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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阿姐她,向來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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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阿姐她,向來善良

魔君不知南鳶心中想法,他表面看似淡定從容、色膽包天,實則心臟撲通狂跳,勾著對方下巴的手指也在微微發顫。

此刻的他猶如枯木逢春,冰冷的血液再次沸騰,死掉的心也重新活了過來。

他不該如此輕薄她,可是——

是她自己送上門的,她親口說要給他當魔後。

她都不知道,那晚聽到她說這話,他有多激動多興奮,興奮得差點兒暈厥過去。

即便知道這其中必定另有隱情,他也不願多想。

阿姐她……終於出現了。

雖然換了一副身體,換了一張臉,但他知道,這就是他的阿姐。

雲鶩沒有騙他。

阿姐她果真活著!

兩百年了,足足兩百年。

阿姐一直渺無音訊,害他找得好苦。

他好想告訴阿姐,他沒死,他熬過了最艱難最黑暗的時段,最終獲得新生。

站在阿姐面前的不是什麽噬血魔君,只是阿姐的阿清。

他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同她說。

然而,在觸及到女人眼裏的一片淡漠無波之後,裴子清那顆滾燙的心宛若被人澆了一盆冰水,激起呲呲一片霧氣後,快速冷卻了下來。

他收回手指,退後兩步,垂眸斂去眼底所有激蕩火熱的情緒,聲音低啞,“方才,唐突鳶大人了。”

他突然想起,阿姐是個心懷大義之人。

阿姐還是積雪城城主時,就時時念著城中百姓,擔心百姓吃不飽穿不暖,所以,他每年都會打著阿姐的名義廣施恩澤。

可是,這些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卻拋棄了愛護他們的城主。

他們逼著阿姐跳城,以此來討好莊家的人,進而得到茍延殘喘的機會。

那時候的阿姐定是被她的子民們傷透了心,才從城上一躍而下。

否則,以她毀天滅地之能,她完全可以將那些人背棄她的子民殺死,甚至毀了整個積雪城。

可她沒有。

阿姐向來善良。

想到此處,裴子清目光閃爍,心中發虛。

當年阿姐寧願一死成全所有人,可見她如何愛護那些白眼狼,可他後來卻、卻毀了她用性命換來的積雪城。

阿姐一直想讓他做一個行俠仗義的好人,可他幹了什麽?

他毀城殺人,讓積雪城血流成河,他還當了魔域的噬血魔君,這些年手上所沾之血,只多不少。

這樣一個嗜血殘暴的人,怎麽配當阿姐的阿清?

怎麽配……

阿姐若是知道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定會對他失望透頂!

裴子清越想越怕,他不想從阿姐眼裏看到這些情緒。

所以,他寧願阿姐以為阿清死了。

阿姐的阿清必須是幹幹凈凈的。

如今站在她面前,也只能是噬血魔君!

裴子清看著眼前這張精致而冷艷的臉,在一陣擔心受怕之後,浮現出一絲絲詭異的甜蜜。

雖然不能跟阿姐相認,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想當阿姐的男人,不想當她眼裏的孩子了。

一切思緒不過須臾之間,裴子清想通之後,看向女人的眼神愈發溫柔。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他赤裸直接地表達著自己的愛意,“方才是我無理,只是,我情難自禁。”

南鳶從他口中聽到“情難自禁”幾個字,目光有些怪異。

她哦了聲,忽問:“你那個等了許久的心上人呢?不找了?”

裴子清表情一僵,突然意識到,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魔君弧形漂亮的唇瓣顫了顫,正要解釋,便聽對方又問了句:“魔君本名真叫阿清?”

裴子清:還不止一個坑。

南鳶繼續問:“你寢宮名字為何叫鳶清宮,可有什麽寓意?”

裴子清:……

這一連串的問題直接把噬血魔君問楞了。

一陣死寂過後,艷麗無雙的魔君大人面不改色地道:“當年那女人狠心拋下本座,本座又何必再掛念她。至於本座的名字,本座生於魔淵,於清晨醒來,所以自稱阿清。而這魔宮——”

南鳶看著他,目光無波無瀾。

裴子清硬著頭皮繼續往下編,“一日,一只食蝠鳶從本座的寢宮上空飛過,身姿矯健,一副睥睨天下之姿,本座甚喜之,是以有了鳶清宮。”

南鳶看他片刻,點點頭,也不知信沒信這話。

“魔君先前所言當真?”

裴子清不知道哪一句,但之前的話都是些掏心掏肝的心底話,他臉一熱,支吾道:“句句屬實。”

南鳶環視一周,道:“這寢宮深得我意,以後我住這裏。”

鳩占鵲巢,理直氣壯。

裴子清發怔地看她。

“怎麽?不是說,我當魔後之後,這些一切都是我的了?”

裴子清反應過來後,立馬道:“都給你,這些都給你!”

整座魔宮都是按阿姐喜好修建的,阿姐喜歡,他求之不得。

“本座這就去安排封後大典,就定在三日後可好?”裴子清問,雖是詢問的口氣,但卻帶著一絲不容反駁的口吻。

南鳶瞥他一眼,“由你。”

裴子清雖然極力克制,但眉梢間還是蕩漾著喜色,“本座這就去安排,你在寢宮好好休息。”

想到什麽,他眉眼柔和,似含了春水,對南鳶道:“這三日,你安心在寢宮休養生息,等我們大婚後,我就能搬進來陪魔後了。”

南鳶:……

她的意思是,她想把這寢宮變成她的,而不是說兩人一起住。

可是小魔君沒聽她解釋就跑了。

人走後,南鳶沈靜下來,神色有些覆雜難辨。

虛小糖還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雖說鳶鳶常年沒表情,但沒表情和沒表情也是有區別的。

“鳶鳶,這噬血魔君好像是個顏狗,他若真愛上你了怎麽辦?以後你下得去手殺他嗎?”虛小糖一臉憂慮地問。

南鳶走到殿中軟榻旁,脫了鞋襪,懶洋洋地臥在上面。

這軟榻比她積雪城的更奢華更舒服,躺上去的一瞬,骨頭都變軟了,一動不想動。

南鳶沈默許久後,突然問它:“這嗜血魔蛛一族可有起死回生的本領?”

這話裏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期盼。

虛小糖想了想,搖頭,“有的話我爹爹就在手劄上記載了,而且,噬血魔君如果能起死回生,最後魔靈大戰之中,他也不會就那麽死在氣運子手上。

鳶鳶,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南鳶得到確切答案之後,周身氣壓變低,目光漸沈,眼裏的期待和覆雜一瞬間化為冰天雪地的刺寒。

“果真如此的話,那他的確不是阿清了。”

“他應當是吞了阿清的屍身。”所以才擁有了阿清殘存的記憶和執念。

南鳶的聲音極冷,眼中殺意一瞬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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