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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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63
擡眼撞進沒有溫度的眼眸和她臉上的失落, 聶瞻早就準備好的說詞又被他咽回去。
他嘴唇繃緊，臉色很難看，“就是, 一些……”
方添韻抽出他手上的照片，跟記憶中的片段一一對照, “我們剛認識那會兒，你抱著將軍來基地看病，那晚下暴雨, 你送我一套衣服。為什麽這張照片的角度，跟羅阿姨給沈司珩看的一模一樣？”
聶瞻垂頭不敢看她，也不敢出聲, 似乎在思考該用什麽解釋才能化解危機。
方添韻再抽出一張，“這是我和沈司珩吵架後, 你開車跟著我的照片，”另外翻到那沓A4紙中車牌號的調查信息, “連這也是你自己查好, 親自送到羅阿姨手上的嗎？”
聶瞻攥緊拳頭, 因她的質問，冷淡的口吻, 面如死灰。
“這張，”他去她和沈司珩合租的單元樓下。
“這張, ”她和許婧媛在嵐海逛街同框的照片，還有他的車送她到酒店門口。
“最後一張, ”方添韻念著念著, 眼淚不爭氣砸到上面, 她忍住即將失控的憤怒，把摧毀信任堡壘的資料拿出來, “聶瞻，你安排沈司珩坐牢是要幹嘛呀？”
聶瞻急忙打斷，“他惹事進看守所，你親眼看到是我把他撈出來的。”
“你敢說你在看守所外邊和華業科技老總吵架，不是做戲給我看？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這算什麽？”方添韻揪住他的衣領，“聶瞻，你當真會為了自己想得到卻得不到的東西，連好朋友都要設局出賣？”
聶瞻繃著臉，“我承認是我做的局，但那是在幫你考驗他，我哪裏會知道他性子那麽急躁，把熱湯倒人家臉上，鬧到看守所。”
方添韻的淚水再次浸濕臉上淚痕，“你是他朋友，他什麽樣的性格你不清楚嗎？”
她不怪聶瞻找人拍照，故意將照片寄給羅會雯，間接導致她和沈司珩的感情出現裂縫。也不怪他利用沈司珩對待感情的弱點，致使他們分手。
她理解愛情會讓人變盲目，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畢竟沒有他的出現，再等上幾個月、幾年，等到沈司珩的公司穩定，羅會雯依舊不接受她，他們照樣會走向分手這條路。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她唯一接受不了的是聶瞻和別人一起布局，害沈司珩入獄。
那可是坐牢！
是會毀掉沈司珩的後半生啊！
“如果不是我發現，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
聶瞻：“我……”
方添韻自嘲地笑了聲，“是準備永遠瞞著我對吧。”
“或許，如果可以的話。”聶瞻眼眶微濕，哽咽著叫她：“寶貝……”
“閉嘴！跟你這種不講情義的人在一起，說不定我哪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永遠不會對你使用那種手段，”聶瞻緊緊將她摟在懷裏，聲音顫抖，聽起來像是快要碎掉一樣，“你當時被他傷得一直折磨自己，聽到他進看守所的消息，立刻馬不停蹄趕過來，我跟他比沒有任何勝算，所以才……我承認自己做得不對，我知道錯了。”
方添韻咬緊嘴唇，即使出血也不覺疼，她用力推開面前的人，扶著身後墻壁站起來，一字一頓宣布：“我以後不想見到你。”
聶瞻難以置信，問：“什麽意思？”
她目光呆滯，猶如心死一般的沈寂，決絕道：“我要好好考慮我們的關系。”
