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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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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暖色的小臺燈立在桌面上, 專業書擺在特制的架子上,木質的畫架立在地上。

中島凜整個人窩在椅子裏,白色的發絲和扶手纏著,身後是一張雙人床。

中島敦的小床在雙人床的另一側, 隔音結界在小床周圍設立。

她安排好敦, 將惠送回房間哄睡後, 就一直坐在這裏, 目光失去了白日的溫柔,空洞沈寂。

不再模仿溫柔的人類, 沒有隔著封印,完完全全鏈接著寄體。

中島凜看著桌上翻開的書, 那頁的畫的, 內容是午後的雛菊。

讀懂了靈魂裏足夠簡單的情緒。

悲傷。

抱在小腿前的手伸出去,指尖落在雛菊的莖幹, 向上摸索, 在接近白色的花瓣時停下。

老師說,這是她唯一一幅臨摹出一絲自己的氣息的畫。

指腹只能感覺到書頁在夜間冰冷冷的表面, 她在成為人類前就知道這種花。

一直冷靜的少年,手指顫抖著抹著少女臉上留下去的血液, 可是太多了, 少年身上的血混在裏面,抹不幹凈。

少年偵探的淚水不斷從臉上向地面下墜, 喊著少女的名字, 她不記得過了多久他才停下, 突然粗魯地拽斷那些在土壤裏肆意生長的雛菊, 又一朵朵擇出最好看的白色花朵編織起來,遮住少女面容的血色。

她就在一旁看著少年把蘭從她懷裏抱走, 用雛菊給少女整理容顏。

他不想讓自己的愛人沒有生t機的死去。

直到他帶蘭走,受著世界斥力的她也沒能前進一步,只能看著他們離開,在林間的盡頭消失,踩過她碎裂在原地的寄體。

那個世界不會有能看見她的存在了,會為她停下的人已經離開了。

紫眸中湧起悲傷,中島凜的唇卻揚起清淺的弧度,撫摸雛菊的白色花瓣,是你啊,蘭。

你知道嗎?我在學著做一個人類,學習保護想保護的東西,有了一個可以接觸的暖洋洋的人類孩子。

他很可愛,也很特別。

突然,指尖蜷縮回掌心,中島凜眼底的情緒收起。

是世界意識,他來了。

[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麽?

中島凜從世界意識單方面拒絕通話,就知道他找她只會是為了交易。

[五條悟]

[我要你找五條悟,和他打一場]

只是這樣?

[他明天早上八點要在東京咒術高專上課]

[不要讓他受傷]

中島凜眨了眨眼睛,下意識想著這個要求,又想起五條悟那個行事風格,感覺不太可能完成。

但是她不能拒絕世界意識。

我要地點。他在哪?

黑團將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去處告訴中島凜,切斷了通話。

她從椅子上下來拿起手機,找到那個早就記在裏面的電話號碼,顧忌禪院甚爾正在做任務,按到信息。

“我現在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打出這行字,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她想要禪院甚爾回來。

金色團子楞住了。

女孩眉眼低垂地看著發送鍵,她想做什麽?

中島凜嘆了口氣,也許讓他來一趟確實比較好。明天早上也許會出意外,敦和惠早上醒來見不到大人怎麽辦。

說服自己,她按下發送鍵。

手機還沒放下,中島凜就收到了回覆,“等我。”

看著下一刻就出現的信息,中島凜歪了歪頭,他回得好快。

熄滅屏幕,將手機放在桌面上,她起身去換外出的衣服。

選了一條寬松的工裝褲,一件黑色短身長袖T恤,她把衣服隨意搭在床邊,細白有力量的雙腿走到桌前。

將書合起來放到書架上,中島凜目光擦過手機移到房間的墻壁上。

要不要再給結界補一點能量?

伸手按在米白色的墻壁上,呼吸一樣的藍色波紋融進整棟房子。

做完這個,中島凜收回手,手不自覺地移向臉龐,手指碰到唇上,被食指指腹的汗濕驚到。

雙目略微睜大,指尖潮濕的感覺準確地傳進意識,中島凜不敢相信,怎麽回事,她有感覺?

中島凜一時忘記把手放下,她站在原地,反應過來後心中有些神奇。

她現在沒有在模仿,沒有浸入人格,一切都只是她自己,而她因為了一通電話有了感覺。

為什麽?

