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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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58
說好的出差兩天, 卻因為工廠整頓耽擱到現在。
雖說他們每天都有聯系，晚上視頻到困了才掛斷，但這麽久沒見到他, 難免想念。
“明天上午參加一個活動，結束後就能回去了, ”聶瞻給她提建議：“那筆錢是你應得的，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可對我而言太多了……”
如果是幾十幾百，她還能拿得心安理得, 可這砸到頭上的巨額財富，實在承受不起。
“這就嫌多了？”
方添韻牽著雪球去旁邊，調侃道：“在您這個資本的眼裏肯定不算呀。”
聶瞻很沈地笑了聲, “為了讓未來的資本夫人提前進入角色，想不想體驗多加個零的感覺？”
加個零就是二…十！
不光可以還沈司珩之前墊付的錢, 還能拿著剩下的資金闖自己想做的事業，現實很豐滿, 但她不能接受。
方添韻拒絕的話一頓, 轉為：“別口嗨, 這麽大一筆資金，才不是你想加就能加的。”
“隨手的事, ”說罷去喊副駕的杜瑞，讓他安排, “轉哪裏方便？”
方添韻聽他來真的，秒慫：“我開玩笑啦, 我不要！”
車子下高速進入市區, 聶瞻看向窗外的廣告顯示屏, 按下車窗升降鍵，任由夜風呼嘯著灌進來, 與此同時，手機貼著耳朵，他很輕地呢喃道：“韻韻，我想你了。”
-
第二天早上還沈醉在美夢中，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將她喚醒。
迷迷糊糊拿起枕頭邊的手機，聽到陌生又專業化的問候，她眨眨眼，想起昨晚睡之前在網上下單，跟清潔公司約了今天上門檢查。
“稍等。”
“好的方女士！”
方添韻拉開櫃門，隨意撈件長衫長褲穿。
關於總做夢和身體不適這件事，她並未告知聶瞻，畢竟男女朋友關系即使再親密，也不能直說自己每天都夢見跟他做些不可描述的事。
工作人員檢查完臥室，除了屋子裏的沈香氣味重了些，家具指標都正常，沒有甲醛或其他有害物。
結完尾款送走他們，方添韻去衛生間洗漱，牙刷到一半，放在臥室的手機響起來。
她吐掉嘴裏的泡沫去接，看到來電顯示，期待值大打折扣。
“又有什麽吩咐啊，許大小姐。”
許婧媛迫不及待道：“出來玩。”
“不想去，”方添韻拒絕地幹脆。
“你家那位周末不放人啊？”許婧媛說：“整天跟男人待一起，不拓展社交圈，這是自甘墮落的表現！”
方添韻沒忍住，對鏡翻個白眼，“難得休息，我想在家歇著。”
“出來跟姐妹們一起聊聊天，吃吃飯，比你自己在家有意思，”許婧媛支支吾吾半晌，轉頭跟旁邊的人說：“我不適合當說客，有什麽話你直接講吧。”
“……啊，會不會太唐突了。”
“都是自家姐妹，以後打交道的次數多了，沒什麽好忌諱的，”許婧媛點開免提，交代：“錢雨桐跟你聊下工作上的事。”
方添韻漱口洗臉，拿著手機去客廳，她剛坐下，一貓一狗跳上沙發，一個扒著她的肩膀聞頭發，一個伸出腦袋求摸摸。
錢雨桐思索片刻，問：“上次婧媛過生日，我們聊過創立貓糧品牌的事，你有興趣嗎？”
方添韻記得，“需要我幫什麽忙？”
“是這樣，我學長自帶研發團隊，你又認識行業裏那麽多人，我尋思，咱要不要一起呢？”
“一起什麽？”
“創業啊！三人強強聯手，保證不出兩年，咱就能在這個行業裏站穩腳跟，”末了，她憨笑補上：“重點是你男朋友有資金，我不用再費勁巴拉找投資人了。”
“哦，原來你的真實目的在這兒啊。”
方添韻其實是有些介意的。
上次聶瞻跟到酒吧，坐在那麽顯眼的位置被錢雨桐看上，搭訕成功並拉入游戲，雖然真相是他為她而來，後來錢雨桐也爽快地沒有糾纏什麽，但人非聖賢，她下意識還是想把聶瞻藏起來。
“創業不是件容易的事。”
錢雨桐自信滿滿：“放心，我之前在國外的公司做到銷售經理的位子，對這個行業了如指掌，只不過回國得花時間適應，若有你和資金加盟，任何困難都將迎刃而解。”