“你又要跟我提分手嗎？”聶瞻拽住她的手腕，摟著腰扛起來，三兩步走到臥室中央，將她丟在大床上，“沈司珩在你這裏犯過那麽多次錯都可以被原諒，為什麽到了我，連改過的機會都沒有？”
“你放開我！”
“韻韻，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不能因為我犯一次錯就直接宣判死刑。”
方添韻置氣道：“我就要宣判！”
聶瞻單手擒住她亂動的雙手，往上一拉，輕松置於頭頂，“如果他入獄，你尋遍所有辦法都不行，最終還是會找到我的時候，”他語氣平靜道：“韻韻，只要你開口，我會為你打破所有底線。”
“聶瞻，你是真的不懂我生氣的點嗎？”
方添韻轉動手腕，可泰山壓頂般的力量對她來說太難掙脫了，她想動下雙腿，奈何也被壓著，正當她急得不知所措時，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唇上，他幾乎快要吸走口中僅存的空氣。
情急之下，她狠狠咬了他。
溫熱黏稠的鐵銹味在口中蔓延，聽著他口中不斷溢出來的愛意，她沒有絲毫動容，甚至有些作嘔。
她放棄掙紮，不給予任何回應，任眼淚滑進鬢發中。
大概是因為她不再有動靜，聶瞻才松開桎梏，陷入情欲中的人眸光迷離，想再說些好聽話哄人，可聽到她下一句不帶感情的問話，所有言語咽回肚子裏。
她問：“為什麽你們男人遇到事情不解決問題，覺得強.奸有用？”
聶瞻直起身子，溫柔地幫她擦去眼淚，“韻韻，你別把話說得這麽難聽。”
“不經過我同意的上床，就是等於強.奸，”她靜靜地看著聶瞻，眼裏滿是失望，“怎麽不繼續了？”
聶瞻覺得她的決定對他而言，太過不公，還想為自己爭取一次機會，結果換來的是不帶感情的罪名。
他松開手腳，坐在床邊，脊背落寞地彎著，心在滴血，直到方添韻當著他的面拿走一把車鑰匙，下樓離開，都沒有挪動半步。
-
方添韻開著車，漫無目的在高架橋上狂奔。
敞篷頂蓋打開，風呼嘯著卷亂她的頭發，或許覺得不過癮，她瞄準前方山區彎道，加速駛去。
期間有別的車並排行駛，車上的男人探出腦袋不斷沖她吹口哨，問她去哪裏，要不要一起喝一杯交個朋友。
她將油門踩到底，一溜煙甩掉聒噪的搭訕。
抵達山頂，吹著冷風，俯瞰城中繁華夜景，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對待這段感情了。
待到很晚開車下山。
回林蔭山水，不可能。
去銀河港灣，那地方也是屬於聶瞻的資產，她更不想去，索性又不想麻煩朋友，幹脆就在公司附近找家酒店住下了。
路過加油站，到售卡處辦卡時，她腦子一熱，把支付寶上聶瞻給的親密付額度全沖進去了。
其實聶瞻之前說過的一句話她很讚同，談男朋友，不圖顏不圖權又不圖錢，那圖什麽？
難道圖賢良淑德地待他，到頭來發現這一切都是騙局，被他耍著玩嗎？
反正談戀愛期間沒花過聶瞻什麽錢，何不趁現在一次性爽個夠！
方添韻心一狠，掉轉車頭去五星級酒店，辦理入住時特意叮囑工作人員加一瓶最貴的紅酒。
“最貴？”工作人員低眸看到桌子上的布加迪車鑰匙，這可是她認知中最貴的一款跑車，當即展露標準微笑，問：“店裏目前有一瓶10年的羅曼尼·康帝，大概100個W，方小姐是要這款嗎？”
100個W！！！
她還沒喝過這麽貴的酒，轉念一想，花的是聶瞻的錢，她心疼個什麽啊。
“就要這個，待會兒送我房間。”
酒店經理聞言，跑過來：“方小姐可以享受免費升房間的服務。”
“升什麽房間？”
經理站姿筆直，微笑道：“總統套房！”
方添韻毫不猶豫：“行，升！”
她拿好房卡和身份證，被酒店經理擁簇著送上樓。
酒店工作人員辦事效率很快，幾乎是她到房間三分鐘左右就有人敲門了。
經理親自推著小推車送進來，戴著手套，打開蓋子，將紅酒倒入醒酒器中，當著她的面操作，末了端著水晶酒杯放置在桌上。
