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58.清歌

關燈
58.清歌

hi sir  金世安“操”了一聲,“大爺, 我是很正經地要跟你說一個很嚴肅的事情, 不是要睡你,算了, 我自己來吧。”

白小爺究竟是白小爺,金世安話裏話外,激得他心下清明, 他掙紮起來, 關了門, 放下簾子:“你說罷。”

金總看一眼露生滿是防備的臉:“老子被你咬了一夜,你還讓我跟你站著聊嗎?”他拍拍枕頭:“過來躺著說。”

原來金世安連著做了兩個怪夢, 總夢見回到2012年,自己在夢裏身不由己, 說話做事也是怪裏怪氣。他聯想看過的爽文,忽然驚覺這可能是所謂的“對穿”,自己和金少爺都沒有死, 只是陰差陽錯弄錯了身體。

沒猜錯的話, 現在的金少爺, 正以海龍集團董事長的身份,逍遙快活地活在21世紀。

金總氣得牙酸,牙酸也沒辦法, 別人幸運a, 被捅了還能少爺變總裁, 自己他媽的幸運e, 無辜被搞還要跟黛玉獸組隊。

爽文只教會了他判斷金手指(還判斷錯了),沒教會他怎麽回到原來的時空。金世安很想回去,也想奪回自己的身體,但做不到的事情不能幹等,眼下當務之急,是在這個已知戰亂的時代活下去。金少爺和自己互借身體,那麽必然存在著不可斷絕的聯系。

這就是要挾白黛玉的最好籌碼。

他試著把那條夢中的短信寫出來————“秋光甚艷不知可有餘暇來敝處一敘”,又問露生,“你少爺愛喝的茶,是不是葉子很大,水也很綠,一根根豎著不怎麽倒,像水草的感覺?”

露生喃喃道:“這是猴魁。”

又看金世安摹的短信,十來個字裏倒有五個字寫得不對,顯然寫字的人沒讀過幾個書,但原筆措辭文雅,語氣謙遜,尤其口角是他熟極了的,不是金少爺又是誰?

金世安把被撓成布條的衣服解開:“胸口的傷自己看,是不是你那天戳的?我知道這個說法真的很離奇,換我我也覺得太扯淡,所以信不信由你。”

露生木然無言。

穿越都有了,靈魂交換又有什麽不能信呢?

金總看他表情有戲,立刻發散要挾:“你可以弄死我,或者叫金老太爺來搞我,不過我跟你保證,要是我死了,你少爺立馬也得跪。”

“……跪?”

“就是我死他也死,我活著他也活著,我們倆現在有命運的聯系!”金世安裝神弄鬼。

白小爺顯然很捧場,白小爺立刻就有害怕的表情。

兩人一個哄得毫無技術水平,另一個信得沒有智力底線,湊在一起活像兩個弱智,金總忽然尷尬地覺得,他們這組合別說解放中國了,很可能邁出榕莊街就要玩蛋。

他要挽救一下場面:“我聽你昨天那麽傷心,他也有挺多對不起你的地方,不過你既然這麽忘不了他,是不是應該祝福他在那邊好好生活?然後順便也……照應一下我。”

最後這句話說得肥腸尷尬,繞了一圈還要求豬隊友帶隊,金總羞恥。

說實話他心裏是挺嫌棄白露生的,再多的優點抵不過一個黑點,而且這個黑點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改正。但眼下除了白露生,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他願意試一試,就算為自己。

他在這頭腹內打鼓,露生也在那頭思緒如麻。他這兩三天之間,真把生離死別都歷遍了。半個月裏,哪一日不哭?三五年來,哪一日不熬煎?此時要說落淚,卻是生死之後,連淚也沒有了。回想自己和金少爺相識十年,實在是和睦的時候少,計較的時候多,原是為了和睦才計較,最後沒有和睦,只剩計較,當真一段孽緣!