“哦，”方添韻有一點點心動。
她早就想轉個行業，奈何前路迷茫，不知該從哪裏做選擇。
錢雨桐的出現正是時候，又是跟寵物這行有關，去聊聊，一起吃頓飯，好像也不錯。
於是她一口答應了。
她們約在中午十二點去光輝大廈頂層吃西餐。
方添韻提前十分鐘到，停穩車，坐電梯上樓，門即將關閉時，聽見一道“等等”的聲音，迅速按住開門鍵。
“謝謝！”
跟她道謝的男人戴了副眼鏡，長相是那種白凈、清爽，有種剛從學校畢業，初出茅廬的感覺。
他們所去的樓層一樣。
出了電梯，步調一致，就連轉彎方向，最後停在哪家餐廳都意外巧合。
錢雨桐接到電話，出來迎人，撞見兩張熟悉的面孔，揚聲：“你們已經互相打過招呼了？”
方添韻一臉茫然。
原來是誤打誤撞，並不認識。
錢雨桐趕忙介紹：“這位就是我學長謝祁雲。”
謝祁雲溫柔笑笑，“你好。”
“嗯，你好。”
餐廳裏彌漫著輕爵士音樂。
他們四人坐在靠窗的方形桌，點完菜，錢雨桐率先開口：“咱得找辦公地和工廠，招人，請專家把關，引進設備……”
謝祁雲打斷她：“專家和設備我來搞定。”
“ok！有學長在等於穩了一半，”錢雨桐把目光投向對面，“添韻，你看什麽呢？”
方添韻捧著燙手山芋，起身離座，“稍等，我去打個電話。”
剛才收到銀行的短信提醒，她數了好幾遍才相信是聶瞻把那句玩笑話兌現成真了。
怕是自己收到詐騙短信，她刻意登錄銀行軟件，上去查了餘額，發現聶瞻分十次把錢轉進她的賬戶就算了，還備註【自願贈與】？？？
這人怕不是吃到致幻蘑菇，忘了今夕是何年吧。
電話接通後，方添韻劈頭蓋臉一通教訓：“聶瞻，你幹嘛給我轉錢，你是亂吃什麽，腦子壞了？”
聶瞻在機場的VIP室等候登機，靜靜聽完她的話，非但不生氣，臉上還洋溢著肉眼可見的幸福。
“我四點到寧海機場，要不要來接我？”
“你不回公司上班嗎？”
“不回了，我請假陪你。”
方添韻的臉頰因他這句話迅速升溫，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但該教訓的不能少，“我把錢轉給你，以後不準一聲不吭就擅自做主。”
“是真給你，不是開玩笑。”
“我也不是跟你開玩笑。”
聶瞻：“卡註銷了，你轉不回來。”
“那就支付寶。”
聶瞻面色沈沈，在手機上操作一通，像打了勝仗般跟她炫耀：“不好意思，剛才把你支付寶拉黑了。”
“……什麽？！”
方添韻輸入轉賬密碼，卻被系統告知：【對方已將你添加至黑名單，不能向對方轉賬】。
她氣得好想撬開聶瞻的腦子，看看裏邊到底裝的是水！還是水！！！
聶瞻暗暗得意：“裝的是愛你的心。”
“愛我就是把我拉黑，聶瞻，你真！厲！害！”
方添韻不等他狡辯就掛斷電話，用行動表達此刻的憤怒。
這人怎麽還是改不了一意孤行的性子，之前非要給基地捐款，把自己銀行卡註銷不許她還，這回居然連拉黑手段都用上了。
這頓飯局，方添韻無心跟他們聊創業初期的規劃，放下句回去考慮考慮，等解決完手頭上的問題再約時間商談。
下午四點抵達機場，她哀怨地盯著出口，醞釀待會兒怎麽收拾他。
不一會兒，門口出來一批剛下飛機的旅客，在茫茫人海中，她一眼就看到了聶瞻。
他穿著一件長度到小腿位置的黑色風衣，頭發被風吹得略顯淩亂，手上沒有拎行李，應該是把東西交給杜瑞了。
隔著兩道接機通道，他擡手朝停車場方向招手。
方添韻擺手回應，下車迎他。
高大挺拔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矚目，又因為長相優越，跟旁邊人不像一個次元，所以頻頻有路人轉頭觀摩。
視線對上這刻，撞進他眼裏的疲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變成關懷，“你吃過飯了嗎？”
“還沒，”聶瞻很自然地把她擁入懷中，啞聲：“我想先睡會兒。”
“好，那你坐後排吧，到家了叫你。”
“嗯，”聶瞻拉開後車門，彎腰靠近臉龐，在眾目睽睽下輕輕貼上去，很快便挪開，“辛苦寶貝開車載我回家。”
方添韻嗔他一眼，用手背擦去臉頰的痕跡，推他上車。
家政阿姨上門做好晚飯，他還在房間睡覺。
等到七點，次臥依舊沒有動靜。
