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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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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樊琪腦子還沒完全清醒, 直到被他拉著過馬路,她在等電梯的那一刻低頭看著牽在一起的兩只手。

原本這是最正常不過的動作,不過經過這兩天之後, 她現在很不對勁。

陳至謙知道她在看什麽, 電梯開門了, 他拉著她進電梯,按了樓層之後,繼續拉住她的手。

樊琪跳過這兩天,回味以前,不對啊?以前他按了電梯不一定會拉她的手, 今天這個牽手顯得有些刻意,刻意到他一路牽著自己到家。

進了家門, 他的手還捏了一下她的臉:“你去洗澡, 我去收拾行李,明天的早班機。”

還捏她的臉?!樊琪心裏打起了鼓。

還是先管正事兒,她問:“舅舅的資料給醫生看了嗎?”

“看了,可以做手術。所以一定要勸舅舅來治。”

“大概要花多少錢, 我算一下。”樊琪問。

“你非得跟我算這麽清楚嗎?”陳至謙問她。

“我為什麽不跟你算?阿遠給你找的資金,你可以用在酒會上, 也可以用在公司裏,但是不應該用在自己家裏。在兩家公司上市之前,你跟拿著薪水的打工人有什麽兩樣?不就是薪水高了一點?我做股票,最近股市又在走牛,我現在有四十萬出頭了。我有錢, 分擔一些不應該嗎?”樊琪問他, “更何況這是我親舅舅。”

陳至謙笑:“我誤會你了。二十萬港幣,半個月以後才能用上。”

“我知道了。”樊琪去房間拿了衣服, 進衛生間摘了項鏈和耳環,脫了禮服,仔細疊好,放進袋子裏,衛生間門拉開一條縫兒,把衣服放到客廳,明天去找家洗衣店去洗一下再送還給鄒姨。

樊琪洗好澡拿著吹風機出來,陳至謙伸手接過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所以不是自己的錯覺,女人有那幾天容易犯脾氣,他這兩天在做什麽?

樊琪仰頭看陳至謙,一臉疑惑。

陳至謙笑:“怎麽了?”

“沒什麽。”樊琪隱約覺得自己要是問出什麽來,某種平衡可能會打破,有些事她心裏還沒想明白。

樊琪進屋去,看著床上的公仔,自己長期寵噗噗有點雨露不均,今天就寵幸一下小藍,她抱著其他幾個公仔到外頭放好,抱著小藍上了床。

陳至謙進來拿衣服,拿起睡衣,停頓了一下,又轉過身把這套睡衣掛進了裏面的簡易衣櫥,換了一件圓領短袖T恤,一條五分短褲,扔進塑料盆裏。

樊琪正在看窗臺的噗噗,陳至謙想著自己辦公室的兩個玩偶,什麽時候給她拿回來?

陳至謙在洗澡,樊琪看了一眼手表,都十點了,睡覺了。

陳至謙進來的時候,樊琪側躺著抱著海豚,上床關燈,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輕聲說:“晚安。”

被揉得渾身不對勁,心裏小兔子亂撞的樊琪回他一句:“晚安。”

晚是真晚了,可她真的很不安,她可以確定,陳至謙不知道哪一跟神經搭錯了。

可能是晚上酒會喝了杯咖啡,也可能就是被他的反常給搞得睡不著了,樊琪貼著墻數著綿羊,希望早點睡著。

可惜毫無睡意,下半夜還雷聲隆隆,打雷下雨了。

她夜裏怕打雷,是因為小時候父母時常留她一個人在家裏,夜裏打雷的時候,她一個人面臨黑黢黢的三室一廳。她只能抱著公仔縮在床角,長大之後還是沒能改觀,去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診斷下來是恐懼癥,她嘗試治療過,效果並不大。而且有玩偶在,她也能通過跟玩偶說話,來緩解這種恐懼,畢竟打雷下雨的日子不多,熬一熬也就過去了,也就不再去治療了。

一個響雷下來,樊琪貼著墻攥著小藍,緊張地身上汗毛豎起。

突然一條手臂伸過來,把貼著墻,使勁兒的攥進小藍的她給撈了過去。

這次樊琪是完全清醒著,此刻她被他摟在懷裏,他的唇落在她的額頭上,說:“不怕,不怕。”

這個?樊琪沒心思管外頭的驚雷了,她被他給雷到了,而且他還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背,再一下閃電,他摟得她更緊了。

等等!今天他沒穿長袖,所以他手臂的皮膚貼著她的手,他的腿也貼著她的腿,樊琪反應過來,現在她不出冷汗了,臉上爆紅,開始冒熱汗了。

她推著陳至謙:“陳至謙,我有點兒熱。”

不是一點,她鼻尖的汗都要滴下來了。

陳至謙把她手裏的小藍給拿了:“抱著這麽大一個玩偶,能不熱嗎?”

等陳至謙躺下,樊琪手裏沒東西了,她很想問他,沒了玩偶她晚上怎麽睡?

他又把她摟了過去:“這下好了,睡吧!不打雷了。”

樊琪跟他貼得很近,甚至有點兒緊,他身上有著和她同款沐浴露的味道,為什麽這種味道會讓她……

會讓她睡著。反正等她醒來,陳至謙已經起床了,他推門進來說:“樊琪。”

她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繼續躺著,聽他說:“我昨天太晚了,衣服沒洗。早上洗的衣服在洗衣機裏,你幫我晾一下。車鑰匙在桌上,一個禮拜應該不會沒電,你去發動一下也好。今天的烏雞湯別忘記喝,其他的雞塊我焯水了放在冰箱裏。你自己記得燉。知道嗎?”

