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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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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4

下了纜車, 大部隊已經在服務大廳門口等著了,恰好此時冉聰也在群裏發消息通知集合。

三人一起下樓,沈司珩依舊跟著。

方添韻尋思, 他不是帶著自己團隊來玩的嗎,難道因為她也在這個景點, 所以老板把團隊拋棄了?

那也太不負責任了。

“沈司珩,你不回去主持大局嗎?”

“我交給副經理了。”

“司珩這是想效仿商紂王為博美人一笑而荒廢朝政?”聶瞻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可惜,商紂王早期受百姓愛戴, 他做出過一番成就,你嘛——”他刻意停頓了很長時間。

沈司珩瞇著眼,語氣很沖:“我怎麽了?”

“沒什麽, 有些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說明白就沒意思了。”

“……”

沈司珩以前覺得自己很了解聶瞻。

他們大學時期在一個學校, 就讀金融,因為學術問題相識, 接觸後知道他們來自同一座城市, 而且兩家都屬於寧海城上層圈子, 更巧的是興趣愛好也相投,那時候, 他是真把聶瞻當好兄弟來著。

沈司珩住在姑姑家,每逢節假日, 他都會叫上聶瞻一起打高爾夫、釣魚、騎馬,他們暢談起投資市場現狀和趨勢, 總會爭得面紅耳赤, 但那些都無傷大雅嗎, 不影響兄弟情分。

後來知道他是在極其嚴厲的培養下長大,父母很忙, 跟奶奶比較親,和沈司珩這種從小到大被捧著的少爺不同,倒是蠻同情他的。

於是自那之後,一到周末,他都會喊聶瞻來姑姑家做客,甚至親自下廚給他做久違的家鄉菜。

沈司珩結束學業沒有繼續深造,早早回國發展,不過兩年,他就在電視上看到聶瞻父母在車禍中雙雙身亡的報道。

他那段時間忙著支持幾個玩賽車的兄弟,沒有去探望聶瞻。

再相遇就是發現聶瞻追求自己的女朋友。

在此之前,他跟父母鬧翻,為了所謂的傲骨從未求聶瞻幫忙出資,可思來想去,實在忍不了心底這股怒火,便到天盛集團堵他,提出合作邀請,借著請他吃飯的契機,警告他離方添韻遠一點。

然而他忘了一件事。

整日被知識熏陶的人邁入商界獨攬大局,快速成長,心境和做事方式豈能跟以往相同呢。

或許在愛情面前,不光他,聶瞻也會表現得失去理智,為愛奮不顧身,包括跟好朋友反目成仇吧。

今天行程安排得很滿,他們要把園內五個項目都體驗一遍,上午時間不夠,所以分開了。

冉聰念完今天的安排,一轉頭,隊伍裏竟多了個不亞於聶總的大帥哥,看他時不時跟兩邊人交談,好像上去很熟的樣子,怕趕錯人,她多心問了句:“聶總,這位是你朋友嗎?”

聶瞻:“嗯。”

“好的,我們中午十二點半左右到漂流終點集合,吃完午飯再玩其他項目,”冉聰舉高小旗子:“垂雲天橋距地面的距離有150米,等於50層樓的高度,腳下是玻璃棧道,恐高人士千萬不要挑戰心跳哦。我們這一站安排了不同的游玩路線,由卓渺統一帶隊,請到這邊來集合吧。”

話音落地,唰唰唰——

篩出來一半人。

方添韻觀察到沈司珩沒出來,推他一把,“你怎麽不去?”

“我已經克服恐高癥了,”沈司珩強撐著男人尊嚴。

“你確定?”

明明年初他們去滬城金茂大廈,電梯剛上到四十層,沈司珩就難受地掏耳朵。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只要去海拔稍微高一些的地方,耳朵就有堵塞感,坐飛機更是全程如此,所以兩人一起出去玩,都是選擇坐高鐵。

沈司珩不聽勸,跟著隊伍打頭陣。

周末來森林公園游玩的大多是家長帶著孩子,橫跨兩座山的玻璃天橋全長三百米,踩著透明的玻璃,體驗在半空中搖搖欲墜的感覺,如果喜歡刺激,還可以玩空中飛人和空中秋千。

類似蹦極那種運動。

冉聰帶著隊伍去檢票,領了鞋套分給大家。

“你確定要跟我們一起嗎?”方添韻仍是放不下心。

沈司珩看向拉著臉的聶瞻,能短暫觸他眉頭,心裏別提多美了,“當然,男子漢大丈夫,絕對不能懼高。”

這話說完不到五分鐘他就雙腿打顫,扶著旁邊的欄桿渾身哆嗦,一步都不敢邁了。

方添韻不忍心,“要不要扶著你?”

