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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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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度念不會心疼他

清晨的氣溫還很涼, 空氣中浮著薄薄的霧。

樓下的早餐鋪都已經開張了,親切的吆喝聲一聲接著一聲,各種食物的香味混雜在一起,

度念推開沈重的防盜門走出來, 穿過街道,經過一個又一個早餐鋪。有認識的老板跟他打招呼, 他也微笑著回一句早上好,一切都像是往常一樣平常又美好。

如果他身後沒有跟著一個礙眼的人的話。

傅梟已經把那件臟了的外套扔進了樓下的垃圾桶,身上只穿了一件長袖, 跟街上所有裹著厚厚衣服的人形成鮮明對比。

許多人都朝他們投來好奇的視線。

不僅是因為傅梟身上的衣服,還因為他出眾的外貌和氣質,雖然那張帥氣的臉上青紫了一塊, 但也絲毫不顯突兀,反而還添了點不羈的氣質。

更別說傅梟還跟度念走在一起,更是引起大家的好奇心。

度念加快了腳步,直到走出了樓下的街道, 才不耐煩地回頭掃了傅梟一眼:“離我遠點,煙味太熏了。”

傅梟聽話地離他遠了點, 只是還是跟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除了臉上有傷之外,胸口和腿上都有很大塊的淤青, 度念昨天沒有留情, 每一下都是用了狠勁,要是換個人受了那幾下, 估計要在醫院躺個幾天。

傅梟其實並不怕疼,昨天他的註意力一直在度念身上, 幾乎沒有感覺到疼痛。

直到他站在度念的家門口外面, 聽見一門之隔的度念說要給盛聞燃塗藥, 他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身上的疼痛。

不止是度念打的地方疼,其他地方也疼,像是幾十年來從來都被他忽略的疼痛,在那一刻都卷席而來,疼得他連呼吸都困難。

他站在門外,想著度念會不會像以前對他一樣,認真地幫盛聞燃塗藥,說不定臉上還會帶著心疼。

傅梟記得他打了盛聞燃的肚子,所以度念還會掀開盛聞燃的上衣,把藥塗在他肚子上。

傅梟知道自己身上的傷一定比盛聞燃還要嚴重,可那是度念親手打的。度念不會心疼他。

他在門外嫉妒得快要發狂,卻什麽也做不了,只能下樓買了幾包煙,點了一根又一根,才終於冷靜下來。

他原本是從來不碰煙的,上一世在度念離開後,他才開始用煙麻痹自己。

現在看到度念嫌棄的樣子,傅梟又開始後悔,他早該想到度念不喜歡煙味,竟然還讓度念看見他抽了那麽多煙。

加上他昨天沖動之下做的事,一定讓度念更反感他了。

傅梟後悔莫及,他想起自己昨晚在門外想了整晚的事,抿了抿唇,喊了度念一聲。

度念腳步邁得飛快,以為已經把傅梟甩在了身後,沒想到傅梟竟然還一直跟在他身後。他聽到傅梟喊他,也沒有回頭。

“度念,我們以前的家已經按之前的樣子布置好了,你在外面住不習慣的話,可以回來住。”傅梟原本磁性的聲音有點啞,“要是你不想見到我,我可以搬出去。”

度念原本打定主意不管傅梟說什麽都不理睬,聽到這句話還是沒忍住回過頭,冷冷地盯了傅梟一眼:“我們的家?你昨天就想把我帶到那裏去嗎?”

傅梟楞了一下,聲音頓時卡在喉嚨口。

他昨天聽到度念親口說出他跟別人一起住,一瞬間理智都被燒盡,只想把度念帶回去,所以才會沖動地做出那樣的舉動。可在度念眼中,就是他想把度念像上一世一樣關起來。

但他根本沒有那樣的想法,他只是忍受不了別人跟度念走得那麽近,只是想跟度念回到以前的生活。

“我為什麽要跟你回去?”度念又問,“傅梟,你沒有你自己的生活嗎?”

傅梟身形一僵,喉嚨有些發澀。

他上一世已經過夠了沒有度念的生活,可現在度念站在他眼前,卻問他沒有自己的生活嗎。

難道要他眼睜睜地看著度念跟別人過他們的生活嗎?

度念沒等到他的回答,直接轉身走了。

傅梟下意識跟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他害怕追上去後,度念會讓他回去過自己的生活,就像上一世一樣。

他望著度念的背影遠去,在街道上站了許久,身上的溫度逐漸被寒風帶走,渾身冰涼。

直到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他才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拿出手機。

電話那邊是葉助理的聲音:“傅總,盛先生剛才打電話過來,問您昨晚為什麽沒去……”

傅梟有些不耐煩,“這也要通知我嗎?”