她擔心飯菜涼了再熱，口感會不好，敲門喊他吃飯，誰知這人困意這麽大，悶悶回應兩聲就沒動靜了。
方添韻擰開門把手，等眼睛適應了房間的黑暗，來到床邊，“先起來填飽肚子，晚上再睡。”
“嗯。”
“快點，別賴床，”方添韻掀開被子，觸碰到光滑結實的臂膀，手一頓，想到他們唯一一次‘共枕’的晚上，他連浴衣都不穿，可想而知在自己家該是多麽隨性。
她把被子蓋回去，正要走，手腕被一股力量拖拽，身子不受控制後傾，接著腰上那股力帶她一轉，跌進床的另一側。
“聶……”
她剛張口吐出一個字，聲音未完全發出就被他的唇堵住。
兩人靠得太近，鼻尖全是他身上沐浴過後的香氣，混著男人獨有的荷爾蒙，像在喝一杯濃度頗高的烈酒，暈頭轉向，渾身都酥麻了。
他用唇舌造訪一遍日思夜想的甜，松開等她吸入新鮮空氣，再次吻上去。
男人滾燙的溫度透過薄被傳遞到她身上，燥熱難耐，她的手掌撐著胸膛，想推開制止，卻發現身體早已出賣自己，並擡起下顎主動送上。
他手很大，可以輕松掌控她腰側的肋骨，情到濃時，手指動兩下想點一把火，發現她穿了連衣長裙，不滿地哼了聲，隨即加重咬舌尖的懲罰。
“疼！”方添韻扭頭躲避，微喘著氣，臉熱得像火燒雲。
聶瞻捏著她的下巴將臉轉過來，在窗外月光照進來的可視光線中，深情道：“韻韻真的太好看了。”
“……”m
她楞怔地看著上方的眼睛，夢和現實重合，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在心底蔓延。
“怎麽了，我沒說錯啊。”
聶瞻拂去躺在鎖骨上的頭發，霸道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唔——”方添韻手指紮進發間，不敢繼續，“再鬧下去飯就涼了。”
聶瞻盯著她眸中泛起的水霧，神色平靜道：“好，吃完飯再來。”
方添韻當真了。
吃過晚飯，她牽著雪球下樓，楞是在外邊逛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家。
洗完澡鎖門睡覺前，她擔心自己再做些莫名其妙的夢，失控闖進隔壁，便抱著被子強行跟他交換了房間。
結果第二天出門上廁所，撞見聶瞻目光呆滯地坐在沙發上，黑著臉欲求不滿的模樣，猜到原因，洗完手緩緩走近，坐到他旁邊。
她忍著笑，問：“你家是不是有不幹凈的東西啊？”
聶瞻淡淡回：“瞎說。”
“你沒感覺到哪裏怪怪的？”
他默不作聲將沙發靠枕放在肚臍上，“沒有。”
方添韻抱著他的胳膊撒嬌，“你把支付寶黑名單放出來唄。”
聶瞻瞥一眼黑黑的腦袋，“又想把錢還給我？”
“嗯，你給太多啦。”
“這不算多。拿我身邊朋友舉例，葉文旭跟他女朋友在一起第二天就送了一艘船。盛科新能源家的大公子裴南知，每換一任女朋友就送車送房。我們在一起快一個月，給你的已經算很少了。”
方添韻捶他胸口，“你怎麽還狡辯！”
“這叫陳述事實。”聶瞻揉揉她的臉，溫聲說：“乖，我的就是你的。”
“那也得是領證結婚，成為一家人之後的事啊。”
聶瞻沈默兩秒，拉著她的手腕起身：“既然你這麽堅持，走，領證去。”
“我！”方添韻又氣又覺好笑，擡腳踹他腰，“不跟你玩兒了！”
生活步入正軌。
他們依舊住在這個家，像有默契似的，誰都沒有提什麽時候搬走的問題。
但有一次很奇怪，聶瞻下班去跟朋友吃飯，很晚才回來，洗澡時接到朋友電話，不知對方說了什麽，他不顧形象問候對方好幾句祖宗十八代。
方添韻趴在門上沒聽明白事情起因，抱起蹲在腳邊的將軍去游戲室看電影了。
-
錢雨桐辦事效率特別快，在寧海城周邊實地考察，找工廠，上門看正在出租的辦公室，只花了一周時間就搞定了。
落實好前期工作和需要的資金，她誠意滿滿來基地和方添韻聊創立品牌的事。
創業初期，並非上來就走高端路線，而是穩紮穩打，先把品牌做起來，等積累一定的口碑，再去拓寬規模。
看完計劃書和資金總和，想著五六千萬自己身上就有，再者創業都有風險，不邁出這一步就永遠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加上方添韻自己也動心，便一拍板，將這事定了。
她飛黃騰達，自然不忘帶身邊的朋友。
