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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VIP] 璀璨(晉江文學城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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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VIP] 璀璨(正版)

舒蘊幾乎是被暴力地往面包車廂裏拖拽, 到了車門口,她才遲鈍地察覺到不妙,開始掙紮。

卻根本敵不過成年男子的力量, 水藍色的旗袍裙擺被面包車車門的利器所割破,手包也在混亂的動作間掉出車廂。

舒蘊右側小腿被利器割到, 傳來劇烈的疼痛,鮮血混著細塵,順著她凝白的小腿往下淌。

舒蘊此時卻根本一點也顧不上。

車子疾馳而去, 舒蘊回頭看見周圍無數的黑衣保鏢, 急沖而來。

有的不顧生命危險,從車頭車身t攔截,卻敵不過飛快的車速。

她就這麽在幾十個保鏢的看守下, 活生生被擄走。

車子開得太急太快, 身旁的人因為不穩的車速四處晃動,舒蘊被他們碰得踉蹌了下, 身子往一邊歪去。

穩好身子, 再擡頭的時候,不慎與後視鏡對上。

那裏面男人的眼神,冰寒冷冽,熟悉而令她心生膽顫。

舒蘊幾乎是在一瞬間便知道了這些人的來歷。

副駕駛上的男人直勾勾盯著她, 忽而勾唇, “舒大美女,看來這是認出我來了?”

舒蘊避開那道射在身上直令人膽寒的視線,不回應。

那人也並不在意,揣著一口蹩腳的中文繼續開口。

假惺惺的安慰著, “不用擔心。我們的目標可並不是你。”

說著,他點燃了根煙, 也不往嘴裏放,而是輕飄飄吹了一口,煙霧順著他的吐息往四下落。

他粗噶的聲音如刀片劃過喉嚨,令人簡直難以忍受,“這個時候,遠在中國京北的,如雷貫耳的,如今霍景聯合大名鼎鼎的霍大總裁,霍景司,依照他的勢力,應該已經知道你被劫走的消息了吧。”

他刻意用了很多恭維霍景司的詞匯,舒蘊卻只覺得令人作嘔。

假惺惺得不行。

煙味傳到舒蘊這裏,更加讓她心生皺眉,覺得惡心。

霍景司也經常吸煙,可是他身上卻總是浸著橘子味兒的淡淡煙草香,格外令她喜歡和沈迷。

車廂內空間逼仄,各種味道交雜,舒蘊忽然感到無法忍受的難受。

舒蘊暗自捏緊手心,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車身一片晃蕩間,鎖骨的項鏈輕動,有細微的涼意蹭到皮膚上,舒蘊忽然想起那晚在南城,霍景司說的關於戒指的話。

讓她除了洗澡,什麽時候都不要摘。

她不覺得霍景司當時口中應她前面調侃他的“戒指裏有寶貝”,是他的承諾。

這戒指被霍景司改造過,舒蘊忽然想起當時和康澤調研回酒店的路上遇到車禍,霍景司趕來的比救護車還要快。

她不動聲色地將項鏈藏好。

隨後舒蘊開始不露神色地觀察四周,剛才將她擄進車裏的,正坐在她兩側,加上主副駕駛,總共有四個人。

車內許久沒人說話。

一片駭人的靜寂下,舒蘊忽然聽見副駕駛傳來那人格外清晰的聲音,“你猜他會不會來救你?”

舒蘊指尖動了下,緩而輕地深呼吸,臉上滿是鄙夷,刻意裝著輕松,“我早就和他分手了,你不知道?”

“他那種薄情的人,根本不可能來救我的。”

前面那人聞言,忽然動作狠厲地將手中未燃盡的煙頭撚滅在副駕臺上。

男人回過頭,一雙遍布舊傷痕的眸如鷹隼般緊盯上舒蘊,“你以為我傻的?”

“我只給霍景司十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他到時候真的不來,至於你?”

他惡意地從上往下看遍舒蘊,視線露骨,唇角笑意惡劣玩味,“先j後殺怎麽樣?”

舒蘊知道他大概率只是在嚇唬自己,卻還是被他的視線惡心到。

而正如他所說,他們真正的目標是霍景司。

舒蘊掐著指心,裝作自然地問,“你們是想問霍景司那沒良心的人要錢?”

“錢?”那人諷刺地笑了笑,“小姑娘你把我們想的太簡單。”

“錢自然要,最想要的,”他刻意頓了下,聲線發啞透著狠毒,“當然是霍景司的命。”

當時霍氏內亂,他受雇於霍景司的遠房表叔,被命令鏟除霍景司。

當初霍景司只身臨島,孤立無援,本來十拿九穩的事,卻沒想到被他輕而易舉地逃脫。

而這次之後,他迎來的是徹骨的慘痛回憶。

他拼死逃出生天,對世俗欲望早就沒什麽感覺,只想要這背後的罪魁禍首像他當初一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舒蘊聽見那人的話,心下一顫,險些呼吸不過來,而鎖骨間細鏈上的那枚,或許可以挽救她生命的戒指。

在此刻忽然成了一把刀。

一把也許會殺死霍景司的刀。

...

