。

許喬知道他們不是再續前緣,而是被大自然消化,永遠消失了。

她一時難以接受這種殘忍的結局。

可這個結局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了。

許喬為祈白和薛文泉之間的愛情感到震撼。

“我不太明白。”

死神忽然開口。

許喬逼退眼底的潮濕,嗯?了一聲。

死神:“人類貪婪自私,又能滋生出純粹的情感,真是很矛盾的生物。”

“這就是人類啊,貪嗔癡恨愛惡欲,都能產生強大的力量。”許喬說:“愛是其中最強大的力量。”

“愛?”死神疑惑。

許喬看著他火焰跳躍的骷髏眼,“愛分很多種,父母血脈之愛,敬仰之愛,男女之愛......它們能毀天滅地也能拯救世人,祈白和薛文泉就是男女愛情,愛情在如今的快餐社會逐漸消失了,很多人在模擬愛情,卻沒見過真正的愛情,我想,愛應該是守護、付出、唯一。”

許喬一笑:“其實我也不懂愛情。”

死神偏頭看她,許喬倏地問:“死神,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記得我嗎?”

問完這話她就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死神肯定會記得她,畢竟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而且她也能感覺死神現在對她不一樣,或許也是喜歡她的。

死神稍稍想象了一下她死去的畫面,手臂下意識繃緊,牢牢掌控著她,聲音格外低沈:“我不會讓你消散。”

他說的是消散,而不是死去。

但許喬聽不懂這兩個字的區別,不想搞得太傷感,轉移話題問:“來都來了,我能進去找找我爸嗎?”

“如果你想被大自然發現,你可以去。”

許喬也知道自己不能離開他身上,只是轉移話題試探問了下。

那大海一樣的精神體世界,如果沒有彼此堅定的愛意,很難找到。

十八年了,說不定爸爸已經消散了。

她沒再繼續為難他,問:“那能帶我參觀你的地盤嗎?”

死神似還沒從關於她死不死的話題抽離,低氣壓地嗯了一聲。

走了一步,許喬突然抓住死神胳膊,“等一下,我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我想找一下許文武。”

-

死神抱著許喬來到了地獄審訊室,這裏依舊是純白,屋裏倒是有個黑色沙發,綜合了壓抑的顏色。

死神剛坐下,角落裏便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嚇了許喬一跳。

她定眼一看,空無一人的角落逐漸隱現一個半透明的精神體,它跪趴在地上,脖子被一條黑色鐵鏈栓著。

這一幕看起來,倒是有點像猙獰恐怖的地獄。

而這個精神體就是許喬要找的許文武!

許喬告訴死神,許文武半個月前在看守所自殺,死亡時間不算太長,問他地獄能不能查到。

沒想到死神直接帶她來了這裏。

“他不在精神海?怎麽在這?”

而且看起來像條狗被關著......

死神聲音無波無瀾,從喉管裏滲出一絲戾氣。

“我給下屬吩咐過,只要許文武一死,他的精神體就會被單獨關押,由我來處理。”

“......”

許喬下意識打了個冷噤。

“害怕?”

死神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

許喬幾次看他,堅硬的黑色面部輪廓,越發顯得他陰戾。

“不是。”

許喬在許文武一聲聲尖叫中,垂眸說:“這都是許文武咎由自取,我不是個聖母心的人,他曾讓人殺我,我不止一次想要親手殺了他,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如此......在意我。”

說完,她真誠地抱住死神冷硬的腦袋。

他不僅是高高在上冷漠的神,還是殘暴嗜血的神。

一次次為她殺人,為她打破規則,強留許文武的精神體,為她報仇。

長這麽大,從沒人像死神這樣為她不顧一切,她何德何能。

許喬想,若此刻是人生最後一刻,她心裏是滿足的。

死神低氣壓驟然散去,輕輕哼了一聲,配上這張驚悚的骷髏臉,還挺可愛。

許喬沒揭穿他的小傲嬌,擡頭問:“他現在還記得人間的事嗎?”

“記得,我用特殊的方法強行控制了他的精神體。”

最近他忙著造反,沒能騰出時間收拾許文武,要不然許文武早就化成了塵埃。

許喬聽了這話一言難盡,他現在真是一手遮天,連精神體都要私自處理,一點也不怕神域派出天兵天將。

死神的手輕輕一揮,被鎖鏈折磨的許文武瞬間安靜,雙手撐在地上,兩眼迷茫,直到看見許喬和死神,他再次捂著腦袋尖叫,一直躲到墻角,滿臉驚恐地不敢直視死神。

“......”

許喬不由小聲問死神,“他腦子現在沒問題吧。”

“沒問題,你需要問什麽直接問。”

沒問題怎麽怕成這樣?