“醒酒兩到三個小時，口感更佳。睡衣在衣櫃裏，您住在這裏的每一天都有免費早餐，如有其他需求您直接打內線電話即可，我們將二十四小時為您服務。”
“好，謝謝。”
“為您服務是我們的責任，您不必客氣。”
關上門，她把自己扔進寬大的沙發裏，眼前不斷回放她和聶瞻從相識到第一次鬧矛盾，和好，再到今天發生的事。
桌子上的紅酒在燈光映射下散發著誘人光澤，她端起來搖晃，尋思這就是100個W的感覺嗎？
泡完澡已是淩晨一點。
換上房間沒有拆封塑料包裝膜的女式睡衣，她端著酒杯來到落地窗旁邊的沙發，掐著點等酒醒好，仰頭輕抿一口。
輕盈口感裹著她的舌尖蔓延至顱頂，讓她有那麽一瞬間忘記煩惱。
盯著窗戶外的燈火輝煌，再飲一口，思緒飄到和沈司珩的三年，聶瞻的短短一個月。
她從未想過繼續糾纏沈司珩，拉著他回到曾經窮困潦倒的生活，但是聶瞻……
一道急促的鈴聲打斷思路。
她倒在沙發上，慢悠悠爬過去打開背包，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嚇得趕忙掛斷！
現在這節骨眼上，她不想接任何人的電話，尤其是聶瞻！
等她坐起，舉著紅酒杯想繼續把自己灌醉，電話再次打進來。
毫無意外，又是聶瞻。
方添韻繼續掛斷。
他就繼續鍥而不舍地打來。
她猛地將紅酒一口悶到底，滑開接聽，點免提，並悠哉地給自己又續了一杯紅酒。
“韻韻，你去哪兒了？”
方添韻沒好氣道：“掛你那麽多次還打，煩不煩！”
“主要是太晚了，我擔心你在外邊不安全。”
方添韻喝著用他的錢買來的羅曼尼康帝，囂張道：“我現在花著你的錢，住在寧海最高檔的總統套房，喝著一百萬的紅酒，我可安全可開心了！我要把你的錢花光！”
“好，只要你不跟我說分手，我的錢都給你花。”
“什麽意思，分手就不讓花了唄！”方添韻醉醺醺地掐著腰，胡亂踢著空氣中的幻覺，“你個唯利是圖的萬惡資本家，混蛋，我討厭你。”
之後她就掛斷電話，倒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一覺睡到日曬三竿。
方添韻眨眨眼，看清所處房間的裝修，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在哪裏。
等她緩過勁，到衛生間洗漱，看著鏡子中哭腫的眼睛，這才想起昨天跟聶瞻吵架，他給她打過電話？
她去翻通話記錄，果然看到最頂上的人名後邊加了個（5），來電記錄停在她罵完聶瞻，就再也沒打擾彼此了。
方添韻捯飭了下自己，換上昨天的衣服出門上班。
或許要在酒店住上一段時間，上午忙完，她拉著趙曼去商場購物，開啟報覆性消費。
“你不是一直想買一套明年結婚穿的旗袍嗎，我瞧這件不錯，”方添韻放在她身上比對長短大小，“去試試。”
趙曼摸出衣服標簽一看，險些驚掉下巴，“姐妹，你看它後邊多少個零了嗎？”
“沒看，不過我買得起。”
“我知道你買得起，”趙曼以為她指的是尚卿走之前給她留下的一筆巨額補償，忙拒絕：“新公司需要用資金的地方很多，還是省著點花吧。”
“又不是花我的錢。”
趙曼：“花聶總的錢我更不敢接受了！”
“怕什麽，他又不會吃人，”方添韻喊來導購員，讓她幫忙挑一套適合趙曼身材的尺寸，直接包起來。
以趙曼對她的了解，無需多猜緣由，幾乎下意識就判斷出：“你和聶總鬧矛盾了？”
方添韻無聊地挑著衣服，沒有出聲否認。
“跟我說說，怎麽回事。”
她不想跟任何人提這件事，包括關系最要好的朋友。
或者說，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具體是生氣還是什麽，只知道回想起昨天發現的秘密，心裏堵著很難受罷了。
中午吃飯時，實在耐不住趙曼的軟磨硬泡，她就把這件事講了出來。
“難受？”趙曼皺眉：“你不會還對沈司珩餘情未了，所以發現聶瞻一開始待他不友善，做局為難他，心疼了？”