他昨晚原本是約了人,後來又讓葉助理替他去了。如果對方不滿意的話,可以直接取消合作,難道還指望他登門道歉?

葉助理擦了擦額上的汗,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笑盈盈的人,對著電話連連道歉。

傅梟掛斷電話,心裏劃過一絲不對勁,可他現在心思全在度念身上,一時也沒有再細究。

度念終於甩開傅梟後,臉色也沒有好多少。

他沒想到傅梟會說出那樣不可理喻的話,甚至還想讓他回到那個房子裏。

難道傅梟還像上一世一樣,認為自己離開他就活不了,所以什麽都要替他決定嗎?

度念走進培訓中心,去洗手間洗了個臉,對著鏡子做了幾個深呼吸,才終於調整好了心情。

他一點也不想被傅梟影響現在的生活。

如果傅梟沒有記憶的話,他這一世原本應該跟傅梟毫無交集,可偏偏傅梟陰差陽錯有了記憶,還想把他的生活拉離原軌。他絕對不能再栽一次。

度念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不再想傅梟的事。

上午的課程很快結束,度念把上午最後一節課的學生送到大廳,跟他們說了再見,然後推開員工休息室的門。

剛走進去,熟悉的音樂就在耳邊響起。一個女同事靠在椅子上,低頭看手機上的視頻,聲音就是從那傳出來的。

度念平時不怎麽聽歌,但這首曲子卻讓他感覺十分熟悉,只是一時也沒想起是在哪聽過。

“度老師,”那個拿著手機看視頻的同事看見他,立刻朝他招了招手,“這個人長得好像你那天帶來的弟弟啊,你快來看看。”

那天度念帶盛聞燃去了培訓中心的野餐活動,很多老師和同事都對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加上盛聞燃本來外貌就出色,很容易讓人記住,所以現在同事看到網上一段彈吉他的視頻,立刻就想起了盛聞燃。

度念走過去看了一眼,視頻裏的男生坐在酒吧的舞臺上,頭微微低著,看不見正臉,修長的手指正在撥動吉他琴弦。

只是一眼,他就認出那是盛聞燃。

盛聞燃之前在酒吧街上已經算是一個小網紅,但不去酒吧的人都還不知道他,只是隨著去酒吧拍照拍視頻打卡的人越來越多,網上也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認識盛聞燃。

視頻裏的這首歌度念只聽盛聞燃彈過一次,所以剛才聽到的時候只覺得耳熟,一時沒有想起來。

有其他同事也跟著過來看了一眼,然後連連點頭:“是好像誒。”

度念笑了一下,“這就是他。”

同事們都被嚇了一跳,又湊近了看看,其中一個同事指著發這段視頻的賬號,語氣驚異:“這個人粉絲可多了,平時只發明星的視頻,你弟弟也太厲害了吧?”

“我也刷到了!”另一個同事把手機給他們看,屏幕上是同樣的視頻,但發布的賬號不是同一個。

“這個人的粉絲也好多。”同事感嘆了一句。

度念看了一眼,臉上的笑意淡了些,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

雖然盛聞燃被發在網上的視頻不少,但大部分都是酒吧的顧客用個人社交賬號發的,能看到的人也有限。現在一下冒出兩個粉絲多的賬號發了盛聞燃的視頻,還都是同樣的一段視頻,怎麽想都有點不對勁。

沒想到剛打開視頻軟件,他就看見了第三個發布這段視頻的賬號。

度念知道這些軟件上有些營銷號會為了熱度發跟別人同樣的內容,可盛聞燃現在連網紅都算不上,哪來的熱度給這些營銷號蹭?

他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可把評論和轉發翻了個遍,也沒看見什麽不好的內容。

評論裏都是千篇一律的誇獎,還有幾條評論在科普視頻中的歌曲是盛聞燃自己寫的,又引來了更多的驚嘆和稱讚。

所有的評論內容都十分平和,卻讓度念心裏更覺得不對勁。

可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不對勁。盛聞燃現在只是在酒吧街有點小名氣,誰會大費周章地去做這些事?

