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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 9999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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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999999 章

這還是賀年年第一次來蔣禹涵他們公司。

蔣禹涵出來幫她開了門禁, 一路帶著她進了他辦公室。

此時已經下班很久了,他們公司大部分人已經離開, 但在路過公共辦公區時, 她看到張媛正在和他們一個技術人員在電腦前討論著什麽。

她立刻就懂了,這大晚上的,公司裏就這麽幾個人, 萬一張媛主動點,確實容易發生什麽桃色事故, 更別提萬一那技術人員一會兒走了, 公司裏就剩他們孤男寡女的確實也不好辦。

所以他叫她來大概又是幫他擋桃花吧。

果然,他叫她過來也不提幫忙的事, 只是讓她坐,自己又走了出去。

賀年年趁著這時候打量他的辦公室。

這裏白天時應該采光很好, 因為有幾乎一整面墻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而房間的另外一面墻也是落地玻璃, 可以看到外面的公共辦公區。

賀年年看出去時,張媛也恰巧看過來。

兩人視線對上,賀年年朝她笑了笑,張媛楞怔了一下才和她點點頭算作打招呼。

這時候蔣禹涵已經回到了辦公室, 手裏還拎著一個紙袋子。

他把紙袋放在辦公桌上, 順便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按了一下,下一秒賀年年面前的百葉窗就換了個方向,阻擋住了外面人看進來的視線。

“拉窗簾幹什麽?”

問完這話賀年年又覺得自己多此一問——看不見了才能讓人浮想聯翩啊。

蔣禹涵沒答她的話, 而是問她:“吃飯了嗎?”

她說還沒, 蔣禹涵從紙袋中拿出一個飯盒放在桌邊, 拉了個椅子過去:“吃吧。”

“這是什麽?”

“我早上做的。”

大概是剛在微波爐裏熱過, 蓋子一打開, 賀年年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這頓時勾起了她胃裏的饞蟲。

不過這看樣子是他給自己帶的晚飯。

“你吃了嗎?”她問他。

“沒有。”

“我吃了這個那你吃什麽?”

蔣禹涵坐回辦公桌前開始工作:“我沒胃口,你不吃也是倒掉。”

既然如此,賀年年就不打算跟他客氣了,再說大晚上的跑過來配合他演戲,吃他個盒飯也是應該的。

於是蔣禹涵在那專註地辦公,賀年年就坐在她的旁邊津津有味地啃起了排骨。

等飯盒見了底,蔣禹涵還在工作。

賀年年很想旁敲側擊打聽一下她老板介紹的那位大客戶的事,但又覺得這時候不該打擾他,於是一個人坐去沙發上玩手機。

可能吃太飽的緣故,不知不覺就有點困……

蔣禹涵再擡頭時,賀年年已經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的睡相還和小時候一樣算不上多好,毫無形象地歪在那,頭發淩亂地遮著小半張臉,嘴巴微張,倒是有種孩子般的稚氣。

他看了一會兒起身走過去,從衣架上拿下了他的大衣輕輕蓋在了她的身上。

賀年年最近實在太累,這麽一睡著竟然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再醒來時緩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在哪。

她連忙坐起身去尋找蔣禹涵,看到臨窗站著的男人後不由得松了口氣。

聽到聲響,他回過頭看她。

賀年年迷迷糊糊地問:“幾點了?”

他擡手看了眼時間:“快十點了。”

“我竟然睡了這麽久!”賀年年這才註意到自己身上還蓋著他的衣服。

“你怎麽不叫我?”她問他。

“我也剛忙完。”

賀年年揉了揉腦袋:“那個張媛走了吧?”

“嗯。”

“以後這樣會不會不好?”

“怎麽了?”

“咱們這樣在張媛那倒是好交待了,但是萬一傳到夏穆的耳朵裏,他會不會告訴我老板?”

“你很怕被人知道?”

