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115.玫瑰

關燈
115.玫瑰

hi sir  回到屋裏, 只有一個不知名字的小丫頭等在屋門口,坐在腳凳上打瞌睡。金世安垂頭喪氣, 招呼也不打, 倒頭就睡,小丫頭在窗戶外說“少爺擦個澡”, 金世安也不理她。周叔和柳嬸只當是露生跟他又拌嘴, 訥訥相看, 只好隨他去了。

這一夜他翻來覆去,蒙著頭嘆氣, 只覺得前程渺茫,毫無著落,心裏難過得很,難過得都睡著了。偏偏又夢見有人用他的身體來回行走, 一會兒看見前女友秦濃,一會兒又看見以前的朋友李念, 一群人吵吵嚷嚷,也不知道在說什麽。金世安心裏煩亂極了,好像人困在幽井的狹壁之中,上不得也下不得, 一股巨大的孤獨籠罩了他, 是汪洋海裏看不到邊的孤舟的漂泊。

他也不是生來就耐得住寂寞, 因為還指望有個朋友, 所以一直毛毛躁躁地活著。從前是, 現在是, 以後恐怕也如是。他一想到白白救了個不相識的家夥,拘在這小院子裏形同軟禁,心裏更是煩上加煩,再想到從今往後就是單槍匹馬,心裏有膽怯,也有困惑,說白了是不知道何去何從。

他想要有個人商量心事,有個人肝膽相照,哪怕這個人是為了錢也好。但那個人不應該是周裕,也不會是柳艷,也不會是他爺爺。

至少要和他年紀差不多才好。

他想念以前那些狐朋狗友了。

經歷了頭一夜的超gay氣氛,金總生怕白露生第二天要來纏他,嚇得在屋裏躲了一早上。誰知白露生那頭鴉雀無聲,一點來纏的意思都沒有。回思那天他救了白露生暈倒,一群傭人都守著他,偏偏白小爺也是沒來探望。

好個薄情的蓮花婊!眼淚都他媽是演的吧!

他這個人有個狗脾氣,多了肯嫌少了肯貪,越是晾他他越是好奇。白露生不來找他,他自己就想往白小爺屋裏拱,又怕拱進去出不來,感覺那小屋像個盤絲洞,得打探清楚消息再行動。

挨到午飯時候,他向伺候的丫頭拐彎抹角地打聽白露生。伺候的大丫頭叫翠兒,性子最是伶俐,聞言抿嘴兒一笑:“小爺的事,少爺還問我們?”

“我這不是什麽都記不起來了嗎?”金世安尷尬撓頭,“昨天晚上見他,哭得跟他媽林黛玉一樣。老子總不能每次見他都帶個手絹去吧?見面又不是抗洪。”

“小爺是有些愛哭。”翠兒笑得捂了嘴,“原來是為了這個,我們昨兒見您悶著氣回來,只當是小爺跟您又拌嘴,擔驚受怕一晚上!”

“我們倆經常吵架?”

翠兒有些黯然:“要不是經常吵,就不會鬧出前日那個事情了。這事怨小爺太多心。”她微微把金世安一瞅,“也怨您忒薄情了。”

這話很有意思,金世安一臉八卦地看著她。

原來白露生十年前得遇金少爺,從班子裏頭贖出來,金少爺在榕莊街這裏給買了住處,又安排了下人。起初兩人好得蜜裏調油,一個桌上吃,一張床上睡。

金總黃色遐想:“一張床上……睡?”

翠兒暧昧地一笑:“那是小時候,大了就不這樣了。”

金世安嚴重懷疑金少爺是戀童癖,同時深切同情白露生同志的遭遇,難怪養得這麽變態大男人像個林黛玉,情有可原情有可原。翠兒見他神神鬼鬼的臉色,笑道:“您別歪想,別打岔。”

金總給情報員遞茶:“好好你接著說。”

翠兒偏要撩他:“今年雨水多,這猴魁不大好,上回您喝就嫌味兒不如往年醇厚,今日倒不挑剔。”

金世安急死了:“我什麽茶都行,你他媽快點兒說。..”