舒蘊在登機前失蹤的消息很快傳到霍景司那裏。

此時中午剛過十二點,景彥擇昨天剛從國外回來,他出了電梯,還在走廊上,便聽見總裁辦公室裏傳來劈裏啪啦的物件落地聲。

夾雜著隱忍的低聲怒喝。

景彥擇“嘖嘖”幾聲,以為是集團高層那些老頑固又有誰不小心惹到霍景司了。

怎麽這廝當上景家掌權人之後,脾氣反而越來越大了。

景彥擇剛想推門進去,門忽然從裏邊打開。

霍景司一襲黑衫,向來矜貴淡然的男人此刻好似風度盡失,神情難掩焦急。

此時特助在景彥擇身後聞風而來,語調清晰快速,“霍總,最近一班直達臨島的飛機,是在下午三點。”

下午三點。

霍景司目光隨即落在景彥擇身上。

直接開口,“表哥,盡快幫我調一架飛機,並申請去臨島的航線。”

霍景司後面的話景彥擇沒太註意聽,註意力全被他對他的稱呼吸引過去。

嘖,這人都多少年沒叫過他表哥了,實在是罕見。

景彥擇心中嘖嘖稱奇,頓覺好笑地開口,“幾天不見,這是天上下紅雨了。怎麽突然轉性了。”

“你只需要告訴我。”

霍景司凝眉,略有不耐,不想和景彥擇廢話,“到臨島的飛機和航線,最快需要多久?”

景彥擇開始意識到霍景司是真的有事相求,先不說霍景司需求機型的調度。

臨島位於中國境外,此次航線申請跨越領空,太過突然,他現在事業大半專註在集團內部,已許久沒有經手。

尤其最令人棘手的是,霍景司所需機型的特殊,這所有疊加起來,根本困難重重。

短時間內怎麽可能實現。

所有想法在大腦中流轉,景彥擇最後試探開口,“你想要多快。”

“最快。”

霍景司聲線冷冽,語調堅決,“不惜一切代價。”

“三個小時可以?”

兩個小時,是景彥擇這邊以往的最快速度。

加上這次實在太過特殊,需要和臨島那邊進行詳細溝通,因此他又多加了一個小時。

“太久了。”

霍景司不耐,眉頭緊皺起,“我等不了。”

“...”

景彥擇覺得霍景司根本是瘋了。

正常的私人飛機航線申請在國內都需要一天,國際航線有時候甚至都需要幾周的時間。

而他這已經是縮短後的時間,幾乎到達極限。

景彥擇已經許久不插手景家那些事務,因此他這邊的關系也只是有限。

除非霍景司去找景榕,他從十八歲起就沒再正眼相看過的人。

霍景司何嘗不知,沒有猶豫,當即撥通了景榕的電話,那邊很快接起來。

沒等那邊出聲,他直接開口問,“您今天背著我去見舒蘊了?”

“景司,”景榕那邊似乎意識到什麽,軟下聲開口,“媽媽沒有別的意思。”

“你別誤會。”

“我不管您有沒有別的意思。”

霍景司開門見山,“請您務必以最快的速度調集京北這邊可以馬上飛往臨島的飛機,同時我需要臨島整個地區實時的衛星雲圖,上傳到戰.鬥機上。”

說完自己的訴求,霍景司又問,“最快大約需要多久?我只有一個小時可以等。”

明明用著謙卑恭敬的詞兒,霍景司態度卻一如既往的強勢。

滿身的氣質凜冽,如地底的修羅過境,充滿肅殺之氣。

聽到霍景司提出這樣的要求,措手不及,又令人難辦。

景榕十分詫異,“怎麽了?怎麽這麽突然?”

霍景司強忍不耐,低聲重覆,“舒蘊和您見完面,失蹤了。”

景彥擇也聽見這邊母子兩人的對話,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著手聯系臨島那邊,得知霍景司已經聯系好景霍兩家在那邊的分公司,正在各處查找行跡可疑的面包車輛。

就在他來之前。

接到舒蘊出事電話後。

霍景司和景彥擇在臨島的勢力終究有限,在霍景司的要求下,景榕也已經和臨島那邊進行了溝通,臨島那邊很配合。

布下了天羅地網,以咖啡廳為中心往四處擴散,加緊排查蹤跡可疑的面包車。

“知不知道是哪些人?”景彥擇問。

“如果沒猜錯的話,是當初我和舒蘊去臨島,那群被那個人派去追殺我的人。”

後面的事情,當時顧忌著舒蘊,怕她會害怕,霍景司也抽不開身,便沒親自參與。

現在看來,一定是哪一環沒有清理幹凈,才造就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你別擔心,”