什麽叫很怕被人知道?他倆本身也不是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啊。

似乎是見她不說話,他說:“夏穆應該還不知道我們的關系,就算知道了也不會亂說。”

賀年年了然點頭,也是,他能和夏穆合夥開公司,顯然他倆關系不錯,更何況男人之間都有一種默契。

“走吧,送你回家。”

賀年年起身,把手裏的大衣遞還給他,他沒有接:“你穿著吧。”

賀年年正想拒絕,就見他從旁邊的衣櫃裏又拿出一件來穿在了羊絨衫外面。

今天有點降溫,但賀年年也沒看天氣預報還穿著薄款的西裝,出了門才覺得冷,但是想回去換已經來不及了。

賀年年想到這個時間只會比早上更冷,也就從善如流地把他的大衣穿在了西裝外面。

深灰色的羊絨大衣穿在他身上時顯得他挺拔又溫暖,此時穿在她的身上雖然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種風格,但也不算太違和。

而且這件大衣上還有獨屬於他的柑橘香,讓她有一種被他擁在懷裏的錯覺,整個人都有點暈乎乎的。

兩人出門上了車,晚上路況很好,沒多久就到了賀年年家樓下。

下車前賀年年猶豫了一下問他:“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很忙?”

蔣禹涵看她片刻說:“是啊,你呢?”

“我也挺忙的,要工作,還要準備年會的節目。”

“那還有時間約會嗎?”

賀年年楞怔了一下:“約會?跟誰?”

蔣禹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早點回去吧。”

賀年年有點失望地點點頭:“好。”

她正要推開車門,又想起什麽,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仔細放在座位上才下了車。

直到賀年年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蔣禹涵又看了眼副駕駛位置上的大衣,這才發動車子。

……

第二天,賀年年去財務報銷。因為財務就在他們樓上,她沒有坐電梯而是走了樓梯。

報銷完下樓時,轉過一節樓梯時忽然看到一男一女正吻在一起。

她嚇了一跳,連忙退了回去。

賀年年正猶豫著要不要返回樓上換另一側樓梯走,那倆人恰巧結束了漫長的一吻,開始聊天。

賀年年意外地發現這兩個聲音她都挺熟的,男生因該是蔣禹涵公司的另一個合夥人夏穆,女生竟然是張媛。

可張媛不是喜歡蔣禹涵嗎?怎麽會和夏穆搞到一起?難道是她的存在讓張媛徹底放棄了嗎?

等賀年年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時,樓下已經沒了聲音。

看來那兩人已經走了。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又等了一會兒,確定再沒聲音才下了樓。誰知剛轉出樓梯就與倚著墻邊抽煙的張媛來了個四目相對。

張媛緩緩吐出一個煙圈:“很驚訝嗎?”

賀年年見既然已經被發現了,也就不再回避。

她走下樓梯大方承認:“有點。”

張媛笑了笑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是不是在想我不是喜歡Jeffrey嗎,怎麽這麽快就和Sheldon搞在了一起?”

賀年年沒說話,算是默認。

張媛把最後的小半截煙按滅在旁邊一個吃滿煙頭的馬克杯裏,不疾不徐地說:“我最初是很喜歡Jeffrey,畢竟他那樣的人誰不喜歡呢?但是感情這種事,強扭的瓜不甜。”

這一刻,賀年年忽然很佩服也很羨慕張媛這種人,喜歡的時候可以明目張膽,決定放棄的時候也絕不拖泥帶水。不像她,這麽多年了,始終放不下一個人。

張媛:“你是不是還想問我,我的決定和你的存在有沒有關系?”

賀年年原本覺得是有的,但張媛這麽問了,好像就沒那麽簡單了。

張媛繼續道:“你或許會罵我,但我還是要說,如果只是因為我喜歡的那個人有女朋友了,我可能會放棄,但不會那麽快。我之所以這麽快就想通,是因為我看得出他很堅定。”

賀年年有點不理解這話,但張媛並沒有為她解釋的意思。

張媛繼續道:“那天從成都回來後,我以為他不會再聯系我了,但是不久後他又問我關於入職他公司的事情考慮得怎麽樣了。我說我以為你不會找我,他說公是公私是私,他招攬我的想法從來都沒變過,希望我可以加入,而且公司裏有很多傑出的單身男青年,我可以來看一下。他既然可以做到公私分明,我沒什麽不可以的。Sheldon是和他截然不同的性格,但是一樣的優秀,他對我也很欣賞,所以我倆就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至於我和Jeffrey,從我入職,我倆就只有工作關系。”

賀年年怔了怔:“那蔣禹涵知道你和夏穆的關系嗎?”