沒人比她自己了解自己的狀況,金色的團子在人類的人格影響下已經明白了她的情況。

因一部傷感的電影流淚,對一個瞬間開心大笑,這些人類隨時可以做到的事情,她做不到。

她無法擁有情緒,也無法哭泣,無法真實的笑著。

哪怕就在這個時刻,她也在偽裝自己在有,模仿著人類。

所以毛利蘭和中島敦的存在才會那麽重要。

原本因蘭而出現情緒的五官漸漸恢覆了出入世界的冷漠和空白。

紫眸徹底暗淡。

中島凜看著面前的手,觀察著這個肢體上的所有器官,上面的濕意早已消失,無論怎麽看也和平時一樣。

蘭幫她獲得了情緒,敦給了她一顆靈魂核心。

她的身體有溫度和感覺要得到什麽?

是禪院嗎?

懵懂的靈魂將自己身體的變化和電話聯系了起來。

汽車繞過拐角,進入一條繁華的街道。

禪院甚爾一手握著方向盤,車廂內的冷氣開得很足,街邊的燈牌光在帶著野性的綠眸上一閃而過,另一只手將手機的屏幕撐起,電話鈴聲響起,屏幕的冷光渲染了幾分緊張。

電話裏要說什麽?將大部分註意力放在通話界面上,禪院甚爾拿著手機的手微微發熱。

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禪院甚爾期盼的心裏劃過一絲失望,幾乎下意識地,他猜想中島凜只會因為孩子的事來找他吧。

中島凜對孩子們的安全問題很上心,這方面,他完全相信自己甚至任何其他人,不會再有比中島凜自己更重視中島敦和禪院惠安全的人了。

中島凜已經換上了方便的衛衣和褲裝,她坐在桌前期待地看著手機。

電話鈴聲響起,她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手機接通。

“禪院。”

在開口的同時,另一只手的五指伸展,冰冷著面容的中島凜盯著自己的手指,眸光裏帶著點研究欲望。

甜美的聲線從手機另一端傳來,禪院甚爾聽到那一句“禪院。”險些沒認出這是中島凜的聲音。平時配上她清冷的臉和氣質,聲音特質反而沒單獨拿出來聽沖擊力打大。

“我在,需要我回去嗎?”禪院甚爾從聲音中回神,順著自己的猜測開口。

金色團子楞住,禪院怎麽知道她想說什麽?

沒有一絲表情的面容閃過不明的情緒。

“是,我有點事要做,想讓你回來陪他們。”她說著,從模仿的邏輯中說著。

只是沒有催動人格偽裝。

禪院甚爾繼續開車,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他和中島凜的話題幾乎都在惠和敦身上,好處是他對孩子的了解直線上升,比如惠喜歡生姜,不喜歡甜食但是意外對中島凜做得一款水果蛋糕接受良好。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做蛋糕的時候,他要求把姜也加進去。

壞處,內心煩躁了一下,禪院甚爾皺著眉想,她只想著和他一起養孩子!

他嘗試過制造偶遇,但是中島凜只以為巧合,和他聊的是孩子。

嘗試過甜言蜜語,但中島凜只會直擊重點。甚至他故意搞點小傷,在她面前處理傷口,她也可以一眼不亂瞟,淡定路過。

想到這些,禪院甚爾磨了磨牙,真是可以,偏偏他喜歡。

他肯定只要是真心對兩個孩子好,誰在她眼裏都是好人,但也只是好人。

車身在霓虹燈前掠過,禪院甚爾目光觸及手腕上的護腕,心中的煩躁被撫平,至少他不是無關的人

“嗯。我可以回去。”

中島凜聽著回覆,兩指掐住臉頰,沒有,沒有那種反應。

沒有多少光芒的房間內,只有幾種情緒的非人少女垂眸,仿佛人偶的面容上,嫣紅的唇開合著,說出她對這個人類的覺察。

“禪院。”

“你不喜歡我叫你這個。”

人偶歪了歪頭思考了一下,要不試試別的方向,然後直接開口向禪院甚爾說出來。

她不懂委婉。

禪院甚爾已經做好掛電話的準備了,結果被中島凜炸得一下子捏緊手機,手機殼出現一道細微的裂縫。

她怎麽察覺到的?

