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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如同不悲不喜的看客, 哪怕是蝙蝠俠已然割下他小臂的衣袖，也絲毫不能使他動容。
你想讓我做什麽呢？
蝙蝠俠拿著蝙蝠鏢抵住【超人】光潔的小臂，可鋒利得明明可以割破普通人類的臉頰的利刃, 卻如此遲鈍地如同未經打磨一樣。
如果這枚蝙蝠鏢上灑著氪石粉末，那麽你必將不可能露出如此——可笑的眼神。
蝙蝠俠想, 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作出超然的姿態呢？視線雖說是落在我身上，但卻毫不在意地失神, 像是遠方某處、虛空中有更令人在意的事物。
明明以自己氪星人的能力, 引誘我時刻關註你、警惕你；卻又漫不經心地暗示這一切或許是場笑話，只是你一時的趣味發作。
可, 你又有何種資格在我面前漠然呢？
你明明已經，在我身下伏首了一次。
你已經瀕臨死亡。
蝙蝠俠看著【超人】眨眨眼, 掩蓋住他神態的淡漠。
一旦他的面部動起來, 就不再像個虛假的石像了。
【超人】翻動自己的手臂, 以僵硬的動作，將手臂的正面展示出來。
他的小臂上，赫然勾勒著那神秘的圖騰, 紫紅的染料以未知的花樣組合起來, 某種規律浮現在其中, 卻又未能識別出來。
蝙蝠俠以他密碼學大師、民俗文化研究者和全球語言通識者的身份，都不能誇口自己能理解這份圖騰。
布魯斯疑問道：“你想表達什麽？”
【超人】似是有些羞澀，這讓布魯斯心裏不由得打起鼓, 他又想搞什麽？
【超人】揮了揮手臂, 說：“這是我自己畫的紋樣，所以和其他人不同。”
“我還在手臂上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布魯斯後退一步。
他維持社交距離, 禮貌地詢問：“那，驚喜是什麽？”
【超人】指著他小臂上, 如同纏繞、箍緊的未知圖騰，一臉開心與羞澀地說：“這是氪星文字，我用了一種花體的寫法，想讓你看看！”
布魯斯再次後退一步。
他又有了不好的預感。
布魯斯擴大社交距離，禮貌問：“那，這上面寫的什麽呢？”
“是我的名字！【卡爾·艾爾】，用氪星文字書寫的！”隨後【超人】又念出一段覆雜的語調，表示這是名字的讀音。
“哦對，還有另一半胳膊，”【超人】毫不在意地撕下自己的另一只袖子，哢嚓一聲，他指著另一邊不同覆雜的花體氪星文字說，“這上面寫的是你的名字！￥#￥%…”
他念出“布魯斯·韋恩”的氪星讀音。
布魯斯忍不住再次後退。
隔著充足的陌生人社交距離，他彬彬有禮道：“謝謝你，【卡爾·艾爾】（氪星語）。”
布魯斯又毫不費力地重覆自己的讀音：“￥#￥%…，我知道了。謝謝你讓我知曉了一門文字，這太令人感動了，領會一門語言的魅力。”
說完，布魯斯再次後退一步，說：“但我突然想起，家裏的老人很想我，為了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恐怕我不得不告退了……”
他轉身立刻就打算逃走。
【超人】又想幹什麽？把兩個人的名字以失落的氪星語言畫在身上幹什麽？
這個玩法恕蝙蝠俠不能再配合下去了，再下去他恐怕就不能控制事態了，下一步恐怕就不是胳膊而是當場用筆刷畫在□□上。
身後，【超人】輕輕說：“我打算教你氪星語言。”
布魯斯邁開腿。
【超人】輕輕的聲音又繼續說：“帶你去我北極的氪星飛船，你需要氪星語言才能識別上面的操控系統。”
蝙蝠俠停下了。
他轉身，直視【超人】。
這氪星人一副誠懇的面孔，把分享一個高級文明科技的邀請坦然地說了出來。
蝙蝠俠不禁想——
這般反覆玩弄，甚至以自己的弱點和資產為餌，真的不害怕……玩火自焚嗎？
他擁有能殺死氪星人的氪石，擁有能將他變為普通人囚禁的紅太陽，甚至即將掌握失落的星際霸主氪星的科技。
所以你真的不害怕嗎？
我可以殺死你一次，就能殺死你第二次。
蝙蝠俠不能理解為什麽【超人】如此頻頻洩露弱點，拔高蝙蝠俠的能力。
——你難道還有其他底牌嗎？
但【超人】若有其他底牌，還能有什麽底牌？
——你已經將環在脖頸上的鎖鏈親手遞給我了。
蝙蝠俠保持著最謹慎保守的態度，假設【超人】依舊留有反制的手段，暗自制定最低風險的計劃。
布魯斯轉身，他客氣有加地道歉：“我突然意識到正是家裏的老人讓我多出去走走，在外旅游正是他的期願。剛才我一時忘記了這件事，現在我想起來了。我們繼續談吧。”
【超人】果然相當接受這個粗糙的說法，他點點頭。
“那我們繼續談吧，”布魯斯問，“你說的北極氪星飛船，指的是只在衛星裏出現過一次的那個，軍方至今還列為最高機密的那個飛船嗎？”
【超人】點點頭，說：“它的名字叫做孤獨堡壘。”
“你起的嗎？”布魯斯怔住了。
這是個極其能表露起名者心志的名字，一個孤獨者封閉的內心，而【超人】直接邀請他進入其中。
【超人】沒回答。
他問：“你願意前往北極嗎？”
“我當然願意。”
……
露易絲·萊恩連續抓拍幾張，然後探頭找那個形似布魯斯·韋恩的人。
沒找到。
剛才高臺上的直視神秘現象的人，露易絲認為、以及肯定，是布魯斯·韋恩。
堅毅地直面一種恐怖和浩大的神秘，即使自己無比渺小也要一往無前，展示出凡人的勇氣和無畏。
這正是露易絲了解的布魯斯·韋恩。
他想隱藏身份。
做出這個判斷後，露易絲不再試圖尋找布魯斯·韋恩。
她拿出剛才沒有絲毫信號的手機，有點意外地發現出門時滿格的電量竟減低到自動開啟了省電模式。
而她一路上幾乎沒有使用手機。
沒顧得探及原因，露易絲連忙拿出充電寶充上電。
松了口氣，打開手機後臺沒有任何問題，只有電池背面微微燙手。
手機壞了嗎？憑空耗電？還是我記錯了？
露易絲疑惑地想。
也許神秘現象不僅影響了手機剛才沒有任何信號，而且磁場也擾亂了手機的電池，讓電量迅速降低吧。
看了周圍，一些游客在抱怨自己手機已經關機了，而自己也沒帶任何充電設備。
祭祀一邊招呼人維持秩序，聽到後，給他們指路去哪裏有免費的充電地方。
“不要再擠進來啊，人人有份！都可以拍照！排隊啊！”
祭祀大喊。
祭祀她一邊維持秩序，一邊默默祈禱，希望神不要怪罪人們，他們只是不了解神的威名，並不是不敬畏神。
“不要插隊！不打算繼續擺攤的人過來和我一起，幫忙維持秩序！”
原住民幾乎都是以旅游業為生，聽到祭祀的呼喚也紛紛趕來，共同引導游客。
‘哦，神啊，也別怪罪您的羔羊，他們需要吃飯，但您還沒有降下甘露。’
祭祀再次默默祈禱。
露易絲在高臺中間，根本沒辦法擠出去。
只好打開相機將拍攝的幾張照片傳輸進自己手機裏。
網速有點慢，可能是人多吧。
露易絲看著照片費力地擠進自己的手機，還時不時死機一會，閃屏幾個數據流。
