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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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江淩予和面前陌生女人沈默對視片刻後，女人的視線略過江淩予落到了她身後。
江淩予看到她的眸光輕顫了一下，眼底是難以言表的欣喜，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惆悵。
這是一種很覆雜的眼神，江淩予讀不懂。
“媽。”
林轍說這個字的時候嗓音是抖的，抖得厲害。
“你們都杵在門口幹啥呢，”趙琴蘭端著兩大盤餃子從廚房走了出來，扯著嗓子喊幾人，“都進屋洗手準備吃飯！”
換鞋的時候江淩予註意到玄關處擺放著很多禮品，有阿膠糕，人參燕窩粥，中老年高鈣奶粉等等目測有數十種補品。
其中最吸引江淩予的是兩盒包裝很精致的老式糕點，她每次回國都會特意去買幾盒帶回家，江方毅很喜歡吃甜品，但他吃不了太甜的，會牙疼也會膩，這家甜度把握的剛好，入口微甜，滑入喉嚨時就只剩香了。
看著那兩盒糕點，江淩予的鼻尖湧上一股酸澀，喉口像堵了一團棉花般難受。
不知道老江現在在做什麽，是在醫院照顧昏迷不醒的她還是在辦公室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額前的白發會不會又冒出來很多？最近應酬有沒有少一些？
江淩予想的入神，連趙琴蘭的叫嚷聲都沒聽見。
“這孩子，傻站著想啥呢，”趙琴蘭打了下江淩予的背，拽著她的胳膊往餐桌那走。
“這是小轍母親，”趙琴蘭指了指座位上的女人，介紹道，“她姓林。”
“林阿姨。”江淩予禮貌性問了聲好。
林靜笑著應了聲。
“早該來一趟的，”林靜握著趙琴蘭的掌心抿了抿唇，“這麽長時間都沒來看看您和小轍實在抱歉，上次生孩子月子沒坐好，這次老張說什麽也要我坐滿兩個月再出門。”
林靜的話像一塊小石子，頃刻間讓林轍淡然的眸色泛起漣漪。
江淩予看見林轍很明顯怔了一瞬，但也只有一瞬，他很快收斂起情緒，微笑著坐在了林靜旁邊的位置。
“又懷上啦，男孩女孩？”趙琴蘭猛然睜大了瞳孔，表情又驚又喜，“怎麽不早告訴我，我好準備見面禮。”
林靜笑著擺手說不用，還說下次來帶著小孩一起來看老太太。
“是一對龍鳳胎，調皮得很，七八個月大的時候常常攪得我睡不著覺。”雖然嘴上是吐槽，林靜臉頰卻漾著幸福，滿足。
“活潑點挺好的，張叔叔喜歡熱鬧。”林轍溫聲搭茬。
江淩予鮮少聽到林轍這樣溫柔的語調。
他說話時總是淡淡的，不帶絲毫情緒起伏，好似一盤無滋無味的菜肴，勾不起任何人的興趣反而拒人於千裏之外。
江淩予憂郁地咬了咬唇，看向林轍的眼神夾著深深的同情。
她突然覺得林轍好可憐。
親生母親過著優渥富裕的生活，自己卻被遺棄在破舊小城，得知對方和其他男人生了孩子還要佯裝高興，笑著恭喜對方。
林靜從包裏取出一個藍色盒子遞給趙琴蘭，說：“前幾天林轍跟我說您膝蓋有點不舒服，這是老張特意問他朋友要的膏藥，治療關節炎很有效，您記得貼。”
“噢，對了，”林靜補充道，“趙醫生明天會來家裏一趟，您下午就不要出門了。”
老太太連連擺手拒絕，說趙醫生那麽忙別麻煩人家大老遠跑一趟了，說她現在已經沒事了。
“沒事？”林轍淡漠地拆穿了趙琴蘭的謊言，“昨天晚上您起夜的時候關節炎不是又發作了麽，疼到一點多才睡的。”
江淩予微張著唇看了眼林轍。
江淩予的臥室和老太太房間隔得不算遠，而且她昨晚熬夜看手機一直到了2點，可她一點也沒聽到老太太起夜的動靜，更沒聽見老太太喊疼的呻吟聲。