“如果真是這樣，方添韻，我看不起你！”
方添韻不答反問：“曼曼，在你眼裏，沈司珩真有那麽差嗎？為什麽一提到他，你就討厭得不行？”
“我，”趙曼頓了下，說：“他這個人大多數時候還是不讓人討厭的。可能因為他媽媽的原因，缺點被無限放大，我才每次提到他就煩得不行？”
“哦。”
餐廳播放著優雅音樂，坐在她們對面穿西裝的外國人大概在談工作，資料散落半張桌子，但整個交談過程都控制在那個範圍能聽到的音量。
整個環境溫馨舒適，不愧為寧海城排行前五的高檔餐廳。
服務員端上來一道特制羊排，羊排只有一根，毫不誇張地講，兩口就吃沒了！
它上面裹的一層厚厚的醬料看著非常有食欲，只不過碟子旁邊用來裝飾的幾片配菜，讓人覺得不值8888的價格。
趙曼雙手合十，搓搓掌心，迫不及待拿起刀叉開始享用。一口下肚，這味道和口感，簡直比以前吃過的任何食物都要美上三分。
“說句實話，當你在他倆之間這麽糾結的時候，你的心已經幫你做好了選擇。”
方添韻一臉茫然：“那你點撥我一下，我選擇的是誰？”
“這還用問，當然是聶瞻啦！”
“你哪裏看出來我選他了？”
趙曼有理有據道：“如果你心疼沈司珩，為他打抱不平，你早就跟聶瞻一刀兩斷，還用在這兒花著聶瞻的錢，請我吃最貴的，又送我新衣服。你這分明是對男朋友耍性子，期待著他上門哄你開心嘛。”
“我才沒有！”方添韻塞進嘴裏一大塊蟹肉，嚼得咯吱響，“我只是想冷靜一段時間，考慮我和他之間的問題。”
“哦，”趙曼用口型拆穿她：“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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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眼撞進沒有溫度的眼眸和她臉上的失落, 聶瞻早就準備好的說詞又被他咽回去。
他嘴唇繃緊，臉色很難看，“就是, 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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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瞻垂頭不敢看她，也不敢出聲, 似乎在思考該用什麽解釋才能化解危機。
方添韻再抽出一張，“這是我和沈司珩吵架後, 你開車跟著我的照片，”另外翻到那沓A4紙中車牌號的調查信息, “連這也是你自己查好, 親自送到羅阿姨手上的嗎？”
聶瞻攥緊拳頭, 因她的質問，冷淡的口吻, 面如死灰。
“這張，”他去她和沈司珩合租的單元樓下。
“這張, ”她和許婧媛在嵐海逛街同框的照片，還有他的車送她到酒店門口。
“最後一張, ”方添韻念著念著, 眼淚不爭氣砸到上面, 她忍住即將失控的憤怒，把摧毀信任堡壘的資料拿出來, “聶瞻，你安排沈司珩坐牢是要幹嘛呀？”
聶瞻急忙打斷，“他惹事進看守所，你親眼看到是我把他撈出來的。”
“你敢說你在看守所外邊和華業科技老總吵架，不是做戲給我看？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這算什麽？”方添韻揪住他的衣領，“聶瞻，你當真會為了自己想得到卻得不到的東西，連好朋友都要設局出賣？”
聶瞻繃著臉，“我承認是我做的局，但那是在幫你考驗他，我哪裏會知道他性子那麽急躁，把熱湯倒人家臉上，鬧到看守所。”
方添韻的淚水再次浸濕臉上淚痕，“你是他朋友，他什麽樣的性格你不清楚嗎？”
