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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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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沈偲一覺睡醒已經是傍晚。

天將晚不晚, 落地窗外的景色依舊美得攝人心魄,此時此刻,這個城市絢麗多彩的夜景正在閃亮登場, 可她沒由來覺得一陣孤獨感湧上心頭。

或許是噩夢的原因, 又或許是眼前高樓林立的原因。沈偲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隨即又跟沒事人似的露出那副天真無邪的神色。

每個人總會有一些猝不及防的emo情緒, 這並不能代表什麽,喜怒哀樂是人之常情, 生活該繼續還是得繼續。不願意沈浸在這種低落的情緒當中,那就得找點其他事物來替代。沈偲選擇去騷擾葉開暢。

這趟葉開暢雖然借著看演唱會的由頭來恒譽市, 可這位工作狂人對於自己的工作沒有絲毫懈怠。

就在沈偲在臥室裏睡得昏天暗地的時候,葉開暢在隔壁的書房處開完了兩個線上會議、看完了最近所有的企劃書。期間, 他起身到隔壁的臥室看了眼,見沈偲還睡得香甜, 也就沒有騷擾她。

事實上, 葉開暢在床畔坐了一會兒, 起碼停留了五分鐘的時間。有那麽一瞬間, 他看著沈偲那張毫無防備的睡容, 心頭一震, 一絲甜蜜的滋味蔓延開,他想過將手探進柔軟的床鋪,探向更柔軟、更潮潤的部位。但最後,他也只是幫她扯了扯被角。

反倒是沈偲,一覺睡醒後光著腳下床, 大喇叭似的高喊:“暢暢, 暢暢,你在哪兒?”

沒心沒肺的人, 早將那些低落情緒拋諸腦後。

葉開暢的工作暫時被打斷,他還未來得及回應沈偲,她已經在書房門口發現了他。

沈偲噔噔噔朝葉開暢跑過來,逮著他就開始各種控訴自己在夢裏遭受的“非人”遭遇。

剛睡醒的人滿臉潮紅,皮膚嫩得像是能掐出水來似的。葉開暢幾乎沒聽清楚沈偲在說什麽,因為他的視線越過她的聲線,完全被她整個人所吸引。宛如坐在床畔看著熟睡的她一般,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將視線久久的停留在她的臉上,但他知道這樣會讓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沈偲就這麽被葉開暢拽到了他的腿上,他摘下眼鏡,用修長的手指替她梳理稍顯淩亂蓬松的長發,勾著唇問她睡得怎麽樣。

沈偲皺起眉:“我剛才說的你都沒聽到嗎?”

葉開暢坦誠:“沒聽清。”

沈偲好似一拳頭砸在棉花上,微微耷拉著臉:“那算了。”

她起身準備從葉開暢的身上下來,被他單手禁錮著。體力相差懸殊,她一向不是他的對手。

“去哪兒?”葉開暢微擡眉問。

沈偲:“該說的都說完啦,我現在要去找湯湯玩。”

葉開暢:“你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麽麽?”

沈偲頓了頓,她還真不知道。但她知道那位靳少爺的占有欲有多強。

每次湯之念和靳於砷在一起的時候,靳於砷恨不得拿根繩子把女朋友栓在自己身上。這個時候沈偲總會很自覺地退到一旁,不去當那個顯眼的電燈泡。

葉開暢不愧是個商人,一句話直擊要害。沈偲如同一只迷失的小鹿忽然失去了方向,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

那雙眼太過純凈無暇,像一面的鏡子倒映著葉開暢眼底不算清白的欲色。

“那我們。”

不等沈偲說完,濕熱的吻覆蓋住她的唇畔。

葉開暢憋了一個下午的吻,這個時候全數從沈偲這裏討要回來。

時間不算太早,半個小時前,謝彭越的來電催促過一回。今晚他做東,早早地將一切安排妥當。

那會兒沈偲還睡得正香,葉開暢沒有半分猶豫地讓謝彭越再等等。

身為過來人,謝彭越那叫一個善解人意,吊兒郎當地對葉開暢說:“行行行,你們隨意你們隨意,誰讓我們Wilcox這顆千年的鐵樹終於開了花呢。”

葉開暢心情還算不錯,問:“有那麽明顯?”

謝彭越嗤了一聲:“咱倆也算從穿尿不濕開始就認識了吧?你什麽德行我還不知道?”

什麽德行?