“你是不是偷偷在我屋裏安竊聽器了？”趙琴蘭狐疑地轉了轉眼珠子。
聞言，林靜輕快地勾了勾唇。
“這次來的倉促，也沒給你倆準備什麽像樣的禮物，”林靜拿起地上的兩個白色袋子分別遞給了左右兩人，“這算是一句遲來的升學快樂，下次來再好好補償你們。”
江淩予拆開一看，眼眸一亮。
按現在的時間算，這是最新款最頂配的某水果牌手機。
林靜出手很是闊綽。
既然對別人出手都這麽闊綽，那物質生活該是很富足才對，負擔林轍在盛都的花銷對她應不是一件難事，為什麽要把他丟給一個毫無關系的老太太照顧？
江淩予皺眉凝視著林靜溫婉微笑的模樣，後背滲出一層涼氣。
她很難將眼前優雅知性，溫柔賢淑的林靜和拋子棄家四個字聯系起來。
江淩予想不明白，她究竟有一顆多麽冷血的心才會忍心丟下親生兒子，獨自享受養尊處優的生活，又有多麽深的城府，才能讓一向冷臉示人的趙琴蘭對她笑臉相迎。
江淩予越想越覺得可怕，幹脆挪開視線不去看她了。
林靜拿筷子夾了一個餃子要放到江淩予碗裏，被她端起碗偏頭躲開了。
林靜笑笑沒說什麽，將餃子放到了林轍碗裏，“高中比初中學習節奏快很多，你們都還適應嗎？”
林轍：“還好。”
江淩予不想跟林靜搭話，裝聽不見，埋頭苦吃。
“欸我記得你們前幾天考試來著對吧，”趙琴蘭說著拿筷子敲了敲江淩予的碗，“出成績了沒？”
……
其他人的出沒出不知道，她的成績在交卷那刻就知道了。
江淩予心裏咯噔了一下。
“還沒。”說這話時她甚至不敢直視趙琴蘭的眼睛。
趙琴蘭將信將疑地問：“真的？”
林轍看了眼垂眸咬著筷子的某人，淡淡道：“這種小考試成績和排名一般不會公布，不重要。”
聽林轍這麽說，趙琴蘭也不再多問，只叮囑兩人小考試也要重視，學習是個積少成多，積小成大的過程。
江淩予這才松了一口氣。
只是她剛放松沒多久，第二天上午大課間，徐紹文就把江淩予叫去了辦公室。
徐紹文喝了口茶水，笑著將一張紙遞給江淩予，“這次成績出了，咱們班整體考的都不錯，總成績位於年級第三。”
出成績了？林轍不是說……
江淩予指尖微顫，臉頰擠出一絲淺淺的笑意，“我們班這麽厲害啊。”
徐紹文笑瞇瞇地點了點頭，說確實挺出乎他意料的，接著話鋒一轉道：“但最讓我意外的是你，這次考試你沒有成績。”
“…答題卡沒掃上吧。”江淩予抿了抿唇，嘗試為自己辯解。
“撒謊可就不是好學生了，”徐紹文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表情有些嚴肅，“我昨天特意去辦公樓找過你的答題卡，卷面很幹凈。”
謊言被當面戳穿，江淩予的臉變得又熱又紅。
“老師，暑假我沒…沒預習，”江淩予揪著校服衣襟，既覺得羞愧又丟人，“那些題我不會做。”
徐紹文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江淩予的目光又變得柔和起來：“假期玩得多了沒什麽，但開學後可要收收心。”
“總低著頭做什麽，我長得這麽嚇人？”
江淩予擡額笑了下，說沒有，誇徐紹文長得很帥。
徐紹文瞇眼揮了揮手，“好了，不跟你貧嘴了，回去吧。”
江淩予：“老師再見。”
“等等。”
徐紹文在江淩予轉身出門的前一刻叫住了她。
“歌唱得很好聽，好幾個老師都跟我誇你，”徐紹文嘴唇闔動，用一種充滿期許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人，“希望你下次的成績能像你的歌聲一樣，驚艷到我。”
這是江淩予有生以來第一次收到來自老師的期望。
以前的她被眾星捧月，懶慣了，也嬌縱慣了，上學對她來說就是個混學歷的事，學或不學，成績好或不好，她不在意，老師更不會在意。
江淩予很難形容自己當下的感受。