而且依照以往,中島凜不會越界說出這句話。

真敏銳。

“我以後叫你甚爾可以嗎?”沒有表情的金色團子五指籠著半邊臉,托著臉頰試探著。

“甚爾。”

禪院甚爾耳朵清晰無比的聽見這一聲。

“你在做什麽?”

中島凜追問,心思全在臉側的指尖上,等了一會兒,失望地手掌攤平,托著自己的臉頰,沒有感覺。

光芒在白皙的臉上留下瓷質的光影,暗紫色的雙眸中隱隱有些亮光。

金色的靈魂核心閃出線痕。

禪院甚爾深吸一口氣,將中島凜引起的癢意壓下,他猜猜,是什麽讓中島凜變化這麽大,“你想從我這裏找到什麽?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他理解了這個靈魂的意識,此時還沒有被她自己察覺的意識。

禪院甚爾平穩的聲音傳來,中島凜臉側瞬間泛起淡淡的熱意,可她顧不上這期待的反應,紫色的眼睛像貓瞳一般漸漸睜大,被中島敦賦予活力的靈魂核心跳動著,真的。

這是完全屬於她的反應。

暗淡的紫眸有了一絲光芒,她的表情更生動了。

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中島凜珍惜地靠著自己的掌心,一點不覺得掌心的濕潤在夏天的夜裏有多難受。

金色靈魂的意識喜悅著蹭了蹭靈魂核心。

此刻只有簡單的意識模仿著人類的小團子開口,聲音輕緩,飄著一股迷離,“甚爾。”

“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禪院甚爾怎麽發現的她不是單純的問他,她忽略這點輕聲說道:“我不知道從你這裏得到了什麽。”

禪院甚爾坦然接受中島凜的稱呼,廢話,有個改稱呼的機會,親近一點是一點,“是嗎?”

“但是你找到了。”禪院甚爾車速開得很快,進入準備好的換車地點,他動作迅速地換好另一輛車往孔時雨那裏開。

寬闊的肩膀靠在椅背上,禪院甚爾常年游走在危險邊緣的思維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

綠眸在車庫昏暗的環境裏眸色壓深。

中島凜在電話另t一邊沒有意識到危險在靠近,只是按住自己跳動的靈魂核心,眼中茫然,為什麽你跳得這麽快?

我都有點攏不住增多的靈魂了。

禪院甚爾的聲音再次從電話那邊傳來,喚回正收攏靈魂的中島凜。

“在我身上。”禪院甚爾開口,語調是抓住獵物前刻意制造的放松氛圍,“你剛剛在我身上找到了某樣東西。”

他不管那是什麽,禪院甚爾不認為自己身上有什麽值得的東西,但是不妨礙他利用它。

唯一的珍寶,惠,禪院甚爾還沒糊塗,中島凜要是目標是惠,早在他們見面的第一天就成功了。

“既然不清楚那是什麽,那就去接觸。”禪院甚爾的聲音在中島凜聽來依舊平穩。

暖色的燈光透過耳邊的碎發落進眼底,中島凜極為認真地聽著。

禪院甚爾也知道她會聽的認真,所以聲音不敢透出什麽目的,“你是聽到我的聲音才找到嗎?”

“不是。”中島凜輕輕否定,她接起電話的時候沒有感覺。

她用自己的意識青澀地判斷著。

“是你問我,我想在你身上找到什麽的時候。”

中島凜的側影被燈光映在墻面上,將她整個人顯出幾分嬌小。

禪院甚爾唇角勾起一抹隱秘的笑,“那麽,問題不是我的聲音,而是我。”低聲說著,磁性的聲音誘導著中島凜那根敏銳的神經做出錯誤的判斷。

讓她把重點放在他身上,忽略這句話問的是中島凜的自我,是她想要什麽。

咬住一股氣,禪院甚爾接近獵物,“或許你應該更多地接觸我一下。”

掌心的感覺已經消失,遺憾地翻轉著手掌,中島凜秀氣的眉毛在禪院甚爾的訴說下更加舒展變回了冷漠冰冷的樣子,只是眼中帶著疑問,“比如?”