此時他定定看著金世安,這模樣再熟悉不過,只是神情大不相同。其粗陋鄙俗之處,真叫人嫌棄也嫌棄壞了,可人家臉上身上非青即紫,作孽的不是自己又是誰?見他一片好心,寬容忍讓,所謂君子有德,不在形狀,人品高低,全在心間,又覺自己太把人看扁了些。

想到此節,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金世安見他嘆氣,嚇得把頭一縮,說實話白露生發瘋他不怕,就怕這個黛玉腔調哀風怨雨,他也不敢說話,也不欲逼問,只是眼巴眼望看著對方。

兩人心中此時互相嫌棄,嫌棄到頭,倒互相珍惜一點僅存的人品。露生把心一橫,只道萬事不能太計較,計較深了,就是自尋苦吃,二十年來這計較的苦還沒有吃夠?眼前這人說的是真也好,是假也好,何妨信了他——也不必當做別人,只當少爺重新做人,做得差些罷了!

他坐起身來,也不說廢話,只說三個字:

“都依你。”

短短三字,雖然氣短神昏,說得卻是擲地有聲,金世安覺得白小爺此時此刻,又像個男人了。他點點頭:“別慌,我還有一個要求,你要能做到,咱們就好好相處,要是做不到,趁早滾你媽的蛋。”

露生倒覺好笑,這人眼界氣度,也不像窮人出身,只是言談舉止怎似泥腳一般?“樹小墻新畫不古”,正是形容眼前人,只怕別是個暴發戶。不禁展眉一笑:“有話請說。”

金世安看得呆了一呆。

他和白露生幾次見面,都是作天作地,非哭即怒,從來沒見他笑過,此時雖然哭得眼睛腫著,臉也黃著,可是淺淺一笑,真似春花初綻於冰雪。總覺這笑似曾相識,忽然想起露生花前月下地對他說“有我呢”。

——原來是夢裏見過的。

露生被他看得靦腆,也不知他是何意:“不說話,只管看我做什麽?”

金世安趕緊收起自己的騷心思,含糊笑道:“我就說……”

“什麽?”

“我說你笑起來肯定比哭好看。”

露生也不生氣,也不理他,那頭慢慢低下去,心中只道這人怎麽沒頭沒腦?可瞧他一副呆樣,又生不起氣來,兩個人莫名其妙地害了個臊,露生是薄羞嬌惱,金世安是摸不著頭腦,兩人你呆我也呆,呆了半天,露生輕聲道:“你要我戒了大煙,是不是?”

金世安這才把魂收回來了,見露生仿佛遲疑的樣子,他心中也是一沈。

“我不是勉強你,要不要戒全看你。戒,我們同心協力做隊友,不戒,你在這裏做你的白小爺,我明天就叫我爺爺接我回家,從今往後我們誰也別挨著誰,一刀兩斷各自滾蛋。”

這話原本應當說得很硬氣,金總不知那塊兒心虛,總希望露生答應他才好,最後越說越慫:“我現在好歹也是少爺,你戒毒需要什麽幫助,我都可以提供。

“……你要幫我,怎樣幫我?”

“怎麽樣都行,守著你都行。”這個金總不含糊:“我咬都給你咬成爛粽子了,不怕給你多咬兩次。”

露生聽他說話放屁,忍不住又要笑,沈吟片刻,認認真真回望於他,一字一句道:“不必你來幫,我答應你就是。”

這話答得太容易,金總簡直不敢相信,露生見他躊躇,心中傲氣又上來:“我既答應你,就必能做到,別小瞧人!”

金世安搓搓爪子:“大男人說話算話,同志,握個手!”

露生臉上微微一紅,把手跟他握住了。

回想他們那時握手的情形,不像偉人會面,倒他媽的像在求婚,總而言之——偉大的、純潔的、超越階級的,穿越時空、開了外掛、好像爽文二男主的,互相嫌棄、毫無計劃、但是盲目樂觀的,以兩個領導人為中心,可能以後也就只有兩個人,總而言之攜手並進奔解放的革命聯盟,就在這一刻誕生了!

金總越想越高興,恨不能現場拜個把子,只是昨天晚上被下踹上撓,要起來又屁股疼,橫在床上叫:“以後別叫少爺,兄弟之間平起平坐。”

“不叫少爺,叫什麽?”