基地人員大整改，趙曼和左明軒跟她去新公司，小愛自告奮勇留下，就榮升負責人了。
中午約了幾個材料供貨商聊合作，約在良辰酒家，他們談得很順利。
方添韻去吧臺結賬時，右手邊突然伸出一雙骨節分明的手。
“刷我的卡吧。”
回首，撞上許久未見的臉，方添韻楞怔片刻，回神：“你也在這裏吃飯啊？”
“嗯，”沈司珩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pos機，輸入密碼點確定。
方添韻看到，他按過的數字，是她的生日。
沒想到分手這麽久也不改，莫非還期待著舊情覆燃？
“司珩……”
“沒多少錢，”沈司珩岔開話題：“我看你發的朋友圈了，恭喜你，明天我去送份開業大禮包。”
“不用啦，”方添韻搶過賬單底聯，公事公辦道：“飯錢我轉你微信。”
“我們之間不必這麽見外。”
“有些事得分清楚，要不然容易引起誤會。”
沈司珩抿唇，笑得牽強，“你可以請我喝杯下午茶。”
方添韻執意轉過去，或許想再勸他不要抱有期望，就答應了下午茶的邀約。
送走合作廠商，他倆去附近茶室，找個安靜的角落坐下聊天。
方添韻看著面前稍有憔悴的人，問：“阿姨最近沒有安排你去相親嗎？”
聽著對方疏離的稱呼，沈司珩皺眉，端起加了半杯冰塊的咖啡猛喝兩大口，等情緒緩和些，回：“有。”
“聊得怎麽樣？”
“不好。”
方添韻單手撐著下巴，波動鐵勺，攪亂杯子裏的顏色，“阿姨給你介紹的人不會差，遇見合適的，試著聊聊，萬一很合拍呢。”
沈司珩嘆口氣，“我嘗試過逼自己去接受，但都失敗了。”他望著視若珍寶的女孩，心中空了一處的位置似乎在這一刻被填滿，“或許會遇到，但我覺得這樣對那個人不公平，所以就把心思放到事業上了。”
“哦，男人嘛，先成事業再成家，等什麽都有了再考慮婚姻，也不遲。”
“你呢？”沈司珩頓一下，說：“你和他，怎麽樣？”
方添韻彎唇輕笑，言簡意賅：“聶瞻對我很好。”
“嗯。”
“你把微信親密付取消吧，還有密碼，不要再設置成我的生日，”方添韻勸他，“時間會沖淡一切，等你哪天忘了，就能接受新人了。”
“那我們還能成為朋友嗎？”
“當然！”
沈司珩強顏歡笑，點頭：“好。”
因為都有工作在身，他們喝完咖啡就回公司忙自己的事了。
她不知道沈司珩有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但想來聊到最後的相談甚歡，是有的吧？
謝祁雲聯系了兩位專家，順便到其他工廠學習兩天，為之後打基礎。
天氣轉涼，皮箱裏剛放兩件衣服就被塞滿了。
方添韻在屋子裏尋找，沒有找到更大的行李箱，此時回銀河港灣至少犧牲兩個小時的睡眠時間，況且她的舊箱子早該換新，權衡利弊後，她選擇在網上下單，一小時送達。
酒店的一次性牙刷用著不舒服，她去衛生間把自己的電動牙刷帶上。
還有化妝品，護膚品之類的，勉強塞進化妝包後，滿屋子巡邏有什麽被遺忘，擡頭看見鐘表指向十點。
正納悶聶瞻今晚有工作應酬嗎，怎麽這個點還不回來，大門響起輸入密碼的提示音，接著“哢嚓”一聲，濃烈酒氣撲面而來。
“怎麽喝這麽多？”方添韻上前扶住站不穩的人，帶他先去沙發上休息。
她去廚房泡杯蜂蜜水，端過來，托起他的腦袋餵進去。
喝到一半，門鈴和手機聲同時響起，應該是她在網上買的行李箱到了。
她把碗放到桌上，開門收貨。m|
跟送貨員道完謝，拉著新行李箱回屋，轉身跟暗自神傷的視線在空氣中撞個正著。
方添韻的心揪了下，放開行李箱走到他身邊，“是不是難受了？”沒有回應，她又問：“我帶你去衛生間吐吐，還是你躺著休息，我把垃圾桶拿過來？”
聶瞻沒有出聲，緊緊抓著她的小拇指，昂頭看向她，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裏含著淚，裏邊盡是委屈和不安。
他聲音很低，帶著壓抑的痛，哽咽道：“如果你決定好了，我可以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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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出差兩天, 卻因為工廠整頓耽擱到現在。
