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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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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城墻下眾修士熱舞不斷,城樓上的時瑯川卻踉蹌著用力攥住城墻,吐出一口血來。

天魔惑心術不易被察覺,效果驚人,但失敗後的反噬也同樣厲害。

剛才越晚照突然改變主意去跳舞而非繼續欺辱越拂曉時,時瑯川便感覺一股極強的腐蝕感從自己探出的神識往主魂而來,一個不慎便會留下附骨之疽般的損傷。

不得已,時瑯川當機立斷切割那片神識。

這也導致他現在識海昏昏沈沈,一動腦便有種強烈的刺痛感,難受至極。

他下意識摸出那瓶止血糖,倒出一顆塞進嘴裏——然而瞬間充盈的氣血並不能讓他刺痛的識海感到一絲絲輕松。

而此時,身後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只帶著些許異味的手搭在了時瑯川的肩膀上,他手指下意識掐訣,但額角又是劇烈一疼,便聽到背後男子爽朗的道謝聲:“謝了啊兄弟,等會換崗請你喝酒……咦,你臉咋這麽白?”

可惜,這次又被越拂曉逃過一劫!

“沒事。”時瑯川咬著牙硬擠出這兩個字,不甘心的掃了城墻外一眼,便跌跌撞撞的往城墻下走,那崗哨擔心的要扶他也被他揮開,忍著疼斂息將衣裳扔回了尚未醒來的那個城衛軍身上,便回了用來落腳的破廟。

直到時瑯川躺倒在被照暖的稻草堆中時,看著頭頂隱隱透出的黃昏,才發現他手裏還一直攥著糖瓶。

而這時,他的神識已昏沈的如陷泥沼。

時瑯川忍痛將糖瓶收回空間,嘴裏殘餘的甜味讓他下意識回想起這幾次吃糖療傷的經歷,晦暗的心似乎有什麽情緒湧動萌芽——然後他猛然發覺這幾次受傷,‘阿黎’都在場。

意識暈沈的時瑯川:“……”

昏過去前,他腦海中浮現最後一個念頭。

——這姑娘是不是有點克他?

……

奚玉黎並不知道小石頭發出了跟她相同的感慨,她只是托腮掃視下方,認真思考著到底該怎麽從這一大群跳舞辣眼睛的人中選出優勝者——盡管有些人跳得不錯,但說實話,在這種人擠人的環境裏還沒有猴子蕩樹好看呢!

剛才還吐槽奚玉黎作孽的系統別別扭扭開口:“宿主,你這劍譜叫什麽名字?”

“這個啊?沒有名字。”奚玉黎這時候卻想到了主意,坐姿稍稍端正起來,底下留神她的人們瞬間跳得更火熱:“就是神界幼童啟蒙時必學的劍法而已,還有棍法、掌法之類的。”

系統默了默,下意識將那一劍破蒼穹的劍譜跟中小學生廣播體操畫了等號,頓時滿肚子吐槽欲,偏偏這時它聽到宿主說道:“通知天道,讓祂準備好拉偏架,別忘帶上越晚照。”

什麽意思?

系統一懵,便見奚玉黎微微俯身,把喇叭放在嘴邊:“諸位跳舞費盡力氣,想來若是我一言而決未必能叫你們心服,不如這樣。”

她掌心出現十朵嬌艷欲滴的清心花——正是先前尚未被辣手摧殘的其中十朵,慢條斯理地在空中輕輕擡起,笑道:

“我把這十朵花一起丟下去,得花者進入決賽,花在空中各憑本事,一旦落入主人手中便不可再爭搶準備好——開始嘍!”

等待著她按照約定俗稱那般報數的眾人猝不及防下竟沒反應過來,便見十朵花如紅色流星般迸射而出,眼看著便要落到他們頭頂,墨寒瑜忽然憑空朝下揮出一道劍光,眾人眼前霎時塵土飛揚,幾乎看不見花落在哪。

墨寒瑜則從容不迫地擡臂伸手,穩穩握住一朵清心花,儼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缺德。

奚玉黎:“……”

接觸這幾次,男主次次刷新她的印象——這家夥除長了副面癱臉外,哪裏像冰山了?

但這讓她對自己的計劃更有把握。

只剩九個名額,反應過來的眾修士倏地像是打了雞血,甚至毫不客氣的動起手來。

仙海閣女修袖手一揚,一道水波迅速卷著一朵清心花到了手中;白鶴樓男修放出飛鶴叼走了幾個打鬥中被卷至半空的一朵清心花;玄雲寺的小沙彌扯斷一串念珠,念珠在空中飛旋著將一朵清心花圈在球內帶到他手上……

這不比他們馴化四肢好看多了?

不過無涯劍宗的修士呢?

奚玉黎沒忘記自己的雇工,視線在場中搜尋,便見到這樣一幕——

雲從冕正伸手去抓一朵清心花,頭戴小黃花的路劍音忽然面帶壞笑地沖上來重重將他撲倒在地,正在旁邊的寧劍心面無表情,但動作絲毫不比師兄慢,一屁股坐在了他背上。

其餘的無涯劍宗的弟子也避開師姐所在的地方,像是疊羅漢似的重重壓向雲從冕……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天際:“啊!”

