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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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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聽話。”

“祈雲……”omega的聲音粘膩,同他表現出來的一樣依賴而懇切。他稍稍踮起腳,那對純澈的眸子裏頭清晰地映著祈雲的倒影。

像是篤定他會來,所以等著獵物自投羅網,房內沒有開燈。

窗簾拉起來,隱隱透出外面雪的白光,彌漫滿柔和下去的信息素,在堪稱昏暗的環境,顯得暧昧旖旎。

“姜總。”而祈雲微微偏開頭,背後抵著門板,避開了姜儀主動湊上來的吻:“有什麽事嗎?”

昏暗的光線總是能給予人說不出來的勇氣,無論是內心欲望的發酵,還是什麽別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只是祈雲的語調太過冷漠,所以連借著這些說不明心思的姜儀,都沒忍住,身子輕微地抖了一下。

如果屋內足夠亮,姜儀能夠看見祈雲的眼神,他會發現,alpha的眼底清明一片。即使自己動情的信息素已經湊到他的眼前——

“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祈雲眨了下眼,憑借著記憶中的印象,擡手按開了辦公室的燈。

冷白的光線傾瀉而下,橫亙在祈雲和姜儀之間。姜儀的呼吸細微地淩亂,白皙的面容泛著些許潮紅,如同攀附著自己的浮生木,他沒有放開攥著祈雲的手。

“你不能走,”他喘了口氣,面上的紅蔓延到那對眸子裏,像是下一秒就要掉下淚:“祈雲。”

“我需要你,這不算重要的事嗎?”姜儀微微垂下頭,不太設防地露出潔白的一小節脖頸,像是無聲的蠱惑,昭示著主人的示弱:“……我難受。”

只是這示弱轉瞬即逝,下一秒,omega抓住祈雲手腕的五指就用力收緊,用一種質問的語調,話音含著不算明顯的哭腔,隱忍而憤怒地:“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

“比我的信息素好聞,是嗎?”姜儀蔥白的指尖順著祈雲的手腕,撫上對方因為躲避,而微微淩亂的領口:“你不是說你愛我嗎?祈雲。為什麽要和別的omega見面?”

“為什麽要丟掉?”他咬著牙,齒間彌漫出夾雜著烈酒味的腥甜,思緒有些紊亂,但還是固執地繼續:“你後來還跟他見面了嗎?你們做了什麽?有什麽不能讓我聽見?”

他眼眶泛著紅,裏頭的偏執毫不遮掩,在燈光的照映下,隱隱透著瘋狂:“你不是我的alpha嗎?”

祈雲拂下姜儀的手,胸口起伏了幾下,身後的腺體被omega爭先恐後冒出來的信息素勾的脹痛。

他忍下那股刺痛,冷聲否認:“不是。”

alpha蹙起眉,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同對方爭辯這些無意義的問題,索性稍稍用力,扣住了姜儀的雙手。

“別動,坐好。”他擰著眉頭,將人摁坐在一旁的沙發,口吻呵斥一般,帶著天然的,alpha對於omega的等級壓制。

姜儀不太舒服地抿起唇,他討厭被人這樣命令。祈雲不該這樣對他,他憎惡地想,這是alpha令人惡心的本能,而可憎的,原來連祈雲都沒有例外。

他咬著唇內壁,死死盯著對方轉過去的背影,覺得自己也變得粘膩。

像黏稠的觸手,也要靠著這樣的天然吸引,想要用信息素將對方綁在自己身邊。

他多麽了解祈雲,只要在自己身上留下一個無關緊要的標記,那該死的責任心,就能輕而易舉地將alpha留下。

這樣的生理綁定,總比那些虛無縹緲的愛意,來得可靠得多。

他根本不了解祈雲。

祈雲憑借著記憶,拉開一貫存放抑制劑的抽屜,發現其中除了整理好的報表,空無一物。身後席卷而來的酒味細細織成一張網,很快將他整個包裹在其中。

他掌心握住抽屜有些尖銳的邊緣,借著這點疼痛,冷眼轉過身,同懶洋洋倚著沙發後背的姜儀對視:“姜儀,你是故意的嗎。”