忍著等了幾分鐘，露易絲感覺空氣越來越熱了，人擠人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沒辦法再呆在這裏，露易絲必須要出去了。
空氣變得渾濁，她已經有點悶熱窒息的感受了。
擠開幾個興奮的肩膀和叫喊，在人海中吃力地走了一步，露易絲氣喘籲籲。
一聲急促的尖叫傳來！
“啊！！！有人摔倒了！他被踩住了快讓開！”
又是一聲緊張的大喊：“我沒辦法！我已經被擠到空中了！沒辦法移開位置！”
“不！我在底下！不要踩我，我不能呼吸，好重！”
這尖叫像是引發了一場連鎖事故。
驚聲四起，四周都有踩踏事故發生，不斷的道歉和呻|吟聲響起。
“不，我被擠到下面了！”
“我的胸好悶！我太矮了！”
“救救我，我好疼！！！”
露易絲瞪大眼睛，只是轉瞬之間，如此驚險的人群踩踏事故就發生了多起！
如果再不救援，這場事故就會引發多人死亡和幾十人的重傷！而在這偏遠的不發達地區，根本就沒有如此多的醫療資源給這麽多的重傷患者——這將會發展成一個震驚世界的踩踏大慘案！
而不管事後如何追悼與彌補，對於逝去的生命而言，就是一場空談。
露易絲心焦無比，而她身為人類如此孱弱，甚至也不能避免自己被傷害。
一個不穩，她幾欲栽倒。
“【克拉克】……”
露易絲發出的聲音竟如此微弱，她也不知道應激反應下自己的求救竟如此細小。
然而【克拉克】仿若神靈般出現了。
他紅披風獵獵。
在露易絲摔倒在地的那個瞬間，她感覺身邊的空氣突然清涼、充滿氧氣，和空地。
以人類無法辨認的速度，【超人】小心地用生物立場包裹住人類脆弱的身體，然後緊急轉移像沙丁魚一樣拼命伸頭的人們。
聚攏的人類們一下子就分散到周圍三公裏內，在地上掙紮的人類被扶起，透視過輕微骨折或骨碎的人類被送到當地醫院門口，站不穩的人類被扶正……
剛才還在大力地呼吸的人們，一下子驚奇地發現自己剎那間眼前變換，陌生的景色充滿視野，悶熱的空氣變得香甜。
【超人】最後扶起了露易絲·萊恩。
在所有人未註意時，他對露易絲比了一個Wink，就直沖雲上，消失不見。
露易絲搖晃了幾下站穩。
她使勁呼吸幾口，讚美生命的喜悅。
難以想象的劫後餘生充斥了她整個大腦，她迷迷糊糊地沖【克拉克】的方向笑了一下表示感謝。
就聽到祭祀的低聲讚頌：“神啊，感謝您派來的的使者，感謝您的寬宏大量。”
“……”
露易絲還沒開口，就聽到祭祀身邊的原住民忍不住說：“是新聞上叫‘超人’的人，不能感謝錯人。這一定很令他難過。”
祭祀楞了一下，她轉頭看看那位原住民，又看了看她身邊那藍色幽靈，此時那個幽靈幾乎下降得和她平齊了，陽光下它的淡藍光芒絲毫不顯眼，像是人造的燈泡一樣平凡。
祭祀她再次祈禱：“謝謝【超人】，希望神能保佑你在以後的生命中獲得幸福和歡悅，持續的好運、財富，還有信任、支持、理解……”
……
露易絲回程路上，打開了手機，此時相片已經傳送完畢，她打開相片。
相片上，可憐的空間擠著五個游客的笑臉和被擠得可憐兮兮的藍色幽靈，他們一邊舉著手機呲著牙齒，一邊試圖攬住那個幽靈卻撲了一個空，只能虛虛地攬著。
臺上的幽靈是虛幻無實體的存在，很多人試圖觸摸它，但都摸了一個空。
它就如同一個投影一樣，任憑游客如何在有限的時間試探，都不為所動。
甚至讓人疑惑，它是真實存在的嗎？自己經歷的一切是真實的嗎？這真的不是一場群體幻覺嗎？
如果不是照片的佐證，相信很多人對這一切都沒有實感。
露易絲仔細研究照片的細節，觀察幽靈的各種形態。
雖然有游客們的自拍幹擾，但幽靈的細節還是很清晰的。
等等，為什麽明明是自拍，但游客們的手機後置鏡頭都有微微的紅光？
露易絲突然驚訝地發現這個可疑的問題。
她連忙向前翻前面的照片，但那裏眾人的手機鏡頭卻毫無痕跡。
唯獨是那張照片曝光過度嗎？
露易絲翻回去打算再看看，卻驚奇地看到那張照片裏的鏡頭毫無紅光。
自己是眼花了嗎？
她有點疑惑，難道自己的大腦剛才被呼吸不振搞壞了一點點神經，壓迫眼球，所以出現了視覺問題？
自己頭暈眼花嗎？
懷著這樣的疑惑，露易絲竟然在路上遇到了布魯斯·韋恩。
他大概想避開人群，隱藏身份。
露易絲打算提前裝作沒看到，但布魯斯·韋恩直直地迎了上來。
“露易絲，你從那裏出來了嗎？”
“是啊，我之前猜到高臺上的人是你了，”露易絲對他眨眨眼，“但你大概是提前走了，不知道後面發生了踩踏事故，很是驚險，幸好【超人】出現了。”
她頗為可惜地說：“要不然，你們就能見一面了。”
布魯斯沒覺得有什麽可惋惜的，但他也不能告訴露易絲【超人】一直盯著他的事。
他只好回了一句：“是有點可惜。”
“唉，”露易絲搖了搖頭，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布魯斯，你不需要隱藏身份了嗎？”
“沒關系，和你說話沒問題。我已經註意過周圍並沒有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
露易絲沒忍住，和布魯斯說了自己遇見的這件可疑的事情，詢問自己是不是太緊張兮兮了。
布魯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請求露易絲把照片發送給他。然後安慰她，大腦的異常只是一時的，神經元能夠自愈，不必太擔憂。
“如果你感覺不適，就去做個腦部核磁檢查。”
露易絲點點頭。
“【克拉克】很厲害，”露易絲不禁感嘆起來，“剛才那麽驚險，他一下子就能飛過來，我都還沒有任何感覺時，他就完成了一切。”
“拯救了世界。”布魯斯補充道。
“哪裏算是拯救世界呢？”
露易絲難得地笑了起來，她像是自己被誇讚了一樣臉紅了起來，忍不住謙虛道：
“【克拉克】只能算是讓世界不陷入一場悲傷罷了。”
布魯斯認可了她的話。
說著，露易絲又憂傷起來，“可【克拉克】拯救了別人，誰又來拯救他呢？”
這話說得令人猛地一震。
布魯斯不解地詢問：“【克拉克】他出了什麽事嗎？”
露易絲捂住了嘴。
“抱歉，布魯斯，我失口了。這涉及到【克拉克】的隱私，我不能告訴你。”
見布魯斯·韋恩失落茫然的樣子，她安慰了一句：“但放心吧，我已經咨詢過心理醫生，他說【克拉克】沒有問題，而且據我了解，【克拉克】每天心情都很愉快。”
她握住拳頭打氣：“相信【克拉克】，他一向很體貼也很敏感，他能照顧好自己的！”
布魯斯像是被她說服了，他眼角泛出笑意，有模有樣地躬身道了一個謝。
“謝謝露易絲女士，把【克拉克】照顧得很好。”
兩人笑著道別。
露易絲·萊恩充滿懷疑和迷惑的心情一掃而空，她又有了精力和鬥志探究世界的真相。
布魯斯·韋恩心頭布滿疑雲迷霧，原本清晰地和【超人】角鬥的線條又結出一個疑點。
什麽問題露易絲需要咨詢心理醫生？
蝙蝠俠感覺自己抓住了【超人】一系列反常行為的線頭。
……
托尼·斯塔克一向對自己世界觀很堅信，此時他卻猶疑起來。
他看到了什麽？