“當然了,我們沒理由避著人。”

那就怪了,蔣禹涵前後找她幫忙在張媛面前演戲一共有三次,成都那次不說了,第二次是張媛入職不久後的電梯裏,還有一次就在昨晚。

張媛像是看出她在想什麽,問她:“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麽每次我出現他都要拉著你演戲給我看?”

不得不說張媛的確很聰明。

但賀年年很快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張媛知道他們在演戲?

看著她震驚的表情,張媛笑了:“那你就得問他自己了。”

……

賀年年也很想問問蔣禹涵關於張媛的事,可惜年底太忙一直沒有機會。

轉眼就到了年會這一天。

除了表演節目要穿的那身衣服,賀年年還從宋拾一那借了件小禮服。即便是宋拾一的禮服裏最低調的一件了,但賀年年還是覺得領子開得有點低,誰知到了會場才發現平時看著不顯山不漏水的女同事們一個比一個大膽,各個爭奇鬥艷,她站在其中倒是不怎麽顯眼了。

據說每年的這一天,其他省市的同事也都會飛過來,賀年年確實見到了很多新面孔。

文文一一幫她小聲介紹著,說誰特帥但是有家室,誰看著嚴肅但是人還不錯,介紹到一位看著很端正和藹的中年男人時她說:“這個劉總你最好離他遠點,出了名的鹹豬手。”

賀年年有點意外:“不會吧,看著不像。”

“人不可貌相懂不懂?這人最喜歡拉著不認識的小姑娘勸酒,然後趁機揩油了。”

賀年年看過去,那位劉總正不知道和服務生說什麽,態度謙和有禮,完全不像文文說的那種人。

“對了,我聽說隔壁公司今天也在這附近搞活動。”

“也是我們這種年會嗎?”

“他們人少,肯定不是我們這種啦,應該是吃飯唱歌劇本殺這類的。”

“聽上去比我們這個有意思。”

“誰說不是啊,但是我們年會有大獎啊。”說著文文搓搓手,“祈禱我今年手氣好。”

公司大boss簡短的開場白後,就是各個部門準備的節目了,不用表演節目的其他人或是吃飯看節目,或是找相熟的人敬酒。

賀年年作為新人,和公司裏的人都算不上熟悉,但大概因為外形出眾,過來敬酒的男同事都免不了問一句她是哪個部門的,這一問就得喝酒,五六個節目過去,賀年年已經快要喝暈了。

她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看了兩次,什麽消息也沒有,也不知道蔣禹涵現在在幹什麽。

時間熬到下半程,終於輪到賀年年她們部門的節目。

她跟著其他人提前去後臺做準備。

她們選的是一首民國風的曲子,演出服是一件水墨風的旗袍。

賀年年沒什麽跳舞天賦,但仗著身材不錯,穿著旗袍更顯得玲瓏有致,即便動作不到位,跟在眾人後面也勉強像那麽回事。

表演完她也沒再去把衣服換回來,想著再熬一會兒,年會應該也差不多結束了。

回到位置,文文並不在,正想發個微信問她去哪了,又有人來他們這一桌敬酒。

賀年年擡頭看,竟然是文文之前說的那位劉總。

劉總還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和桌上的每個人打著招呼,到了賀年年這裏,他毫不吝嗇地誇讚她舞跳得如何好。

賀年年客氣地謝了劉總。

劉總笑盈盈看著她:“就這麽個謝法?”