上次的事情景彥擇知道,大概了解了這次事情的經過,他寬慰霍景司。

“他們既然沒有清理現場,還留下舒蘊的手包和衣服,應該不會傷害舒蘊。”

再次聽到有關舒蘊當時被劫走的情況,霍景司眼眸幽深,神色愈加冷冽。

幾乎不敢想,舒蘊當時被那群瘋子扯進車裏的時候,該會有多疼,有多害怕。

霍景司怎麽可能不知道,那些人的目標是他。

可是誰也說不準,當時把舒蘊擄走後,是刻意沒有t清理現場,還是憚於四周聞風而來的保鏢,根本沒有時間清理。

亡命之徒。

舒蘊現在在他們手裏,霍景司根本無暇權衡這些,怎麽可能不擔心。

一個小時後。

飛機在景氏偌大的私人停車場降落,霍景司和景彥擇快速通過舷梯,進了機艙。

“能找到具體的位置嗎。”

景彥擇看向自從進了機艙後就一直沒說話的男人。

霍景司神色嚴肅,一邊觀察著衛星雲圖,一邊動手操作。

男人指尖細微的顫抖,想起當時改造戒指時油生出的想法,忽覺幸運。

又後怕。

幸好,當時他往戒指裏加了微型的定位追蹤器。

很快,舒蘊的位置被定位,且還在不斷移動。

他放大那塊,面包車似是沿著臨島環海公路一路南下。

霍景司指著那處,吩咐身旁特助,“讓臨島的人跟上他們,距離遠一些,不要驚動那群人。”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特助回來稟告霍景司,“霍總,臨島的人已經跟上,夫人那邊也已經和臨島那邊聯系好,警察也在後面趕過去了。”

夫人,是景榕。

期間,霍景司巋然不動,神色專註地觀察著衛星雲圖上緩緩移動的黑點。

聽到特助了話,霍景司也只是“嗯”了聲,視線依舊不離正前方的衛星雲圖。

飛機跨越大半個中國的時候,雲圖上的黑點忽然短暫消失了一瞬,而後又重新出現,最後靜止不動。

霍景司豁然起身,親自和在後面不遠處跟著那群人為首的隊長聯系。

得知一切正常。

面包車照常往他們的目的地行駛,隊長回憶,如果有什麽特殊之處,似乎是車上掉下來個什麽小的物件。

隊長特種兵出身,目力極好。

如此細微之處,被他察覺。

霍景司心間驟然一痛,從剛才便忽生的預感在此刻得到驗證。

他的阿蘊,怎麽就這麽聰明,卻又這麽傻。

速度到達臨界值,最後到達臨島境內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

根據舒蘊所戴戒指的定位,在衛星雲圖上依舊顯示在剛才的地方,好在他們的人已經跟上,那群人的目的地位於臨島最南邊的一處破敗倉庫。

霍景司選了幾把小巧力足的手.槍,裝好子彈,整理好。

全程,景彥擇看著他動作,仿佛察覺到什麽,沒有說話。

一個小時後,到達歹徒所在地點,景彥擇沿窗往下看去,附近樹木叢生,荒無人煙。

而後,他註意到倉庫周圍已經布滿車輛,保鏢,和臨島的警察。

只是礙於霍景司和景榕的意思,並沒有靠近,也沒有打草驚蛇。

飛機盤旋在倉庫上方,這邊並沒有合適的停機點。

特助前來請示。

“他們不會傷害舒蘊,”

景彥擇攥上霍景司的胳膊,是制止的意思,“我們在這兒下不去,不如讓警察進去救人。”

“但是你也知道,”霍景司轉眸,看向景彥擇的神色很淡,“他們的目標是我。”

如果霍景司不出現,那群人的目的達不到,看見周圍早已遍布警察,惱羞成怒之下做出什麽來,都是有可能的。

霍景司心意已決,一手甩開景彥擇,而後沈聲命令特助打開飛機艙門,放落滑降索。

艙門打開,風聲呼嘯而來,霍景司駐足,回頭,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叫景彥擇表哥。

“如果,”霍景司頓了下,繼續,“如果萬不得已,幫我照顧好舒蘊。”

景氏,霍氏,霍景司沒說,知道如果有什麽,景彥擇會代他,將責任履行到底。

而舒蘊,他一定會將她毫發無傷地帶出來。

從小到大,霍景司沒叫過景彥擇幾次表哥。

卻好像每一次,都是和舒蘊有關。

他也從不求人。

前半生唯一妥協,是當時遠在倫敦,舒蘊在國內名譽受損,鞭長莫及之下的權宜之策。

如今第一次求他,求景榕,是如今舒蘊被人劫持,危在旦夕。

事已到此,景彥擇也知道這次徹底再勸不了霍景司。

他眼睜睜看著霍景司單手利落地抓住滑降索,長身順著繩索往下落。

直至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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