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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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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客人?

喬霏皺著眉頭打量了江淩予一番。

白T加短褲,頭發亂糟糟的沒打理過,就連穿的鞋子還是涼拖,怎麽看怎麽不像是出來玩的,倒像是穿著家居服出門打醬油的。

不過靖鶴這麽說了,那她也沒有趕人的道理。

“既然是客人的話,請進吧。”文字雖是歡迎,可喬霏的語氣卻有些咄咄逼人。

但江淩予沒空計較這些,踏著小步跟上走在一行人最前面的靖鶴。

靖鶴知道她想問什麽,沒賣關子,目不斜視地回:“我說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可沒說是免費的。”

“借著玩的由頭你攬客呢?!”盡管江淩予已經壓低嗓音了,但胸腔裏的慍意遮不了。

靖鶴沒否認,側額朝她眨了眨眼,似乎心情比剛才更愉悅了,“你可以這麽認為。”

江淩予嘴巴張成一個大大的“O”狀,她徹底被靖鶴的厚顏無恥驚到了,哪有人這麽會做生意的,奸商,純奸商。

江淩予指尖掐在口袋裏的手機屏幕邊緣,氣得想打人。

老太太給她零花錢都是紙幣,微信餘額比她臉都幹凈。

且不說她出門散心身上壓根沒錢,再者,她是被人”強綁”來的也不是出於自己的意願,這樣就算了,竟然還要她來買單?

江淩予真想就這麽一走了之。

但,江大小姐骨子裏的傲氣絕不允許她就這麽落荒而逃,也不能容忍在別人面前說出“我沒錢”這三個字,這比殺了她都讓江淩予難受,說出去肯定要被笑話死和看不起的。

江淩予搓了搓手,強裝淡定地回頭瞥了眼喬霏。

這人正揪著藍毛的耳朵質問他雪糕的事呢,心思壓根不在她身上。

還好還好,她沒註意到自己的窘迫。

“請進。”靖鶴推開了透明的玻璃門。

“謝謝。”江淩予應得大方。

——

這是江淩予第一次進臺球廳。

上高中的時候蕭風霖領著她和周筱荷去過不少場子見過不少新奇東西,但那些地方都有個共同點就是漂亮妹子多,他從沒帶她們來過臺球廳,因為他說那地男生很多,有妹子基本上也都有主了,他不喜歡去,說沒意思。

江淩予對這的第一印象跟蕭風霖描述的差不多。

數十張臺球桌,目之所及基本都是男生,且是周身煙霧繚繞的男生,零星幾個旁邊還有依偎在肩側的女生,年齡不大,但妝很濃。

“咳,咳咳咳。”越往裏走刺鼻的尼古丁味越重,江淩予低頭捂著鼻子咳嗽不止。

她總算知道靖鶴和藍毛身上那股濃郁的煙味怎麽來的了,長時間泡在這地方,熏不出味來才怪。

不間斷的咳嗽聲很快引起前側弓身打球男生的註意,桿子一扔邁著大步子急吼吼地過來,“阿鶴,你們可算回來了,渴死我了!”

桌子對面的黃發男生聞聲仰頭,在看到靖鶴身旁的女生時眸色發亮,緊跟著手腕也抖了一下,桿子打偏,球猛地從臺上掉落,擲地有聲的響動後軲轆軲轆地滾落到了江淩予的鞋尖一側。

靖鶴彎腰撿起。

黃毛笑嘻嘻地接過靖鶴拋來的球,放在掌心把玩,“回來了,阿鶴。”

話是對靖鶴說的,視線卻直勾勾地盯在江淩予身上。

“這位是,新來的朋友?”黃毛問。

“客人,”靖鶴朝黃毛斜了斜下巴,“去把飲料給大家分一下。”

“走吧昭哥!”藍毛捂著被揪得通紅的耳朵攬上了黃毛的肩,他正愁怎麽逃離喬霏呢。

“你先自己隨便看看,待會找你。”

靖鶴撂下這句話後就和喬霏一起離開了江淩予的視線。

江淩予又咳嗽了好幾聲,蹙著眉擡眸目光在屋裏來回掃視,瞥到角落處放的一把高腳椅,椅子上方有一扇不大的窗戶,但貌似是這屋裏空氣最清新流暢的地方了,江淩予想也沒想就沖了過去。

湧入鼻腔的煙味被窗口呼嘯而過的風帶走不少,可以喘氣了。

“呼——呼。”江淩予貼著墻沿開始大口呼氣。

只是新鮮空氣才享受沒多久,就有人來打破了這份片刻的安寧。

“一個人待在這不無聊嗎?”