她既為徐紹文期許的眼神而動容，卻也隱隱發怵。
*
下午放學，江淩予和裴路欣去了校門口新開的蛋糕店，穆覆川和林轍不想去也被裴路欣生拉硬拽弄了進去。
穆覆川：“我倆先去吃完飯再陪你們逛不行嗎？”
裴路欣：“等你們吃完蛋糕都賣沒了，有些是限量的！”
穆覆川還想再抗爭一下，看見裴路欣下拉的唇角他的話就全噎在喉口了，嘴像上了封條，一個字也說不了。
店的位置很好找，過了馬路再拐進小巷第一家就是，裝修是很簡約松弛的小清新風格，整體是暖黃色的溫馨色調。
“老板今天賣面包老婆明天買包包，”剛要踏進店門，穆覆川盯著那塊醒目的亮黃展示牌噗嗤笑出了聲，“這店名有意思。”
推開厚重的玻璃門，江淩予一眼就看到了正前方挑選面包的紀銘和阮扶雪。
“這東西有那麽好吃？他連著給你買了三天都沒膩。”
紀銘仔細端詳著手上的蛋糕杯，絲毫沒註意到身後的一行人，直到裴路欣脆生生喊了句“學姐”，他這才側頭看去。
“謔。”紀銘驚呼了一聲，手裏的蛋糕杯險些掉到地上。
林轍微微蹙起的眉心因紀銘的一聲驚呼蹙得更深了。
“江同學，我可等你好久了。”
江淩予沒有理會紀銘，跟阮扶雪打完招呼後繞到了另一邊。
“學妹你好高冷，水都收了聯系方式不加？”紀銘長腿一伸直接擋在江淩予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依靠在玻璃櫥櫃上委屈兮兮地說，“你知道那張便條我寫的多認真麽，我敢擔保那絕對是我這輩子寫的最漂亮的字。”
“什麽水？”江淩予覺得莫名其妙，這人胡言亂語啥呢，她什麽時候收他的水了。
“就你們軍訓晚會那天，我去你班給你送水你不在，然後我就給了——”
紀銘說著往江淩予身後瞥了一眼，睫毛輕閃。
人呢？
剛才還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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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淩予和面前陌生女人沈默對視片刻後，女人的視線略過江淩予落到了她身後。
江淩予看到她的眸光輕顫了一下，眼底是難以言表的欣喜，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惆悵。
這是一種很覆雜的眼神，江淩予讀不懂。
“媽。”
林轍說這個字的時候嗓音是抖的，抖得厲害。
“你們都杵在門口幹啥呢，”趙琴蘭端著兩大盤餃子從廚房走了出來，扯著嗓子喊幾人，“都進屋洗手準備吃飯！”
換鞋的時候江淩予註意到玄關處擺放著很多禮品，有阿膠糕，人參燕窩粥，中老年高鈣奶粉等等目測有數十種補品。
其中最吸引江淩予的是兩盒包裝很精致的老式糕點，她每次回國都會特意去買幾盒帶回家，江方毅很喜歡吃甜品，但他吃不了太甜的，會牙疼也會膩，這家甜度把握的剛好，入口微甜，滑入喉嚨時就只剩香了。
看著那兩盒糕點，江淩予的鼻尖湧上一股酸澀，喉口像堵了一團棉花般難受。
不知道老江現在在做什麽，是在醫院照顧昏迷不醒的她還是在辦公室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額前的白發會不會又冒出來很多？最近應酬有沒有少一些？
江淩予想的入神，連趙琴蘭的叫嚷聲都沒聽見。
“這孩子，傻站著想啥呢，”趙琴蘭打了下江淩予的背，拽著她的胳膊往餐桌那走。
“這是小轍母親，”趙琴蘭指了指座位上的女人，介紹道，“她姓林。”
“林阿姨。”江淩予禮貌性問了聲好。
林靜笑著應了聲。