她不怪聶瞻找人拍照，故意將照片寄給羅會雯，間接導致她和沈司珩的感情出現裂縫。也不怪他利用沈司珩對待感情的弱點，致使他們分手。
她理解愛情會讓人變盲目，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畢竟沒有他的出現，再等上幾個月、幾年，等到沈司珩的公司穩定，羅會雯依舊不接受她，他們照樣會走向分手這條路。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她唯一接受不了的是聶瞻和別人一起布局，害沈司珩入獄。
那可是坐牢！
是會毀掉沈司珩的後半生啊！
“如果不是我發現，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
聶瞻：“我……”
方添韻自嘲地笑了聲，“是準備永遠瞞著我對吧。”
“或許，如果可以的話。”聶瞻眼眶微濕，哽咽著叫她：“寶貝……”
“閉嘴！跟你這種不講情義的人在一起，說不定我哪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永遠不會對你使用那種手段，”聶瞻緊緊將她摟在懷裏，聲音顫抖，聽起來像是快要碎掉一樣，“你當時被他傷得一直折磨自己，聽到他進看守所的消息，立刻馬不停蹄趕過來，我跟他比沒有任何勝算，所以才……我承認自己做得不對，我知道錯了。”
方添韻咬緊嘴唇，即使出血也不覺疼，她用力推開面前的人，扶著身後墻壁站起來，一字一頓宣布：“我以後不想見到你。”
聶瞻難以置信，問：“什麽意思？”
她目光呆滯，猶如心死一般的沈寂，決絕道：“我要好好考慮我們的關系。”
“你又要跟我提分手嗎？”聶瞻拽住她的手腕，摟著腰扛起來，三兩步走到臥室中央，將她丟在大床上，“沈司珩在你這裏犯過那麽多次錯都可以被原諒，為什麽到了我，連改過的機會都沒有？”
“你放開我！”
“韻韻，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不能因為我犯一次錯就直接宣判死刑。”
方添韻置氣道：“我就要宣判！”
聶瞻單手擒住她亂動的雙手，往上一拉，輕松置於頭頂，“如果他入獄，你尋遍所有辦法都不行，最終還是會找到我的時候，”他語氣平靜道：“韻韻，只要你開口，我會為你打破所有底線。”
“聶瞻，你是真的不懂我生氣的點嗎？”
方添韻轉動手腕，可泰山壓頂般的力量對她來說太難掙脫了，她想動下雙腿，奈何也被壓著，正當她急得不知所措時，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唇上，他幾乎快要吸走口中僅存的空氣。
情急之下，她狠狠咬了他。
溫熱黏稠的鐵銹味在口中蔓延，聽著他口中不斷溢出來的愛意，她沒有絲毫動容，甚至有些作嘔。
她放棄掙紮，不給予任何回應，任眼淚滑進鬢發中。
大概是因為她不再有動靜，聶瞻才松開桎梏，陷入情欲中的人眸光迷離，想再說些好聽話哄人，可聽到她下一句不帶感情的問話，所有言語咽回肚子裏。
她問：“為什麽你們男人遇到事情不解決問題，覺得強.奸有用？”
聶瞻直起身子，溫柔地幫她擦去眼淚，“韻韻，你別把話說得這麽難聽。”
“不經過我同意的上床，就是等於強.奸，”她靜靜地看著聶瞻，眼裏滿是失望，“怎麽不繼續了？”
聶瞻覺得她的決定對他而言，太過不公，還想為自己爭取一次機會，結果換來的是不帶感情的罪名。
他松開手腳，坐在床邊，脊背落寞地彎著，心在滴血，直到方添韻當著他的面拿走一把車鑰匙，下樓離開，都沒有挪動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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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添韻開著車，漫無目的在高架橋上狂奔。