金總咧嘴一笑,在露生下巴上搔了一下:“叫哥哥。”

金世安心裏納悶,不懂她為什麽又要開子公司,可是迷迷糊糊地,他身不由己地說:“我看前幾年的財務報表,我們公司旗下有一個娛樂經紀,為什麽不提?”

接著他們又說了什麽,全是身不由己,好像有人頂著他的軀殼,在走、在說話、在呼吸和活著,他像個傀儡似的被人提著線在走。一切光景都是熟悉的,而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是陌生的,他不由自主地玩著手機,仿佛很新奇地看著它,他清楚地瞧見自己在手機上發了個消息,手寫輸入,寫的是繁體:

——秋光甚艷不知可有餘暇來敝處一敘。

他從來沒有寫過繁體字。

這感覺恐怖極了,也絕望極了,更絕望的是周遭所有人都對他很恭敬,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異樣。

金世安很想問問,你們就不覺得我哪裏有什麽不對嗎?

這根本不是我啊!

他越想越急,在心裏喊爹叫媽,然後才想起他父親早就帶二奶移居上海,快三年沒見面了,他母親遠在北京,也是不到過年不來消息,他的家庭是分崩離析的家庭。過去以為朋友還能信得過,現在發現朋友是情面上的朋友,他和他們只有金錢的往來,只要有錢,換個人也無所謂的關系。

二十七年來他第一次意識到這件事,悲從中來,還得習慣性地告訴自己男兒有淚不輕彈,硬憋,憋著憋著,把自己憋醒了。

金世安坐起來,抹了一把臉,才發現臉上全是淚。

他感覺這個夢做得很操蛋,不僅真實而且憋屈,還不如夢個範冰冰春宵一度,反正都是假的,美女總比恐怖片好吧?

金世安就是這樣,凡事願意往開闊的方向去想,再有什麽解不開的郁悶,眼淚擦擦就算了。他坐起來伸胳膊伸腿兒,覺得自己能控制身體的感覺真好,祈禱癱瘓似的恐怖大夢千萬別再來第二次了。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月上枝頭。周裕領著一群家政人員守在門口,見他醒了,都湧進來謝恩,因為今天大家都沒挨打。

他們深知金老太爺的脾氣,一旦生氣必須要打人,這個打人是帶彈道彈射的,左邊打不著就自動平移到右邊,通常來說打人目標可以變,但打人這件事是不會變的。白露生沒挨打,那挨打的就得是府裏下人。

周裕報知金忠明之前,大家全吊著一顆心,估計當時能笑出來的只有陪伴金總的逗逼蘿莉,她才十二歲,只會吃飯幹活,別的不懂。此時這個蘿莉也跟在大家中間,傻頭傻腦地“謝謝少爺”。

金世安一見她就笑起來:“喲,小胖子,你也來了?”

蘿莉舔著嘴巴道:“我叫珊瑚。”

大家見少爺笑了,也都寬心微笑,又擺茶遞飯。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媽謝得最真誠,幾乎沒抱著金總哭起來,又要下跪。

金世安連忙扶起來:“有話好說,大媽你哪位?”

周裕道:“這是廚房裏的柳嬸子,柳艷,從春華班跟著白小爺來的。家裏丫頭小子,也是她管著,有什麽事叫她叫我,都是一樣的。”

柳嬸拭淚道:“少爺不計前嫌,能留我們小爺一命,我當牛做馬地報答你。飯菜素淡,是老太爺的意思,少爺要還想吃什麽,只管告訴我。”

金忠明走前交代了,傷病昏聵要清淡靜養,未出百日,不能見大葷,要按他的意思,今天晚上仍然是白稀飯。好在金世安初來乍到,正確地團結了基層群眾,群眾們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於是端上來的飯菜是偷梁換柱的“清淡”。兩碟醋浸的小菜,青的是佛手,紅的是紅苔,中間圓圓一大盅奢華plus菜泡飯,是拿口蘑吊了湯,火腿細切如沫,選清香爽脆時蔬加金銀耳,全切碎丁,望上去是綠到清真的素,吃進嘴是葷到飛天的鮮。

金世安覺得這個柳嬸簡直太會辦事,吃得眉開眼笑。他聽周裕一提,也想起隊友了:“你們白小爺呢?”