通過他剛收購的社媒APP，幾乎人人都在用的即時社媒應用，托尼特意給軟件加了幾個後門，他敢保證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能發現這些惡意漏洞的人。
於是托尼·斯塔克命令自己研發的人工智能入侵行人的手機，觀察記錄布魯斯·韋恩的一舉一動。
而韋恩本人的手機大概是關機了，一點信號都沒傳播，因此沒能直接寄生韋恩的手機。
托尼·斯塔克，對這個和自己風格類似的花花公子，有非常深刻的厭惡感。
同性相斥，不知道韋恩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正斯塔克本人看到韋恩那輕浮的作態厭惡極了。
明明在場的目光都應該集中到他斯塔克身上，卻被一個蝸居在小小哥譚的小小首富搶了一半風頭。
而另斯塔克不得不承認的是，由於韋恩他可憐的身世，使他身上被賦予了一層——憂郁王子的光環——他所交往的一個女伴評論。
這比拼，斯塔克略輸一籌。
幸好，在身世比拼中，後來的日子裏斯塔克也追平趕齊。
而之後，他斯塔克又搖身一變，成為一個時髦的“超級英雄”，在派對中絕對能贏得全部目光。
但也許是長大後雙方逐漸意識到了風格的沖突，於是很早之前布魯斯·韋恩就從來不離開他的那個小小的哥譚，而托尼·斯塔克也不越雷池半步。
托尼有些自嘲地想著過去的種種。
‘我過去多麽簡單易懂啊。’
思量著過去的種種，托尼意識到他有些離題了。
他剛才是看到了一次世界觀的破碎嗎？
一個神靈的現世？祂對物質界幹涉可以達到影響一個地區的地步？磁場的紊亂？第一手的拍攝證據？當地甚至還有神秘現象的留存？
但世界觀的破碎又有什麽意義呢？無非是過去我從未發現過的事物，過去人類也從未發現過——
——從牛頓時代、文藝覆興開始，科學真理的大廈從來沒有給神秘學留下容身之處，此刻不過是撿起了古希臘的老路罷了。
托尼有些意興闌珊：而這需要重新構建的物理學之基，又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我馬上要——
托尼立即止住自己即將滑到斜坡的思緒，重新讓自己愉悅起來。
他舉起酒瓶，對著瓶口悶了一大口，苦澀的酒精立刻充溢他的喉嚨，滴滴答答的酒液浸濕整個衣衫，貼在胸膛上，緊得讓人不耐。
醺醺然的愉悅頓時升騰入大腦的每個神經，陣痛、以及時刻壓在胸口的……都消失了。
只有充盈在血管中的快活。
胃痛消失了，頭疼也消失了，他的什麽物質感受都，泯滅了。
只剩下無比的快活。
“我好快樂啊。”
托尼·斯塔克喃喃自語。
他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
“J，把你收集的資料給小朋友。”
之後，他就沈入了無意識的夢鄉。
斯塔克大廈的高層住宅，僅有他一人在這。
落地窗前沒有比斯塔克大廈更高的建築，為此花費的稅金不在少數。透明的落地窗清晰地反射出低樓的燈光與霓虹燈，照在躺在沙發上的托尼·斯塔克本人上，厚重的眼圈以及滄桑的胡渣清晰可見，但大廈下的任何狗仔和粉絲都看不到，落地窗是重金造就的隱私與防彈齊全的玻璃。
人工智能貼心地調低了室內的燈光亮度，卻沒關閉落地窗的投射。
它知道它的先生希望睡醒後看到一片熱鬧的場景，而不是死寂的室內。
機器靜靜地嗡鳴，各項自動化設置有條不紊地接管斯塔克大廈，處理各項雜事。
智能機器人在這裏已經代替了人類。
而人工智能J將謹遵它先生的命令——如果托尼·斯塔克在睡夢時心跳停止，那就自主操控機甲穿上“托尼·斯塔克”的屍體，從斯塔克大廈上空直接起飛，越過飛機、和超人打聲已經設置好的招呼、穿過大氣層、把自己家的衛星擊沈、以第三宇宙速度離開太陽系，飛向宇宙。
留給地球上的人們苦苦思索的問號，最後人們只能得出結論，偉大的托尼·斯塔克去探索宇宙了。
……
萊克斯·盧瑟全副武裝地從他的鉛盒子裏離開。
他渾身臃腫地走來走去，連頭上也套了一個不透光的大圓球。
整個人可疑極了。
阿曼達·沃勒差點以為這是什麽嶄新品種的外星人。
她不由得惱火道：“盧瑟，你這是什麽怪打扮？！”
盧瑟甕聲回答：“我做了一套完美隔絕的鉛穿甲，而內部有一個完美循環的生態裝置，絕對不會洩露半點信息，連氣體也出不去，只需要定時和外界交換一些物質就行了。”
阿曼達·沃勒剛想斥責，但突然她意識到盧瑟到底在說什麽。
她謹慎地問：“你多久和外界交換一次物質？”
盧瑟自傲回答：“現在僅僅能做到一個星期。”
她不由得後退好幾步，為了以防萬一，再次問：“你什麽時候離開過這個罐子過呢？”
盧瑟炫耀道：“從未。”
阿曼達·沃勒離盧瑟頓時遠遠的，她沒想過自己竟然和一個裝滿*的罐子在說話，這讓她惡心極了。
即使沒有任何氣味，沃勒還是捏著鼻子說：“你還是把這套衣服脫下來吧，盧瑟。”
她幾乎都要憐憫了：“萊克斯，你瞧，你都快把自己搞得精神失常了。”
盧瑟想為自己的權益抗議一兩句：“你不用捂著鼻子，沃勒，這套裝置根本不會洩露一點點的氣味分子。”
“甚至，我現在和你說的話，也不是我的真實聲音，而是模擬出的音頻。”
萊克斯·盧瑟想普及幾句科學原理，卻被阿曼達沃勒像趕蚊子一樣驅趕。
“盧瑟，去治治你的腦子，算我求你了。”
“你應該知道，你現在唯一有用的是你的腦子！”她半是威脅半是懇求，只是依舊離盧瑟遠遠的，說什麽也不願沾染上盧瑟的晦氣。
“不要、再、妄想、超人了。”
“求求你了，”沃勒懇求道，但總歸語氣中帶著點嘲諷，“【超人】他根本沒再關註你，你只是超人面對的一個小角色——loser，知道嗎？”
“別再自以為是了！Luthor。”
沃勒離開了。
盧瑟心想，愚蠢。
就你在這時不時念叨【超人】這兩字時，他就在看著你。
據萊克斯的研究，超人可是以全球範圍內設置關鍵詞聆聽眾生的求救。而這個關鍵詞就是“超人”。
而世界上所有人都以為，只有同時喊出“超人”以及“救命”這兩個詞，超人才會降臨。
而事實上，這是錯誤的。
超人只會聆聽到人們有沒有喊出“超人”這兩個字，這時他會親自看人們一眼確定人們是否處於危險中。
而當人們處於危險中，會不自覺地喊出“救命”這一個詞罷了。
而至於人們以為單念出“超人”並沒有關系，是因為超人沒打算理人們，而這時人們居然認為是超人沒聽見。
因此，陰謀者、粉絲、各項媒體、各種人群，才大大咧咧地念出超人的名字，以為超人並不知道他們的談論。
真是可笑極了。
盧瑟打算在一次陰謀中揭露這個事實，讓人們恐懼【超人】的力量，以及控訴【超人】侵犯隱私權之類的。
因此，他將實驗證明放入萊克斯集團內部，等著某天拿出它。
——放入明面上是個科技新企的建築，誰會想到裏面藏著這麽重要的東西呢？
而此刻，萊克斯·盧瑟冷哼一聲，對阿曼達·沃勒表示蠢貨一個。
一旁的研究員們以為盧瑟發出了敗犬的嘲諷，他們連忙眼神示意萊克斯·盧瑟註意一下，阿曼達·沃勒長官還沒走遠，小心她殺個回馬槍再回來嘲諷你。