是那個黃毛。

“你是不是不會打臺球?”黃毛觀察她半天了,一動不動雙目無神地看著別人打,手都沒摸過球桿。

黃毛很熱心地跟她介紹起自己,“我技術很好的,在湘青阿鶴排第一那我就是第二的水平,我可以教你。”

說話間黃毛的手已經快要碰到她的手腕,江淩予迅速將胳膊背到身後,正思索著怎麽拒絕他,就見靖鶴悄無聲息地站定在了黃毛背後。

“有第一在,為什麽要第二教?”

黃毛轉身,表情錯愕。

靖鶴垂眸從褲兜摸出煙盒,一邊打開一邊閑散地說:“這位我招待,你去陪一下門口剛來的客人。”

饒是黃毛對江淩予再有意思也聽出靖鶴話裏的暗示了,呵笑一聲道,“難得你對個姑娘感興趣,阿鶴,我不跟你搶。”

黃毛毫不拖泥帶水,利索離開。

江淩予在看到靖鶴叼煙的動作時皺了眉頭。

“能別吸煙嗎?”

剛送走個難纏的又來了個麻煩,她只想呼吸點新鮮空氣罷了怎麽這麽難啊,招誰惹誰了。

靖鶴掏打火機的指尖一頓,取下唇上叼著的煙在她眼前彈了彈,笑意盎然,“這不是煙,長得像煙的糖而已。”

……這人說瞎話不打草稿,大白天的不怕被雷劈嗎?

江淩予尬笑地盯著那根煙,無言地扯了下嘴角,看向靖鶴的瞳仁裏只有明晃晃的四個大字。

當、我、傻、嗎

“不信?”靖鶴問。

傻子才信。

江淩予搖頭。

靖鶴突然收斂了笑意,神色肅然地看了眼夾在指尖的那根煙,“我可以咽下去。”

起初江淩予還不信,見他已經將煙的一半都送進了口中,她就慌了。

這人精神狀態有很大問題!

“別!”江淩予急聲制止。

靖鶴臉上逐漸浮現惡作劇得逞後的奸笑,打火、點煙、吸煙、吐煙圈的動作一氣呵成,好不瀟灑。

“騙子,神經病。”江淩予一邊擡手扇煙一邊瞪著靖鶴罵他。

被罵靖鶴沒什麽反應,但揮煙的舉動讓他的眸光動了動。

怪不得從一進門眉頭就沒松開過,讓她自己轉轉結果縮到角落跟個鵪鶉一樣。

靖鶴仰頭看了眼她頭頂正上方的窗戶,迎著風笑了下。

原來是很討厭煙味。

靖鶴齒尖一松,那煙便從他唇邊掉落無聲地砸在地上,灑下點點煙灰。

江淩予瞧了眼地上染著猩紅火光的東西,不明所以地看向靖鶴。

剛吸了沒兩口就這麽扔了?

靖鶴揣著兜用鞋尖將火光撚滅,語氣非常傲慢,“太難吃。”

“這輩子吃過最難吃的糖。”靖鶴吐槽。

……還在演,江淩予不得不承認靖鶴還挺敬業,演得有始有終。

……

“看半天了,不玩嗎?”靖鶴倚著墻突然問道。

“……玩,當然玩,”幹巴巴站半天了江淩予也不好再裝下去,於是問,“你們這的收費標準是?”

“臺位費按人頭算,15一小時,零食飲料價錢另算,如果不會打可以找員工教,免費,”說到這靖鶴輕嘖了一聲,瞥頭看她,“不過你是老板親自教,所以不光不免費,價格要翻倍。”

簡直奸商。

不過是15還是30對她都沒差,反正她一分沒有。

算了,大不了待會再打電話找路欣救急,江淩予點點頭,說:“你開臺吧,錢等玩完給你。”

“什麽時候說要收你錢了?”靖鶴露出很訝異的表情。

這人演起來沒完了是吧。

江淩予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說是收費的嗎?”

“我說收費沒說收你的費,費用我出。”

“……”

江淩予真想打開靖鶴的腦殼看看裏面裝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說的話沒一句聽得懂的。

靖鶴笑了聲,慢悠悠地說:“我去給你拿飲料。”

——

見靖鶴在飲料櫃翻找了好一會,藍毛蹲下身湊過來,“靖哥你找什麽呢?”