感情這個東西是講落差的,有句話說如果不能一直好,那就不要當初曾經那麽好。也不知金少爺是真的太忙,還是心裏漸漸膩味了,這兩年漸漸地不來榕莊街了,偶爾來一兩趟,說兩句話就匆匆走了。白露生又不能去金公館登門,又受不了在這裏枯等,一來二去,越弄越僵,兩個人見面就是吵,一個說“你嫌棄我”,另一個說“你太多心”,金少爺唯有嘆氣,白小爺哭哭啼啼。

這些還不算什麽,最可怕是金少爺在外面各種交女朋友,金陵城的名媛淑女就快被他泡遍了,還一個個都死心塌地求嫁,聽在白小爺耳朵裏,就更刺心了。上個月就是風聞金少爺要訂婚,白小爺幾乎不曾慪死,好容易等本人來了,半句解釋沒有,還說要把露生送到英國去,兩個人鬧得天翻地覆。

翠兒道:“這是小爺的不對,爺們成家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們也勸過好多回,叫他別為這事跟你鬧脾氣。”

金世安翻她一眼。行了停止你渣攻賤受的故事吧!

說到底這基本就是個始亂終棄,可能還附帶一廂情願的癡情。少爺玩膩了就扔人,可憐白露生,死到臨頭還放不下。

作為男人,把妹約炮他可以理解,但是如果真有喜歡的人,金世安自己覺得,至少應該禮尚往來別劈腿。他自己從小就吃二奶的虧,綠帽子也貨真價實地戴過,對金少爺這種腳踏n條船的行為,時代使然,可以原諒,但是作為本人,不能茍同。

翠兒見他面露不快,覺得自己可能是編派小爺,惹少爺生氣了,於是趕緊又奉承:“其實說到底,小爺就是輸在心氣高,嘴巴硬,平時肯使些小性子,處久了就知他溫柔善良。”她指一指門口掃地的珊瑚,就是那個胖胖的蘿莉,“您怕是不記得小珊瑚了,她是傻子,您瞧出來沒有?”

金世安有些吃驚,原本以為她逗逼,沒想到是真傻。

翠兒惋惜道:“她也是給人拐到釣魚巷的,不到十歲,逼著接客,給打成瘋子了。小爺轉場子的時候看見她在河邊吃泔水,就給撿回來了。請醫問藥,都是小爺出錢,現在不說,也看不出她瘋過。”

金世安聽得心下不忍,覺得白露生這事做得很像個男人,只跟翠兒說:“以後這事別提了。”

翠兒笑道:“您怕人家嫌棄她做過妓|女?這又有什麽呢?我們都是釣魚巷裏,給小爺贖出來的。”

金世安更吃一驚,難怪這院子裏的丫頭個個花容月貌,原來是白小爺瀟灑救風塵。金總不由得要問:“他一天到晚救風塵,妓院老媽不捶他?”

翠兒搖搖頭:“肯潔身自好的有幾個?這世上願意賣笑的人多,肯吃苦的人少。這些年有姐妹見了我在這裏做丫鬟,還笑我沒出息,她們插金戴銀,我穿布的――人各有志了。”話到此處,她虔誠地擡起臉:“小爺和我們是一樣人,都是風月場裏掙出來的,他的心我們知道。他對您好,決不是慕您錢財,他是實實的一片真心。”

這一席話說得金世安心亂如麻,之前對白黛玉的嫌棄都煙消雲散,不由自主還生出了男人之間的欽佩和感嘆。他自小生意場裏打轉,見慣了外頭霸道裏頭窩囊的操蛋人,難得白露生這樣,雖然又gay又矯情,可是能夠濟困扶危,好歹有一份俠骨柔腸。

這種人要做隊友其實也不錯。

他也不說話,悶悶地就往書房裏去。這頭柳嬸進來收碟子,見翠兒捧著茶,不由得沈下臉來問:“叫你來伺候吃飯,你怎麽登臺上臉,捧上茶了?”

