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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喜荷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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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喜荷的家

第二天白天唐晴應邀出門釣魚沒有在家。

等回來時,一開門便見劉意正在與潘喜荷坐在沙發上說說笑笑。

唐晴還不大習慣家裏有外人在,楞了幾秒。

劉意見她回家,立刻停下了話題,在潘喜荷的攙扶下站起來過去迎她。

“晴晴,你回來啦!”

劉意的眼睛很亮,面上也掛著開心的笑容,想是與潘喜荷在家過得很愉快。

也是。現在他不用工作,父親王馥清負擔了家裏的開銷。又有潘喜荷這個善解人意的好哥哥陪他聊天談心,怎麽能不快樂?

唐晴今天滿載而歸,不過與朋友分開時把釣到的魚全部送了出去。

她釣魚只享受釣這個過程,並不在乎是否能將魚拿回家。

是以今天她心情同樣不錯。

唐晴擡眼看了看眼睛黝黑爍亮的劉意,心中生了幾分歡喜,過去抱了抱他。

“寶貝,我回來了。”

兩人在玄關處相擁,潘喜荷很自然從劉意背後接過了唐晴手中的小包,掛到了衣架上。

劉意身上很香,是他新換的茉莉沐浴露的味道。

他現在孕晚期,總算稍稍漲了些肉,面色也紅潤了不少。他樣貌本就上乘,無奈過往幾年過得太艱苦,看起來面黃肌瘦,發色無光。

如今瞧上去倒是十分討喜惹人愛。

唐晴摟住他,不老實地在他腰間捏了捏,在他耳邊用屋內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寶貝想我了嗎?”

她現在格外喜歡摸他。

唐晴的癖好就是這樣。喜歡身上帶點肉的,最好微胖。

這裏的微胖指腰細屁股大,大腿粗點小腿很細,脖子長背也薄的,那種微胖。

忽略他的大肚子,劉意現在正是她喜歡的模樣。

劉意聽了她的話臉蹭地紅了一大片,用手輕輕錘了錘她的肩膀,讓她不要在外人面前做這種親密事。

隨後小聲應:“嗯,想了。”

唐晴笑了笑,拉著他的手坐到沙發上,把耳朵貼到他的大肚子上,用稍顯幼稚的聲音問道:“寶寶,我的乖女兒,告訴媽媽,今天爸爸在家有沒有乖乖的?”

劉意伸手虛捂住她的口,嗔道:“什麽叫我乖乖的?你該問問你女兒乖不乖,有沒有鬧我。”

唐晴擡起頭朝他臉上重重親了一口,“我的兩個寶貝都乖。”

二人就這樣自然地親昵,完全不在意一旁還有個外人在。

潘喜荷有眼力地去了衛生間洗衣服。

神色覆雜,不知在想什麽。

晚餐吃得也很愉快。

劉意胃口不錯,吃了好幾口辣椒炒肉。

辣女酸兒。

他肚子裏肯定是個沒把兒的閨女。

太幸福了。

自打受了王馥清的接濟以來,劉意過得一天比一天好。

身體也結實不少。

深夜十一點多。

劉意光著腳下床關好了門,又放慢腳步回到了床上。

一下子鉆進被窩,與同樣什麽都沒穿的唐晴抱在了一起。

兩人相互摩挲著,唐晴摸了摸他鼓起的肚子,聲音沙啞,“總算能碰了,寶貝,天天看著你不能動,都要把我饞死了。你今天一定要好好滿足我。”

她聲音雖小,但老房子的木門隔音效果並不好,劉意輕輕捂住了她的嘴巴,小聲哼唧:“晴晴,晴晴,小聲些,那個男傭會聽見的。”

兩人側著相擁,劉意一條腿擡起搭在她的腰上。

是不會傷到孕夫的睡姿。

唐晴摟著劉意喘著粗氣,棉被貼著皮膚有規律地上下蹭著兩人的身體。

冬日被窩外面不算暖和,刺得劉意胳膊起了雞皮疙瘩,愈發難耐,終於控制不住輕輕吟出了聲。

不過理智尚存,壓抑著他想大叫的天性。

這讓唐晴更加興奮,便更加賣力讓棉被給兩人摩擦取暖的速度加快。

於是今夜,她在安全範圍內做了所有能做的事。

到了後面,徹底失去神志的劉意也意識不到自己有沒有在叫,叫了多大聲。

可清醒的唐晴卻一清二楚。

最後,她還望了眼緊閉的房門,又低頭問劉意:“老婆厲不厲害?”