樊琪打著哈欠點頭。

“你再睡會兒。我走了!”陳至謙關上了房門。

樊琪從角落裏撿了小藍繼續抱著睡覺,再醒來已經是八點多,她賴在床上回想昨夜陳至謙的種種,男人心海底針,昨天白天還一副跟她劃清界限的德行,晚上卻變本加厲了,她撓頭,他這是想幹什麽?

樊琪起床,桌上放著一塊三明治,竈臺的砂鍋裏烏雞湯還是溫的,她打了一碗烏雞湯,打開電視機,喝湯吃三明治。

這是財經臺,裏面一位嘉賓在談半導體產業對港城有什麽意義,陳至謙這樣一位年輕人緣何會獲得國際投資者的青睞。

他引用了昨天沃克懷特在衛星直播裏說的那段話,解釋這個行業的機遇和挑戰。

陳至謙能夠說服這些國際投資者給他資金在港城設廠,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他的能力。

這些話也算是老調重彈了,沒什麽新意,反之轉到另外一個臺也在放這場酒會的內容,畫面是她和莊玲玲跳舞。

主持人:“昨天這一場盛宴裏最精彩的就是莊玲玲和樊琪的跳舞。現在看起來不僅僅是陳至謙和容遠之間關系密切,樊琪和莊玲玲關系也非常好。這是不是說明,樊琪已經被上流社會接納?”

“原本預計豪門爭產,會不會變成豪門棄產?”主持人換了一張他們夫婦和馮學明莫淺淺的合照。

“昨日馮學明受邀參加天鑰半導體的酒會,馮學明目前經營WO品牌服裝,與半導體完全不相關,而以天鑰目前的盛況也並不需要他來捧場。所以他受邀前來是湊熱鬧嗎?”主持人切了下一張照片,是陳至謙帶著他和錦成傅老板聊天的畫面。

“昨晚陳至謙百忙中帶著馮學明跟錦成的傅老板,西美洋服的鄒碧君夫婦一起聊天。結合前天晚上岳鑫行倉庫大火,WO的秋冬裝付之一炬,未必是簡單的倉庫失火。是不是可以說劉家會面臨藺家同樣的問題?”主持人說道,“這麽看來天禾繼承人困局就更加難解了。”

劉襄年沒得參加天鑰半導體的酒會,陳婉音當年決絕離開,陳家子孫不肯認回劉襄年,這都在市場預期當中。

但是馮學明能獲得邀請,就是意料之外了,而陳至謙幫著他牽線幾位老板,這個意義就不一樣了。

原本劉襄年能輕而易舉地切斷自己外孫的人脈,現在陳至謙走出來站在馮學明的身邊。

一個是垂垂老矣的舊人,一個是炙手可熱的新貴。港城的這些老板,面子要給誰,其實很容易選擇。

樊琪可以預計,周一股市開盤,哪怕在大牛市中,天禾也會下跌。

又調了一個臺,這個臺也是在播昨天的酒會畫面,他們的角度就獨樹一幟。

畫面上是她和莊玲玲站在一起的畫面。

《繁華背後的淒涼,品質不夠數量來湊》

主持人特意圈出樊琪脖子裏兩條項鏈,特意顯擺她對珠寶的認識,評論說樊琪戴不起龍眼那麽大的南洋珍珠,所以就用兩條日本珍珠來湊數。

說她的兩串珍珠項鏈不如莊玲玲的耳釘上的一顆碎鉆值錢。

之後又換上了當晚出席酒會的其他豪門小姐太太的圖片,鉆石翡翠祖母綠輪番上陣,最後她酸溜溜地說:好在樊琪年輕貌美,也算是度過了昨夜的場面。

總之一句話,她昨夜太寒酸,寒酸得讓這個節目主持人替她心酸。

港城媒體嘴巴又酸又毒,是常態,人家怎麽說,樊琪無所謂。

吃過早飯,她去衛生間裏把陳至謙的衣服給拿出來,進房間裏烘幹,看見圓領T恤和五分短褲,樊琪又拉開衣櫥,見他的那身長袖睡衣掛在裏面。

她可不可以懷疑,陳至謙故意不穿長袖了?

她仔細想想,她穿過來的第一天晚上,陳至謙就是穿T恤和短褲睡覺,後來換長袖是為什麽?

拿著他的T恤想著昨夜被他肌膚相貼的感覺,樊琪的臉一下子紅了個透頂,現在她已經習慣了兩個人睡一張床,不會像剛剛穿過來的時候,會滾來滾去。

想想自己短袖短褲露著肚皮,還睡夢中會抱著他。所以他當穿長袖,是為了避免跟她皮膚直接接觸,現在他穿短袖是為了想要和她皮膚接觸?

樊琪被自己的猜測給驚到了。陳至謙這樣溫文儒雅的一個人,應該不會有這麽見不得人的小心思吧?

樊琪默默地把他的衣服全掛了,開了烘幹機。

聽見電話鈴聲,她去接電話,是莊玲玲的打過來的,她說她準備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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