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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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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其實時歲也不是一定要把人給救下來。

這樣的狀況下, 扭頭就走不要多管閑事其實是最好的選項。

但時歲只碰到過這一個夜鶯家系的人——對方還順手救了自己一命,所以不太想放棄。

好在由於外人的到來,這場單方面的暴揍暫時中止了。

米迦松開了手, 酷哥摔到地上重重咳了兩聲。

血族和血族之間的打鬥, 只要不涉及到銀器和心臟, 都不會危及性命,但痛感還是存在的。

時歲靠著沙發站立, 這裏距離門近, 想跑的時候速度最快。

酷哥坐在距離時歲最遠的位置,他臉上的傷已經恢覆了大半。

還行,沒毀容。

不過什麽叫做“家系的叛徒”?

時歲的手搭在匕首上輕輕點著, 她的視線在米迦和酷哥身上來回打轉。

還是米迦解答了時歲的疑惑:

“他原本是野薔薇家系的成員, 前不久拋棄了原本的身份, 投奔了夜鶯家系。”

米迦原本站在另一處, 一邊說話一邊朝著時歲這邊走來,在她前方的沙發坐下。

坐下後,米迦又仰起頭, 柔軟的銀發隨著動作向後晃動。

他擡手想要握住時歲的手,憐惜道:“……是受傷了嗎?我來幫你看看。”

時歲眼疾手快把手往身後縮。

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在偷偷咽口水!

米迦的手停在半空中, 有些可惜地放下。

時歲身上的擦傷傷口不大,回了酒店以後也已經做了緊急處理, 但塗了碘酒也沒辦法遮掩那種血液的香氣。

為了壓制本能的沖動,米迦繼續說道:“身為血族, 但卻恐懼和人類的接觸……你發現了嗎?他甚至不敢和你對視。”

雖然原本有猜測, 但時歲還是震驚了。

這個癥狀就比“血族對血液過敏”稍微好一點了吧?

時歲問:“不可以喝血包嗎?”

米迦輕笑:“可以啊, 但家族為什麽要收留一個什麽用處都沒有的血族?”

時歲懂了。

野薔薇看上去優雅溫柔,但本質上和十字劍家系沒什麽區別, 骨子裏都好戰,所以並不會讓廢物待在家族裏。

這場問題的關鍵在於,是酷哥自己脫離家族投奔夜鶯,而非野薔薇將他剔除。

時歲原本以為米迦是追著她過來的,現在看來不過是順手牽羊。

血族的大家族真是小心眼。

酷哥“嘖”了聲,悶聲罵了一句傻叉。

時歲:“……”

你又打不過他!你別出聲了!

米迦彎眸,狀似要起身:“看來你還沒長記性。”

時歲緊急說了一句:“不過確實感覺他和你們戲劇團格格不入。”

“為什麽?”

時歲委婉開口:“感覺風格完全不同。”

戲劇團的整體風格偏向優雅浮誇的歌劇風,讓人聯想到玫瑰之類浪漫的東西。

但這位酷哥一眼冷漠,像是擦肩而過從不給人眼神的款,似乎更符合傲慢的權杖或是十字劍家系。

米迦似乎很認真地思索了幾秒:“啊……這也沒辦法,畢竟他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我的弟弟。”

時歲:“?”

時歲:“為什麽你是銀色頭發,你弟弟是黑色頭發?”

酷哥抿著嘴沒有回答,米迦非常有耐心地再次開口:“很簡單,我們同母異父。”

時歲:“……?”

米迦又一次擡起手,這次趁著時歲沒有註意,成功握住了她的手腕:“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好孩子……但夜鶯家系不會幫助你的。”

“夜鶯家系並不是對人類友好,他們只是事不關己。雖然不吃人類,但也不會專門為了人類和血族產生沖突。”

米迦勾住時歲的手,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時歲小臂的擦傷上,他的聲音有些啞意。

“好孩子,等一下要不要去我的房間?比這裏更大……”

時歲低下頭,還是能看見米迦依舊佩戴在脖子上的項圈,他淺藍的眼眸期待著,像是在鼓勵時歲說出肯定的回答。

時歲:“又自顧自地開什麽車?”