柳嬸有些欣慰:“知道少爺記掛著,小爺已經吃過了,在東邊房裏歇著呢。”

“他沒事吧?”

“都好,只是好些日子不見你,今日見了,難免傷心。”柳嬸一面給他添茶,一面擦著眼睛道:“少爺,你別怪小爺,他當時也不是故意,這些日子悔得什麽似的。我們怕他見了你那樣子要尋短見,所以一直關著不叫他出來——他也是一心的要和你好,決沒有害你的意思。”

金世安心中嘻嘻一笑,飯也沒心思吃了,胡亂撥了兩口就往外跑:“知道了,我去找他。”

柳艷周裕慌得勸道:“吃完了再去也不妨的,小爺這時候還沒睡。”

金世安心道老子不來他敢睡嗎?口裏只說:“不吃了,飽了,有零食給我留一口,最好是肉。”一頭說,一頭披著衣服就去了。周裕在後頭追著問:“少爺還記得小爺是哪間屋?”

金世安又把腦袋伸回來:“哪間?”

大家都掩口而笑,柳嬸笑道:“對著天井當中那屋,點著燈的。”

金世安一溜煙地去了。

在金總的構想中,這場重逢應當是驚喜的、勝利的、充滿希望的,還沒見面他就已經想好了怎麽調戲白楊——現在入鄉隨俗,就叫白露生吧。

他歷史本來就爛,中國近現代史更是有如文盲——要是穿到古代,金世安好歹還能背幾句床前明月光冒充才子,穿到個民國來,真是一臉抓瞎。但他是土生土長的南京人,從小受過的愛國教育還在,他知道南京未來將會發生什麽。

此時是1930年,再過七年,這個城市將遭受一場血洗的屠殺。

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萬人坑中的一堆枯骨。

他還有不到六年的時間。或者,拯救他自己,或者,拯救這個世界。

眼下看來天意垂憐,他擁有少爺的身份,而隊友現在是“白小爺”,擁有穩定的群眾基礎,只要兩個人齊心協力,完全可以弄到一點小錢錢,逃到安全的、未來沒有風險的香港去。到時候把李嘉誠發家致富的路子全抄一遍,你娶張曼玉我娶李嘉欣,好像孫周娶二喬。

簡直計劃通。

他走在花園的小道上,心裏全是戰友重逢的期待,看月亮都比平時明媚。

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天真了。理想一向很豐滿,而現實總是很操蛋。

一個小時後,他從白露生的小房間裏灰溜溜地出來了。

整個會面氣氛尷尬,總體來說像兩個演員在橫店的相鄰片場各說各話,左邊在演《風聲》《暗算》《偽裝者》,而右邊在演《紅樓夢》。

白露生活像黛玉附體,一見他就哭起來:“你教我死了也就罷了,好好的又救我做什麽?”

你也太會演了,金世安差點兒沒笑出聲來。不得不說大部分喜劇效果是隨著新鮮感誕生的,這張臉他非常熟悉,但這個哭哭啼啼的黛玉模式他是真沒見過。

白楊這是用繩命在演戲啊!

對面黛玉得這麽真情實感,金總也就勉為其難地寶玉:“好了好了,知道你受了大委屈,哥哥在這兒,不哭了啊,乖。”

黛玉是勸兩句就能好的嗎?越勸越來勁。白黛玉不聽這話猶罷,聽了哭得更慘,嗚嗚咽咽別提多柔弱:“我沒有什麽委屈的,我只是掛念你。”

金總非常想爆笑了。

哭起來還蠻好看的,梨花帶雨,金世安認識白楊幾個月,沒發現他居然還有這麽清秀的一面。沒穿越的話這真可以去做影帝了,保證喚起無數女性觀眾的深切憐愛。

他忍著笑,朝露生擠眉弄眼:“海龍集團,紫金別墅,同志,了解一下?”