說完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她杯子裏的酒。

剛才賀年年已經和其他人一起喝了一杯,但劉總這意思分明是讓她再喝一杯。

賀年年急著送走瘟神,也不扭捏,舉杯說:“謝謝劉總”

說完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劉總哈哈大笑,又恢覆了那副和藹可親的樣子:“逗你你還這麽認真,其實我就是想跟我們本部的小美女交個朋友。”

說著又給賀年年和他自己倒滿了酒,朝著賀年年舉了舉杯。

賀年年一晚上沒怎麽吃東西,上臺前也沒少喝,剛下來又接連喝了兩杯,此時她已經覺得胃裏有點不舒服了。

但這杯酒不喝就是不願意和劉總做朋友,是不給人面子,賀年年沒辦法,只能咬牙喝了。

劉總很高興:“沒看出來,小姑娘酒量不錯。”

同桌的人也跟著附和,誰也沒有為了這點小事得罪領導的意思,即便他不是本部的。

然而劉總卻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跟其他人聊起了別的話題,但他的手卻時不時地貼一下賀年年的背。

賀年年想躲開,又怕太明顯,而劉總卻更加放肆,手開始在她的後背上游弋起來。

絲綢質地的旗袍很單薄,她幾乎能夠感受到他無名指上的戒指。

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賀年年差點就要吐出來了。

“呦,這不是劉總嗎?剛才張總還找你呢,怎麽跑這來了?”

來人是賀年年她老板Lauren,她不動聲色地把賀年年擋在了她的身後。

劉總悻悻收回手,笑道:“我這不是來認識一下公司今年來的新同事嗎?”

Lauren:“我看不只是認識一下那麽簡單吧,逮著一個小姑娘灌酒算怎麽回事呢?”

說完回頭看了賀年年一眼:“這點酒量逞什麽能?”

她此時雖然還是那副刻薄的語氣,但賀年年卻覺得心裏暖暖的。

劉總打著哈哈:“你還是這麽護短啊。新人我也認識過了,既然張總找我我就先過去了。”

劉總走後,Lauren問賀年年:“你還好吧?”

賀年年笑著點點頭:“謝謝Lauren。”

Lauren無奈嘆氣,交待周圍人照顧她一下也離開了。

賀年年早就想吐了,等Lauren走後她再也忍不住,捂著嘴跑了出去。

在衛生間吐了個昏天黑地,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勉強睜開眼,發現剛才坐她旁邊的同事跟了過來。

對方關切看著她:“年年,你沒事吧?”

賀年年勉強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那人又問:“要不要喝點水?我去給你拿。”

賀年年挪到洗手池前:“沒事,我漱漱口就行。”

她閉著眼睛想了一下又說:“能否麻煩你幫我把羽絨服拿出來,我有點冷。”

“好的好的,你稍等。”

片刻後,那女同事拿著她的羽絨服回來了,還小心翼翼幫她披在了肩膀上。

“我扶你回去吧。”

賀年年拒絕了女同事的好意,說想再待一會兒,讓女同事先回去。

女同事猶豫了一下,但因為跟她也沒那麽熟,不好一直在廁所裏陪著她,就先離開了。

賀年年緩了好一會兒,身上的溫度漸漸回籠,人也清醒了些。

又有人走進洗手間,她穿好衣服離開,但卻不想再回到宴會廳裏。

她想了想,決定出去透口氣醒醒酒。

文文結束了和阿呆的電話回到宴會廳時,發現其他人都在就賀年年的位置是空的,原本掛在椅背上的羽絨服也不見了,不過她的包還在,手機也放在桌子上,看樣子人沒走遠。

文文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賀年年回來,她這才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文文和旁邊人打聽賀年年的去向,那人和文文算不上熟,見沒人註意才悄悄把剛才的事告訴文文。

文文一聽,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唯一讓她稍稍放心的是那位劉總還在宴會上,排除了是劉總把賀年年帶走的可能性。

文文起身去了衛生間,又在宴會廳周圍找了找,都沒找到賀年年。

她喝了那麽多酒,能去哪呢?

文文回到宴會廳想找人幫忙找賀年年,然而此時恰逢開獎,所有人都興致勃勃看著舞臺的方向,誰也無暇理會她。

文文猶豫了一下,收拾好賀年年的東西,出了門。

她不知道賀年年現在在哪,如果回去求助公司的人,大動幹戈一番攪和了年會,結果賀年年自己又回來了,這肯定會讓公司領導記上賀年年一筆,可萬一她遇到什麽危險怎麽辦?

焦頭爛額間,文文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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