可惜眼神傳達不出如此豐富的含義，研究員們擠眉弄眼，讓盧瑟以為沃勒的基地裏像是招了一群臉部神經抽搐患者。
等了好一會，阿曼達·沃勒的腳步聲才逐漸遠去。
之前，旁邊的一行研究員們噤若寒蟬地看著萊克斯·盧瑟被沃勒長官訓斥，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等沃勒長官走了，他們才紛紛上前安慰萊克斯·盧瑟。
“別難過，萊克斯，沃勒長官苦口婆心——啊——”
說這話的研究員被其他人擠走了。
“往好處想，你不是失敗者萊克斯，你一來就能領導我們呢，比你在監獄——欸擠我幹啥？”這位研究員也被擠走嘞。
“凡事要往好處恰想，萊克斯，你一定沒幹過政府派的活吧，這活很有意思。”最後一個研究員說。
“這裏的人們都是簽了保密協議的，但你想，什麽工作都能掙錢，幹嘛要在政府轄制的區域幹活，平白失去自由。”
“因此，萊克斯，”研究員試圖勾勒出一些美好的願景，“這裏的人基本上都是罪犯，或者瘋狂科學家，正好你兩樣都占了。”
“所以，你一定會和人們相處得很好。”
研究員試圖笑了一下，但這笑容慘兮兮的很勉強。
萊克斯·盧瑟敷衍地點點頭，但他隨即意識到其他人看不見，只好出聲道：“我同意你的觀點。”
“這就對嘛。”研究員試圖攬住盧瑟的肩膀，但這鉛罐子實在太大了攬不住。
他只好並肩一邊走一邊說：“老兄，或許你應該遵循沃勒長官的指示，去看個心理醫生。”
“我給你說，基地最新招攬的心理醫生也是個罪犯，還是個異食癖呢。那個心理醫生還誇口說，他的最後一單是在FBI的包圍下鎮定自若地和一個上將的女兒談笑風生呢！”
“哦？”
聽萊克斯·盧瑟似乎對這感興趣，研究員說得更起勁了。
“不瞞你說，我們當時也不信，畢竟這太臆想了。但那個叫萊克特的心理醫生把當時的場景說得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樣！他還說那個上將的女兒問了他一個問題……”
萊克斯·盧瑟勉強提起興趣。
……
【拉曼。】M-P叫了一聲拉曼，但拉曼不理它。
它再叫了一聲拉曼，可他還是不理它。
於是M-P只好咬住正在忙活的拉曼，嗚嗚地問：【拉曼，你在超人的孤獨堡壘忙活什麽呢？】
【我在給布魯斯整理好看一點點，打扮得更漂亮，這樣布魯斯一來到就會驚喜的。】
拉曼數了數：【你看，進門是氪星玫瑰花田，之後是氪星遺孤動物園，之後還有超人自己捏的冰雪爸爸媽媽，我也加了小動物，我也把你加進去啦，看！】
M-P看到那群冰雪做出的雕塑，拉曼已經捏出了他自己吃過的好多植物，再旁邊放上了M-P的擬態貓貓。
M-P馬上把自己團成了團團。
它想縮成一團，可明亮的意志海裏藏不下它。
【拉曼，我也要把你捏出來！】粉色的M-P從爪子間露出了腦袋。
但它傷心地說：【但我沒辦法幹涉巨大的物質界，只能做一個網絡上的幽靈。我只能擾動電子……】
拉曼摸摸它：【沒關系，我給你捏呀。】
M-P蹭蹭他：【真的嗎！好耶！你在我的冰雪貓貓旁邊放一個大大的雪球！】
拉曼點點頭，他立刻幹涉物質界，在擬態貓貓旁邊放了一個大雪球。
M-P在意志裏樂得上躥下跳。
拉曼開始做接下來的招待。
一些布魯斯可能需要打包帶走的科技資料提前整理好，哦，或許需要先給布魯斯嬰幼兒學前語教導。
再依據其他宇宙的記憶，認證一下布魯斯·韋恩的同等權限。
正在計劃中，智能AI喬·艾爾投影在拉曼面前。
“【克拉克】，你需要我做什麽嗎？”
拉曼思索了一下，發現自己能夠獨立完成，就搖了搖頭。
AI喬·艾爾擔憂地問：“但你有些不對勁，【克拉克】，你怎麽了？”
“我沒有不對勁吧？”拉曼也疑惑了，“我感覺自己哪裏都很好呀，前所未有的好。”
M-P疑惑地湊過來，提出一個猜測：【是不是這個AI發現不對勁了？但蝙蝠俠都沒感覺不對勁，笨蛋AI怎麽可能發現嘛！】
拉曼點點頭。
但話音剛落，AI喬·艾爾就彈出一個提示。
“AI預測行為邏輯不符合畫像，即將掃描當前用戶‘卡爾·艾爾’。”
一道無形的光波瞬間閃現掃描完畢，拉曼沒躲，想看看怎麽回事。
“掃描完成，檢測到當前用戶全身彌漫%&#粒子，解析失敗#%，*&&粒子，解析失敗！”
“開啟清除模式！！！”
又是一陣無形光波，拉曼什麽都沒感覺到，就結束了。
“清除完成！”
AI喬·艾爾繼續：“掃描全船！掃描完成，￥#粒子尚未彌散！”
“開始清除！”
一道光波掃過整個飛船，然後在冰雪雕塑前停留，最後停到拉曼剛捏的大雪球處消失不見。
M-P皺起了眉頭，它正苦苦思索。
拉曼也在思索。
過了一會，M-P垂頭喪氣地說：【拉曼，怎麽辦呀，我們是不是被人暗算了？怎麽這個AI表示我們有問題呀？拉曼，到底誰能繞過我們的眼睛，來暗算我們呀？】
拉曼緊皺眉頭，他說：【好像，我幹涉現實並不是無聲無息的，氪星科技能檢測到。高維力量降低到低位時，能量會逸散，氪星科技能檢測到逸散的能量。】
【逸散能量會經過一段時間後固定成低維的，那時就應該檢測不出來了。】
M-P迷迷糊糊地，它沒聽懂，但它只明白了一點：【拉曼，是不是這個AI發現不對勁了——我們要不要消滅它？】
【這種Ai，我能覆刻一個，不用擔心超人失去他的AI的。】M-P揮了揮爪子。
拉曼按住它。
【沒關系的，看我的。但問題是，我不能在孤獨堡壘隨意使用力量啦，你要監督我呀。】
M-P點點頭。
“咳咳，使用最高權限，徹底銷毀今天的記錄。”拉曼命令道。
AI：“已銷毀今天的記錄。”
拉曼眨眨眼，摸了摸松了一口氣的M-P，繼續準備驚喜。
“一只北極熊、兩只北極熊、三只北極熊……欸，除了氪星歷史外，還有之前的那些，這裏就只有以前救的北極熊了。”
拉曼有點茫然：“孤獨好像是真的，這裏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AI喬·艾爾詢問：“【克拉克】，我能知道你要做什麽嗎？”
“我要邀請我的朋友布魯斯來做客，可這裏空蕩蕩的。”
AI喬·艾爾提議道：“你的朋友或許並不在意這些，和你一起相處的時光才是最重要的。”
“是嗎？”拉曼若有所思。
AI喬·艾爾又繼續提議道：“當然，你們也可以一起豐富這裏，在共度的時光裏，總是讓人開心的。”
M-P拼命點頭，它尾巴飛速地搖著。
拉曼笑瞇瞇地摸摸它。
“那好，就準備這些吧。”拉曼表決。
拉曼饒有興趣地想，如果把布魯斯帶來的話，他絕對會說：
‘把一個人帶到這樣一個憑他自己絕對無法離開的地方，是違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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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如同不悲不喜的看客, 哪怕是蝙蝠俠已然割下他小臂的衣袖，也絲毫不能使他動容。