雖說他們每天都有聯系，晚上視頻到困了才掛斷，但這麽久沒見到他, 難免想念。
“明天上午參加一個活動，結束後就能回去了, ”聶瞻給她提建議：“那筆錢是你應得的，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可對我而言太多了……”
如果是幾十幾百，她還能拿得心安理得, 可這砸到頭上的巨額財富，實在承受不起。
“這就嫌多了？”
方添韻牽著雪球去旁邊，調侃道：“在您這個資本的眼裏肯定不算呀。”
聶瞻很沈地笑了聲, “為了讓未來的資本夫人提前進入角色，想不想體驗多加個零的感覺？”
加個零就是二…十！
不光可以還沈司珩之前墊付的錢, 還能拿著剩下的資金闖自己想做的事業，現實很豐滿, 但她不能接受。
方添韻拒絕的話一頓, 轉為：“別口嗨, 這麽大一筆資金，才不是你想加就能加的。”
“隨手的事, ”說罷去喊副駕的杜瑞，讓他安排, “轉哪裏方便？”
方添韻聽他來真的，秒慫：“我開玩笑啦, 我不要！”
車子下高速進入市區, 聶瞻看向窗外的廣告顯示屏, 按下車窗升降鍵，任由夜風呼嘯著灌進來, 與此同時，手機貼著耳朵，他很輕地呢喃道：“韻韻，我想你了。”
-
第二天早上還沈醉在美夢中，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將她喚醒。
迷迷糊糊拿起枕頭邊的手機，聽到陌生又專業化的問候，她眨眨眼，想起昨晚睡之前在網上下單，跟清潔公司約了今天上門檢查。
“稍等。”
“好的方女士！”
方添韻拉開櫃門，隨意撈件長衫長褲穿。
關於總做夢和身體不適這件事，她並未告知聶瞻，畢竟男女朋友關系即使再親密，也不能直說自己每天都夢見跟他做些不可描述的事。
工作人員檢查完臥室，除了屋子裏的沈香氣味重了些，家具指標都正常，沒有甲醛或其他有害物。
結完尾款送走他們，方添韻去衛生間洗漱，牙刷到一半，放在臥室的手機響起來。
她吐掉嘴裏的泡沫去接，看到來電顯示，期待值大打折扣。
“又有什麽吩咐啊，許大小姐。”
許婧媛迫不及待道：“出來玩。”
“不想去，”方添韻拒絕地幹脆。
“你家那位周末不放人啊？”許婧媛說：“整天跟男人待一起，不拓展社交圈，這是自甘墮落的表現！”
方添韻沒忍住，對鏡翻個白眼，“難得休息，我想在家歇著。”
“出來跟姐妹們一起聊聊天，吃吃飯，比你自己在家有意思，”許婧媛支支吾吾半晌，轉頭跟旁邊的人說：“我不適合當說客，有什麽話你直接講吧。”
“……啊，會不會太唐突了。”
“都是自家姐妹，以後打交道的次數多了，沒什麽好忌諱的，”許婧媛點開免提，交代：“錢雨桐跟你聊下工作上的事。”
方添韻漱口洗臉，拿著手機去客廳，她剛坐下，一貓一狗跳上沙發，一個扒著她的肩膀聞頭發，一個伸出腦袋求摸摸。
錢雨桐思索片刻，問：“上次婧媛過生日，我們聊過創立貓糧品牌的事，你有興趣嗎？”
方添韻記得，“需要我幫什麽忙？”
“是這樣，我學長自帶研發團隊，你又認識行業裏那麽多人，我尋思，咱要不要一起呢？”
“一起什麽？”
“創業啊！三人強強聯手，保證不出兩年，咱就能在這個行業裏站穩腳跟，”末了，她憨笑補上：“重點是你男朋友有資金，我不用再費勁巴拉找投資人了。”
“哦，原來你的真實目的在這兒啊。”
方添韻其實是有些介意的。
上次聶瞻跟到酒吧，坐在那麽顯眼的位置被錢雨桐看上，搭訕成功並拉入游戲，雖然真相是他為她而來，後來錢雨桐也爽快地沒有糾纏什麽，但人非聖賢，她下意識還是想把聶瞻藏起來。
“創業不是件容易的事。”
錢雨桐自信滿滿：“放心，我之前在國外的公司做到銷售經理的位子，對這個行業了如指掌，只不過回國得花時間適應，若有你和資金加盟，任何困難都將迎刃而解。”
“哦，”方添韻有一點點心動。
她早就想轉個行業，奈何前路迷茫，不知該從哪裏做選擇。
錢雨桐的出現正是時候，又是跟寵物這行有關，去聊聊，一起吃頓飯，好像也不錯。
於是她一口答應了。
她們約在中午十二點去光輝大廈頂層吃西餐。
