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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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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叮地一聲。

電話鈴聲打斷了屋裏的詭異。

男人看了她一眼, 蹲在角落盯著她接通電話。

不知對方說了什麽,男人笑得陰冷無比,“我要1個億。”

許喬被他笑得發毛, 下意識往後挪動,牽動了手腕和腹部的刀, 疼得她一陣痙攣。

根本不需要任何證據去佐證, 她完全肯定電話那端就是許文武。

不知道他們達成了什麽協議, 男人欣喜若狂地掛了電話,一會用力搓腦袋, 一會發出變態的笑聲, 看起來很危險。

直覺告訴許喬必須盡快想出自救方案。

單打獨鬥的可能性太小, 對方已經掌握她身體的變化,用刀插著她,不讓傷口愈合,血一直往外流。

根本就毫無力氣逃走。

現在能救她的只有死神!

為什麽到現在還沒察覺她的情緒波動,這可比在天臺自殺來的威脅更強烈。

越是這個時候, 她越容易胡思亂想。

會不會是死神放棄了契約?又或者死神因為飛機上的事,被眾神關起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 那她豈不是死定了!

電話再次響起, 許喬整個人都不好了,每根毛孔散發著寒氣。

男人接通電話,忽然朝她走了過來。

許喬嚇得拼命往後挪,直到退無可退, 後背死死抵住墻面。

男人露出不自量力的冷笑, 蹲下身把她拽過來, 一把撕掉她嘴上的封膠,繼而粗魯地將電話抵在她耳邊。

許喬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

手機開著擴音, 電話裏傳來何宜澤焦急的聲音。

“喬喬,你有沒有事!他們有沒有傷害你!”

許喬楞了好一會,不明白這件事怎麽扯上了何宜澤。

沒聽不到許喬的回應,何宜澤更急了,“你說話啊,操他媽的許文武,你們要是敢傷害許喬,我一定弄死你們,贖金我會盡快準備,你們不能碰她一根手指。”

“為什麽她不說話!是不是你們傷害了她,喬喬,你在嗎!我是阿澤,喬喬!”

許喬終於明白許文武的目的了。

一開始是想殺她獲得10億遺囑,沒想到她死不了,把主意打到何宜澤身上,用綁架找何宜澤要贖金。

許文武真是窮途末路瘋了!

兇手看她遲遲不回應,發出威脅的喉音,手機粗暴地堵在她耳朵上。

這是她唯一開口的機會,所以第一句話很重要!

大概是蓄了一絲力氣,許喬把所有力氣灌入嗓子眼,用力嘶吼:“死神!”

夜晚的疾風呼嘯而來,帶著她的聲音飄向遠方。

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男人兇悍的拳頭,狠狠砸她臉上。

她腦袋眼球爆裂地疼,口腔鼻腔的血幾乎令她無法呼吸。

“喬喬!”

何宜澤在電話裏瘋狂大喊。

風的聲音似乎變t得更強烈。

男人驟然站起來,以一種防備的姿勢弓著,警惕巡視四周。

燈光下晃動的影子,好似在一步步逼近,激得他發出狂躁不安的低吼。

半小時前在這個女人口中只聽到過一個死字,這次聽到了全稱。

原來是死神!

光是這兩個字就讓人毛骨悚然。

只要活著的人,沒人不懼怕死神。

以前或許覺得靈異是虛構,但見識過許喬的詭異後,男人已經深信不疑。

過了足足五分鐘,周圍暗影浮動,並未有任何異常,戒備的男人忽然爆出一陣大笑,似笑自己疑神疑鬼。

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沒有懼怕,抓住許喬的頭發讓她說話。

許喬徹底絕望了,不敢再把希望放在死神身上,連最後一絲力氣也從身上流走。

不明白為什麽會如此難過。

何宜澤仍在瘋狂叫她的名字。

許喬只能把第二次希望放在何宜澤身上,也許她運氣還算不錯,在被男人擊倒的瞬間,她看到了遠處郊外圖書館的建築標識,在黑夜中發著光芒,距離這處爛尾樓不遠。

她立刻冷靜下來,嗓音撕裂地開口:“何宜澤。”