你想讓我做什麽呢？
蝙蝠俠拿著蝙蝠鏢抵住【超人】光潔的小臂，可鋒利得明明可以割破普通人類的臉頰的利刃, 卻如此遲鈍地如同未經打磨一樣。
如果這枚蝙蝠鏢上灑著氪石粉末，那麽你必將不可能露出如此——可笑的眼神。
蝙蝠俠想, 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作出超然的姿態呢？視線雖說是落在我身上，但卻毫不在意地失神, 像是遠方某處、虛空中有更令人在意的事物。
明明以自己氪星人的能力, 引誘我時刻關註你、警惕你；卻又漫不經心地暗示這一切或許是場笑話，只是你一時的趣味發作。
可, 你又有何種資格在我面前漠然呢？
你明明已經，在我身下伏首了一次。
你已經瀕臨死亡。
蝙蝠俠看著【超人】眨眨眼, 掩蓋住他神態的淡漠。
一旦他的面部動起來, 就不再像個虛假的石像了。
【超人】翻動自己的手臂, 以僵硬的動作，將手臂的正面展示出來。
他的小臂上，赫然勾勒著那神秘的圖騰, 紫紅的染料以未知的花樣組合起來, 某種規律浮現在其中, 卻又未能識別出來。
蝙蝠俠以他密碼學大師、民俗文化研究者和全球語言通識者的身份，都不能誇口自己能理解這份圖騰。
布魯斯疑問道：“你想表達什麽？”
【超人】似是有些羞澀，這讓布魯斯心裏不由得打起鼓, 他又想搞什麽？
【超人】揮了揮手臂, 說：“這是我自己畫的紋樣，所以和其他人不同。”
“我還在手臂上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布魯斯後退一步。
他維持社交距離, 禮貌地詢問：“那，驚喜是什麽？”
【超人】指著他小臂上, 如同纏繞、箍緊的未知圖騰，一臉開心與羞澀地說：“這是氪星文字，我用了一種花體的寫法，想讓你看看！”
布魯斯再次後退一步。
他又有了不好的預感。
布魯斯擴大社交距離，禮貌問：“那，這上面寫的什麽呢？”
“是我的名字！【卡爾·艾爾】，用氪星文字書寫的！”隨後【超人】又念出一段覆雜的語調，表示這是名字的讀音。
“哦對，還有另一半胳膊，”【超人】毫不在意地撕下自己的另一只袖子，哢嚓一聲，他指著另一邊不同覆雜的花體氪星文字說，“這上面寫的是你的名字！￥#￥%…”
他念出“布魯斯·韋恩”的氪星讀音。
布魯斯忍不住再次後退。
隔著充足的陌生人社交距離，他彬彬有禮道：“謝謝你，【卡爾·艾爾】（氪星語）。”
布魯斯又毫不費力地重覆自己的讀音：“￥#￥%…，我知道了。謝謝你讓我知曉了一門文字，這太令人感動了，領會一門語言的魅力。”
說完，布魯斯再次後退一步，說：“但我突然想起，家裏的老人很想我，為了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恐怕我不得不告退了……”
他轉身立刻就打算逃走。
【超人】又想幹什麽？把兩個人的名字以失落的氪星語言畫在身上幹什麽？
這個玩法恕蝙蝠俠不能再配合下去了，再下去他恐怕就不能控制事態了，下一步恐怕就不是胳膊而是當場用筆刷畫在□□上。
身後，【超人】輕輕說：“我打算教你氪星語言。”
布魯斯邁開腿。
【超人】輕輕的聲音又繼續說：“帶你去我北極的氪星飛船，你需要氪星語言才能識別上面的操控系統。”
蝙蝠俠停下了。
他轉身，直視【超人】。
這氪星人一副誠懇的面孔，把分享一個高級文明科技的邀請坦然地說了出來。
蝙蝠俠不禁想——
這般反覆玩弄，甚至以自己的弱點和資產為餌，真的不害怕……玩火自焚嗎？
他擁有能殺死氪星人的氪石，擁有能將他變為普通人囚禁的紅太陽，甚至即將掌握失落的星際霸主氪星的科技。
所以你真的不害怕嗎？
我可以殺死你一次，就能殺死你第二次。
蝙蝠俠不能理解為什麽【超人】如此頻頻洩露弱點，拔高蝙蝠俠的能力。
——你難道還有其他底牌嗎？
但【超人】若有其他底牌，還能有什麽底牌？
——你已經將環在脖頸上的鎖鏈親手遞給我了。
蝙蝠俠保持著最謹慎保守的態度，假設【超人】依舊留有反制的手段，暗自制定最低風險的計劃。
布魯斯轉身，他客氣有加地道歉：“我突然意識到正是家裏的老人讓我多出去走走，在外旅游正是他的期願。剛才我一時忘記了這件事，現在我想起來了。我們繼續談吧。”
【超人】果然相當接受這個粗糙的說法，他點點頭。
“那我們繼續談吧，”布魯斯問，“你說的北極氪星飛船，指的是只在衛星裏出現過一次的那個，軍方至今還列為最高機密的那個飛船嗎？”
【超人】點點頭，說：“它的名字叫做孤獨堡壘。”
“你起的嗎？”布魯斯怔住了。
這是個極其能表露起名者心志的名字，一個孤獨者封閉的內心，而【超人】直接邀請他進入其中。
【超人】沒回答。
他問：“你願意前往北極嗎？”
“我當然願意。”
……
露易絲·萊恩連續抓拍幾張，然後探頭找那個形似布魯斯·韋恩的人。
沒找到。
剛才高臺上的直視神秘現象的人，露易絲認為、以及肯定，是布魯斯·韋恩。
堅毅地直面一種恐怖和浩大的神秘，即使自己無比渺小也要一往無前，展示出凡人的勇氣和無畏。
這正是露易絲了解的布魯斯·韋恩。
他想隱藏身份。
做出這個判斷後，露易絲不再試圖尋找布魯斯·韋恩。
她拿出剛才沒有絲毫信號的手機，有點意外地發現出門時滿格的電量竟減低到自動開啟了省電模式。
而她一路上幾乎沒有使用手機。
沒顧得探及原因，露易絲連忙拿出充電寶充上電。
松了口氣，打開手機後臺沒有任何問題，只有電池背面微微燙手。
手機壞了嗎？憑空耗電？還是我記錯了？
露易絲疑惑地想。
也許神秘現象不僅影響了手機剛才沒有任何信號，而且磁場也擾亂了手機的電池，讓電量迅速降低吧。
看了周圍，一些游客在抱怨自己手機已經關機了，而自己也沒帶任何充電設備。
祭祀一邊招呼人維持秩序，聽到後，給他們指路去哪裏有免費的充電地方。
“不要再擠進來啊，人人有份！都可以拍照！排隊啊！”
祭祀大喊。
祭祀她一邊維持秩序，一邊默默祈禱，希望神不要怪罪人們，他們只是不了解神的威名，並不是不敬畏神。
“不要插隊！不打算繼續擺攤的人過來和我一起，幫忙維持秩序！”
原住民幾乎都是以旅游業為生，聽到祭祀的呼喚也紛紛趕來，共同引導游客。
‘哦，神啊，也別怪罪您的羔羊，他們需要吃飯，但您還沒有降下甘露。’
祭祀再次默默祈禱。
露易絲在高臺中間，根本沒辦法擠出去。
只好打開相機將拍攝的幾張照片傳輸進自己手機裏。
網速有點慢，可能是人多吧。
露易絲看著照片費力地擠進自己的手機，還時不時死機一會，閃屏幾個數據流。
忍著等了幾分鐘，露易絲感覺空氣越來越熱了，人擠人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沒辦法再呆在這裏，露易絲必須要出去了。
空氣變得渾濁，她已經有點悶熱窒息的感受了。
擠開幾個興奮的肩膀和叫喊，在人海中吃力地走了一步，露易絲氣喘籲籲。
一聲急促的尖叫傳來！