方添韻提前十分鐘到，停穩車，坐電梯上樓，門即將關閉時，聽見一道“等等”的聲音，迅速按住開門鍵。
“謝謝！”
跟她道謝的男人戴了副眼鏡，長相是那種白凈、清爽，有種剛從學校畢業，初出茅廬的感覺。
他們所去的樓層一樣。
出了電梯，步調一致，就連轉彎方向，最後停在哪家餐廳都意外巧合。
錢雨桐接到電話，出來迎人，撞見兩張熟悉的面孔，揚聲：“你們已經互相打過招呼了？”
方添韻一臉茫然。
原來是誤打誤撞，並不認識。
錢雨桐趕忙介紹：“這位就是我學長謝祁雲。”
謝祁雲溫柔笑笑，“你好。”
“嗯，你好。”
餐廳裏彌漫著輕爵士音樂。
他們四人坐在靠窗的方形桌，點完菜，錢雨桐率先開口：“咱得找辦公地和工廠，招人，請專家把關，引進設備……”
謝祁雲打斷她：“專家和設備我來搞定。”
“ok！有學長在等於穩了一半，”錢雨桐把目光投向對面，“添韻，你看什麽呢？”
方添韻捧著燙手山芋，起身離座，“稍等，我去打個電話。”
剛才收到銀行的短信提醒，她數了好幾遍才相信是聶瞻把那句玩笑話兌現成真了。
怕是自己收到詐騙短信，她刻意登錄銀行軟件，上去查了餘額，發現聶瞻分十次把錢轉進她的賬戶就算了，還備註【自願贈與】？？？
這人怕不是吃到致幻蘑菇，忘了今夕是何年吧。
電話接通後，方添韻劈頭蓋臉一通教訓：“聶瞻，你幹嘛給我轉錢，你是亂吃什麽，腦子壞了？”
聶瞻在機場的VIP室等候登機，靜靜聽完她的話，非但不生氣，臉上還洋溢著肉眼可見的幸福。
“我四點到寧海機場，要不要來接我？”
“你不回公司上班嗎？”
“不回了，我請假陪你。”
方添韻的臉頰因他這句話迅速升溫，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但該教訓的不能少，“我把錢轉給你，以後不準一聲不吭就擅自做主。”
“是真給你，不是開玩笑。”
“我也不是跟你開玩笑。”
聶瞻：“卡註銷了，你轉不回來。”
“那就支付寶。”
聶瞻面色沈沈，在手機上操作一通，像打了勝仗般跟她炫耀：“不好意思，剛才把你支付寶拉黑了。”
“……什麽？！”
方添韻輸入轉賬密碼，卻被系統告知：【對方已將你添加至黑名單，不能向對方轉賬】。
她氣得好想撬開聶瞻的腦子，看看裏邊到底裝的是水！還是水！！！
聶瞻暗暗得意：“裝的是愛你的心。”
“愛我就是把我拉黑，聶瞻，你真！厲！害！”
方添韻不等他狡辯就掛斷電話，用行動表達此刻的憤怒。
這人怎麽還是改不了一意孤行的性子，之前非要給基地捐款，把自己銀行卡註銷不許她還，這回居然連拉黑手段都用上了。
這頓飯局，方添韻無心跟他們聊創業初期的規劃，放下句回去考慮考慮，等解決完手頭上的問題再約時間商談。
下午四點抵達機場，她哀怨地盯著出口，醞釀待會兒怎麽收拾他。
不一會兒，門口出來一批剛下飛機的旅客，在茫茫人海中，她一眼就看到了聶瞻。
他穿著一件長度到小腿位置的黑色風衣，頭發被風吹得略顯淩亂，手上沒有拎行李，應該是把東西交給杜瑞了。
隔著兩道接機通道，他擡手朝停車場方向招手。
方添韻擺手回應，下車迎他。
高大挺拔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矚目，又因為長相優越，跟旁邊人不像一個次元，所以頻頻有路人轉頭觀摩。
視線對上這刻，撞進他眼裏的疲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變成關懷，“你吃過飯了嗎？”
“還沒，”聶瞻很自然地把她擁入懷中，啞聲：“我想先睡會兒。”
“好，那你坐後排吧，到家了叫你。”
“嗯，”聶瞻拉開後車門，彎腰靠近臉龐，在眾目睽睽下輕輕貼上去，很快便挪開，“辛苦寶貝開車載我回家。”
方添韻嗔他一眼，用手背擦去臉頰的痕跡，推他上車。
家政阿姨上門做好晚飯，他還在房間睡覺。
等到七點，次臥依舊沒有動靜。
她擔心飯菜涼了再熱，口感會不好，敲門喊他吃飯，誰知這人困意這麽大，悶悶回應兩聲就沒動靜了。
方添韻擰開門把手，等眼睛適應了房間的黑暗，來到床邊，“先起來填飽肚子，晚上再睡。”
“嗯。”
“快點，別賴床，”方添韻掀開被子，觸碰到光滑結實的臂膀，手一頓，想到他們唯一一次‘共枕’的晚上，他連浴衣都不穿，可想而知在自己家該是多麽隨性。