劉意哪裏還會思考,只是一個勁兒地說:“好厲害,我要死了。”

被窩裏全是兩人的氣息,熱得快要死了。

可別死。

他死了倒沒事,他肚子裏的孩子不能死。

現在出事就是一屍兩命。

聽了這話唐晴才徹底冷靜下來不再欺負劉意。

女兒要緊,唐家血脈可不能丟。

-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潘喜荷就起來洗了貼身衣褲。

他自己的。

潘喜荷昨夜幾乎整夜未眠。

他不是聾子,該聽到的他都聽到了。

幾個小時,他完全更深入地了解了家裏的女主人。

她可真厲害。

可他呢……

潘喜荷轉過身面對墻壁,想到自己的家,痛苦地擦了擦眼角的淚。

潘喜荷家裏還有三個哥哥兩個姐姐和兩個妹妹。

他是家裏的老六。

當年大姐二姐要結婚拿不出彩禮錢,娘和爹便將剛剛成年的大哥二哥分別嫁給了同村兩個大齡女人換彩禮。

三哥本來也有婚約,不過他是個有主意的,在聽說家裏有意將他許給隔壁村李傻子之後就逃了。

結果天意弄人,三哥趟河逃跑時遇上了大暴雨加山體滑坡。

等家人再找到他時,他的口鼻全部被淤泥堵住,屍體已經被洪水泡得發漲了。

這是潘喜荷的童年陰影。

也讓他明白了,絕對不能違逆娘爹的命令,否則下場便是如此。

後來娘爹為了給妹妹籌彩禮錢,便也給他找了一戶人家。

許是他天生相貌好,不像個村裏出來的野鴨子,前來提親的人不少。娘爹給他選了一個條件還可以的城裏人。

叫柯旺,是個開長途汽車的。

潘喜荷見過柯旺,長相雖然很普通,但勝在老實安穩脾氣好,也就欣然同意了。

可上天對潘家的兒郎就是如此殘忍。

兩人剛領完證的第二天,還未等辦婚禮正式結婚,柯旺就出了一場嚴重的車禍。

將對面小車撞了個稀碎司機死了不說,自己還撞成了粉碎性骨折。

脖子以下完全動彈不得。

徹底癱瘓在床。

柯家本來連小康都算不上,這出了人命,賠了錢之後,家底也就都掏空了。

潘家娘爹不樂意了。覺得潘喜荷跟著這麽個人,將來肯定摳不出錢貼補夫家,就唆使他和柯旺離婚。

但柯旺的爹可不是個逆來順受的窩囊廢。

他帶著幾個親戚鬧到了潘家,吵著嚷著讓潘家歸還彩禮錢。

可彩禮錢早就被潘母拿走給小女兒娶親,眼下哪有那麽多錢。

即便是有,她也不可能給。

於是潘家果斷放棄了潘喜荷。

反正她兒子多,不差這一個。

潘喜荷這些年在柯家勤勤懇懇,伺候公公,照顧癱瘓的妻子。

為了補貼家用還要出門做男傭。

可即便做到這種地步,也還要時時刻刻挨公公的打。

因為他長得騷,公公就總是誣陷他勾引女人,給他女兒戴綠帽子。

其實潘喜荷什麽都沒做過。

十年了,他連女人的手都沒拉過。

會長成熟得流水的蜜桃樣子,許是h市北區植被多,氣候濕潤,再加上成日逐年都受著柯旺熾熱的目光。

可她只能看,摸一下都做不到。

潘喜荷每個月有兩天假期。

半個月後,他拿著提前預支的半月工資回了家。

他家是在北區最偏的一個老舊小區。

樓梯都是簡陋的外部樓梯。

下雨下雪都要扶著欄桿,不然很可能一不小心就摔下樓去。

屋子朝西,沒有陽光。面積也很小,只有三十幾平。

勉強夠三人生活。

潘喜荷回家還未等說話,便受了公公劈頭蓋臉的一頓辱罵。

“這麽久不想著給家裏打個電話,跟哪個野女人逍遙去了?”

“你還知道你家裏有個妻子在嗎?就仗著你妻主不能動彈欺負她呢?爛吊子的騷貨!”

柯父沒什麽文化,平時不愛洗漱,渾身惡臭,牙齒黑黃,罵起人來十分難聽。

潘喜荷只是點了點頭,仿佛早已習慣。

他拿著幾個小包進屋和柯旺打了聲招呼就開始忙碌。

打掃衛生,準備午飯。

任由柯父跟在屁股後面追著他罵。

柯旺雖然不罵人,但她也窩囊t。

柯父教訓潘喜荷的時候,從不敢插上一嘴幫他。

潘喜荷麻木地收拾好了一切,又麻木地開始吃飯。

與在唐晴家成日笑意盈盈的樣子截然不同。

柯父也罵夠了,吃完飯嘴巴一抹就躺到臥室的小床睡覺。

這個三十幾平的房子,只有他有房間。

柯旺和潘喜荷都睡在客廳。

與在唐晴家不同的是,潘喜荷睡在柯旺床邊的地上。

夜深了。

潘喜荷背對著柯旺準備睡覺。

柯旺卻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茉莉花沐浴露馨香。

頓時心神蕩漾。

她開口小聲道:“過來,你給我揉揉吧。或者讓我舔舔。我嘴還能動。”

潘喜荷身子一凜,肩都沒轉,輕聲回道:“醫生說你脖子骨頭脆,要有什麽事兒,可是要命的。睡吧,不早了。”

萬年如一日的回覆。

柯旺也沒有再問。

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卻是沒有睡。

妻夫二人,一個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一個輕啟美眸瞟向門口。

再無一言。

俗話說夫妻同床異夢,他們甚至都沒睡過一張床,又怎麽可能做同一場夢。

不過今天潘喜荷的確做夢了。

醒來後雖然變得模糊不清,但隱隱約約記得什麽‘寶貝,想我了沒有?’

是一道溫柔沙啞有磁性的女聲。

讓人愈想愈烈,卻又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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