“啊！！！有人摔倒了！他被踩住了快讓開！”
又是一聲緊張的大喊：“我沒辦法！我已經被擠到空中了！沒辦法移開位置！”
“不！我在底下！不要踩我，我不能呼吸，好重！”
這尖叫像是引發了一場連鎖事故。
驚聲四起，四周都有踩踏事故發生，不斷的道歉和呻|吟聲響起。
“不，我被擠到下面了！”
“我的胸好悶！我太矮了！”
“救救我，我好疼！！！”
露易絲瞪大眼睛，只是轉瞬之間，如此驚險的人群踩踏事故就發生了多起！
如果再不救援，這場事故就會引發多人死亡和幾十人的重傷！而在這偏遠的不發達地區，根本就沒有如此多的醫療資源給這麽多的重傷患者——這將會發展成一個震驚世界的踩踏大慘案！
而不管事後如何追悼與彌補，對於逝去的生命而言，就是一場空談。
露易絲心焦無比，而她身為人類如此孱弱，甚至也不能避免自己被傷害。
一個不穩，她幾欲栽倒。
“【克拉克】……”
露易絲發出的聲音竟如此微弱，她也不知道應激反應下自己的求救竟如此細小。
然而【克拉克】仿若神靈般出現了。
他紅披風獵獵。
在露易絲摔倒在地的那個瞬間，她感覺身邊的空氣突然清涼、充滿氧氣，和空地。
以人類無法辨認的速度，【超人】小心地用生物立場包裹住人類脆弱的身體，然後緊急轉移像沙丁魚一樣拼命伸頭的人們。
聚攏的人類們一下子就分散到周圍三公裏內，在地上掙紮的人類被扶起，透視過輕微骨折或骨碎的人類被送到當地醫院門口，站不穩的人類被扶正……
剛才還在大力地呼吸的人們，一下子驚奇地發現自己剎那間眼前變換，陌生的景色充滿視野，悶熱的空氣變得香甜。
【超人】最後扶起了露易絲·萊恩。
在所有人未註意時，他對露易絲比了一個Wink，就直沖雲上，消失不見。
露易絲搖晃了幾下站穩。
她使勁呼吸幾口，讚美生命的喜悅。
難以想象的劫後餘生充斥了她整個大腦，她迷迷糊糊地沖【克拉克】的方向笑了一下表示感謝。
就聽到祭祀的低聲讚頌：“神啊，感謝您派來的的使者，感謝您的寬宏大量。”
“……”
露易絲還沒開口，就聽到祭祀身邊的原住民忍不住說：“是新聞上叫‘超人’的人，不能感謝錯人。這一定很令他難過。”
祭祀楞了一下，她轉頭看看那位原住民，又看了看她身邊那藍色幽靈，此時那個幽靈幾乎下降得和她平齊了，陽光下它的淡藍光芒絲毫不顯眼，像是人造的燈泡一樣平凡。
祭祀她再次祈禱：“謝謝【超人】，希望神能保佑你在以後的生命中獲得幸福和歡悅，持續的好運、財富，還有信任、支持、理解……”
……
露易絲回程路上，打開了手機，此時相片已經傳送完畢，她打開相片。
相片上，可憐的空間擠著五個游客的笑臉和被擠得可憐兮兮的藍色幽靈，他們一邊舉著手機呲著牙齒，一邊試圖攬住那個幽靈卻撲了一個空，只能虛虛地攬著。
臺上的幽靈是虛幻無實體的存在，很多人試圖觸摸它，但都摸了一個空。
它就如同一個投影一樣，任憑游客如何在有限的時間試探，都不為所動。
甚至讓人疑惑，它是真實存在的嗎？自己經歷的一切是真實的嗎？這真的不是一場群體幻覺嗎？
如果不是照片的佐證，相信很多人對這一切都沒有實感。
露易絲仔細研究照片的細節，觀察幽靈的各種形態。
雖然有游客們的自拍幹擾，但幽靈的細節還是很清晰的。
等等，為什麽明明是自拍，但游客們的手機後置鏡頭都有微微的紅光？
露易絲突然驚訝地發現這個可疑的問題。
她連忙向前翻前面的照片，但那裏眾人的手機鏡頭卻毫無痕跡。
唯獨是那張照片曝光過度嗎？
露易絲翻回去打算再看看，卻驚奇地看到那張照片裏的鏡頭毫無紅光。
自己是眼花了嗎？
她有點疑惑，難道自己的大腦剛才被呼吸不振搞壞了一點點神經，壓迫眼球，所以出現了視覺問題？
自己頭暈眼花嗎？
懷著這樣的疑惑，露易絲竟然在路上遇到了布魯斯·韋恩。
他大概想避開人群，隱藏身份。
露易絲打算提前裝作沒看到，但布魯斯·韋恩直直地迎了上來。
“露易絲，你從那裏出來了嗎？”
“是啊，我之前猜到高臺上的人是你了，”露易絲對他眨眨眼，“但你大概是提前走了，不知道後面發生了踩踏事故，很是驚險，幸好【超人】出現了。”
她頗為可惜地說：“要不然，你們就能見一面了。”
布魯斯沒覺得有什麽可惋惜的，但他也不能告訴露易絲【超人】一直盯著他的事。
他只好回了一句：“是有點可惜。”
“唉，”露易絲搖了搖頭，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布魯斯，你不需要隱藏身份了嗎？”
“沒關系，和你說話沒問題。我已經註意過周圍並沒有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
露易絲沒忍住，和布魯斯說了自己遇見的這件可疑的事情，詢問自己是不是太緊張兮兮了。
布魯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請求露易絲把照片發送給他。然後安慰她，大腦的異常只是一時的，神經元能夠自愈，不必太擔憂。
“如果你感覺不適，就去做個腦部核磁檢查。”
露易絲點點頭。
“【克拉克】很厲害，”露易絲不禁感嘆起來，“剛才那麽驚險，他一下子就能飛過來，我都還沒有任何感覺時，他就完成了一切。”
“拯救了世界。”布魯斯補充道。
“哪裏算是拯救世界呢？”
露易絲難得地笑了起來，她像是自己被誇讚了一樣臉紅了起來，忍不住謙虛道：
“【克拉克】只能算是讓世界不陷入一場悲傷罷了。”
布魯斯認可了她的話。
說著，露易絲又憂傷起來，“可【克拉克】拯救了別人，誰又來拯救他呢？”
這話說得令人猛地一震。
布魯斯不解地詢問：“【克拉克】他出了什麽事嗎？”
露易絲捂住了嘴。
“抱歉，布魯斯，我失口了。這涉及到【克拉克】的隱私，我不能告訴你。”
見布魯斯·韋恩失落茫然的樣子，她安慰了一句：“但放心吧，我已經咨詢過心理醫生，他說【克拉克】沒有問題，而且據我了解，【克拉克】每天心情都很愉快。”
她握住拳頭打氣：“相信【克拉克】，他一向很體貼也很敏感，他能照顧好自己的！”
布魯斯像是被她說服了，他眼角泛出笑意，有模有樣地躬身道了一個謝。
“謝謝露易絲女士，把【克拉克】照顧得很好。”
兩人笑著道別。
露易絲·萊恩充滿懷疑和迷惑的心情一掃而空，她又有了精力和鬥志探究世界的真相。
布魯斯·韋恩心頭布滿疑雲迷霧，原本清晰地和【超人】角鬥的線條又結出一個疑點。
什麽問題露易絲需要咨詢心理醫生？
蝙蝠俠感覺自己抓住了【超人】一系列反常行為的線頭。
……
托尼·斯塔克一向對自己世界觀很堅信，此時他卻猶疑起來。
他看到了什麽？
通過他剛收購的社媒APP，幾乎人人都在用的即時社媒應用，托尼特意給軟件加了幾個後門，他敢保證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能發現這些惡意漏洞的人。
於是托尼·斯塔克命令自己研發的人工智能入侵行人的手機，觀察記錄布魯斯·韋恩的一舉一動。