米迦微怔,臉上迅速染上了紅暈。

“……如果你跟我走,我可以向母親介紹你。啊,過不久有一場四大家族的晚宴,屆時你能見到所有的純血——大概西奧多也會在場。”

他的指尖觸碰到了時歲擦傷的位置,很緩慢地摩挲。

“乖孩子,今晚初擁時間剛剛好。”

酷哥像是終於忍不住:“你們能不能出去調情?”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的還是米迦。

時歲為自己澄清:“我沒有,別把我和米迦綁定在一起。”

酷哥迅速站起來,繞開時歲快步向著門外走去。

他的反應其實還挺好玩的,但米迦在這裏實在太礙事了。

時歲抽回自己的手:“你會殺了他麽?”

米迦彎眸:“嗯……今天就到此為止了。”

米迦的目光有種要把她就地吃了的感覺,時歲渾身發毛,決定還是不在這裏多留。

反正酷哥不會跑,回學校了也能用閑暇時間逮人。

米迦空出來的手忽然向上,捧住了時歲的臉,他將她往下拉,額頭貼上了時歲的額頭。

“啊…有點發燒呢。”

他靠的很近,涼涼的呼吸灑落在時歲的皮膚上。

那好聽的聲線慢條斯理地說出暧昧話語:“那今晚還是不要流汗了,徹夜會很辛苦,還是回去好好睡覺吧……要去我的房間睡嗎?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時歲按住他越靠越近的唇,米迦眨了眨眼,在時歲掌心留下一吻。

時歲:“……”

扔下米迦,她回到自己的房間。

舍友已經睡著了,房間裏昏暗一片,床頭的不倒翁被空調風吹得輕輕晃動。

時歲縮進被子裏,伴隨著雨聲入眠。

一夜無夢。

第二天艷陽高照。

時歲的救兵來了。

四席是個身材高大的女性,她穿著酒店工作人員的制服,黑發高高束起顯得英姿颯爽。

他們見面的地方比較隱蔽。

時歲小步跑到她的面前:“您好!”

她給這位四席迅速講述了現在的狀況。四席在內網上搜索了通緝令,轉過來給時歲看。

那兩個血族的積分都是10w。

時歲眼睛都看直了,她這副表情落在四席眼中,還以為時歲是害怕。

大姐姐爽朗地朝著時歲笑:“沒事的,接下來我保護你。”

如果那兩個血族再次出現,那最好是把他們都消滅;要是沒有,不用受傷戰鬥也挺好的。

時歲:“好!謝謝你!”

她在原地站了會兒,問了個比較在意的問題。

“姐,請問你和三席熟悉嗎?”

“啊,對了,你是他的姐姐。”

四席盯著時歲的臉看了一會兒,須臾說道:“光從長相來看的話……你們是挺像的。”

“但氣質差距太大了,說實話第一眼沒看出來。在協會的時候,我沒怎麽接觸過三席,他一般都獨來獨往,也不接共同任務。”

十席議會的次數很少,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任務。四席只見過時年幾面,她不太喜歡那個少年的眼神。

而且他殺血族的手法…比較血腥。

反正不太像正常人。

時年和時歲的氣質截然相反。

“大概是……陽光和陰暗的區別?”

時歲明白了。

時年在血獵協會可能也沒什麽朋友,才會讓他們有這樣的認知。

她不再多問關於弟弟的事情,將關註點重新拉回到現在:“姐,如果他們出現,我希望能一起殺了他們,可以嗎?”

既然已經被盯上,最好還是斬草除根,否則以後的行動都要束手束腳。

四席:“可以,但你可能會比較辛苦,能撐住嗎?”

她來時看了簡歷,時歲加入協會的時間還不到半個月。

血族是人形的生物,攻擊他們會有攻擊同類的感覺。四席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了血族以後緩了很久。

更何況這是兩個權杖家系地位還挺高的血族……

時歲點點頭:“沒關系。”

四席一個,她一個。

——分配均勻!

