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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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秘密
靈願寺。
已是臘月十七，臨近春節，想必是家中忙碌，今日過來上香求願的人不多。
穿過山門，眼前是合抱的連理樹。裴蘿走到連理樹下，仰起頭往上看。
冬日草木難免蕭瑟寂寥，連理樹卻不落葉，一眼望過去，滿眼墨綠，撐開的樹冠如一把傘，隔開俗世，獨留清靜。
細碎的樹葉間漏下日光，裴蘿一雙眼瞳專註，泛著淡淡的琉璃色，突然一只手伸過來，擋在上方，遮住落下的光。
“傷眼睛。”裴雲庭說。
本來就不怎麽強的陽光被遮的密密實實，只圍著他的手，有一圈淺淡金邊。
裴蘿保持著仰望的姿勢未動，盯著他清晰深刻的掌紋，笑意加深。
“是這樣嗎？那我得養養眼睛才好，我的眼睛可很重要。”轉過身來盯他，鹿眼瞪大，澄凈又通透，不沾塵埃，仿佛是哪個山中精怪，而非凡俗人類。
裴雲庭心跳不受控地多了一下。
慶林默默地後退了幾步，抱著劍轉開臉，佯裝沒看見也沒聽見。
定了定神，裴雲庭含著笑讓她看，奈何被她這麽看著，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了一聲：“佛門清凈之地，不可調戲本王。”邁步往前走去，又留給她一句話。
“回家隨夫人調戲。”
裴蘿快步跟上：“佛門重地，你註意點。”
裴雲庭：……
學得倒快。
前方住持帶人迎來，離得老遠便擡起手沖著這邊行禮，裴雲庭與裴蘿遙遙還禮，慶林也跟著一同還禮，致意。
行過禮後，去往正殿。
“王爺與王妃可許久沒過來了，敝寺真是蓬蓽生輝！”住持邊走邊樂呵道，“後山下新開的園子裏栽了大片紅梅花，這時節可正開得好，王爺王妃若有雅興，亦可過去一賞。”
氣氛陡然一僵，在場的人不約而同想起上次後山海棠花下發生的血案。
住持察覺不對忙改口道：“廟裏有今年貯存的新茶，若王爺王妃稍感興趣，亦可移步，暖暖胃。”
裴雲庭“嗯”了一聲，問裴蘿：“夫人想去看看嗎？”
裴蘿點頭，清晰道：“想。”又對住持道，“謝住持盛情邀請，我與王爺已許久不曾到此，不太記得路，稍後恐怕還需住持派人領個路。待賞過花，再來品茶，想必另有一番風味。”
住持面色上一縷難色緩解，化成感激，連聲道：“那是，王妃言之有理！”
“這邊請！”
裴雲庭牽著裴蘿走進金殿，於佛前也並未松開。佛像莊嚴高大，手指虛虛相扣，指間蓮花盛放，靜靜看著跪於底下的人。
上過香之後，裴雲庭在小沙彌拿來的簽筒中抽了一支，裴蘿也跟著抽了一支。簽筒已搖勻，一前一後抽出的簽文合起來卻像是一組。
裴雲庭是，前世因，今世果。
裴蘿的是，前世果，今世因。
裴蘿大致上能猜出來自己的簽義，他是她前世的因，她正是他前生種下的果，也成了她今生的因。
可裴雲庭的“前世因”是什麽？“前世因”帶來的“今世果”，是她嗎？
裴蘿暗想，或許自己也是他前世的因，他也是她冥冥之中種下的一顆果。
解簽的師傅把兩支簽並在一起，嗓音渾厚，帶著些許玄妙意味，徐徐道：“命中註定，無可逃脫，百轉千回，情字難繞，拈花一笑，皆在心念，莫忘來路，方得終始。”
“此乃上上簽。”
拿著兩根預示吉利的簽文，裴蘿看向前方的大佛，金色佛像微笑著，似有萬語千言卻不得說白，只能等她意會。
身旁的人比她反應快，早已洞悉深意卻不言語，等她回過神。
裴蘿思緒回籠，把簽子交給住持放回去，同裴雲庭一起向佛施禮，也向住持施了一禮，走出大殿，去往後院。
後山海棠園裏，曾經的血氣早已不見蹤影，花葉雕零，枝條也被修剪的光禿禿，等著春暖時分再重新生出新葉。