這個軀殼內真正的懵懂的靈魂問著,疑惑著,他們平時接觸的時間也很多。

禪院甚爾壓住聲音,防止自己提前暴露,目光直視前方的道路,“比如今天的電話是我們的第一次通電話。以後我們可以有更多的機會通話。或者是今天的禮物。”

禪院甚爾說完,將空間留給中島凜,他沒有一口咬下,小心地推著她的防線。他會等待到最後她退無可退的時刻。

“好。”

中島凜同意,禪院甚爾扶著方向盤轉彎,緩緩呼出一口氣,綠眸亮起。

中島凜托著下巴,思考了一下,她叫了禪院,“甚爾”。如果以後要多接觸,那她也應該給禪院甚爾一個重要的名字。

“甚爾,我還有一個名字,阿七。”

這個名字來自她誕生之初,她有過很多名字,這個總歸有一點特殊,能對的上人類只此一生的名字。

金色的靈魂茫然,最初的名字,意識中閃過什麽,轉瞬間又消失。

為什麽她會有好多名字?

禪院甚爾挑眉,這個名字對她不一樣嗎?暫時收斂起自己的好奇,他順著中島凜的話叫她,“阿七。”

“嗯。”中島凜聽到電話那面的聲音,點頭回應,無神的紫色眼眸看了看墻上的時間,已經一點了嗎,托著下巴的手放下,直起身體。她應該去找五條悟了。

中島凜向禪院甚爾告別,她還有世界意識的任務要做,“明天見。”

禪院甚爾聽著電話那邊傳來的告別,嘴角勾起,“好。”

手機上的通話界面關閉,禪院甚爾握著方向盤,臉上露出明顯的笑意。

又繞了幾條街,確定沒有追來的咒術師後,禪院甚爾點燃一支煙,咬在嘴裏,他用這個壓制住自己過分愉悅的心情。

車身在霓虹燈的燈光中開往孔時雨的安全屋,禪院甚爾要去把今天得手的咒具交給他。

白色的煙雲在車內升起,他可不能帶著不明的東西回家。也不會開著孔時雨的車回家,不能讓自己這一面的人打擾到惠他們的生活。

掛掉電話後,中島凜將手機收好,站起身模仿著人類行為伸了伸她並不疲憊的身體。

她今天晚上大概要一夜無眠了。中島凜想起來世界意識口中的東京咒術高專。

這個學校的名字,咒術,這個就是他們的體系吧。還有上課這個詞,五條悟那天果然是騙她的。

中島凜猜測著走到中島敦的小床前,看著他的睡顏。

這些事先放下,她需要提前安撫中島敦。

摸了摸中島敦軟軟的臉頰,只是瞬間,她的臉上出現真實的表情,中島凜眼中帶起笑意,上次壓制意識把你嚇壞了,這次不會了。

“敦,媽媽要去做一件事,要出門了。不用擔心哦,媽媽保證不會受傷的。”中島凜伸出手拉住他的小手,保證道,這次她可不要嚇到敦了。

中島敦在睡夢中無意識的握住中島凜的手指,回應她的話:媽媽。

世界意識在給中島凜發了任務後就離開了五條悟身邊,給中島凜的坐標會實時跟著五條悟的位置。

他不能和中島凜碰面。

想到中島凜身上的功德印記。世界意識知道,只要一碰面,她就會發覺自己的異常。

在中島凜死前,世界意識絕不會和她見面,反正這個靈魂遲早會因為靈魂的不完整自我消散。

五條悟和夏油傑正在夜空下追逐,他們在東北方向發現了咒靈的氣息。

夜空下的兩人稍顯稚嫩的臉龐沒有半分疲憊,緊緊互相追趕的少年也未引起普通人的註意。

五條悟忘記了那股不對勁,憑借著術式沖在前面。

夏油傑也沒發現自己剛才的轉變,乘坐著虹龍向有咒靈氣息的方向趕去。

前進一段距離後,他們來到一處游樂園,五條悟的六眼看著前方濃郁的咒力,揚起一個笑容,找到你了。

門把扭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響起。

中島凜走出去鎖好屋門,束起的長發顯得整個人幹脆利落。

看著面前的門鎖,她輕撫冷硬的門,放下一道祝福,敦,惠,一夜好夢。

腳尖點起,束起的長發在身後飄亂。

快速在東京的夜晚疾行,中島凜向世界意識指引的地方前進,淡淡的金色隨著殘影留在空氣中。

不算溫柔的晚風從臉側劃過,拉扯發絲,被淡色的金光阻止,不再打擾女孩趕路。

重新浸入人格,中島凜感受著風吹過身體的涼意,人類人格影響後心中對此次任務有些懷疑。

世界意識為什麽讓她去和五條悟戰鬥,原本舒展的眉毛皺起,她完成和禪院甚爾的聯姻,是為了幫女主角恢覆單身。

這次要她和五條悟戰鬥的原因是什麽?