而韋恩本人的手機大概是關機了，一點信號都沒傳播，因此沒能直接寄生韋恩的手機。
托尼·斯塔克，對這個和自己風格類似的花花公子，有非常深刻的厭惡感。
同性相斥，不知道韋恩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正斯塔克本人看到韋恩那輕浮的作態厭惡極了。
明明在場的目光都應該集中到他斯塔克身上，卻被一個蝸居在小小哥譚的小小首富搶了一半風頭。
而另斯塔克不得不承認的是，由於韋恩他可憐的身世，使他身上被賦予了一層——憂郁王子的光環——他所交往的一個女伴評論。
這比拼，斯塔克略輸一籌。
幸好，在身世比拼中，後來的日子裏斯塔克也追平趕齊。
而之後，他斯塔克又搖身一變，成為一個時髦的“超級英雄”，在派對中絕對能贏得全部目光。
但也許是長大後雙方逐漸意識到了風格的沖突，於是很早之前布魯斯·韋恩就從來不離開他的那個小小的哥譚，而托尼·斯塔克也不越雷池半步。
托尼有些自嘲地想著過去的種種。
‘我過去多麽簡單易懂啊。’
思量著過去的種種，托尼意識到他有些離題了。
他剛才是看到了一次世界觀的破碎嗎？
一個神靈的現世？祂對物質界幹涉可以達到影響一個地區的地步？磁場的紊亂？第一手的拍攝證據？當地甚至還有神秘現象的留存？
但世界觀的破碎又有什麽意義呢？無非是過去我從未發現過的事物，過去人類也從未發現過——
——從牛頓時代、文藝覆興開始，科學真理的大廈從來沒有給神秘學留下容身之處，此刻不過是撿起了古希臘的老路罷了。
托尼有些意興闌珊：而這需要重新構建的物理學之基，又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我馬上要——
托尼立即止住自己即將滑到斜坡的思緒，重新讓自己愉悅起來。
他舉起酒瓶，對著瓶口悶了一大口，苦澀的酒精立刻充溢他的喉嚨，滴滴答答的酒液浸濕整個衣衫，貼在胸膛上，緊得讓人不耐。
醺醺然的愉悅頓時升騰入大腦的每個神經，陣痛、以及時刻壓在胸口的……都消失了。
只有充盈在血管中的快活。
胃痛消失了，頭疼也消失了，他的什麽物質感受都，泯滅了。
只剩下無比的快活。
“我好快樂啊。”
托尼·斯塔克喃喃自語。
他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
“J，把你收集的資料給小朋友。”
之後，他就沈入了無意識的夢鄉。
斯塔克大廈的高層住宅，僅有他一人在這。
落地窗前沒有比斯塔克大廈更高的建築，為此花費的稅金不在少數。透明的落地窗清晰地反射出低樓的燈光與霓虹燈，照在躺在沙發上的托尼·斯塔克本人上，厚重的眼圈以及滄桑的胡渣清晰可見，但大廈下的任何狗仔和粉絲都看不到，落地窗是重金造就的隱私與防彈齊全的玻璃。
人工智能貼心地調低了室內的燈光亮度，卻沒關閉落地窗的投射。
它知道它的先生希望睡醒後看到一片熱鬧的場景，而不是死寂的室內。
機器靜靜地嗡鳴，各項自動化設置有條不紊地接管斯塔克大廈，處理各項雜事。
智能機器人在這裏已經代替了人類。
而人工智能J將謹遵它先生的命令——如果托尼·斯塔克在睡夢時心跳停止，那就自主操控機甲穿上“托尼·斯塔克”的屍體，從斯塔克大廈上空直接起飛，越過飛機、和超人打聲已經設置好的招呼、穿過大氣層、把自己家的衛星擊沈、以第三宇宙速度離開太陽系，飛向宇宙。
留給地球上的人們苦苦思索的問號，最後人們只能得出結論，偉大的托尼·斯塔克去探索宇宙了。
……
萊克斯·盧瑟全副武裝地從他的鉛盒子裏離開。
他渾身臃腫地走來走去，連頭上也套了一個不透光的大圓球。
整個人可疑極了。
阿曼達·沃勒差點以為這是什麽嶄新品種的外星人。
她不由得惱火道：“盧瑟，你這是什麽怪打扮？！”
盧瑟甕聲回答：“我做了一套完美隔絕的鉛穿甲，而內部有一個完美循環的生態裝置，絕對不會洩露半點信息，連氣體也出不去，只需要定時和外界交換一些物質就行了。”
阿曼達·沃勒剛想斥責，但突然她意識到盧瑟到底在說什麽。
她謹慎地問：“你多久和外界交換一次物質？”
盧瑟自傲回答：“現在僅僅能做到一個星期。”
她不由得後退好幾步，為了以防萬一，再次問：“你什麽時候離開過這個罐子過呢？”
盧瑟炫耀道：“從未。”
阿曼達·沃勒離盧瑟頓時遠遠的，她沒想過自己竟然和一個裝滿*的罐子在說話，這讓她惡心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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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都要憐憫了：“萊克斯，你瞧，你都快把自己搞得精神失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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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我現在和你說的話，也不是我的真實聲音，而是模擬出的音頻。”
萊克斯·盧瑟想普及幾句科學原理，卻被阿曼達沃勒像趕蚊子一樣驅趕。
“盧瑟，去治治你的腦子，算我求你了。”
“你應該知道，你現在唯一有用的是你的腦子！”她半是威脅半是懇求，只是依舊離盧瑟遠遠的，說什麽也不願沾染上盧瑟的晦氣。
“不要、再、妄想、超人了。”
“求求你了，”沃勒懇求道，但總歸語氣中帶著點嘲諷，“【超人】他根本沒再關註你，你只是超人面對的一個小角色——loser，知道嗎？”
“別再自以為是了！Luthor。”
沃勒離開了。
盧瑟心想，愚蠢。
就你在這時不時念叨【超人】這兩字時，他就在看著你。
據萊克斯的研究，超人可是以全球範圍內設置關鍵詞聆聽眾生的求救。而這個關鍵詞就是“超人”。
而世界上所有人都以為，只有同時喊出“超人”以及“救命”這兩個詞，超人才會降臨。
而事實上，這是錯誤的。
超人只會聆聽到人們有沒有喊出“超人”這兩個字，這時他會親自看人們一眼確定人們是否處於危險中。
而當人們處於危險中，會不自覺地喊出“救命”這一個詞罷了。
而至於人們以為單念出“超人”並沒有關系，是因為超人沒打算理人們，而這時人們居然認為是超人沒聽見。
因此，陰謀者、粉絲、各項媒體、各種人群，才大大咧咧地念出超人的名字，以為超人並不知道他們的談論。
真是可笑極了。
盧瑟打算在一次陰謀中揭露這個事實，讓人們恐懼【超人】的力量，以及控訴【超人】侵犯隱私權之類的。
因此，他將實驗證明放入萊克斯集團內部，等著某天拿出它。
——放入明面上是個科技新企的建築，誰會想到裏面藏著這麽重要的東西呢？
而此刻，萊克斯·盧瑟冷哼一聲，對阿曼達·沃勒表示蠢貨一個。