翠兒還想著剛才少爺那臉色,隨口笑道:“就說少爺心腸還是軟的,到底放不下。..剛在這裏和我打聽小爺呢,都說患難見真情,或許他心回意轉,也未可知。”

柳嬸越發黑了臉:“也有你們嚼舌頭的份?是嫌打得少呢,還是想出去了?”

翠兒吐吐舌頭:“橫豎是少爺問我,要管教您找少爺說去唄。”

柳嬸見她不服管,氣得奪了茶:“都是你們說三道四,教太爺知道了風聲,差點沒把小爺的命搭進去。要是少爺那天不說話,你們跟我,還有周管家,今日是死是活?”

翠兒尖酸道:“少來混人罷,誰不知是周叔自己說出去的,怕連累自己,把小爺出賣了。這也怪到我們頭上?”

柳嬸氣得拍她兩下:“要不是你們成日裏調唆,嚼不完舌的舌根,小爺會和少爺吵起來?再敢說嘴,也不用問你老子娘的意思,一個個還回去釣魚巷,做你的婊|子!”又道:“少爺書房去了是不是?下午一個也別去跟前,要茶要水我來送,打量著少爺傻了,能收你做個姨娘不成?你也拿鏡子照照你自己!”

於是這一下午,丫頭們半步不能靠近,金世安不是真少爺,沒人服侍,他也不覺得哪裏不對勁。他在書房的短榻上翻來倒去,很想去找白露生聊聊,又不知道這話該從何說起。

他盯著窗臺下汝瓷花鬥,供著清雅素凈的一鬥白菊,突然想起白露生說“小丫頭們肯偷懶,不供桂花睡不著”,他想一想自己臥房的床頭,似乎確實沒有桂花,供的也是大菊花,綠菊。原來小丫頭們真的會偷懶,也不知道翠兒說的那些是真還是假。

可他寧願相信那是真的,或者說,他期待那是真的。

金總調動自己的小學文化庫,想起多年前看過的爽文小說,那裏面第一個女主,就和男主以前暗戀的女孩長得一模一樣,不僅如此,她還身帶外掛,給男主幫了好多忙,是男主的金手指。

金世安左思右想,覺得所有穿越都應該是一個套路,一定會給你一個金手指,自己從小沒好好讀書,所以長得和白楊一樣的白露生,很有可能就是他命定的金手指了。你看他秦淮名伶是個人民藝術家,年紀輕輕就收足了一批腦殘粉,殺人都有人護著他。又有大俠風範,黑天白夜救風塵,三觀非常合得來。

他越想越覺得白露生人好,可靠,簡直命中註定。當初那爽文男主為了刷女主的好感度,費了吃|屎的勁,可白露生對這位金少爺死心塌地,連好感都不用刷了,這不是外掛是什麽?

……只是冒名頂替,騙人家的癡情,這件事他心裏總有點過不去,想要和盤托出,又怕露生立刻嫌棄他,吭吭唧唧,糾結了半天,糾結得都睡著了。

又做了一個夢。

這個夢他記了好多年,因為美極了。夢裏不是白天,是夜裏,黑夜裏一片繁花似錦,他在一片幽香如海的芬芳裏踏花而行,行到花路盡頭,看見了白露生。

露生生在月光下盈盈而立,玲瓏彎月照著他,那的確不是他認識的故人,但是奇異地,讓他生出一點可親的熟悉。

金世安明知那是夢,可是心裏說不出的高興,這時候也不覺得gay了,也不覺得怕了,心裏是仰慕。白露生柔柔地說:“當你是條好漢,怎麽獨個兒在這掉起淚了。”

金世安一摸自己的臉,果然臉上都是淚,仿佛自己真哭過似的,他害臊起來,亂擦著臉說:“別胡扯八道。”

露生莞爾一笑,牽了他手:“總是笑話我愛哭,今日也有我來勸你的時候。”

金世安想起他之前說的話,隨口逗他:“說話就說話,拉手幹嗎?”