什麽也不坦誠的告訴她,心中對世界意識的好感再次下降。

中島凜心想,相比起來她更喜歡敦那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在她接觸時為她開放了所有信息。

中島凜對被世界意識算計不能殺人,利用弱點這件事沒什麽怨氣,這些不過是他們這種存在的常規操作,他們本來就是站在世界的立場上,為了世界的穩定自然要扼制一些危險因子。

尤其是她習慣被這些存在討厭了。

動作略微停頓,中島凜想起一件事,這個世界是不是不知道她會影響劇情人物的自我意志。

被靈魂回憶的事刺激,深處的心臟開始跳動。

中島凜的目光僵了一下,靈魂中足夠詳細到連成畫面的碎片開始被喚醒。

靈魂看著這些記憶,她是個史萊姆,藍色的團子。

水團狀的團子趴在石頭上曬太陽。

不遠處,從不曾光顧這裏的巨型龍族降落著。

只是處於一個場地的瞬間。

巨龍怔住。

那只龍當場覺醒,帶領全龍族各種尋找秘術把世界意識揪出來了。

世界意識找到了她,開始哭。

靈魂懵懵懂懂地從記憶裏理解了那個世界意識為什麽找她哭,那只龍和他協商升級成功後,他們全龍族的生育率必須提升。

金色的靈魂看著記憶力的光團。

是他啊,那個溫柔的寬容她的世界意識。

她以為又是一個趕她出世界的,已經收拾收拾準備走了。

結果被好好解釋了為什麽要她走。

畫面裏。

世界意識抱著自己白乎乎的光團身體和她訴苦,養龍真的很困難,本來這次升級後,世界裏的居民升升靈魂強度,龍族作為故事主角找塊秘境安居就行了。

減少龍族存在感,這樣他之後就可以直接躺平,不用天天為了世界哪兒哪兒又被龍族捅個洞擔心。

就龍族那個身體,他怎麽養的起。但是被發現了,為了不消失,世界意識只能苦哈哈的幹活,天天化身編劇,還要照顧紅龍的心情,一天不能斷工。

這很考驗世界意識的編劇能力,得被高級世界的人喜歡才行。

金色的靈魂現在算了一下,按照龍族那個提高的生育率,這個世界意識恐怕要一直升級到第一級或第二級,不然世t界其他居民的靈魂強度跟不上,世界平衡破了世界毀了,世界意識還是要死的。

他是第一個在讓她走之前告訴她原因的世界意識。

小團子楞住了。

原來她是有意識選偏遠的地方附身,壓制自己的靈魂。

這是她又一次被喚醒的懵懂意識裏還勉強記得的事情。

不要破壞劇情,不要選擇有的生命寄體。

現在金色的靈魂在為了孩子做出改變。

再次給自己選了生命死後的屍體。

這一次她想要保護她喜歡的人類。

她想要和敦在這裏生活,所以如果這裏的世界意識不知道這件事,她不會告訴他。

只是要好好瞞著,不能讓他發現,不能給世界添麻煩。

金色的靈魂想著給自己又套了幾個封印。

周圍的寂靜和游樂設施將中島凜拉回現實,紫眸的眼底斂起痛意。

她的目光凝滯,專心做這次任務前疑惑這個地點。

在這打?世界意識選的這裏實在不像個戰場。

根本沒想到這裏不是世界意識選的這個可能,中島凜踩著游樂園的入口的大門頂部,略帶遲疑,之前和五條悟打的那一架,她沒和世界意識說。

她想聯系的,但是世界意識不接受她的通話,就沒說成這件事。

萬一五條悟覺醒怎麽辦。

遲疑了下,金色團子又給自己套了幾個封印。

腳下發力,中島凜趕往五條悟在的方向,她需要速戰速決。

輕聲落地,她站在鬼屋旁邊樹林中,借著樹木的遮擋,隱蔽身形看向前方。

她只是來打架的,不是來偷襲的。

前面的空地上,那種怪物盤踞在斷裂的樹幹上,怒氣沖沖地盯著五條悟和夏油傑。

五條悟抓著一節正在消散的咒靈尾巴,轉頭看向夏油傑,“這次可是我先的哦,傑。”