還好梅花燦爛，可彌補海棠的殘缺，反而有了另一種風致。於紛繁花海之後，裴蘿見到了之前被隱藏在海棠枝葉間的一排禪房。
頭前就見過，那時候並沒多註意，此刻再看，灰瓦白墻，古樸雅致，窗邊梅花點點，竟比秋日時更有幾分雅趣。
看起來很是寂靜，想來許久已沒有人在此留宿過。
禁不住就走了過去，裴蘿這才發現禪房門邊的墻上竟然還有名字。
“有主？”
“京城裏總有些個愛附庸風雅的人，沒事就喜歡立個仙風道骨的牌子，為了方便就在這裏設立了禪房，偶爾過來坐坐，圖個小修，不長住。”裴雲庭對她解釋。
聽起來也有道理。
走到最後一間，這是一個單獨的房間，看起來沒多大，門上沒有鎖，虛掩著，似乎只用手就可以推開。
裴蘿註意到，這一間房的名字是，裴，雲，庭。
是他的房間，還裝。
她“哦”了一聲，故意拖長尾音：“那位附庸風雅的人，原來是閣下啊，真是……”揶揄他道，“仙風道骨。”
裴雲庭抱著手臂煞有介事地“唔”了一聲，厚臉皮承認下來：“這裏面有個秘密，夫人要不要進去看看？”
推門的手被一只手按住，堪堪停在門邊，只差一寸。
“不了。”裴蘿灑脫，“既然是個秘密，便繼續保存著吧！”
“夫人真不想知道？”
裴蘿往梅林裏走，忽然轉過身，對他嫣然一笑：“真不想，即便是夫妻之間，你也有保留自己秘密的權利，只要不是裏面藏了個大美人，你就繼續好好存著吧，也許有一天我就知道了，到那個時候，如果需要算賬，我再跟你算！”
“美人？”裴雲庭淡然一笑，眼裏只有她的笑顏，“本王的金屋可不是什麽美人都能進的，那必然是個絕代美人才行，光是沈魚落雁，閉月羞花可也不夠，還得要有內涵！”
說起來這也算是正兒八經第二次誇她，第一次還有些說不出口，這次就順暢多了。
自信滿滿地靜等著自家夫人開心，遞來獎勵。
還內涵……
裴蘿腦筋一動，徑自走過來：“能讓齊王殿下變得這麽油嘴滑舌，我改主意了，我得進去看看到底藏了什麽東西，讓開點。”
路過他身邊，冷不防被一把抱住，她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叫，索性跟他鬧著玩兒，拿腳去踩他。
裴雲庭沒有拿到滿意的獎勵，在她嘴裏還成了“油嘴滑舌”，索性惡向膽邊生，把裴蘿攔腰抱起來，大步走向來路：“不過一張榻一張桌子而已，沒什麽好看的，不看了，天氣太冷，帶夫人去嘗嘗住持說的熱茶！”
裴蘿奮力扒著他的肩探出頭，視線所及是佇立在花叢後的小小禪房，孤獨，卻安寧地立著，與它的主人十分相像。
她趴回他懷中，掙紮著要下地，裴雲庭松開手放她下來。
“這禪房是你的，可這麽久以來，我從沒見你來過。”
“的確是很久沒過來了，這種地方寺院也不會派人過來打掃，所以定然到處都是灰塵，所以不想讓你進去。改日吧，收拾好再請夫人過來。”
裴蘿本來就沒想去窺探他的秘密，既然都已這麽說了，也就作罷了，爽快答應，跟著他過來前院，靜坐喝茶。
回到王府時，天色還早。
還未下車，就聽到外面鬧哄哄的，聲音越來越近。
剛下車，一群花枝招展穿金戴玉的女子們手裏提著禮物，哄地一下子圍了過來。
“啊！！！！”
裴雲庭一下子慌了，連忙去看裴蘿，她已經開始對他磨牙了，陰森森道：“怎麽回事？”
“夫人，我真的不知道！”察覺不好，裴雲庭一個閃身就要回到車裏去，只想眼不見為凈。
下一刻，女子們親親熱熱圍過來，對裴蘿喊著“王妃殿下”，根本沒人搭理一旁已一只腳邁上車的裴雲庭。
慶林：“噗！”
裴雲庭掩飾好尷尬，想過去把裴蘿拉出來，本來還想矜持些，很快發現不用矜持，因為根本就靠不過去。
裴蘿在人群裏勉力擠出微笑，伸長手臂沖裴雲庭比了個手勢，讓他不用擔心，耐心傾聽著這群人的訴求。
有病可以看病，沒病也可以保健，但她們想拜師，這件事裴蘿可做不了主，她才學沒幾年，資歷淺，況且就算真收徒也不能隨意挑選，上頭還有老師，事關靈醫谷的名聲。
但是又不能得罪人。