露生不以為忤,只微笑看他:“你怕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怕他們給你使壞,怕一個人不知如何是好,是這樣不是?”

“……是啊。”

“有我呢。”露生向他身邊走了兩步,揚起一張白凈的臉:“咱們兩個在一處,什麽也不怕,只要、只要你不嫌棄我。”

我怎麽會嫌棄你啊。

金世安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來表衷情,可是心中驀地裏生出一股豪氣,英雄在美人面前生出豪氣是一種生理本能,夢裏的白露生也不憔悴了,也不虛弱了,真正是個閉月羞花的美人,金世安和所有男人一樣,自認也是被埋沒的英雄――單槍匹馬怕什麽?朋友可以再交,路可以摸著走。那股豪氣在他心裏來回沖撞,他也不知說什麽好,只能拉著露生的手傻笑,嘴要咧到耳朵上了。

越笑越高興,忽然聽見半空裏有人說:“過得如意是不是?做夢也在笑。”

金世安一個激靈。

太陽早落下去了,也不知這個時候為什麽沒人來叫他吃飯。他心頭豁然雪亮,仿佛突然想清了什麽一直沒想清的大事,剛想扭頭看看窗外,一只纖細的手按住了他的嘴。

低頭一看,好家夥,脖子上抵著明晃晃的一把剪刀。

背後的人捂著他的嘴,剪刀又向前逼了兩分:“不許亂動,也不許回頭,小爺我有話問你,你若敢編一言半句,今日我要你狗命!”

那聲音清淩淩的,一把碎冰。

是白露生。

他偷偷求周裕去外面請了醫生,專門過來看察露生的病況。日本醫生操一口半生不熟的漢語,問了半天,朝世安聳肩:“他抽鴉片不是很久,只要努力,那這種狀態的毒癮,是有希望克服的。不過我見過的病人裏,比他狀態更輕的還有很多,可惜,沒有一個努力成功。”

露生咬咬嘴唇沒說話,等醫生走了,他看著金世安道:“戒大煙,自己來就成了,你又何必興師動眾地請大夫?”

“醫生能給指導啊。同志,土法戒毒跟專業人士還是不能比的好不好?”

“那他來了,不也是說兩句文話兒,藥也沒開,方子也沒有,酸人兩句就走了。”

“好笑了,我給你找醫生,你還懟我?”

露生一時語塞,低頭半天,輕聲道:“不是怨你,是怕人哄你上當。說到底,我抽煙戒煙,都是自食其果,這等醜事,不值得你為我揚鈴打鼓,再讓太爺知道了,我挨打不妨事,少不得還要連累你挨一頓罵。便是不罵,外人知道了,也要笑你,何苦來呢?”

他別過臉去:“眼下我也沒有幫你什麽,別為我花這沒著落的錢。”

算得真清楚,這是一點便宜也不肯占的意思。

金世安看出來了,露生心裏到底把他當外人,少爺的錢可以花,外人的便宜死也不占――心裏不免有點沒趣,只是忍著不說。他拉著露生坐下:“簡單的事,不要想得這麽覆雜,戒毒這事不是一拍腦袋就成功的,這個不叫亂花錢。”

“那是他看不起人,再說了,他要騙你的錢,自然把這事兒往難處裏說。”

“你沒聽他說嗎?比你輕的人有的是,但是一個都沒戒掉。”

露生瞅他一眼:“我就偏要做能成的那一個。”

“哎喲,不要操蛋,先聽我說。”

醫生是建議用鴉片酊來緩解治療,慢慢降低攝取量,逐漸也就能夠脫離藥物的控制。金世安覺得這方案非常靠譜,類似於後世的美|沙|酮治療法。看露生風吹吹就倒的樣子,這個方案也的確合適。

花錢請醫生是正確的。

誰知他把這方案說了一遍,露生卻搖首道:“今日減些,明日減些,減到何日才是個頭?這法子我從前試過,只是騙有錢人家另買一種藥,自己哄自己的。”又說:“怪道他說一個成功的也沒有,去了大毒,又來小毒,可不是永無根絕嗎?”