夏油傑站在一邊,為五條悟留出施展的空間,“悟,不要高興的太早,我還是比你領先一個。”

夏油傑看著五條悟得意的樣子強調,“你還差一個咒靈哦。”

中島凜眨眼,視線移到那只奇形怪狀的怪物身上,咒靈?

想到空間內那只正在啃靈魂的咒靈,紫色的眼睛看著這只咒靈,眸光暗了下去,果然是騙子。

她看五條悟的樣子應該是沒覺醒,他那樣性格的人恐怕和紅龍一樣不能忍受被操控的人生。

五條悟和咒靈的戰鬥看樣子不會持續多少時間,中島凜握住手邊的樹枝,通過結界將樹木的氣息引到自身,讓自己更加隱蔽,等待五條悟和咒靈的戰鬥結束。

縱使現在因為他的欺騙不喜歡五條悟,中島敦也不會對他幹偷襲的事。

他們不是真正的敵人。

五條悟一腳踩在咒靈的脊背上,“餵餵,你有什麽咒術趕緊使出來啊。”

惡劣地在咒靈的背上走了幾步,一腳把它的頭踩進地面,五條悟扇著身上不存在的土,繼續刺激它,“不會吧,不會吧,居然有特級咒靈不會咒術,你真的好廢物啊。”

咒靈將自己的腦子從土裏抽出,沖著五條悟吼叫。

五條悟成功激怒特級咒靈,不過他沒什麽緊張感,他想要體驗的就是不同咒靈的咒術。

在和中島凜的戰鬥中,五條悟最大的覺悟就是,他對這個世界,對世間存在的力量了解太少了。

想到那個讓他的術式幾乎失效的金色,五條悟藍色的眼睛冷漠地映出下方咒靈發狂的樣子。把靈魂作為攻擊手段,真是瘋狂。

面無表情的等它施展完成術式,五條悟作出術式發動的手勢,咒靈在藍色的光芒中消失。

夏油傑看到面前被咒力燒得焦黑的土地,沒管那片地方,只是身體轉了一個方向,目光投向樹林裏。

那裏有人,在悟的戰鬥開始前,夏油傑腦子就出現了低階咒靈反饋回的影像。

和五條悟對視一眼,知道他也發現了來人,夏油傑決定先出手。

中島凜發現了夏油傑的目光,一手握緊先前握著的樹枝,她的視野範圍內,淡藍色的結界以樹作為媒介連接起來,將這片樹林籠罩起來。

在他們出手前,中島凜走了出去。

另一邊,禪院甚爾推開安全屋的門,走進去,將裝著咒具的盒子推到孔時雨面前,“記得把錢打給我。”

孔時雨手邊放著一些資料,全是精神控制有關的,他還是奇怪和不放心自己給禪院打電話結果自己不記得的事。

只是他怎麽查也沒查出什麽,難道是自己太累了,睡忘了?

先放下自己的事,孔時雨不懷疑禪院甚爾的效率,但是出於中介的職業責任,他還是檢查了一下手下的咒具。

檢查好,他關上盒子,“行,我今天下午去交貨,錢最遲晚上八點前給你打過去。”

說完,孔時雨一手扶著手下的盒子,擡頭看到禪院甚爾的神情,他為什麽這麽高興?賺錢所以開心?