一直到下午,度念也沒有想通這個疑問。

下班的時候,他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盛聞燃的視頻已經被更多人轉發了。

不僅如此,盛聞燃以前的表演視頻也被找了出來,甚至還有在S國時候的表演視頻。

有人在評論區發了一個賬號,說是盛聞燃本人的賬號,許多人給這條評論點了讚,所以這條評論被頂到了前排。

度念點進去看了一眼,發現那確實是盛聞燃的私人賬號,裏面還有盛聞燃前幾天拍的野餐照片。

他邊走出培訓中心,邊給盛聞燃打了個電話,問他有沒有受這件事的影響。

盛聞燃當然也知道了今天的事,但他的聲音比度念想象中平靜:“也沒什麽,只是突然有很多人來關註我,還說要來酒吧看我表演。”

盛聞燃對名氣沒有什麽興趣,所以今天一下得到了那麽多的關註,也沒有多興奮,甚至還沒有度念誇他新寫的歌好聽時興奮。

“可惜我最近都去不了酒吧,嘶——”他說話時扯到了臉上的傷,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氣。

度念心裏放松了些,又問他今天有沒有塗藥,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才掛斷了電話。

如果今天這件事真的只是偶然,對盛聞燃應該也沒有多少壞處,只要不影響到盛聞燃現在的生活就好。

有更多的人支持盛聞燃,說不定是一件好事。

度念正思索著,腳步突然一頓。

讓他從昨天心煩到今早,好不容易被他忘在腦後的人,又出現在了路邊。

簡直是陰魂不散。

傅梟早上回去後,在公司想了一天的說辭,想跟度念把事情都解釋清楚,再對昨天的事道個歉。

他練習了無數次要說的話,可現在度念根本沒有要聽他說話的意思,徑直在他面前走了過去,把他當成了空氣。

傅梟邁開長腿跟了過去,不厭其煩地喊他:“度念。”

度念聽見他喊自己的名字就心煩,眉毛用力地蹙了下,最後只是把腳步邁得更大。

“度念,我想跟你談談,可以嗎?”傅梟跟在他身後,語氣盡量放得很輕。

可他是第一次這樣請求別人,不管怎麽把語氣放輕,聽起來還是有點生硬。

度念終於看了他一眼。

他也是第一次聽到傅梟會用這種句式說話,雖然聽起來似乎沒什麽誠心,但也比以前順耳了一點。

“談完你就能不再出現在我面前嗎?”度念停下來問他。

其實度念覺得自己跟傅梟根本沒有什麽好談的,可如果傅梟跟他談完之後,能放棄繼續來找他的念頭,他也不是不可以跟傅梟好好談談。

傅梟看到他願意停下來,原本還有些欣喜,以為度念是願意聽他說話,聽到那句話,心又沈了下去。

度念不是願意聽他說話,只是想讓他永遠不再出現在眼前。

可度念願意跟他談談,對他來說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傅梟下頜繃緊,許久才點了下頭,“嗯。”

度念看了他一會,眼睛很輕地眨了一下,“去哪談?”

“去附近的餐廳吧。”傅梟頓了一下,又補充了幾個字,“你覺得怎麽樣?”

度念沒有拒絕,“可以。”

似乎是沒想到會這麽順利,傅梟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臉上出現一點喜色,趕緊帶度念走到他的車旁邊。

度念垂了垂眼,還是跟著他走到路邊。

傅梟是自己開車來的,他走到副駕駛座,幫度念打開車門,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了滾。

他上一世很少有載度念的時候,大部分時候都是司機開車,他和度念坐在後面。因此在現在這一刻,傅梟竟然有一絲緊張。

等度念坐進副駕駛,傅梟才幫他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坐下。

坐進駕駛座後,傅梟轉頭看了度念好幾眼,喉嚨有些發緊,還有些不敢相信度念坐在了他的副駕駛座上。直到度念疑惑地看過來,他才趕緊看向前方,踩下油門。

雖然剛才說是去附近的餐廳,但傅梟從後視鏡裏看了度念一眼,還是決定去一個稍遠一點的餐廳。

車子平穩地駛上了馬路。

度念看向窗外,在數不清第幾輛車從他們旁邊超過後,終於忍無可忍,皺眉看了旁邊駕駛座的男人一眼:“沒油了?”

以前飆車的時候像不要命一樣,怎麽今天就成了烏龜。

傅梟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當然是故意開慢的,只為了能跟度念在車上待久一點。可要是說出來,度念一定又會不高興。

他剛想把油門往下踩,突然想到了什麽,輕咳了一聲:“我腿還有點疼。”

度念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看了他的腿一眼,才想起昨天的那一腳。

他那時候用了全力,傅梟今天還能站起來,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度念沒有再催他,免得等會路上出什麽事,就得不償失了。

車子以龜速在路上行駛了許久,如果不是因為這輛車的牌子太顯眼,周圍根本沒有車子敢靠近,生怕剮蹭到一點,不然估計早就被罵了一路。

可惜就算用再慢的速度,也還是會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

車子剛在餐廳前面停下,度念就解開安全帶下了車,沒有等傅梟過來幫他開門。

餐廳外面的人見到傅梟,立刻恭敬地點頭,帶他們往裏面走。

裏面的環境很雅致,精美的屏風錯落有致,墻上掛著零星幾幅畫作。但度念沒有什麽心情欣賞,他跟在帶路那人身後走進包廂,在餐桌旁的位置坐下。

帶路的人很快離開了,幫他們關上了包廂的門。

傅梟在他對面坐下,視線微垂,不知道在想什麽。

餐桌上已經準備好了幾道菜,正騰騰冒著熱氣,度念隨便掃了一眼,就看到那幾道菜都是他的口味。

他對餐桌上的菜視若無睹,只是盯著傅梟:“你想跟我談什麽?”

