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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畢業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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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畢業大戲

“等到畢業,我就不幹這一行了,我媽給我找了份工作,在老家一個大企業裏做前臺。這個圈子太難混,我努力了很久,卻還是要說再見了。”

“我今天來之前猶豫了很久,覺得和你說這些話很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們這四年來的感情。你幫了我那麽多,我還死乞白賴要求你讓步……”

“可是大家都慫恿我來和你說。你知道嗎阿遇,不光是我,我們大家都渴望能夠演一個讓我記一輩子的好角色。這個角色於你而言可能什麽也不是,卻可能是我們這輩子唯一的高光時刻。”

“阿遇,當我求求你好不好?退出吧!你的到來並沒有給我們這部戲註入力量和生命,你帶來的只有失望和災難。”

“你別說了。”我厲聲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轉身落荒而逃。

這種“我弱我有理,你強你活該”的論調太可惡了,通過賣慘逼著我做出退讓,明明我光明正大做我該做的,卻弄得好像十惡不赦不給別人留活路一樣。

我是不在乎當不當主角,可是這種臨陣放棄的感覺,卻像一枚帶核的鹽橄欖,卡在嗓子裏齁得慌,卻怎麽也咽不下去。

可我卻無力反駁她。我理解她的處境,心疼她的遺憾,漸漸地連我自己都認定了這種原罪。到底是為什麽我要這麽在意別人的想法啊?好不幸哦。

……

蘇陳回到學校以後就給助理放了假,而李一川和高昊也要趕回學校去忙畢業論文。他所有的事都要親力親為,一點明星的架子也沒有。

早上出完晨功,大家三三兩兩去食堂吃早餐。

我去提前占了座,他去人群中擠來擠去買早飯。吃過那麽多精致昂貴的早餐,重新回到校園,才發現大學食堂的味道永遠是最好的。

不時有同學們湊上來套個近乎。

“月月,食堂師傅現烤的華夫餅,我好不容易搶到兩塊,你要不要嘗嘗看可香了。”

“好啊,謝謝。”我從她的華夫餅上切了小小一塊嘗了一下。

“我看你們昨天早上要了黑豆漿,我今天特地多點了兩杯,你們喝吧。”

“這怎麽好意思,太謝謝了。”我接過豆漿放在桌上。

“林遇你的發卡落在排練廳,我給你帶過來了。”

“謝謝謝謝。”我趕緊雙手接過那枚沒有絲毫存在感的黑色U型發卡。

“這是我媽媽做的冷吃兔肉,配粥最好啦!”

“我帶了藍莓,你們吃一點吧!”

……等蘇陳端著餐盤回來時,我基本上已經快吃飽了。

每次排隊打飯時,總會有同學要讓他插隊,這種情況人家敢讓他卻不敢插,一來二去推讓一番,反而要花更久的時間。

他把餐盤往桌上一放,有些郁悶地坐在了我對面,“我們學校怎麽這麽多人?排個隊去掉半條命。”

我默默吃著他買來的土豆餅,心裏想著平日裏不會有那麽多人早起吃早餐,這些都是為了來看你的。

“明天早上換我來占座,你去排隊。”他氣呼呼地把我手裏的半個土豆餅搶過去吃了。

“哦。”我沈悶地說,心想這句話你每天早上都要說一遍,怎麽就這麽喜歡打臉呢?

“你今天怎麽不大高興啊?早上出晨功的時候就有氣無力的。”他給我剝著雞蛋,不放心問道。

我把昨天夜裏左右對我說的話告訴了他,托著下巴想要聽一聽他的建議。

蘇陳卻並不忙著發表意見,而是認真詢問我:“那你是怎麽想的?”

“我自己心裏知道,到最後,合家歡也好,撕破臉也好,我肯定是要退讓的。讓大家遺憾畢業,我自己心裏就先過不去。”我苦惱地說,“可我心裏別扭,覺得很憋屈。”

“嗯,我明白。”蘇陳了然地點點頭,“既然你都決定了,那就讓他們演主角吧。我陪你一起演個路人,你演婦女我就演銅匠,咱們好好演,話劇舞臺上想搶戲太容易了。”

“嗯嗯!那我們就給他們上一課,讓他們領悟一下,什麽叫沒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員。”我重重點頭應道。被他這麽一安慰,我的心裏好受多了,但仔細想想,其實哪怕他只是當著我面來了一段鼠來寶,我也依然會被安慰到。

晚上的選角會,我和蘇陳主動提出不參與主要角色的選拔,話一出口,原本死氣沈沈的氛圍一下子鮮活起來,大家紛紛鼓掌表達了感激之情。左右坐在離我們很遠的角落,目光向我投來,對上我的視線卻又心虛地移開。

李城蕊和楊舒涵各自都有工作要忙,都沒有能夠回來參與畢業大戲的排練。我親愛的,僅剩的室友,祝你能夠得償所願,也祝你未來前程似錦。

當晚角色全部確定下來,左右沒能爭取到女主角老婦察哈納西安這個角色,但也拿到了女二號的角色,她很知足。

蘇陳果然飾演銅匠,我也果然飾演婦女,這兩個角色同時又和其他普通市民一起組成了歌隊("歌隊"是古希臘悲劇中一種特殊的戲劇因素。它在劇中不以舞臺的扮演角色出現,類似於現代戲劇的旁白),且因為劇本的二度創作,平添了一絲喜劇色彩。總的來說就是兩個推動劇情發展到功能性醜角。

接下來的日子裏,蘇陳就用實際行動,充分地向大家展示了什麽叫沒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員。他的天性解放做得比班裏其他所有同學都要好,在舞臺上十分放的開,形體和臺詞又紮實,從一上臺開始,就會不由自主吸引住觀眾的視線。

開頭的一場戲,我們四個難民一樣的人坐在舞臺中央,先聊著介紹舞臺上的情況。大家都沒有站在空曠的舞臺上過,燈光一打下來,所有人都很茫然,說話的音調斷句也怪怪的,不知道自己在演什麽。

等到蘇陳一出聲,立即就為整場戲奠定下了一個基調。就好像在KTV裏唱歌,找不到調時開了原唱,所有人突然就知道了這場戲該怎麽演。

這場戲排練得十分順利,導演更是做了改動,把蘇陳的臺詞調到了最前面,由他來開場。

他的信念感天生就極強,站在舞臺上就是那個角色,是整場戲的戲眼,是所有人的焦點,是穩定人心的臺柱子。

看著這樣與平日裏不同,逐漸散發出光芒的他,我的心裏有說不出的悸動與其他滋味,好像有什麽東西破繭而出,張開了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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