許喬識趣地沒多問,面朝許文武:“許文武,你還記得我嗎?”

許文武渾身一顫,這屋子裏的人化成灰他都認識。

他還記得眼前的黑色骷髏就是偷渡船上的妖怪,要不是祂,他也不可能被抓。

直到死後,他才知道這個黑色骷髏是地獄死神。

人死後的精神體,會承受來自死神的神威壓制,恐懼變成無數尖銳的針,深深紮進去,痛不欲生。

而脖子上的鐵鏈更是時時刻刻折磨他。

他在地獄懺悔尖叫,許喬的到來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驚訝。

早知道這個妹妹能駕馭死神,他怎麽敢對她動手!

聽到許喬的問話,許文武老老實實點頭。

“那我問你,你為什麽要自殺?誰給你的安眠藥?”

許文武回答:“是一位警察交給我的。”

跟預想的一樣,警察有內鬼,許喬皺眉問:“是誰想殺你?”

許文武:“何宜澤。”

“你說誰!”

許喬差點從死神懷裏跳下去,及時被死神拉了回去。

許喬重新窩回死神懷裏,難以消化這個消息。

許喬喘了一口氣,問死神:“精神體會撒謊嗎?”

死神猩紅的眼睛凝視她:“不會,他們除了擁有人間的記憶,已經沒有人類的七情六欲。”

怎麽感覺死神生氣了?

許喬暫時沒空給他順毛,仔細打量許文武,發現許文武像個沒情緒的木偶,問什麽答什麽,倒是比在人間時好溝通。

她停頓片刻,沈聲問:“何宜澤為什麽要殺你?”

“這事得從一年前說起,我染上賭癮就是何宜澤一步步策劃,一開始我在澳門賭場玩,偶遇到何宜澤,他帶我認識了各大賭場的老板,只要輸錢,賭場便會借錢給我,於是我越陷越深,越輸越多,爺爺生病前一直在給你物色聯姻對象,何宜澤見過爺爺好幾次,想要娶你,但爺爺拒絕了,所以何宜澤就要求我去游說爺爺,事成會幫我平賬,後來我才想通,何宜澤設計我,就是為了得到你。”

許喬聽得一楞一楞,甚至有些割裂。

要不是最近發現何宜澤的一些異常,她完全難以接受許文武口中的何宜澤。

許文武這人除了吃喝嫖賭以外,毫無城府,要不然怎麽可能被何宜澤耍得團團轉。

正因為何宜澤藏得太深,在澳門賭場多次送他錢,他才會對何宜澤深信不疑,一只想巴結何宜澤。

再後來許喬結婚,許文武掌握公司大權,徹底陷入紙醉金迷,一邊用公賬填補外債,一邊大建娛樂公司,導致公司負t債累累。

許文武再次找何宜澤借錢,何宜澤卻不借了,狀似無意地說:“老爺子不是留了10億遺囑。”

當時他煩躁吐槽:“許喬要是生了孩子,錢就是她的了。”

“祈白一個病秧子,隨時都可能死,他要是死了,錢不就是你的了。”何宜澤哼笑一句。

這句話像一粒魔種在許文武心中生根發芽。

於是他在華庭公館天臺推祈白墜樓,這段記憶死後他才想起來。

殺祈白失敗後,他消停了幾天,一次偶然機會,他和何宜澤在酒吧喝酒,包廂還有幾位上流社會的公子哥。

其中一人拿出了新型-毒-品。

何宜澤笑著說:“這玩意能吸?心臟不好的,可不能抽,會瞬間興奮至死。”

這話在許文武心中再次種下魔種,他顫巍巍要了一袋,決定在兩周後的基金晚宴上,毒死祈白。

他在網上找了一個剛出監獄的慣犯,這種人最好拿捏,只要有錢,他們什麽都幹。

這個慣犯在華庭公館有個做侍應生的同鄉,於是一起聯手,成功給祈白的酒瓶裏下了毒-品。

只是沒想到,當時太過緊張,一回頭瞧見了何宜澤。

他以為何宜澤會舉報他,沒想到何宜澤輕輕拍了拍他肩膀:“放輕松,我什麽也沒看見。”