敞篷頂蓋打開，風呼嘯著卷亂她的頭發，或許覺得不過癮，她瞄準前方山區彎道，加速駛去。
期間有別的車並排行駛，車上的男人探出腦袋不斷沖她吹口哨，問她去哪裏，要不要一起喝一杯交個朋友。
她將油門踩到底，一溜煙甩掉聒噪的搭訕。
抵達山頂，吹著冷風，俯瞰城中繁華夜景，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對待這段感情了。
待到很晚開車下山。
回林蔭山水，不可能。
去銀河港灣，那地方也是屬於聶瞻的資產，她更不想去，索性又不想麻煩朋友，幹脆就在公司附近找家酒店住下了。
路過加油站，到售卡處辦卡時，她腦子一熱，把支付寶上聶瞻給的親密付額度全沖進去了。
其實聶瞻之前說過的一句話她很讚同，談男朋友，不圖顏不圖權又不圖錢，那圖什麽？
難道圖賢良淑德地待他，到頭來發現這一切都是騙局，被他耍著玩嗎？
反正談戀愛期間沒花過聶瞻什麽錢，何不趁現在一次性爽個夠！
方添韻心一狠，掉轉車頭去五星級酒店，辦理入住時特意叮囑工作人員加一瓶最貴的紅酒。
“最貴？”工作人員低眸看到桌子上的布加迪車鑰匙，這可是她認知中最貴的一款跑車，當即展露標準微笑，問：“店裏目前有一瓶10年的羅曼尼·康帝，大概100個W，方小姐是要這款嗎？”
100個W！！！
她還沒喝過這麽貴的酒，轉念一想，花的是聶瞻的錢，她心疼個什麽啊。
“就要這個，待會兒送我房間。”
酒店經理聞言，跑過來：“方小姐可以享受免費升房間的服務。”
“升什麽房間？”
經理站姿筆直，微笑道：“總統套房！”
方添韻毫不猶豫：“行，升！”
她拿好房卡和身份證，被酒店經理擁簇著送上樓。
酒店工作人員辦事效率很快，幾乎是她到房間三分鐘左右就有人敲門了。
經理親自推著小推車送進來，戴著手套，打開蓋子，將紅酒倒入醒酒器中，當著她的面操作，末了端著水晶酒杯放置在桌上。
“醒酒兩到三個小時，口感更佳。睡衣在衣櫃裏，您住在這裏的每一天都有免費早餐，如有其他需求您直接打內線電話即可，我們將二十四小時為您服務。”
“好，謝謝。”
“為您服務是我們的責任，您不必客氣。”
關上門，她把自己扔進寬大的沙發裏，眼前不斷回放她和聶瞻從相識到第一次鬧矛盾，和好，再到今天發生的事。
桌子上的紅酒在燈光映射下散發著誘人光澤，她端起來搖晃，尋思這就是100個W的感覺嗎？
泡完澡已是淩晨一點。
換上房間沒有拆封塑料包裝膜的女式睡衣，她端著酒杯來到落地窗旁邊的沙發，掐著點等酒醒好，仰頭輕抿一口。
輕盈口感裹著她的舌尖蔓延至顱頂，讓她有那麽一瞬間忘記煩惱。
盯著窗戶外的燈火輝煌，再飲一口，思緒飄到和沈司珩的三年，聶瞻的短短一個月。
她從未想過繼續糾纏沈司珩，拉著他回到曾經窮困潦倒的生活，但是聶瞻……
一道急促的鈴聲打斷思路。
她倒在沙發上，慢悠悠爬過去打開背包，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嚇得趕忙掛斷！
現在這節骨眼上，她不想接任何人的電話，尤其是聶瞻！
等她坐起，舉著紅酒杯想繼續把自己灌醉，電話再次打進來。
毫無意外，又是聶瞻。
方添韻繼續掛斷。
他就繼續鍥而不舍地打來。
她猛地將紅酒一口悶到底，滑開接聽，點免提，並悠哉地給自己又續了一杯紅酒。
“韻韻，你去哪兒了？”
方添韻沒好氣道：“掛你那麽多次還打，煩不煩！”
“主要是太晚了，我擔心你在外邊不安全。”
方添韻喝著用他的錢買來的羅曼尼康帝，囂張道：“我現在花著你的錢，住在寧海最高檔的總統套房，喝著一百萬的紅酒，我可安全可開心了！我要把你的錢花光！”
“好，只要你不跟我說分手，我的錢都給你花。”