思路倒是非常清晰,但你可能小看了戒毒的難度。

“那你打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我既答應了你要做這個事情,答應了就必能做到。別和那東洋鬼子一般瞧不起人。”

這還扯上自尊心了,金總頓覺自己一片好心餵了狗,不爽之餘幹脆火上澆油:“好好好,要硬戒是吧?到時候有你難受的,哥哥我等你哭著鼻子回來。”

露生起身便走:“就說你瞧不起我,偏叫你服氣!我要是低一個頭,管把這頭砍給你!”

兩人說了一通,不歡而散。露生出來便叫柳嬸:“我吃煙的那些東西,凡收著的,找出來丟了。”

金世安在後頭煽風點火地驚訝:“哎喲!這麽有志氣?”

露生頭也不回。

周叔柳嬸為首的家政人員集體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兩個這是鬧什麽脾氣。不過丟煙這個事情這也不是頭一回了,過去白小爺戒煙,已經上演過七八回,結果純屬表演。往往小爺拿去扔了,熬不了幾天,少爺心疼不過,閉著眼又準下面買一套。柳嬸熟練應對,柳嬸象征性地舉了兩個煙泡出來:“這就去!這就去!”

露生一眼瞧見:“糊弄誰呢?我難道是跑堂的卷鋪蓋,演給人看一遍?煙燈煙槍,煙膏煙泡,一樣也不留!”

柳嬸震驚了:“真丟假丟?”

金世安在後面惡意幫腔:“真丟假丟?”

白露生氣得臉也紅了:“我哪一次不是真丟?你們就是誠心拆我的臺!”

調戲作精真是太樂了,金世安在後頭笑到打鳴。

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金世安這個人,做事一向粗枝大葉,三分鐘的熱度,勁頭過了就忘了。比如他小時候看爽文,看得不高興就罵娘買版權,結果人家好容易重新寫完,他蹄子一撂,又厭了。豬看世人都是豬,狗看世人都是狗,他以這個角度將心比心,覺得白小爺大概也是一樣。眼見白露生含羞帶氣地扔了一堆東西,後面就沒有動靜了,他心裏也沒當回事。

這個洗白隊友的計劃,金世安不急在一時,只等抓他一個偷吃的現行,使勁嘲笑一通,以後不怕他不服軟。

誰知白露生真跟他賭上了氣,自那天起便不同桌吃飯,兩人隔了一個花園,竟有楚河漢界的意思。有道是做隊友好比做夫妻,誰先低頭誰先屈,金總熱臉不貼冷屁股,你不找我我他媽也不理你。

這幾日他賴在床上養傷,有時逗逗珊瑚,周裕又給他尋個白鸚哥來,站在架子上叫“好疼!好疼!少爺看看!”金世安笑起來了,作勢要踹周裕:“什麽玩意兒啊周叔,你也笑我一身傷是吧?”

那天晚上他睡到半夜,忽然尿急,到這裏幾天,已經習慣了有丫鬟守夜,平時都是一叫就有夜壺和茶水,誰知那天半個人影也無。叫了一聲“翠兒”,翠兒不應,又叫逗逼蘿莉,珊瑚也不在。金世安捂著弟弟,飛奔去找茅廁,找了一圈不知道廁所在什麽地方!舊社會有錢人房子太大,這人生第一次體會到解個手都是千裏之外的尷尬。沒有辦法,反正夜黑風高,幹脆就在花園裏解決一下。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