許文武感謝何宜澤幫他做假證,對何宜澤更是感恩戴德。

他從想到何宜澤是陰暗裏的魔鬼,一步步把他引入深淵。

再後來,公司一日日不景氣,到了被收購的地步。

而收購的資本家就是何宜澤,同時那位侍應生的死被人揭穿,殺人犯王凡一次次勒索他。

王凡被警察捕獲後,許文武走投無路,低聲下氣去求許喬放棄10億遺產,慘遭拒絕,甚至被許喬知道了他買兇殺人的事。

那些日子他焦頭爛額,再次舔著臉去找何宜澤借錢,打算到國外避避風頭。

這一次何宜澤不像以前一樣好說話,對他露出鄙夷的冷笑,像看傻子一樣看他。

那一刻,許文武恍然大悟,所有一切全是何宜澤一手策劃,引誘他染上賭癮,誘導他殺人,吞並他的公司。

直到王凡被抓,他馬上死到臨頭,何宜澤也不裝了。

許文武滿懷仇恨離開,卻接到王凡的電話,王凡從火車站逃跑了,勒索他給一筆逃路費,否則就揭發他。

誰都在威脅他,他徹底爆發了,被仇恨吞沒了理智,讓王凡去殺許喬,成功後分他一億。

可驚悚的事發生了,許喬根本就殺不死。

一開始他還不相信王凡,冷靜下來後,用許喬去勒索何宜澤,一起報覆他們。

現在他知道,許喬身邊確實有一個魔鬼在守護。

他徹底輸了。

許喬聽得心驚肉跳,仍舊難以相信許文武口中的何宜澤就是她認識的何宜澤。

陰險可怕,處心積慮。

現實的割裂感,讓許喬太陽穴突突的疼。

許文武說:“何宜澤知道我想見你,怕你知道一切,就逼我自殺,讓人給我送了一瓶安眠藥,並且找到我的私生子,如果我不照做,我的兒子就會沈海餵魚,只有我照做,我媽和我兒子不僅能活,還能得到公司百分之10的股份,反正我不是被判死刑就是無期徒刑,早死晚死都一樣。”

許文武到死都不知道,何宜澤根本就沒打算把百分之10的股份給他兒子,而是要留給許喬。

而那百分之10的股份,現在已經是許喬的了。

誰也沒料到爺爺還留了後手。

砰地一聲巨響,一團刺眼藍火瞬間包圍了許文武,他被一寸寸燒碎,尖叫聲充斥整個蒼白的審訊室。

許喬之前在爛尾樓見過死神殺精神體的手段,非常可怖冷漠。

那藍色火焰似乎灼傷了許喬的眼。

她並不怕死神這種殘暴的行為,他的殘暴從不遮掩。

而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何宜澤,太過割裂,似乎變得面目全非。

到底是她從未了解過何宜澤,還是何宜澤一直都帶著面具。

若僅僅是喜歡她,才會變得喪心病狂。

那這種喜歡,她承受不起。

精神體燃燒殆盡,化為虛無,這個世界再沒有許文武。

審訊室恢覆安靜,死神撥了撥她頭發,“難過?”

許喬搖頭又點頭,趴到他懷裏,貼著他冰冰涼涼的身體,才感覺體溫回升。

“難過是有一點,我從小沒朋友,母親不喜歡我,爺爺不喜歡我,所有人都不喜歡我,是何宜澤一直陪著我,他......他變成現在這樣,我感到很難過......明明小時候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我有些看不懂人類了......”

對於除許喬之外的人類,死神情緒很淡,哪怕聽許文武講述這些,毫無波瀾。

只有聽到許文武想殺了許喬、何宜澤想娶許喬,他心裏瞬間滋生暴虐的殺意。

一個渺小的人類有什麽資格覬覦他的雌性?

聽著她說從小沒人喜歡,他心臟隱隱泛疼,血液翻滾。

直到她說看不懂人類,把自己與他歸類成一處。

他內心的暴虐才慢慢被她撫平。

死神抱了她一會,才送她回了人間。

只是許喬這一趟出來,忽略了時間的流逝,人間已經過去了兩天。

從進入那個黑色隧道,再等著祈白找精神體,她中途睡了一覺,沒想到眨眼就是兩天時間。

而祈白死在家裏,祈家老宅已經舉辦了葬禮。

姜涵聽到消息上門去找許喬,發現許喬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以為她出了大事,便把她送到了醫院。

許喬此刻被死神牽著,站在病房門口,看著病房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自己,這種感覺很奇特。

用另一個視覺觀察,好像她真的死了一樣。

醫生在病房宣布:“患者各項指標都很正常,查不出昏迷的原因,如果超過四周還不蘇醒,就可以判斷深度沈睡導致她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

姜涵驚愕發抖,趴在許喬耳邊不停呼叫她。

何宜澤臉色非常難看,對著一屋子醫生發脾氣:“全給我滾出去!”

醫生見過太多失控的家屬,非常寬容地離開了。

“......”

才兩天沒回人間,她都快成植物人了,不由狠狠瞪了死神一眼,“你是不是知道已經過了兩天,都沒提醒我。”

死神哼笑:“是你非要去的。”

許喬沒空跟他吵架,命令死神馬上送她回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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