海龍是他名下公司,紫金別墅是他當時出事的地方,這已經不是暗示了,這是裸的明示,如果白露生真是白楊,那早該欣喜萬分地蹦起來了。

對面絲毫沒有接茬的意思,對面只管掉眼淚:“什麽紫金,又是什麽海龍?你逗我也夠了,取笑也夠了。人都說你傻了,可我看你一點沒傻,你是怕了我,寧可裝傻也不要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說著又哭:“那又何必救我?”

金世安有點懵了,他朝露生擺擺手:“能不哭了嗎,這兒又沒別人。”

他越說,露生眼淚越多:“我難道是哭給別人看的嗎?”

金總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覺。

金世安堅強試探:“不是,是我呀,我,金世安!”

白露生幽怨地看他:“你叫什麽,敢情我不知道?”

金世安負隅頑抗:“咱們倆過去的事兒,你不記得了嗎?就,咱們一起喝酒——”

白露生嗚嗚咽咽:“你的事,我哪一件忘過?過去你怎麽從不說這話?現在倒提起來了!”

金世安垂死掙紮:“兄弟……你是真不明白我在說什麽?”

白露生淚眼迷蒙:“誰是你兄弟?般配不上!”

金總突然絕望。

他發現自己認錯人了。這個世界上居然會真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存在,對方不是穿越的同志,只是臉像而已。

所以自己撿了一個假隊友。

拼死拼活一整天,戲演得奧斯卡欠提名,萬萬沒想到,隊友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個!眼前這個淚汪汪的白黛玉是個什麽操作?

心態要崩了。

白露生不知他的心思,只看他陰晴不定的臉色,含淚牽住他的袖子:“你對我,到底還是有一分情意,是不是?”

金總無言以對,他想拔腿就跑。

無奈白露生淚盈盈的眼睛望著他,說不出的可憐,甚至還有點兒可愛,白露生怯怯地攀著他的袖口:“你不知這些日子,我生不如死,旁人又不讓我見你,也不告訴我你是死是活。”說著他又哭起來了:“是我不該和你紛爭,就是教我死,我也甘願的,只是你別不理我!”

金總見他哭得可憐,只好虛與委蛇:“對不起對不起,以後不會不理你,別哭了,你看你這麽瘦,再哭哭壞了。”說著又給他擦眼淚。

白露生垂著眼睛,安靜了片刻,終於止住了哭泣。他擡起淚眼,把金世安看了又看。

金總感覺這氣氛太gay,美人燈下,花前月下,孤男寡男,床頭榻畔,他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一寸。

露生輕輕問他:“我聽他們說,你從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是啊,可能腦子缺氧吧,反正記不大清了。”

“那我的事情,你怎麽沒忘呢?”

金總臉上一紅,心想總不能告訴你我是認錯人瞎編,幹咳兩聲:“你的事情,跟別人不一樣。”

白露生臉上也忽然一紅,慢慢把頭低下去了。

氣氛更gay了啊!

白露生又羞又怯,聲音輕得像蚊子叫:“你都是哄我,難道其他事情全忘記,光是記著要救我?”

金總覺得這非常不妙,他倒不是怕白露生要脫褲子,他主要怕自己節操值不夠抵擋不住誘惑,作為穿越男主,繼承後宮他是願意的,但繼承基佬就算了。他趕緊截住危險的話頭,斟酌了一個企業老總下鄉扶貧的常用姿勢,順手捧了露生的手:“真的真的,畢竟你最特殊。好了你看這麽晚了你身體也不好,有什麽問題我們明天再聊,乖乖聽話不要哭了,睡覺晚安再見了。”

露生將他一推,含羞道:“說話就說話,拉手做什麽。”

“……”

金總害怕,金總溜了。

30年代的世界地圖上,東亞是混亂和黯淡的角落。它龐大,但無足輕重,它擁有巨量的人口,但這些人沒有發言的權利。

列強並不十分關心亞洲的局勢,只要他們在中國享有的特權不受侵犯,中國人臆想中的援手就永遠不會伸出來。而此時的國民政府,依然相信,他們統治著一個大國,是美國重要的朋友。是的,他們被威爾遜欺騙過,而他們沒有別的路,只能繼續選擇盲從。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