裴雲庭顧及顏面不願意在大門口高聲嚷嚷，通叔可不在乎，一嗓子嚎下去，沸騰的人群平靜下來。
梅香和竹韻趕緊過去把裴蘿拉出來，堵住緊跟著湧上來的人，差點被掀翻。
裴雲庭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又指在太陽穴處，輕敲了兩下，微微斂目，一副不怎麽有精神的樣子。
通叔接到授意，大聲道：“各位姑娘夫人，今日天色已晚，我家王妃累了，請明日再過來吧，我家夫人會鄭重考慮收徒之事，定不會讓各位白跑一趟！”還挺高興。
？？？
人群散去了，各種禮在門口堆成一堆，像小山一樣。
裴蘿打算從明日開始裝病。
回到內院，裴蘿去浴池泡澡，裴雲庭在書房準備年終總結，打算年前早點休息，在府裏陪裴蘿歇上幾天，好好過個新年。
合上寫好的折子，裴雲庭從桌前擡起頭。
最近是越來越懶了，只要看不到她人，幹什麽都沒心思。
從書房出來，梅香從遠處跑過來，低頭行了一禮，道：“王爺，王妃叫您過去。”
裴雲庭擡腿往臥房走，梅香又道：“王妃不在臥房，在浴池。”
還在浴池，都泡了多久了？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裴雲庭快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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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願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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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草木難免蕭瑟寂寥，連理樹卻不落葉，一眼望過去，滿眼墨綠，撐開的樹冠如一把傘，隔開俗世，獨留清靜。
細碎的樹葉間漏下日光，裴蘿一雙眼瞳專註，泛著淡淡的琉璃色，突然一只手伸過來，擋在上方，遮住落下的光。
“傷眼睛。”裴雲庭說。
本來就不怎麽強的陽光被遮的密密實實，只圍著他的手，有一圈淺淡金邊。
裴蘿保持著仰望的姿勢未動，盯著他清晰深刻的掌紋，笑意加深。
“是這樣嗎？那我得養養眼睛才好，我的眼睛可很重要。”轉過身來盯他，鹿眼瞪大，澄凈又通透，不沾塵埃，仿佛是哪個山中精怪，而非凡俗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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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隨夫人調戲。”
裴蘿快步跟上：“佛門重地，你註意點。”
裴雲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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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與王妃可許久沒過來了，敝寺真是蓬蓽生輝！”住持邊走邊樂呵道，“後山下新開的園子裏栽了大片紅梅花，這時節可正開得好，王爺王妃若有雅興，亦可過去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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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察覺不對忙改口道：“廟裏有今年貯存的新茶，若王爺王妃稍感興趣，亦可移步，暖暖胃。”