“什麽意思，分手就不讓花了唄！”方添韻醉醺醺地掐著腰，胡亂踢著空氣中的幻覺，“你個唯利是圖的萬惡資本家，混蛋，我討厭你。”
之後她就掛斷電話，倒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一覺睡到日曬三竿。
方添韻眨眨眼，看清所處房間的裝修，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在哪裏。
等她緩過勁，到衛生間洗漱，看著鏡子中哭腫的眼睛，這才想起昨天跟聶瞻吵架，他給她打過電話？
她去翻通話記錄，果然看到最頂上的人名後邊加了個（5），來電記錄停在她罵完聶瞻，就再也沒打擾彼此了。
方添韻捯飭了下自己，換上昨天的衣服出門上班。
或許要在酒店住上一段時間，上午忙完，她拉著趙曼去商場購物，開啟報覆性消費。
“你不是一直想買一套明年結婚穿的旗袍嗎，我瞧這件不錯，”方添韻放在她身上比對長短大小，“去試試。”
趙曼摸出衣服標簽一看，險些驚掉下巴，“姐妹，你看它後邊多少個零了嗎？”
“沒看，不過我買得起。”
“我知道你買得起，”趙曼以為她指的是尚卿走之前給她留下的一筆巨額補償，忙拒絕：“新公司需要用資金的地方很多，還是省著點花吧。”
“又不是花我的錢。”
趙曼：“花聶總的錢我更不敢接受了！”
“怕什麽，他又不會吃人，”方添韻喊來導購員，讓她幫忙挑一套適合趙曼身材的尺寸，直接包起來。
以趙曼對她的了解，無需多猜緣由，幾乎下意識就判斷出：“你和聶總鬧矛盾了？”
方添韻無聊地挑著衣服，沒有出聲否認。
“跟我說說，怎麽回事。”
她不想跟任何人提這件事，包括關系最要好的朋友。
或者說，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具體是生氣還是什麽，只知道回想起昨天發現的秘密，心裏堵著很難受罷了。
中午吃飯時，實在耐不住趙曼的軟磨硬泡，她就把這件事講了出來。
“難受？”趙曼皺眉：“你不會還對沈司珩餘情未了，所以發現聶瞻一開始待他不友善，做局為難他，心疼了？”
“如果真是這樣，方添韻，我看不起你！”
方添韻不答反問：“曼曼，在你眼裏，沈司珩真有那麽差嗎？為什麽一提到他，你就討厭得不行？”
“我，”趙曼頓了下，說：“他這個人大多數時候還是不讓人討厭的。可能因為他媽媽的原因，缺點被無限放大，我才每次提到他就煩得不行？”
“哦。”
餐廳播放著優雅音樂，坐在她們對面穿西裝的外國人大概在談工作，資料散落半張桌子，但整個交談過程都控制在那個範圍能聽到的音量。
整個環境溫馨舒適，不愧為寧海城排行前五的高檔餐廳。
服務員端上來一道特制羊排，羊排只有一根，毫不誇張地講，兩口就吃沒了！
它上面裹的一層厚厚的醬料看著非常有食欲，只不過碟子旁邊用來裝飾的幾片配菜，讓人覺得不值8888的價格。
趙曼雙手合十，搓搓掌心，迫不及待拿起刀叉開始享用。一口下肚，這味道和口感，簡直比以前吃過的任何食物都要美上三分。
“說句實話，當你在他倆之間這麽糾結的時候，你的心已經幫你做好了選擇。”
方添韻一臉茫然：“那你點撥我一下，我選擇的是誰？”
“這還用問，當然是聶瞻啦！”
“你哪裏看出來我選他了？”
趙曼有理有據道：“如果你心疼沈司珩，為他打抱不平，你早就跟聶瞻一刀兩斷，還用在這兒花著聶瞻的錢，請我吃最貴的，又送我新衣服。你這分明是對男朋友耍性子，期待著他上門哄你開心嘛。”
“我才沒有！”方添韻塞進嘴裏一大塊蟹肉，嚼得咯吱響，“我只是想冷靜一段時間，考慮我和他之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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