那朵無人在意的清心花恰好掉進了自覺沒有機會,想要離開‘戰場’的越拂曉懷裏。

意外撿漏的越拂曉:“??!”

系統看得倒吸一口涼氣:“宿主,你的報覆欲竟強烈至此?”這也太嚇人了!

它是知道今早奚玉黎是安撫過寧劍心他們的,說今天不管她送出什麽東西他們都不必在意,她自然不會讓為她辦事的人得到的好處還沒有外人多雲雲。

——但它沒想到宿主說這話是暗示無涯劍宗那些人繼續報覆雲從冕啊!

奚玉黎:“……閉嘴!”她真沒這麽小心眼!

很快,那十朵清心花各自有了主人。

墨寒瑜、越家姐妹、施月磬、仙海閣女修、玄雲寺沙彌、白鶴樓男修,淩霜書院跟破雲宗也各得一朵,最後一朵花竟落到了今天才被測出靈根、尚且沒入仙途的凡人手裏。

這人不會也在劇情裏是重要人物吧?

“諸位雖沒能進決賽,不過我到底不能讓你們白舞一場。”奚玉黎驚奇地看了那人一眼,一揮手,儲物袋徑直落在寶座下方的白薇手中:“白薇,給諸位送上禮物。”

儲物袋裏除了靈果靈藥還有些靈礦,價值不比第一次送出的差——那些拿到東西的人雖然還是遺憾沒有進入決賽,但仍舊恭恭敬敬朝奚玉黎拱手道謝,半點沒後悔丟臉這一場。

系統再次心疼:“宿主,你……”

“若是這次我不送,先前送出去那些豈不是也白費了?”奚玉黎眼皮都不擡一下,取出藥瓶扔到白萱手上:“決賽不得使用法術,這是暫時封住靈脈的藥,就算不吃解藥,三個時辰也會靈脈自解,各位服下吧。”

不大把大把撒錢,這些天之驕子豈會將她一個在風離界實際上並無根基的女子放在眼裏?難道要像系統支招的那樣貼著主角走,在風離界這段時間圍著他們轉?

抱歉,哪怕任務非做不可,但奚玉黎還是喜歡反過來支配著他們圍著自己轉!

她在這些人眼中財大氣粗、言出必行的印象至關重要,這些東西又算得了什麽?

領到藥的十人猶豫地對視一眼,但一來這位大小姐沒理由對付他們,二來他們同門就在旁邊且並未失去戰鬥力,便齊齊吞下藥去。

迎著眾人疑惑的目光,奚玉黎指了指驗仙臺,笑吟吟開口:“決賽第一輪,十進三。”

她將幾件樂器靈寶丟到寧劍心手裏:“根據音樂隨意跳舞,音樂不結束,舞蹈不能停,結束前還站在臺上的三個人進入下一輪。”

這顯然是鼓勵他們跳‘武’了,而這還有三個凡人,難怪先讓他們封了靈脈。

十名選手神色各異,但都不覺得自己會輸給同樣封了靈脈的旁人,他們登臺調整好姿勢,暗暗打量著其他人,準備認真聆聽音樂。

已經失去參賽資格的眾修士見寧劍心帶著幾個無涯劍宗弟子各自在驗仙臺上找了個位置坐下,納悶道:“無涯劍宗還兼修音修?”

他旁邊的修士疑惑:“沒聽說啊!”

恰好有個站在旁邊的無涯劍宗弟子,聞言好心回答道:“確實不學。”

修士們:“???”

修士們:“!!!”

不是,那他們信心滿滿的上去幹嘛?!

或許,沒入門之前學過?

頭頂上傳來一聲慵懶的“開始”,眾人糾結地朝臺上不知情的十人看去。

坐在東北方的路劍音動作優雅的扶了扶小黃花,撥動琴弦,一臉享受:“刺啦——”

像是碎瓷摩擦的聲音響起。

盡管樂器未認主,但屬於高級靈寶自帶的揚聲效果這聲音響徹整片天際,更不要說近距離聽到聲音的十名選手。

越晚照當即露出痛苦面具,手腳動得弧度都小了不少;t越拂曉機械地跳著舞,腦袋還沒忍住詫異的看向路劍音;墨寒瑜動作倒是沒受影響,只是眼神都直了……

——這也叫音樂?

“好難聽的音樂!”臺下有人吐槽,看向臺上人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同情。

可不就是同情麽!

越拂曉三人算是反應快的,至少在路劍音這樣‘炸裂’的音樂中還堅持跳著舞。

水袖揚起的白鶴樓男修頓時傻楞著看向路劍音,又被自己掉下來的水袖絆倒在地。

早守在旁邊的無涯劍宗弟子們像是兔子般躥上去,架著他從另一側跳下了臺。

“刺啦——咣咣——”西北方的寧劍心低頭敲鑼加入,緊接著,東南、西南也加入了戰局。

叮鈴咣當的聲音響徹在這片天空。

臺下的修士都沒忍住滿臉痛苦的捂住耳朵,有的甚至直接禦劍遠去。

系統同樣被吵得藍色小球裏的數據流都發生了極不規則地波動,它恍恍惚惚的‘看’向面不改色的奚玉黎,剛想誇她處變不驚,便從她的耳朵裏發現了一對做成耳塞的靈寶。

系統:“……”

每日一問,它家宿主什麽時候能做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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