何宜澤立刻安靜了。

“三天前我們還因為房子的事吵得那麽厲害,沒想到你還願意贖我,快去籌錢吧。”

電話裏更安靜了。

何宜澤什麽也沒說,掛了電話。

電話中斷的霎時,何宜澤馬不停蹄讓人查了三天前北城市房地產的消息。

他跟許喬自然沒有因為房子的事吵架,這明顯就是一種暗示。

或許是許喬被綁架的地方。

信息出來的很快,北城三天前有一起購房者因為爛尾樓維權的新聞。

本來不是大新聞,但一位維權的老人在房產局突發心臟病死了,這事一下子鬧大,死者家屬天天圍困房產局,索要賠償。

這爛尾樓的位子正在北城郊外,緊鄰10地鐵站,附近還有一座大型的圖書館,當初本是照著高檔住宅打造,沒料到規劃太大,資金斷裂,商家連夜跑路,樓直接爛了五年。

何宜澤焦灼的心立刻沈靜,好似有了主心骨,迅速準備好贖金,同時聯系警察悄無聲息潛入郊外爛尾樓,一處處進行排查。

天即將初明,一絲晨光穿透黑夜,露出嶙峋的爛尾樓形狀。

許喬被那絲光刺痛眼睛,轉過頭時,發現那個變態正直白地打量她的身體。

許喬順著視線往下,才發現毛衣數次被劃破,露出裏面起伏的輪廓,幹枯的血跡後透出雪白的肌膚,有一種破碎詭異的美。

她心裏咯噔一聲,心跳驟然加快,女人對這種危險,有一種天然的敏銳。

男人們總是有些怪癖,對於殺戮的男人,越是尖叫驚恐越能激發他們的獸-欲。

起初只是殺人,沒想過其它,如今馬上拿到贖金,男人終於把目光落在她漂亮的臉蛋和誘人的身材上。

一個充滿神秘色彩的女人,嘗起來會不會更刺激?

這個念頭一旦開啟,便如毒蟲在男人腦子裏迅速繁殖。

在男人露出不掩飾的貪婪時,許喬不顧腹部的匕首,瘋狂掙紮。

腹部的刀帶動皮肉,撕裂出猙獰的血口,一直強忍的眼淚驟然湧出。

沒有哪個女人能接受這種淩辱!

巨大的絕望與恨意排山倒海。

如果能活下來,她一定要將這個男人千刀萬剮!

風在這一瞬間停了。

四周變得格外靜,好似悶在密封塑料袋子裏。

這個畫面似曾相識。

人對危機與變故是有預感的,男人頓住步子,緩慢轉頭,看到漏風的天臺聚集了滾滾黑霧,壓住了天空的第一縷晨光,四周忽然黑得瘆人。

巨大的恐懼在他心底蔓延,緊接著他瞳孔大睜,看見密集的黑霧中驟然走出一個面容冷肅的男人,隨著對方踏入,一陣強風直接把他掀至屋頂。

屋頂被砸出一個大窟窿,他的身體再重重掉落在堅硬的水泥地面。

他聽見脊椎骨碎裂的聲音,劇痛下發出慘叫,一張嘴吐出大口黑血。

他害怕地看著那個憑空出現的男人。

那人身上的氣息非常恐怖,只一眼,他便被無窮的恐懼侵-入,持續發出慘絕人寰的尖叫。

他想起兩個字——死神!

許喬除了眼珠子能動,其它肌肉關節全罷工。

看見死神現身的那一刻,她的心好似被什麽托起。

酸酸澀澀,委屈極了。

死神周身的黑霧繚繞不散,蹲下來托起她脖頸,非常輕柔地吻住了她唇瓣。

被變態多次殺掉,都沒呆滯,此刻被死神毫無征兆吻住,呆滯了。

他的吻似乎有一種奇異的力量。

恐懼、疼痛、恨意多種情緒從她身體內消失。

上一次死神突然現身主動吻她,還是在許文武公寓。

她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是她疼瘋了,還是死神瘋了?