“怎麽全是酒,可樂雪碧有嗎?”靖鶴問。

“好久沒進過了,靖哥您又不是不知道,來這玩的人都愛喝點帶濃度的酒,您說的那東西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得賣出去一瓶。”

既然那麽討厭煙味,估計酒味也不會喜歡。

靖鶴“啪”地關上櫃門,問藍毛:“有除了酒之外的飲料嗎?”

藍毛剛想說沒有,轉念又想到什麽擡了擡手臂,說:“牛奶可以嗎,剛買的我還沒拆。”

“可以,謝了,”靖鶴抽走藍毛手裏的牛奶後還不忘補了一句,“回頭請你10瓶。”

而等靖鶴再回去的時候,窗臺下已經沒有了江淩予的影子。

見靖鶴望著冷清清的高腳椅發呆,一旁打球的黃毛喊了他一聲,“阿鶴,那妹子接了個電話就走了,她說下次有空再玩。”

靖鶴噢了聲,情緒沒什麽起伏,平淡到像是早預料了一般,隨手將手裏的東西丟給了黃毛。

“換口味了?”黃毛怔怔地看著手裏那瓶未開封的牛奶自言自語道。

*

街上。

過了12點,城市進入午休待機模式,日影昏沈,行人疲倦。

一接到林轍電話江淩予便立馬從臺球廳跑出來往家趕,握著手機的指腹沁出細密的汗漬。

墓地離家不算近,她本以為兩人至少要到兩點以後才會回,這也太早了點。

緊趕慢趕,江淩予終於趕在兩人回來之前先一步躺在了床上。

剛想平覆一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江淩予便聽到屋外傳來清脆的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耳畔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江淩予也愈發緊張和心虛。

“咚咚咚”的三下叩門後屋外響起林轍的聲音。

“能進嗎?”是小心詢問的語氣。

趙琴蘭似是嫌他多事,幹癟的嘴唇翕動一下後掌心已經擡起。

“我進了?”林轍又問道。

江淩予壓低嗓音回了個“嗯”。

“打電話的時候聽你聲音……”林轍剛一進門就發現了江淩予的不對勁,“你額頭怎麽出了這麽多汗,臉……臉也比出門前更紅了,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江淩予被林轍盯得心裏發毛,怕他發現她是裝的,抱著被子默默往墻角挪了挪。

“出汗是好事,可以排出體內毒素,”趙琴蘭瞅著林轍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嘆了口氣,“都說了她有事會說,小轍你著急忙慌趕回來幹啥,瞎擔心!”

“你心跳好快。”林轍突然湊近說。

江淩予捂肚子的動作一僵。

這是,被發現了?

“我送你去醫院。”這次不再是詢問的口吻,而是肯定的,不容置疑的語氣。

江淩予嚇了一跳,呼吸都不暢了,感覺全身血液仿佛在倒流。

玩笑,似乎開大了……

“去醫院幹什麽,又不是生了大病去什麽醫院,”趙琴蘭擰著眉頭滿臉不悅,幹啞著嗓子喊,“你不是買了一堆藥嗎,先讓她把藥吃了,治不好再說。”

趙琴蘭說完這句“砰”地關上了門,一邊走一邊嘟囔著,“一點小病就去醫院,又不是什麽好地方,上趕著沾晦氣。”

屋裏只剩下面面相覷的兩人。

“林轍我好多了,”江淩予揩了把額前的細汗,從床上坐起來,“真不用去醫院。”

林轍點點頭沒說什麽,出了臥室,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個袋子,一個黑的一個白的。

白色袋子裏是一大袋藥,滿滿當當,撐得袋子邊緣裂開了一道小縫。

至於那個黑色袋子。

外部做了加厚加深的處理,似乎是特意不想讓人看出裏面裝的什麽。

“黑袋子裏是什麽?”江淩予指著那黑袋子問他。

林轍沒答,遞給江淩予讓她自己看。

雖然林轍臉色淡淡的沒什麽變化,但她分明看見他的耳廓變得猩紅透亮,忽閃的睫毛中帶著一絲慌亂。

江淩予對袋裏的東西更好奇了。

手上動作一著急,不小心給活扣系了個死結,江淩予輕嘶一聲直接扯爛了袋子。

……

驀然看到裏面的東西,江淩予先是楞了一下,隨後“噗嗤”笑出聲。

“林轍,你買這些幹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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