沈司珩點頭如搗蒜,“要!”

兩人還沒碰上就被中間突然伸出的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截胡。

不過相差七厘米的身高,聶瞻掐著他的手臂跟拎小雞似的,笑裏藏刀對他說:“女孩子能有什麽力氣,我扶你。”

沈司珩用腳剎地,結果卻是一點作用都沒有,反而還把鞋套給磨掉了,他急得一個勁兒嚷嚷:“你等等,橋在晃!”

聶瞻嫌棄道:“區區三米棧道你走了五分鐘,三百米豈不是要墨跡到晚上,我們公司團隊人多,等不了。”

“那你也別伺機報覆我,”沈司珩疼得齜牙咧嘴,“我胳膊上的肉都快被你掐掉了。”

“你不要往後撅,順著力來就不會覺得我在掐你了。”

沈司珩不聽,扭頭跟後邊的人打小報告,“添韻,他有暴力傾向。”

方添韻覺得耳邊有兩只嘰嘰喳喳的麻雀,吵死了。

怎麽這麽大人了,幼稚的跟小學生互啄一樣,哪裏有半分當老板的穩重。

三人墊底走完天橋,跟著大部隊徒步去漂流的服務據點,其間經過歇腳的咖啡店。

方添韻擔心喝水太多總去廁所,就沒有點咖啡。

店裏一角有咖啡文創,她覺得蠻有意思,等兩位游客戴上咖啡手串離開,就讓老板也給她做一條。

九月份不冷不熱,玩漂流最舒服了。

他們這批隊伍本來剛好湊成雙,選擇雙人漂流船很合適。但現在多了個沈司珩,把他拋下吧,害怕得罪聶總,不拋下吧,得有一個人選擇單人漂流船。

最終,冉聰站了出來。

在檢票口領完雨衣,沈司珩纏著方添韻,說自己想跟她坐一個漂流船。

“不好意思,我和曼曼一組。”

趙曼慢悠悠走過來,一把搶走方添韻,惡狠狠地瞪著本就不待見的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搶人,沈總過分了哦。”

沈司珩一想到要跟最討厭的人一組,心裏就窩火。

“你以為我想跟你坐一艘船,”聶瞻穿好雨衣,冷聲道:“要麽老老實實去我前邊,要麽去單人漂流船,快出發了,趕緊選一個。”

兩個大男人一前一後,整得跟他多麽稀罕這個朋友似的。

“我選單人,”沈司珩不帶絲毫猶豫,轉身走向單人位。

趙曼一臉壞笑,非常有眼力見地去喊冉聰,說她倆組隊。

那麽剩下的——

沈司珩坐著漂流船進入隧道,速度開始加快,正覺得這個游玩項目還有點意思很期待的時候,轉頭對上兩個準備出發的人!

行,又跟他玩陰的是吧!

他氣得猛捶自己的腦袋。

事實證明,在喜歡的人面前,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她閨蜜,否則將會一輩子沒有好果子吃。

滑向山腳的過程中,漂流船速度在不斷加快,真是驚險又刺激。

本該好好享受的時光,因為後方是聶瞻,她整個人心跳加速,肌肉緊繃。

水花四濺,散在雨衣上沙沙作響。

她好像聽到聶瞻在喊:“韻韻。”

可是待她集中精神豎起耳朵,後邊又沒聲音了。

她想問聶瞻有沒有叫她,但想想……還是把萌芽的情愫掐斷,不被他牽著鼻子走比較好。

大隊伍準點在山腳集合,一起去這邊口碑最好的一家餐廳吃燉蹄花。

他們二十多人分開三桌,剛點完餐就烏泱泱進來一大波游客,幸虧來得早,要不飯點這會兒別想上桌。

軟糯Q彈的豬蹄肥而不膩,喝一口濃郁湯汁,半天的疲憊被沖散,別提多麽充實快樂了。

方添韻往碗裏加了兩勺辣椒,還沒開動,旁邊人的手機就響了。

聶瞻看一眼來電顯示,秒掛斷,把手機屏幕倒扣在桌上。

哪知勺子放進湯裏還沒舀一口,再次被鈴聲打斷。

他皺著眉,似乎很頭疼,大概是覺得躲不過,就站起身出去接電話了。

趙曼悄悄湊過來,“誰給他打的電話?”