她把被子蓋回去，正要走，手腕被一股力量拖拽，身子不受控制後傾，接著腰上那股力帶她一轉，跌進床的另一側。
“聶……”
她剛張口吐出一個字，聲音未完全發出就被他的唇堵住。
兩人靠得太近，鼻尖全是他身上沐浴過後的香氣，混著男人獨有的荷爾蒙，像在喝一杯濃度頗高的烈酒，暈頭轉向，渾身都酥麻了。
他用唇舌造訪一遍日思夜想的甜，松開等她吸入新鮮空氣，再次吻上去。
男人滾燙的溫度透過薄被傳遞到她身上，燥熱難耐，她的手掌撐著胸膛，想推開制止，卻發現身體早已出賣自己，並擡起下顎主動送上。
他手很大，可以輕松掌控她腰側的肋骨，情到濃時，手指動兩下想點一把火，發現她穿了連衣長裙，不滿地哼了聲，隨即加重咬舌尖的懲罰。
“疼！”方添韻扭頭躲避，微喘著氣，臉熱得像火燒雲。
聶瞻捏著她的下巴將臉轉過來，在窗外月光照進來的可視光線中，深情道：“韻韻真的太好看了。”
“……”m
她楞怔地看著上方的眼睛，夢和現實重合，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在心底蔓延。
“怎麽了，我沒說錯啊。”
聶瞻拂去躺在鎖骨上的頭發，霸道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唔——”方添韻手指紮進發間，不敢繼續，“再鬧下去飯就涼了。”
聶瞻盯著她眸中泛起的水霧，神色平靜道：“好，吃完飯再來。”
方添韻當真了。
吃過晚飯，她牽著雪球下樓，楞是在外邊逛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家。
洗完澡鎖門睡覺前，她擔心自己再做些莫名其妙的夢，失控闖進隔壁，便抱著被子強行跟他交換了房間。
結果第二天出門上廁所，撞見聶瞻目光呆滯地坐在沙發上，黑著臉欲求不滿的模樣，猜到原因，洗完手緩緩走近，坐到他旁邊。
她忍著笑，問：“你家是不是有不幹凈的東西啊？”
聶瞻淡淡回：“瞎說。”
“你沒感覺到哪裏怪怪的？”
他默不作聲將沙發靠枕放在肚臍上，“沒有。”
方添韻抱著他的胳膊撒嬌，“你把支付寶黑名單放出來唄。”
聶瞻瞥一眼黑黑的腦袋，“又想把錢還給我？”
“嗯，你給太多啦。”
“這不算多。拿我身邊朋友舉例，葉文旭跟他女朋友在一起第二天就送了一艘船。盛科新能源家的大公子裴南知，每換一任女朋友就送車送房。我們在一起快一個月，給你的已經算很少了。”
方添韻捶他胸口，“你怎麽還狡辯！”
“這叫陳述事實。”聶瞻揉揉她的臉，溫聲說：“乖，我的就是你的。”
“那也得是領證結婚，成為一家人之後的事啊。”
聶瞻沈默兩秒，拉著她的手腕起身：“既然你這麽堅持，走，領證去。”
“我！”方添韻又氣又覺好笑，擡腳踹他腰，“不跟你玩兒了！”
生活步入正軌。
他們依舊住在這個家，像有默契似的，誰都沒有提什麽時候搬走的問題。
但有一次很奇怪，聶瞻下班去跟朋友吃飯，很晚才回來，洗澡時接到朋友電話，不知對方說了什麽，他不顧形象問候對方好幾句祖宗十八代。
方添韻趴在門上沒聽明白事情起因，抱起蹲在腳邊的將軍去游戲室看電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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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雨桐辦事效率特別快，在寧海城周邊實地考察，找工廠，上門看正在出租的辦公室，只花了一周時間就搞定了。
落實好前期工作和需要的資金，她誠意滿滿來基地和方添韻聊創立品牌的事。
創業初期，並非上來就走高端路線，而是穩紮穩打，先把品牌做起來，等積累一定的口碑，再去拓寬規模。
看完計劃書和資金總和，想著五六千萬自己身上就有，再者創業都有風險，不邁出這一步就永遠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加上方添韻自己也動心，便一拍板，將這事定了。