“早該來一趟的，”林靜握著趙琴蘭的掌心抿了抿唇，“這麽長時間都沒來看看您和小轍實在抱歉，上次生孩子月子沒坐好，這次老張說什麽也要我坐滿兩個月再出門。”
林靜的話像一塊小石子，頃刻間讓林轍淡然的眸色泛起漣漪。
江淩予看見林轍很明顯怔了一瞬，但也只有一瞬，他很快收斂起情緒，微笑著坐在了林靜旁邊的位置。
“又懷上啦，男孩女孩？”趙琴蘭猛然睜大了瞳孔，表情又驚又喜，“怎麽不早告訴我，我好準備見面禮。”
林靜笑著擺手說不用，還說下次來帶著小孩一起來看老太太。
“是一對龍鳳胎，調皮得很，七八個月大的時候常常攪得我睡不著覺。”雖然嘴上是吐槽，林靜臉頰卻漾著幸福，滿足。
“活潑點挺好的，張叔叔喜歡熱鬧。”林轍溫聲搭茬。
江淩予鮮少聽到林轍這樣溫柔的語調。
他說話時總是淡淡的，不帶絲毫情緒起伏，好似一盤無滋無味的菜肴，勾不起任何人的興趣反而拒人於千裏之外。
江淩予憂郁地咬了咬唇，看向林轍的眼神夾著深深的同情。
她突然覺得林轍好可憐。
親生母親過著優渥富裕的生活，自己卻被遺棄在破舊小城，得知對方和其他男人生了孩子還要佯裝高興，笑著恭喜對方。
林靜從包裏取出一個藍色盒子遞給趙琴蘭，說：“前幾天林轍跟我說您膝蓋有點不舒服，這是老張特意問他朋友要的膏藥，治療關節炎很有效，您記得貼。”
“噢，對了，”林靜補充道，“趙醫生明天會來家裏一趟，您下午就不要出門了。”
老太太連連擺手拒絕，說趙醫生那麽忙別麻煩人家大老遠跑一趟了，說她現在已經沒事了。
“沒事？”林轍淡漠地拆穿了趙琴蘭的謊言，“昨天晚上您起夜的時候關節炎不是又發作了麽，疼到一點多才睡的。”
江淩予微張著唇看了眼林轍。
江淩予的臥室和老太太房間隔得不算遠，而且她昨晚熬夜看手機一直到了2點，可她一點也沒聽到老太太起夜的動靜，更沒聽見老太太喊疼的呻吟聲。
“你是不是偷偷在我屋裏安竊聽器了？”趙琴蘭狐疑地轉了轉眼珠子。
聞言，林靜輕快地勾了勾唇。
“這次來的倉促，也沒給你倆準備什麽像樣的禮物，”林靜拿起地上的兩個白色袋子分別遞給了左右兩人，“這算是一句遲來的升學快樂，下次來再好好補償你們。”
江淩予拆開一看，眼眸一亮。
按現在的時間算，這是最新款最頂配的某水果牌手機。
林靜出手很是闊綽。
既然對別人出手都這麽闊綽，那物質生活該是很富足才對，負擔林轍在盛都的花銷對她應不是一件難事，為什麽要把他丟給一個毫無關系的老太太照顧？
江淩予皺眉凝視著林靜溫婉微笑的模樣，後背滲出一層涼氣。
她很難將眼前優雅知性，溫柔賢淑的林靜和拋子棄家四個字聯系起來。
江淩予想不明白，她究竟有一顆多麽冷血的心才會忍心丟下親生兒子，獨自享受養尊處優的生活，又有多麽深的城府，才能讓一向冷臉示人的趙琴蘭對她笑臉相迎。
江淩予越想越覺得可怕，幹脆挪開視線不去看她了。
林靜拿筷子夾了一個餃子要放到江淩予碗裏，被她端起碗偏頭躲開了。
林靜笑笑沒說什麽，將餃子放到了林轍碗裏，“高中比初中學習節奏快很多，你們都還適應嗎？”
林轍：“還好。”
江淩予不想跟林靜搭話，裝聽不見，埋頭苦吃。
“欸我記得你們前幾天考試來著對吧，”趙琴蘭說著拿筷子敲了敲江淩予的碗，“出成績了沒？”
……
其他人的出沒出不知道，她的成績在交卷那刻就知道了。
江淩予心裏咯噔了一下。
“還沒。”說這話時她甚至不敢直視趙琴蘭的眼睛。
趙琴蘭將信將疑地問：“真的？”
林轍看了眼垂眸咬著筷子的某人，淡淡道：“這種小考試成績和排名一般不會公布，不重要。”
聽林轍這麽說，趙琴蘭也不再多問，只叮囑兩人小考試也要重視，學習是個積少成多，積小成大的過程。
江淩予這才松了一口氣。
只是她剛放松沒多久，第二天上午大課間，徐紹文就把江淩予叫去了辦公室。
徐紹文喝了口茶水，笑著將一張紙遞給江淩予，“這次成績出了，咱們班整體考的都不錯，總成績位於年級第三。”