這個吻沒有任何旖旎。

死神卻在她唇瓣多逗留了片刻,大自然的遣返隨著吸食她體內的能量,瞬間消失。

距離上次跟她親密,已經過去了很久。

死神慢慢松開她的唇,沒有牽動她身上任何一個傷口。

他垂眸,快速掃過她鮮血淋漓的身體,好似能一眼感知她所經受的所有痛苦。

許喬第一次在死神臉上見到如此覆雜的表情。

陰冷暴戾,狀似修羅,還有一絲隱忍的疼惜。

她發出一絲嘶啞至極的嗡鳴,眼淚流地更兇。

這聲音驚醒死神,他壓下瘋長的戾氣,伸出戴黑手套的手,極輕地覆在匕首上。

匕首頃刻化為粉末,隨風而散,沒有牽動任何一處肌肉神經。

悄無聲息,緩慢溫柔。

他的手掌繼續輕搭在她傷口上,猙獰傷口轉瞬愈合。

他面色不動,繼續粉碎插在她手上的匕首。

破爛手掌在他掌心下恢覆如初,好似那些傷害從未發生。

死神目光沈靜地檢查她的身體,每過一處,便有壓不住的煞氣溢出。

許喬並未覺得害怕,反而被潺潺溫水浸泡,幾乎要淹沒她。

她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死神將她抱在懷裏,讓她窩在他寬厚冰冷的懷抱中。

他的懷抱比任何一次都要寒冷,許喬卻感覺到滾燙之極,腦袋無力窩在他頸邊,虛弱說:“我......疼。”

抱著她手臂的手驟然收緊。

死神行走人間千年,看過人類諸多情緒,不管看多少,他從未領悟過,對人類更沒有特殊記憶。

但這一刻。

他想起許喬拉個啤酒環都嫌疼,嚇唬一下,還會紅鼻子,走點路也嫌累。

他沒見過這麽麻煩的人類。

可她五顏六色的磁場變得昏暗無光,痛感、憤恨、悲傷、絕望,分毫不差反饋到他的五感。

他曾經引以為傲的通天五感,在這一刻使他的心臟揪了起來。

因為感同身受,才會心臟鈍痛。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太陌生了。

他很不喜歡,甚至想摧毀一切。

許喬看到他臉上可怕的戾氣,輕輕拉了他一下,他的樣子太嚇人了。

死神低頭看她,什麽也沒說,伸出手掌覆在她額頭上。

許喬緩緩閉上眼,一股清涼又溫熱的氣流從印堂穴蔓延至全身,撫平了神經上的疼痛。

灼痛的身體好似洗了個清爽的澡。

五次反反覆覆被殺的疼痛,一點點從身體剝離。

身體的疼痛可以愈合,但精神體的刺痛會一直殘留。

許喬窩在他懷裏,終於不再害怕,貪婪汲取他身上的氣息。

安定、溫暖、踏實。

她好像不那麽疼了。

死神安撫好她的精神體,輕輕放下她。

驟然離開他的身體,許喬如驚弓之鳥抓住他,毫不掩飾對他的依賴。

死神從未見她露出這種情緒,心口不受控制鈍痛,散發出的戾氣反而越來越強烈。

“我馬上就好。”

死神安撫她,站起身。

許喬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只能安靜坐著,目光一直隨著他。

屋裏的氣息驟然淩厲,逼得人險些睜不開眼。

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察覺危險靠近,吐著鮮血擡頭,看著黑影一步步吞噬而來。

下一秒。

男人被一股力量掀起,懸在半空,發出激烈的慘叫。

死神勒緊手上的黑色皮手套,往上掀開眼皮,瞳孔猩紅嗜血。

男人被恐懼扼住咽喉,意識到對方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死神,後悔已經來不及,嚇得瘋狂求饒:“求求你......饒......。”