一旁的研究員們以為盧瑟發出了敗犬的嘲諷，他們連忙眼神示意萊克斯·盧瑟註意一下，阿曼達·沃勒長官還沒走遠，小心她殺個回馬槍再回來嘲諷你。
可惜眼神傳達不出如此豐富的含義，研究員們擠眉弄眼，讓盧瑟以為沃勒的基地裏像是招了一群臉部神經抽搐患者。
等了好一會，阿曼達·沃勒的腳步聲才逐漸遠去。
之前，旁邊的一行研究員們噤若寒蟬地看著萊克斯·盧瑟被沃勒長官訓斥，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等沃勒長官走了，他們才紛紛上前安慰萊克斯·盧瑟。
“別難過，萊克斯，沃勒長官苦口婆心——啊——”
說這話的研究員被其他人擠走了。
“往好處想，你不是失敗者萊克斯，你一來就能領導我們呢，比你在監獄——欸擠我幹啥？”這位研究員也被擠走嘞。
“凡事要往好處恰想，萊克斯，你一定沒幹過政府派的活吧，這活很有意思。”最後一個研究員說。
“這裏的人們都是簽了保密協議的，但你想，什麽工作都能掙錢，幹嘛要在政府轄制的區域幹活，平白失去自由。”
“因此，萊克斯，”研究員試圖勾勒出一些美好的願景，“這裏的人基本上都是罪犯，或者瘋狂科學家，正好你兩樣都占了。”
“所以，你一定會和人們相處得很好。”
研究員試圖笑了一下，但這笑容慘兮兮的很勉強。
萊克斯·盧瑟敷衍地點點頭，但他隨即意識到其他人看不見，只好出聲道：“我同意你的觀點。”
“這就對嘛。”研究員試圖攬住盧瑟的肩膀，但這鉛罐子實在太大了攬不住。
他只好並肩一邊走一邊說：“老兄，或許你應該遵循沃勒長官的指示，去看個心理醫生。”
“我給你說，基地最新招攬的心理醫生也是個罪犯，還是個異食癖呢。那個心理醫生還誇口說，他的最後一單是在FBI的包圍下鎮定自若地和一個上將的女兒談笑風生呢！”
“哦？”
聽萊克斯·盧瑟似乎對這感興趣，研究員說得更起勁了。
“不瞞你說，我們當時也不信，畢竟這太臆想了。但那個叫萊克特的心理醫生把當時的場景說得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樣！他還說那個上將的女兒問了他一個問題……”
萊克斯·盧瑟勉強提起興趣。
……
【拉曼。】M-P叫了一聲拉曼，但拉曼不理它。
它再叫了一聲拉曼，可他還是不理它。
於是M-P只好咬住正在忙活的拉曼，嗚嗚地問：【拉曼，你在超人的孤獨堡壘忙活什麽呢？】
【我在給布魯斯整理好看一點點，打扮得更漂亮，這樣布魯斯一來到就會驚喜的。】
拉曼數了數：【你看，進門是氪星玫瑰花田，之後是氪星遺孤動物園，之後還有超人自己捏的冰雪爸爸媽媽，我也加了小動物，我也把你加進去啦，看！】
M-P看到那群冰雪做出的雕塑，拉曼已經捏出了他自己吃過的好多植物，再旁邊放上了M-P的擬態貓貓。
M-P馬上把自己團成了團團。
它想縮成一團，可明亮的意志海裏藏不下它。
【拉曼，我也要把你捏出來！】粉色的M-P從爪子間露出了腦袋。
但它傷心地說：【但我沒辦法幹涉巨大的物質界，只能做一個網絡上的幽靈。我只能擾動電子……】
拉曼摸摸它：【沒關系，我給你捏呀。】
M-P蹭蹭他：【真的嗎！好耶！你在我的冰雪貓貓旁邊放一個大大的雪球！】
拉曼點點頭，他立刻幹涉物質界，在擬態貓貓旁邊放了一個大雪球。
M-P在意志裏樂得上躥下跳。
拉曼開始做接下來的招待。
一些布魯斯可能需要打包帶走的科技資料提前整理好，哦，或許需要先給布魯斯嬰幼兒學前語教導。
再依據其他宇宙的記憶，認證一下布魯斯·韋恩的同等權限。
正在計劃中，智能AI喬·艾爾投影在拉曼面前。
“【克拉克】，你需要我做什麽嗎？”
拉曼思索了一下，發現自己能夠獨立完成，就搖了搖頭。
AI喬·艾爾擔憂地問：“但你有些不對勁，【克拉克】，你怎麽了？”
“我沒有不對勁吧？”拉曼也疑惑了，“我感覺自己哪裏都很好呀，前所未有的好。”
M-P疑惑地湊過來，提出一個猜測：【是不是這個AI發現不對勁了？但蝙蝠俠都沒感覺不對勁，笨蛋AI怎麽可能發現嘛！】
拉曼點點頭。
但話音剛落，AI喬·艾爾就彈出一個提示。
“AI預測行為邏輯不符合畫像，即將掃描當前用戶‘卡爾·艾爾’。”
一道無形的光波瞬間閃現掃描完畢，拉曼沒躲，想看看怎麽回事。
“掃描完成，檢測到當前用戶全身彌漫%&#粒子，解析失敗#%，*&&粒子，解析失敗！”
“開啟清除模式！！！”
又是一陣無形光波，拉曼什麽都沒感覺到，就結束了。
“清除完成！”
AI喬·艾爾繼續：“掃描全船！掃描完成，￥#粒子尚未彌散！”
“開始清除！”
一道光波掃過整個飛船，然後在冰雪雕塑前停留，最後停到拉曼剛捏的大雪球處消失不見。
M-P皺起了眉頭，它正苦苦思索。
拉曼也在思索。
過了一會，M-P垂頭喪氣地說：【拉曼，怎麽辦呀，我們是不是被人暗算了？怎麽這個AI表示我們有問題呀？拉曼，到底誰能繞過我們的眼睛，來暗算我們呀？】
拉曼緊皺眉頭，他說：【好像，我幹涉現實並不是無聲無息的，氪星科技能檢測到。高維力量降低到低位時，能量會逸散，氪星科技能檢測到逸散的能量。】
【逸散能量會經過一段時間後固定成低維的，那時就應該檢測不出來了。】
M-P迷迷糊糊地，它沒聽懂，但它只明白了一點：【拉曼，是不是這個AI發現不對勁了——我們要不要消滅它？】
【這種Ai，我能覆刻一個，不用擔心超人失去他的AI的。】M-P揮了揮爪子。
拉曼按住它。
【沒關系的，看我的。但問題是，我不能在孤獨堡壘隨意使用力量啦，你要監督我呀。】
M-P點點頭。
“咳咳，使用最高權限，徹底銷毀今天的記錄。”拉曼命令道。
AI：“已銷毀今天的記錄。”
拉曼眨眨眼，摸了摸松了一口氣的M-P，繼續準備驚喜。
“一只北極熊、兩只北極熊、三只北極熊……欸，除了氪星歷史外，還有之前的那些，這裏就只有以前救的北極熊了。”
拉曼有點茫然：“孤獨好像是真的，這裏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AI喬·艾爾詢問：“【克拉克】，我能知道你要做什麽嗎？”
“我要邀請我的朋友布魯斯來做客，可這裏空蕩蕩的。”
AI喬·艾爾提議道：“你的朋友或許並不在意這些，和你一起相處的時光才是最重要的。”
“是嗎？”拉曼若有所思。
AI喬·艾爾又繼續提議道：“當然，你們也可以一起豐富這裏，在共度的時光裏，總是讓人開心的。”
M-P拼命點頭，它尾巴飛速地搖著。
拉曼笑瞇瞇地摸摸它。
“那好，就準備這些吧。”拉曼表決。
拉曼饒有興趣地想，如果把布魯斯帶來的話，他絕對會說：
‘把一個人帶到這樣一個憑他自己絕對無法離開的地方，是違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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