話是問句,語氣卻並不是。

問出口的那一刻,祈雲就已經不再需要對方的答案。

他扯了下嘴角,露出來的神情,讓姜儀覺得不懂。

“沒有抑制劑,”姜儀仰起脖子,即使處於矮處,眼神也依舊沒有半分仰視,仿佛這是一場恩賜。他動了動唇,輕描淡寫的樣子:“我丟了。”

祈雲沒說話,只從口袋裏摸索幾下,沒有再多說什麽,熟練地拆開包裝,撥開散落的發尾,推著針頭,紮進身後的腺體。

體內被撩撥而起的燥熱隨之褪去,祈雲撐住辦公桌邊緣的手掌稍稍握緊,短暫地,生出些脫力的恍惚。

等到那陣暈眩過去,祈雲才重新站直身,像是不想再多停留哪怕一秒鐘,徑直向外走去。

“我鎖門了。”

早就料到對方會是這個反應,姜儀因為難耐而微微躬起的身子緩緩坐直。他意料之中地咳了一聲,旋即擡高嗓音,仿佛祈雲才是那個需要被標記的一方。

祈雲沒有停下,繼續向前走,直到用力壓了兩下門把手,才不得不相信,姜儀所說的鎖門,不是用來唬住他的謊言。

空氣中omega的信息素氣味愈加濃郁,祈雲雙手插兜,無意識地摩挲過口袋裏尚未開封的抑制劑。

他默默盤算著自己能夠撐過去的時間,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話都懶得再說一句,那副漠視的樣子,光是看著,就讓人格外窩火。

像是一拳打進了棉花裏,姜儀最恨的就是這樣高高在上的無視。

這不是祈雲。祈雲從來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他撐著沙發,挺直腰桿,站起身,努力仰起脖子,好不讓自己落於下風:“你是在躲我嗎,為什麽要躲我。”

祈雲瞥了他一眼,實話實說:“因為你不應該靠我這麽近。”

他還算冷靜,至少在抑制劑的作用下,沒有受到信息素的影響:“姜儀,沒有抑制劑的不是我。”

就算鎖起門,痛苦的也不會是他。

所以,“隨便你吧。”

祈雲收回視線,松開一直擰起的眉,又不再說話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想說。

跟一個並不清醒的omega掰扯這些,祈雲不想。

他搞不懂對方這種想一出是一出的行為,幹脆封閉起來,很簡單粗暴地選擇躲避。

姜儀怎麽可能如他的意,他半跪在沙發,一反從前尖銳的姿態,視線落在祈雲纏繞著白色紗布的後頸,說:“那我可以咬你嗎?”

他張了下唇,舌尖很輕地舔了下犬齒,像是回味著記憶中咬破alpha肌膚的觸感。

“……”祈雲掀起眼皮,眼神是無聲的涼薄。不論是人或事,驟然失去情感加成的濾鏡時,都讓人感到陌生。

祈雲忽然覺得不認識姜儀,是有多麽不可理喻,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就算是物件,都不該被這樣隨意地對待。他收回眼神,再一次用沈默故技重施。

只是這一次,他沒能成功了。

冰涼的液體從手臂蔓延開去,透過血液傳遍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發軟,陌生且失控。

他嘗試著放出壓迫的信息素,而為時已晚,祈雲為自己方才的心軟付出了代價。

姜儀緩慢地直起身,隨手將那註射完的針管扔落在地面。“啪嗒”一聲,砸在瓷磚質地的地面,碰撞出清脆的響。

他冷眼註視著祈雲的臉,蔥白的指尖劃過對方單薄的眼皮,面容上的潮紅淡去,在祈雲失去意識之前,重新恢覆平常。

“你太不聽話了。”陷入昏沈的最後一秒,祈雲聽見姜儀的低喃:“早這樣乖一點,不好嗎?”