話還沒說完,男人的四肢像麻花一樣紐在了一起,全身骨頭發出清晰碎響。

慘叫聲瞬間充斥在寂靜昏暗的屋裏。

許喬看得一陣哆嗦,四肢好似跟著疼了一下。

死神回頭看了她一眼。

許喬對上他漆黑的眼,他什麽也沒說,許喬卻在他沈t靜的眼裏讀懂了情緒——他在安撫她別怕。

看到那個變態受到懲罰,許喬心裏是有發洩的。

那一瞬間的恐懼,只是因為死神的黑暗戾氣。

讀懂他無聲的細膩後,許喬的恐懼瞬間散開。

屋裏的慘叫聲一直未停歇,男人懸在半空像個身形扭曲的提線娃娃,那畫面看著可怖驚悚。

死神又擡起了手,男人嚇得劇烈喊叫。

一股濃黑渾濁的氣體從死神手掌散出,徑直灌入男人口鼻。

男人四肢更加扭曲,發出悶堵的吞咽聲,盡數吸下濃黑渾濁的氣體。

不知看到了什麽,男人瞳孔幾乎裂開,恐懼到了極點。

那些渾濁的氣體是許喬受傷害的磁場。

死神原封不動還給了這個人類,讓他切身去體會許喬的恐懼與憎恨。

人類的精神體極其脆弱,就算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殘暴者,他們也是懦弱的。

身體的疼痛不夠,必須要讓精神體承受更大的疼痛。

但這些死神覺得還不夠。

他漆黑的眼布滿猩紅,唇紅如血,滿身血液瘋狂沸騰,想要更多的殺戮來緩解。

他不是弒殺的人,相反他是一個極其守規矩的人。

沒有神會在意雞鴨魚一樣的人類,就像人類不屑於踩死一只螞蟻。

若不是工作需要,他懶得看人類一眼。

但眼前這個人類,他覺得極其礙眼。

死神再次擡起手,一個掌燈人從黑霧中現身,及時攔住了死神。

“死神大人!萬萬不可!”

是地獄的掌燈人!跟許喬之前見過的不是同一人。

因為掌燈人的出現,她心裏生出強烈的不安。

掌燈人極力攔住死神,“您已經違背過諸神的旨意,取消了晉升神格的資格,不能再違背人間與神之間的規則!”

許喬震驚地看向死神。

她記得死神曾經說過,擁有神格的神會下達命令,那一定是更高權威的存在。

她猜到死神可能會受到懲罰,但沒想到是取消了晉升神格。

她沒忘記死神為了任務達標,在她身邊偽裝成他最瞧不上的人類。

晉升神格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

許喬心口酸澀愧疚,後悔在飛機上那樣罵過他。

死神不為所動,面色沈冷:“所以呢?”

手指一揮,數萬風刃齊齊襲擊奄奄一息的男人。

扭曲成團的男人再次慘叫,風刃所過之處,全身每寸肌膚撕裂,鮮血如數萬絲線,匯聚成瀑布,濺在地上,染紅了地面。

許喬忽然之間閃過一絲驚愕。

第四次死亡時,她心裏發過誓,要將這個兇手千刀萬剮。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此刻死神將這個變態千刀萬剮了。

“大人!”

驚呼已然來不及,掌燈人手上出現了一盞引路燈。

眼前的人類已經死了,只需等上片刻,就可以將這個人類的精神體引入地獄。

掌燈人剛接受了現實,忽感周遭氣場波動,心中大呼不妙。

死神一把抓住男人的精神體,強硬地拽了出來。

男人的精神體還處於迷茫狀態,看清眼前的死神,屬於人類的記憶蜂擁而來。

精神體面對死神的恐懼更甚,發出的尖叫聲是那種詭異的尖鳴,聞之驚恐。

掌燈人似察覺到死神要幹什麽,還未加以阻止,那個人類的精神體瞬間被遮天蔽日的火焰包圍,眨眼燃燒起來。

精神體的嗡鳴,比十八層地獄還要恐怖。

許喬不得不捂住耳朵,額頭冷汗津津。

恐怖的地獄火焰燒紅了黑夜。

許喬感覺不到滾燙,但這火卻對靈魂有強烈的震懾力,她幾乎蜷縮起來才能穩住心神。

她曾經在飛機上見過死神真身纏繞這種火焰。

那時是漂亮到震撼,此刻完全不一樣,仿佛這火能燒透靈魂。

“大人!”

