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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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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裏二娃子要我去他家,我都是欣然答應的,其實我和二娃子在一起的時候還覺得蠻開心的。村裏和我同齡的,我也就跟二娃子說的上話。

可眼前的二娃子看著好像沒什麽異常的,卻透著股無處不在的異常。

“走啦,家裏宰的雞,你要不去不就浪費了?”二娃子沖我道。

他家裏又宰雞了?這才幾天的功夫?

雞在村裏雖然不算金貴,但一兩個月殺上一只嘗嘗鮮也就算了,這樣連著幾天都吃雞,還真是挺奢侈的一件事。

另一個讓我在意的則是二娃子從小就沒殺過生。二娃子的爸媽出門在外還沒有回來,自小怕見血的二娃子是咋殺了雞,做成菜的?

我雖然心裏十分抗拒和二娃子去他家,但我隱隱覺得自己能救二娃子,能怎麽救,我自己也沒有個譜。

經過了一番思想上的掙紮後,我決定跟二娃子走一趟,再去他家看看,看看他這樣折騰自己到底是要做什麽。

“行了,你手受傷了就別拽我了。”我對二娃子說道:“走,去你家。”

二娃子連忙答應,挺高興的就往他家走。

我回頭看了一眼媽的房間,她還睡著。這樣就好,二娃子的事情還是別讓媽知道了,不然她又該心疼了。

我壯著膽子跟在二娃子身後,現在可是大白天的,活人還能怕死鬼了?

二娃子一路上也不怎麽說話,他包著紗布的左手滲出了血,看樣子傷口還沒凝固。那是鐵釘釘出的傷口,又細又長,本來就是那麽好愈合的。

我看二娃子根本不在乎他的左手,就好像左手不疼似的。他這個狀況是不是就像爸所說的被誰附身了。

還是就像老叫花說的一樣,二娃子也被“鬼替身”了。

不論是哪種情況,好像最終都是指向我的,我也因為這樣對二娃子覺得有點愧疚。

路上我也只是關心二娃子的手的狀況,沒有和他搭話。兩個人一路穿過村子來到二娃子的家。

二娃子的家離我家也不算近,基本上在村子的兩端,走進二娃子的家裏一推門就聞見了一股子難聞的血腥味。

“往裏走,菜都準備好了。”二娃子跟我說道:“我去趟衛生間。”

我點點頭,往院子裏挪了挪。

這股子血腥味混雜著雞的腥臭,十分難聞,我甚至覺得眼睛被嗆的發酸。我先是來到院墻邊上,今天早些時候我來二娃子家裏時,他正在墻上不停的釘自己的手,可我現在過來一看,墻上原本被鑿釘亂七八糟的位置,已經抹上了水泥,一旁還混著一小堆水泥,似乎二娃子鑿爛的還不止這一個地方。

“你看啥呢?”二娃子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看到我就問。

我擺擺頭:“咱們進屋吧?我都餓了。”

聞著這股味道,哪裏吃的下飯,我純粹是想轉移二娃子註意力而已。二娃子也的確不再糾結我蹲在墻角的事情,撩開門簾讓我進客廳。

進了屋,雞腥混著血腥的味道更加重了,我腳一落地就沾了滿鞋的雞毛。再看地面,密密麻麻的落了滿地雞毛。

二娃子這是在屋裏殺的雞?可他這殺雞的方法怎麽就跟折磨死的,看這些毛還特別的硬。顯然是活生生從雞身上拽下來的。

我雖然沒有殺過雞,但是見爸殺雞的次數多了,也知道具體是怎樣一個過程。

殺雞是先切了雞的頸子,雞頸上有一條動脈,切開後先將雞血放幹,然後煮一鍋熱水,將雞放在鍋裏先燙一下。這燙一下主要是為了松軟雞毛,然後就可以拔雞毛了。

不論是誰家殺雞,絕沒有二娃子這樣純粹靠蠻力活拽雞毛的,那還不得把雞疼死。就算雞已經流幹了血,硬的雞毛也不好拽啊。

二娃子從裏屋拿出一瓶啤酒扔給我:“來,先坐。”

話是這麽說,連椅子上都是雞毛,真不知道坐哪。

我將雞毛撲騰到地上,找了個和二娃子對臉的位置坐下。往常我都會靠近他坐著,現在卻十分害怕二娃子,還是有點距離,能讓我更加安心一些。

二娃子倒也沒有說什麽,起身道:“我去廚房把菜端過來,今天殺了兩只雞,要是沒吃完,給你家再帶回去點。”