今天的行程是跟車看野生動物,晚上再到酒店後方的一片空地野炊。

舍友拽著時歲興奮了一路,車隊裏沒有看見米迦和酷哥。

夜晚很快降臨。

今晚的月亮彎彎如同鐮刀,但昨天晚上下了雨,今夜萬裏無雲,天氣非常好。

四席守在樹林中,時歲心不在焉地轉動著手中的燒烤。

整個空地被樹木包圍,好在燒烤的地方場地大且學生們都在中心地帶,不會有火星子濺出去引起森林大火。

時歲站在邊緣位置。

她往森林望了一眼,把烤串往舍友手裏塞。

“我等一下回來。”

舍友火急火燎地燒烤,只當時歲是要上廁所。

時歲深吸一口氣,她從最近的路線向著森林的方向走。心跳逐漸加快了,那種被窺視的感覺愈發明顯。

四席隨行,她藏在暗處觀察,一旦有不對能夠迅速出現。

最好不要讓其餘學生發現,所以時歲越走越深。

月光緩緩偏移,樹木的影子晃動了一下。

時歲從原位跳開。

四席的劍擋住了女吸血鬼的匕首,金屬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

時歲往另一側跑,與交戰的兩人拉開了些許距離。

另一個影子追了上來。

“……找了血獵幫忙?”血族的手彎成爪子的形狀向著時歲勾過來,“小姑娘還挺聰明。”

時歲側身避開了尖銳的爪子。

她的手按在匕首上,攥緊。

“讓我猜猜,你是心甘情願做西奧多的血包的?”

他並不把時歲放在眼裏,動作雖快但略顯敷衍:“但你又和那個劣等種靠的很近,現在還和血獵有聯系……”

時歲向來覺得反派死於話多。

她一句話都不說,不搭理的態度讓這名傲慢的血族非常不快。

“嘖,真惡心,還是殺了你吧。”

時歲屏息凝神,在血族近身的瞬間,那柄塗滿了聖水的匕首從下往上劃,對方的腹部被時歲劃傷,隨後匕首在時歲手中調轉方向,從上往下刺下。

她的力氣很大,瞬息之間完成了兩個動作。

這一刀從肩膀處下滑,血族的臂膀幾乎被劈下,血族睜大眼對上時歲的目光,另一手要來掐她的脖子,時歲的腳踹在了他的膝蓋上。

聖水迅速發揮了效果。

他向後倒去,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

時歲幾步在他受傷的那一側蹲下,匕首從傷口移到了心臟的位置。

血族:“等、等等……!”

時歲往下狠狠一紮:“你們血族打架都喜歡廢話?”

另一個血族的反撲很兇,四席也受了點小傷,時歲畢竟還是新人,她擔心她沒辦法控制好狀況,正準備快步過來幫忙。

但關心的話語驟然截止。

地上的血族發出嗬嗬的悲鳴聲。

“該死的…該死的西奧多!竟然和血獵聯合!!”

蹲著的時歲一言不發。

漂亮的匕首插入了血族的胸膛,她手中的匕首保持在血族心臟的位置,左右晃動紮的更深。

屬於血族的暗色血液噴湧而出,時歲低著頭,黑色的長發垂下,遮掩了表情。

那些雜亂的咒罵聲身逐漸變成了求饒,又在生命力的急速消失中低沈了下去。

死到臨頭,血族盯著時歲的臉。

“你等著吧,父親知道你是血獵之後,西奧多一定會被千刀萬剮……哈……啊……!!”

四席聽見少女的聲音。

“別著急,我馬上能送你爸下去見你。”

四席:“……”

時歲撐起身,那些濺在臉上和身上的血液伴隨著血族的死亡變成了砂礫。

十字架形狀的耳釘在月色下閃爍,四席忽然發現時歲的唇角勾起,像是在笑。

時歲用手背輕輕拍了拍臉側,那些殘留在臉上的小塵土也被拍掉了,她掀起眼簾對上四席呆楞的目光。

時歲朝她笑了笑:“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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