他沒記錯的話,這人出去的時候還是一臉誰惹到他的樣子吧。

“看樣子,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好事,我看你挺開心的。”孔時雨直接問了,眼中全是八卦的意思。

禪院甚爾把玩著手裏的鑰匙,聽到他這話,想起中島凜白皙的臉龐和那雙通透的紫眸,他看了眼孔時雨,露出森白的牙齒,笑道:“是好事,但還沒準。”

孔時雨一瞬間想到中島凜,能讓禪院甚爾露出這副看獵物,又夾雜著溫柔的表情,除了她,他想不出來別人。

“好吧,我猜到了”孔時雨揚了揚眉毛,“我等著你成功的那一天。”

禪院甚爾頷首,他會贏到中島凜的心,想到她,他就想起今天在電話裏聽見的聲音,舌尖頂了頂牙齒,有點癢。

將鑰匙扔給孔時雨,禪院甚爾起身,眼神警告,“我要回去了,明天不要給我任何任務。”

“好嘞。”孔時雨接好鑰匙,“我保證,明天不會有事打擾你。”

中島凜不知道有人惦記自己,目光輕松好奇地看向面前的兩人。

五條悟和夏油傑看到紮著馬尾,穿著長袖衛衣T恤的女生從樹下走出來的時候,就認出她是之前那個和他們交手的人。

兩人的目光齊齊一緊,怎麽這個人的氣勢比之前更加危險了。

中島凜的紫眸中是純粹的好奇,她看向夏油傑,“你怎麽發現我的?”

看著面前一身利落裝扮的中島凜,夏油傑意外她居然會自己走出來,不過這件事,他沒必要告訴中島凜。

他停下出手的姿態,雙眼微瞇,視線因為中島凜身上危險的氣息發冷,“我為什麽告訴你?”

中島凜點頭,算是對他的回應,心中略有失望,這樣啊,那沒辦法了,她轉頭看向自己的任務目標。

五條悟的藍眸正興奮地看著中島凜,絲毫沒有眼前的人很可能已經知道他騙人的覺悟,“你居然主動出現了。”

冷色的瞳孔盯著中島凜,眼神越來越興奮,“我正想著找你好好打一場,我可是有變強哦。”活動幾下手腕,五條悟說完,毫不廢話的直接攻上去。

他的戰意讓他不想著去追究中島凜為什麽出現在這裏,那些事情打完之後再說。

五條悟現在眼中只有和中島凜的戰鬥。

夏油傑在他背後搖搖頭,表示對悟的無奈,他還想先問問她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現在看來,要打完了再說了。

中島凜和五條悟的攻擊擦身而過向旁邊躍起,白色的馬尾輕揚,幾步之間退離,腳踩在剛剛被五條悟轟出來的土坑邊緣。

她的目光留在剛剛被他弄得四分五裂的原位,沒被這一擊嚇到,還有心情想五條悟剛剛的話。

嗯?難道是世界意識知道五條悟要找她,所以才有這個任務嗎?

這個世界意識對主角這麽寵的嗎。中島凜誤會了世界意識的目的。

微微側身,中島凜躲過一只氣息較弱的咒靈,眼睛看清這只咒靈的細節,好醜。

是他。她看向夏油傑,他還維持著擡手的姿勢。

想到剛剛樹林裏那幾只散落的咒靈,中島凜想起他了。

這個人的能力是控制所謂的咒靈吧。

她應該是被那些咒靈暴露的位置。

大意了,中島凜承認自己的失誤,這種低氣息的咒靈太過隨處可見,她疏忽了。

略帶讚賞的看了眼夏油傑,中島凜記得這個人之前召喚出的咒靈氣息比這些強很多。

略微沈思,她猜咒靈之間應該有高低階之分,天賦強大者願意使用微小之物,學會利用敵人可能的輕敵之心,這個人,很厲害了。

五條悟看出中島凜的分神,沒有出手攻擊她,只是神情認真地看向她,“我和傑可是很認真的,如果失神,你會輸哦。”

目光從同樣默契停t手的夏油傑身上收回,中島凜看到了他們眼中的戰意。

看來上次的事情,這兩人是記住她了。

這些事以後再說,五條悟說的對,她需要先認真面對這次戰鬥。“我不可能輸。”

接著她看向五條悟,在人類人格的影響下說道:“你的同伴不錯。

五條悟看著她,揚起下巴,神色滿是理所應當,“當然,傑可是我的同伴。”

“不過,我們可不是要聽你說這些的。對吧,傑。”