而他後知後覺,閉上眼的時刻,才終於想起,姜儀的發·情期,根本不在這個時候。

姜儀當然勝券在握。

從踏進這間屋子,沒有立馬扭頭離開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他不可能全身而退。

是祈雲慌了神,無論裝的怎樣不在意,都到底心軟,做不到幹脆利落地割舍。

是他自己犯蠢犯賤,所以才會落進這樣漏洞百出的圈套。毫無懸念的一場博弈,而祈雲面對姜儀,輸得一敗塗地。

再次睜開眼,天色已經全然暗下。窗外漆黑一片,窗簾虛虛拉起來,透過縫隙,祈雲看見,夜幕沒有月亮。

興許是註射藥劑的後遺癥,祈雲嗓子幹得發疼,如同含著石頭沙礫,硌的他光是發出沙啞的氣音,都需要耗費許多氣力。

他動了動手腕,靠著床靜坐少時,直到體力稍稍恢覆,才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房間不算小,東西卻很少,顯出幾分空蕩。

簡單掃視完畢,祈雲很快得出他從未來過這裏的結論。比起住人的地方,更像是臨時買下的房子,沒有半點生活氣,空氣裏彌漫著沒完全散完的封閉氣味,不太好聞。

房門沒有鎖,輕輕一按,門便被推開去。客廳開著燈,祈雲肩膀抵著墻,身上沒什麽力氣,借著這樣的力,才沒有讓自己狼狽地倒下。

他捏了捏指節,穩住身形,視線追隨光源而去,落在姜儀盤坐在沙發上的背影。

察覺到身後的註視,姜儀稍稍瞇了下眼,很快扭過頭去,同祈雲對視。

“你醒啦?”他笑了一下,聲音清軟,那對偏圓的眼眸倒映著燈光,因為笑而彎下去,極具欺騙性地,顯得柔和。

仿佛這只是個平常的午後,而他們之間出現的問題,產生的矛盾,和說出口的傷人話語,統統只是祈雲睡著時做的一場夢。

“你餓不餓?”姜儀站起身,朝祈雲的方向走去。他穿著柔軟的睡袍,身上帶著沐浴露的清香,頭發沒有吹幹,濕漉漉的,應該是剛洗完澡:“我叫了外賣,有粥。”

如果真的只是夢,祈雲想,那一切多美好。

姜儀的忽冷忽熱,欺騙和隱瞞,刻薄和傷害,都只是他夢境中無端的臆想。夢醒了,傷害就會不覆存在,他還是能像從前一樣,毫無保留地去愛。

可發麻的手腳,幹痛的喉嚨和陌生的陰暗環境。赤.裸裸的現實,無一不在明晃晃地昭示,他的記憶沒有出現偏差。

“姜儀。”祈雲終於開了口,他嗓子發啞,生生從喉嚨裏擠出來,刀割般生疼:“你在幹什麽?”

姜儀充耳不聞:“……再不吃就冷了,我去給你溫一下。”

祈雲有點站不住,光是說話,就需要耗費很大的精力。藥劑的後勁太強,姜儀下手的時候,壓根沒有半點收著。

他喘了口氣,才緩慢地搖了下頭,說:“我的手機呢。”

“關機了。”姜儀無謂地笑了下,語氣輕哄:“我幫你收起來充電。”

“還給我,”祈雲沒有動,站在原地,很平淡的語調,“我有事。”

“有什麽事?”姜儀斂起笑意,擡起手,有點用力地揉了下祈雲被拆去紗布的柔軟肌膚,腺體·沒有完全恢覆,泛著嚇人的紅腫。

他眸子褪去偽裝的和善,戲謔的譏諷從裂縫中鉆出來,輕而易舉地讓祈雲感到刺痛:“指望那個王清越來救你嗎?你都這樣了,祈雲。”

姜儀瞇了下眼,在看見祈雲因為疼痛而皺起的眉時,很是快意地笑出了聲。

他心滿意足地笑起來,輕聲說:“你的易感期還沒過吧,他一個alpha,能幫你什麽?”

“但是我可以。”他松開手,仿佛祈雲是什麽足夠心愛的玩具,有點幼稚地強調:“只有我可以,你聽見了嗎,祈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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