出成績了？林轍不是說……
江淩予指尖微顫，臉頰擠出一絲淺淺的笑意，“我們班這麽厲害啊。”
徐紹文笑瞇瞇地點了點頭，說確實挺出乎他意料的，接著話鋒一轉道：“但最讓我意外的是你，這次考試你沒有成績。”
“…答題卡沒掃上吧。”江淩予抿了抿唇，嘗試為自己辯解。
“撒謊可就不是好學生了，”徐紹文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表情有些嚴肅，“我昨天特意去辦公樓找過你的答題卡，卷面很幹凈。”
謊言被當面戳穿，江淩予的臉變得又熱又紅。
“老師，暑假我沒…沒預習，”江淩予揪著校服衣襟，既覺得羞愧又丟人，“那些題我不會做。”
徐紹文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江淩予的目光又變得柔和起來：“假期玩得多了沒什麽，但開學後可要收收心。”
“總低著頭做什麽，我長得這麽嚇人？”
江淩予擡額笑了下，說沒有，誇徐紹文長得很帥。
徐紹文瞇眼揮了揮手，“好了，不跟你貧嘴了，回去吧。”
江淩予：“老師再見。”
“等等。”
徐紹文在江淩予轉身出門的前一刻叫住了她。
“歌唱得很好聽，好幾個老師都跟我誇你，”徐紹文嘴唇闔動，用一種充滿期許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人，“希望你下次的成績能像你的歌聲一樣，驚艷到我。”
這是江淩予有生以來第一次收到來自老師的期望。
以前的她被眾星捧月，懶慣了，也嬌縱慣了，上學對她來說就是個混學歷的事，學或不學，成績好或不好，她不在意，老師更不會在意。
江淩予很難形容自己當下的感受。
她既為徐紹文期許的眼神而動容，卻也隱隱發怵。
*
下午放學，江淩予和裴路欣去了校門口新開的蛋糕店，穆覆川和林轍不想去也被裴路欣生拉硬拽弄了進去。
穆覆川：“我倆先去吃完飯再陪你們逛不行嗎？”
裴路欣：“等你們吃完蛋糕都賣沒了，有些是限量的！”
穆覆川還想再抗爭一下，看見裴路欣下拉的唇角他的話就全噎在喉口了，嘴像上了封條，一個字也說不了。
店的位置很好找，過了馬路再拐進小巷第一家就是，裝修是很簡約松弛的小清新風格，整體是暖黃色的溫馨色調。
“老板今天賣面包老婆明天買包包，”剛要踏進店門，穆覆川盯著那塊醒目的亮黃展示牌噗嗤笑出了聲，“這店名有意思。”
推開厚重的玻璃門，江淩予一眼就看到了正前方挑選面包的紀銘和阮扶雪。
“這東西有那麽好吃？他連著給你買了三天都沒膩。”
紀銘仔細端詳著手上的蛋糕杯，絲毫沒註意到身後的一行人，直到裴路欣脆生生喊了句“學姐”，他這才側頭看去。
“謔。”紀銘驚呼了一聲，手裏的蛋糕杯險些掉到地上。
林轍微微蹙起的眉心因紀銘的一聲驚呼蹙得更深了。
“江同學，我可等你好久了。”
江淩予沒有理會紀銘，跟阮扶雪打完招呼後繞到了另一邊。
“學妹你好高冷，水都收了聯系方式不加？”紀銘長腿一伸直接擋在江淩予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依靠在玻璃櫥櫃上委屈兮兮地說，“你知道那張便條我寫的多認真麽，我敢擔保那絕對是我這輩子寫的最漂亮的字。”
“什麽水？”江淩予覺得莫名其妙，這人胡言亂語啥呢，她什麽時候收他的水了。
“就你們軍訓晚會那天，我去你班給你送水你不在，然後我就給了——”
紀銘說著往江淩予身後瞥了一眼，睫毛輕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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