“他貼了防偷窺屏保,看不見,”方添韻漫不經心地嚼著豬蹄肉,滿口香在此刻竟失去了味道。

“難不成是你說的,他私下發展的相親對象?”

“……也許吧。”

“你等他回來了問問。”

方添韻搖頭打退堂鼓,“不問。”

“問一句又不吃虧,”趙曼夾走她碗裏一塊肉,吃得砸吧香,“你是不是還愛著沈司珩,沒有跟聶瞻發展的想法?”

方添韻沒有回答。

他倆跟的這半天時間,她很明顯感覺到,她的心好像偏向了聶瞻。

可是,三年感情也是真真切切的,她本以為會對此念念不忘,需要療養一兩年的情傷甚至更久才能走出來,誰知她的心先背叛了自己。

“被傷得狠的前提是沈司珩背叛你,”趙曼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一語道破其中緣由,“你們是還能做朋友那種,和平分手,又不是糾纏不休最後撕破臉把彼此仇人的,這種分手,自己想通了,很容易走出來。”

“好像有幾分道理。”

她一開始還不能想通,後來冷靜下來,分析了兩人現狀,再加上羅會雯的出現讓她徹底知道,她跟沈司珩無論怎麽努力都沒有結果,這才放棄了。

“有句俗話說得好,治愈失戀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啟一段新戀情,”趙曼沖門外的背影使了個眼色,“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聶瞻蠻喜歡你的,你還是問清楚吧,萬一誤會了人家呢?還有,過了這個村就沒機會了,要把握眼前人。”

有可能是誤會嗎?

下午游玩的項目很有意思,尤其是期待值最高,全長3000米的天路飛車,據說專為白天睡懶覺起不來的游客準備的夜場也不錯。

大家都玩得很開心,誇這次團建選的地方真好,唯獨方添韻滿腹心事,提不起精神。

她不是有意記下聶瞻接了多少次電話的,她也不想記,奈何管不住腦子。

結束完白天的行程,冉聰說晚上去露營,自助燒烤不限量,還有篝火和戶外K歌,可以嗨到不打烊。

如果篝火晚會結束後不想在戶外露營,可以回酒店休息。

沈司珩的團隊來了十二人,跟他們公司搭伴兒,剛好包下一整片場地。

篝火主持人是這邊的工作人員,特別會帶動節奏,口才很好。

帶領大家圍著篝火坐下,玩了幾個游戲炒熱氣氛後,開始進入正題。

他們選擇的游戲是跳過3的倍數,誰踩雷就罰喝酒,或者選擇真心話大冒險,什麽都不想選,那就只好賣弄歌喉了。

趙曼激動地搖醒昏昏沈沈的人,“寶貝兒,你的機會來了。”

“什麽機會?”

“游戲懲罰真心話大冒險,若是選到了聶瞻,你就問他一個真心話。”

方添韻擡頭看了看烏泱泱的同事,“這麽多人,概率很低吧?”

“那不一定,你沒看電視劇小說演的嗎,一般這種游戲,都會偏愛你所中意的人。”

真的會嗎?!

事實是——會個頭啊。

未過半圈,接受懲罰的人就有五個,他們選罰喝酒和唱歌的居多,不過倒是偏愛了沈司珩一次。

他選了大冒險,當著三十多人的面,目光堅定地走向方添韻。

與此同時,在燈光昏暗的角落,聶瞻周身散發著壓抑氣息,緊緊盯著即將上演的場面,他拳頭攥緊,眼中怒火比中間篝火燒得還旺。

好在理智在最後一刻拉住了沖動。

趙曼聲音尖銳,一連罵好幾句臟話,“曹曹曹!他走過來幹嘛!他神經病嗎!他不會想當眾求覆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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