這要是二娃子還正常著,說這些話我還覺得挺開心的。可現在他這種狀態,說出來的話除了讓我害怕之外,也沒有其他感受了。

不一會,二娃子從廚房裏端著一個盆過來,用被頂開門簾,就將盆放在了桌上。

我們這吃雞一般也就兩種做法,要麽蒸了,要麽燉了。村裏人吃油不方便,所以炸雞也就在誰家過紅白事的時候會吃上一頓。

我滿懷好奇的想看二娃子做出來的是什麽雞,見他將盆放在桌上,我立刻起來一看。

卻見盆裏就放著兩個雞頭,關鍵是這雞頭沒煮沒蒸,還帶著冠子,雞腔子裏還在流血。那神經意識還在,雞眼睛滴溜亂轉,看得我一陣反胃。

我連忙推開飯盆跑到了廁所裏。

我拍拍胸口,這才將剛才那一陣惡心憋了回去。

這二娃子就算是被鬼附身了,也不應該變成這樣吧。殘忍的弄死兩只雞也毫不自知,只覺得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沒想到鬼附身能讓一個人改變這麽多。

這要是讓本來趴在我背上的邪鬼附進了我的身體裏,還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麽事情來。

我決定回家去,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等老叫花找我的時候,將二娃子的事情告訴他,看他有沒有什麽辦法。

剛準備從衛生間裏出去,我忽然意識到蹲器的窟窿裏似乎堵著什麽,我拉了一下旁邊的燈,燈閃了一下又滅了。

窟窿裏的洞窟毛絨絨,有這東西在,二娃子是怎麽上的廁所?

我看旁邊剛好放了根木條,也不知道這根木條是幹什麽用的,抽起來便往毛絨絨的球上戳了戳,忽然一個滑溜,那個球被戳的轉了一圈。隱約之間,我似乎看到一雙閉著的眼睛和一臉的慘白。

我推門而出,驚魂未定的看了看已經關上門的衛生間。

那窟窿裏難道放的是顆人頭?二娃子是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的,他一回來就上了廁所。

是二娃子殺了人嗎?剁了腦袋扔到窟窿裏。還是說其實是我看錯了?可我看的真真的,現在想想腦子裏還能回憶出那臉的樣子。

不管怎麽說,二娃子的家我是呆不下去了,必須得走。

正當我準備不告而別,悄悄從院子溜走的時候。二娃子掀開門簾走了出來:“你去哪啊?”

二娃子手裏握著雞頭當口就是一咬,也不管雞頭是生肉,血腔子噴了點白汁出來。這是將雞腦子咬碎了,腦子從腔子流了出來。

看到二娃子變得這麽兇狠,我哪還能待得住,不等二娃子再問我,我連話也不說一溜煙拉開二娃子的家門,跑了出去。

一路上我都沒沒敢停下腳步,生怕二娃子追上來。那窟窿裏要真是人腦袋,二娃子可是犯了大罪了。只是那個腦袋又是誰,到底是怎麽招惹到了二娃子,還被切下來了腦袋。

我回到家裏驚魂未定,拿起家裏的座機也不知道該不該打電話報警。

就算二娃子是被鬼魂附身才做出這些的,警察也不會相信這些神阿鬼啊的證詞。電視裏老演,只要犯殺人罪的,不論是啥原因都是要進監獄的。

我這個電話一打,二娃子肯定是逃不了的,警察一定會抓他進監獄。

可二娃子現在變成這樣,根本不是他自己的錯。是附在他身上的那個鬼的錯。

我正在猶豫的時候,爸從外面回來,見我拿著座機電話一直猶豫就問道:“你這是要給誰打電話?”

村裏人現在也都有手機了,很多人家將自己的座機停掉,只用手機。

但是我爸卻堅持每年多交一份的通話費,在客廳裏留下了一臺固話。至於爸為什麽這麽做,我從沒聽他說過。不過媽告訴我,爸是懷舊,覺得固話還能用,為啥要白白扔了。

哪怕一個月交幾十塊錢,這臺固話依然留在我們家裏。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事情對爸和盤托出。除了老叫花和清雅的事情外,我將二娃子做的事情,去他家看到的事情,還有二娃子身上發生的事情都跟爸說了一遍。

爸越聽越皺眉頭,到了最後幹脆成了一臉發愁的表情。他嘴上卻反而勸我道:“別想那麽多,二娃子就算被鬼附身了,也不可能做出殺人的事情來。你先回屋休息吧。”

村裏到底有沒有人失蹤,爸是最清楚的。

他每天巡邏,都會挨家挨戶的去聊聊天。我們村子裏的這些人誰不認識誰?要是真有人死了或者失蹤了,村裏早就傳開了。

爸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並不相信二娃子殺了人。但是誰有知道會不會有外村的人進村的時候被二娃子盯上丟了性命。

我也的確是累了,見爸還在發愁,就沒有陪著他,先回了自己的房間,躺下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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