掌燈人難以置信看著死神,“我們不能隨意毀掉精神體,您不能一次次破壞規則,會被神罰的!”

“那又如何。”

死神的聲音冷漠至極,散發出來的暴戾格外駭人。

這才是真正的死神!

他毫無情緒逼近掌燈人,眼眸下瞥,戾氣壓人,“那便讓神降下懲罰!”

掌燈人後退一步,雙膝控制不住顫抖。

死神手指一彈,被火焰包圍的精神體瞬間灰灰湮滅,死前經歷千刀萬剮,死後精神體化為灰燼。

這是最殘酷的死法。

能成為神,便不會有強烈的情緒,更不會有喜怒哀樂。

神必須摒棄七情六欲,才能恪守規矩。

掌燈人回頭看向虛弱的人類女孩,再看向戾氣難收的死神。

事已至此,再勸已無用,轉瞬消失。

火焰的紅光隨著塵埃消失,恢覆成人間才有的昏昧。

許喬輕聲叫他:“死神......。”

死神情緒頃刻回收,信步走來,彎腰抱起她。

許喬胳膊順勢攬住他的脖頸,視線一下子擡高,冷不丁瞧見那個兇手的屍體,身體本能地瑟縮。

並非是害怕死神,而是作為一個從小生活在和平時代的女性來說,突然看見一個人扭成麻花,血肉模糊癱在血泊中,那畫面沖擊力太大。

她只是短暫驚懼,並未有一絲波動,甚至有大仇得報的快-感。

而造成這種恐怖畫面的,正是抱著她的男人,她一點也不怕。

她從小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不會因為親眼瞧見死神殺人,就去疏遠死神。

她整個人被一種陌生情愫包裹,從未體驗過的安全感。

好似她被愛著,只不過愛得有點血腥。

意識到死神不顧神的規則,為她報了仇,她心裏又擔憂又有點欣喜。

但馬上她想起今晚的遭遇,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哭訴:“你知不知道我叫了你好幾次,你都沒出現,他殺了我好幾次,勒我脖子,用刀紮我,我快疼死了,真的好疼......。”

死神低頭凝視她,沈默一秒,回答:“我在神域匯報工作......察覺到你有危險就立刻趕來了。”

她咬住唇瓣,心裏還是很難受:“我很疼......。”

死神從不揣摩人類的想法,這會卻福至心靈,花了點心思去揣摩她話裏的意思。

於是高高在上的神,低下頭,終是開口:“對不起,我來晚了。”

許喬再也克制不住,趴在他懷裏痛哭。

她承認她很矯情,但凡死神給點梯子,她便能上天。

被紮了那麽多刀,她都可以忍著不哭,不求饒,死神一句軟話,所有委屈全冒了出來。

她現在一點也不怨他來晚了。

死神見她哭個沒完,臉頰上又沾著血,看著很是可憐。

壓下去的戾氣又開始瘋長,殺一個人似乎不解氣。

死神抱著她,騰不開手給她擦眼淚,便變出兩只黑色翅膀的小惡魔。

小惡魔頂著兩只角圍著她飛,用翅膀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

許喬哭聲一頓,可恥地感到了死神對她的縱容。

許喬一晚上受到的身心創傷正以極快的速度愈合。

就在倆人有點膩歪的時候,樓下忽然傳來一絲細微的聲響——樓下有人!

死神周身氣場徒然變得陰冷,臉上布滿殺意。

許喬很是意外他今晚情緒似乎一直很難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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