她飛黃騰達，自然不忘帶身邊的朋友。
基地人員大整改，趙曼和左明軒跟她去新公司，小愛自告奮勇留下，就榮升負責人了。
中午約了幾個材料供貨商聊合作，約在良辰酒家，他們談得很順利。
方添韻去吧臺結賬時，右手邊突然伸出一雙骨節分明的手。
“刷我的卡吧。”
回首，撞上許久未見的臉，方添韻楞怔片刻，回神：“你也在這裏吃飯啊？”
“嗯，”沈司珩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pos機，輸入密碼點確定。
方添韻看到，他按過的數字，是她的生日。
沒想到分手這麽久也不改，莫非還期待著舊情覆燃？
“司珩……”
“沒多少錢，”沈司珩岔開話題：“我看你發的朋友圈了，恭喜你，明天我去送份開業大禮包。”
“不用啦，”方添韻搶過賬單底聯，公事公辦道：“飯錢我轉你微信。”
“我們之間不必這麽見外。”
“有些事得分清楚，要不然容易引起誤會。”
沈司珩抿唇，笑得牽強，“你可以請我喝杯下午茶。”
方添韻執意轉過去，或許想再勸他不要抱有期望，就答應了下午茶的邀約。
送走合作廠商，他倆去附近茶室，找個安靜的角落坐下聊天。
方添韻看著面前稍有憔悴的人，問：“阿姨最近沒有安排你去相親嗎？”
聽著對方疏離的稱呼，沈司珩皺眉，端起加了半杯冰塊的咖啡猛喝兩大口，等情緒緩和些，回：“有。”
“聊得怎麽樣？”
“不好。”
方添韻單手撐著下巴，波動鐵勺，攪亂杯子裏的顏色，“阿姨給你介紹的人不會差，遇見合適的，試著聊聊，萬一很合拍呢。”
沈司珩嘆口氣，“我嘗試過逼自己去接受，但都失敗了。”他望著視若珍寶的女孩，心中空了一處的位置似乎在這一刻被填滿，“或許會遇到，但我覺得這樣對那個人不公平，所以就把心思放到事業上了。”
“哦，男人嘛，先成事業再成家，等什麽都有了再考慮婚姻，也不遲。”
“你呢？”沈司珩頓一下，說：“你和他，怎麽樣？”
方添韻彎唇輕笑，言簡意賅：“聶瞻對我很好。”
“嗯。”
“你把微信親密付取消吧，還有密碼，不要再設置成我的生日，”方添韻勸他，“時間會沖淡一切，等你哪天忘了，就能接受新人了。”
“那我們還能成為朋友嗎？”
“當然！”
沈司珩強顏歡笑，點頭：“好。”
因為都有工作在身，他們喝完咖啡就回公司忙自己的事了。
她不知道沈司珩有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但想來聊到最後的相談甚歡，是有的吧？
謝祁雲聯系了兩位專家，順便到其他工廠學習兩天，為之後打基礎。
天氣轉涼，皮箱裏剛放兩件衣服就被塞滿了。
方添韻在屋子裏尋找，沒有找到更大的行李箱，此時回銀河港灣至少犧牲兩個小時的睡眠時間，況且她的舊箱子早該換新，權衡利弊後，她選擇在網上下單，一小時送達。
酒店的一次性牙刷用著不舒服，她去衛生間把自己的電動牙刷帶上。
還有化妝品，護膚品之類的，勉強塞進化妝包後，滿屋子巡邏有什麽被遺忘，擡頭看見鐘表指向十點。
正納悶聶瞻今晚有工作應酬嗎，怎麽這個點還不回來，大門響起輸入密碼的提示音，接著“哢嚓”一聲，濃烈酒氣撲面而來。
“怎麽喝這麽多？”方添韻上前扶住站不穩的人，帶他先去沙發上休息。
她去廚房泡杯蜂蜜水，端過來，托起他的腦袋餵進去。
喝到一半，門鈴和手機聲同時響起，應該是她在網上買的行李箱到了。
她把碗放到桌上，開門收貨。m|
跟送貨員道完謝，拉著新行李箱回屋，轉身跟暗自神傷的視線在空氣中撞個正著。
方添韻的心揪了下，放開行李箱走到他身邊，“是不是難受了？”沒有回應，她又問：“我帶你去衛生間吐吐，還是你躺著休息，我把垃圾桶拿過來？”
聶瞻沒有出聲，緊緊抓著她的小拇指，昂頭看向她，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裏含著淚，裏邊盡是委屈和不安。
他聲音很低，帶著壓抑的痛，哽咽道：“如果你決定好了，我可以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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