夏油傑點頭,他和悟都想檢驗自己這段時間的成長。

五指間炸起光芒,金色的光影在黑色的衛衣T恤上閃爍成碎裂的電流,中島凜的紫眸中也劃過閃電般的電痕。

腳下將燒焦的土地踩出一個小坑,中島凜沖向五條悟,金色閃爍成一段流光。

她用行動回應五條悟的話。

五條悟的六眼中是中島凜瞬間來到他眼前的行動軌跡,他接下中島凜的一拳,藍眸微微睜大。手臂麻掉了,他的無下限術式,失效了。

六眼去看那些金光,上次不是錯覺,他的術式無法阻擋這股力量。

另一只手攻向中島凜,淡淡的瘋狂在五條悟的眼底醞釀,他攻擊的力道越來越強,速度更快。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麽,能做到什麽程度。

她感覺到五條悟的戰意,接了他幾招,向後撤了幾步,想和他拉開距離,最好能隨時觀察兩個人的動向。中島凜可沒忘記身後還有一個會召喚咒靈的人。

夏油傑抓住機會,以咒靈為踏板,躍起,目標是中島凜的後頸。

中島凜欠身躲過身後夏油傑的腿攻,在攻擊的縫隙中後退成功,另一只手輕握。

在她的視角裏,如同花苞的結界從地面鉆出,向著五條悟和夏油傑所在的位置快速襲去。

不過,中島凜沒有看到想看的場景。

在花苞綻開的範圍內,對面的兩人像是感覺到一般後退。

五條悟飛到空中,夏油傑乘著虹龍飛上天空。

紫眸微微驚訝,中島凜在冰藍色的花苞後看向天空上的兩人。

他們看見了?視線移向結界,她可是特意設置的結界結構。

五條悟動了動自己僵硬掉的手,看到中島凜的動作,告訴中島凜“我記住了哦。”

什麽?中島凜擡頭。

“那天之後,我的大腦反覆在記憶裏搜索這股氣息。我已經記住它了。”

五條悟說著,好像這樣瘋狂消耗腦力只為記住一個氣息的行為只是一件小事。

夏油傑同樣開口,“如果沒感覺錯,你在樹林裏也設置了結界吧。”

他沒有悟的六眼加持,但是咒靈也可以幫助他感覺到四周的改變。

中島凜緩緩笑了,紫眸微彎,櫻色的唇輕抿,這還真是,進步飛快。

上一次,這兩個人還在她手裏狼狽得不行。

五條悟眼見著前面的這個人危險地笑起,瞇起雙眸。

“餵,別光笑啊。”五條悟維持冷酷的形象,他看著她這個危險的笑挑釁著,“你上次那個肢體變化的能力,能不能用出來?”

金色的團子懵懂地意識到好像被誤解了。

但她沒有解釋的欲望,中島凜看向他,“不行哦,我今天不會使用它。”

小小的笑了一下,中島凜忽然覺得這個任務有些意思,“不過,這個可以給你看看。”

五條悟好奇,“什麽?”

光芒在花苞匯聚,沖天的火光亮起,中島凜幾個躍步遠離這裏,看著天上四處躲避追蹤的兩人。

細心操控著火線不讓它燎了他們的頭發,中島凜想,她真好心,這個時候還幫他們註意儀容儀表。

夏油傑躲過一個擦身飛過的火焰,這樣不行,他們完全被動了。

操縱著他暗暗留在地面的咒靈術式,夏油傑剛剛在五條悟吸引了中島凜註意力的時放置的。

這只咒靈的術式特點就是能夠讓術式提前布置在一處,定時發動,在一定時間內封鎖被擊中的術師的能力。

中島凜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魂燃燒停止了一瞬,眨眨眼,這裏的人類,能力還真是多種多樣。

地面的結界因為被打斷供能消失,五條悟看了眼眼前消散的火焰,速度極快的靠近中島凜,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一手攥住五條悟的手臂,中島凜很快又松開手,躲開他的攻擊。她可不能傷到五條悟。

夏油傑站在虹龍的身上,召喚出一只一級咒靈。

火光在咒靈的口中聚集,在一剎那化成火球,同樣形式的攻擊,攻向後撤的中島凜。

中島凜向他的方向擡頭,紅色的火光映在紫色的瞳孔上。

思緒未起,她一手揚起,火光撞到淡藍的結界上。

火焰燒盡,中島凜掃過四周坑坑窪窪的地面,“威力不錯。”

夏油傑聽到這句話,眼睛瞇起,她什麽意思。

沖出結界,中島凜閃到五條悟身後,手伸向他的脖頸,眼中閃著專註的眸光。

金色的團子興奮,也有點打上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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