裴雲庭“嗯”了一聲，問裴蘿：“夫人想去看看嗎？”
裴蘿點頭，清晰道：“想。”又對住持道，“謝住持盛情邀請，我與王爺已許久不曾到此，不太記得路，稍後恐怕還需住持派人領個路。待賞過花，再來品茶，想必另有一番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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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請！”
裴雲庭牽著裴蘿走進金殿，於佛前也並未松開。佛像莊嚴高大，手指虛虛相扣，指間蓮花盛放，靜靜看著跪於底下的人。
上過香之後，裴雲庭在小沙彌拿來的簽筒中抽了一支，裴蘿也跟著抽了一支。簽筒已搖勻，一前一後抽出的簽文合起來卻像是一組。
裴雲庭是，前世因，今世果。
裴蘿的是，前世果，今世因。
裴蘿大致上能猜出來自己的簽義，他是她前世的因，她正是他前生種下的果，也成了她今生的因。
可裴雲庭的“前世因”是什麽？“前世因”帶來的“今世果”，是她嗎？
裴蘿暗想，或許自己也是他前世的因，他也是她冥冥之中種下的一顆果。
解簽的師傅把兩支簽並在一起，嗓音渾厚，帶著些許玄妙意味，徐徐道：“命中註定，無可逃脫，百轉千回，情字難繞，拈花一笑，皆在心念，莫忘來路，方得終始。”
“此乃上上簽。”
拿著兩根預示吉利的簽文，裴蘿看向前方的大佛，金色佛像微笑著，似有萬語千言卻不得說白，只能等她意會。
身旁的人比她反應快，早已洞悉深意卻不言語，等她回過神。
裴蘿思緒回籠，把簽子交給住持放回去，同裴雲庭一起向佛施禮，也向住持施了一禮，走出大殿，去往後院。
後山海棠園裏，曾經的血氣早已不見蹤影，花葉雕零，枝條也被修剪的光禿禿，等著春暖時分再重新生出新葉。
還好梅花燦爛，可彌補海棠的殘缺，反而有了另一種風致。於紛繁花海之後，裴蘿見到了之前被隱藏在海棠枝葉間的一排禪房。
頭前就見過，那時候並沒多註意，此刻再看，灰瓦白墻，古樸雅致，窗邊梅花點點，竟比秋日時更有幾分雅趣。
看起來很是寂靜，想來許久已沒有人在此留宿過。
禁不住就走了過去，裴蘿這才發現禪房門邊的墻上竟然還有名字。
“有主？”
“京城裏總有些個愛附庸風雅的人，沒事就喜歡立個仙風道骨的牌子，為了方便就在這裏設立了禪房，偶爾過來坐坐，圖個小修，不長住。”裴雲庭對她解釋。
聽起來也有道理。
走到最後一間，這是一個單獨的房間，看起來沒多大，門上沒有鎖，虛掩著，似乎只用手就可以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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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房間，還裝。
她“哦”了一聲，故意拖長尾音：“那位附庸風雅的人，原來是閣下啊，真是……”揶揄他道，“仙風道骨。”
裴雲庭抱著手臂煞有介事地“唔”了一聲，厚臉皮承認下來：“這裏面有個秘密，夫人要不要進去看看？”
推門的手被一只手按住，堪堪停在門邊，只差一寸。
“不了。”裴蘿灑脫，“既然是個秘密，便繼續保存著吧！”
“夫人真不想知道？”
裴蘿往梅林裏走，忽然轉過身，對他嫣然一笑：“真不想，即便是夫妻之間，你也有保留自己秘密的權利，只要不是裏面藏了個大美人，你就繼續好好存著吧，也許有一天我就知道了，到那個時候，如果需要算賬，我再跟你算！”