不過就是潔身自好,不亂搞男女關系。這種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放在葉開暢這種人豪門大少爺的身上,怎麽看都有些違和。畢竟他的身邊從來不乏追求者,送上門來的誘惑數不勝數。

盯著葉開暢的人很多。

一個沒有結婚、顏值無可挑剔的老總,真真是名副其實的鉆石王老五,惦記著他的人能不多嗎?

雖然葉開暢並沒有高調地示愛,可他身邊突然出現了沈偲這個女人,而且交往地次數越來越頻繁,是個人都能猜測到兩個人關系不一般。

作為好友,謝彭越更加清楚葉開暢的待人處事風格。若不是葉開暢認定了,他也不會這樣大張旗鼓地讓別人認識沈偲。顧及著時間不早,葉開暢本打算淺嘗即止,可他忘了,在這件事上一向不受自己控制。但凡沈偲沒有低吟回應,亦或者張開雙手環抱他的腰,他都不會陷入其中。

稍分開一寸,葉開暢看了眼筆記本電腦上的時間,下午五點十分。

沈偲的雙手還環著葉開暢的腰,聽到他問:“睡舒坦了?”

這一個午覺睡得時間長,沈偲反倒有點醉醺醺似的,頭腦不算特別清醒。她搖搖頭,誠實地說沒有睡舒坦。

葉開暢笑了,輕輕抵著沈偲的額頭,語氣寵溺地問:“睡了三個小時還不夠?你這是準備進化成豬了?”

這話倒是讓沈偲開了眼,她瞪他,然後伸手掐他的手臂,回敬他:“你才是豬!你才是豬!”

葉開暢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將晚不晚的黃昏景色,襯得書房裏的色調溫馨,他的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麽酥酥麻麻的東西又開始分泌,遍布全身。將原本就在懷裏的人再往懷裏按,吻她的唇還不夠,想把她整個人都吃進去。

等兩個人收拾妥當準備出門時,落地窗外已經是一片賽博朋克半的極致夜景。時間來到了夜晚的六點三十分。

這期間,沒有任何一通電話或者短信的騷擾,房間裏的音響裏放松著外文歌曲,與室內低喘壓抑的聲線形成獨有的合奏曲。

沈偲到底還是不敢站在落地窗前,這裏太高了,仿佛被身後的人輕輕一推,就能墜入萬劫不覆。不久前她只是嬌滴滴地向葉開暢說了兩句好話,他就將她抱回了臥室,隨即是一片昏天暗地,她被他從後面撞得意識渙散、視線模糊。

一轉眼的時間,外頭的景色也從黃昏轉變為夜幕。

占據市中心最佳位置的酒店,又在絕佳的樓層,眼前的畫面大概是整個恒譽市最美的景色。但這種美在沈偲眼中有些不真實,太不真實。

沈偲發了一會兒呆後終於明白自己這種莫名的情緒是為什麽,因為這個城市太大了。仿佛一個無邊無際的巨大宇宙,而她只是這個宇宙中渺小的塵埃,無人在意。

葉開暢穿戴整齊走出來,沈偲還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看著夜色。在他看來,她的確很小,尤其是將雙手半抱著膝蓋蜷縮成小小一團,像一只無害的小動物,將柔弱的背影對著身後的猛獸。

葉開暢朝沈偲走過去,俯身從後抱住她,問她:“累不累?”

沈偲搖頭說:“不累。”

葉開暢又問:“餓了嗎?”

沈偲點頭說:“有點。”

葉開暢:“走吧,他們都已經去餐廳了。”

夜晚註定會降臨,該來的也逃不掉。

恒譽市的夜晚有無數種消遣的方式,從餐廳到夜場,只要足夠有金錢,這裏的精彩會毫不吝嗇地全部放送。

用餐地點就在外灘邊的一幢地標性高樓中,不僅有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還有的精彩的表演和窗外絕佳的景色。

沈偲在用餐期間分神看了眼窗外,底下的游客絡繹不絕,形形色色,打卡拍照。一條街之隔,仿佛分出了兩個世界。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看過一部電影,明明都是生而為人,卻難免有高低貴賤之分。

晚餐結束後,他們一行人又轉場去了這附近有名的夜場,迎接沈偲的是另外一番別開生面。沈偲全程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對她來說“全新”的世界,像小時候第一次去春游,東張西望,用自己的雙眼記錄這些不曾經歷過的畫面。期間她也有些迷失方向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隨即被葉開暢拉住手腕按在懷中。在昏暗不清的環境裏,他替她阻擋意外和危險。

只不過,讓沈偲怎麽都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會在這個夜晚遇見老同學——高中班長。

是湯之念先認出了對方,朝他打招呼:“孫志斌!?”