傅梟放在桌上的手動了動,“先吃點東西吧。”

“我不是來吃東西的。”度念眼裏沒什麽情緒,擡眼看著他,“有什麽話就直說,我還急著回家。”

「家」這個字讓傅梟眼神有些晦暗,他知道度念指的是跟盛聞燃一起住的那個地方。

“如果是今天早上那些話的話,就沒有必要說了。”度念註意到他的表情變化,又冷冷地丟出一句。

“不是,”傅梟趕緊否認,他垂了垂眼,“我是想跟你道歉。”

“道歉?”度念重覆了一遍他的話,語氣有些疑惑,“因為哪件事?”

他是真心實意地感到疑惑。因為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傅梟都做了太多惹人煩的事,光是一句想要道歉,他還真不知道傅梟指的是哪一件事。

可這句話聽在傅梟的耳中,就是在諷刺。

傅梟眼裏閃過一絲痛苦,聲音微沈:“因為昨晚的事,還有……上一世的事。”

度念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我那時候誤會你……”

“行了。”度念語氣淡淡,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我不會抓著上一世的事不放,如果你要跟我談的就是這個,那我就先走了。”

這句話讓傅梟心一下沈了。

不會抓著上一世的事不放。度念指的肯定不止是那個誤會,還有上一世他們之間所有的事。

雖然心已經沈到了底,但眼看度念就要離開,傅梟還是艱難地換了個話題:“還有昨晚的事,也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做那樣不尊重你的事。”

度念耐心地聽他說完,看了眼墻上的時鐘,“嗯,說完了嗎?”

傅梟其實還有很多想說的話,可似乎每一句說出來,都只會讓度念立刻起身離開。

以前度念願意聽他說話的時候,他總是很少跟度念說這些話,可現在度念不願意聽了,他倒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跟度念說。

“度念……”

一陣鈴聲打斷了傅梟接下來的話。

度念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刻接了起來。

“餵,”他眉眼間的距離感消失,語氣輕松:“我沒事,路上遇到個推銷的,等會就回來了。”

聽到電話那邊說的話,度念唇邊不自覺帶了點笑意:“琴弦又斷了?鄰居沒來敲門吧。”

盛聞燃受傷了不能去酒吧,出門也有點勉強,就在家裏彈吉他打發時間,沒想到才剛彈了一會,琴弦就碰巧又斷了。

“我現在回家,等會經過琴行的時候幫你買吧。”度念站了起來,拿起自己的東西,邊說邊往外走。

傅梟在度念接起電話的那一刻就知道電話那邊是誰,但他沒想到那邊才剛說了兩句話,度念就準備離開。

他有些急切地跟著站了起來,“度念,我們還沒談完。”

度念掃了他一眼,跟電話那邊說了一聲,掛斷電話。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

“急事?那小子的事就是急事嗎?”傅梟有些不願意相信。

他剛才不是沒聽到度念說的話,不過就是一根琴弦,度念竟然說那是急事。

以前度念只把他的事情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可現在似乎隨便一件事,在度念心中都比他要重要。

度念沒有說話,但事實不言而喻。

“你的話我已經聽完了,希望你可以說話算話,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他繞開傅梟,離開了包廂。

傅梟呆在原地,一開始的那點欣喜早就消失殆盡,心裏像是被撕開了一個裂口,汩汩的往外淌著鮮血。

度念走出包廂,外面穿著西裝的人立刻給他帶路,還準備幫他叫車,他攔住了那人的動作:“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他剛才在來的路上一直看著窗外,記得離餐廳不遠處有個公交車站,坐車回去也就幾個站。

正準備離開,迎面突然走來一個人。

度念原本沒有在意,但那人的視線直直地落在他身上,讓他有點不太舒服,皺眉看了回去。

那是一張陌生的臉,一雙眼睛的眼尾微微上挑,有點像是狐貍。

那人對上他的視線後,也沒有避開,反而朝他笑了一下,走進了他身後的餐廳。

度念怔了一下,覺得那人笑起來的樣子有幾分眼熟,可他記得自己不認識這樣一個人,又想不起是在哪見過。

他思索了片刻,沒有再多想,腳步匆匆走進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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