“美人？”裴雲庭淡然一笑，眼裏只有她的笑顏，“本王的金屋可不是什麽美人都能進的，那必然是個絕代美人才行，光是沈魚落雁，閉月羞花可也不夠，還得要有內涵！”
說起來這也算是正兒八經第二次誇她，第一次還有些說不出口，這次就順暢多了。
自信滿滿地靜等著自家夫人開心，遞來獎勵。
還內涵……
裴蘿腦筋一動，徑自走過來：“能讓齊王殿下變得這麽油嘴滑舌，我改主意了，我得進去看看到底藏了什麽東西，讓開點。”
路過他身邊，冷不防被一把抱住，她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叫，索性跟他鬧著玩兒，拿腳去踩他。
裴雲庭沒有拿到滿意的獎勵，在她嘴裏還成了“油嘴滑舌”，索性惡向膽邊生，把裴蘿攔腰抱起來，大步走向來路：“不過一張榻一張桌子而已，沒什麽好看的，不看了，天氣太冷，帶夫人去嘗嘗住持說的熱茶！”
裴蘿奮力扒著他的肩探出頭，視線所及是佇立在花叢後的小小禪房，孤獨，卻安寧地立著，與它的主人十分相像。
她趴回他懷中，掙紮著要下地，裴雲庭松開手放她下來。
“這禪房是你的，可這麽久以來，我從沒見你來過。”
“的確是很久沒過來了，這種地方寺院也不會派人過來打掃，所以定然到處都是灰塵，所以不想讓你進去。改日吧，收拾好再請夫人過來。”
裴蘿本來就沒想去窺探他的秘密，既然都已這麽說了，也就作罷了，爽快答應，跟著他過來前院，靜坐喝茶。
回到王府時，天色還早。
還未下車，就聽到外面鬧哄哄的，聲音越來越近。
剛下車，一群花枝招展穿金戴玉的女子們手裏提著禮物，哄地一下子圍了過來。
“啊！！！！”
裴雲庭一下子慌了，連忙去看裴蘿，她已經開始對他磨牙了，陰森森道：“怎麽回事？”
“夫人，我真的不知道！”察覺不好，裴雲庭一個閃身就要回到車裏去，只想眼不見為凈。
下一刻，女子們親親熱熱圍過來，對裴蘿喊著“王妃殿下”，根本沒人搭理一旁已一只腳邁上車的裴雲庭。
慶林：“噗！”
裴雲庭掩飾好尷尬，想過去把裴蘿拉出來，本來還想矜持些，很快發現不用矜持，因為根本就靠不過去。
裴蘿在人群裏勉力擠出微笑，伸長手臂沖裴雲庭比了個手勢，讓他不用擔心，耐心傾聽著這群人的訴求。
有病可以看病，沒病也可以保健，但她們想拜師，這件事裴蘿可做不了主，她才學沒幾年，資歷淺，況且就算真收徒也不能隨意挑選，上頭還有老師，事關靈醫谷的名聲。
但是又不能得罪人。
裴雲庭顧及顏面不願意在大門口高聲嚷嚷，通叔可不在乎，一嗓子嚎下去，沸騰的人群平靜下來。
梅香和竹韻趕緊過去把裴蘿拉出來，堵住緊跟著湧上來的人，差點被掀翻。
裴雲庭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又指在太陽穴處，輕敲了兩下，微微斂目，一副不怎麽有精神的樣子。
通叔接到授意，大聲道：“各位姑娘夫人，今日天色已晚，我家王妃累了，請明日再過來吧，我家夫人會鄭重考慮收徒之事，定不會讓各位白跑一趟！”還挺高興。
？？？
人群散去了，各種禮在門口堆成一堆，像小山一樣。
裴蘿打算從明日開始裝病。
回到內院，裴蘿去浴池泡澡，裴雲庭在書房準備年終總結，打算年前早點休息，在府裏陪裴蘿歇上幾天，好好過個新年。
合上寫好的折子，裴雲庭從桌前擡起頭。
最近是越來越懶了，只要看不到她人，幹什麽都沒心思。
從書房出來，梅香從遠處跑過來，低頭行了一禮，道：“王爺，王妃叫您過去。”
裴雲庭擡腿往臥房走，梅香又道：“王妃不在臥房，在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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