晚上十一點,他們從夜場出來,準備返回酒店,就是在這條五光十色的街頭與老同學相遇。

有那麽一瞬間,沈偲是真的忘了班長叫什麽名字。可經由湯之念這麽一喊,那些記憶也如潮水般湧入沈偲的腦中。

孫志斌停下腳步,頗有些不敢置信般地打量一眼,隨即回應:“湯之念?沈偲?”

謝彭越:“你們認識啊?”

一旁的靳於砷和葉開暢沒有開口說話,只用淡漠的眼神在孫志斌身上掃了掃。

孫志斌身邊還有幾個人,看樣子是一同出來玩的,打扮都還挺潮。

湯之念熱情介紹說:“我的初中同學孫志斌,也是沈偲的初高中同學。”

“太巧了吧!這都能遇上。”孫志斌說著看了眼湯之念和沈偲身邊的幾位男士,很顯然,他們的氣質不凡,穿著打扮也是低調奢華。

孫志斌並不拘謹,大方地和她們寒暄。倒是沈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初中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就是同班同學,到高中時期先是湯之念轉學,後來孫志斌再轉學。

一別多年不見,孫志斌的外型難免發生了一些變化,難得的沒有油膩感,變得更有男人味。一身簡單的白衣黑褲,腳踩運動鞋,亦如學生時代那般清爽。

他一開口,說話的狀態和嘴角的笑容卻仿佛還是當年高中時的那個少年。這種熟悉感徹底將沈偲腦海中的記憶擦亮,思緒也仿佛被帶回了過往的青蔥歲月。

湯之念問孫志斌:“你是來這裏游玩還是?”

孫志斌笑說:“我來恒譽市有幾年了,這裏做牛馬呢。這不,正好周末了出來放松放松。你們呢?”

湯之念:“我們來玩的,順便看一場演唱會。”

孫志斌:“演唱會?該不會是Hoyle Beck的吧?”

湯之念:“就是他們的。”

孫志斌:“那就更巧了!我也搶到了票,我們明天看的是同一場。”

沈偲聞言眼前一亮,不由再看了孫志斌一眼,問他:“你現在還喜歡Hoyle Beck嗎?”

“當然。”

都是老同學,幾句聊天下來,很快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湯之念問孫志斌當年轉學後是不是再也沒有回過川城了?孫志斌揚揚眉反駁道:“我年初還專程去過高中母校一趟呢,不過早已經物是人非。說起來,恒譽市還真有幾個老同學在,你們準備什麽時候走?要不要一起聚聚?”

“好啊。”

“加個聯系方式吧。”

作為曾經的同桌,這場老同學相見寒暄的現場沈偲倒是話不多。

孫志斌打開自己的二維碼遞到沈偲的面前,嘴角掛著大方得體的笑容說:“沈偲,你不會把我忘了吧?”

沈偲搖頭:“沒有。”

“那,有空聯系。”

“好。”

後來在返程的車上,湯之念就坐在沈偲的身邊,故意問她:“對了,聽說你和孫志斌高中時還做過兩年同桌是吧?”

單純的沈偲並沒有品出這句話有什麽不妥:“嗯。”

一車四個人,葉開暢開車,靳於砷懶洋洋地靠坐在副駕駛,沈偲和湯之念則在後座。

湯之念:“我記得上學那會兒孫志斌就很受女孩子歡迎,給他送情書的學妹好多。”

“嗯。”

“對了,你是不是也喜歡過他?”這句話湯之念小聲在沈偲耳邊問,可車廂裏空間就那麽點大,這句話到底還是叫有心的人聽了進去。

沈偲想起來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掐了掐湯之念的手,不回答,因為她也分辨不清楚那種感覺究竟是喜歡還是什麽。時間過去太久,也沒有再去提及的必要。

湯之念沒有繼續追問,餘光看了眼正在認真駕車的葉開暢。忽明忽暗的光線從窗外投射到他的臉上,立體分明的五官叫人看不真切。

回到酒店已將近零點。

下車,湯之念問沈偲:“我們晚上一個房間還是?”

不等沈偲回答,葉開暢單方面替她拒絕了湯之念的好意:“她和我一個房間。”

湯之念揚眉:“我問沈偲呢,沒問你。”

沈偲猶豫一瞬,對湯之念說:“我還是和你一個房間吧。”

她下午已經被葉開暢折騰過了,晚上可不想再被折騰。

殊不知,沈偲的這番舉動在葉開暢看來又是別有一番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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